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握住她细长的手，担忧的问，「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感觉身後的衣服，已然sh了一片。
身後的人仍不给予回应。
朱智薰缓慢的转向身後，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那个刚才靠在她身後的人，早已哭成泪人儿。
她轻拭着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问，「怎麽哭了？」
藉由月光的照映，她清楚地看见朱智薰那担忧的神情，一见她如此，更是心痛到无法言语。
她把脸埋在朱智薰的怀里，此刻的纪佑实，不知该对她说些什麽，就连句再平常不过的言语，说出来也变得毫无意义。
她抱着她站在玄关也已过了将近十分钟，朱智薰怕她站累了，问也没问，就尽自抱着纪佑实往沙发走去。
朱智薰腿长，走没几步就很快的走到了沙发这，她一pgu坐了下来，让纪佑实坐在她的腿上，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继续把她抱在怀里。
纪佑实在她怀里突然开口问道，「为什麽…你有些话都不肯对我说？」
「？」朱智薰不明白她为何这麽问，「…什麽意思？」
「七月七日…，请你告诉我，究竟…你要暪我暪到什麽时候？」
「！」朱智薰当下脑袋一片空白，她傻愣住了，她从没想过纪佑实会发现这件事。
她瞥见桌上的手机介面，很清楚的看见画面还停留在小说的书页，从她下载电子书的app里，还有好几部的电子小说，而且里面还有几部是她写的。
她压根就没想过，原来纪佑实也会看小说。
「你怎麽不回答我？」她抬头望着朱智薰。
「我…」朱智薰有点不知所措。
「生病了，为什麽不说？喜欢我，又为什麽不说？」
「你能了解…当我知道你生病这件事时是什麽样的心情吗？」
纪佑实捧着她的脸，朱智薰从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四周的氛围渐渐被渲染起来。
纪佑实缓慢地靠近，鼻子贴着鼻子，温热的气息在脸上轻轻地划过，最後她闭上眼，将自己的吻落於朱智薰的唇上。
她吻着的人，是她喜欢的人。而她自己，还是她年少时的喜欢，由於她不敢开口表白，总是错过了她，这一错过，就是这麽多少个年岁。
深埋在心底的悸动，此刻正慢慢地向上生长，见到了光亮，更见到了ai意的滋养。
好不容易迎来短暂的花季，同时一步步走向了未知的凋零。
「朱智薰，即便你明天终将走向si亡的尽头，我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前往。」
「佑实…你…」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们认识了九年，你也就这样错过了我九年，你还能再错过我几个九年？」
一时情绪无法受控，朱智薰只能再次将她拥入怀里，不让她见到自己难过的样子。
「我不确定…也没有把握自己还能再活多久，既然都错过了…又为何不继续错下去？」
「你知道我是固执的人，你还跟固执的人讲什麽道理？」
听完，朱智薰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夜，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身份不一样了，对待的方式也不一样了。
她最後的愿望，是希望在生命燃烧殆尽时，能好好的陪在纪佑实的身边，这样就够了。
前晚，在平实公园袭击纪佑希的，正是阿政口中的阿德，在被抓的同时，才知道事情早已败露，现在在局里，也没办法向上头的人通风报信。
如果再抓到疯子的话，相信再过不久，主谋很快的也会变成阶下囚。
阿德和阿政一样，皆称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杀过人，火烧车事件的受害者们，都不是出自他俩的手。
所以警方把矛头指向了那个叫疯子的，只是这人阿德和阿政都不曾见过，无从指认。
