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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客串一个小角s

 

他手下一个用力,挤出了一点白浊,收进微型试管里。

江佩止收敛了心神,他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能进后宫,能以另一种方式守护在她身旁,给她快乐吗?

如果自己达不到要求,又谈何其他呢?

“身子不够敏感,用细鞭沾了‘春日醉’,打在他的孽根上。”

江黎依旧很程序化地吩咐身边的小奴。

江佩止从容地听他们对自己的宰割,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他,像是被覆灭了王朝,即将被行刑的君王。

“殿下,记得报数。”

“一。”

“啪——”

“二。”

“啪——”

“三——”

“啪——”

“……”

每一次落鞭前,他倒是先数了出来,倒像是施刑者在执行他的命令一般。

第十鞭打下,江佩止只觉得自己浑身奇热无比,难以疏解。

这‘春日醉’可是萱草阁最厉害的媚药,保管再矜持的人,用上之后,都会变成淫娃荡妇,哭着求着让人上。

江佩止的耐药性很好,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得不到疏解,难以忍受。

“啪——”

江黎拿过鞭子补了一鞭,道:“殿下记得,是打完再报数。”

恍恍惚惚,后知后觉,在迷迷糊糊之中,江佩止想明白了一些事:焉知这幕后的大手不是家主,他的父亲大人。

自从那日后,他上午去萱草阁报道,下午便被囚在自己的慕商殿里,计划着如何让妹妹成长起来。

沉迷美色,并非好事,更何况那人的出身那么低贱!

他拿着“明墨生”的资料,缓缓揉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他招手,一个模样俊美的男奴就爬了过来。没有他的命令,这个男奴并不敢用自己学到的东西伺候他。

“把鞭子给我叼过来。”

他记得自己上午受了鞭刑,受了媚药,现在身子都不爽快。

他执鞭,狠狠地鞭打小奴身上他自己曾被受调教的部位。

鞭子被染上了血,染上了白浊,他还是没有停,直到把人活活打死,他才叫人进来处理干净。

人人都觉得虎契殿凶名在外,一年下来不知被玩死多少奴隶,人人都敬而远之;却不知道慕商殿内被江佩止弄死的更多。

这阴暗的慕商殿内有多少枯骨,无从得知。

这种用来出气的奴隶他从不去芭蕉阁领,自有自己的渠道;每一天,每一次,都可以处理得干干净净。

……

“在想什么?”

江哀玉见他神情有些恍惚。

“在想君上想要给我什么位分。”

江哀玉见他似乎是很执着于这件事,并不像是在故意戏弄她。

“不是凤君。”

正因为他是她的亲哥哥,所以给不了他正室的位分。

只这一句,便没有下文了。

江佩止知道她还在思考,有所为难,况且看了这么多的资料,也需要消化。

江哀玉转向他,用脚撬开他的双腿,整个人压了上去。

他跪着身体向后仰,这个姿势让他很难受,脖子上的颈圈让他有一种窒息的快乐。

“想要什么位分,就自己争取。”

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容易带给她高潮,可能是更有征服感吧。

“君上想要怎么玩?”

她一手解开扣在椅子上的细铁链,从他身上站起来,跨了过去。

手上的铁链狠狠地一撤。

“萱草阁大选前,来我江澜殿当近侍。”

……

都说江澜殿下喜爱美男子,这不,大选前又收了一个近奴。这个近奴长得是闭月羞花,让人一见就忘不了。

“江澜殿下的近奴是哪家的,长成这样,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听说是从外面带回来的,身份过于低贱,可是费了一番心思才进的江澜殿。”

“这可不是飞上枝头了,真是让人艳羡。要是哪日殿下也能看上我就好了。”

“什么飞上枝头,那种出身,得宠还好,不得宠岂不是要被人活活欺负死!”

“……”

易了容的江佩止,看起来确是有些醉夜小倌的味道。

而且他脖子上还戴着那日套上的颈圈,另一段扣在他的手腕上,看上去颇有些异域风情。

此刻,他正低眉顺眼地跪在江哀玉的身后,给她捶着肩膀,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逾矩。

她正看一本书,内容甚是有趣。

北岛桑进来添茶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岁月静好的场面。

如果说是凌箫也就罢了,出身名门,又和他一起侍奉主人多年。这个新来的有什么本事让主人独宠他整整三日!

他添了茶就只能离开,也没有任何人注意。

说到底,江佩止只是进了萱草阁,半路出家,若论床上和伺候人的功夫,是万万敌不上从小就培养起来的近奴的。

已经三刻钟了,他手上的力道已大不如之前。

看书正入迷的江哀玉也没有注意到是谁在伺候自己,心里不顺就给了他一巴掌。

江佩止学着近侍的模样请罪:“贱…贱奴…该死。”

她这才想起这人是谁。

觉得甚是有趣,道:“感觉怎么样?”

“很是有趣。”

“那做错事的贱奴应该怎么样呢?”

“请罪,被罚。”

江哀玉取下他手腕上的铁环,就要将他拉走,江佩止站起身来,跟着她的步伐,却被呵斥到:“让你起来了吗?”

江佩止看着她,轻轻跪下。

可脖子上的颈圈在逼迫他前行,他伸出膝盖,向前爬去。

……

“殿下,腰低一点,把屁股抬起来。”

才入萱草阁第二日,他就被加了训。

这样屈辱的姿势他见过无数次,只要招招手,就有无数人用这样的姿势来讨好他。

“殿下现在是以色事人,若没有色,也就不配在这萱草阁中。”

很好,江黎的话又成功地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他收敛了腰身,尽量规矩地学着爬。

忽而,他感到臀部一凉,上面放了一个双圆形的托盘,正好是他臀部的大小。

一左一右还呈了两杯水。

“今日殿下漏出来多少,奴就在殿下身上用多少‘春日醉’。”

他屈辱地在地上爬了两圈,还算是平稳,可第三圈的时候就撑不住了,自然地想要休息,他越是努力地想要翘臀,就越是力不从心。

他觉得自己这样和那些奴隶没有什么区别。

“殿下想要放弃了?”

江黎适时地出口。

他是家主身边的老人了,训诫过的,小到最低等的小奴,大到未来的凤君,元后;想要什么样的就能给他训练成什么样。

家主的意思,是按贵君的礼仪教授,但必须剥下他的自尊。

江佩止哪里容得他人质疑,只是当真力不从心,在第五圈的时候,清水洒了一地。

沾了“春日醉”的鞭子早已备好,在托盘落下的一瞬间就招呼到了他的双臀上。

……

江哀玉见他爬得甚为贵气,真是一举一动都不减当年风范。

她将他牵到凉亭。

虽然不是那张脸,但这人的动作、气度,与那人一般无二。

“来这里,想干什么?”

他攀上她的身,细细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只要一天没有看见妹妹,他浑身的嗜血因子就要暴动。

“还能干什么,玩。”

“是想要再像招来侍卫的那日一样玩吗?玩过一次的游戏,就没有第一次好玩了。”

“我倒不那么觉得。”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远远的声音。

“姐姐,我来了!”

又恢复生机与活力的炫酷弟弟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连当脚踏垫的奴隶也没用上。

江佩止苦笑,他怎么把他给忘了。

今天真是,少不得又要被羞辱一番。

在江源兮来到凉亭之前,江佩止已经俯身在地,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会被这个蠢得一无是处的弟弟掣肘。

“你最爱吃的芙蓉糕。”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还给我送伤药,那个什么江佩止也太狠了,到现在我脸上还疼,你可是不知道,他打我那股劲,像是仇人一样!”

她瞧见刚才还与她说话的江佩止,不免有些好笑,看来弟弟逃不过他哥的毒手了。

江源兮的近奴在给他布菜,于是他就瞧见了姐姐的盘子里还没有吃食,又开始气鼓鼓的,掏出身上的鞭子就开始打人:“说你呢,还愣在哪儿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姐姐布菜!”

生生挨了一鞭子的江佩止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表面上还是低眉顺眼跪过来,开始布菜。

“姐姐,这是你从醉夜带回来的那个?我瞧也没那么好看,这身子也不知道被人上过多少次了,千人骑万人枕的,谁知道有没有病!”

江源兮的等级观念很重,从小就众星捧月,骄奢淫逸。

他觉得这样从醉夜里出来的下贱东西根本就是在玷污姐姐。

于是越看越不顺眼,又给了他一鞭子,打在手腕上。

“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布个菜也布得这么慢吞吞的,”他见这个低贱的东西竟许久没有动作,又在他身上打了一鞭子,“真是从醉夜里出来的肮脏东西,也不知道谢恩!”

江哀玉见事态好像不妙,许多年不见,弟弟竟然长得这么歪了,于是好心地开口:“别和一个奴隶置气,他刚来,还不懂这些规矩。”

“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宠着他,难道一个贱奴比你弟弟还要重要了?”

