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为莱莫这孩子自己是绝对不会提要求的。红发男人的目光在房间内有些融化的塑料画框上扫过。其实在那天从冰天雪地里把衣着单薄的少年捡回来之后，织田作之助就发现了他对很多东西都是懵懂的状态。比如饭菜都放在面前了，他却不知道拿起筷子吃。又比如习惯性地光脚踩在地上，睡觉的时候也不会脱掉外衣之类的。就连和人对话的时候，少年都是慢吞吞地，像是许久没有和人交流过，表现地极为不擅长。织田作之助这些都一点点的教给了他，才勉强让少年有了现在的样子。“织田先生，好了。”洗漱完的莱莫从浴室走了出来，站在织田作之助的身边，仰着头用灰色无光的双眼看着他。织田作之助说：“那就去吃饭吧。”莱莫乖巧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织田作之助去吃饭。因为织田作之助虽然自己生活了很多年，但是厨艺方面还是处于非常原始的状态，所以今天他准备的早餐是煎地边缘有些焦的鸡蛋，几片面包和一杯牛奶，非常简单。要是做的复杂了，味觉不灵敏的小丧尸是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的，但是织田作之助自己却是一口也吃不下。所以他决定没有这个天赋，还是不要强求的比较好。在吃完饭之后，织田作之助就要去上班了。他照常地叮嘱了几句莱莫，就离开了狭小的出租公寓。而在他离开后十分钟，出租公寓的门再次被打开，莱莫从里面走了出来。系统在少年的脑海内问：[宿主准备去哪儿？]维持着小丧尸人设的椎名柚动了动嘴唇。“镭钵街。”港口黑手党大楼内，某间漆黑无光的办公室内。窝在办公椅查资料查了一晚上的太宰治揉了揉眉心，唇角微微勾起。“找到了。” 世界一【恶意横滨】镭钵街在整个横滨，都是极为特殊的地方。十几年前的一场爆炸，导致这片地区原有的建筑和地形完全被破坏。警方和军方的相关人员来调查后又走了，并没有选择对这里进行什么开发或者管制，导致这里就这样被闲置了下来。十几年的时间内，又有不少贫穷、犯事的人来到这里，他们在这里搭建庇护所，并且苟延残喘的生活了下来。最后，镭钵街就成为了横滨里面的三不管地带。这里充斥着贫穷、罪恶和混乱，几乎没有正常人想要生活在这片地区，因为在这里你不知道你一觉睡醒，是出现在人贩子的车上还是在黑市器官贩卖的黑诊所里。椎名柚根据系统的导航，来到了这片三不管地区。他今天穿了高领的白色毛衣，下半身是同样的米色柔软休闲裤，白皙干净的脸颊和身上富足安稳的气息和破败灰暗的镭钵街格格不入。
这让暗处很多漆黑黏腻的目光盯上了他，像是在猎食者在评判猎物身上哪块肉最肥美，能买出最好的价格。椎名柚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这些阴暗的目光，如同一个不谙世事单纯误入肮脏世界的小孩，四处用他那略带迷茫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眼睛不错……”“毛衣看着很软……”“口袋里不知道有没有钱……”这些窃窃私语隐藏在镭钵街用铁皮包裹成的庇护所内，将黑发灰瞳的少年撕裂成一个个具有价值的商品，而不是作为人。“扑通。”椎名柚的怀里突然扑过来了一个身影。这让懵懂的小丧尸下意识低下头看去，看见了一个头发枯黄，面黄肌瘦只剩下一把骨头的陌生男孩。小丧尸有些迷茫。这是谁？为什么要突然扑到我的怀里？他用那标志性的慢吞吞地语速问：“你……是谁？认识、我吗？”扑到小丧尸怀里的男孩的脸脏兮兮地，弄脏了小丧尸原本白色的毛衣，男孩两颊的两侧还凹陷了下去，看起来非常可怜地样子。男孩哭着说：“我……我想要一点吃的，妈妈生病了，我好几天没吃饭了，哥哥你能给我一点吃的吗？”男孩很是明白自己身上有令人怜悯的资本，故意把双眼瞪大，泪珠从他的眼眶里大颗大颗的落下。如果这个时候被他抱住的是任何一个具有良知的人，可能就会心生怜悯，就算不给吃的，也会给他一点钱让他自己去买。但是很可惜，男孩找错了对象，他根本不知道他抱着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只丧尸。小丧尸莱莫没有人类的同理心，他是怪物，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体温的存在，又怎么会去怜悯一个甚至不是同类的人类男孩？于是，黑发灰瞳的少年用他温软但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说。“我没有吃的。”男孩犹犹豫豫地说：“那钱……”小丧尸继续说：“没有钱。”织田作之助包揽了家里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小丧尸是没有零花钱的。小丧尸说的真诚，男孩却不这么认为。男孩看着明明是生活富足，不愁吃喝，但是却一点吃的和钱都不肯施舍给他的少年，眼里闪过憎恨和扭曲的疯狂情绪。他本来只是想要要一点钱或者吃的就走的，但是现在，他决定要对面前的人下手！直接抢走对方的钱和身上所有的衣物，再把人卖给认识的人贩子，这样换取的钱财和物资就够他在镭钵街度过寒冷的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