第二十五章 礼物
元白桃在一旁听自己被提到,悲切的看了陈定一眼,才发现陈定好像在跟姜浓琦打电话,元白桃凑了过来,一听发现真的是姜浓琦,立马就开始诉苦,一顿叽叽喳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陈定都没机会插嘴,直到听见姜浓琦说道这阵子一个人呆在医院里,元白桃立马说道,“姜总,我这阵子被那个设计师压榨的是脱不了身了。”
“不过虽然我脱不了身,我让定哥去陪你!”
陈定听到,不免有些无语,看向元白桃,元白桃却根本不在意,还对着手机说话,似乎是对着队友都牺牲了的却还在战场顽强拼搏的最后一名战友说道,“姜总,等我有空了,下次还去看你给你煲汤!”
“……”
“……”
只见元白桃一说完,陈定和姜浓琦顿时就噤声了。
闻兴安的车前两天碰坏保险杠拿去检修了,因此让于厉开车去法院接她,结果于厉的客人突然改了时间要来公司,于厉要接客户没空,只得便把车钥匙扔给了陈定,让陈定帮去接闻兴安,话说其实于厉也算是一位富二代,去年他刚考完驾照,父母就给他买了一辆车,只是于厉不经常开,反而陈定经常开他的车,上次喝完酒,于厉坐在副驾驶,搂住坐在驾驶座的陈定开玩笑道,“办公室的人都要以为这车是你的了。”
陈定听到没多想立马就答应了去接闻兴安,却在听到地址是x市第一法院的时候心一跳,想起了公司最近传闻闻兴安在打官司,没想到是真的,他抬起头问道于厉,“闻老师真的在打官司啊?”
于厉点了点头,陈定有些惊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就见于厉说道,“我也不太清楚,闻老师不喜欢把私事带到公司来,听白桃说好像是在跟她前夫打官司。”
陈定没想到,毕竟他进公司的时候闻兴安就已经离婚很久了,陈定连他离过婚都是从同事那里听说的。
……
陈定和于厉说了没几句,就开车出发了,等来到法院门口的时候就远远看见了闻兴安,但她的对面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似乎情绪激动,跟随肢体动作挥舞着手臂,因为大声讲话而面容都跟着狰狞了起来,陈定心一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闻兴安似乎遇到麻烦了,就赶紧在路边停好车过去,结果一下车就听到男人大声道,“没有一百万,棉棉的抚养权我跟你抢定了。”
闻兴安显然很愤怒,“刘旗,孩子我养了这么大你看都没来看过他,现在突然冒出来要抚养权,再突然要一百万,我哪来一百万。”
“没有钱?没有钱你就把孩子给我!我有的是时间跟你继续磨下去吧,我不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反正孩子和钱你选一个吧”
“你是不是男人!当初孩子生下来你看都没看过洗一眼,现在为了钱跟我抢孩子,就算你抢到棉棉有什么好处吗?”
刘旗说话大声到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不少人注目过来,陈定听着两人对话,就听到了刘旗说道,“我是孩子父亲,我要孩子怎么了!”大有要往前冲的样子,陈定见状赶紧挡在了闻兴安身前,想要阻止男人的靠近,而男人看到了陈定,很快一番上下打量,“你谁啊。”
陈定皱着眉,“我是闻老师的同事。”
男人打量了陈定和闻兴安一番,继续大声道,“那你挡着我干嘛,我跟这女人讲话呢。”
陈定更不能让开了,“说话归说话,你离这么近干嘛。”
刘旗面对同是男人的陈定,男性优势没了就往后退了一步,但很是不爽,故意说道,“你们不止是同事关系吧,这么护着她,闻兴安,你离开了我倒是过的挺滋润的啊,还有人给你保驾护航的。”
陈定一下车就被扣了个帽子,顿时十分不悦,但他仍控制住不骂脏话,“我都说了是闻老师同事,你不会说话别讲话。”
“那要我说,我说你俩挺配的。”刘旗靠近不了闻兴安,就站在那语气讽刺,陈定听得十分不爽,再加上刚才听清了个七七八八,他怒意上头就要开骂,可偏偏这时刘旗的车到了,刘旗也不跟陈定搭话,最后跟闻兴安说道,“我不跟你废话了,下次开庭之前你自己衡量吧,要孩子还是要钱。”就转身离开了。
陈定还是很生气,骂骂咧咧的回到了车上,由于一般两人出去基本都是闻兴安开车,所以这次闻兴安也顺其自然坐在了驾驶座,车开上了路闻兴安才问道,“怎么是你来接,于厉呢?”