“好了好了,姐姐怎么不疼你了?这是姐姐亲手做的芙蓉糕,你一块都没吃。”

江哀玉再次回头的时候,发现江佩止已经不见了。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也对,自家这个弟弟忘性大,一般只记得自己受欺负,不记得自己欺负别人。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

深夜,月色入户。

江佩止的房门被轻轻扣响。

他下意识地道:“进来。”

随后才想起来这房里上了锁,也没有什么人帮他去开门。

无奈地摇摇头,他起身去开门,身上的伤口很疼。没有药,涂药等于抗刑,主人们的鞭子那叫做赏赐,谢恩都还来不及。况且,也没有哪个奴敢为了自己去拿药。

门一开,露出一道狡黠的月光。

江哀玉戴着一个头巾,挽着一个竹篮,甚至有些村姑的味道,和她平时的打扮大相径庭。

江佩止微微一愣,就见她偷偷摸摸地闪身进了来。

她将竹篮放下,打开白纱布,里面是一些药品和糕点。

“这是什么?给我用的?”

“知道你没吃晚饭,亲自做了些给你送过来。”

近侍的饭食,原本是主人每顿剩下的,可今日他还躺在床上养伤,没到,也就没有食物。

况且对外说的是他出身醉夜,主人没想起他来,也就没人赶来巴结他。

江佩止原本是想明日伤好一些再出去的。

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动弹不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凭借怎样的毅力走回来的。回来之后便顷刻昏迷,半晌才起来。

“他那鞭子是特制的,看起来不大,打起来却是让人疼得厉害。”

江哀玉脱了他带血的衣服,拿出一盒药膏。

“我问了,这要是不涂药会烙下疤痕的。这是特意对付他那鞭子的药膏。”

江佩止觉得伤口处冰冰凉凉,倒也很是舒服。

尤其是上药的人,更舒服。

不知怎的,江哀玉突然就起了愧疚之心,她本意是想像那日一样,找点乐趣。却没想到江源兮这么过分。

其实江源兮对待奴隶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但因为那些奴隶她不在意,也就真的没有在意。

“还疼吗?”

“疼。”

“疼就忍着点。”

江佩止咬着自己的拳头,不时发出“啊”的声音。

像是那个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

“别乱叫。”

“可我很疼。”

他把“很”字咬得特别重。

“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江哀玉一愣,没有说话,她知道今天玩过了火。

他自己拿过竹篮子,看见里面有些芙蓉糕,有些嫌弃:“就这个?吃得饱吗?”

“我是看你想吃,才做的,不吃就算了。”

他当然想吃,要不是碍于那时候的身份,他早就把江源兮赶走,独自品尝了。

其实也用不着他赶,江源兮只要一听见他哥的名字,就不知道要跑得多远。

江佩止拿起来,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嘶——疼。”

“疼就忍着点。”

“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

江佩止继续吃他的芙蓉糕。

“为什么要覆灭‘荆棘’?”

江佩止难得的沉默。

荆棘是她一手创建的第一个势力,却被他端了老巢,一个人也没剩下。

“他们不配。”

他的眼神有一些凌厉,不怒自威。

江哀玉沉默了,“荆棘”的确不成熟,她那个时候什么人都敢用,却没想到自己锻造的刀最后却指向了自己。所以她在打造“玫瑰”的时候,对于关键性的职位,除了办事能力外,还要有足够的忠心。

所谓用人不疑,也要有让人不疑的资本。

“手腕。”

江佩止伸出自己的手腕,含有深意地看着她。

“今夜为什么过来?”

“不想你死了。”

“多受些折磨不好吗?”

江哀玉没有回答,拿纱布给他缠上,换了个话题:“明天,你回慕商殿去吧。”

“心软了?”

江佩止凑近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就在此时,没有来得及锁上的门就这么被打开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主人吗?”

门口站着的是北岛桑和凌箫二人。说话的是北岛桑,一身的狠戾气息;靠门的是凌箫,一脸的冷漠。

此时,江哀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佩止正对着门,而江哀玉是背对着,看不清脸。

在两个近侍眼中,他们就像是一对奸夫淫妇,背地里偷情。

偷情是不假,乱伦也是真,但是不是奸夫淫妇就不好说了。

“对得起怎样,对不起又怎样?”

他靠在江哀玉的肩头,暇意地说,仿佛在宣告:这是我的女人。

他的每一个决定,无论对不对得起她,都定是为她万般考虑周全。

“按规矩,应处以极刑。”

凌箫冷漠地开口,言简意赅。

他今日,本是当值,可主人却屏退了所有人。正要回去休息,就碰上一脸急切的北岛桑。

北岛桑一直很注意这个新来的,派人一直盯着,夜深人静时分,竟有女子进了他的房间。

北岛桑一直很注意这个新来的,派人一直盯着,夜深人静时分,竟有女子进了他的房间。

“妄主人对你这么好,你竟敢背着她偷情!”

北岛桑很是义愤填膺,他和凌箫苦等了这么多年,才换来一个回眸。可这个醉夜出身的人,却日日相伴,夜夜相伴。

主人的目光全都在他的身上。

江佩止挑眉,这也叫对他好吗?她的态度明明就很恶劣。想来妹妹对其他人是有多恶劣,才会有这番言论,他就忍不住地心里雀跃。

好像这两个近侍还不错,挺忠心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情了?”

江佩止出乎意料地,很开心。他把“偷情”两个字咬给江哀玉听。

“你们偷情的视频我已经传给主人了!”

在这方面,主人眼里向来容不得半点沙子,这次,这个新来的必死无疑。

况且还有他和凌箫做证。

本来是不愿意打草惊蛇的,但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见两人越来越亲密,他一下子就推门而入。

江哀玉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粗粗看了一下视频,听不见具体在说什么,但确实好像很暧昧,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想来是在擦药的时候……

“我看到了,拍得不错。”

听到这个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两人齐齐跪下,都难以掩饰眼中的震惊。

北岛桑更是宛若五雷轰顶。

他知道,他就知道!

这个新来的就这么招人喜欢吗?那样的出身……

那样的容貌就真的可以不计较出身吗,那他呢,就是因为他是叛徒吗?

北岛桑委委屈屈,心里一酸,异常不是滋味。

江哀玉从未想过当她的近侍会这么惨,不仅会被主子们欺负,还被其他的近侍嫉妒,虽然谈不上陷害。

眼前这个人,好歹也是慕商殿下,好歹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和她正面较量的人。

“对不起。”

江佩止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道:“怎么能说对不起呢?来,我看看拍得怎么样。”

江哀玉不好意思地嘟着嘴,拿给他看。

“芙蓉糕。”

江哀玉想了一下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喂了他一嘴:吃吧,吃吧,哼。

“你们两个,”被点到名的两个人浑身一紧,知道今夜坏了主人的好事,“赶紧走,不然我也救不了。”

她看江佩止的神情并没有动怒。

这两人是没事了,可江源兮……

想起这个蠢弟弟她就头疼。

两人均是不解,还是颤颤巍巍地爬出去了。

出来后,北岛桑和凌箫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甘。

北岛桑道:“没想到他这么好命!”

“省省吧,”凌箫长叹一声,知道天意难测,“主人喜欢偏爱谁就偏爱谁,与其想着别人,不如想想自己怎么得宠。”

这次主人没有降罪,已是恩典。

“你!”

他每次在这种问题上都会被凌箫堵得说不出话来。

……

一个月后。

“主人,萱草阁大考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江黎呈上一卷竹简。

这是第一手的结果,待家主和少主过目之后,才会正式在网上发布。所谓网上,也只有四大家族以及一、二线可以看到。

江家家主已年过六旬,却依然精神矍铄。

他铺开竹简,没有意外的前三:

“甲:白尚卿

“乙:乐止

“丙:沈竹风

“……”

江哀玉看见这份名单的时候,人在慕商殿的床上。

如今只穿着中衣的她,在案前。

“这个乐止,是你的化名?”

“不错。”

江佩止斜靠在床上,单手支着,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上的一颗一颗的珊瑚珠。这东西刚才还在他的小穴里打转。

“乐家表亲?”

“不错。”

“位分不会太高。”

毕竟不是嫡系。

江哀玉想了想,在把“乐止”这个名字划去了,在后面写上“江佩止”三个字。

“你的小玉牌上为何是‘佩止’这两个字?”

按规矩,应该写的是“乐止”。

“本来报的就是‘佩止’两个字,但身份是造的乐家的,这名冠上‘乐’姓不好听,就划掉了中间那个字。”

“这般无理取闹也可以?”

“当然不可以。”

江哀玉回头,就看见他半含着一颗珊瑚珠,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她把竹简交给江默:“按改了之后的发布。”

她总觉得“白尚卿”这个名字特别耳熟。

见妹妹没有理会他,江佩止自己下来床,身边的小奴为他穿好的拖鞋。

他搂着妹妹的腰,抽出江默手里的竹简,道:“我看看你改成什么样了?”

