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意见被采纳,小梨花很高兴,又给那晚那树叶子剑起了个名字“郁郁葱葱”,说是象征着生机勃勃,蔺望尘也说好。
小梨花又询问了他那些符咒,听说是道家的,且已有名字,她就没敢乱改。
聊了一会儿,小梨花哈欠连连,犯起困来,往太子手上一躺:“殿下,我想睡一会儿。”
蔺望尘收拢手指,遮住光线:“睡吧。”
小梨花蜷在蔺望尘手心,睫毛轻颤,不一会儿合上眼睛,睡着了。
蔺望尘坐起,抬手在小妖怪身上抚过去,一道金光闪过,一道无形的小小结届将小妖怪包裹。
随后他单手画符,往上一指,一道金光穿过房顶,直冲云霄。
不多时,咔咔几声脆响,屋顶瓦片碎裂,一只灰羽黑喙的鸠鸟直冲下来。
落在地上,摇身一变,成了个青年男子,灰衣、灰发、黑唇,英俊又诡异。
蔺望尘微微而笑:“栾侯,多时不见。”
全都抢了
栾侯毫不客气地往榻上一坐,熟稔的语气里透漏出不满:“小红毛,不远千里召唤本尊,所为何事?”
蔺望尘托着小梨花的手掌半拢,将她包住,另一只手给栾侯倒了杯茶,正欲开口,外头听见动静的方竹凑到门前询问:“殿下,属下瞧见一只蠢鸟撞了进来,可要属下进来捉走?”
一听“蠢鸟”二字,栾侯当即变脸,抬手就要出招,蔺望尘及时出手阻止:“无妨,是孤一位旧友。”
“对不住,属下冒犯了。”方竹应道,退了下去。
栾侯一甩袖子,重又坐下:“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愚笨的下人怕是随了你。”
蔺望尘丝毫不介意他恶劣的态度,直接说正事,“紫云山周遭十余郡蝗虫泛滥,贫道想请栾侯出马除蝗灭灾。”
栾侯喝了口茶,态度傲慢:“本尊出手,可是要酬劳的。”
蔺望尘和颜悦色:“十瓮鲊脯已经准备妥当,待事成之后,定会奉上。”
“算你个小红毛识相。”栾侯语气缓和,说罢吸了吸鼻子,视线顺着香味移动,最后落在蔺望尘虚拢着的左手上,把头往前探了探:“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这么香,给我瞅瞅呗。”
蔺望尘左手往身前一扣,将小梨花整个遮住,嘴角笑意渐淡,目光微冷,“不便。”
“小气,什么破东西,瞅都不让瞅。”栾侯冷脸,又耸动鼻子嗅了嗅。
蔺望尘伸手对着房顶做了个请的姿势,直接送客,“明日破晓,静候栾侯大驾。”
栾侯一甩袖子,脚一点往上跃起,半空中化作一只灰羽鸠鸟,从屋顶飞了出去。
咔咔两声,又是两片瓦断裂,从破洞处掉下来,直直砸向蔺望尘。
“蠢鸟。”蔺望尘抬手一挥,瓦片碎成粉末,扬得到处都是,蔺望尘托着小梨花起身往外走。
等方竹带人进屋打扫干净,并寻了几片瓦把屋顶修好,他才回屋。
见掌心的小妖怪翻了个身,似乎要醒,蔺望尘抬手在她身上抚过,撤了结界。
小梨花拱了拱,迷迷瞪瞪坐起来,小脑袋点了点,掉个头又睡了下去。
蔺望尘哑然失笑,歪靠在榻上,把小妖怪托在胸口,合眼休息。
小梨花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她从太子殿下半合的手掌里爬出来,爬到他脸前,两只小手攀着他下巴跪直身体,轻声唤他:“殿下?”
蔺望尘睁眼,“醒了?”
小梨花点点小脑袋:“殿下,我渴。”
“好。”蔺望尘把小妖怪拿在手里,起身,倒了一杯水,端着喂到她嘴边。
小梨花两只小胳膊像抱着木桶一样,环着那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抬起头来,眼睛弯弯,“殿下,你也多喝水,这地方太热了。”
蔺望尘应好,端起茶杯把剩下的水喝了个干净,放下茶杯,“去城里逛逛?”
小梨花晃晃脚丫:“好。”
蔺望尘穿上黑色斗篷,把小梨花往怀里一揣,出门往外走。
方竹迎上来:“殿下,您这是要出门?”
蔺望尘:“孤出去走走,不必跟着。”
方竹应是,停下脚步。
小梨花躲在太子殿下怀里,扒着衣襟往外看,他的黑色斗篷随着走动晃来晃去,时不时遮住她的视线,她往后仰头,“殿下,这大热天的 ,你为何穿个斗篷?”
还要带着兜帽把脸遮住大半,看着就热。
蔺望尘:“遮掩身份。”
小梨花点头,“对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躺在太子府的床上呢,是不能被人发现。”
日薄西山,暮色沉沉,蔺望尘带着小梨花走在西不羹城内。
一路走过去,每隔一段距离就能见到灾民歪在街道两旁,各个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有人从身边经过,他们也只是无力地伸了伸手,气若游丝地喊声救命,连起身乞讨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