陈定本来想问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怕闻兴安听了心情不好,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听到闻兴安问,他想了想那些话还是闭嘴,然后回答道,“中郡的客户突然改了时间说今天来,他在接客户。”
闻兴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道陈定,“你吃饭了没。”
陈定说道还没有,闻兴安道,“我也还没来得及吃,我们先去找家店吃饭吧。”
又道,“叫上于厉吧,这个点他应该还没吃饭。”
陈定点头,拿起手机就给于厉打了个电话过去,两人到饭馆以后,于厉没一会就来了,而这次以后,陈定才大概了解了闻兴安和他前夫的事。
刚才跟闻兴安在法院门口对骂的男人就是是闻兴安的前夫,刘旗,刘旗一直是个同性恋,但由于年纪的增长和父母的压迫下,深柜的刘旗主动追求了闻兴安,闻兴安一开始并不知道刘旗是同性恋,只觉得刘旗对男女之间的相处十分礼貌有距离感,从不对闻兴安毛手毛脚,闻兴安一时被迷惑,两人在一起以后刘旗很快要求闻兴安跟他结婚,说是父母的愿望,闻兴安没有多想,虽然拒绝了很多次,但见刘旗还是如此坚持,觉得刘旗是真的想跟她结婚便同意结了婚。
于是很快,婚后没多久闻兴安就怀孕了,刘旗就以闻兴安怀孕的理由没有跟她发生过关系,还说自己睡相不好,怕打扰了闻兴安休息自顾自的就住到了客房里,一开始还装的像模像样体贴丈夫的模样,但是时间久了就经常以加班为理由不经常回家,常常闻兴安一个人在家,刘旗有时候回来的早,还带叫朋友来家里,但是对闻兴安也只是口头上关心几句,就以聊正事的借口和朋友早早进了房间。
结果闻兴安生了孩子以后,本就露出些本性的刘旗立马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夜不归宿,还是闻兴安去酒吧找刘旗,见到刘旗从gay吧出来跟个男的接吻,才知道刘旗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来家里的朋友其实也是刘旗的炮友,闻兴安挺着大肚子在房间里半夜起来孕吐的时候,两人正在床上寒颤淋漓,闻兴安知道真相以后气得发抖,她那时还在坐月子,因此也落下了很多病根,不过幸运的是,闻兴安有较高的学历并且她也并没有因为结婚就跟朋友断了联系,虽然她一开始因为刘旗的哄骗和怀胎九月的原因很久没有工作,但还是因此开始工作没被社会淘汰,也是从那个时候,闻兴安知道了钱和经济独立的重要性。
而刘旗的父母最近才知道刘旗是同性恋,本来看不上闻兴安生下来的是女孩的刘旗父母便突然想要争取棉棉的抚养权,而刘旗正巧则是最近包养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长的好看,但是花钱很大,刘旗被家里限制了开销,又被小男孩压榨的十分缺钱,于是便想要拿棉棉的抚养权威胁闻兴安拿钱,哪知闻兴安不买账,两人便打起了官司,表面上为了争夺棉棉的抚养权,但闻兴安看的很清楚,刘旗就是想要钱,毕竟棉棉出生以后刘旗几乎没照顾过也没看过棉棉。
……
这天下班了,于厉就拉着陈定去中南街说道请他吃饭,陈定没多想去了,来到富丽堂皇的餐厅就咋舌觉得价格应该不菲,看到菜单更是讶异,对于厉说道,“你发财啦?”
于厉笑着道,“我本来就挺有钱的好不好。”
嘿嘿了两声,又道,“那不是前两天签了个大单吗,哥们有钱了请你吃点好的不是正常。”
上了菜以后,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饭,结果不一会,就从门口进来了两个人,陈定于厉坐的位置,刚好能透过餐厅中间装饰的书架看到门口,就见其中一个人微胖,个子挺高,虽然唱的不丑但行为油腻,很明显就是闻兴安的前夫刘旗,而他旁边的男孩才引人注目,看起来很年轻,似乎还在读大学的样子一副学生的模样,但是穿的却很有质感看起来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衬得人精神帅气。
陈定注意到他们,就把下巴冲门口扬了扬,小声对于厉说道,“那个年纪大的男的就是闻兴安的前夫。”于厉也知道闻兴安前夫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虽诧异这么碰巧,不过他还是立马冲门口看去,看清了那人的脸皱了皱眉,“这个老男人看起来根本配不上闻老师。”
陈定也很赞同,就听见于厉问道,“旁边那小男孩是谁?”
陈定摇了摇头,“不知道。”
虽然两人脑海里的想法差不多一致,但陈定觉得十分离谱,还是于厉说了出来,“闻老师不是说他包了个小白脸吗,不会就是这个男孩吧。”
脑海里隐隐的想法被说了出来,陈定亲耳听到以后更加觉得离谱,他面露凝色,将两人的关系联想到一起,心想,不会吧,真的是的话这刘旗也太禽兽了,看起来刘旗努力一点都可以当这小男孩的爸爸了。
于厉和陈定两人就看着刘旗和小男生,就见刘旗和小男生说了什么,小男生低头玩着手机很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像是不想多费口舌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但是隐隐能察觉到对刘旗的不屑,刘旗像是没发现一样,仍对小男生很是殷勤,等到服务员过来领着他们去包间走路的途中,陈定突然看到刘旗偷偷伸出了一只手,然后在服务员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把手放在了小男孩挺翘的屁股,然后用力的抓了两下。
陈定和于厉顿时吃不下饭了。
闻兴安和刘旗的官司还没开庭多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刘旗就在某天下午去了棉棉读书的幼儿园把棉棉接走了,闻兴安接到电话的时候脸都白了。
闻兴安知道消息以后立马给刘旗打电话,但是刘旗没接后面还直接给她手机号拉黑了,刘旗早就不在x市住了,闻兴安不知道刘旗报的什么心思,一边让两人之前共同的朋友打听刘旗住址,一边自己开车出去找,恰好于厉陈定这时也在公司听到了消息,便帮忙一起开车出去找。
几人分开行动,陈定于厉一同往另一条路找,两人开车找到了下午,不知不觉开到了x市的海边,海边人不多,有些偏僻,两人都没吃什么东西,便打算开车去附近的便利店先买点东西先垫垫肚子边开边找。
按着于厉指的方向陈定往便利店的方向开过去,哪知她们下一个拐弯处,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路旁,旁边还有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石阶旁,手中夹着一根烟,手机放在耳边似乎正在打电话,陈定定睛一看,认出来了刘旗,转头对于厉说道,“那是不是刘旗。”