那竹简上赫然写着“乙:江佩止”。

他握着妹妹的手,把“乙”划去,改成了“甲”。

“哥,别这样。”

“我哪样了?”

“无理取闹。”

她的肩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然后就被一把抱起,躺在了床上。

“我们继续。”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一室旖旎。

……

大选之日,不仅是少主的生辰,更是整个江家最为隆重的日子。在这一天,少主后宫最为重要的几个位置,都会在这一天参照萱草阁的考核名录角逐出来。

按常理来说,前三甲里必有凤君。

众人纷纷揣测,可却总也没有个眉目。

这白家和沈家都是少主的左右手,而这白尚卿与沈竹风二人都是本家嫡出子弟,就身份来说,不相上下。

而这三甲里忽然冒出来的江佩止,可是少主的亲生哥哥,带着乐家投诚,难免不会被选中。

一开始众人都觉得是江佩止无疑了,可转念一想,这少主的母族便是乐家,世代的凤君元后可不是家主愿意看到的。

于是,众家的目光又纷纷投向白、沈二人。

今日的白尚卿一身素衣,乍一看好像并不出彩。但他这身衣服从剪裁到刺绣无一不是最好的,也只有这样的衣服才能显现出他的典雅与大气。

站在一旁的沈竹风也毫不逊色,黛眉绯唇,一双摄人心魄丹凤眼,一身酡颜的宽袍,一带靛蓝竹青的坠子。颇有些古时名旦的风采。

可要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江佩止,一身玄衣,一色的披风,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移不开眼。

三个男人各有千秋。

“江澜殿下到。”

所有人都跪下行礼,也只有江佩止独一份地站着,微微欠身,毕竟是慕商殿下。

两人在人群中对望,相视一笑。

她坐在那把明黄色的椅子上,缓缓道:“平身。”

一众待选贵公子,各家观礼之人才起身。所谓起身,也不过是跪直而已。

她身边一左一右,是凌箫和北岛桑。原先跟在她身后的一众小奴也跪在两侧,依次呈着七个珐琅如意与二十一个京绣香包,分别代表着一位凤少君,两位贵君,四位君与二十一个公子。

虽不会用尽,但也都备着。

至于陪侍和小侍这种连妾都算不上的位分,自然不在其中。

虽然元帝与元后都没有来,但这场典礼也是盛大。更何况是掌握实权的江澜殿下一手操办。各家纷纷派人前来祝贺。

先是萱草阁主江黎呈上此次的候选名单与资料。她虽大体有了解,许多位分也有内定,但还是走了个形式。

江哀玉起身,第一个走到的是江佩止面前。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的伸长了脑袋,想看看究竟是哪一柄如意。

他当不了她的凤君。

江哀玉取了一柄花纹最为繁复的给他。

他受赠,跪地,捧着那柄如意,道:“谢君上。”

于是,他是第一个与她并肩而立的人。

他本以为,最多不过一个如意,若是以乐家表亲的身份,只怕是个香包。

他们本就是不伦,能并肩,已然是违背了天道。

可他偏偏逆天而行。

她第二个路过的是白尚卿。

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算是温婉典雅了。

她拿起那柄最为华贵的如意,看了看沈竹风,又看了看白尚卿。

这两人终究是要选一个的。

她把如意给了白尚卿,纯粹是因为沈竹风比较糟心,哪里有半分凤君的气度。不是拿糖来逗她,就是一个人在角落里哭鼻子。

这华贵正好衬上了他低调素色的衣服,看起来更加典雅大气。

他奉如意,道:“谢君上。”

江佩止端端正正行了一个跪礼:“见过少君。”

“起身吧。”

白尚卿将他扶起来,也就是人前敢受这位如此大礼,他明白,若不是慕商殿下的出身,这凤少君之位,断然不是他的。

更何况,他依然是慕商殿下。

江哀玉见他如此懂事,也很是放心。

其他人她管不着,该是什么位分行什么礼,可这人与她血脉相连,终是不一样。

下一个是沈竹风,她见他今日穿得如此艳丽多姿,便给了他一柄素雅的。

他接过,道:“谢君上。”

然后对着白尚卿与江佩止行礼,道:“妾见过少君,贵君。”

白尚卿道:“平身。”

他这才站了起来,跟在最后。

江哀玉又陆陆续续发了几个香包,白家的一个,乐家的一个,还有一个出身一线却是沈家的表亲的。

这大典却是没有什么意思,她早早地就回了江澜殿,剩下的事情都交给白尚卿处理。

……

大选典礼后的第一个清晨。

所有被选中的侧室,都要裸身伺候君上与少君的晨起,早点。

但贵君特意准了衣物,只伺候早点。

天刚亮,跪了一夜的江佩止在江默的搀扶下回了慕商殿沐浴更衣。

昨夜房中君上与少君翻云覆雨,他们这一众的侧室便跪在门外听候吩咐。只是整夜都没有人能进去伺候。

沈竹风跪在门外,听见里面的传唤,赶紧爬了进去,请安道:“君上,少君。”

裸着身子被君上看也没什么,可这样跪服在另一个男人的脚下,难免会有异样。而只差那么一点,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应该才是跪地伏首的那个。

可正室是正室,侧室是侧室。

可真正的侧室也只能算是贵君,君这个位分,更像是高等的奴隶。

“去伺候你们少君。”

为君上穿好鞋的沈竹风就得到这样的命令。

他不情不愿地拿上白尚卿的衣物,跪着奉上。

白尚卿有些为难:“君上……”

他的身子还盖在被窝里,浑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哪里敢见人。

“让他伺候你,认认自己的身份。”

沈竹风不情不愿,道:“请少君更衣。”

白尚卿也不是矫情之人,很快就在一众侧室的伺候下换好了衣物。

路上,沈竹风悄悄地到她身边,小声又委屈:“妾真的要这么伺候吗?”

“你说呢?”

规矩就是规矩,就算是她亲哥哥也不过是打了个贵君的擦边球,守夜早侍也一样没少。

江佩止早就等在餐桌前,这次只是微微福身,道:“君上,少君。”

正室与侧室不能同桌,于是江哀玉坐在主位,左手边坐着的是白尚卿,右手边站着的是江佩止。

其余的人都是跪地,膝行。

沈竹风在她身下拉拉她的衣角,闪着那双丹凤眼,小声道:“君上……”

江哀玉将就一双筷子就敲了去:“别闹。”

他这样的小动作当然谁都看见了,也没人说什么。

江哀玉见他如此不驯服,将用完的勺子在他后臀上打了几下,沈竹风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得呜咽了几声。

这下谁都暗暗地想要往这边看两眼。

也只有白尚卿目不斜视,继续吃他的花生酪。

沈竹风乖乖地撅起了屁股,任打。

江哀玉也就在他臀上多留了几道红痕。

此时,下面来人传话,罗素一族的大少爷带来她的生辰贺礼,正在殿外等候召见。

倒是比她想象得要快。

此次大选,每家两个,唯独落了他家的,一个位分也没捞着。

“宣。”

江哀玉去了前厅,身边只有凌箫跟着,留下一群人,白尚卿擦擦嘴角,道:“都散了吧。”

前厅。

罗素家的大少爷小小心心地进了殿,后面跟着八个小奴,正抬着一个金丝笼,上面罩着松花绿的金线莲布。

他跪地行礼,见少主并未理会他,便也不起,只道:“祝少主螽斯衍庆,如鼓琴瑟。”

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他也不敢乱看,心若鼓擂,只得继续道:“听闻少主喜爱美男子,奴才家里特意献上一笼金丝雀,请少主品鉴。”

她示意凌箫起揭开莲布。

一层一层的金线布轻轻一捻就层层落下,像是莲花盛开一般,露出莲心里的金丝笼,还有里面正抬头的一只“金丝雀”。

他下身被纯金打造的底裤牢牢地锁紧,镶嵌着难以计数的红蓝宝石,最妙的是后面,金丝雀尾般的绚烂羽毛正插在他的后庭,就像从他身上长出来的一样。

无力而惑人,惹人怜惜。

红色的长发被精心地编起,戴一尾羽毛,碧绿的眼睛就这样低低地看着她的鞋,弱小而又无知。

没想到罗素家还有这样的尤物。

她玩心大起,道:“会干什么?”

克里里·罗素听见了上头那个不温不火的声音,连忙道:“最会唱歌。”

“让他过来。”

金丝门被打开,笼中的金丝雀无辜地一点一点爬出来,依偎在她的脚下。

“转过去。”

江哀玉是真想看看他后面的尾巴是什么样的,她只是粗暴地扯了几下,就传来点点呻吟。

“挺敏感的嘛。”

她似乎在问克里里,他只得讪笑道:“是,是。”

她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玄妙,为了让这些羽毛看起来自然些,在金丝雀的下身可是穿了环,只要轻轻一碰,可是痛不欲生。

最妙的是还可以在此处穿个链子,当狗遛。

“会唱什么?”

