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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岑青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想,人族一个,邬冬一个,不就是两渡劫吗?自己又没有骗他。

虎妖惊得浑身毛发倒竖,随即立马变出原型,道:“人类,你快上来,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眼前丑陋的半妖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又威风凛凛的深棕色老虎,正顶着额间黄白相间的虎斑,焦急地催促。

“快上来啊,要是你出了什么岔子,君上非得剐了我炖汤喝!”

岑青汗颜,随即果断上身,勒住了他毛绒粗劲的脖颈,道:“走!”

虎妖闻言,便化作一道疾影,奔了出去!

另一边,感受到结界波动的邬冬猛然出手,魔气绕上眼前修士的灵剑,将之撵了个粉碎。

本命剑被毁,那与他对打的渡劫长老兀地吐出一口血,脸色灰败。

邬冬冷着脸,看向灵气波动的方向,化作一道黑烟追了上去,留下一地歪瓜裂枣,非死即伤的修士在庆幸劫后余生。

看着后方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红点的火圈地带,岑青勒着虎妖脖颈的手下意识收紧,再也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他此刻心情与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刚放出来时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孙猴子逃离的是一座压他的山,岑青逃离的是压他的人。

身下的虎妖自是听见了他的动静,一边跑一边道:“人类,你怎么这么高兴?”

废话,没人压你了你不高兴吗?

岑青喜笑颜开,撸了撸他油光发亮的虎头,道:“乖,人的事你少管。”

然而否极泰来,物极必反,下一刻岑青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虎妖带着他猛然一顿,惯力使然,岑青差点飞出去,幸好紧要关头死命拽住了手下一撮长毛,才稳住身形。

看着被拽下来的一大簇金黄软毛,以及虎妖有些秃的后脖颈,岑青有些心虚,忙给他重新糊了上去。

这时,虎妖恼怒的声音响起:“他娘的,怎么偏偏这时候遇上这该死的霾!”

岑青蹙着眉,抬眼望去,只见漫天灰色,飞沙走石,正汹涌澎拜往这边袭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玩意,但虎妖的反应已经昭示了一切,他攥紧手下的毛发,厉声道:“还不跑?”

虎妖咬着牙,带着他飞速向左侧疾驰而去。

刺骨的对流风刮得脸颊生痛,岑青揽着虎妖粗壮的脖颈,在疾风中回头,却见那灰雾并未被甩开,瞧着反而离他们更近了!

岑青大声道:“你再快些!要追上来了!”

虎妖骂道:“快不了了!这霾百年都没出现过了,一出现就会追着活物,不死不休,永远跑不过它!”

岑青皱着眉,看着已经不过几百米距离的灰雾,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你们之前遇到它是怎么走掉的?”

“之前都是君上赶过来,将它抹除的,可是!”

他话未说完,岑青却知道,现在邬冬被人族困在洞府,哪里可能过来救他们?

眼见左右无路,虎妖脑海中快速闪过几种逃跑路线,随即又被他一一推翻,忽然,他眼睛一亮,拼尽全力朝前方奔去。

“我想到一个地方!你快抱紧我!”

风呼啸而过,岑青闭着眼,紧紧揽着他的脖颈,心中思绪不明。

看来他是时候该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了,不然离开邬冬,恐怕连活下去都为难。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坐落在山谷里的小村庄,虎妖脚步渐渐放缓,粗重的喘息声一声接着一声,已然体力消耗到了极致。

他们慢了下来,那紧跟在后方的灰雾却极速向前,眨眼间便离他们不过百米!

知道他到了极限,岑青猛地跳下虎背,朝他伸出手:“快变小!我带你走!”

虎妖金黄的眸子一缩,随机立马反应过来,黑雾绕上身体,瞬间便缩成了巴掌大小的一团,用尽全力跳上了上去。

接到他后,岑青快速将他揽在怀中,而后迈开了腿朝前奔去!

只是他速度到底比不上虎妖,身后雾气紧跟其后,越来越近,在即将贴上他单薄脊背之时,一声清脆的厉喝自前方响起:“还不滚?”

