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亲戚上门
想想吧,她哥考中秀才本来是喜事,可明天赵大奶奶这副模样肯定会更加博人眼球。到时候“丁字胡同出了个秀才公”的新闻分分钟就会被“丁字胡同赵寡妇赤身被悬家门口”给压下去。
日后,旁人提起老哥来就会说:奥,陈秀才啊?就是跟当初那小寡妇做邻居的那个呗,知道知道……
更有甚者,连自家的声誉都要受牵扯。这年头虽然没有键盘侠,但那些三姑六婆的嘴功也不是盖的。
类似于“你们家要是品行高尚,怎么会跟那样的人做邻居啊”这种话不但会有人说,更会有人信。
所以绵绵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寡妇就这么挂到天亮,她把利弊跟小桃分析了一下。
“你说的对,宽哥中秀才那是喜事,不能让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给坏了气氛。”小桃当然不会任由这小娘们影响到宽哥的前途,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郭五奶奶留下的看守给打晕,把桂枝给放了下来。
“敢问姑娘大名,来日定当报答。”小桃虽然戴着面巾,但桂枝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儿身,只是有些拿捏不准她的身份。
但小桃懒的理会她,连话也没回,径自离开了,走之前还很贴心的把大门给关了起来。
桂枝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看到天快亮了,她生怕五奶奶天亮后会回来,忍着疼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瓶外伤药给自己敷好。
屋子虽然被五奶奶的人翻的乱七八糟,一些值钱的金银细软都被拿走了,但桂枝还在一些隐秘的角落藏了点私房。她慢慢的挪腾着身子把东西找出来,随便套了件干净衣服就背着小包袱离开了。
看守的俩人醒过来的时候哪里还能找到桂枝的影子,俩人知道差事没做好,以五奶奶的性子回去也没好果子吃。商量之后干脆把屋子里的家具摆设都便宜卖了,然后也逃之夭夭了。
等郭五奶奶想起这茬让人来看的时候早已经人去屋空了,她倒是闹腾着想让人在周围挨家挨户的搜查。但郭五却不敢纵着她胡闹,娘家亲戚这次也不给她撑腰,五奶奶这才消停。
但经过这事她对郭五就不那么信任了,觉得男人还是该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于是让人把宅子一收拾干脆在这住下了。
郭五对此是敢怒不敢言,心里膈应的要命,但面上还得表现的十分乐意,跑前忙后的陪着置办家什。一时间倒也没工夫来算计绵绵一家了。
回老家的马车上,冯氏看到绵绵一个劲的打哈欠,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昨晚睡的那么早,今天怎么还这么困?”
“哎呀,昨天太累了,今天又起的那么早,还没歇够呢。”绵绵眯着眼说。她昨天回去以后,脑子兴奋了大半天,刚准备再睡一觉的时候冯氏就派人来叫她起床,她这会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冯氏忍不住吐槽:“你瞧瞧这是什么样子,让不怕你两个伯娘笑话。”
李氏赶紧说:“她要睡你就让她睡去,反正在车上也没事。”
周氏也笑道:“她年纪还小呢,正是觉多的时候,我家那俩也时不时的想睡个懒觉。换了咱们这个年纪,常常半夜醒了就睡不着了……对了,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冯氏昨天是睡的真香,一点也没听到。
李氏却道:“我倒是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不过也没多想,兴许是谁家两口子干架呢。”
周氏便不说话了,她总觉得那动静不像是简单的两口子干架,不过别人都没听到,兴许是自己多想了,因此也把这事抛到一边去了。
绵绵半睡半醒间听到二伯母的话惊的后背都湿了,后来见她们很快就丢开这件事开始讨论起宽哥的婚礼,心里才算长舒了一口气。就在老娘和两个伯母热火朝天的议论中,她呼呼睡去。
冯氏虽然嘴上嫌弃绵绵一番,但看到她真的睡熟了,还是拿过一个靠枕垫在她的脑袋底下,又怕她冻着给她盖上一件披风:“这孩子,咱们说话这么大声她也能睡着。”
李氏夸道:“绵绵这孩子心思少,能吃能睡的,这样的性格才有福气。”
绵绵如果知道自己睡了一觉就被立了个“能吃能睡”的人设,醒来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在车上睡这一觉。
回到巨月又是一派人仰马翻,绵绵从来不知道自家有那么多亲戚,大堂哥做秀才那会都没来这么多人,轮到自家老哥当秀才了,一下涌出来那么多老亲戚。
而且这些人听说过几天玉宽就要成亲,干脆想要住下来不走了。
绵绵听了好想把唾沫吐到这些人脸上: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哪来这么大的脸?而且这些人连行李都不带,故意穿的破破烂烂的,明摆着就是来吃大户来了。
冯氏把脸一拉:“按理说,都是亲戚故旧的,诸位既然提了这要求我也不好拦着。只是家中高堂健在,婆母大人因为身体原因不好移动,所以我们准备这次的婚礼就在乡下老宅举办。再说宽哥儿科考之前他爹已经在村子里许了嘴,要是中了定要回去祭祖。这两件事都是要做的,我们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过了晌午就启程。诸位要是有心,不如随我一起回去看望一下老太太?”
听了这话众人倒不好搭话了,这年头看望生病的老人谁好意思空着手。况且陈家在乡下的宅子他们又不是没见过,盖的远不如城里这般气派,他们这么多人去了绝对挤不开。
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当即拍拍大腿:“侄媳妇,既然你要回乡下,那城里这宅子也不能没人看,我就留下来替你看家好了。”
旁边的人听了,都用嫉妒的眼神看向这人:就你心眼多,我咋没想到这个由头呢?
“这位是哪头的亲戚来着?”冯氏一挑眉。
妇人搓搓双手:“侄媳妇你忘了,我是你三大爷家姨表妹的嫂子。”
绵绵被绕的有点晕,仔细掰扯了一下才好容易理顺这个所谓的“亲戚”关系。
新邻居
冯氏闻言也是两眼懵,她以往还真没见过这么极品的,前两年那个姑奶奶跟着婆娘一比都显的正常多了。她轻声道:“这关系绕的,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一般人听了这话早就受不住了,这妇人脸皮倒厚:“以前那是不常走动,亲戚嘛,多走动几次就熟了。”
这时,绵绵接了一句:“我没记得咱家有个三爷爷啊。”
她们陈家前几代因为战乱和饥荒人丁并不盛,五服之内的爷爷辈里就没有个排行老三的。
这时,陈三从外头回来了,看到这妇人,冷笑道:“媳妇你别搭理她,她是邻村陈旺生家的亲戚,跟咱们家扯不上关系。”
妇人还想再说:“你们两个村子当初也是一个祖宗下来的,血脉里亲着呢。”
陈三也不恼,嬉皮笑脸的说:“照你这么说我跟皇帝老爷的亲娘还一个姓呢,我倒是想去京城攀亲戚,就怕人家不认啊。”
这话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有那脸皮薄一些的就顺势站了起来,找由头走了。空手来了半天,喝了好茶吃了一肚子点心,已经没白来了,再不走还真让人往外赶呀?
有人带头,一群人很快就走了干净,连刚才那个想替自家看宅子的老妇人都趁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