于厉一看,果然那男子还真是刘旗,手机放在耳边似乎在打电话,手机那头似乎没人接自动挂断,刘旗又按了几下继续放到耳边。
陈定于厉并不在意刘旗在干嘛,赶紧找棉棉在哪,紧接着就在车里发现了棉棉的身影,棉棉似乎睡着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绑着安全带,但似乎哭过的样子,眼眶底下还有些微红,于厉叫了几声,敲了敲车窗,棉棉都没有醒过来,于厉用手想要拉开车门,却发现车门直接被锁住了,他有点恼怒,这几天气温回温,今天早上刚下的暴雨,中午就奇怪的大太阳高照,中午最起码三十度了,刘旗居然直接把孩子锁在了车窗里不管不顾。
于厉很是生气,就要朝刘旗的方向走过去,照他这状态干一架都不为过,而这时陈定赶紧拉住了他,于厉甩开陈定的手骂骂咧咧就要过去,还是陈定直接在他面前挡住,指了指旁边路灯上的摄像头,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刘旗今天可谓是郁闷死了,从前几天开始,他小男朋友的态度就开始变得冷淡,到今天直接不接刘旗电话了,刘旗气的要死,顾不上回家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就开始给他男朋友打电话,偏偏打了十几通电话那头都是忙音忙音,刘旗烦躁的摸了摸口袋,拿出烟盒却发觉烟已经被自己抽完了,一边继续拨电话,一边走去便利店买烟,刚出便利店,电话突然通了,刘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说道,“…阿祁,你终于接电话了…我…”
但是电话一下就从电话那头挂断了,刘旗十分郁闷,但还不死心的赶紧继续拨电话,希望能跟对方讲上话,只是电话那头直接显示对方手机已关机,刘旗听到这,愤怒的就要摔手机,结果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突然从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一个袋子被套在他头上,将他往后拉,刘旗吓了一跳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的他努力挣扎,但他最近天天日夜颠倒,加上今天一整天才喝了一杯咖啡,简直没多大劲就被制服了,随着身上的拳头落了下来,刘旗顾不得什么赶紧讨饶,但身上的人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丝毫不留情的一个劲的揍他。
刘旗只得捂住头保护住自己,不知道揍了多久,他才感觉身上的人才停下了暴力,开始摸索着他的衣服,刘旗吓得哆嗦一下,以为对方要干嘛,又开始求饶,那人又一脚踢的刘旗痛的噤了声,刘旗只能任由对方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离开。
等两人离开,于厉明显出气了,“哈哈哈,看那刘旗等会怎么光着屁股回去。”
等到两人翻到衣服里的车钥匙将棉棉抱上了车以后,陈定开车,于厉赶紧先是给闻兴安打完电话报平安碰面,直到沿着道路直开,看到路边的垃圾桶时,陈定才先停车先将刘旗的衣服扔了,于厉这时有些担心了,对着陈定说道,“那刘旗不会报警吧。”
陈定摇摇头,说,“不知道。”
于厉挠了挠头,道,“反正巷子里面没摄像头,也拍不到是我们揍他的。”
“更何况他还在开庭期间偷偷把棉棉带走,他还真有脸报警?”
陈定点头,说道,“但愿吧。”
……
因为不想让闻兴安担心,她们就没有告诉闻兴安揍了刘旗一顿的事情,结果没几天,元白桃突然神神秘秘的凑到陈定旁边,陈定聚精会神画图,没注意,一转头看到元白桃才吓了一跳,说道,“你干嘛,一声不吭的躲在旁边,吓死我了。”
元白桃却冲他眨眨眼睛,小声的说,“定哥,于厉哥刚刚告诉我件事情。”
陈定微愣,说道,“什么事。”
就见元白桃说的,“于厉哥说你们把刘旗打了一顿。”
陈定一听,心一跳,没想到于厉这么大嘴巴,看了看向周围没人注意过来,才说道,“你别跟别人讲啊。”
元白桃嘿嘿两声,“当然啦,我嘴巴可严了,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们这行为也太解气,干嘛不叫上我,我早就看那姓刘的不顺眼了,害的闻老师这段时间都没来上班,下回有这种事我也要揍他几拳解个气。”
元白桃说着挥舞了几个招式,陈定扶额,又觉得元白桃摆的姿势很好笑,又补充道,“尤其别告诉闻老师。”
元白桃露出一副我知道的样子,说道,“放心吧,于厉哥都跟我讲了,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陈定这才松一口气,只是他没想到,表面答应好好的元白桃,转头就告诉了姜浓琦。
……
画面一转,每天下午周岩都会帮姜浓琦的腿部按摩,而姜浓琦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刚跟李叔商量可以出院的事情,等李叔出去以后,周岩就是习惯性上来帮姜浓琦的按摩,姜浓琦习以为常,根本没发觉周岩的不对劲,但是按着按着,周岩突然吭声,“姜哥,我上床帮你按摩吧,这个姿势站着不好使力。”
姜浓琦没多想就同意了,周岩就脱了鞋爬上了床,背对着姜浓琦按摩着姜浓琦的小腿,力道果然大了很多,但渐渐的,手部越按越往上,虽然没有到敏感部位,但是明显周岩按摩的意味就变了,姜浓琦自然察觉到了,看向周岩,但周岩似乎并没有任何歪心思的的继续努力按摩。
姜浓琦看着面前按摩的周岩,突然想起来刚见面时,周岩说过他从小就没有了父母,大学读了一半就辍学了出来打工,所以周岩现在也才二十,比姜浓琦小六岁,姜浓琦当时听着周岩的人生经历,就觉得周岩像个翻版陈定。
不过虽然两人人生经历有一定的相似,但其实地方却是完全不一样,长相不一样,性格不行,对他的态度更是也不一样,姜浓琦很早就发觉了周岩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不过他从来没点破,只是现在,姜浓琦想着,突然开口道,“小岩。”
周岩没有想到会被叫道,对着姜浓琦说道,“啊”
“怎么了姜哥?”
“我记得…你当初说你读大学读了一半辍学了?”
周岩不知道姜浓琦突然提到这个,但周岩还是点了点头,道,“对……读到了大二…”
“那你怎么不读了?”
周岩摇了摇头,“钱不够…半工半读太累了,我就没读了。”
姜浓琦道,“这样…只是觉得好像都没听你讲过大学的事。”
“…没什么好讲的,一直打工学校两头跑。”话头一转,看向姜浓琦,“倒是姜哥,长的这么帅大学一定很多人喜欢吧。”
姜浓琦抿嘴微笑,说道,“还好。”周岩看着姜浓琦微笑,心里那点小心思又开始活跃。
姜浓琦却突然问道,“上次来看你的男孩子,是你的同学?”
