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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谁也没有说出口

 

何兮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心累。

她的脑子一团浆糊,像是糊了层雾,许多记忆都有些朦胧。

该不会真坏了吧?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程瑾和冉瑜是什么关系?

何兮倒在沙发上。

还要卸妆,自动卸妆的工具怎么还没发明出来?

二十六岁的她知道程瑾和冉瑜的关系吗?

要是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的话,她一定会选择离婚的吧。

没离是不是就代表不是她想的那样。

何兮从沙发上跃起来,狠狠锤了靠枕几下,然后向卫生间走去。

洗洗睡吧。

正好经过玄关的时候,门开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和程瑾对上视线,两人又同时轻飘飘地挪开。

谁也没说话。

何兮走到卫生间,挤了一手卸妆油往脸上呼。

她高中向程瑾表白,当时班里的人都知道。青春时期的学生们在枯燥的校园生活中就喜欢些八卦,她为了不给程瑾造成困扰,一直压着自己的心思。

但是大学的话,她应该勇敢地追上去了吧。

不过看程瑾的样子,她好像没有追到。

何兮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

收拾完出去的时候,她看见程瑾坐在沙发上,看不清他的脸。

她走回房间,关门前还是没忍住瞥了他一眼。

程瑾低着头,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他侧过头,似乎是要朝她这边看过来。

何兮吓得立马把门关紧,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

太压抑了。

何兮扑在床上。

她和程瑾之间的氛围很奇怪,但是她想不清是为什么。

时间已经挺晚了,何兮躺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

“程瑾,今天该有空和我一起吃饭了吧。”

她站在教室门口,逆着下课的人流。

程瑾拿着书,颇为无语地看着何兮,“你翘课?”

她的院系上课的地方离他挺远,能一下课就来堵着他,肯定是逃了。

何兮理直气壮,“提前下课了而已,虽然只是我一个人。”

下课的同学一窝蜂涌来,他们站着不动有点碍事。

程瑾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何兮惊喜回头,“你这是同意了?”

程瑾觉得她的好心情来得挺快,“吃个饭而已。”

“那咱去哪个食堂?”

“西,下午还有课。”

“去几楼?”

“不知道。”

……

天已经亮了,光线透过窗帘,照在何兮的脸上。

她睁开眼,缓缓坐起身,头痛欲裂。

按理说,自己是程瑾的结婚对象,是不是应该问一句,他和冉瑜是什么关系?

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问一下也没关系吧。

但她没有,下意识地退缩了吗?

何兮在床上放空了一会,才准备起床。

程瑾估计已经去上班了,他好像是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何兮接了杯水,自言自语:“好有前途啊。”

也不知道程瑾具体是做些什么。

她现在还不用上班,家里帮她请了假。

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没什么事做,她便打开了电视。

刚好是新闻频道,下方的标题栏写着“消除标记技术正式上市”。

好像她昨天刷到过啊。

电视上的主持人一板一眼地介绍着,直播镜头好像去了研究出这项技术的实验室。

第二性别就是这点不好,容易受信息素影响,这种技术成熟了可以说是造福全人类吧。何兮漫无目的地想。

“同时我们采访到了研究人员的代表……”

何兮睁大了眼。

她没有看花眼。出现在镜头里的,不是程瑾是谁?

他的相关信息还贴在他的旁边呢。

采访人员询问:“能请您分享一下,为什么团队选择了这个方向作为研究重点吗?”

程瑾挂着营业性的微笑,“因为社会中受到标记影响的oga不在少数,一时冲动的或者离婚的,在以前想要消除标记只能摘除腺体,但是现在方便许多。”

说得真好啊,脸也挺好看。

何兮端着水杯,细细听着。

虽然alpha与oga的标记是双向的,但确实是主要作用在oga身上。

程瑾自己也被标记了吧?结了婚的人不用带抑制链,她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中夹杂着自己的。

他也想去除吗?

何兮喝了口水,等程瑾的镜头过去才调了台。

一整天过去她都无所事事,也是过上了家里蹲的生活。

晚上她特意坐在客厅,等着程瑾回来。

他是十点左右到家的,刚往客厅走,何兮就喊住他:“程瑾。”

程瑾停下脚步,看向她,眼神写着四个字:有屁快放。

“你想消除标记吗?”何兮直接问。

程瑾慢慢皱起眉,目光带着探究盯着她。

他要是想还等得到她来说?

“你想?”程瑾反问。

“当我没说。”何兮不跟他踢皮球,别过头。

他不想最好。

程瑾觉得她不回答就是默认,他把手中拿着的本子朝她扔过去。

何兮眼疾手快地接住,惊讶地望过去,“你干嘛?”

