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她扭头和身边的人对视,金发帅哥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点疑惑,“怎么了?”
“……没事。”
辉月委委屈屈地夹起寿司,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对这个帅哥的印象是不是有误。连个眼色都看不懂,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敏锐的?她讨厌酸黄瓜!
那边毛利兰和浅井成实还在继续就着她的话题闲聊。
“浅井医生之前就和辉月桑认识吗?大学同学?”
“其实是高中,我高中的时候是和会长一个学校的,东京的冰帝学园,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
“啊!就是那个很有名的贵族学校?”
“哈?不是,”浅井成实一愣,连忙摆手,“贵族学校什么的,只是普通的私立高中,虽然可能内部设施的确比其他学校夸张了一点……”
“是这样吗?”毛利兰举着筷子,看看坐姿仪态一看就受过专门教导的浅井,又看看那边慢吞吞地以数米粒的进度咬寿司但姿态同样好看的源辉月,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确看得出来是一个学校的呢。”
同在东京,冰帝学园的名字的毛利兰当然也听过。作为关东地区最有名的学校之一,就读于冰帝的学生大部分非富即贵,校内甚至有礼仪、社交、插花、马术等等一般学校不会出现的课程。关东地区其他学校的学生们因而对冰帝也有了一些奇怪的滤镜——大概是受了这些年泛滥的少女漫画影响,私下里都称它为贵族学校,大概只有冰帝的人还坚持认为自己母校只是个普通私立高中。
“呐呐,浅井医生。”柯南在旁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一直喊辉月姐姐会长?是学生会吗?”
“不是,”浅井成实歪头朝他温和一笑,然后语出惊人,“是‘迹部景吾部长后援会’哦。”
柯南:“……诶?”
源辉月:“诶?”
众人:“诶?!”
以毛利兰为首,房间中几人齐齐扭头看向正在慢吞吞米粒的人。
源辉月举着寿司呆在原地,瞳孔地震,脑海中“迹部景吾后援会”几个字反复回荡。
迹部景吾?是她知道的那个迹部景吾吗?她居然还有这等辉煌过往?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名头一听就很厉害?
“没有大家想的这么夸张啦,”似乎知道众人在震惊什么,浅井成实笑着解释,“在冰帝这也是正规社团哦,学生会都会正常审批活动资金的。”
“这,这样啊,”毛利兰恍恍惚惚地问,“所以浅川医生你也是后援会的一员?”
浅井医生爽快点头,“是的,我当初还是会长的秘书部的呢。”
后援会的会长还要专门配置秘书部?这么正规的吗?还说你们不是贵族学校?这也太会玩了!
源辉月:“……”
她一口把那枚难吃的寿司吃掉,压惊的同时差点噎住。旁边的安室透惊讶了片刻回过神,下意识伸手她顺了顺背,递过去一杯味增汤。
浅井成实关心地看着她问,“说起来,会长现在和迹部部长还有联系吗?”
源辉月接过味增汤喝了一口,默默点头,“有。”
何止有联系,她醒过来之后见到的除了柯南之外的第一个人就是迹部景吾。
青年当时大概是从哪个宴会现场匆匆赶来,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口的领结在来的路上被他不耐烦地扯下,衣领间露出一截好看的锁骨。他仿佛是上流社会贵公子的完美缩影,沉稳、冷静、从容不迫,只有稍显凌乱的发梢暴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失态。他拉开病房门抬头朝她看来,目光雪亮锐利到仿佛能剖开人的一切伪装。
源辉月当时就觉得,自己和这个人的关系应该非常要好,否则都对不起他这份明显是抛开了要事第一时间赶来的郑重。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果然是对的,迹部景吾包办了她后续的一切事宜。在知道她的大脑可能被这场车祸一键重置了之后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想不起来就算了,也不是养不起。”
霸气得让辉月差点当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冲这位大佬真情实感地喊一声,“爹!”
她之前只知道自己从初中起就和他一路同校,大学的时候迹部景吾进了学生会,源辉月当时可能是闲着无聊,也报了名,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成了学生会会长,迹部反而给她当了副会长。只不过她这个学生会长当得有名无实,完全不管事,是一个占着名头的吉祥物。
大学毕业之后,迹部开始接手迹部财团,而她另辟蹊径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当了老师没几年又辞去工作家里蹲开始写小说,签约的景凡社就是迹部财团旗下。
虽然据说她是大学之后才开始和迹部熟悉起来的,但是介于初中到高中他们也是一个班,迹部景吾还是班长,说她和迹部是她单方面被他从小罩到大的交情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老实说,就这一点就比她那个至今就露过一面的亲爹靠谱。如果不是年纪不太对,源辉月是非常不介意换个爹的。
月影岛(六)
第二天上午,警方的支援就赶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者是村长候选人,案件有可能涉及到换届选举黑幕的原因,警视厅直接从东京本部派了调查组过来,带队的还是个老熟人——毛利侦探的老熟人,目暮警官。
相比于某位大侦探经常性表现出来的不靠谱,这位体态十分圆润的警部倒是显得非常效率且专业。一到现场就安排了痕迹科和法医进入工作流程,然后召集回昨晚上的嫌疑人,挨个进行审问和录入口供。
得益于昨天晚上举办忌辰法事的当事人龟山勇的好人缘,当时在现场的犯罪嫌疑人足足有三十八个。调查组直接征用了村公所才把所有人全部塞进去,因为人手不太够,连毛利小五郎作为警方的熟人,也和村公所一起被征用了。
这项工作十分烦琐,虽然大部分时候可能都没有什么收获,却是必要的。这方面就没有源辉月几人什么事了,她们虽然也有口供要录,但毛利小五郎找目暮警官走了个关系将她们放在了最后。然后闲着也是闲着,在半个本地人浅井医生的建议下,几个在村公所等得无聊的人半途出了门,准备在岛上转转。
村公所和公民馆离得很近,都在靠海的位置,出了门朝着海边走上五六分钟就能走到沙滩。
紧靠着两栋建筑的是一条长长的海岸线,天然是一湾月牙的形状,沙滩柔软洁白,被海水冲上来的贝壳散落在沙滩上反射着细碎的虹光,像有人随手在沙滩上洒落一把星辰碎屑。
带着咸味的海风从海平面吹来,远处传来海鸟和海浪的声音,像一曲悠远的和弦萦绕在人耳边。
浅井成实走在最前面带路,“原来你们一开始是想带会长来这里散心的啊。”
毛利兰伸手把一缕长发挽至耳后,沮丧地叹了口气说,“是啊,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还好辉月桑没怎么受到影响的样子。”
两人回过头看去,源辉月正弯腰从沙滩上捡起一枚贝壳,然后扭头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她旁边的是以不放心他们几个女孩子在发生了杀人案的岛上乱转的名义跟出来的安室透。金发帅哥双手抄兜,正微微低下头和她说话。他额角的碎发被吹得有点凌乱,眼中笑意明显,配合对面人同样被海风吹散的长发,扬起的白色裙摆,阳光从天空倾泻而下给两人镀了层边,画面美好漂亮得像一幅值得被摆进艺术展馆的油画。
毛利兰和浅井成实同时露出了暧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