周岩没想到姜浓琦会对这事有印象,点了点头。
“你男朋友?”姜浓琦微笑。
其实那个男孩正在追求周岩,不过周岩没答应,他也没有想到姜浓琦会这么想,摇了摇头,但看样子两人的关系明显不是同学这么简单。
姜浓琦笑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只是突然感叹道,“最近这段时间陈定都没有来呢。”
话题突然转移了,周岩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只能应和道,“也许定哥最近很忙吧,毕竟最近连白桃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了。”
姜浓琦笑了笑,没再说话,周岩的手在继续用力按摩,姜浓琦也没在说话,只是才抬头,第一次细细打量面前的男人。
说实话,周岩的面貌是年轻的活力的,充满胶原蛋白脸是好看的,姜浓琦看着,一点一点对比,比陈定年轻,比陈定好看,比陈定开朗,比陈定对他好,但姜浓琦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心想陈定还真就这么久了也不来看他。
而周岩又突然开口,“姜哥,我觉得你人真好。”
姜浓琦突然被夸,周岩又继续说道,“姜哥,你跟你男朋友谈了多久哇?”
姜浓琦想了想,随口说了个数字,周岩听到,惊叹道,“这么长时间,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姜浓琦笑了笑,意味深长,周岩看着,表露出有点羡慕的意味,“真好,我也想遇到一个像姜哥一样的人。”
姜浓琦笑着说,“像我这样的人可能遇不到了。”
“不过你肯定会遇到的一个更优秀的人。”姜浓琦话说完,就抬头对着周岩说,“我想喝越记粥店的海粥,你可以帮我去买吗?”
周岩还没来得及对姜浓琦话里的意味做出反应,就只好先点了点头答应了,问了姜浓琦要喝什么粥,下床穿上鞋子就去买粥了。
而姜浓琦听着关门的声音响起,顿时房间里只留他一个人,其实他根本没有在跟裴远谈恋爱,他俩现在只是朋友加合作投资的关系而已,至于谈恋爱的说辞,只是用来应付陈定的。
在当初姜浓琦出国以后,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贤者模式,立马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觉得谈恋爱没意思,这几年根本没谈过恋爱,对他来说,周岩的年纪太小,姜浓琦不喜欢比自己小的,也许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姜浓琦总觉得谈恋爱年龄应该相仿,而且就算周岩跟姜浓琦同岁,姜浓琦也不会不可能跟他谈恋爱,姜浓琦没那层意思不说,他觉得他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闻兴安的官司结案了,因为刘旗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放弃了抚养权,闻兴安终于空闲了下来,便打算去医院看望姜浓琦,去的时候是跟陈定一起去的,他们来到病房的时候,正巧李叔刚从病房里出来,跟他们打了招呼。
李叔就是陈定第一次来看姜浓琦时就呆在姜浓琦旁边的男人。陈定也是后面才知道李叔是姜浓琦父亲的手下,在姜父身边呆了十几年了,姜浓琦受伤的消息一开始就瞒着所有人,只有裴远和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公司那边也是找了个借口瞒着,大小事皆由裴远代劳,但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姜父知道了姜浓琦受伤的消息,很是生气姜浓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声不吭,姜父本来打算自己来x市看一趟姜浓琦,结果底下的娱乐公司突然闹了丑闻,股东们紧急召开了会议,姜父又取消了飞机,让李叔先去看望姜浓琦。
等事情过去以后,姜父倒是来看过姜浓琦一次,他在病房里待了半小时,两人倒是也能聊天,就是气氛有些奇怪,感觉就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在有意找些话题,姜亘没呆多久就走了,倒是李叔留下来继续照顾姜浓琦。
另一边,姜浓琦的母亲打来视频对话姜浓琦总是不接,一开始姜浓琦还找借口,后面直接挂断了姜母的电话,姜母发觉不对劲,等后面才从裴远那知道姜浓琦受伤的事,姜母心急如焚想来看姜浓琦,但因为前年的一次意外受伤,后遗症让姜母是坐不了飞机,她只得打电话给姜浓琦,想让姜浓琦直接包机回来休养,姜浓琦自然是拒绝了,隐瞒了做手术的事情,对姜母说道并不严重,但姜浓琦躺了这么久的病房,姜母越想越觉得担忧,有意打算飞回来。
李叔看到陈定和闻兴安,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陈定和闻兴安便进去病房了,病房里姜浓琦躺着,就看见看到卫生间一个陌生年龄偏大的女人,手中端着果盘,看样子是刚洗好的还泛着水光,放在桌上,一看就是护工。
陈定见状一愣,才发觉房间里没有周岩的身影。心觉周岩人呢?是离开了吗?不过他没有疑问出声,闻兴安也并没有对护工过多在意,将买来的果篮放在旁边的桌上,才跟姜浓琦聊天。
两人聊了几句,陈定发现姜浓琦显然知道闻兴安这阵子发生的事,陈定也才从闻兴安口中得知刘旗被揍的事。
陈定本以为闻兴安说的是自己和于厉揍刘旗的事,没想到闻兴安却说刘旗被打的断手断脚,父母都赶来x市了,陈定心咯噔一声,觉得奇怪,自己没下手这么狠,也根本没往手脚上下重手,又听闻兴安继续说,陈定渐渐摸出头绪,似乎是刘旗的仇家揍得他。
陈定虽说诧异,但觉得刘旗那么恶心,有仇家也正常,还正好解决了闻兴安的问题便觉得打的好,有些庆幸。
几人又聊了几句,陈定便问道姜浓琦腿部恢复的情况,姜浓琦的腿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需要拄一段时间的拐杖来减轻腿部的压力,医生说他已经可以出院了,不过其实姜浓琦本来是打算过几天再出院的,但是最近姜母打来电话,知道姜浓琦还躺在医院便心急的不顾想要坐飞机回来了,姜浓琦见状便打算出院了,闻兴安听到姜浓琦即将出院,说,“那到时候我来送你。”
姜浓琦摇摇头说道,“不用,太麻烦了。”
闻兴安一再坚持,见姜浓琦认真拒绝又道,“哪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我。”
才见姜浓琦像是想起什么开口说道,“医生说,我的病历报告还要过一周才能拿,如果你哪天有空的话,可以方便帮我带吗?”