刹那间,灰雾迅速溃散开来,退至百米开外。

岑青猛喘着气,抬眼望去,便对上了一双如乌墨般的眼眸。

他眉心一跳,看着那俊美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紧了紧怀里的一团温热。

“你没事吧?”那少年举着一根棕色的木杖,关切问道。

看着人眼里半分不似作假的关切,岑青暗骂自己真是中了那蛟的邪,看谁都像他。

“没事,多亏你来得及时,真是谢谢你了。”

少年一笑,颊边两个酒窝深深晕开,像梨花酒里的酒旋,叫人看一眼便就甘愿醉在其间。

他张着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声粗狂的声音打断:“孟家小子!你又在行什么善事呢?”

岑青顺着声音看去,便瞧见迎面走来一粗莽大汉,胡子拉碴,手上还拎着一把菜刀,上头滴着血。

那大汉站在他身侧,极具威慑感,嘴上带着打趣,却横眉立目,尽显凶煞之气,直看得岑青默默缩回了脖颈,安分地待在少年身后。

少年也识趣,挪动着身体将他挡了个严实,而后朝大汉道:“安叔,这又是一个被霾追的人。”

被唤作安叔的大汉剑眉狠狠一皱,骂道:“也不知道近两年这东西是见了什么鬼,竟连人都追。”

少年觑了眼他的脸色,随即牵着岑青往村里走去:“那安叔,我先把人安置在自己家了,等霾过去再让他走。”

安叔随意挥了挥手,便抬脚也往自家房子走去,忽然,余光瞥过一抹金黄色,他猛然出声,喝道:“站住!”

岑青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却见那大汉此时正冷着脸,指着他怀中抱着的虎妖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岑青讪讪一笑,把虎妖往怀里紧了紧,道:“叔,它是我养的猫来着。”

“猫?”安叔冷笑一声,随即拿刀指着他,道:“你把它放下,我今天就掀了它的皮,看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闻言,虎妖身体一缩,连忙朝他怀抱深处拱了拱,就留了个屁股在外面,连菊花都紧缩成了一个粉点。

见着这架势,那少年连忙上前拦住人,道:“安叔!你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安叔一甩膀子,将他掀开,随即怒道:“孟玖!你别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那少年孟玖神色一怔,涩然道:“我从不敢忘。”

“那你还不让开!”

说完,他抬手便朝岑青怀里抓去,却再次被少年拦下,眼里的怒火简直犹如实质:“孟玖!”

孟玖挡在他跟前,道:“安叔,我更加不敢忘村子当初疫病频发,大家商量着一起死的时候,是谁救了我们!”

听他说这话,那大汉神色一拗,道:“这能是一码事吗?”

随着他二人折腾的动静越来越大,吸引过来的村民也越来越多,见着大汉手上那把沾血的刀还指着岑青,一个汉子连忙上前抢了下来,道:“哎呦,叔嘞,你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撒,我们是文明人。”

随即又转头,棕色的瞳孔转了转,朝岑青道:“小兄弟,我们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只是村子里有规矩,你要不把你怀中那物放出去,我们可以保证让你一直待到霾散去。”

围成一圈的村民连连点头,杂杂称道:“村长所言极是。”

他这一通话术极其高超,目的却与那大汉别无二致。

看着萦绕在村子周围阴魂不散的灰雾,此时将虎妖放出去,被霾吞噬与被大汉剁成肉泥一时间竟比不出好赖。

岑青颠了颠怀中那团瑟瑟发抖的软肉,低声道:“虎兄,你自己选吧?出去还是留下?”

虎妖摇了摇头,四肢都扒在他胸前,一双金黄色的眼睛泛上了水意,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想到这萌物的本体是一尊比大汉还彪壮的妖怪,此时却一副惨兮兮的模样缩在他怀里,绕是处于如此境地,岑青也不免带上了半分笑意。

那汉子见他一副轻松的姿态,接着道:“怎么样?小兄弟,你考虑得如何?”

岑青撸了撸虎妖脖颈处的软毛,道:“先谢过村长的一番好意,只是我这猫从小就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不知道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那汉子皱着眉,一副为难的样子。

岑青一笑,从袖袋处掏出一颗黑色玉珠,道:“要不这样,若有哪户人家愿意收留我,这颗玉珠就当做报酬,如何?”