“他会唱的可多了……”

“没问你。”

克里里讪讪地又跪了回去。

金丝雀害怕地回望,碧绿色的眼中泛着点点泪光。

“转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听命。

江哀玉用脚尖抵起他的下巴,问:“会唱什么歌?”

“会…会唱…”

“嗯?”

一旁的凌箫适时地开口:“主人怕是吓到他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

“金丝雀都怕人。”

“会唱《乱世歌》吗?”这正是《乱世长夜歌》的片尾曲,它的调子也是文锦那一舞的配乐。

他弱弱地点头,发出婉转又动听的声音,和原唱不太一样,听起来总有些海妖的味道,更为诱惑人心。

“礼物我收了。”

“少主喜欢就好。”

她让克里里先下去,自己捏着他后面的尾巴,玩得不亦乐乎。

“你这个怎么弄上去的?”

“不…不知道……”他赶紧闭上眼睛,害怕被打。

江哀玉轻轻给他拨开,问道:“怎么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去问问罗素家的。”

后面这句话是对凌箫说的。

江哀玉的手从他头上的羽毛一直划到他胸前的两点,才发现被穿了环,被穿的洞中还有两颗红色的小宝石。

她使坏地弹了两下,道:“再换一首,要是我不喜欢,就把你送回去。”

她假装恐吓,金丝雀还真就吓破了胆。

他的母亲出身风尘,当初生下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就那么养着。母子两人一直相依为命,直到他十岁那年。绿色的瞳孔里的三叶花一直是罗素家的标志,人长大了,三叶花也就显现了出来,被罗素家的人注意到。经过亲子鉴定,发现他是家主的孩子就将他们母子接了回来。

本来以为苦尽甘来,能过上好日子了。却没想到大家族里的弯弯绕绕直接把他给套了进去。

歌声动听的他被训练成了供人玩乐的金丝雀,就等着送给江家家主或者是下一任家主赏玩。

如今,他的母亲在罗素家里,为了双目失明的母亲,他只能顺从,才能让母亲过上不受欺凌的日子。

要是他被退了回去,以后的日子……

江哀玉见他吓破胆的模样,很是怜惜,他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男子,和他说一句话,眼里就要有水。

如果说沈竹风是媚,是娇,只要一个回眸就是六宫失色,风华绝代;那他就是弱,弱到了骨子里,仿佛能掐出水来。

“您…爱…爱听什么?”

江哀玉见他这副柔弱可欺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下手。

“我是让你唱,不是要你问我。”

金丝雀又被吓到了,和罗素大少爷交涉完的凌箫才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对这只金丝雀生出些同情。

主人可是好久没这样逗弄过人了。

他发出几个音符,像是在找调子,又像是在看她的脸色。

见她在他发出高音的时候,神情有些可喜的变化,就唱出了他最拿手的高音曲目。

很快他就唱不出来了,因为他的咽喉被扼住。

“怎么你能唱得这么好听,我却不可以。”

江哀玉也曾经对古典乐有过些兴趣,虽说只要勤加练习人人都可以飙高音,但在这么高的音里还能一丝不差的找到调子也真算是人才。

这突如其来的扼制,让金丝雀以为要废了他的嗓子,害怕地躲掉了。躲了之后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又用舌头轻轻点了一下扼制他咽喉的手指。

这突如其来的扼制,让金丝雀以为要废了他的嗓子,害怕地躲掉了。躲了之后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又用舌头轻轻点了一下扼制他咽喉的手指。

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她。

“叫什么名字?”

“没…没有名字。”

其实他有名字的,是他母亲给他取的,只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

“哦?那我要是查出来你叫什么了……”

“瓦里西。”

他说出一句瑞典语。

还未等她说完,他就抢先一步,说出了这个十岁以前用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像是小秘密,一旦打开,就好像唤回了他以前的记忆。

那个时候虽然生活很困难,小小年纪的他就要出去打零工或者卖卖报纸什么的。但那个时候的生活却是最幸福、快乐与自由的。

现在的他,就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瓦里西…那就叫小西好了。”

她可不想叫他名字的时候一直弹舌。

……

夜深时分。

江哀玉还在听歌,小西的嗓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都已经有些哑了,她还是不肯放过他,就像在播放一个录音机。

可录音机里的声音哪里有现场的好听。

九个小奴躬身进了来,为首的那个呈着一个金玉盆。

小西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是很怕生。

八个小奴依次跪下,都呈着各式各样的药水和用具。

“别怕,是进来伺候的。”

江哀玉摸摸他的小脸蛋,很是顺手。

下面跪了一地的人,没有什么位置了,她拍了拍床,示意他上来。

小西弱里弱气地爬上了床,凌箫顺势跪在小西原来的地方,他的手从脚心一直勾到了她的脚踝,引得她很是舒服。

“让奴来伺候。”

凌箫的耳朵一直红到了底,她知道他应该是学了什么新花样,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事。

果不其然,凌箫的手法是越来越好了。本以为已经差不多的时候,他的嘴唇却轻轻地靠近,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允许。

等到主人的指尖在他下嘴唇抹了一下,他明白主人这是允许了,欢欣雀跃地开始用他学到的新技巧。

她不怀好意地用另一只脚将他双肩的衣物都勾了下去,露出一片光洁。

小西哪里见过这样香艳的场景,心里更加害怕,柔柔弱弱地,完全不知道手脚要放哪里才好。

“怎么又被吓到了?”

“…没…没有…”

江哀玉本来还有些不悦——她也没有那么吓人;但一见这带雨梨花的苏弱,便什么都忘记了。

“他是近侍,这些是他的分内事。你不一样,嗯……”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你是金丝雀,我的金丝雀。”

小西点点头,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既然是金丝雀,你该干什么呢?”

“…唱歌。”

“嗯。”

海妖般的歌声绕梁,旋到夜空之中。

沈竹风听见主殿方向的曼妙歌声,忍不住开始哀怨起来,拿了一颗对影呈上的糖果,细细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也算是妩媚多姿。

为什么君上偏偏就瞧不上自己呢?

“对影,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那个罗素家献上来的金丝雀好看。”

“奴没有见过那只金丝雀。”

“哼。”他把轻飘飘的糖纸扔在他的脑袋上,这个对影,冷冰冰的像个机器人一样。不过,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选中他当近奴。

他一向最讨厌嚼舌根的人。

这江澜殿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说君上宠那只金丝雀宠得不得了,大选第二日就抛下一众人,陪了他一整天。

此时的慕商殿,江佩止还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他既是当不了她后宫的第一人,便要当她前朝的第一人。

这椅子上,仿佛还有她的余温。

此后,江哀玉每每寻欢,他都会坐在这里,不知是想把自己埋在公务里忘掉什么,还是追寻那无月之夜,她在案前的身影。

……

在家里待了那么几个月,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出去走走了。

临走前,去看了重伤在床的蠢弟弟一眼,顺口提起了夏云凉。

“姐姐,你怎么关心起别人来了。你聪明又可爱的弟弟又双叒叕被江佩止打了,你帮我教训一下他好不好嘛!还有,夏云凉是谁?值得姐姐这么上心。”

江哀玉一时语塞。

在蠢弟弟眼里,入了她后宫的江佩止好像就可以随便她欺负了一样。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江佩止还是慕商殿下,掌有实权。什么也没有变,只是多了个名份而已。日后他出席大型的典礼什么的,一切的规制,不也是按照慕商殿下的来吗。

至于他忘了夏云凉这个人是谁,只能说他忘性大,一向不记得自己欺负过人。

况且他殿里的人,有位分的没位分的一抓一大把,哪里记得到对方的名字,能记得住长相也就差不多了。

“又给你姐姐告状了?”

江佩止大步进了虎契殿,自是不怒而威。

他对着江哀玉微微福身:“君上。”

“嗯,治你的人来了,我先走了。”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姐姐你不要走!!!救我快救我……!”

江佩止越靠近一步,他惨叫的声音就越大,奈何在床上动弹不得,逃跑不了,只能使出了吃奶的劲,越叫越大声,死死地拽着姐姐的胳膊,不让她走。

“放开。”

“我不放,打死我也不放!就不放开,我就不!”

“你要是放开,还有一线生机。”

江源兮的小爪子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

“我们走吧。”

嗯?是专程来接她的吗?

“我要离开好一阵子,你好好修养。”

她给了江佩止一个眼神,让他也不要太过分。毕竟是亲弟弟,虽然顽劣了些,也不至于到了要被打死打残的地步。

江佩止宠溺地一笑,搂过她的肩,道:“走吧。”

虽然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有一些心结在芙蓉糕的那一夜就淡淡地、慢慢地开始解开了。

尽管他们中间有血、有命,但一些基本的信任却也是心有灵犀。

“哥哥你挡着我做什么?”