办公室里，传来阵阵辱骂声，冯健在里面破口大骂嫌犯，他告诉任磊，无论如何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他。
现在，向育唯所待的小队和另一队前来支援的人力，正前往某处执行任务，据线民的消息，今晚对方有可能会有所行动，且刚才接获通报，嫌疑人目前正在前往埋伏地点。
向育唯听到内容，脸se神情变得凝重。
待所有人就定位後，就等目标出现在定点，就能上前逮捕。
耳麦传来声响，『目标出现。』
一个穿着全黑的人，头戴着压舌帽和黑se口罩，进入警方先前设置的封锁线内，似乎在草堆里寻找什麽，又时不时转头看向四周，随时让自己处在戒备的状态。
确认目标出现至该定点後，『上前！』
於是各个绷紧神经上前，每个都配合的天衣无缝，上前的员警持枪对准目标，大喊，「不要动！」
那人吓了一跳，准备拔腿就跑时，被另一侧埋伏的小队给拦截，後方的人上前把嫌疑人压制在地。
嫌疑人还想挣扎，被压抑的员警大喊，「被压住了还想跑！」
向育唯走到对方的面前，「张雨羲。」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就连对方也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身份竟然败露了。
她扯下对方的帽子和口罩，在手电筒照s下，确认了身份，的确就是张雨羲本人。
「喔，不对！我应该叫你疯子才是！」
同仁都不敢相信，这名菜鸟就是心狠手辣人称疯子的嫌犯，这人的行为和平时担任员警个x憨厚的他截然不同。
这让众人无法接受。
除了线民所提供的线索，还有最重要的关键就是，张雨羲本人自己说漏了嘴，才导致身份败露的。
张雨羲刻意提到的凶器，当天警方在搜索现场时找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刀子，其中一把经b对发现上面有火烧车事件被害人的血迹，但是没有指纹，另一把刀子上面，则是同时有阿政和张雨羲的指纹，却没有上次被害人的血迹反应。
阿政也向警方表示，自己从来就没杀过人，外加医院执班护理师的证词来推算，张雨羲就是疯子。
若稍嫌证词不够，那证据便是张雨羲所换下的病人服上，在k管找到带有泥土和深黑se的w渍上，采到了阿政的血迹，除了那天案发现场的血迹，其余地方不可能会有阿政的血。
既然有了人证和物证，且张雨羲又是当场被抓获的，这再怎麽矢口否认也已是罪证确凿了的。
经过讯问，原来张雨羲是主谋重点栽培的人，由於破碎的原生家庭，导致张雨羲的价值观有所偏差。
自小就没受到过任何人的关ai，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对他总不管不顾，从未尽到家长的责任，由於小的时候受过主谋的恩惠，所以谁对他好，他也很愿意为对方付出。
「张雨羲。」
「学姐…」原本低垂着的头，在听见向育唯点名後，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如实交待，而逝去的那三条人命，你就乖乖的待在牢里，等待司法判决吧。」语毕，便头也不回的退出了讯问室。
看着平日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学姐，知道真相後，一定大失所望，张雨羲自己也感到特别失落。
接着，张雨羲就如向育唯所言，从头到尾地把所有案情全都交待了一遍，还有自己为何会与主谋有所接触的事，也一并告知了详情。
其主谋，便是纪德生技现任顾问，林胜义。
原来林胜义，是纪于航之父，纪显宗的私生子，这件事就连纪于航本人也不知道详情。
25年前，林胜义为了替自己和母亲讨回公道，跑来纪宅和纪显宗大吵了一架，更语带威胁，若是不给他母子俩一个交待，相码也给他们一个相对应的赔偿，否则就别怪他把纪显宗做过的丑事告诉社会大众。
纪显宗当时认为这不过是他一时的气话，所以并未放在心里，反而出言训示林胜义做人不应如此。
谁知当天的对话，不小心被正从外边赶回家的莫蔾给听到，当时的她还怀着身孕。
