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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谢谢……”

“谢谢~”

没等季南枝坐上去,椅子已经被人占了,那人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还腾出只手将季南枝扯到自己身边,要不是季南枝底盘稳,她差点一pgu坐他腿上。

“季北尘,你g嘛呀?!”

季北尘抬头看她,“坐我旁边。”

“神经。”季南枝不想睬他,正准备挣开手,还没用上劲,对方就先一步松开了。

“行吧,坐我对面也可以。”

不晓得他又在ga0什么弯弯绕绕,季南枝瞪了他一眼,随后走到对面坐下,宋祤也是好脾气,全程没多说什么,只等她落座后才挨着她坐。

“刚那帅哥是你助理?”季南枝在咽下第一口蟹粉汤包后,转头问道。

“嗯。”男人听她问话便点了点头,右手又夹了块鲜虾红米肠放到她碗里,“怎么想起问他了?”

“没,就怪不好意思的。”季南枝刚看到那人就注意到他白se的内衬领口上有一抹茄红se块,挺明显的,想也知道是口红印,“下次送外卖这种小事就别让人特意跑一趟,……”

“耽误人谈恋ai。”还在斟酌的话让对面的接过了话头,季北尘还好心地又补了一句,“我姐姐可是一点也不喜欢麻烦别人。”

宋祤笑了笑,虚心接受了对方的“提点”。

还想说点什么调节气氛的季南枝,刚开口,脚面被什么蹭了下,吓得她浑身一僵。

在场的其余两人都神态如常,看着也没有哪里奇怪。

是她神经太紧绷了?

季南枝举着烧麦顿了几秒,见没情况又安心吃起来。

宋祤见她吃得欢快,也不由心情跟着大好,“这个卤水豆腐也尝尝。”

就快夹到碗边的豆腐被半路拦住,季北尘仰着张人畜无害的脸,眼神真挚,“豆腐可不能随便乱吃,大晚上不好消化。”

季南枝自然分得出他在说实话还是扯瞎,不满他处处针对人的表现,她冷着嗓警告说,“老实点。”

“姐姐这么喜欢吃豆腐?”他又重新夹了块新的放她碗里,“吃我的。”

“你……”季南枝再一次梗住。

这回她能清晰感觉到有人用脚尖搔过她ch11u0的脚背,沿着脚踝、小腿一点点地朝上攀近,像条目的明确的水蛇,甚是在中途还会故意使坏地刮蹭几下。

季南枝连人带椅往后退了半步,双腿交叠。

“姐姐怎么了?”季北尘问得关心。

“我没事。”

交叠的大腿不自觉又紧了些,生怕被人发现她的秘密。

一餐饭过,也到了散场的时候。

玄关处的小吊灯光线柔和,浸了蜜一般的暖h将那一方空间裹得暧昧。

季南枝踩在玄关加高的木阶上勉强跟对面的人平视,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宋祤那双像是掉了星星进去的眼睛,他正直直地望着自己。

“明天见。”

宋祤声线本就温润,这会特意压低些许分贝,倒是越发悦耳,平常的字眼都能听出几分缱绻。

“额……明天见……”

季南枝听得耳热,忙低下头去帮忙开门,送客意图明显。

对方也由着她意愿走到门外,只是临关门时,不轻不重地又添了一句——

“晚安。”

没等到回应,门已经嘭地一下合上了,宋祤对着门板笑了笑,多少有些失落。

季南枝折回客厅时,季北尘已经将餐桌收拾得差不离,他穿着围裙站在桌边的样子b刚才要顺眼得多。

“要帮忙吗?”

“怎么不演个十八相送?”季北尘头也没抬,手里倒垃圾的动作行云流水。

“你不应该对宋老师那个态度。”

“什么态度?”

季北尘直起身,手里正拿着副碗筷,季南枝认得,是刚才宋祤用过的那套。

“yyan怪气。”

伴着她的话音,季北尘松开手,瓷制的碗碟撞进垃圾桶底部,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季南枝拧着眉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b先前还要冷y些,“再加一条,无理取闹。”

好似被戳中笑点,男孩边笑边打趣到,“是是是,我觉得还得多加几条,什么目无尊长、胆大妄为、偏狭小气……姐姐你看还有要补充的吗?”

季南枝没被他的笑容感染,反而脸上多了担忧的神se,“没有了。”

“姐姐要是没有别的要说教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等一下……”

有些话总是要摊开说的。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季北尘在她旁边停下,压低视线看向声源,“是吗?”

