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宋允顿了一会儿。
“沈知言?”
“嗯,怎么了?你认识?”
宋允下意识地揉着自己的虎口,看向了白郁声。
“这名字挺熟的,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人家现在风头正盛,又是世家圈子,虽然说是国画界,和你们娱乐圈没什么交集,你听过也正常。”
“是吗?总感觉不是最近听到的……”
他捂着自己的渔夫帽,脑袋一点一点低了下去。
“别瞎想了,咱俩从小一块长大,从来没听过你认识沈知言。”
白郁声一边说着,一边往边上看了过去。
宋允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斜斜地歪在了车窗边上,已然睡了过去。
白郁声:……
真行,聊着天也能睡着。
——
白郁声看上去对什么都兴致缺缺,但实际上行动能力并不差,大学三年下来,能拿出手的成绩不少,一张a6纸的简历能写得满满当当。
敲定了毕业论文和毕设的大致主题,一连几天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准备起参考资料。
沈知言这人怪得很,明明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可翻遍了全网也就只能找到零星几张高糊的抓拍照。
这叫什么?这叫明明能靠脸吃饭,但偏偏要靠才华。
真不知道老天到底给他关上了哪扇窗。
除了上次上微博热搜的时候被人拍到的那张之外,还有一张看上去像是从别人的自拍照上面抠下来的。
另一张抓拍照好像是在国外被路人拍到的,传到了外网社交平台引起不小的轰动。
他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餐桌的桌沿,像是耐心十足听着对面人的闲谈。西餐厅暖黄的灯在红酒杯的映射下给他的下颌线藏了一层红丝绒似的暗色,他本来骨相就优越,被这抹暗红一衬,像极了陈设在博物馆中的沉静文物。
白郁声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放到ps中修复了一下,截成了自己满意的长宽比,这才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金发女郎,从背影那半露的肩就能看出来她绝非俗物,冷白的皮肤在暖光灯下微微透着光,甚至在照片中显得有些曝光过度。
白郁声盘着腿,一边在键盘上熟练地摁着快捷键修复图片,一边意味不明地嘁了一声。
怎么说白家在临夏的地位也不低,她清楚这些有点权势又有点皮相的纨绔在外面玩得有多花。
估计这个沈知言嘛……
也不例外。
她搁下数位笔,退出了ps界面,浏览器中等比放大的黑白墨画取代了那张极致暧昧的照片,白郁声愣了一会儿,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脑袋。
参考资料中显示的是近几年沈知言的创作作品,刚开始可能是受西方油画的影响,国画笔画厚重,落笔不干脆,比起没出国前少了几分清透与灵动,但仍能从中窥见其背后深厚老练的笔法与墨法。
时间线拉近,就连白郁声这种半吊子也能明显感到沈知言画作的进步。
油画的厚重感骤然消失,创作者似乎也不太注重形似,反而开始注重画作当中的“灵魂”。
好像点燃在密林中的一盏油灯,大雾散去,浩荡山河豁然开朗。
他真正融合了中西方绘画的精髓,并且在经过几次探索之后能够极其熟练地运作到自己的作品当中。
他真正在国画圈子里打响名声也就这几年的事儿,从他那副气势宏大的《松壑平波图》作为,至此正式在国画画坛里有了一席之地。
白郁声所在的国画专业资质颇深的老教授都喜欢把“画由心生”挂在嘴边,和“相由心生”差不多的意思,什么样的人创作什么样的作品,白郁声深以为然。
不然自己也不能够把小白虾画成澳龙。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吃龙虾。
她叹了口气,重新打开了word,把大纲中关于沈知言性格因素的部分砍去了大半。
能画出这样画作的人,那得是答辩老师疯了才会相信她说的沈知言是喜欢喝每日鲜奶的同时又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吧……
作者有话说:
求大家多多收藏多多评论!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湖心庄园
白郁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三天三夜的参考资料,沈知言那本绿色封皮的画集都被翻出了卷边,可就连憋个论文雏形都困难。
这能怪她吗?
不能。
谁让沈知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况且那背后一套压根摆不上台面啊!
资料堆边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声。
宋允:【下楼,白叔让我带你出门溜一圈,别闷死在房间里了。】
白郁声半阖着眼,摸过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