且林胜义一直都知道门外站着的是莫藜，从虚掩的门缝里，林胜义能稍为看出躲在门後的人是谁，只有莫藜不知道而已。
对於纪显宗的态度，林胜义以为只要语带威胁，就能让这人乖乖就范，谁知纪显宗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做过的丑事被抖出来，反倒被纪显示训示了一番。
当时的林胜义，早已被仇恨蒙蔽双眼，不管纪显宗苦口婆心说了什麽，他一点都听不进去。
他忌妒着纪于航拥有的一切，为何他就能含着金汤匙，沐浴在良好的生长环境，偏偏都是纪显宗的儿子，他却不配拥有这些。
就是这种偏激的x格，才造成了日後的各种憾事。
出事当天，因莫藜的工作是一名摄影师，平日也很喜欢四处去拍照，凌晨三点时，自己一个人开车前往山区，打算在台南有名的低海拔山区拍摄日出。
纪家人从来没有想到，这一趟出门，却是天人永隔。
得知消息时，警方告知出事原因有可能是路况不熟悉，导致整辆身翻落山谷，後来是一对原本也打算上山看日出的小情侣所发现，当下随即拨打了电话，等救护人员到达现场，花了一番时间才将人吊挂上来。
当时的莫藜，也许是因为肚子里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即便已失去意识，仍强撑着一丝气息抵达医院，却仍挽救不了两条宝贵的生命。
纪于航不敢置信，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一下子就没了，这让一旁看着的纪显宗同样悲痛万分。
那条前往二寮的路上，莫藜开过不止一次，常常上山的人怎麽还会不熟悉路况？
所以纪显宗认为事情一定另有蹊跷，他把自己想说的话告诉了纪于航，他当时听了也接受了纪显宗的想法。
这则消息，被当时的纪显宗花了不少功夫和人脉，才把这件事给压下来，除了警消、医护人员和当时的报案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麽事。
事情也是一直拖到现在，才终於有所进展。
警方在获得如此大量的讯息後，持有搜索票，带着大批警力前往林胜义的住处进行搜索。
林胜义今天败就败在，不该拿自身经历去拉拢一个人，因为谁也不会料想到，那人会不会背叛自己，把事情告知警方。
林胜义见大批警方找上门後，不做任何辩解和抵抗，任由警方在住处进行搜查。
「你说什麽？」青咏得知事件的主谋是林胜义後，不禁感到错愕，「你说这从头到尾都是林顾问做的吗？」
那个人对待青咏，就像对待张雨羲那样，在他们最需要时伸出援手，即时将他们从深渊里拉了一把。
若要不是他的帮忙，她也不可能会进一间不错的大学读书，毕业之後，更不会到一间规模不错的公司上班。
纪佑希也是不忍青咏难过，於是抱了抱她，轻拍她的背。
青咏依靠在她怀里说，「不用担心我，真的。」
当一切都回到正轨，该受刑罚的，一个也都逃不掉。
但逝去的生命，终究还是逝去了。
待所有事件尘埃落定後，纪佑实找了个时间，好好的交待了日後的计划与去向。
心想，也许是时候让纪佑希知道朱智薰的病情。
「什麽？」
纪佑实偏头望向紧闭的房门後，在电话中，一脸严肃的把朱智薰的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纪佑希。
「你说什麽？」纪佑希整个人呆住了。
纪佑实决定带着朱智薰前往美国接受治疗，一方面是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两个人的生活，不再受到这里的纷纷扰扰，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朱智薰能安静休养。
纪佑希被告知朱智薰的病况时，整个人非常错愕，她从未想过好好的一个人，病情却已经这麽严重。
亏她们还是很要好的朋友，怎麽有事了，却不肯开口告诉她。
「阿九…为什麽你什麽都不告诉我…」她的内心感到无b痛苦与自责，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难过地抱着头。
青咏刚从公司回来，客厅里黑鸭鸭的一片，开了灯不见纪佑希的身影，随即走向房内，一开灯便见到纪佑希埋头坐在地上。