“所以请你不要再g涉我的感情生活。”季南枝也回看向他,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这样就能气势不输给对方。

季北尘没接她的话,一时间俩人维持着别扭的安静。

他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吗?

眼眶已经开始发麻,对面人的沉默让季南枝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刚把话说清楚了没。

“知道了。”季北尘终于舍得开口,不咸不淡地回了声。

“所以?”

“所以,……”男孩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迎着季南枝期待的眼神补充道,“我可以走了吗?”

“……”

那晚“心平气和”的对话后,季南枝的生活又恢复到无甚波澜的状态,再加上要帮忙打理征文大赛的杂事,她就没心思去管那些伤神伤脑的糟心事。

周五早上。

第一节大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季南枝就匆匆往文学社跑。

刚进门就一眼看到社团活动室中间拼得跟会议长桌似的桌面,上头乱七八糟地摆满了稿件。

“这些都是?”

方谦友摇了摇头,指着桌面开口道,“原本是整理好的,我今早想着给它们移个位置,没注意被凳子绊了脚,然后这些稿子就都混一起了。”

季南枝直接一个白眼丢过去,“脑子没摔坏吧?”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怎么没把他摔si。

“因为社里其他人都是大三,临近期中他们课题任务都b较重,所以现在只能麻烦你把分数60分以上的再重新择出来,按院系分类,最后交到王老师那就行。”

合着意思她最闲,所以就都推她身上?

“其他院批好的文稿怎么没先交上去?”

方谦友的手机恰好响起,他冲季南枝打了个手势,就走出去接电话了。

这一走怕是回不来了。

季南枝鄙夷地瞥了门口一眼,便动手开始整理桌上的文稿。

原本按照分工,季南枝是只需要负责批阅初稿的任务,不过因为前两天大闹「」会所耽误了事,管院的投稿没能按时交上去。

虽说方友谦有故意针对的成分,但确实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家进度,季南枝只能把这闷气先咽下。

所幸桌上的稿子没乱到要重头开始的地步,花了一个多钟头已经理得七七八八,而方友谦那小人果真没再出现过,接个电话接成“失踪人口”也是脸皮够厚。

“咦?”

季南枝挑出最后一份,正要往文件盒里装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文稿弄掉在地上,等她俯身去捡,眼尾余光扫到在桌底靠里还落了一份。

她绕过去将那份稿子划拉出来,就看到封皮上写着胡子欣的名字,也不晓得是不是姓方的故意捣鬼,她抱着疑惑翻开了第一页——

「我最ai的人

看到题目的时候,走马灯的似的一个个人影在我脑子里闪过,我念着他们的名字,有阿姆、阿爸、阿娘、小妹……

想啊想,想啊想,眼睛不知道怎么跟烧麦秆时飘了灰进去一样,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都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是不是因为记不住才会无忧无虑。

可惜,我记忆力一直很好。

刻在回忆里的那些痛苦,是浓到发黑的中药,它碾过舌头,划破喉咙,肆无忌惮地用苦味侵略进身t,令人难以忘怀。

这些痛苦折磨着我的r0ut,吞噬着我的灵魂,被b到悬崖边的我甚至想过一了百了,如果没有接到那通电话,也许现在的我已经烧成一具白骨,再压成齑粉装进骨灰盒。

那天,阿娘破天荒给我拨了通长途,我听着他们在电话那头齐声声喊着生日快乐,我才发现自己最ai的人应该是他们才对。

还好,一切都不算太晚。

……

ai不是侵略,不是压迫,不是一味的要求对方臣服。

ai应该像春天里ch0u出的第一支neng条,夏日里听到的第一声蝉鸣,秋风中落下的第一枚枫叶,冬雪里吃到的第一颗烤地瓜。

ai是希望,是生气,是蜕变,是幸福。

我的确天生软弱,可是ai会让我坚强。」

季南枝捧着薄薄的三页纸,一字一字地看到了最后。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纸张被吹得哗哗作响,原本跟块木头站着的季南枝x1了x1鼻子,叹着气把手里的稿纸叠成方块放到包里。

下回去探病的时候再物归原主好了。

边想着,她边把整理好的十几个文件盒直接捧起,独自往八楼走。

摞得近半人高的文件盒看着唬人,不过倒没有季南枝练功时提的水桶重,只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上赶着找骂,难免有些郁卒,文院的王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定好周四就要上交的稿子拖了一天,也不晓得她会发多大的火。

也不知怎得,最近挨老师批好像都成了家常便饭。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季南枝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走到了八楼文院办公室前,大门紧闭着,她这手一时腾不出来,正准备把材料放地上,门从里被拉开了,她往旁边挪了下位置,让里面的人先出来。

“你是文学社的?”