回答她的是狠狠关上的房门。

她平时在家还要提供挨打业务吗?真够辛苦的。

何兮随手翻开那个本子看了看。

看不懂,全是专业名词。

字挺好看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何兮也去上班了。

虽然记忆还有些模糊,但是影响不是很大。

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每天她和程瑾都见不着。早上上班的时间不一样,两人下班也都是洗完澡就关房里了。

更像是合租的室友。

何兮有打电话给她父母,说要不要把何求接过来。

她爸妈回绝了,说她现在脑子不正常,先管好自己吧。

社畜的生活十分无聊。

曾经何兮以为未来的自己工作了肯定会是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事实不是,她一坐在工位上就想摸鱼。

绝不是她自己想摸的,而是有种神秘的力量在诱惑她。

她一本正经地敲着键盘,有模有样,实际上是在给方思乔发消息。

——冉瑜和程瑾大学是同班,那冉瑜之前怎么像第一次见到我似的。

何兮早就疑惑了,她大学追着程瑾跑,按理说不应该啊。

方思乔马上就回复了。

——好像冉瑜大学没读多久就被家里人带走了。

何兮唏嘘,这得什么样的家庭条件啊,那么好的大学说不上就不上。

跟方思乔聊完后,她又点到与程瑾的聊天界面。

犹犹豫豫打了两个字,还是没有发出去。

僵着吧。

一天的上班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何兮出公司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的情热期好像要到了,于是回去的路上买了抑制剂。

明明已经结婚了,却过得清心寡欲。

她叹了口气,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回到家,和往常一样,她洗完澡回到房间。

刚一打开门,独属于oga的信息素直往她的鼻尖里窜。如同一把火点燃,烧掉她的理智,让她刚用掉的抑制剂成了笑话。

何兮捂着下半张脸,伸手打开了灯。

视野终于明亮,她一眼看到床上的程瑾。

一团皱的床单上,他紧闭着眼,面色潮红,身上穿着的家居服散乱,露出锁骨与腰。

何兮也不知该生气还是害羞,大声说:“你情热期也到了干嘛不用抑制剂!”

跑她房间,这不是干柴遇上烈火、狼遇上羊吗。

她难道是什么柳下惠吗?

程瑾缓缓睁开眼,如同被水洗刷过,双眼带着湿意,却皱着眉头,疑惑地望着何兮。

何兮连忙后退两步退到门口,紧紧咬住了牙。

“你要去哪?”程瑾的声音沙哑。

何兮强牵着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给你买抑制剂。”

程瑾眨了眨眼,似乎在理解这句话。片刻之后,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可是我的alpha。”

看起来挺委屈的。

何兮的牙根都带着氧意,呼吸也渐渐沉重。

她朝床边走过去。

程瑾慢慢坐起身,等着何兮。

何兮还在脑海中天人交战。她和程瑾关系有好到可以上床吗?程瑾现在一看就没理智,对他出手也太不道德了吧。但是他自己都跑来她的床上了啊?

都怪万恶的信息素。

她一腿跪上床,一手将程瑾捞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就低头吻了上去。

程瑾环着她的腰,没有抗拒之意地承受着口舌被侵略。

oga是需要alpha抚慰的,特别他是被标记的,在情热期中只会更加依赖何兮。

他下午就有预兆了,提前回家等着何兮。

在以前情热期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早点下班,一起渡过。

但是现在何兮忘记了一些事,而程瑾也不知道怎么该跟她开口。

最后他实在忍不了,才跑来她的房间。在听到何兮说要买抑制剂的时候,他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幸好她没有真的扔下他。

何兮以为自己会是手忙脚乱什么也不懂,实际上她的手已经熟练地摸上了程瑾的胸。

她称之为身体的记忆。

粉色的乳头已经挺立,程瑾的头埋在何兮的肩上,被她揉得直喘。

他双手紧紧抓着她,断断续续地说:“够……够了,直接进来……”

何兮的手点上程瑾的腰间,引得他一瑟缩。

信息素交融之后,何兮倒是清醒点了。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程瑾惊恐厌恶的脸总在脑海中闪现。

一走神,她准备往下伸的动作就止住了。

程瑾向她靠近,紧紧贴着她,缓解难耐感,也不催促她。

何兮低头看向黏在自己身上、一脸春意的人,最后决定不想那么多。

反正结婚了,合法驾驶。

她沿着他的脊椎滑进睡裤里,伸出一根手指陷进饱满的臀缝内,抵上已经湿透了的后穴。

手指轻而易举地就插了进去,被湿热的肉壁迫不及待地吸住。

程瑾抱着她的脖子,哼了两声,似乎在说不够。

何兮见状又加了两根手指,肉穴一开始还有些紧绷,她随意扩了两下,就变得松软,讨好地缠着她的手指。

“你自己玩过了?”何兮疑惑,下意识地说出口。

她还以为要更艰难些。

程瑾听见这话耳根红上加红,“怎么可能……”