「佑希…你还好吗？」
青咏还在公司的时候，同时也接到了纪佑实传来的消息，她跟纪佑希的反应一样，很是不能接受，所以她一到下班时间，就立刻从公司赶了过来。
纪佑希抬头看着青咏，露出特别哀伤的神情，二话不说，紧紧地抱住了她，「青咏…」
「佑希，我知道你很难过…」
她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她，在青咏得知消息的时候，她也很难过，更何况纪佑希和朱智薰两人都是彼此要好的朋友。
纪佑希无法想像，往後的日子里，没有朱智薰会是怎样的生活？
在她需要时给予她帮助，在她难过时适时地伸出手，在她开心时能同她开心。
她把温柔都留给了别人，留给自己的，会是什麽？
这是青咏第一次见到纪佑希这麽哀伤的神情，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何况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了。
朱智薰的近况，一天b一天还差，所以很快的，纪佑实安排好了前往美国的一切事宜，住的地方，还是那间她先前在美国时待的住处。
她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再重新回到那里，只是这次，有了朱智薰在。
搭机那天，纪佑希她们一行人都前来送机了。
她们为了不让纪佑实和朱智薰两人看了之後难受，都选择用最轻松的态度，自然面对。
「姐姐，到了那里之後，有空记得跟我们联络，好吗？」青咏开口道。
「呵，这次我答应了小希的，不会像上次那样了。」最後她伸手0了0纪佑希的脸庞。
纪佑希扯着淡笑，任由纪佑实在她脸上造次。
谁知朱智薰突然开口说，「你这个厌世脸，笑跟不笑好像都一个样。」
「！」
大家冷不防的被朱智薰这句话给逗笑了，原本就很压抑的情绪，现在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纪佑希看着她的好朋友说，「阿九，你到那里之後可别欺负我姐。」
朱智薰两手一摊，那动作就好像是说，谁欺负谁还不一定的样子。
纪佑希难得的笑了一下。
眼看也差不多要登机了，朱智薰回头看了一眼大家，最後露出她那招牌的笑容，对着大家挥了挥手。
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这是最後一次朱智薰出现在大家面前，往後的日子里，将不再有她的身影。
最後一次的灿笑，会让大家永远都记得的。
半年後，纪佑实传来了一张照片，那里的环境很好，充满着静谧，也少了闹区所带来的嘈杂，所以很适合在那里生活。
她，也很安静地躺在那里，只是少了之前的吵闹。
由於离得远，又因为时差的关系，要联系上彼此也是很不方便，但纪佑希忙於工作的同时，也会一边等待纪佑实的来电，这也似乎变成了例行日常。
青咏总是念她是工作狂，该休息时都不让身t好好休息，整天没日没夜的c，身t到头来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的纪佑希，就这样一边接受青咏的攻势，另一边还得应付电话里头的人的唠叨。
挂完电话後，纪佑希突然起身，从青咏身後环抱着她。
「跟谁讲电话？」
「嗯…」纪佑希像是在思考什麽。
「？」
「下个周末有什麽安排吗？」
青咏快速翻阅手机上的行事历，以为这人是在询问公事，便回说，「小纪总的行程目前尚未安排，有需要增加什麽吗？」
纪佑希见她回答得很自然，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怎料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什麽意思？」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她握住青咏的手说，「我是要问你本人下周末有空没，我要带你回家！」
「？」瞬时间才ga0懂纪佑希那句话的意思，再想想刚才自己会错意後，耳根渐渐变得发烫。
纪佑希不自觉地扯着笑容，伸手抚0着她的秀发，「不要害羞。」