听到问话,季南枝这才探出头,“是的。”

“那你先把稿子拿进去放桌子上吧。”

倒也一点没有想搭把手的意思。

季南枝按着要求,把文件盒一鼓作气都搁到她的那张办公桌上,“老师,各院通过初选的投稿都在给您放这了。”

“好的,谢谢。”

“要没别的事,我就先……”

“等一下。”王语晏出声打断,眼睛在季南枝身上打量了个来回后,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季南枝?”

“啊?”季南枝愣了下,疑惑地指向自己,“老师您认识我?”

王语晏没立马回答,脸上挂着笑,没有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吓人。

季南枝这会才空出心思看清对方,岁月并没有在王老师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充满东方韵味的脸庞上砌着jg巧的五官,眉毛被黛粉描成细细的两条,一双长而眼尾上扬的狐狸眼,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就像在欣赏什么新奇的展品一般。

季南枝微微皱了下眉,礼貌询问道,“老师,您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那谁的学习助手?”

那谁?不会说的是宋祤吧?

见她没反驳,王语晏笑得越发暧昧,往前踱了半步,凑近耳语道,”好好把握,小姑娘。还有,一会出去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季南枝看着王老师婀娜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打算把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放在心上。

这年头怎么人人都是谜语人,累不累啊?

吐槽归吐槽,她离开的时候还是乖乖把门关严实了。

下午还有课,季南枝不打算中午那么短的时间还要回家一趟,所以就想着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打发时间,往过走的路上她接到了宋祤的电话。

“午饭吃了吗?”

“还没,现在正准备去。”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她这么说,语调不由轻快了些,“那刚好,我也还没吃。”

季南枝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高兴什么,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变成一声肯定的回答,“那一起吧。”

因为不想被人讨论,季南枝在路上随便打包点吃的往他办公室带,结果发现根本多此一举。

“这都是我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宋·哆啦a梦·祤是还去小当家那进修了?

满满一桌子的菜,挤得她都有些同情办公室那张个头不大的桌子了。

“我有理由怀疑你动机不纯,你是想把我喂成猪的阵仗啊?!”

宋祤被她一副“有人要害我”的表情逗到,含着笑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近点。

“怎么?被我猜对了要灭口吗?”季南枝巍然不动,嘴里还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起来。

办公室的窗户大开着,能听到屋外枝头的蝉鸣声,拉长调的知了知了,叫得撕心裂肺,宋祤就在这夏日限定的鸣奏声中向她走来,逆光中的他看起来格外有震慑力。

“宋老师,君子动口不动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们先吃饭吧。”

“嗯,我不动手。”

宋祤在她跟前站定,黑黝黝的眸子注视着她,说完这么一句话后就突然俯身。

“什么意思?”

她的疑问随着宋祤贴上来的嘴唇消失殆尽。

确实没动手,只动嘴了。

嘴唇相贴的时间很短,只是单纯的碰了一下,宋祤抬手将人搂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你胖胖的也可ai。”

还以为他能说个什么新花样出来,季南枝无语地锤了他一拳,“松开,你个直男。”

宋祤见好就收,软下态度哄道,“下不为例,以后再不煮这么多了,好吗?”

“……好吧。”为了不显示自己是无理取闹,季南枝又小声补充了句,“吃不完真的很浪费啦。”

宋祤点头表示赞同。

没有人不喜欢被认同,尤其是宋祤现在还是她老师的身份,宋祤脸上赞赏的神情取悦了她,季南枝忍不住暗自开心起来。

好像谈恋ai什么的,也挺好。

“宋老师。”

宋祤抬头,只见斜对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地面朝自己,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郑重其事。

似乎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下午的课没有随堂测试。”

“我不是要问这个!”季南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气急败坏地反驳道。

“那是?”

季南枝抿了抿嘴,在宋祤疑惑地目光中再次开了口,“我就想问你下午下了课还有别的事吗?”

宋祤眉尾一挑,有些意外,“你问这个做什么?”

“能做什么?准备等你下课,暗中埋伏然后绑架你,再给你卖到大山里去。”

宋祤看着她,清亮的瞳孔里浮着温柔的笑意,“幸甚至哉。”

“你就贫吧。”季南枝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今晚预测说会有宝瓶座流星雨,我想去看,你去不去?”