何兮原本在床上就喜欢说些羞耻的话,看来即使没了记忆也是这样。程瑾的指尖抵住她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挠了两下。她骨子里就是禽兽。

情热期的oga本来就好做,特别是他还自己一个人撑了几个小时,浑身上下早就准备好被操了。

现在的何兮不了解两性知识,程瑾也绝对不会主动告诉她。

何兮也懒得继续没必要的前戏,她是强撑着意志忍住的。

她一把将程瑾推到在床上,利索地扒了他的裤子,抬起他的一条腿就狠狠怼了进去。

饥渴的后穴终于吃到了东西,程瑾头皮发麻,心满意足地眯起眼。

“水挺多啊程瑾。”何兮开始动作,随口说着。

他的里面流了很多透明液体,让每次进出的动作都伴随着粘腻的声音。

柔软的肉壁在她出去的时候难舍难分,又在她进去的之后紧紧缠住。

情欲积累正多,何兮顾不上技巧,每一下都狠狠顶到最深处,又不顾后穴的挽留全退出来。

“啊……你,嗯……”程瑾反手抓着床单,被撞得一下一下往上,完全接不了她的话,只能喘着气不断呻吟。

何兮才动了没几下,他的腿根就开始抽搐,后穴内壁毫无规律地痉挛。

紧接着程瑾就闭上了眼,拱起腰,前头的白色精液落在他自己的腰腹上,后面喷出的液体淋到何兮的下身。

她没准备让程瑾缓过高潮后的不适期,动作速度完全不停。

“哈……你别……”程瑾禁不住地拱起腰,企图躲着她,却只是更好地展现出了自己肚子上凸出的弧度。

知道她不会放过自己,但高潮后的身体实在敏感,每一次顶弄都让他忍不住发抖,只能退步说:“慢,慢点……”

何兮一手捞着他修长的腿,一手摁住他的腰。程瑾的衣服早就散开了,两个殷红的乳尖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奈何实在没有第三只手。

她空出一只手,向前倾身,覆上程瑾抓着床单的手,手指渗进他的指缝,想要引导他。

程瑾的手被她勾着,指尖下意识地弹了一下,然后从小拇指开始,紧紧扣住她。

结果何兮把他的手放在了他的胸上。

何兮伸出食指,压了压被冷落的小红果,乳尖颤颤巍巍地挺立。

她毫无羞耻之意,笑着说:“你自己玩给我看。”

说完就牵着程瑾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胸膛上,她又重新捏住他的腰,九浅一深地动作,双眼盯着程瑾。

程瑾的眼里满是水气,闻言轻轻眨了一下,从眼尾滑落一行清泪。

何兮愣住,一秒后她意识到这是生理泪水,提起的心才放下去。

都到这时候了程瑾也没必要害羞,而且这种事之前何兮没让他少做。

他自暴自弃地揉着自己的乳头,发了狠一样将乳尖捏扁。比起他自己的逗弄,令他更有感觉的是何兮的视线。

后穴被捣乱,艳红的肉圈无力地含着那根随意肆虐的东西,在每次进出的时候都翻出晶莹的液体。

心理加上生理快感,何兮也感觉自己快到了。最后她每次都顶得很重,正准备埋在程瑾体内射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某件事,急急地退了出来,射在了外面。

程瑾缓着气,被自己搓红的胸膛一起一伏,双腿大张,歪头朝她望来,估计是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哑着声音说:“可以射里面。”

何兮刚想去找避孕套的想法止住了,但是程瑾的下一句话又让她心里巨震:“我怀不了了。”

他说得太过风轻云淡,好像完全不在意。

何兮想起高中的他。

程瑾一直都很独立,从不拘于oga这个身份。他没想过结婚,更没想过要生孩子,甚至说过“以后一定要把碍事的腺体摘了”这种话。

何兮不知道这件事与她有没有关系,却能肯定自己曾经伤害过程瑾。

她转头,视线落在窗外,霓虹灯在黑暗里绚烂。

夜还很长。

……

“何兮!”