她转过头来盯着纪佑希看，见这人笑得多一点了，b较没有像刚认识时那样，没什麽生气的面容。
能认识到纪佑希，自己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有些人、有些事，可遇不可求，能遇见时，可要好好珍惜，并认真对待，若哪天真的不幸分开了，起码在这段关系中，彼此都是认真看待。
「在这里读不好吗？怎麽还把我送去那麽远的地方…」一个抱怨声，打破了车上的寂静。
纪佑实看向同坐在後座的纪佑希一眼，无奈的笑了一下，「小希，以後我有空会常来看你的，好吗？」
当纪佑实这麽说的时候，纪佑希的内心里其实是开心的，但一想到纪佑实的课业，却又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别了吧…你医学院的课程就够忙的了，我在东、你在南，这样跑来跑去的太累了，你还是别来好了…反正那里还有管家呢。」
纪佑实的眉眼时不时透露着宠溺，她伸出抱住了纪佑希，安慰她道，「人生地不熟的，记得听管家的话，知道吗？」
她嗯了一声，将脸埋进了纪佑实的颈窝，这是她第二次离开她的家人，小小年纪，就得在外地生活。
除了小学阶段与家人同住的时间，其实大部分都是与管家在外居住，且显少有时间能与家人聚在一起。
纪佑实很心疼怀里的小纪佑希，要在这麽小的年纪学会成长，她也很舍不得离开她，但碍於家里因素，所以不得不这麽做。
但就如纪佑实说的那样，她坚持只要一有时间，就一定会去陪纪佑希，不想错过能陪伴她的时间。
花莲，中。
九月，正是学子们再次走进书香的时刻。
过完了一整个暑假，对於许久未见的同学们，都会聊聊自己的近况，甚至是做了哪些疯狂的事也会拿出来炫耀一下。
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和表现，这些都跟纪佑希扯不上关系，撇开家世不说，她根本没什麽值得炫耀的事，就连能分享的朋友、同学都没有。
在这座校园里，匿大且空荡荡的校园中庭，被四周的建筑所环抱着，这里没有其他学生在走动，只有纪佑实和纪佑希这两姐妹，及同一天也来报到的一位转学生。
校园环境优美，绿化做的不错，学校附近清一se是住宅区，後门便是东部满有名的饭店，前方还有一座高尔夫球场座落在此。
学校是纪于航找的，在确认环境是否适合时，他更是亲自来过学校一趟，在见过之後，各方面都还满符合他的需求，便决定让纪佑希转学来这里。
当时纪佑希知道自己要转来花莲读书时，还对纪于航生了好几天的气，纪于航也拿她没办法，只好搬来纪佑实安抚她。
对纪佑实来说，她是真心疼ai这个妹妹，相处的时间虽说并没有很长，但能有这麽可ai的妹妹，不管再忙、再累，她都会花些时间好好陪伴她，陪她一起成长、学习。
她也知道纪佑希只要一有机会，巴不得自己能总是黏在自己身边，她的小心思，纪佑实都懂，便也顺着她。
好在纪佑希乖顺、听话，也不会因为得到谁的溺ai而走偏，她还是那个单纯、可ai的小孩。
虽然她对别人总是摆着一副脸孔，但只要一看到自己，在内心里便是欢心不已。
「姐…为什麽一定要我转到花莲读书？为什麽我不能跟你们住在一起？」
纪佑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她也没有办法决定，她甚至不确定这麽做对纪佑希好还是不好。
一听到她可ai的妹妹要离她远去，她是真的舍不得。
「小希，你乖，我知道接下来要对你说的话你一定没办法接受，但这是爸爸决定的，或许是为了你好啊。」
她坐在床沿，紧盯着地板，她不敢直视纪佑实的眼睛，也生着闷气。
「如果可以的话，爸爸也一定很希望能把小希留在身边，但你也知道家里的状况…所以…只好忍心把你放在花莲了。」
见纪佑希仍是不肯开口说话，纪佑实坐在纪佑希的身旁，一把抱住了她说道，「我答应你，学校那里一有空就去陪你，好吗？」
纪佑希没有马上回答，她在她小小的脑袋里，也是想了很多问题和原因，最後开口道，「知道了…」
所以转学的第一天，纪佑实坚持要自己亲自陪同纪佑希一起去，毕竟以後见面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所以得好好把握能相处的机会。