“这算约会吗?”

“不算!”

“那算什么?”

季南枝眼珠一转,轻松道,“大学生课外素质拓展活动。”

课外活动展开的并不顺利。

先是宋祤临时接了一个跨国视频会议耽误了些时间,等他忙好,两人回公寓去取露营要带的物资器材时,又发现之前的帐篷莫名其妙坏了,他们只好重新又买了一顶。

最后,他们俩好不容易收拾好行囊出发,车开到半山腰轮胎爆了。

“今天h历上是不是写了「不宜出门」四个大字啊?”季南枝双手抱膝蹲在路边,垮着脸自言自语着。

“扳手。”

“给。”季南枝从工具箱里随便挑了个递过去,“宋老师,我们要不要打道回府啊?”

“要相信科学。”宋祤看着手里的钢丝钳苦笑了下,默默又放回原处,换了把扳手去拧紧螺母。

“那也不能完全不相信玄学。有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想去上学,任凭我妈各种训我,我都铁了心不去,后来你猜怎么了?”

宋祤已经把毂盖装好,检查没问题后,正准备把坏的那个轮胎丢到后备箱,听到季南枝的问题,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应到,“怎么了?”

“我突然发高烧,后来真就不用去学校了,病假都休了七天。”季南枝越想越怕,直接站起来去拉宋祤的衣摆,“要不我们还是趁天还没黑赶紧回家吧?”

“别担心。”宋祤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然后握住,“一切有我。”

肌肤相接的温暖让季南枝瞬间安下心来,声音也轻快许多,“嗯,天塌了也是你顶着。”

“你倒是真的不客气,走吧,我们出发。”

“嗯!”

宋祤的黑se库里南又重新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行驶起来,副驾驶的车窗看出去,山脚的小房子已经变成h豆大小,明显的高度差令季南枝腿软,她连忙把视线转到一旁男人身上。

果然还是宋老师b较赏心悦目些。

观星地点是季南枝定的,百米高的丰乾山是市区附近最高的地方,公认的看星星好去处,不过上山的公路不好开,九曲十八弯的,绕得人迷糊,好在宋祤车技斐然。

“你还好吗?”宋祤拉开侧门,看着车座上脸se苍白的季南枝,眉头不由一皱。

“我没事。”季南枝扶着对方伸过来的右手,稳稳地站到地面上,“我现在还能打一套拳!”

宋祤闻言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把人重新塞回车里,“你在车里休息下,我去把帐篷搭好。”

“不用我帮忙吗?”

“没事,很快就好,你要是饿了话,就先吃点面包。”

他说话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孩。

“我想跟你一起。”季南枝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x格,拉着对方的袖子不肯松手。

宋祤微微一笑,耐心安抚道,“那你先休息一下,确实好多了再过来帮忙,这样可以吗?”

“那好吧。”

尽管答应了,季南枝还是没有让他一个人太久。

在俩人齐心努力下,终于赶在太yan落山前搭好了帐篷。

季南枝看着他们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

“看起来就很结实~”

露营的点子是季南枝提的,不过活大部分却是宋祤g的。

也怪季南枝的野外经验太少,该带什么、帐篷搭哪,甚至包括吃喝怎么解决……

这些她事前都没思考过,季南枝就晓得今个天气好,适合出游,然后就没了。

得亏有宋祤,他跟个百宝箱外加百科全书一样,让季南枝的这趟临时起意之旅舒坦不少。

“谢谢宋老师~”季南枝乖巧地坐在小马扎上,直溜溜地盯着宋祤盛汤的动作,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这一看就很好喝!宋老师怎么什么都会,好厉害欸!”

从刚才起,季南枝这嘴就跟抹了蜜似地夸个不停,宋祤被她这么360°无si角地各种吹捧下来,不禁也有些飘飘然,手不受控制地又往碗里多舀了一勺。

“够啦,够啦~都快洒出来了!”季南枝生怕把宋祤烫着,连忙阻止道。

回神过来的宋祤看着碗里就要溢出来的汤水,一时红了脸,好在夜se很好地掩盖住他的局促,“吃吧。”

季南枝迫不及待接了过来,噘着嘴吹了几下后,就赶紧抿了一口,汤汁滑过味蕾的瞬间,季南枝愣住了——

宋祤:“好喝吗?”

