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源辉月满脸写着“你看我信吗?”
“是真的啊,”安室透的神色终于透出几分无奈来,“辉月桑你不是也和我一样吗?是为了调查某件事才来这里的吧。”
这时候他们等的电梯到了,源辉月淡定地走了进去,然后这才转身继续看着他,一脸我继续听你编的表情。
安室透:“……就算常磐集团有改弦易辙转投源氏旗下的趋势,也远不到需要你出面的地步。白天的时候,对展示厅那些游戏你也没表现出多大在意,所以辉月桑你接受邀请其实另有目的吧?”
源辉月没承认也没否认,“你又知道了?”
安室透忽然沉默数秒,似乎回过味来,“辉月桑,你刚刚其实没有误会,就是故意套我的话对吗?”
“对啊。”
“……其实你下次可以直接问的。”
“然后验收你编瞎话的成果?”
几句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六十七楼,留在这里的几位客人的房间都在这一层。
金属门自动往两侧划开,两人说着话刚要往外走,一声刺耳的尖叫忽然穿过门缝,如离弦之箭一般从走廊尽头钉过来。
新鲜的空气紧跟着风一起涌来,将空气中的气氛挤占得骤然紧张。
源辉月怔在电梯门口,回头看去,就见到走廊末端那个房间的大门朝墙面侧开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女服务员跌跌撞撞地从门口倒退出来,脸上带着某种她格外熟悉的惊惶。
对面的门应声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头跑出来,刚准备往那间房间跑,抬头先看到了她,愣了愣,“辉月姐?”
源辉月:“……”
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
源辉月平静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被身边的人下意识扶了一把。
顾不得这个即将兵荒马乱的现场,大小姐此时第一时间忽然冒出一个莫名的念头——她真的应该抽个时间去宇佐神宫拜一拜了,带着出勤率和她不相上下的弟弟一起。
一个小时之后,接到报案的警察飞快地赶到,源辉月再次在案发现场和老熟人目暮警官喜相逢。
“……死者姓名大木岩松,西多磨市议员,是常磐小姐邀请的客人,死因是在酒店套房的浴缸里被人溺死。现场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套房客厅的餐桌上有两杯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凶手应该是死者认识的人,作案手法是先在酒水中下药让大木君陷入昏迷,然后将他沉入水里。”
“死者死亡时间在下午六点到八点,这个酒店还没有对外营业,能够在这个时间内靠近死者所在房间的只有现在在场的诸位了,所以还没有找到凶手之前,几位暂时都有嫌疑,烦请跟随我们的警察去做笔录。”
念完一长串台词,目暮警官憋了一会儿,最终没忍住,“话说回来,源小姐,柯南君,为什么你们又在?”
这个月快要在警视厅全勤打卡的源辉月和柯南:“……”
这对黑发蓝眼的姐弟坐在众位老熟人对面,表情是一模一样的冷漠中带着一丝麻木。
目暮警官又将视线转向他们身边的人,欲言又止,“还有安室君你……”
某位出勤率同样不低的金发帅哥淡定地微笑。
一片诡异的安静中,柯南干笑了一声,坚强地站出来开始主动cue流程,“那个,目暮警官,还是先说不在场证明吧。那位大木议员的死亡时间里,我和辉月姐姐还有安室哥哥都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小警察忽然推开这间暂时充当了询问室的房间的门,急匆匆跑进来,“警部,痕迹科在现场的酒杯上发现了陌生指纹,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房间中其他人一怔,目暮警官闻言顿时大喜,仿佛看到了破案的曙光,“这样吗?太好了,那就请在场各位核对一下指纹吧。”
要核对指纹,就不可避免地会在警方的资料库中留下指纹信息。
柯南忽然反应过来回头看去,视线一一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接受常盘美绪邀请的客人此时全在这儿了——常盘美绪、风间英彦、上理真知、茱蒂·斯泰琳、安室透,还有新出智明。
倒计时(四)
“根据我们最终的调查结果,几位的指纹和留在酒杯上的指纹全都不相符。因为酒店还没有正式启用,走廊里的监视器没开,凶手的相貌也没有纪录。虽然不能排除外来者犯案的可能性,但诸位的嫌疑依旧很大——除了常磐小姐和新出医生,源小姐和安室君,以及柯南、灰原还有阿笠博士,死者的死亡时间里,你们几位是一直在一起的。”
目暮警官原原本本地宣布了警方目前的调查进度,老实说这个情况也让他有点一头雾水。不过在现场留下伪造指纹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发现这个最能快速指明凶手的路径走不通,他只好再次回到案情本身来。
虽然再次卷进了案件,但源辉月很快就被划到了无干系者那一拨,毕竟她既没有杀死死者的时间,也没有杀人的动机——跟大木议员在政治上有矛盾的是她爹的人,就算退一万步说浅野市长想要下黑手弄死这个政敌,也没有让源氏大小姐亲自动手的道理。
熟门熟路地录完笔录,望着酒店里进进出出的警察,源大小姐不想在这个犯罪现场多留,也不嫌时间太晚要打道回府。其他被排除了嫌疑的人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常盘美绪挽留不成,只好抱歉地一个一个将人送走。
安室透找到自己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刚拉开车门就察觉到后座有人。他微微一顿,然后毫无异样地坐进驾驶席,将车钥匙插入插口,启动了汽车引擎。
引擎骤然点燃发出的嗡鸣里,一个清冽优雅的女声从后座的黑暗里传来,语气难得有一丝幽怨,“波本,你刚才居然不救我。”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接近常磐集团董事长的。”
安室透淡定地挂挡,踩下离合,“如果我当时过去打断了你的计划怎么办?”
他们两人都是组织里有名的神秘主义者,行事特立独行,旁人从来无从得知他们的任务。虽然两人之间算是组织中打交道比较多的,但向来遵守着互不关心的优良习惯,绝不插手对方的事情,因此乍一听,波本这话仿佛十分有道理。
但贝尔摩德知道他就是在鬼扯。当时的情况那位常磐董事长明显对“新出智明”有些不太和谐的想法,她要是个男的也就算了,作为一个披着“新出智明”的外皮的女性,她就算要接近常盘美绪也绝不可能做到那个地步。
以波本的敏锐程度,她不信他看不出来她当时的确需要一点帮助。但是这人居然视而不见地拉着身边的美人转身就走,就算组织成员之间的情谊一向塑料,波本这也太脆了!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有点想把手里的口红砸在前面人的后脑勺上。
这位情报专家在组织中的性格向来恶劣乖张,对同僚见死不救这事放在他身上半点不违和,因此贝尔摩德气归气,倒并没有多想。只是她刚准备把这一茬放下,就发现波本启动汽车之后没有往外走,而是开进了停车场更深处的阴影里。找了个格外偏僻的角落,他这才停下,然后没什么感情地说,“你坐到副驾驶座上来。”
贝尔摩德眉峰一挑。
“我不习惯有人坐我后面。”
安静两秒,贝尔摩德当真从后座下了车,绕道了前头,“你的疑心病又升级了?上次可不是这样啊,波本。”
“上次车上还有其他人,而且上一次你也没有招呼都不打就故意跑到我的咖啡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