「麻烦佑希的姐姐来这里一下，有几份表单需要你协助填写。」教务处的承办人员开口道。
「冒昧请问一下，家长是有事ch0u不开身吗？」
「是，最近家父b较忙，所以佑希的事会全权由我这位姐姐代劳，还希望学校能通融一下。」
「好，知道了，那麻烦联络电话请务必填写，好方便学校这里有状况的话，能联络得到家属。」
「好，没问题。」
见纪佑实一时半刻也ch0u不开身，便起身离开座位去了趟洗手间，只是这陌生的校园，纪佑希一时间也找不到洗手间的位置，打算先在校园里晃一下。
每当经过一个班级的门口，里面的人总是会往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由其是坐在靠窗的同学，视线随着纪佑希移动。
他们都很好奇，这个时间点怎麽还会有人在教室外走动，有的甚至交头接耳，讨论纪佑希会是哪个班级的。
这些举动，纪佑希一点也不感到有趣，一想到自己国中三年都要待在这里，脸上的表情又更加沉闷了。
「同学，麻烦你来一下，因为家长没来，所以这些表单可能要请你先填写喔。」
纪佑实询着承办人员的视线，向自己的左後方看了过去。
忽然被点名的朱智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纪佑实的目光，脸上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心里却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她站起身来，跨出她的大长腿，站定在纪佑实的左侧，对着承办人员点了点头，又顺势对着纪佑实点了一下头。
「哇…同学，你多高啊？」承办人员对朱智薰的身高感到好奇，头一次见到一年级生身高就这麽高的。
「上一次量是175，现在不晓得。」
目测应该超过180了，纪佑实一边低头写着表单，一边在心里回答。
「这样就可以了，那你先回位子上坐一下。」
「好。」朱智薰又坐回刚才的位子上。
「那佑希的姐姐先跟我来一下，我带你去注册组。」
纪佑实点头，便跟在承办人员的後头一起走出了教务处，余光又不经意地飘向朱智薰，嘴角就这样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形单影只的她，乖乖地坐在位子上，行为举止就跟纪佑希一样，显得成熟，
「刚才那位也是转学生？」纪佑实开口问道。
承办人员笑了一下，「你说智薰啊？是啊！正好安排跟佑希是同一个班级，同样都是转学生，我相信应该很快就能成为朋友的。」
纪佑实嗯了一声，一回想起方才对到的眼神，感觉得出是一位可ai的小朋友。
「我也这麽觉得。」
怎麽能有这麽可ai的表情？这让纪佑实不自觉得笑了一下。
「你在做什麽？」清冷的声音传来，刚晃完一圈校园的纪佑希在朱智薰的身侧问了句。
戴着耳机的朱智薰似乎听见有人在跟自己说话，於是摘下右耳耳机，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问你在做什麽。」纪佑希仍是一付清清冷冷的表情。
「在玩传说对决。」
纪佑希淡笑了一下，「现在什麽排位了？」
「唔…我才玩没多久，刚升上白银而已。」
「那我加你好友，有空可以一起。」
「好。」两人就这样互加好友。
纪佑希确认对方的游戏id，她思考了一下，「rgqf？是…你的名字，“薰”吗？」
那人第一次露出灿笑，「你也是用呒虾米打字啊？」
「嗯，因为我打注音很慢，所以都用呒虾米。」
「我也是。」她看着她笑说，「你好啊！我叫朱智薰！」
「纪佑希。」
两人互看一眼，也是因为这样的契机，使得两人变成日後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个笑容，从以前开始就笑的这麽yan光、灿烂。
而本就冰冷如同一座冰山的她，也是因为这个笑容，才得以使她脸上的表情越加丰富。
「陪你一起来的，是你姐姐？」
「嗯。」
在得到答案的同时，朱智薰看向了刚才纪佑实离开时的方向，轻轻的笑了一下。
美丽的身影，烙印在了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