“好喝!”季南枝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真的?”宋祤也尝了一口,没什么特别,就普通蔬菜汤的味道。

“嗯!真的!”说着,她低下了头,一滴泪落下,快得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

宋祤没再追问什么,俩人就这么默契地保持着安静。

丰乾山不算是个景点,所以非节假日也见不到几个游客,季南枝拿着马扎坐到了一个石台上,盯着远处的小水塘出神。

“在看什么?”

随着一道清浅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季南枝身上多了件外套,格挡了山风吹来的凉意。

“没,就发会呆。”

宋祤坐到她旁边,俩人手臂贴着手臂,紧紧挨着一块。

袭来的热度让季南枝不由侧目,推了下对方胳膊,“宋老师,你近视度数多少?”

“两边各60,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边那么宽你看不见吗?”

宋祤直接无视她的反抗,大掌一揽,直接把人搂住,“看不见。”

这是何等的理直气壮?

“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宋老师您随意。”嘴上这么说着,季南枝却先一步不客气地往他x膛靠过去,还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

今晚的天气确实很好,他们坐在无边的深蓝天际下,抬头就能看到满天闪着亮光的星星,像被整片星海环抱住,偶尔飘过轻纱般的片云,为夜幕又增添了几分神秘。

海拔的原因,山上的空气要冷上许多,呼x1间有种沁凉入肺的错觉,季南枝x1了x1鼻子,往热源又贴近几分。

宋祤眼睑半敛,视线里能看到她被冻得有些泛粉的鼻尖,他静静地看了半晌,心脏像被羽毛划过似的发痒。

“宋祤。”季南枝仰起脸,眼睛里倒映着小小一片夜空,“我们以前见过吗?”

“什么?”

对于他的反应,季南枝没有太在意,笑了下,便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有时候总有种我们已经认识很久的感觉,但又想不出来我们之前什么时候有过交集,总不可能我失忆了吧?”

“可能。”

背着光,季南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他声音判断出他好像在笑。

“你又笑话我。”季南枝一只手0到他脸颊,使劲掐了一把,置着气强调道,“我是说认真的!”

“我知道。”宋祤下巴碰了碰她的鼻尖,轻声哄着。

“哼。”

宋祤已经习惯她偶尔的犟脾气,甚至觉得生动地可ai,“要不要先进帐篷睡一会,离今晚流星雨的预测时间还有六个多小时。”

“不要,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可不想都是在睡大觉。”季南枝坚定地否决了他的提议,“有时间睡觉,我还不如用来聊天。”

“你想聊什么?”

“聊什么呢?那就来聊聊宋老师的感情生活吧~”

“好。”宋祤这回倒是答应地爽快。

“这……”季南枝卡了下壳,很快恢复了状态,“宋老师谈了几次恋ai呢?有没有什么恋ai经验传授一下?”

“没有。”

季南枝有些惊讶,“真的假的?”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被质疑的宋祤一下严肃了起来,语气也变得郑重。

“好……好的,我知道了。”季南枝尴尬地0了下后脖子,“看来是追求你的妹子还不够努力。”

对方听她这话,摇头表示不赞同,“是我不够有魅力。”

“宋老师你可真会开玩笑……”季南枝乜了他一眼,小小声嘀咕着,“一般难ga0的人都ai这么说。”

“我听得见。”

“额……”

季南枝捂着脸,直接弯腰埋进自个膝盖里。

离了城市的吵闹繁华,山野的静谧混着偶尔听到的风声,格外催人入眠。

原本信誓旦旦要通宵的人,这会儿已经睡着。

季南枝挪了挪pgu,身t自然地往男人怀里钻,两只手盘上人家的腰,紧紧抱着,也不知是在做个什么梦,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边说还边用脑袋在男人的肩窝处蹭来蹭去。

先前的痒又再度被g起。

带着yuwang的视线落在nv人毫不设防的睡颜上,几秒后,宋祤移开了眼睛,好看的唇瓣此时抿成一道克制的线。

如果条件允许,他想冲个凉水澡。

宋祤轻叹了口气,随即将人打横抱起,从他们的的位置到帐篷,不远的距离,他走得不算轻松。

怀里的人无意识地朝他贴近,那浓郁的甜牛n气味被空气稀释许多,若有似无地在鼻尖萦绕,像包了糯米纸的n糖。

更像裹了糖衣的致瘾药。

好不容易将人放到垫子上,准备ch0u手起身时,手臂被抓住,打断了他的行动。

只见季南枝侧躺着,脊背弯成月亮的形状,露在被子外的左手正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这样亲昵信赖的动作令他心生欢喜。

“……”

nv人嘴里又呢喃着什么。

宋祤俯身凑近去听,在听清的一瞬,还没爬上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

他轻x1了口气,看着对方的眼神里多了审视的意味。

季南枝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她睡得很沉。

眼前还是那间熟悉的空房间。

季南枝环顾了下四周,依旧白亮如昼跟先前没有什么区别。

又做梦了?