程瑾挣扎着往后,却只能贴在何兮的怀里,退无可退,他无法忍受地叫了一声。

“嗯。”何兮在他身后淡淡回应,手指在他后穴里抽送的动作不停。

程瑾扭过头,闭上眼,绝不往前面看。

何兮抵上他的敏感点,一下一下的戳弄。

“嗯哼……”程瑾难耐地仰起头,喉结与脖颈的线条凌厉。

“睁眼看看。”何兮低声说。

程瑾把这话当耳边风,但她有很多办法能治他。

三根手指在肉穴里搅弄,有意无意地擦过那个点,却又不会让程瑾满足。

没过一会儿程瑾就下意识地扭起了腰,去追她的手指。

何兮故意为难他,当然不会如他的意。

“给……”程瑾哼着想要开口,但又及时止住了自己求人的话。

情热期才刚开始,何兮射了两次但都没留他体内,更没有成结。一点都没有安抚到他,还火上浇油。

他瞪了何兮一眼,被何兮眼疾手快地捏住下巴,将他的头掰了过去,面向身前的落地镜。

程瑾坐在何兮的前面,双腿被她微微弯曲的腿架着,朝两边张开。

股间藏匿着的肉穴被白葱般的手指入侵,纤细却不失狠劲的手腕动作着,强硬地扩开他的肠壁,又带出粘稠的液体。

何兮轻笑,“风景不错。”

镜中的程瑾一脸媚意,那双桃花眼有些失神,白皙的身上更是一团糟,各种痕迹都有。

程瑾还想扭过头不愿看。何兮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乳头,狠狠拧了一把。

“嗯……”他两只手都盖在她的手上,却无力阻止她的动作。

视线从泥泞的腿间挪开,程瑾看向镜子中的何兮。

她原本清丽的脸也在情事中通红,勾着不怀好意的笑。

何兮动了会儿手,玩够了才让程瑾跪趴在地上。正准备插进去的时候,瞥见了他背上的疤痕。

一处在蝴蝶骨处,一处在后腰,两道深浅不一的疤,刻在本该如玉的身体上。

何兮伸手摸了上去,轻轻地来回摩擦。

程瑾察觉到她的动作,反过手来制住她,大概不愿意让她碰。

她想问,潜意识里却觉得自己不能问。

最终何兮什么也没说,将程瑾拽上了床。

她在他身后狠狠地撞了进去,带着些许怨气。

程瑾将头埋在胳膊间,有些承受不住,“轻点……”

她不说话,力度也没降下来,直往深处顶。

“你的心也能像你里面这么热就好了。”何兮淡淡地说。

程瑾一愣,没有回答。

房间里只剩粘腻的水声。

直到他的生殖腔口被顶开,他才开口:“停……那里是……”

“不是要在里面成结才行吗?”何兮反问。

程瑾当然知道,只是他觉得何兮如同那晚,突然变得危险,有些退缩。

何兮能感受到他突然僵硬的身体。

她一边有些怨意,一边又不舍得让程瑾不舒服。

叹了口气,她俯下身,吻上程瑾的后颈,然后张开嘴,细细地轻咬。

这里是腺体,敏感又脆弱。

程瑾轻咛了一声,知道何兮在安慰他,慢慢放软了身体,方便她往生殖腔顶进去。

之后何兮还是没有成结,只是射了进去,但仅仅是这样程瑾也有些受不住,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床上。

何兮让程瑾仰躺着,拿来自己的手机,准备请个假。

她单手打着字,另一只手撸了撸自己,又埋进程瑾的后穴。

她都要习惯插在里面的感觉了。腰间漫不经心地顶弄,发完消息她才将手机扔开。

程瑾眼角不停地淌着泪,眼珠微微上翻,露出些许眼白,睫毛沾成一缕一缕。

何兮凑过去,轻声说:“别坏了啊。”

程瑾对她的声音作出反应,闭上了眼,侧过头。

“你请假了吗?”何兮问。

“早请了。”

……

情热期持续三天,期间他俩一直在床上厮混,偶尔在浴室。房间地板上躺着瓶瓶罐罐的营养补充剂。

这才是大人的世界啊。

直到最后的时候何兮才想起来问程瑾:“为什么我们的日期是一样的?”

巧合吗?

程瑾意识越清晰就越不想和她说话,听她这么问脸上降下来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

有标记关系的alpha和oga需要偶尔地与对方的信息素交融,他和何兮约定为对方渡过情热期。

原本他们的时间不是一致的,但轮到何兮的时候,程瑾总是承受不住,次次被迫发情,慢慢他的情热期就随何兮的时间了。

这不是能坦然说出口的事,更何况是程瑾,他觉得何兮不记得这件事更好。

理所当然何兮没有得到答案。

第四天中午,她悠悠转醒。

从前她就觉得三天的情热期真的不会肾虚吗,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她觉得——果然挺累的。

所以她多请了一天假休息。

还是程瑾厉害,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去上班了。

程瑾昨晚到最后的时候明明腿都站不稳,下床准备去洗澡,一动白色液体就从他腿间流了出来。

何兮觉得都把人做成那样了,是该示点好吧。

于是她给他发消息:等会你下班我去接你?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回:不用。

何兮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接着倒了下去。犹豫了两下,又拿过手机快速地打了几个字,心一横就发出去了。

——那一起吃晚饭吗?