“那边有一些你不想看的脏东西。”

“好吧,不看就不看。”

花圃之中,一个身影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贵人们行礼,待人走远后,才将头抬起来一点点,正是明墨生。

他被布尔米什带到醉夜以后,就留在了那里,对于他来说,似乎卖笑还要比做奴要容易。

当时,江佩止查探清楚妹妹的心意之后,就以他之前送进芭蕉阁的身份,把他送进了虎契殿。

这可不是什么提身份的好差事。

如果说江佩止处理奴隶的手段干净利落,真要有心,人在他手上几个时辰便没了。那么江源兮就会把人活活逼疯,受尽折辱而死。最可怕的不是那一瞬,而是这期间漫长的等待过程。

“今日晚饭后,你们几个去送药。”

明墨生浑身一个哆嗦,但以往的教训让他学了乖,和几个奴一起去虎契殿的药司拿药。

几个人东让西推的,让最没有背景身份的明墨生端装药的托盘。

“殿下,糖来了。”

“快快快,赶紧给我拿过来!”要不是今天江澜殿下过来,留了一小瓶糖果,他们谁要招架不住这位一喝药就摔碗抽人的性子。

“啪啦——”

“你给我说这是什么?这是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忽悠是吧?这是姐姐给我留的糖吗?我看你是胆子大了是吧!连我也敢骗!”

近侍在他摔碗的时候就跪下了,在挨骂的同时,又被噼里啪啦地抽了好几鞭子。

江源兮气不过,又噼里啪啦地抽了明墨生一顿,连带着后面的几个小奴后,这才把药边的糖果拿起来,吃了一嘴。

顺手就又抽了那个端药的几鞭子,道:“药呢?给我端上来!”

他记得姐姐和他说,吃药才能好得快。

哪里还有药,早就被他给打翻了,以往打翻了就打翻了,多少碗都打翻了,这次也就摔了一碗就开始要喝了。

“奴去准备。”

近侍连忙赶到药司去,逃命要紧。

江源兮的近侍走了,没有给他出气的,他就又胡乱打了一通。

……

一个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

在江轩的运作下,文锦已经循序渐进地从一个十八线的爱豆,晋升成为了一个三线的小艺人,有了一些知名度。

这是他参加的第一个综艺节目,作为《月啼》剧组的一员。

这部小成本的电视剧算是火了,但最火的不是男主和女主,而是他这个男三。

不为什么,就是大家爱嗑些什么邪教cp,比如什么傻甜红衣女和心机白面书生啊,什么美强惨cp啊,玛丽苏男主和他的弱鸡表弟之类的。全是围绕他这个男三。

也不为什么,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就说这个美强惨cp吧,一个自然是文锦,负责美和惨;另一个是只有两场戏的江哀玉,负责美和强。

这剧播出之后,网络上疯狂地剪出了文锦和江哀玉的自制视频。什么白衣谋士和他的女将军,什么落难公子偶遇贵族千金,什么魔尊和花神的凡间情缘,全都是这部剧衍生出来的。

很奇怪一个电视剧能剪出这么多花样?

白衣谋士的cut是前期各种暗算男主的lo;落难公子的cut是之后流落街头和在邪道各种被使唤的lo;魔尊的cut嘛,就是他在邪道的时候穿得比较好的几个lo;再加一点空景什么的,和只有那几个镜头的江哀玉剪在一起,还挺像那么回事。

当在节目中问及他有什么感受的时候,文锦表示:“谢谢大家的厚爱。”

“有人说,你在《月啼》里看玉落的表情真的很像看情人,你们私下里有联系吗?”

“有的,但也不是很多。”

“那你们一般都聊些什么呢?”

文锦脑子里全是《动物世界》的画面。

“聊一些动物吧。”

“是什么动物呢?”

文锦硬着头皮说:“狮子什么的吧。”

“狮子?你们的爱好真是独特,我们一般和人聊动物都是小猫啊小狗啊什么。和人聊狮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文锦尴尬地笑了笑。

一番调侃之后,主持人就进入到了大家最喜爱的场外连线环节。

“好了,下面有请我们的小锦抽取一位小锦鲤的号码,送上粉丝福利。”

一个一个的报了电话号码的小锦鲤,都在录制节目的时候,握着自己的小手机,不放过任何一个未接来电。

“喂,这位朋友听得到吗?”

正在赶来录制现场,准备给文锦一个惊喜的江哀玉用“玉落”这个身份的手机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是懵懵的。

“嗯?”

主持人自报了节目名字和姓名,道:“恭喜你成为我们场外连线的幸运儿,现在你有一个问文锦问题的机会,没有意外我们的文锦同学都可以如实回答。”

“私下里会看饭圈自制的美强惨cp视频吗?”

文锦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声音,脸一下子就红了。

好了,cp粉开始开始找糖了。

“…会。”

好了,可以嗑了。

“觉得‘玉落’这个人怎么样?”

大家都以为是剧中的“玉落”这个角色。

文锦尬笑了一会儿,仿佛是在被逼着说什么情话一般,道:“很好。”

“那你喜欢她吗?”

“……”

有时候很简单的两个字却说不出口,不是随便的事。

主持人正听得入神,看有些沉默的尴尬,便开始解围:“这位小锦鲤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

“嘟嘟嘟……”

那边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文锦心里一紧,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况且这是节目录制现场,公众场合,不可能把电话回播回去。

节目录制完以后,江轩带他去了停车库。

一辆加长版的黑色豪车正停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

简希侧目,是哪个明星,竟然买得起这样的座驾。他就是来此处录了小节目,没想到有这样的眼福。

下一刻,他的羡慕就变成了惊讶。

简希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上了那辆车。

他就说,难怪能被《月啼》看上,难怪在单飞之后混得这么好。

简希冷哼一声,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转身就走。

豪车内。

“看看这个。”

文锦惊喜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塞了一纸的合同,他狐疑地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星璨传媒”几个字。

星璨传媒可是业界的龙头老大,可有着近百年的历史。虽说他们投资的这部《月啼》并不怎么受重视,但也制作精良,作为小成本剧,火遍全网。

“星璨…星璨传媒要签我?”他惊讶了一会儿,随即,正色道,“是因为你的关系吗?”

如果只是因为她,这份合同并不关他什么事,那么,他也会断然拒绝。

“不是,”江哀玉轻轻一笑,“亲自给你送过来就是怕你误会。是《月啼》的投资方看中了你,公司的决定。”

她要是真想要安排,怎么可能会选择这样的小公司,怎么说也得是国际大品牌。星璨传媒虽然在华国也算数一数二的,但在国际上也不算什么。

“真的吗?”

他的眼睛突然放亮,看合同的时候不自觉就张大了嘴巴。兴奋之后,他才想起一件事,道:“那我和乐娱传媒这边的合同怎么办?”

“交给江轩就行了。”

……

“你这几张照片哪里得到的?”

“我自己拍的,就在电视台车库。”

简希的爸爸,乐娱传媒的董事长,推门出去东看看西看看,确定没有人,才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你真的看见了他上这辆车?”

看来这次算是吃了个暗亏,只得把文锦无条件的放了。

“千真万确!”

“希啊,赶快把这几张照片给删了吧。”

“为什么?他文锦找到了下家就要单飞解约,红遍全网,咱们凭什么这么憋屈,凭什么让他这么好过?”

“希,单飞是你的意思,爸爸尊重你的决定。你把组合解散了,也要给你的朋友们一条活路啊。”

“凭什么,凭什么?之前夏云凉抢我资源,现在文锦抢我资源,我才是乐娱的少东家,凭什么让他们骑在我头上!”

“希……”

“爸,你不帮我,我自己干!”

简希摔门而去。

简总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是真不知道天有多高。

简希联系了每一个他认识的媒体朋友,居然没有一个愿意发这个照片的,他就奇了怪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问。

“简少,不是我不想发,你仔细看看这个车牌。”

很正常的车牌,有什么区别吗?

那个媒体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个英文单词:“k-o”

“你还是早点把这些照片删了吧,不然,k-o找上你麻烦,甩都甩不掉。不对,说不定你已经落入了他的陷阱了,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他跑得比谁都快,有新闻的时候是这样,逃命的时候也是这样。

简希暗自气恼:凭什么!

顺顺利利拿到解约合同的文锦很是奇怪,就这么顺顺利利地拿到了?还不要一分钱的违约金?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他觉得自己这个助理越来越神秘了。

在和星璨传媒的合同里签了字,文锦偷偷看了江轩好几眼。

“你看他干什么,你应该看我。”

相处时间久了,江哀玉的脸皮也厚了起来。

“好了好了,看你看你。”

“这还差不多。”

……

锦绣园。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只能听得见空气中响亮的巴掌声。

北岛桑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理由无非是在江哀玉出去的时候,故意饿着了她养的那只金丝雀。

小西看着害怕:“算…算了吧……我不饿的……”

然后他的肚子就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还说不饿?”