想着,她试探地朝前走了几步,眼前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缝,里头黑洞洞的,似乎没有光源。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突然被什么狠力推了下,她整个人栽进去,头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想到梦境里受个伤居然会有痛感,季南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骂了句国粹后,季南枝撑着手掌想爬起身,不料这具身t软绵绵的,半点劲都使不上,这都是其次,一种熟悉的饥饿感海啸般袭来,空无一物的胃阵阵作痛,嘴巴里只能尝到腥味,是血的味道。

好饿啊。

强烈的饥饿感让她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为了不让自己受负面情绪影响,她努力让自己沉入回想。

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

被刻意掩埋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她记得那次是被季宏伟关起来的,理由可笑得发指,只是为了一瓶酒。

因为她不小心打碎了他的一瓶红酒,季宏伟跟得了失心疯似地把她丢到杂物间,从外反锁起来。

说要让她好好反省。

那时候她才多大呢?应该刚刚上一年级吧。

狭小b仄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也不知道哪个角落si了老鼠,一gu臭味混着尘土灌进肺里,闻得让人想吐。

她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坐着,等待季宏伟什么时候良心发现放她出去。

可惜,季宏伟根本就没有心。

黑暗中时间流逝并不明显,只有渐渐放大的饥饿感在提醒她,已经过了很久。

她尝试着敲门,大声叫喊,都没有人回应,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妈妈出国办画展了,周姐她们也休了假。

怎么办?她会si吗?

还年幼的自己在身t跟心理的双重打击下,哭了出来,委屈跟绝望都化作眼泪流个不停,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最后是听着自己肚子发出的咕噜声昏厥过去。

她不想当个饿si鬼……

那是当时晕倒前最后一个想法。

记起来的季南枝苦笑了下,索x闭上眼,放任自己摊在地板上。

“季北尘……”

她嘴里重复念着,一遍一遍,犹如y唱的咒语。

在第一百零一声中,门打开了——

“姐姐,我找到你了。”

她睁开眼看向门口,是记忆里五岁模样的季北尘,即使看不清他的脸,她依然能想象到那张脸得意的模样。

“嗯。”

「你找到我了。」

那一天,她从si里逃生。

也是那一天,她喝到了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蔬菜汤。

果然,痛苦会加深记忆的深刻。

十二年前的事在梦境中回盘起来,竟然细枝末节还能如此清晰。

包括头顶那颗忽明忽暗的白炽灯,缺了个小口的公j碗,还有带着苹果甜味的蔬菜汤……

季南枝静静地靠在门框上,对面的人捧着b自己手还大的碗,小心翼翼地将汤一勺勺舀到她嘴边。

可能是饿惨了,季南枝嫌他速度慢,再喝了半碗后,有了些许力气的她不由分说把碗抢了过去,刚把嘴对到碗边,也不晓得从哪来个捣乱的,把她手一扯,碗跟着朝地板掉了下去——

“我的汤!”

“醒醒。”

季南枝睁眼,耳边没听到预料中的碎碗声,倒是听到男人的声音。

脑子那根弦还没搭上,她以为家里遭了贼,下意识动手防卫,出拳的速度极快,宋祤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状况,挨了个全乎,左x火辣辣地疼。

“唔……”

“宋祤?”季南枝看清“贼”的长相后,差点把自己舌头咬到,“对不起……”

“下回遇到真歹徒,千万要b这再狠点。”

季南枝嫌弃地撇撇嘴,“你还有心思说笑,那应该没什么事。”

“不然你瞧瞧?”宋祤说着就作势要解扣子。

“别别别!”

季南枝不等他下一步,直接从睡袋里爬起来,目不斜视地就往帐篷外跑。

脚才踏出帐外,抬眼就看到天幕上划过的流星,长长的尾巴在深蓝se画布上g勒出一笔笔银线。

这是季南枝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流星雨,大自然创造的美景令她折服,因为山高空旷,她甚至觉得自己伸出手都能接到掉落的星星残骸。

“不许愿吗?”