那颗玉珠成色极佳,在日光下流光溢彩,让人挪不开目光。

村里自然有人心动了,只不过刚开了个口就被大汉瞪了回去,不敢再搭理岑青。

利诱不行,那就威逼。

岑青刚想搬出邬冬胡诌一通,就被人抢去了话头。

“你来我家吧。”

听这声音,俨然是一开头遇到的那位叫孟玖的少年。

岑青眉毛轻挑,果断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见着他二人并肩而立,那大汉胡子一歪,气得眉毛都要飞起来:“孟玖!你个兔崽子你!”

与此同时,村长上前两步,语重心长道:“阿玖,你可不要小孩子心性,村规摆在那里,你难道要为了个外人坏了规矩吗?”

孟玖看着众村民,义正辞严道:“我当然知道村里的规矩,只是规定上说,不与妖兽交好,但倘若这妖兽从未害过人呢?”

村长与大汉对视一眼,随即道:“你是说你爷爷那个…”

“是,陈叔。”孟玖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就去把老爷子请过来,让他看看这妖兽可曾吃过人。”

看着二人还有些犹疑的神色,孟玖拱手道:“届时若判出此妖兽凶恶,我定全权听从安排,只是若他一心向善,从未伤人,还请陈叔网开一面,让他们暂住我家歇脚。”

说完,他便立刻调头,朝岑青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小跑着去请人,只留下岑青跟一众村民面面相觑。

岑青讪讪一笑,手心都溢出了汗。

从这虎妖第一次见面就要把他叉在烤架上吃了的架势,用脚指甲想都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良善妖。

岑青瞥了眼百米开外被灰霾笼罩的天,蹙眉想着对策。

这时,手心被一个软乎乎的肉垫挠了下,有些痒。

岑青低头看去,正好和一双水蒙蒙的金黄兽眼对上了视线,见他看过来,那小团子还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他手心。

刚打算结果出来后就将他拱出去的岑青……

卖萌可耻啊虎兄!

算了算了,岑青想,谁让是自己坑他出来的,还是尽可能抢救一下吧。

这时,围成一团的村民默契分出一条路,就见孟玖跑了过来,还带着喘息,后面跟着一个拄着拐杖,却神采奕奕的白发老者。

见着老者,村长连忙上前,虚虚扶着他的小臂,笑道:“哎呦老孟叔,真是劳烦你了啊,村子里没人会看这个,阿玖又实在犟得很,才请您老人家出来帮着看看。”

白胡子老头轻捋着下巴,快步走到岑青跟前,拎起那肥墩墩的一小团,中气十足道:“就是这么个小玩意?”

虎妖被拎着脖颈悬在半空中,却半分不敢挣扎,老老实实地垂着脑袋和四肢,一副怂得不能再怂的模样。

没办法,他魔息用尽,加上这村子里灵气寡淡,更妄论魔气了,简直寸草不生,是最为典型的凡人居所。

要知道没有灵气,再强的修为都是狗屁,他连本体都变不出来,更何况反抗。

那老头将手上的金黄色团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后,发出一声轻咦。

岑青的心简直彪到了嗓子眼,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见状,那大汉忙拎起刀,喊道:“怎么样啊老孟叔?它是不是吃过人?来来来你现在就放它下来,我活剁了它!”

闻言,虎妖连忙夹紧了尾巴,金黄的竖瞳流露出一丝恐惧,然而下一秒,它就被抛回了岑青怀里。

老头顺起拐杖,点了点他举起的刀,摇头道:“什么有的没的?我是在纳闷它怎么活了这么久,身上却没有人的血腥气!小安呐,你怎么老大不小还是这么毛躁?”

这话一出,不止大汉,岑青都懵了,匪夷所思地盯着虎妖发愣。

那大汉眨了眨凸起的眼珠子,惺惺地收起刀,嘀咕道:“算它走运。”

村长长吁了一口气,随即上前拍了拍岑青的肩膀,道:“那小兄弟,既然结果出来了,你这几天就跟着阿玖吧,等霾离开再让他送你出去。”

岑青轻点着头,将虎妖放地上,朝他一拱手:“多谢村长愿意收留。”

村长扶额,指着一旁的孟玖,道:“哎,你要谢就谢他吧,这小子,净爱发善心!”

