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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我想你们也调查得差不多了。”她语气淡淡,“生来就被当成克星,不被家人待见,我妈呢,一个女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得倚靠男人,但想要倚靠男人,前提就得先讨好男人……”

再提起陶凤云这个名字,岑词还是从心底厌恶的,与此同时也心生恐惧,这个女人,无疑是她童年里的恶魔。

陶凤云很漂亮,这也是她能倚靠男人的资本,唯独一点,她带着个拖油瓶。

而陶凤云对这个拖油瓶自然也是不满,平时非打即骂,有任何怨气都往她身上撒。陶凤云跟两个男人相处过,第一个男人对她们一家尚算大方,对陶凤云也挺好,可就是时不时地喜欢“骚扰”一下戚苏苏,后来有一次戚苏苏反抗,一脚差点把那男的给踹废了,那男人一怒之下离开了陶凤云。

那天晚上,戚苏苏差不多挨了一夜的打,要不是有邻居拉着,陶凤云能打死她。

而第二个男人,喜欢欺负她。

“他会经常把我关起来,要么就是半人高的大泥缸里,上面压上石头,要么就是锁在柜子里,我叫得越大声他就越高兴。”

岑词眼神悲凉,“而陶凤云呢,她心里一点对我的心疼都没有,只要那男的开心,怎么折磨我都行,后来那男人越来越变态,拿针扎我,缝棉被的那种粗针,往身上一扎就能出血的那种,陶凤云就在边上笑……”

她说不下去了,半晌后问他们——

“你们见过这样的妈妈吗?”

如果没有沈序

童年就是一剂药。

幸福的童年是良药,治愈身心;不幸的童年是毒药,折磨身心。

而岑词的童年不仅是毒药,还是一把利刃,不管什么时候去碰触都会被扎得鲜血淋漓,哪怕岁月更迭,时光流逝,这把刀仍旧锋利。

也殃及了在场的人。

别说秦勋和汤图了,就连见惯了各类刑事案的裴陆,听了这番话心里都疼。

汤图狠狠咬牙,低语,“简直是个畜生!”

畜生最终是死了。

那年陶凤云终于起了弃子的念头,凌晨收拾好行囊离家,想要趁着戚苏苏没醒的时候远走高飞。没想到晨雾起的时候路也滑,整个人掉水里就淹死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岑词神情悲凉,许久苦笑,“你说她又是何必呢?那年我都能自力了,都能照顾好自己了,她又何必想着扔我呢?别说那个时候了,再小的时候她扔了我,我也能活下去……”

秦勋坐在她身边,心疼地攥着她的手。

陶凤云的死令邻里乡里议论纷纷,自小就被骂成是克星的戚苏苏日子更不好过,万幸的是还有个心疼她的远方亲戚,收留了她并供她上学,后来她考到了外地,就边打工边学习。

直到亲戚过世,她一度以为这世上最后一点温暖也没了。直到,遇见了宁宇。

“带着悲伤的过去,未来人生去重复悲凉的概率就很大。”岑词低声说,“因为我没想到的是,宁宇才是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开始与宁宇相识,一切都是美好。

戚苏苏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长相十分漂亮,身边不乏有追求者,但唯独宁宇会让她觉得很温暖很细心,源于有一次她丢了钱包,急得要命,宁宇带着几个朋友愣是把钱包给找回来了。

也就因为这件事,让戚苏苏答应了宁宇的求爱。

所以说童年时一旦温暖缺失,导致的后果是,在未来的岁月里哪怕一丁点的甜就能满足。只是戚苏苏没想到的时候,宁宇给她的只是裹着甜的砒霜。

两人在一起后,宁宇的不学无术也渐渐暴露出来了,工作对于他来说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平时不是窝在出租房里打游戏就是出门跟朋友吃吃喝喝,戚苏苏打工赚来的钱还得供他花。

后来也不知道宁宇怎么打听到了戚苏苏的过去,一吵架的时候就骂她是灾星,说遇上她之后好运气就全没了,以至于每次打牌都输钱。

戚苏苏这才知道他竟然赌钱。

劝说了几番不听,戚苏苏的心也伤了,可她还是舍不得攥着手心里的那点温暖,虽然,温暖早已经不在。直到一晚,宁宇做了一桌子菜,突然痛哭流涕地跟她道歉,说以往是委屈她了,觉得很对不起。

戚苏苏对他是有感情的,选择原谅似乎成了惯性。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那晚,宁宇把她当成了赌品送给了别的男人!

是宁宇平时赌桌上的那几个人男人,平时称兄道弟的,却不干什么好勾当。等戚苏苏彻底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搂在怀里,不止一个男人,同一张床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三个男人。

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疼痛不已,想要逃却被其中一个醒来的男人发现,又被强行拽上了床。

紧跟着,其他三个男人也醒了……

……

岑词讲到这儿停了,看得出在努力压制情绪,但另只手是攥紧的,她低垂着眼,虽看不到眼里的神情,抿紧的唇却还在抖。

秦勋心如刀割,小心翼翼将她搂在怀里。转头面对裴陆,脸色沉,“够了,别再折磨她了。”

汤图这边都或红了眼眶,拉了一下裴陆,“让她休息休息吧。”

太残忍了。

旁观者都不忍心听下去,当事人呢?她真的难以想象当时的戚苏苏是怎么度过的。

裴陆也心生恻隐,有些事他是从白雅尘嘴里得知了,但经过当事人的口,那些个过往就更像是刀子扎人似的狠辣。

他点头,刚想今天先到此结束,就听岑词低低地说,“没关系裴队,继续吧,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秦勋低叹,“小词……”

“我也希望能早点破案。”她轻声说。

汤图于心不忍,转眼看了看裴陆,裴陆说,“在说的过程里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停。”

岑词抬眼看着他们,眼神里有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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