小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其实他心里很有优越感,被人欺负训练了十几年,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一句话也可以欺负别人。

他只是今日不想吃东西而已,这里的东西他有些吃不惯。

北岛桑明白,只要得宠,随便一只宠物也比他们这些贱奴高贵。

“别在这儿惹我心烦,去看厨房准备好了没有!”

“…别,小西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想自己下厨。”

“哦,你还有这个技能?”

小西点点头,他从五岁就会做饭了,虽然很多年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但他很想试试。

“嗯,去吧。”

小西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北岛桑在暗地里悄悄观察主人的脸色,一路跟着主人去了卫生间。

江哀玉好笑,你跟着我做什么?

在卫生间的事,一向有她的厕奴负责。

北岛桑乖巧地蹭了蹭她的腿,奶气道:“请主人使用贱奴…”

然后,他便一下子包裹住了她。

江哀玉还从未这样糟践过奴隶,不过刚刚被打肿的脸,坐起来还是很有肉感的,她抚着他的头,一下子都泻在了他嘴里。

北岛桑一滴不剩地全都吞了下去,给她清理干净后,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她见他还算是乖巧,也就没有继续追究。

“下次还敢不敢阳奉阴违了?”

“贱奴不敢了……”

小西看见他们从卫生间里出来,心里很是纳闷,但看见她略微缓和的神色,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一二。

心想这些近奴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都是主人给的,背地里实在是连醉夜的娼妓都不如。

他做了两份墨西哥卷,坐在江哀玉的身边,觉得自己就像这里的主人一样。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

“味道还不错,”江哀玉夸赞,“从哪儿学的?”

“是小西的母亲教小西的。”

“嗯,想亲人了吗?”

“…想…”

不知怎的,他的泪水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这么多年受到正室的欺压,受到父亲的嫌弃,他就忍不住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明天陪你回罗素家一趟。”

“…真…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

小西一下子就有了胃口,觉得主人对他实在是太好了。

北岛桑对着冰冷的地板冷笑,不过是主人借着个由头去探探罗素家的态度罢了,真是个蠢货。

……

北欧,罗素家。

江哀玉端着一杯红酒,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小西则是跪在她身边,甚至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父亲,他父亲的妻子,还有他的兄弟姐妹。

“家主不必担心,我就是陪小西过来看看他的母亲。”

罗素家的主母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本以为自己的外甥成了凤少君,自己在罗素家的地位就水涨船高,那几个出身高贵的妾室就不足为虑了。

没想到少主亲自来了罗素家,还指名点姓要见那个女人。

家主干笑了两声,道:“原来是这样,奴才这就去准备,还请少主稍等片刻。”

小西听见那么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父亲竟然称自己“奴才”,觉得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他想了想他身边这个女人的权势,像只受惊的金丝雀。

“不用了,她住在何处?我带小西去。”

她一口一个小西,听得罗素家主又惊又喜,看来少主很满意他这个儿子。

“小西想自己回去。”

小西想的是,如果主人在自己身边,他就不能好好地惩治那些看不起他们母子的人。

“去吧。”

她也没有勉强,毕竟不是自己的心上人,一个玩物而已,随他去。

罗素家主见少主竟然如此宠爱,心也放下了三分。想到那几个大选没选上,开始疑惑:不知是少主的敲打还是真的就是看不上那些人。

“行了,都下去吧。”

罗素家长示意克里里留下了,好好陪陪少主。这是他除了瓦里西之外,长得最好看的儿子。

但萱草阁的大考落榜,没有资格参加大选。

“脱了。”

江哀玉拿红酒比了比他的身材。

克里里没想到少主竟然这么直接,拖拖拉拉地先脱了裤子。

她还是头一次见奴脱衣服,先把裤子脱了的。当即,就将手中的红酒迎着他的动作,就泼满了他的整个下身。

滴答滴答,红酒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好像是血液。

克里里感受到腿间炸出一阵的馥郁芬芳。

“舔干净。”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慢条斯理地将红酒杯放下的少主。

“不愿意?”

她起身就要离开。

“愿意,奴愿意。”

他在她起身的时候就本能地跪下,只是舌头还在犹豫。克里里撑着地面,不自然地舔了一口地上的酒渍。

江哀玉将整瓶名贵的红酒倒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红酒的香气。

“可惜了。”

可惜了这一瓶好酒。

江哀玉抬眼看见了半路折返的小西。他哆哆嗦嗦地在角落里。

“过来。”

她招招手,小西不敢不过去。他原本以为,只是那些近奴自甘下贱而已,没想到就连罗素家的骄子,正室所出的大少爷都会这么低贱地去舔地上的酒渍。

江哀玉见他惊讶的小模样,柔柔弱弱的,仿佛受欺负的人是他,便开口问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哀玉见他惊讶的小模样,柔柔弱弱的,仿佛受欺负的人是他,便开口问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

江哀玉见他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像是她很可怕似的。没由来地有些气恼:“过来。”

小西一上前,脸就被捏了个变形。

“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西被揉捏得说不了话,其实不说,江哀玉也知道,无非是觉得新奇罢了。

“唔…沃……”

“受委屈了?”

小西摇摇头,江哀玉怜惜地拍拍他的脑袋,然后一脚把碍事的克里里踹开。

蜷在角落里的他闷哼了一声。

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小西的目光就往这位大少爷的身上瞟,这还是他以前见到过的那个高高在上,尊贵异常的大少爷吗?什么正室所出,什么长子,原来都抵不过她的一句话。

“没,没有。”

“好了,乖。不是说要去看看你母亲吗?”

小西轻轻点头又重重地摇头。

“别怕,让他们都留在这儿,我们单独去。”

江哀玉抱起瘦弱的小西,让角落里的克里里羡慕不已,得宠的感觉原来是那样的吗?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而已,真要论身份,不过是一个玩物。

想来这几日,少主还会逗留,他可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

紫花院。

看见小西母亲的时候,突然走不动路的人,是江哀玉。

她,她不是……

紫花院里粗糙的摆设染上些许灰尘,只见一位慈爱的妇人正在院里采摘蒲公英,这种随处可见的花草。

不可思议的感觉,第一次攀上她的心头。

怀中的小西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妇人问:“怎么了?”

匆匆赶来,很是心疼地将人扶起,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举一动,仿佛她不像是一个盲人。

小西有些忍不住了,破口而出:“妈……”

妇人一怔,眼泪也忍不住地流出来了。

“西……我的西。”

虽然很不情愿,但江哀玉还是出声打断了他们:“岚姨,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是?”云岚听她的声音十分的耳熟,“你是玉。”

小西也回过头,惊讶地望着她:“玉姐姐?”

万恶的,江哀玉终于想起了小西是谁,深觉自己罪孽深重,心里喃喃:“瓦里西,瓦里西,这么独特的名字,她怎么会想不到是他呢?”

于是,江哀玉和小西双双坐在了紫花院的小别墅内。

正在开放厨房里忙碌的岚姨,转过身来对他们说:“一定饿坏了吧,巧克力蛋糕马上就好了。”

小西也没有这么怕她了,只是问:“你,真的是玉姐姐吗?”

江哀玉心中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很想否认,可事实上她就是。

事情要从他哥当上少主说起,第一站去了日本,虽然说是出了洲,可是上上下下还是被人看惯着,浑身不痛快。

于是,第二站到瑞典的时候,江哀玉就凭借她的机智,独自一人跑了出去。

做了万全准备的她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没带钱,没地去的狗血情节,只是被罗素家的人和她哥的人漫天追捕就是了,搞得她像一个大盗一样。

那年,是一个冬天。

在街上卖报的瓦里西,扯破了喉咙也只卖出了三份报纸。

他看着手上的几个铜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牢牢地把它们抓在手里。

他走到一家蛋糕店,将手里的钱攥了又攥。

瓦里西看到了玻璃橱窗里一块精致的巧克力蛋糕。

紧紧地盯着那个价钱。

他抓出手里的钱,数了又数,数了又数,还是不够。

这时候,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凑了过来,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呀?”

瓦里西将一打皱巴巴的纸币,几个大大小小的铜板锁在自己身后。

“你想要吃这个蛋糕吗?”