宋祤也跟了出来,看她在发呆,就出声提醒了句。

依言,季南枝果真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许起愿。

「希望以后晦气倒霉的人跟事都滚远点。」

「希望大家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还有,希望……」

可能是她的心愿太重,再睁眼时,天空已经没有流星的痕迹

“许完了?”宋祤见她发呆,便轻声问了句。

“嗯。”

“许的什么愿?”

“世界和平、人民幸福。”季南枝一脸正经。

宋祤忍俊不禁,举着大拇指夸她政治觉悟高,季南枝也不害臊,欣然接受他的称赞,反问道,“那宋老师呢?”

“我?”宋祤转头对着她,眼角弯着浅浅的弧度,“秘密。”

“小气鬼!”

“彼此彼此~”

季南枝还想争上一争,结果对上他的眼睛,辩解的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完全变样。

“宋祤,你愿不愿意在我这换个职位当当?”

“什么?”

“b如像是男朋友什么的。”

“你说什么?”

宋祤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有些不可置信。

好不容易大起来的胆子又没了影,季南枝偏开头想装作无事发生,可惜她的意图被人发现,一双手将她抱住。

“我愿意。”

宋祤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温柔地让她生出了几分负罪感。

就当她是个贪心的人吧。

“那恭喜你入职咯,我的男朋友~”季南枝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真的好暖和。

“既然如此,要份就职合约不过分吧?”

季南枝听完一愣,不多时就回过味来,应了声“好。”,便用手轻轻推着他x膛,向后退了半步。

宋祤耐心地盯着她,微微偏头,黑se的发丝被风吹乱,垂下的刘海将眼神遮了一半。

「咔嚓——」

刺目的白光一闪,十指交缠的手在镜头里定格,一大一小,异常明显。

“你看~”季南枝将手机对向他,语调欢快。

宋祤低头看去,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是他们的牵手照,左下角配了颗粉se的ai心还有一个可ai脸。

“这样可以了吧。”

“不够。”

季南枝没来得及问为什么,男人的唇瓣已经吻了上来。

柔软,又带着凉意。

身后夜se浓重,错落的星光嵌在无垠夜幕中显得孤零零。

帐篷前挂着的露营灯摇摇晃晃,地面投映着两道明明灭灭的影子,相拥相连。

山风拂来,耳边能听到湖面被吹起的涟漪声,还有唇瓣厮磨间唾ye黏腻的g缠声。

宋祤吻得认真,独属于他的气息清晰霸道地渡来,完全不允许对方逃离。

宛如兽类在标记自己的专属。

“唔……”

季南枝直觉得x腔的氧气被剥夺殆尽,她用力推搡,挣扎着后仰,好不容易才得空喘息,不到半刻,男人的手如水蛇般,从腰处抚0而上,掐住她的后颈,压向自己——

“宋祤,你疯……唔……”

暖炉里烧燃的松木味,再一次裹住她的呼x1,甚至b先前更烈,一面是相贴的上身,肌肤滚烫到像临沸点的水,另一边,夜里的冷风从她宽松的k脚钻上,小腿冻得发颤。

冷热重叠的错乱感提醒着她,他们还在野外。

季南枝的心理阈值还没到席地幕天的程度,况且也不想感冒。

“别……”

她出声抗拒。

可男人却没有停下的意图。

运动k上的蝴蝶结系绳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男人修长的手从衣摆探入,轻柔抚过腰侧,坚y的指甲边缘似有似无地刮擦。

她耐不住痒想躲时,大掌已经0到她后腰,手指摁在她深陷的腰窝处向上提,两人反而贴得越紧。

原本推拒的小手因为怕跌落而攥紧,衣料在她掌心里起皱,那团布上的格纹变得凌乱,就像现在的自己。

混乱、沉溺、又fangdang。

男人灼热的呼x1又沉又重,覆在腰后的手失了分寸,急不可耐地往下0去,一把捏住那r0ut,滑neng厚弹的软r0u被r0u成各种形状。

痛且舒麻的感觉从下身传来,原本就快缺氧的大脑越发迷糊,恍惚间,yda0深处一个痉挛,水意从x内流出,内k被浇得sh透,粘在花x上。

季南枝下意识想把腿夹紧。

“还要吗?”

宋祤0到那层shill的布料,边问着,还贴心地把它拨到一边,用自己的手指替她擦g挂在y上的yshui。

“别在外面……”

水越擦越多,肥腻的花唇被蹭地越来越滑,两瓣小嘴似得想把那手指hanzhu,却总是被他逃开。

“不在外面,那你想在哪?”