闻兴安听到,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
姜浓琦出院了以后,元白桃倒是开始捣鼓着出院礼物,再加上快要过圣诞节了,便打算合在一块送礼物想要给姜浓琦,闻兴安之前答应给姜浓琦帮忙送病历报告,却因为突然有事,问道陈定能不能帮忙交给姜浓琦,陈定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天气冷得很快,还好陈定出门的时候套了一件厚厚的外套,这几天的天气变化莫测,今天风又刮的格外大,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陈定对着窗户向外看,在低头一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才发觉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
陈定按着闻兴安说的地址看了看,才发觉姜浓琦住的地方离公司倒是很近,这天提早下班,陈定看下班时间早,想着离姜浓琦住的地方得近,干脆直接过去将病历报告给姜浓琦。
姜浓琦住的小区里是独栋小别墅,陈定按着保安告诉他的位置,找到了姜浓琦的房子,走到了门前,抬头再三确认是这个位置,走上前去正打算按门铃,却发现门都是虚掩着的,陈定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门怎么没关,他愣了一下,顺手推开门。
房间装修是现代极简的风格,东西配置简洁,大部分黑白木色为主色,一入门便注意到玄关处站着的一个快有一个人高的模型玩偶,铁皮材质的黑白相间的玩偶呈现着思考者的模样,陈定看了一眼,再走几步往客厅一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陈定顿了一下,张嘴喊了姜浓琦的名字,但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因为穿着鞋子,陈定没离开地毯又回到门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放在客厅桌子上离开,又觉得是不是不太合适,万一没注意怎么办。
陈定正想犹豫着怎么办,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吵架声,因为有玄关隔着,陈定也看不见里面,只是才一惊发觉居然有人,但是听得不真切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陈定认真想要听出来里面的人正在吵什么,先是听出了姜浓琦的声音,听着听着突然发觉好像听到了裴远的声音,陈定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脚步声就朝门口的方向,陈定吓了一跳慌了神想着赶紧躲起来,但是下一秒裴远就从玄关走了出来,直直冲门口走去,两人直接碰了个面,但裴远只是瞥了一眼陈定就移开了视线,换上了鞋走到门口,等到陈定看不定的视线盲区,没几下就听到汽车发动开走的声音。
陈定还愣在原地,本来他还害怕裴远看自己出现在这里会有反应,哪知裴远一副似乎都没发现陈定出现的模样,直直走了。
陈定呆住了,愣神间想着姜浓琦裴远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吵架了,结果下一秒姜浓琦也从玄关出来,他还拄着拐杖,看到门口的陈定,也表现的一愣,说道,“你怎么来了。”
陈定一下就看到了姜浓琦脸上的伤,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赶紧举起手中的东西辩解,“闻老师有事,他让我来给你送病历来着我…你刚才门没关。”
姜浓琦看着了眼陈定手中的病历报告,才想起来似的,说了句,“谢谢,进来坐吧。”
陈定还没来得及拒绝,姜浓琦就从旁边鞋柜拿出一双拖鞋给他,陈定见状,本来想给他拿了离开的身影顿了下来,犹豫了还是换上了拖鞋跟了上去,拿着病历就要给姜浓琦,姜浓琦示意放桌上,自己走到厨房拿出了饮料,示意,“你要喝哪个?”
陈定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可乐,姜浓琦拿了过来,坐在了旁边,陈定接了过来,心里却想着,怎么姜浓琦受伤家里却没一个人都没有,万一摔倒了怎么办,陈定想着,也没说出口,反而姜浓琦若无其事,主动说道,“谢谢你帮忙把东西带过来。”
陈定觉得没什么,连忙摆手表示没事,不过看着姜浓琦脸上的伤,他还是指了指自己的脸上姜浓琦受伤的位置,说道,“你的脸…”
姜浓琦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陈定继续,“你脸上的伤口最好涂个药。”
姜浓琦却说道,“我腿上楼不太方便,你可以帮我去二楼电视旁边的置物架拿一下药箱吗?就在架子最底下的第二格。”
陈定听到,没想就答应了,顺着楼梯上去,一下就看到了姜浓琦说的电视旁的柜子,拿着药箱下楼,却看着楼梯对面通透的落地玻璃,一下就看清了市中心街道的景色。
陈定心中感叹,然后顺着楼梯下楼,将药箱递给了姜浓琦,其实陈定心里倒是很好奇姜浓琦和裴远怎么了,毕竟两人看起来那么情投意合,不过他不想那么八卦问姜浓琦,不过姜浓琦打开药箱,找到了碘伏,但是因为没有镜子姜浓琦看不见,陈定犹豫着帮姜浓琦涂药,他涂着药,倒是姜浓琦突然开口跟陈定倾诉,“刚才裴远说想去国外发展,但是我想在x市发展,所以我们吵了一架。”
陈定没想到姜浓琦会主动说起,又听他继续说,“这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件事吵架了,他说他母亲在那,想要呆在国外应该把生意转移到国外呆在外面生活,但是我并不喜欢那里,而且我们并不熟悉那边的市场,我觉得最起码多看几年情况再定,他却执意明年回去,我们每次吵架都是因为这个,今年数不清吵了多少次了,虽然意见不合,偏偏又离不开对方,却又不能为对方协调……”
陈定听着姜浓琦的倾诉,倒是真有点讶异,觉得两人的爱还挺这么曲折,只能象征性的安慰几句姜浓琦,绞尽脑汁说了一句,“有时候分开了说不定才能检验这段爱情,分别不一定是坏事。”
姜浓琦却一副难过的样子,“有时候两个人聊不来真累,谈恋爱真是让人身心疲惫的一件事……”
陈定在一旁听着姜浓琦的倾诉,内心默默的断定姜浓琦一定爱极了裴远,只是没想到姜浓琦这么痴情,也许是没见过姜浓琦在感情上这么卑微的模样,陈定觉得姜浓琦看起来还挺惨的。
陈定待了两个多小时就走了,在隔了几天以后,姜浓琦打电话给他,原来是大平层的硬装快要结束了,姜浓希望他能帮忙挑选一下家具,因为他不太了解这些。陈定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姜浓琦,这也让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元白桃让陈定帮忙给姜浓琦的礼物还没给,正好送过去。