看起来好难吃的样子。

瓦里西固执地摇摇头,道:“我没有。”

江哀玉灵机一动,酷酷地拿出一张卡:“这里的巧克力蛋糕我全要了。”

售卖员见这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手里的卡又是黑色的,于是态度恭敬地道:“是,是,这位小姐,请您稍等。”

这张黑卡,是她早早就准备好的,离家出走必备工具。

只是这里面的额度还没有她殿里半个月的花销多。

本来,她以为这里面的额度,大概只能让她在外面潇洒个十天左右,没想到外面的物价这么便宜,不要说十天,就是十年也可以,任她衣食无忧。

瓦里西一脸受伤的表情。

“诶诶诶,你别走啊,小弟弟,”江哀玉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走出店门,“我送蛋糕给你,你让我去你家借住几天好不好?”

仿佛她是什么坏人一样,瘦弱的瓦里西就这样看着她。

就像现在一样。

“小西同学,我们吃蛋糕吧。”

实在是受不了他那样无辜又可怜的眼神,江哀玉实在是想要转移视线。

心下却在思量。

她这些年还是和岚姨有些联络的,可她却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绿色眼睛……

三叶花……

这该死的罗素家主到底干了些什么?

想起小西穿着金丝雀装出现在她面前,她竟然觉得自己真像是个坏透了的坏人。

“妈,我在爸给我找的音乐学院里遇见的玉姐姐。”

“嗯,岚姨,小西在学院里表现得很好。他还说要带我来看他创作的灵感呢,没想到就是岚姨。”

“玉,你可别信他,”这位一无所知的妇人打趣起来,“你们是不是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竟然是的。

“妈——”

小西竟然很诡异地脸红了。

“岚姨,”江哀玉话锋一转,“您愿意把他交给我吗?”

话出口,她才惊觉,自己好像说反了。

“呵,我是说,我可以成为您的儿媳妇吗?”

云岚嫣然一笑,把烤好的蛋糕端上来,道:“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缘分。”

江哀玉摸摸小西的头,带了几分的真意。

那个时候的小西,打开她的手:“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这孩子还挺倔的嘛……

要不是怕被她哥的人逮到,她至于让这个看起来就不会和金钱有牵扯的小弟弟带她回家吗?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姐姐是天使哦,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阿拉丁神灯的故事听说过吧,什么愿望都可以哦!”

嗯,她在拐骗小孩子的路上好像越走越远了。

瓦里西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姐姐你真的是天使吗?”

“差不多吧。”

“那,那你能救救我母亲吗?”

江哀玉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别哭了,别哭了,姐姐帮你实现愿望好不啦!”

小西同学拽着江哀玉,来到了一条小巷子,看起来倒是挺隐蔽的地方的。

只是进去之后,她就知道这地方为什么这么隐蔽了。

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就连空气中也散发着情欲的味道,靠在墙上的,压在地上的,躺在沙发上的随处可见。

这是一家十分低廉的色情场所。

还什么也不懂的她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她眼前真的好吗?

恍惚间,她好像明白了,家里挑选的那些侍奴到底是干什么的。

“天使姐姐,我向你许愿,希望妈妈能好起来。”他很是虔诚地将手指洗干净,然后划着十字。

云岚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早已神智不清,嘴里还念叨着“西”这个音节。

她身上的痕迹并不是很陌生,这样的伤痕经常出现在虎契殿的奴隶身上,只是这个阿姨身上的痕迹更加凌乱,她本人也烫得吓人。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我,我可以还叫你玉姐姐吗?”

小西那金丝雀般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当然可以了。”

江哀玉笑笑,她不知道当时岚姨是凭借什么样的意志挺过去。只是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

高烧退后,大概觉得她真的是上天派来救他们的天使,就对她特别好。

后来,后来她听说他们找到了小西的父亲,认祖归宗,过得挺幸福的。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岚姨,你在这儿过得有什么不开心,和我说;要是有什么缺的少的,也要和我说。”

“傻孩子,我这儿有什么缺的。你和小西两个人好好地过就是了,不用考虑我。”

岚姨笑得很是慈爱。

江哀玉忽而被感动到了,虽然家里好像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说是缺什么的话,也是什么都缺的。

……

克里里让人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个干净,灌肠的管子冰冷地进入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觉得毛骨悚然。

果然,这样的身子就连跪在少主脚下也不配。

几个侍奉他的小奴用红酒味道香料浸润了他的全身。克里里在水中维持着跪姿,后庭,肚脐,嘴……只要是身上有洞的地方,都被塞上了红酒香包。

不知道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多久。

只要是江家所属的奴才,没有哪一个是不想爬上主子的床的,就算在主人面前只是一条狗,那在外人眼里也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就好比那个金丝雀,不过是一个庶出,妓女生的,一旦得到少主的宠幸,就连他父亲也要礼让三分。

后庭的香包被忽然地拿开了,他竟然感到一阵空虚,想用自己还能活动的臀去夹。在他身后跪着的那个小奴完全没想到大少爷回来这么一出,又给他塞了回去。

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下贱的克里里似乎有些恼怒,将口中的香包吐了出来,吩咐到:“取出来!”

那个小奴又战战兢兢地给他取了出来,此刻,克里里的身子,似乎更敏感了,立即将后庭缩紧。

下一刻,他就感觉有一根温热的手指在他快要闭合的后庭内搅动。

克里里气急败坏地向后看去,却瞧见家里那个最懂得调教性奴的管事站在他身后。

管事的将手指在他后庭里划了个圈,然后放到鼻前闻了闻味道,又含在嘴里舔了舔,道:“少爷,香包的味道不是很足,要是您诚心想要求宠,不如用红酒直接灌进去,含上一个时辰,味道会好上许多。”

克里里狠下心来,道:“用。”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江哀玉带着小西从紫花院里出来,院外的空地上早就跪了一地的奴才,也包括罗素家的家主。

这次少主驾临,罗素家主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完全是按照一线家族接待少主的方式进行的。

这也是江哀玉不得不早早地带小西出来的原因。

只是她看这个罗素家主,真是没什么好脸色。

小西很识趣地跟在江哀玉的身后,和母亲告别。

这平时没什么人路过,就算路过也可能会踩上两脚的地方,此刻有些热闹,也依然算得上寂静无声。

江哀玉见岚姨进了小别墅,才没好气地将脚下的一个奴才踹开,“回去。”

也只有江哀玉走了,一众的奴才才敢动身。

小西用余光瞟了好几眼身后的人,那些都是平时作践他的幕后之人。

“玉姐姐,我不想要他们跟着。”

没走多远,小西同学特别不满后面的那一群人。

江哀玉宠溺地摸摸他的头,道:“听到了?还不快滚?”

罗素的主母白氏很是不安,她没想到这个孽种比她想象得还要受宠。说白了,自己的侄子能当上少凤君,也不过是得了少主的宠爱。

她只得敛声屏气,收了自己的一通心思,规规矩矩地退去。

回到罗素家的中心地带,白氏就招人急急地问他儿子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说到底,没能进少主的大选,不过是一分之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她就不信,自己儿子这天人之姿,还分不走那个孽种的一半宠爱。

……

克里里跪在少主的房门口已经半个时辰了。多年来在萱草阁的调教,已经让他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跪姿。

他浑身都散发着红酒的香气,挑逗着人的神经。

他依稀能够看见,少主的鞋子正慢慢地向他走过来,他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两下,将头深深地埋在地面上。

江哀玉在看清了门口跪着个什么人之后,皱眉不已,问:“谁把他放进来的?”

北岛桑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点地。

克里里能够跪在这儿,或者说他放人候着,全是揣摩主人的心意,可天有不测风云,哪里是做奴才的可以揣测的。

江哀玉抬抬脚踩在北岛桑的颈子上,脚下的人被踩红了,仿佛窒息。

“可以啊,和小西过不去是吗?”

“贱奴…不…敢……”

那快要窒息的声音,还在卑微地请罪。

江哀玉想起什么,好像是自己的授意来着,讪讪地收回脚,又薅了一把小西的头。

这个小家伙,总是她的意外。

小西弱弱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姐姐,可不可以不要碰他?”

北岛桑才缓过神来,就听见上方传来这样的声音。心想这只金丝雀真是不知死活,主人要不是为了罗素家,根本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被主人舍弃的奴隶,活活打死都算是轻的。

之前罚他,也不过是不喜欢侍奴玩这种争宠的把戏罢了。

就在他以为金丝雀会被赶出去的时候,上方却传来了主人温和的声音:“在这里要叫我主人。”

江哀玉循循善诱,哄哄骗骗。

“玉姐姐”这个称呼,私下里可以叫,但绝不是这些时候。

“主人……”

“乖了。”

江哀玉牵着他进了屋,两个奴也爬了进来。

原本江哀玉是打算激一激罗素家,后宫里再收一个人。

可她现在改主意了。

罗素家已经有人在她后宫里了,不是吗?