岑青嘴角带笑,朝孟玖看去,却正正对上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

他朝孟玖拱了拱手,真心笑道:“多谢小兄弟了。”

见他如此,孟玖手忙脚乱地仿着他的模样行了一礼,随即挠着头笑道:“不妨事,我就是顺手的功夫,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又是赶走霾,又是收留带着妖的自己,这可不仅仅只是顺手的功夫,岑青这般想着,朝他一笑,拎起虎妖,跟着他回了家。

孟玖带着他绕过许多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而后才来到了一处木房前,回头看了看他精致秀丽的衣袍,亮晶晶的眸子闪过一丝羞涩,道:“房子简陋,为难你住下了。”

看着他小麦色脸颊上晕开的两个酒窝,岑青失笑道:“怎么会?有地方住,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说着,他颠了颠怀里的虎妖,道:“是不是?”

虎妖艰难地撑起身体,朝少年虎头虎脑地点了点头。

孟玖笑开,上前撸了撸他怀中虎妖的脑袋,随即推开门,领着他进去,随口问道:“你看起来不像寻常人,是从修真界来的修士吗?”

岑青抱着虎妖,闻言思索片刻,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糊弄道:“是,只是前不久我迷了路,不知怎么的就走到这边来了。”

孟玖了然,一边领着他往里屋走去,一边道:“我们这附近地形繁绕,确实容易迷路,等霾散去我送你到人族边界去吧。”

说完,他便带着岑青走到了一间小门前,似是想到了什么,推门的手一顿,回头看着他,脸侧升起一抹歉意,道:“我家房子小,这两日要劳烦你和我挤一挤了。”

岑青道:“不碍事,两个大男人挤一挤没什么,就是麻烦你了。”

他这一番话说完,两人都愣了愣,随即对上视线后,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这一笑过后,隔阂也消减了许多,孟玖也不再客气,将他领到了房里,道:“那你先自己休息会,我去外头做饭,饭好了叫你。”

岑青点点头,随即余光瞥到了一抹红色,这才看到自己身上那一身华贵红袍,不免又想起了那蛟干下的荒唐事,脸都黑了下来,忙叫住道:“小兄弟,你这有多余的衣服吗?”

孟玖一愣,道:“有的,怎么了?”

“我想换件衣服。”岑青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布料。

“为什么?”孟玖乌黑的眸子扫过他全身,而后疑惑问道:“这件不好看吗?”

不是不好看,就是膈应得慌,岑青这般想,嘴上却委婉道:“我路上逃命时不小心栽到了一个坑里,那坑里水腥得厉害,衣服也带上了味,就想换下来。”

闻言,孟玖思索片刻后,道:“你等一下。”

随即他便转身在房内的木柜里找来一件素白的衣衫:“这是我爹穿过的衣服,你不介意的话…”

他话未说完,岑青便笑着从他手上接过,道:“不介意不介意,有的穿就行。”

孟玖朝他一笑,出去做饭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岑青在房间内麻溜换上衣服后,才想起刚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他看向趴在桌上的虎妖,问道:“虎兄,你真没吃过人啊?”

见他不说话,岑青又问道:“不对啊,你没吃过你怎么叉我时动作那么熟练?”

虎妖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愤声道:“还不是那造瘟的死鸟!我绑一个他叼一个,来魔谷的傻逼几百年也就那么几个,全叫他贪了去了!”

听他提到这回事,岑青这才想起之前总是忽悠他的羽毛怪,只是岑青没想到,之前以为羽毛怪只是忽悠了他几次,没想到这几次竟就是全部。

真是人才啊人才!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怨念的大聪明,岑青再也憋不住,闷声笑了出来。

村中无岁月,转瞬已半月有余。

小村依仗的后山上,空气中稀少微薄的灵力正集体朝一处树荫下汇去,下方坐着一人,身着粗布麻衣,却面庞如玉,气质出尘,正盘腿在打坐。

被吸引过来的灵力入了这块地界,便尽数被此人纳入体内,成为丹田内稀薄灵气中的一缕,再随灵脉流转至周身,运转了一大一小个周天后,被主人运至掌心,带起一股气劲,朝不远处的巨大石块打去!

