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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生不了

 

喀罗并未治疗塞西的伤势,只用干净纱布在他胸口缠了数圈没让血流出。

远不如寻常混血种身体素质,自愈能力较差的塞西忍着痛跟在喀罗身后上了蒸汽车,脚才踩上车人就昏死了过去,让眼疾手快的喀罗接住抱在腿上。

喀罗凝视着塞西苍白的脸颊,目光久久无法挪开,一直漂泊的灵魂似乎找寻到了理想的居所,就此安定下来。

“我们应该是一体的。“喀罗手指描摹着对方的五官,低声说,”我还会给你一次机会。“

别让我失望,妈妈

“我是死了吗?”

塞西疑惑的看着熟悉的黑暗环境,觉得自己是在坦城墓地的棺材中。

轻抬起手掌往上摸,什么都没摸到,伤口还隐隐作痛。他有些麻木的说,“原来我还没死啊。”

随着靴子落在地上的脚步声,室内从外亮起了柔和的灯光,塞西偏了偏头,见到逆子开门进来。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会语言,想学着人类说几句甜言蜜语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眼睛一和喀罗的猩红瞳孔对视,塞西就闭上了眼流出泪来。

糟糕,被精神力反噬了。塞西哭了。

“灯太亮了吗?”喀罗忽视一闪而过的天蓝色眸子,把灯关了,优越的视力使得喀罗在黑暗下也能清晰视物。

不过塞西不行,无光的漆黑环境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也没听见身边人的心跳和呼吸。

塞西有点害怕,他请求的说,“喀罗,打开灯。”

开了一盏小灯,喀罗坐在塞西的身边,双手握住塞西的小手,亲昵的贴在脸颊一侧,温驯的像只家养大猫。

塞西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睛望向令他不安的来源,瞧见喀罗白色的额发末端染着几缕鲜红,和他深红色的瞳孔相得益彰。

“我想吃一点止痛药。”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的塞西,想要一点临终关怀。

喀罗诧异的看了一眼疼的冒冷汗的塞西,手法轻柔的用小刀割开绷带,发现伤口还在流血,而且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皱着眉头叫了一位医疗兵过来。

给塞西喂着温水喝药的喀罗委婉道,“你脆弱的好像个孩子。”

“是的,所以我不能被严刑拷打,你要问什么我都会老实说的。”塞西语气诚恳,心道只要别让我受到身体上的折磨,心灵上的折磨你尽管来。

他觑着喀罗的脸色,慢慢吞吞的说,“我也不能像生你一样成功的诞育后代,是你自己太争气,靠那一点点养分活下来的。”

“我的身体太弱小,作为母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到后代出世,尤其是如你这样强大的后代,会在孕育的时候直接就吸干我体内的生命能量。”塞西说着实话,没有掺杂一点水分,“除非你想把我作为一次性的孕育工具,去赌不到20%的成功率。”

塞西以为听完他一番话的喀罗会以为自己撒谎,气急败坏的削了自己,但对方似乎相信了他的话,神情慎重的思考着。

“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喀罗的手摩挲着塞西的脸颊,没有透露出一点外在情绪。

“要不然,你自己生吧。”塞西还是那句话,“我生不了。

喀罗不语,准备带塞西去一个地方。

复制品的坟场,生命力耗尽的复制品会躺在各自的房间内等待死亡。

塞西沉默着走过每一个透明的窄小房间,都能感受到逆子们透支生命能量的痕迹。

“他们从出生到死亡只有三年的时间,寿命换来的强大自愈能力和缩短的成长期使他们化身人形兵器,工程师也不需要缓慢成长寿命悠长的战士,所以在进行基因编辑的时候上锁了。”喀罗俯视着一言不发的塞西,平静的问他,“你可以为他们解除基因锁吗?塞西。“

“你能放我走,不再追踪我的足迹吗?“塞西抬头看他,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不可以。“喀罗拒绝,目光依旧注视塞西。

冷静目光下倍感压力的塞西小声说,“我只能为未来的复制品解除基因锁。“

“那就够了。“喀罗继续行走,将塞西从坟场带到生命实验室。

喀罗没有介绍塞西的身份,让一位头发旺盛的工程师领走塞西,交代对方,“他会解决基因锁的问题。“

工程师对喀罗很畏惧,交代什么就会不打折扣的完成。

虽然塞西对那些专有名词不太熟,但他使用精神力稍微分析,就可以加入到解析和重新编辑的工作中。

塞西有想过偷偷在实验中动点手脚,添加点不能伤害自己的血脉压制在新基因中,可惜工程师的业务能力还挺强的,自己竟没有找到机会动手。

“这是最后一批旧基因的复制品吗?“休息的塞西看着某个屏幕上显示刚诞生出来的混血种们,好奇的问。

工程师瞄了一眼,说,“应该是的吧。“

塞西还没有见过快速成长的混血种,多偷懒一会,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四肢俱全的小混血种有些狰狞血腥,身体带着或多或少的虫族特征,先是躺着大哭几声,后换了个姿势趴在孵化室地面,渐渐的可以坐了起来,慢慢爬行,被工作人员抱走了。