她的实际年龄二十六,但追人的把戏只会一起吃个饭。

消息提示音传来,她打开手机一看:所里有食堂。

婉拒。何兮扭着身体原地来了个人类变异,抓耳挠腮。

这人床上床下两幅面孔?他自己人都被她吃了,吃个饭怎么了?

虽然被拒绝在意料之中,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和程瑾融洽相处的景象,甚至好像没有关于程瑾对她笑的记忆。

何兮叹气。

其实她原本挺想离婚的,但是跟程瑾上了三天床之后又没那么想了。

色是一把刮骨刀,碰巧她骨头硬。

她现在的记忆不全不能随便做决定,真搞不懂程瑾对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手机电话铃声突兀响起,何兮一看来电显示是方思乔,语气不耐地接了起来:“有屁快放。”

“有个酒局,你来帮忙凑个数。”方思乔直接说。

何兮惊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我是已婚人士。”

方思乔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何兮结婚结得早,几乎不去声色场所,他之前也叫过她很多次,她没一次答应的。

但是工作日实在叫不到人,只能来找她。方思乔哀求:“我这儿真的没人啊何女士,只有你还闲着。”

何兮坚持说:“不行。”

“来的人中有个人是你老婆的同事。”方思乔及时抛出钩子。

她沉默,犹豫,思考,最后勉为其难地说:“行吧,看你之前帮过我的份上。”

绝不是因为想要去探口风之类的。

方思乔懒得戳穿她,“晚上九点半。”然后报了个酒吧的名字。

何兮皱起眉,“这么晚?”

差不多是程瑾下班的时间,他回来发现她不在家怎么办?

哦,他不会在意。

之前她出车祸的时间就是在晚上接近十点的时候,程瑾知道她没回去,一个电话也没打。

方思乔不知道何兮一时间想了这么多,只是悠悠吐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脑子坏了不用上班。”

说完他就迅速挂掉了电话,让何兮没处骂。

何兮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无端地郁闷。

她是在程瑾生日那天出的车祸。

难不成像某种悲剧故事里的一样,她为了给程瑾一个惊喜然后出了意外?

惊吓差不多吧。

时间到了晚上。

何兮估摸着差不多了,就随便换了件衣服出门。

她坐在出租车上,透过车窗望向外面。

夜晚的城市也相当热闹,人们在这里相遇又离别。

她微微抬起自己的左手,低头看去。

无名指上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戴了六年的戒指留下的印记,仅仅两个月就毫无踪影。

到了方思乔说的地方后,她走进门,给他打了个电话。对面没过多久就接起,她问:“我到了,你人在哪?”

电话那头十分嘈杂,还有男男女女交谈的声音。

方思乔压着声音说了具体位置,又有些莫名其妙地开口:“你做好心理准备。”

何兮:?

她挂掉电话,朝某个卡座走去。

怎么的,那群人里有怪物吗?还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等她看到一头标志性的粉毛的时候,正准备打招呼,转眼又瞥见某个熟悉的人,轮廓在黑暗与灯光之间若隐若现。

**%¥&*,是程瑾。

方思乔注意到她,“你怎么不化妆?”

何兮赶紧收回视线,坐到了个与程瑾是对角线的地方,装作没发现他的样子。

她很想一掌劈开方思乔的脑子。

化妆?真化了她就成晚归在外寻欢作乐的背德人士了。

不过程瑾怎么也在这,他看着冷冷清清其实已经在寻找第二春了?

“你的信息素好熟悉啊。”

何兮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突然开口。

她侧眼看过去,是个男oga。

按道理,为了自己的安全或者不侵扰到别人,没有标记的人一般都会带抑制链的,能完全隐藏自己的信息素。

但此时此刻这种场合,大家都是为了玩而来的,自然不带抑制链,所以她能立马分辨出旁边这人是个oga。

她不带抑制链是因为自己有标记关系,正常人都能感受到她有属于自己的oga。

何兮绝望。

刚才那一声,引来了程瑾的视线。

卡座里的男男女女aaoo早已聊得热火朝天,程瑾自己坐在一边倒是清闲,悠悠地望着另外两个没参与进去的他们。

何兮装眼瞎,低着头视线不敢乱瞟,敷衍地回道:“呵呵,是吗。”

她拿起手机,疯狂地按“1”轰炸喝得正欢的方思乔。

方思乔被自己裤兜里的手机震到,终于拿了起来。

何兮立马敲出一句话发过去。

——程瑾怎么在啊啊啊啊啊啊!