巨石毫无动静。

再挥一掌,巨石纹丝不动,只有躲在另一树荫下摆烂的小老虎翘着二郎腿,无聊地打了个哈切,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没用的,这全是鸟屎的地方就这么点破灵力,我用聚灵阵吸了这么多天,连化形的魔息都没攒够。”

岑青不信邪,走上前去,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后兴奋地指着石块表面一条细小的裂缝笑道:“虎兄你看!这是不是刚刚被我打出来的?”

虎妖眯了眯眼睛才看清那条比头发丝还小的裂缝,毫不客气道:“这是我前天无聊,用爪子给挠的。”

岑青转头,又瞪着巨石看了半晌,果不其然,在那条裂缝旁边,还刻着一左一右两条微乎其微的抓痕,一看就是他的杰作。

明白自己刚刚那道掌风对巨石而言仅仅是阵风后,岑青挪动步子,也不打坐了,学着虎妖的姿势,在树荫下将自己摊成了一块饼:“啊啊啊!到底怎样才能用灵力打碎这破石头啊!”

虎妖拽了根杂草叼嘴里,含混问道:“你这么心急作甚?等我们出了这鬼地方,天大地大,灵气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别说碎块石头了,一掌下去,骨头都给他丫的震裂。”

岑青深叹了口气:“你不懂。”

抛开他刚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灵力运转后,在虎妖说的什么遁地术,碎石决,清风掌等等的引诱之下,兴致勃勃想掏出自己内府中残余半掌不到的灵气,挨个尝试的时候,发现这村里不仅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凝起稀薄灵气流还要靠聚灵阵的作用,关键这作用还屁用没有,该使不出的,还是使不出。

这感觉就跟他在抽卡游戏里充了1000张抽卡卷,兴致勃勃想去卡池炫个干净时,发现离限时卡池活动开启还有个把月,而常驻卡池只对等级满级玩家开放,而他此刻等级——1级,一样恶心。

此外,除去内心新鲜感得不到满足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定时炸弹邬冬。

虽说这村子隐蔽,可这是修真界,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子找人的?届时那神经病找上门来,他连个遁地术都使不出来,难道白白站那等死?

想到那黑蛟,岑青便不自觉摸上了屁股,心有余悸的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苦学逃命的法子,不能被他抓到,死法怎样都可以,至少不能被操死。

没一会功夫,一阵晚风拂来,带着村里各家饭菜的香味,勾得虎妖立刻弹起了身体,兴奋道:“吃饭了吃饭了!我都闻到阿玖那小子炖的乌鸡肉汤了!”

闻言,岑青笑着觑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捻了片落在衣上枯叶下来:“也不知道你哪来的本领,这么多味道,偏就闻中了一份乌鸡汤。”

虎妖咽了咽涎水,见他一副懒散样子,恨铁不成钢,直接变大了身形,熟练上前叼着人往背上一甩,疾速朝村落奔去。

岑青单手搂着他毛绒的脖颈,骑在他背上,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大声道:“你慢点!风把口水吹我脸上了!”

炊烟袅袅,离堂屋还有一小段距离,为保妖命,虎妖立刻缩成了迷你版,团在岑青怀里,金黄色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屋落,涎水滴了岑青一袖子。

岑青眉心跳了跳,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单手拎起虎妖柔软的后脖颈,面无表情道:“再不把你嘴巴合上,我就送你去见那屠夫。”

想到那嫉妖如仇的大汉,虎妖瞬间老实了下来,在他手上安静如鸡。

岑青满意了,将人重新揽回怀里,薅了两把柔顺的虎毛,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岑哥!”

岑青抬头,就见孟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跟前,乌黑的眼睛在余晖下发着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想着去路上接你们。”

“咪咪馋得厉害,拉着我要回来。”岑青揉了揉虎妖的下巴,又道:“阿叔还在家,你不用出来接的,咪咪这小东西认路得很。”

似是认同他这句话,虎妖骄傲地抬起头,胸前白毛被风吹起,颇有几分威风凛凛的模样。

孟玖笑出声,凑上前撸了它脑袋好几下才罢休,夸道:“咪咪好厉害!”

虎妖不自觉张开嘴巴,而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瞬间瘪了下去,而后岑青脑海里传来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

“都说了不要叫咪咪了,现在叫顺口了以后我出去还怎么做妖啊?”