元白桃被压榨的厉害,也是前阵子元白桃正好知道陈定要去姜浓琦家里,就让陈定帮忙带给姜浓琦带圣诞礼物,陈定知道送的是香水,但是接过来时看元白桃打包的如此精致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心里也有些酸味,毕竟他还没收到过元白桃这么用心的礼物。
陈定想起送礼物这回事,就怕元白桃记起问他,正好两人约了这天见面,陈定拎着礼物就去了姜浓琦家,没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下雨了。
雨下的十分突然陈定看雨越下越大就先躲到了附近的超市里,他在门口观望了半天,见半天都还没有停雨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去超市里买了把伞。
正好赶上超市周年庆做活动,陈定买伞的小票用来抽奖,运气好的正好抽到了一个二等奖,陈定还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等工作人员拿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一只毛茸茸的狐狸玩偶。
陈定把玩了两下,发现狐狸最有特色的就是他的尾巴和耳朵了,它的尾巴是圆滚滚的,小火焰的样子,两头尖中间粗,就靠着尾巴站立,就是眼睛眯成了一条斜线,看上去贱贱,狐狸的耳朵很大,还可以扭来扭去,整体看上去丑萌丑萌的。
陈定出去超市打开伞,发觉拿着狐狸觉得有些碍事,想了想就直接塞到了装礼物的袋子里,他来的时候,按了按门铃,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性,陈定没见过,他愣了一下,猜测是姜浓琦请的阿姨,说道,“姜浓琦在吗?”
那女性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点了点头,先让陈定进来坐,然后就去叫姜浓琦了,陈定就呆在客厅,不一会姜浓琦就出来了,陈定将礼物给姜浓琦,并说道,“白桃送你的礼物。”
“本来上次就要给你的,是圣诞礼物来着,我上次忘带来了。”
姜浓琦有没想到元白桃会送他礼物,他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接了过来,这时阿姨端了杯水过来递陈定,陈定也道谢然后接了过来。
姜浓琦也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礼物袋,一下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玩偶,他顺着拖了出来一只小脚,发现是一只火红的狐狸,姜浓琦一开始以为是元白桃送的没发觉不对劲,然后才看到旁边扔着的一张小票,小票上面的日期是今天,并且还买了把伞。
陈定见状,心里一跳,刚才顺手把玩偶和小票都放了进去,忘了拿出来了,赶紧说道,“刚才外面下雨,路过超市买把伞抽了个奖就是这个了,忘记拿出来了。”
姜浓琦这才知道外面下雨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陈定帮他谢谢元白桃。
……
时间过去没多久,陈定就接到了姜浓琦的电话,才知道自己忘了将那玩偶带走,怪不得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陈定说着什么时候有空再拿吧,却也一直忘记,陈定想起来,姜浓琦以前很喜欢卡通玩偶,虽说觉得幼稚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过,但是他买的娃娃也是把飘窗堆满了,如果是第一次进房间的人视线肯定一下就会被飘窗上的娃娃吸引,陈定想起来,就干脆给姜浓琦了,姜浓琦没想到,在电话这头顿了一下才说道,“给我了?”
陈定在电话那头自顾自点头,才想到姜浓琦看不见,说道,“送给你了。”
“这狐狸还跟你挺像的。”
陈定的心里话脱口而出,说完就发现不对劲,毕竟那狐狸玩偶看着就贱贱的阿。
好在姜浓琦想的全然不一样,当时没说什么,晚上抓起玩偶,看着狐狸的脸,心觉虽说这狐狸长的不是很讨喜,但是狐狸不就是聪明和机灵的代表吗,姜浓琦心想,他送我这个,什么意思,他果然对我还有感情。
晚上洗完澡,上了床,姜浓琦就开始摆弄狐狸,心里还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停的扭着狐狸的耳朵,想着想着还滚了一圈。
……
两人关系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经过这些天这些事,陈定也相信了姜浓琦对裴远的感情深厚,虽下意识还是有些对姜浓琦有抵触,但两人的关系相较于开始已经好很多了,姜浓琦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两人这时候关系虽不亲近但也不疏远,倒也勉强算得上朋友,而这时候,姜浓琦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姜浓绮的母亲意外离世了。
听说是当时家里没人,姜母早上运动完吃完饭就觉得头晕脑胀,一开始没当回事去床上躺着,却觉得人越来越难受,姜母心脏病发作,想去拿药,却没来得及,直接倒在了地上。
裴远的母亲回来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姜母立马被送去了医院,但是医院抢救了半天心脏却仍是没有跳动,于是当天下午,就被医院宣布死亡,作为独子的姜浓琦也收到了消息。
姜浓琦第一时间想要订飞机去了x国,却被因为这两天台风的原因,去往x国的飞机全都停机了,大概要两天后才能起飞,而陈定知道这事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的印象里,虽然姜浓琦面对他母亲几乎没有什么好态度,但是陈定明显能感觉到姜浓琦对她还是有深的感情,现在人突然离世了,不知道姜浓琦会有多难受。
陈定当时接到李叔的电话以后,就来到了姜浓琦家里,姜浓琦那时已经在房间里呆了两天了,李叔站在客厅,李叔看到陈定才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两人对视了一眼,半天没说话,李叔是从小呆在姜父身边的,故而也知道不少姜浓琦的事情,最后还是李叔张口说道,“浓绮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原来姜浓琦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两人因为他的抚养权商量过一段时间,最后姜浓琦的母亲因为身体原因就让给了姜父,但是那时候开始姜父的生意开始转向国际,工作十分繁忙,经常出差,更是顾不上姜浓琦,姜父那时候有一个比姜浓琦大十岁左右的女朋友住在他家,姜父见女友对姜浓绮很好,也就让女友在家住着,因为姜父忙起来一周都回不来一次,时间一久,女人觉得自己成为了家里的主人,就从一开始的上心讨好到后来换了个模样,她占着姜父许久不回来一次,再加上姜浓琦是个小孩,就一直欺负姜浓琦。