方思乔瞥了她一眼,又瞅了瞅程瑾。

——和你旁边那个人一起来的。别装了,他早发现你了。

何兮牙齿咬得蹦蹦响。

“姐姐一个人吗?”旁边那个男人又开口。

何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撩了下耳边的头发,露出温和的微笑,“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

等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又解释道:“啊,我前不久出了点意外,耳力有点不好。”

一个常规酒吧卡座能大到哪里去,在场的每个人说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尽管何兮和程瑾离得远,程瑾也听到她在忽悠人。

他表情淡淡的,将视线挪开,偶尔有人和他搭话,他出于礼貌简短回答。

何兮就没这么安逸了,旁边那人缠着她问东问西。

还真给他问出了点东西来。

他跟她同一个大学的,专业一样,小她一届。

他说他叫顾从南,然后又问何兮的名字。

何兮默了两秒,想将耳聋人设贯彻到底,又害怕他提出打字聊,回答道:“何东。”

顾从南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

没过多久,一群人觉得单纯喝没意思,想玩点什么。

于是万年不变的国王游戏被端上了桌。

何兮朝方思乔指着自己说:“我也要参加吗?”

方思乔眯着眼一副坏心思,明明是回答她的话,却盯着程瑾说:“来都来了。”

何兮下意识地去看程瑾。

两人对上视线,她有些心虚地挪开。

不对,她为什么要心虚?程瑾不也是自己来的吗?

他还带着抑制链。这样别人都不能知道他的第二性别,也不能知道他是个被标记的。

何兮坐直身体。玩就玩,在场这么多人也不一定能指到她。

第一轮,“国王”指名二号和四号,然后从双人卡组里抽出一张卡,上面写着“交换位置”。

然后程瑾换到了何兮对面的座位。

她看着他。

程瑾还是早上出门的那套衣服,都夏天了还穿着领口高高的衬衫。

何兮知道他是为了遮住脖子上的吻痕,她甚至清楚衣服下的身体上还有哪些痕迹。

明明两个人早上还是从一个被窝里出来的夫妻,现在却在这里装不认识。

程瑾被何兮直勾勾的视线盯得不舒服,他扭头瞪了她一眼。

何兮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移开了目光。

不让看就不让看。

她觉得程瑾应该不喜欢这种酒局。这个潜意识来自二十六岁的她。

而她自己本身,对这种场合也莫名的抗拒。

这和她忘记的过去有关吗?

正在何兮想东想西的时候,这轮的“国王”又开始指名:“一号和六号。”

她看了看手中抽到的牌——是一号。

她立马去看程瑾,目光带着对他号码牌的渴求。

程瑾不接收她的视线,低着头看手上的牌,神情冷淡。

“喝交杯酒。”卡抽了出来,上面的文字被大声朗读。

周围的人开始哄闹,连连问一号和六号是谁。

何兮视死如归地将号码牌摆了出去。

还好,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

六号是顾从南,她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方思乔冒出来倒酒,满脸看好戏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你这次来得好啊,漏掉的仪式都给你补上了。啧啧啧,我看你俩挺有缘分啊。”

何兮不说话,看着漫上杯口的酒水。

她和程瑾没有办过婚礼。

她当时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唯一一本相册薄上只有何求的照片。

他们的合照约等于没有,更别提婚纱照。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是压根没拍。

这是当然,他们和幸福这个词不搭边,说不定还是对怨侣。

顾从南已经笑着朝她伸出举着杯子的胳膊。

何兮最后看了眼程瑾,却完全不巧地望进他波澜不惊的眼里。

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何兮正过脸,绕过顾从南的胳膊,低头抿了口自己手中的酒。

合卺情意浓,携手到白头。

程瑾抱着双臂,一只手死死扣住自己的胳膊,指骨突出。

这只是一个游戏。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

何兮低垂着眼睫,表情平静,透着一丝慎重。

程瑾咬紧牙关,脸色泛白。

这只是游戏——

何兮其实没想那么多,反正就喝杯酒的事。挽个胳膊低个头就算完成了,在顾从南还没反应过来就向后退去。

不过她还是有点心虚,瞥了眼程瑾。

再怎么说,她和程瑾也结婚了,在他的面前和别的人这样不太好。

对方并没有看她,扭着头和旁边的人聊得有来有回。

她松了口气,在这个时候有点庆幸程瑾的漠视。

“学姐。”

