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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泰然处之。
不过看师弟那一系列误人子弟的做派,我忍不住发问,“将来你将三公子教导成了草包,不怕东窗事发,秦首辅找你麻烦?首辅一怒,虽不会伏尸百万,也能让你人头落地。”
师弟看不上我的清廉正直,觉得我过于板正,简直脑子有病。
且对我时,且他向来嘴上不饶人,因而阴阳怪气道,“您还有心情操心我的事?待秦首辅发现,那都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我早就拿着钱逃回老家了。
“即便首辅有权,手能伸到老家,可我也不是麵团做的,任他搓圆捏扁。
”况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该教的我都教了,该督促的也都督促了,书读不好怨老师,这理天下人也不认吧?
“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看你这穿的衣服,又旧又破,满脸寒酸,走出去有谁会看得起你?”
“谁家当官,不是拚命的往自己口袋里搂东西,让子孙好过些?
“你了不起,你清高,当了一辈子官,儿孙却只能种地,食不果腹的凄惨模样,我这种外人都看不下去。”
说罢,师弟往地上丢了一袋银子,“算是帮衬你的,别不识好歹,劝你尽早离开秦府吧。”
听了师弟的话,我心神俱震,第一次觉得他说得对,反思了自己。
儿子多次对我牢骚,指责我太过清廉,不攒些家底,让他当个富贵老爷;
孙子孙女吃糠咽菜,饿得瘦巴巴的,前几日还对我说,怀念去年生辰时的那一根糖葫芦。
全家人都对我颇有微词。
从前,我觉得自己没做错。
可重生一回,我发觉自己其实做错了。
我虽然廉洁,但于至亲至爱的家人,身为顶梁柱的我,连让他们衣食无忧都做不到。
我对得起的只有自己的心。
只顾自己问心无愧,实际上是一隻自私。
换作从前,我对那袋银子不屑一顾。
但如今,我却颤抖着手,捡起了那袋银子,嗫嚅着嘴唇,说了句谢谢。
人总得向生活低头。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活了两辈子,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随后,我带着全家,离开了盛京,回到了遥远的故乡。
我没有和二公子道别,也终生都再未回过盛京。
也许在他眼里,这辈子的我是个坏老师。
但我不在乎。
最后,我死在了故乡。
因着林大儒之事, 槐轻羽对闵谙十分不喜。
闵谙一点不像他想象中的老师。
闵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阿谀奉承,卑躬屈膝, 一点原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