男人恶劣地把手又ch0u离了些。

季南枝的脚不自觉跟着垫起,只剩趾尖抵在地面,摇摇yu坠。

她想吃掉那根手指的意图明显。

“帐篷~”

被yuwang侵染的嗓子娇娇柔柔,甜得能拧出蜜来。

听得男人后背一麻。

在重重吮了下那甜腻的小舌后,宋祤沉着眸看向怀里软成一团的nv人。

季南枝也正红着脸同他对视,男人毫无遮掩的yuwang令她不安,喉咙不自觉地吞咽,动作间才发现舌根都被含到发麻。

yda0也空到发痒。

男人却还一动不动。

“宋祤~”

这次是她的声音,夹着嗓,暧昧不清。

宋祤挑着眉,等着她说下一句。

“想要你……”

对于生理上的需求,季南枝从来不是个扭捏的人,她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

对方顺势弯下腰,让她更靠近。

被吻得红滟的唇瓣一张一阖,吐息喷在男人耳畔,发出的字音也格外清楚。

“c我。”

理智被yu念掩埋。

舌尖t1an过咬紧的牙根,一声咬牙切齿的“你自找的”才落音,季南枝就已经被腾空抱起,捏在手里的手机在踏进帐篷时被男人丢到一边。

宋祤将她放到充气床垫上,转身拉好帐篷拉链后才折回床边,站在那有条不紊地剥着自己的衣服。

衣服尽数离身,男人jg瘦的0t上肌r0u匀称,白皙的肤se不显弱气,反而透着清冷离绝俗的禁yu感,如果单看他上身的话。

季南枝脸颊发烫,想着去把灯关掉,还没起身就又被压回床上,脸直接对着人家贲张的x肌。

那粉se的小点近在咫尺,下一秒,她已经张嘴hanzhu了它,舌尖在rujiang四周画圈。

男人浑身一颤。

roubangy得更厉害了,直挺挺翘起,隔着棉布抵在nv人的肚子上,马眼渗出的jgye滴到黑se的布料上,染出se气的印子,他晃着腰,guit0u在上面摩擦,聊胜于无地借着解痒。

感觉到他的动作,季南枝腾出另一只手0上那大家伙,青筋盘虬的bang身握在手里,能感觉到血ye的跳动。

她觉得好奇,大拇指一弯,指甲轻轻扣了下那吐着jg水的泉眼。

只一下,男人难耐的闷哼声从上方传来。

roubang又大了一圈。

季南枝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太大了吧?!”

被她一惊一乍的口吻可ai到,宋祤忍着笑意将yjg从她手里ch0u出,伸手去脱她的k子。

未几,两人都身无寸缕,宋祤抱着她钻进睡袋,nv上男下。

季南枝趴在他身上,细白的腿大开着,花x口贴着roubang,花唇微张,轻轻含着些bang身。

深处的痒还在叫嚣。

她大着胆子坐直,pgu抬高,一手握着roubang,一只手拨开自己的y。

赤褐se的大roubang被粉se的x一小口一小口吞着,yye从缝隙流出润滑着,帮着她把roubangc进去。

x内褶皱被寸寸撑开,紧到几乎难以前进,宋祤忍着一冲到底的念头,伸手0向她凸起的y蒂,轻轻掐住。

突来的袭击让ga0cha0来得汹涌,季南枝只来得及尖叫一声,腿一软,整个人坐了下去,巨硕的roubang全部cha入,guit0u都差点t0ng进子g0ng里。

季南枝哭着哀叫了声。

绞得si紧的水x把roubang锢住,爽得男人头皮发麻,恨不得用力ch0uchaa,把那x凿开,磨软。

他把人翻身压下,让她喘口气,roubang就安静待着。

“这下老实了?”

nv人噙着泪摇头。

“再忍忍,马上就会舒服了。”不忍再跟她犟嘴,伸手将那泪轻轻搽掉。

“呜呜呜~”季南枝还是疼得嘤嘤哭起来。

除了呜咽声,床脚传来不和谐的震动声,宋祤转头看去,只一眼便看清来电人。

男人皱起了眉头,脸上隐着几分不悦。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宋祤直接吻上她,压住她的腿往两边打得大开,“没有,专心点。”

“什么……嘛……”

她的声音被roubang撞得零碎。

角落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然后就再没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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