就这样,小姜浓琦被欺负了半年有余,也因为害怕那个女人而不敢跟姜父说,还是等到姜母好不容易回国来一次,来到x市来看一眼姜浓琦,就发现姜浓琦缩在一旁似乎是胆怯的模样,姜母一开始误以为是姜浓琦太久没见她没发觉异常,只是要给姜浓绮换上新买的衣服的时候,看见了小姜浓琦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口,姜母当场气决了,问姜浓绮怎么回事,小姜浓琦却是不敢说出来,等姜母知道怎么回事以后,当即找到了那个女人就打了那女的一巴掌并赶走了那个女人,第二件事就是把姜浓绮带走并且打电话给了律师说要拿回赡养权。
姜父收到姜母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情,那女的最后落得下场很惨,但是姜浓琦明显有了心里阴影,一直没有跟女性谈过恋爱,因为这件事两人大吵一架,没多久又上了一次法庭,最后官司打了两年多,两人各自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姜浓琦才被判各自在姜父姜母那各呆一段时间,但其实那以后的姜浓琦很快就上学了,姜父没有多少时间在他身上,生意繁忙而且周围的女人换个不停,姜母更是身体不好,心有余而力不足,也谈起了恋爱,姜浓琦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感觉到多少来自父母的关心,就连姜母的关心也是上大学以后才多起来的,这让姜浓琦对她感情复杂。
姜浓琦怨恨姜父的工作繁忙不关心他,也怨恨当初姜母就忍心不要自己,这么久没来找自己,但是他将这些事都埋在了心里,没有跟别人说过,只是成年以后跟父母之间的关系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陈定很惊讶,他没想象到姜浓绮的原生家庭竟然是这个样子,原来光鲜亮丽的外表底下是溃烂发臭的伤口,恶劣的性格也是当初经历过的事情而形成的,这让陈定想起来自己的童年,即使知道这是当初欺凌自己的人,竟一时控制不住地觉得两人同病相怜。
陈定和李叔待在客厅坐了一会,李叔就接到了姜浓琦父亲那里打来的电话,李叔移步走到了阳台那边去接。留陈定一个人呆在客厅,室内的空气格外沉寂。
陈定坐了半天,心里乱糟糟的,想了想起身来到了姜浓琦的房间,敲了敲门,等了半天里面没有一点反应,陈定站在门口,隔了半天又再次敲了一次敲门,并且试着对门里面的人说道,“姜…姜浓琦?”
可能门那边还是一片寂静,陈定站在门口想说些什么安慰姜浓琦,想了想也不知如何开口,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令人无力。哪知突然听到嗒的一声,陈定愣了一下,房门被打开了,姜浓琦站在门边,房间里昏暗一片,照得整个人死气沉沉,再一看姜浓琦,看起来有些神情疲惫,眼底的青很是明显,陈定看着姜浓琦,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姜浓琦似乎是很累,那眼睛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连带着周围的氛围似乎被都姜浓琦的悲伤渲染,陈定看着面前的人,感觉内心也涌上一股哀伤,哪知姜浓琦突然往前抱住了他,陈定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也回抱住了姜浓琦,想了想说,“别…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陈定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姜浓琦没有再回应,只是默默感受对方温热的怀抱,陈定能感受到现在的姜浓琦内心有多难过,一时内心竟然觉得姜浓绮可怜极了,像是个漂亮凄惨的小女孩,跟以前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是映射到了陈定以前的回忆,那时即使年幼的自己内心朦朦胧胧的感受到一股控制不住巨大的哀伤,陈定似乎能设身处地的感受到姜浓琦的情感,因而即使姜浓绮当初那么对自己,现在陈定似乎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毫无芥蒂的安慰着姜浓绮。
……
等到航天公司又开始运行的第二天,姜浓绮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态买了机票离开了a市,同时也在没几天以后就给陈定打来了电话。
陈定愣了几秒,就接起了电话,两人十分默契,都闭口不提姜浓琦母亲去世的事情。
姜浓琦每有空就会打电话过来,但因为时差的缘故,一开始总是接不到对方的电话,两人讲的多了,陈定也开始回忆自己记忆中珍惜的一点母亲宝贵的记忆,陈定小时候出生没多久,父亲就经常和母亲争执了一阵,不知道为什么认定陈定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他对陈定很不好,却就是没带陈定做过dna鉴定,他经常殴打陈定,陈定还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怕他父亲的殴打而总躲在外面不爱回家。
因为自陈定出生以后,他的父亲就已经在家待业好几年,家里吃喝拉撒都要花钱,没有劳动力就欠了一屁股债,等到债主追上门的时候,父亲收拾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走之前对陈定说道,“你才不是我的儿子,我走了不做冤大头了。”
陈定忘不掉这句话,这句话像是死死咬住唇肉不肯轻易松口而留下的血腥味,母亲也没多久病死,其实只是小病,只是因为没钱看而越拖越严重,最终迎来来了灭亡。
陈定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母亲因为没有文化,只能做工厂的临时工养陈定,长期的辛劳没有休息加上工厂的粉尘,最后才会这样得了肺痨病,陈定的母亲只希望陈定好好读书,以后才不会像她这样无奈。这些都是陈定的姨母告诉她的,她还骂他的母亲看不清人,硬要跟没钱没出息的男人在一起,劝她也不听,最后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谩骂他母亲的话语太多了,陈定都要分不清都是因为不争气的抱怨还是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再强硬一点让她脱离魔爪。陈定的母亲去世后,紧接着就是不同的陌生人来到家里,他不知道大人看着他商量了什么,于是没多久他被就被姨母带到了城里,因为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在国外,后来姨母没多久也出国了,大概率是定居国外不会回来了,只剩下陈定一个人住在他们以前穷的的时候的小破旧的房子里,陈定懂事以后,才慢慢发觉了迟来的难过,小时候大多的事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遭到的殴打的谩骂,母亲到处打工。后来姨母也会定期给陈定打钱,虽然姨妈不是很喜欢他,但每个月几乎都会给他汇钱,而等到陈定有能力挣钱了以后,他便不再接受姨母的钱了。
