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依拉勒问:“为什么不好奇?”
“好奇害死猫。”姜也很诚实。
依拉勒露出无奈的笑容,“到这个境地,我们必须互相信任,隐瞒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好选择。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们是白教授雇佣的保镖。我们以前在东南亚做事,参与过一些当地私人武装。”
姜也问:“你们知道太岁村里面有什么吗?”
依拉勒看了眼那边的白念慈,“白教授告诉我们,那里面有些超自然的东西。”
“你们不害怕吗?”
“说实话,怕。但也没到落荒而逃的程度,白教授给的价格非常有吸引力,”依拉勒露出回忆的神采,“况且我在热带雨林干活的时候有过一些特殊经验。我们曾经误入过一个被遗弃的木屋,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无头木偶人。那具木偶非常诡异,全身刻满了我们看不懂的花纹和文字。我的战友把木头砍下来生火取暖,第二天一早,我们醒来发现那个战友被割了头,赤裸全身,被绑在原先木偶人站的位置。然后我们烧了那间木屋,撤离那片林区。”
“这种东西并不是没办法对付,你看,烧个精光,也就没了。”依拉勒像在自我安慰,“你们呢?我听说小姜是因为妈妈来的这里。”
姜也点点头,“我妈妈研究滇西宗教,不知道什么时候误入了太岁村,对里面的宗教文明着了迷。上个月她来了这里,再也没有回过家。至于靳非泽……”
依拉勒微笑,“靳非泽是因为你来的吧,你们是恋人?”
“我们不是恋人。”姜也强调。
“抱歉,我误会了。”依拉勒耸耸肩,笑道,“放心,白教授付了你们的保镖费用,我们既然收了钱,就会保护好你们。放轻松,就当来旅游了。”
他说完就走了。姜也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白念慈肯定对太岁村有一定了解,但他没有完全告诉这两个雇佣兵,所以依拉勒来找姜也打探消息。可惜,姜也自己知道的也不多。白念慈为什么不希望他离开?姜也很好奇,如果当时他说他要去医院看病,白念慈会采取什么措施?
他想着,忽然感到口渴。水壶里有霉絮,洗也洗不干净,他已经扔了。棘手的是他只带了一个水壶,现在没东西喝水了。
他正一筹莫展,霍昂走过来,给了姜也一个新水壶,“你水壶脏了,用这个吧,我洗干净了。”
姜也没接,“那你用什么?”
“没事儿,我用依拉勒的。”
靳非泽也递来一个水壶,“谢谢你,不过他可以用我的。”
霍昂正要收回手,姜也把水壶接过来,“我不用他的。”
霍昂转身离开,姜也犹豫了一瞬,喊住他:“里面很危险,你确定要继续往前走吗?”
他回过头来,笑道:“放心,你霍哥我一身正气,寻常妖魔鬼怪害不了我。”
姜也顿了顿,问:“你是海外华人吧?为什么要回国?”
霍昂挠挠头,道:“我小时候在这片林子里迷路,摔坏了脑袋,记不清自己家在哪儿,也没人来找我,就被送到了福利院。我养父母收养了我,带我去了国外。去年我养父母过世了,我想着回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我亲爸妈。我说你才多大,天天皱着个眉头。放宽心,你一定能找到你妈妈。”
“谢谢。”姜也道。
霍昂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他们走到下午,仍然没有走到太岁村。按照预计的脚程,他们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才对。所有人原地休息,白念慈取出地图查看路线。
“小霍,到山脊去检查视野。”白念慈道。
霍昂卸了背包,带着望远镜往山脊上爬。他徒手攀上岩顶,用望远镜检查周围。忽然间,他在远处看到炊烟。朝那个方向望过去,他发现了一个聚居的村寨。他记住了方向,收回望远镜,迅速返回队伍。
“找到太岁村了,”霍昂说,“不过很奇怪,里面好像有人,我看到有人在烧饭。”
“可能是沈老师的人。”姜也猜测。
霍昂开玩笑,“不会是沈老师的鬼吧。”
只有霍昂笑得出来,其他人都神色凝重。说实话,在这种地方,有人烟比没有人烟更加值得警惕。
他们估算,如果不休息的话,今晚就可以进村。但鉴于那个地方的诡异程度和许多人失踪在里面的前车之鉴,他们决定休整一晚,白天再进去。晚上各自扎帐篷,白念慈不肯一个人睡,依拉勒陪他,霍昂单独一个帐篷。大家吃完晚饭,进了帐篷。姜也睡不着,睁着眼睛发呆。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经过他们的帐篷外头。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不睡觉。大概是霍昂,姜也想,那个家伙烟瘾重,白天只要休息,他就躲到一边去抽烟。那家伙在外面翻找什么,弄得哐哐响,吵得人睡不着。
靳非泽也醒了,或者根本没睡着。
姜也说:“我出去看看。”
靳非泽按着他,“不要,陪我睡觉。”
他凑过来,把脑袋搁在姜也肩膀上。
姜也蹙眉,“走开。”
“小也,你对我好凶。”靳非泽很委屈。
“……”
被靳非泽这么一折腾,姜也也累了,今天走了一天,爬都爬不起来,明明帐篷拉链就在眼前,他就是不想过去。姜也侧过身,沉沉睡过去。第二天清早,大家出来吃早饭,准备启程。
霍昂揉着眉心,道:“昨晚谁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哐哐哐的。”
“不是你吗?”依拉勒说,“只有你会半夜起来抽烟。”
“要我说实话吗?”霍昂说,“我昨晚在打飞机,累趴了,没起来过。”
大家都沉默了。
依拉勒已经习惯了霍昂的不着调,看向姜也,“我和白教授都没出帐篷,是你们?”
姜也脸色变得凝重,“也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