人类要用一两年时间才能达到的生长速度,复制品片刻就能完成。

随着孵化室里一个个孩子被抱走,地面上还剩下几个动作显得十分笨拙无法坐也无法爬的孩子,非常明显的虫族特征阻碍了他们肢体的灵敏度。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切断,陷入黑色。塞西不解的问旁边累得想死的工程师是不是屏幕断电了。

工程师有气无力的回答他,“剩下的都是失败品,现在培育室里应该正在进行销毁操作。”

“失败率有多少?”

“2%左右。”工程师决定起身继续工作,不和摸鱼的同事说话了。

“有点高了。”塞西突然很想揉泥怪,揉搓布丁手感的泥怪能舒缓情绪。

晚上喀罗来接塞西下班,跟在喀罗身后的塞西分明看见工程师们都绕着喀罗走,连招呼都不敢打。

睡觉的房间出奇简洁,没有柔软大床,没有舒适的毯子,整体像是监狱风格,犯人住的一样,但据塞西看过的监狱都比这好,就是房间人太多。

“我就睡这?“塞西怒了一下,调整心态,”好歹给个枕头吧。“

喀罗坐在硬床上,脱掉外套鞋子躺了上去,声音传到塞西耳中,“我也睡在这。“

塞西很不适应拮据清贫的生活,他不开心的踹掉靴子,脱掉外衣,和喀罗挤在硬的像棺材板的床上,碎碎念,“这是人能睡的床吗?“

喀罗问塞西,“你睡的床是什么样的?”

塞西的心头闪过各式软的像云朵的大床,愈发觉得喀罗是在公报私仇,故意刁难。

于是他着重描述了一下天鹅绒的毯子,丝绸的床单,房间里地上铺满毛毡,充斥着花果香味。

“这是你的生活吗?”喀罗已经能想象到塞西陷在柔软大床上安然入眠的模样,却并不憧憬,只觉得自己没有给到他应有的生活。“抱歉,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对生活水平得过且过的喀罗正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弄好一个舒适安稳的环境再让塞西呆在自己身边。

喀罗以为和塞西重逢会在很多年以后,花费巨大的时间精力才能得知塞西的消息。

但突然间,塞西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那么的漫不经心,像个喜从天降的礼物送到自己手中。

他到现在都有种恍惚的感觉,觉得不太真实,又无法从幻境挣脱。

塞西,你是真实存在我身边的吗?闭上眼假寐的喀罗伸手握住塞西的手,柔软小小的手被自己握住,似乎心脏中缺失的那一部分重新回到了身体。

“我睡不着。”塞西出声,“你杀了我吧。”

一点苦日子都不能熬的塞西觉得在喀罗身边格外压抑,没有好吃顶饱的生命能量补给,没有轻松舒适的生活环境,还要接受喀罗无时无刻的摧残。

“我不会杀你。”喀罗侧身,认真的望着只在他胸膛位置的塞西,想和他说说自己这些年的想念,想把自己软弱眷恋的那一面向他露出,可惜塞西不会想听这些的。

塞西不明白,“我对你还有什么价值吗?”

“有很多。”喀罗把塞西往上提了提,解开他衣服的扣子,手指摩挲着伤口愈合的地方,那里

只剩下一条小的肉粉色疤痕,在药剂的作用下连疤痕也会很快消失无踪。

塞西裸露出大半个胸膛,被他手摸的痒,想要闪躲差点一屁股摔下床去。

喀罗长臂一揽,捞住了塞西的腰,将他带回床上。

“你应该多吃点。”喀罗觉得这腰太细,容易断。

塞西摸了摸自己的老腰,也觉得自己应该多吃点,可整框整框的生命能量吃下去不长肉还不长个,他能往小了调自己,不能往大了调。于是身材一直小小巧巧,比寻常人都瘦弱。塞西寻思主要还是精神力耗太多,有可能不用精神力了就能长大许多。

“你别老摸我。”塞西夺过薄被盖在身上,语气娇矜的警告对方。

塞西不敢放狠话,毕竟现在的喀罗已经不是曾经有限制无法伤害自己的喀罗,他的长刀会捅自己。

喀罗摸完腰,紧接着轻声说,“我想亲亲你。“

塞西裹着被子立刻跳下床,不给逆子一点可趁之机,“我看你今晚上有点不太冷静,我还是出去睡好了。“

后退往门那去的塞西没留后背给逆子,但后脚刚迈出去,刀尖便抵在他心窝处,大有塞西敢再走一步,喀罗就捅他个对穿的明确意思。

“你拿这么长的刀应该不是很方便吧?”