姜浓琦听完没有说话,陈定没有跟人说过自己小时候经历,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小时候原来过的这么惨,又觉得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就说出口了,他没想到第一次这么详细的跟别人讲自己以前的事情居然是跟姜浓琦,明明以前怎么想都觉得奇怪的事情现在却也顺其自然,有可能是因为他跟姜浓琦或许有几分同病相怜了。
这段时间,两人竟也像是认识许久的好友般,时不时打个电话心平气和的聊着天,过了个把月,姜浓琦就回来了。
陈定送元白桃去医院看望她的外婆的时候,停车下来的时候转头遇到了一个熟人。
虽然对面的人戴着鸭舌帽,但是他的身型还是很让人熟悉,陈定看不清对方的脸,所以一个劲的盯着他,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抬起了头,露出了帽子下的脸,这下一对视,两人都十分惊讶。
还是陈定先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高柯也是愕然,没想到这么居然能在这里碰见陈定,“我来医院拿体检报告了。”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白色的检查单。
“你什么时候回的x市?”
“我刚回来一段时间。”他答道,“你怎么也在医院?”
陈定说道,“白桃的朋友住院了,我送白桃过来的。”
陈定是和元白桃刚看完工地回公司的路上顺路将元白桃送过来的。
“这样,我还以为你生病了。”
陈定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a市?”
“我辞职了,不回去了。”
陈定听到高柯辞职了很惊讶,问道,“为什么。”
高柯还没说话,背后就开来了一辆车,两人发现在这里聊天不太方便,正好等会都没事,打算走路去附近的商场找家店坐着聊一聊,他们走出医院,高柯继续说,“太累了,也发现不是我想做的。”
陈定没有想到,高柯问道陈定,“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两人边走边聊,陈定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说道,“还行,就是有些忙。”
“听说你当设计师了?”
陈定听到抬头看向高柯,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高柯笑了笑,“自然就知道了”
陈定道,“是啊,感觉压力一下大了起来,之前有闻姐在,现在感觉自己一个人做方案还不太适应。”
两人寒暄起来,倒是闭口不提之前的事,仿佛没发生过一样,像是许久没见面的朋友聊着最近的事。
裴远遇到了红灯而停下了车,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消息以后百无聊赖的向窗外看去,却却意外看到了马路对面等红绿灯的两个人,一人身材高挑戴着鸭舌帽,压低了帽檐,露出半张熟悉的脸,而旁边那人稍矮,穿着条纹衬衫,两人并排走着聊天,裴远一下就来了精神,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以后,咔嚓一声拍下了照片。
……
裴远来的时候,姜浓琦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叠文件资料摆在桌子上,裴远将手中的文件扔给他,坐了下来说道,“文件给你带来了。”
姜浓琦冲他示意,“想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拿。”
裴远去冰箱随手拿了一瓶饮料,回来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你昨天去复诊医生怎么说。”
姜浓琦定期半年回去复诊,说道,“没什么事。”
裴远又跟姜浓琦唠了几句话,便开始进入了他一直想开始的话题。
“陈定呢?”
“出门了。”
因为刘旗的原因,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是陈定那天揍了他的事情,想要报复陈定,陈定前些日子回家路上觉得不对劲,发现有人跟踪自己,觉得很恐怖,知道刘旗摸到了他家住哪打算报复他吓了一跳,那阵子正好姜浓琦听陈定说了这件事,就让陈定搬了过来,打算临时住两天再去找房子,裴远也知道。
裴远接着问,“去哪了”
“工地。”
转头好奇的看向裴远,“怎么了?平时不见你关心他。”
“没去别的地方吗?”
一听这话,姜浓琦觉得不对劲抬头问他,“怎么。”
“高柯前阵子辞职了你知道吗?”
姜浓琦莫名其妙,“你跟我说过。”
“他回a市了。”裴远说道,顿了顿,“我刚才过来的路上看到他和陈定在一起。”
一听这话,姜浓琦转头看了他,像是不确定的重复一遍,“高柯和陈定?”
裴远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的那张照片发给了姜浓琦。
……
陈定因为工作上的事回来的时候有点晚,打开了门以后发现客厅就开着小氛围灯,所以显得有些昏暗。电视机正小声的放映着,姜浓琦坐在沙发上,注意力却没有在跳动的屏幕上,指尖亮着微亮的红点,桌上放着一叠中午的文件,旁边有一包烟,烟灰缸里有几根灭掉的烟头,陈定一眼看到姜浓琦抿着嘴角看起来情绪并不高涨又没注意力在电视上,陈定看到他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房间。”
姜浓琦转头看向他,说道,“睡不着,坐一会。”
陈定又问道,“你工作上的事忙完了吗?”
姜浓琦点了点头,反问陈定,陈定新接触业务不太熟练,表示,“明天还得再跑一趟工地。”
像是闲聊般陈定坐了下来,姜浓琦问他来一根,陈定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拿起桌上的打火机也抽了起来,姜浓琦把自己那根即将燃尽的烟在烟灰缸里磨灭,问道陈定,“今天和白桃去工地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陈定想了想今天的行程,一下子就想到了高柯,又想了想,就只提了嘴将元白桃送去医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