在北岛桑的侍奉下,江哀玉简单地去淋浴室淋了个浴。她发现,自己的这个近奴总是爱跟着自己去这些地方。

以前对于他们,她是根本不会理睬,真正贴身的事情,都自己完成,之后嘛,也没让近侍这么贴身。

像洗漱室,淋浴室,卫生间这些地方都有专门的厕奴伺候。

最近倒是文锦客串了一个九秒钟的警匪片,那些黑帮老大总是被人在淋浴,或者是上床的时候被杀。

这让她突发奇想,毕竟她这个近侍也是黑帮的人。

“桑儿啊,你们黑帮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在淋浴室里搞暗杀?”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可把北岛桑吓得不轻。

“不…不是的…主人……”

江哀玉很是认真的想了想,那些警匪片里,杀的都是黑帮老大,没听说过杀什么黑帮太子的,就算有,被暗杀的也不是自己吧。

北岛桑的两颊出现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嗯,也对,”江哀玉不怀好意地踢了踢他的双腿,北岛桑就尽全力地将双腿张到最大的限度,“听说,你射击的水平很高?”

江哀玉踢了踢他胯间的玩意儿,不知道用这东西射得准不准。

北岛桑读懂了主人的坏笑,讨好地用脸去蹭了蹭她的小腿。

“主人……”

“你觉得,你能一次性将这些脏东西都射到自己的嘴里吗?”

另一边,瓦里西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怪怪地,却很是爽快。

他坐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悠哉悠哉地喝着小奴呈上来的百香果汁,而他那个平日里听说是罗素府出身最尊贵的哥哥,正跪在地板上,以一个最标准的奴隶跪姿。

他将百香果籽吐在地上,故作惊讶:“哎呀,这该怎么办?”

克里里看他故意将百香果籽吐到自己面前,就是想要他吮吸起来,再吞下去。他堂堂罗素家的大少爷,怎么会做这么自甘堕落的事情。

还好有小奴有眼力见儿,爬过来替他做了这么不知耻的事情,这也是这个小奴的份内工作。

要是这里有一点儿的不干净进了主人的眼里,那就不是挨鞭子这么简单了。

小西赤着双腿在床边晃来晃去的,每次都十分地靠近克里里的双臀,那最有弹性的地方。

克里里感觉到一双脚在他臀上晃来晃去的,不落下也不停止,但好像那双赤足就要进入双臀见的缝隙里去了。

这实在是让他心痒难耐,同时也在鄙夷自己,怎么会这么下贱。

他是来讨少主宠的,不是来讨这个玩物的宠!

见她和那个人迟迟都没有回来,小西心里暗自鄙夷这些世家公子的作风,都用这么龌龊的手段!

当江哀玉回来的时候,见克里里还这么乖巧地跪着,再加上被桑儿伺候得舒服,气也就先消了半分。

她坐下的时候,克里里立刻爬上前来,让自己富有弹性的柔软双臀放在她脚下,充当脚凳。

这次,倒是小西打着胆子一脚踹在了他后面最敏感的骨头上。

小西跪坐在她的身上,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不要,不要用他!”

江哀玉摸了摸他那一头红色的发,将一绺别在他的耳后,道:“他从前给你委屈受了?”

她拿起北岛桑呈上来的手枪。

“碰”“碰”“碰”“碰”,精准地打在远处一面墙的四角。

原本厚重华丽的墙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缓缓落下的玫瑰花瓣,与玫瑰花瓣铺就的阴暗密室。

打通之后,仿佛与整个房间连为一体。

密室的墙面上,明里暗里挂着埋着数不清的情爱工具。

江哀玉接起一片花瓣,道:“现在,他是你的了,想怎么玩也没有关系。”

小西着实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也没关系,我让人教你。”

说着,她示意北岛桑将人带进去。

北岛桑在克里里的脖子上套了一根麻绳就往后拽,这猝不及防,在克里里身上摩擦出许多的伤痕。

他粗暴地将人扔在地上,将克里里的手固定在墙面上。

北岛桑拿起一柄飞刀,飞快地在克里里的指缝之间穿插,惊得他一身冷汗,再也不敢有半分乱动。

小西跪坐在床头,被人摸了一下脑袋,只听到:“不错吧,想看什么尽管说。”

“看,看什么……”

小西结结巴巴,完全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也难怪,视觉冲击感太过强烈,不说被凌虐的对象,就说那个凌虐者,他真佩服自己之前有勇气敢给他难堪。

江哀玉勾勾手指,就有奴近前来报节目名以及节目的解说。

她一般不喜欢亲自上场,除非遇见特别喜欢的奴隶。所以,身边的侍奉的奴隶都会备上几个这样供她闲暇时取乐,就像之前在“樱山北泉”和“红叶流水”一样。

小西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就感到耳边的温度,江哀玉一下把他压了过去,小声地对他说了些什么。

小西回答到:“碎骨,我要看碎骨。”

“孺子可教也。”

北岛桑接到示意动手,他从墙上的抽屉里,拿出一套钻石的工具。

最坚硬,也是最低调华丽的东西。

克里里惊恐地在地上扭动,求饶,那样子真是美妙至极。

北岛桑依旧面不改色,将他绑在墙面上固定好,然后跪下身去,反手抓着克里里的大拇指,敲在骨头上。

“啊——不要,不要,啊——”

“吵死了,把他嘴堵上。”

一旁辅助北岛桑的小奴,在他嘴里不知道塞进了什么东西,克里里果然没有再发出惨叫。

几近昏厥之中,克里里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白衣的天使。

是来拯救他的吗?

他的脚趾骨已经全部碎裂,恐怕以后也只能膝行。像他这样一个尊贵且看上去有几分威武的男子,屈服起来,也别有一番魅力。

小西站在他的面前,按照玉姐姐的话做。

他解开固定克里里手臂的银环,这人就顺势跪在他面前,小西打开机关,重新将他的双手铐上,以一个屈辱的姿势。

“亲吻我,你将得到解放。”

此时的小西,在克里里的面前,像是一个能够拯救他的神灵。

就像教皇在接见他的信徒一般,即“亲吻我的脚面,你将得到解脱。”

小西不好意思地微微伸出脚。

克里里似乎犹豫却又一点儿也不犹豫吻上了他。

最终陷入了昏迷。

呵呵,这世界上还有更好的脱离痛苦的方式吗?沉睡之后,便感觉不到痛苦。

克里里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的身旁放着一个盛水的小盆。

他饥渴地去饮水。

神志稍微清醒一些才意识到,自己刚在干了什么:被锁在地上,跪爬着探出脑袋去饮水。

阴暗的密室已经重新隐藏,不会有人找到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丝的光亮。

他认得那双脚,曾经救赎过他的那双脚。

克里里扭动着残破的身躯,想要去亲吻那双脚面,却被无情地躲开了。

他听见流水的声音,是水,那小盆里又装满了水,神明没有抛弃他!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喝水了。

克里里看见那洁白如玉的脚面伸了过来,上面还有一些流动的水珠。他眼中迸发出惊喜,忘情地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去侍奉。

他没有了屈辱的感觉,只有迸发出一种名叫希望与幸福的东西。

克里里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按耐不住了,只是一个劲地扭动与摩擦,却怎么也得不到释放。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当。

他感觉被人在地上拖行,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人分到最开,感觉两个冰冷的环一左一右锁住了他的脚踝。

他看见那双脚踩在了自己的身上,被溅了他喷洒出的白浊,终于得到释放了。他看见自己脏污的东西竟然玷污了那么神圣的脚。也不顾自己被锁着,将自己整个人压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去清理他的脏污,卑微地祈求着神明不要动怒。

当克里里真正走出密室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是做了一个梦。

隔壁的房间。

“小西,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很残忍。”这似乎不是一个问句。

小西理所当然地回答:“姐姐能用他们是他们的荣幸,不好用丢了就是。哪有奴隶不想被主人赏识的?”

“呵呵,去吧,他也该醒了。”

小西走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这世界上哪里有奴隶不想爬上主人的床的呢?

小西眼中闪着水光。

他悄悄地打开了克里里的门,给他端上了一盘水果,道:“大哥终于醒了。”

没有一丝温度的安慰,就算他怎么装,也装不像。

“你来干什么,出去!”

“我只是来看看大哥的伤。”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庶子说话了!我让你出去!”

“这可是你说的。”

小西放下果盘,穿着拖鞋的他踢了踢克里里的床沿,表示不满。

“这里容……”不得你这么放肆!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注意到了那双脚。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异样的感觉。

真的就很想那样跪下去,仅此而已。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可是越是克制就越是忍不住,终于,他挣扎出声:“别走……”

他见人无动于衷,呵斥到:“别走!”

小西依然没听见似的。

克里里一下子就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乱动地摔下床,急切地爬到他脚边,想要一探究竟。

他已经不能走路了。

似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去闻,去确定是不是那样的味道。

怕他离开般地,克里里想碰又不敢碰,只是愣神,机械地抬起头,自下往上,看见了神明的面容。

“想要吗?”

克里里浑身一震,身体又出现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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