岑青跟着孟玖回了院子,也抽了张传音符过去。

“叫多了就习惯了,还有,别再浪费传音符和灵力。”

虎妖生无可恋,直接在他怀里调转了身子,拿屁股对着他。

餐桌是一张自制的木质小板,下边支着几根褐色长柱,周边再摆上几个高度适宜的凳子,加上桌上的几道小菜,一大碗乌鸡汤和专门给孟老爷子准备的自制酒水,这就是一天的最后一餐了。

虽说修士早已辟谷,但岑青本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也跟凡人一样讲究一日三餐,而虎妖更是看到吃的就眼冒绿光,故而孟玖每次做的饭,都被扫了个精光,这次也不例外。

当然,绝大部分原因是孟玖菜炒得是真好吃啊!

于岑青而言,在21世纪,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哪样他没吃过?本来他口腹之欲也不强,可不知是这异世界的调料与现世不一样,还是食材的缘故,一碗盆大的乌鸡汤,被三人一虎分食了个干净,而岑青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似是看出了他还有想法,孟玖转身进了堂屋,从里头重新端了一小碗出来,笑道:“就知道一碗不够喝,幸好我还留了备份的。”

岑青擦擦鼻子,唾弃了自己两秒,随即便欣然接过舀在碗里的汤,慢吞吞喝了起来。

至于虎妖,早在孟玖进屋时便亮着眼睛,眼巴巴地瞧着他,这时正在大快朵颐,舌头打在汤面上,卷起鲜嫩醇香的汤汁,吃得一脸满足。

孟玖伸手去拿碗,打算给孟老爷子舀汤,却被人狡猾躲过,而后反手掏出一壶酒,显摆道:“老头子有酒就够喽!”

孟玖眯起眼神,伸手便去抢:“这酒葫芦我藏树顶上了,你怎么找到的?”

孟老爷子脚步一错,连连后撤数步,抱着葫芦道:“这可是阿青给我摘下来的!你别再想抢去!”

被点到名字的岑青一脸懵逼:“老爷子你不是说这酒是用来炒菜的吗?”

孟老爷子嘿嘿一笑,褐色褶皱在脸上荡开:“这不是他没用上嘛,那我就帮忙解决掉喽!”

说完,他拎着酒壶就出了院子,朝孟玖摆手道:“对了!明天我跟你李叔出去一趟,顺便探探路,确认霾走了之后,你再带阿青出去。”

孟玖一愣,眉眼耷拉下来,闷声道:“知道了。”

一听明天就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虎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不过碍于此时气氛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也不好瞎激动,只是舔碗的动作欢快了不少。

岑青瞥了沉默不语的少年一眼,随即轻叹了口气,帮着人把碗筷收起:“阿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埋头刷碗的少年一愣,随即将头低得更厉害了点,从岑青这个角度,只能瞧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绷出一个倔强的弧度。

似是为了证明他这话,院里那棵苍翠老树也晃晃悠悠地掉了片枯叶下来。

树和叶都会分开,何况人与人?

见他不语,岑青也不再多说,只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欲走。

“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岑哥了?”

一声嘶哑,带着暗色哭腔的少年音从身后响起,阻住了岑青的步伐。

他转过头,对上孟玖侧头露出的泛红眼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相识半月,说没有半点情分和不舍,肯定是假的,孟玖此人良善贴心,又做得一手好菜,实在深得岑青欢心,但可惜,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带着虎妖出逃,那黑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在村里待的时间越久,整个村子便越危险,他必须离开。

想到这里,岑青下定了决心,面上却一片柔和,抬手摸了摸少年颊侧的碎发,哄道:“怎么会?我出去是有事,办完了就回来找你,怎么样?”

孟玖猛然抬头,水润润的眼神在阳光下闪着碎光:“真的?岑哥你还会回来找我?”

被这般看着,岑青心中莫名多了一股诱骗小孩的诡异心虚,他捻了捻掌心,面不改色道:“一定,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稳定好小孩的情绪后,岑青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你慢慢刷,我去房中修炼。”

最后一缕残阳被黑暗吞没,孟玖眸色深沉,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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