顾从南喊她,一张清秀的脸笑开,格外开心。

何兮看过去,示意他有什么事。

但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感觉莫名其妙。那个笑容过于暧昧,她禁不住哆嗦。

程瑾的余光其实一直瞥着那边。

顾从南是研究所的新人,挺自来熟的,偶尔会和他搭话,然后知道了他们是同一个大学的。

今天下午,他问程瑾下班后来不来这个酒局。

程瑾当然要拒绝,但是一不小心看见了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方思乔。

提到方思乔就要想到何兮,他下意识地答应了。

结果真在这里碰上了。

何兮看起来没什么想法,但是顾从南就不一定了。

这轮完了后,下一轮抽到“国王”的人指定五号。

五号是程瑾。

何兮连忙竖起耳朵。

“初吻是在什么时候?”

程瑾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二十岁。”

何兮松了口气。

应该是和她吧,应该吧?

虽然她不是很介意这种事,但还是希望程瑾所有的第一次都是自己。

要是别人的话……

好吧,其实她相当介意。

游戏又过了几轮。

“九号和六号……接吻一分钟!”

总算抽到点劲爆的,桌边的人都哄动起来。

何兮看了眼自己的号码牌,已经准备好自罚三杯了。

她是六号。

“我就不……”话还没说完呢,她就见对面的程瑾摆出了九号的号码牌。

她及时住嘴。

程瑾的脸色挺沉,阴恻恻地瞥了她一眼。

何兮觉得自己意会到了,他不喜欢在公共场合这样。

正准备倒酒,程瑾就站起了身,绕到她的面前。

何兮愣住,抬头望着他。

她不可自抑地想到前三天和程瑾接吻的时候。

他总是湿着一双眼,承受着她的侵占,实在喘不过气了就会哼两声然后推她。

他真要在这?这么多人看着呢。

程瑾不介意她还介意呢。

他慢慢低头凑了过来,何兮一动不动。

结果程瑾只是在她唇上印一下,就离开了。

周围的人连连唏嘘,表达不满:“就这吗?”

程瑾嘴角勾起,朝何兮发去一个讽刺的眼神,淡淡地说:“我已婚。”

何兮就像被根羽毛撩拨了,心痒痒,捂住脸。

“学姐看上师兄了吗?”顾从南突然说。

哦,他和程瑾是同一个研究院的。

何兮也着实搞不懂顾从南一直关注她干什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应该感受得到我有标记吧?”

顾从南沉默了一瞬,然后点头,又理所当然地说:“可是你都来这儿了,就代表你和对方没有什么感情吧?”

她“呵”了一下,冷声道:“你不要先入为主。”

“程瑾的同事”应该指的就是顾从南,顾从南不认识自己,就代表程瑾没有公开她的存在。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多问了,免得节外生枝。

顾从南垂下了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他不再说话正合何兮的意。

“四号——谈谈初恋!”

顾从南摆出自己的号码牌,愣着脸似乎在回忆。

然后他笑着对众人说:“初恋是大学的一个学姐。嗯……是在一次院内羽毛球比赛的时候喜欢上的。”

他只简短地说了两句,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何兮身上。

何兮不接收他的视线,曲着手指弹桌上的玻璃杯。

她可不管这个学姐是不是自己,她又不记得。而且她一心追着程瑾跑,大三的时候何求都出生了。她大学肯定不认识顾从南。

游戏一轮接着一轮,她没再被指到过。程瑾有点倒霉,被点到的次数不少。

自和何兮的那触之即分的一吻后,他不再执行任何指令,直接喝酒。

何兮看他脸都喝红了。

酒局差不多快结束,何兮思考着怎么和程瑾一起回去。

转念一想,这种局不就是为了交友吗,那她直接说也没关系啊,就是影响他在他同事面前的形象。

但是顾从南知道他已婚,还和他一起来酒局,并亲眼见证他“出轨”,估计也不用讲什么形象了。

“程瑾,你家住哪儿啊?”何兮直接凑到他的旁边。

程瑾喝了不少,他的酒量是中等水平,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知道何兮这是想和他一起走,刚好他也需要一个开车的人,就没有呛回去,顺着她的意报了地址。

何兮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语气有点僵硬:“好巧耶,我顺路!”

程瑾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想:演技真差。

“哟,你喜欢人夫啊。”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开口打趣何兮。

何兮难得地面红耳赤。

有一种爬墙的背德感之后转头一看发现其实吃的是自家的草。

她看向程瑾沉静的脸,他没对这个词做出什么反应。

因为是事实。

但是何兮受到了冲击。

白月光变人夫。

她耳根通红,伸手戳了戳程瑾,“现在走吗?”