喀罗手中的刀十分灵活的挽了个刀花,刀尖刺破了薄被,将有所防备的塞西吓得险些窜起。

塞西觉得自己曾几何时还是有可以管教这个逆子的机会,把他屁股打肿,脸打成猪头,在喀罗心里的精神世界造成巨大的阴影,可惜没珍惜,让喀罗狂野生长,长成坏透腐烂的坏果子。

“我很后悔,“塞西心情沉重的说,”后悔打孩子没早点打。“

“喀罗,妈妈爱你。“塞西主动承认了妈妈的称呼,并希望用母爱唤回逆子的良心和沦丧的道德。

喀罗眸光微微一动,深红色瞳孔扩开,勾起唇角轻笑,“妈妈,我也爱你。“

好像有戏。塞西正准备趁热打铁,就听见喀罗柔声诉说。

“可是妈妈,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又想骗我。”他一步步走下床,不离身的长刀在地上擦出折磨耳朵的声响,逼近塞西,将其堵在紧闭的房门板上无法后退。

“妈妈,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会愿意和我交合吗?”

送命题出现在塞西面前,说不爱好像会被刀串,说愿意会被日穿,他咬住下唇,仰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逆子,蓝绿色眸子浸出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小心翼翼地唤着喀罗的名字,带上了亲昵的前缀,想要再救一救悬崖边上悲催的自己。

喀罗面无表情的俯视塞西虚伪的作态,心头淡漠的想,妈妈真的不爱我呢。

喀罗发现自己有在流泪,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从心脏处泵出,他用手背抹掉了无声无息溢出的泪水。

“十个数之后,我来找你,两个小时时间躲好了,别被我抓住就放你走,塞西。”喀罗将瑟瑟发抖的塞西从房间放了出去,并开始计数。

如兔子猛地逃窜的塞西没有注视到喀罗看他惊慌失措的背影,满眼失望。

塞西只听见自己心脏像争鸣的战鼓澎拜,腿脚渐渐疼痛也不敢停下。

他突然转身不跑了,因为对方声音出现在他耳边,数着九。

逆子根本没打算放他跑。

“我们再商量一下。”塞西主动靠拢提刀的喀罗,手去抓住喀罗持刀的手背,语气强装出平和,“交合也不是不行,就是上下的位置,我觉得不太好。”

“你看我这么小小个,你那么大个,我下你上,是不是有点太为难我了。“他用手比了比自己又矮又瘦,再比了比喀罗的大体形,使劲的踮起脚都亲不够喀罗的下巴,心下有点恼火不配合的对方,手臂勾住逆子后脖,手腕稍微使劲让喀罗知道和自己亲一下是得弯腰的。

实际上,喀罗被他亲密的举动惊呆住了,关节不太灵敏的俯身弯腰,感受到软软的一个吻甜蜜蜜的亲在了嘴角,长刀没握住,清脆的掉在了地上。

感觉有胜出一局,不是总被喀罗牵着鼻子走了。塞西潇洒的落下脚后跟,把滑落肩头的衬衫拉回原位,蹲下身去捡起长刀,这次可不是捅人了。

塞西把刀扔远,像和小狗玩飞盘游戏,扬起脸对逆子说,“去捡回来。“

处在巨大精神冲击中的喀罗身体和灵魂处于两个维度,灵魂在咆哮,身体却没办法不听他的话,转身捡刀又交给了塞西。

怕逆子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塞西还是没去拿刀,让喀罗自己拿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质朴的房间,脚步声踩在过道上,随着塞西的碎碎念,喀罗慢慢回神。

“我要一张足够舒适的软床,要一个柔软蓬松的枕头,什么颜色我不挑,但是必须得是崭新的,不然我不会和你一起睡的。“塞西抱怨的说,”哪有人光睡铺了薄绵床单的木床板上,多难受啊?“

喀罗手指隔空触摸着嘴角,脚下一步没错,脑海却反复回味那一瞬间。

听不到回答的塞西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眉头紧皱,感情自己说了那么久,他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啊?噔噔的跑回房间,把逆子关在了门外,让他好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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