程瑾:“嗯。”

他说完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

何兮及时扶住他,揽着他的腰将人带了出去。

刚来到外面,后面传来一声喊:“师兄!”

她和程瑾同时转头看过去,就见顾从南一路小跑过来。

顾从南在他们面前站定,视线在两人之间摇摆不定,似乎欲言又止。

最后他下定决心,对何兮说:“师兄他已经结婚了……”

何兮无所谓地说:“我知道啊。”

顾从南不知道程瑾的结婚对象就是她,她也懒得解释,随他误解去吧。

顾从南被噎了一下,实在说不了什么,只能朝程瑾道别:“师兄再见。”

他临走前深深看了眼何兮,留下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何兮满脑子问号。

她是什么天仙吗,没必要这么执着吧?

不过也翻不起大浪,她连联系方式都没留。

她搂着程瑾走到车前,才意识到程瑾喝了酒开不了车,指着自己发出疑问:“该我开车吗?”

程瑾凉凉地说:“不然呢?”

何兮心头直突突,“我可是出过车祸的人。”

从那之后她都没开过车。

程瑾沉默,神色不明,低喃道:“给你留下阴影了吗。”

声音实在太小,周围还很吵闹,何兮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叫代驾吧。”

在等代驾来的时间,何兮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掏出来一看,是方思乔发的消息:瞧把你给馋的。

这是在嘲笑她。

何兮露出无语的表情,马上回了个“滚”。

程瑾打掉了她搂着自己腰的手。

何兮委屈地摸了摸手。

程瑾望着夜色不说话,表情平静。

她发现从她失忆以来,程瑾的态度还算缓和。

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别再像一开始那样,浑身带刺。

她接近都不敢,时不时地想离婚。

安全到家之后,何兮倒在沙发上,让程瑾先去洗澡。

明天要去上班了,不想上班。

想永远躺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那边传来动静,程瑾洗完从里面出来。

何兮下意识地抬眼望过去。

时间太晚了,程瑾懒得换衣服,只围了条浴巾,发尖滴着水,白皙的身体上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嘴比脑子快:“程瑾。”

程瑾看了过来,原本上扬的桃花眼被睡意侵占,有些愣神,显得无辜。

何兮接着说:“可以做吗?”

他眨了一下眼,反应过来,脸色慢慢地炸开,从脖子红到耳根,将手里的毛巾朝她砸过去,一言不发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合上门。

开什么玩笑,她昨晚留在他体内的东西没清干净,他今天肚子不舒服了一天。

程瑾直接躺在床上,头发都忘记吹。

何兮只是突发色心,随口一说,他同不同意都行。

但还是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

她起身,脚步蹒跚地朝卫生间走去。

好困,不想上班。

“我讨厌你。”

程瑾靠在她的怀里,紧紧抓着她腰侧的衣服,依赖她的信息素,却不接受这个人。

她垂眼,因为这句话心里揪紧了一瞬,却仍然轻声说:“嗯,我知道。”

……

何兮坐起身,感觉好像做了梦,但是不记得。

距离她出车祸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脑瓜子还是不怎么好使。

突然发现好久没见何求了,虽然偶尔会打视频,却一直把她放在爸妈家。

正好快放暑假了。她边往卫生间走边想着,等会下班去接何求。

正在刷牙的时候,旁边关着的门突然开了,给她吓一跳,呛了口牙膏泡沫。

何兮咳嗽,朝程瑾说:“你怎么还在?”

他平时上班时间比她早,基本上她起床的时候已经见不着他的影子了。

程瑾言简意赅:“放假。”

何兮漱完口,“还以为你全年无休呢。”

都没见他在家里待过一天。

程瑾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那你等会下午去把球球接回来吧。”何兮低头挤着护肤品。

程瑾没有应声。

她看过去,等他回答。

他脸色晦涩,“我没接过她。”

何兮眯起眼,带着审视盯着他。

程瑾扭过头,似乎自觉理亏,耳根不自然的红,“平时都是你接的。”

她抹完脸,看了眼时间,对他说:“等会下班给你打电话。”

“干什么?”对方疑惑。

何兮见时间不早,动作急了起来,迅速拿起包跑去玄关,边换鞋边说:“接球球啊。”

说完也不等程瑾反应,匆匆出门。

等到何兮坐公司的时候,才发现u盘忘记带了。

她挠头崩溃,今天开会要用的文件在里面。

在工位上纠结了一小会,才给程瑾打电话。

对面接得挺快,“喂。”

何兮先是委婉地问:“你等会有事么?”

程瑾沉默了一下,直接回道:“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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