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雅来了篇第一章梦雅来了4
「不然你想怎样？」
母亲不耐烦了。
「要分配房间之前，也要先看看梦雅会不会住下来吧？」
音辉自信满满。
「来投票吧！能见家的投票！」
音辉大声说了出来。
事已至此，他只能祭出杀手鐧了。
「既然一直谈不拢，那就只能投票了。」
母亲、姐姐，以及妹妹们，全都看了过来，再也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不存在的人了。
「能见家的投票！只要票数过半，不管败者有多不甘心，都要服从多数！这次的投票议题就是梦雅能不能待在这里！」
音辉高举着正义的大旗，高调招募起愿意支持他的盟军。
「音辉，我们已经投过了吧？」
母亲一脸无奈：
「梦雅现在会在这里，就是因为我们那时投过了啊。」
「谁理你！那时我还没准备好，现在可不一样了！」
母亲摇头，诉说着她对音辉的无赖有多无奈。
「反正我反对就对了！不管你们有多挺梦雅，今天她都得给我出去！反对一票！」
「那我也还是老样子，我允许梦雅住下来。赞成一票。」
「支持哥哥！音弓永远支持哥哥！狐狸jg去si！」
这个妹妹果然也是有用处的时候，一听到音辉需要援军，不管自己当下有多累，都会立即赶到，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他。
「姐姐的小雅这麽可ai，小雅一定要住下来，姐姐是站在小雅这一边的。」
有支持就会有反对，音辉得到妹妹的一票後，对立面也因为姐姐的票数，再次来到僵持的局面，双方二b二，而他们能见家也只有五人之多，也就是说下一张票就能决定这场投票的胜负。
包含音辉在内，众人的视线来到音悦身上。
「音悦，你要投给谁？」
音辉多嘴了一下，顺带对这个妹妹施加压力。
因为……梦雅能在他们家待到现在，那时就是音悦将自己的票数投给了这个不速之客。
但是，既然他们现在都已经认识、了解到对方的来历与真面目，不再是一面之缘，所以可以出於好玩，随意开玩笑，那麽也该认真了吧。
就是这样。
音辉会在这时再次举办投票，就是在给大家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眼前的少nv多麽莫名其妙、多麽诡异。
千万别因为一时的冲动，害了自己往後的人生。
面对音辉的提问，音悦面无表情，也因此音辉根本就看不穿她在想什麽。他似乎只能等了，等着当事人亲自开口。
音辉已经看得见，在他前方的只有两条路。
但是，决定者却不是他，而是他的妹妹，音悦这时的决定，将会直接定夺他接下来的人生，究竟前方是天堂或地狱，全都交给他的妹妹了。
实际上，这场投票就是为音悦准备的。无论是音弓、母亲或他们的姐姐，目标都很明确，一旦决定就几乎不会变动，因此他想知道的，打从一开始就只有音悦的想法。
这家伙会怎麽做？
都已经知道、听到梦雅的真面目了。
难道还会抱持着想解剖人家，研究它们人类与所谓魔族身t差异的想法吗？超自然研究社应该没有管那麽多吧！
音辉胡思乱想的时候，音悦即将做出决定了，她想好了自己该站在谁那边了。音辉只想听到那个答案——
「我决定站在梦雅姐这边。」
他已经在翻看租屋网了。
世界末日来临时，你的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呢？会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呢？乾脆认命，对这样的结局不抱任何期待；还是双手合十，祈祷神蹟降临；还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尽情享受想要享受的事情？
不管其他人是怎麽想的，音辉觉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只会坐以待毙，什麽事情都不会做。
而且，他十分肯定。
因为……现在的他就差不多是这种状态了。
能见音辉的人生，在昨天因为与一个自称来自魔界的魔族少nv梦雅相遇，已经结束了。
十七年的人生。
根本一点也不长的人生，就连青春都还没享受到。
果然是因为他神选之人的特殊t质吧？像这样连他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t质，不可能毫无代价，所以前面十多年的岁月，就是他一生的福分，接下来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能见同学，可不可以请你别再散播你的负面情绪了？」
因为叫到了他，音辉抬起了茫然的视线。
特地到他旁边提出警告的认真少nv，是他的同班同学，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三櫂枝叶。
与他同年纪的枝叶，身高与身材都稍嫌娇小了一些，或许是因为男生与nv生天生的骨骼、发育差距使然，不过或许在枝叶心中，他们是平等，甚至b音辉还要更高一等。
如同音辉给她的认真少nv称号，这个少nv的气势与态度从不懈怠，只要是能努力的全都会试过一次，一言以蔽之就是不到最後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音辉会在认识梦雅之後，提出少年漫画当作形容词，灵感就是来自这个同年纪的少nv。
友情、努力、胜利，像这样平时只会出现在少年漫画的主题，他全都能在枝叶的身上看见，而枝叶也不会轻易让步，现在就是这样，即便人家的个头娇小，分配座位都是靠近讲台的前两排保底名额，对音辉的说教也没有在客气，音辉已经清楚感觉到对方真的有事要找他。
「这样是会传染的，请你别再散播负能量了！」
「是你啊，枝叶。」
但是，对方有再多的热情，现在的音辉都提不起劲，回应也是草率敷衍。
「什麽叫是我啊！」
因为对方的出现，音辉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一，高中生的他要上学，而他也已经来到学校了。
「而且，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在学校别叫我叫得那麽亲密！」
没错，他能认得自己已经来到学校，扮演学生的角se，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的制服，而是枝叶对他的称呼。
这家伙对他的称呼，是会看场合做调整的。
以现在来说，他们在学校，关系栏写的是同学，枝叶对他的称呼就会是「能见同学」；反之要是私底下，像是在他们家，这家伙则会改口「音辉」。
在音辉来看，这家伙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已。而他也为这样的自己感到不幸，因为被这家伙缠上，除非结果能让她满意，否则只会没完没了。
「一下课就马上跑过来，难得十分钟的自由时光，却得被你没收，我到底是做错了什麽？」
「能见同学，你的负能量实在太明显了！我看不下去！」
「什麽跟什麽？也太强词夺理了吧？」
「原本你的x格就是好逸恶劳、得过且过的类型，来学校就像是为了对得起父母缴交的学费，完全没有学生的样子，不过今天的你实在太超过了，根本就是自认人生已经完蛋，走投无路。」
「因为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啊？」
「我刚刚就是在想这个世界是不是要结束了，世界末日时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那是怎样？这个世界还没有结束吧！」
「不对，这个世界已经结束了。就在昨天，我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再也不可能重新振作了。」
「给我振作起来！」
枝叶大发雷霆，音辉实在没办法理解，她这样老是cha手管他人的闲事，对她自己有什麽好处。
「要是我今天是一只猫，你是不是就会拎起我的脖子，瞪着我的脸，大声提出这样毫无意义的建议？」
「为什麽你是一只猫？能见同学，你是人吧？少岔开话题了！」
「要是我是人，那我的世界观又为何会出现不是人的家伙？」
「你在说谁啊？」
看样子，枝叶是误会了。不过，音辉也不想浪费时间解释。
「能见同学，你果然很莫名其妙。看样子，我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合得来。」
枝叶对音辉会如此百般耳提面命，不只是枝叶天生上进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音辉一直以消极的心态看待他的人生，说穿了就是他们的个x截然不同，犹如磁铁的正负极，只不过磁铁的两头是可以互相x1引的，他和枝叶相遇只有争执。
说是争执，也是枝叶单方面生气，他的消极已经是一支独秀的等级。话虽如此，音辉也不是不知道枝叶为何会对他如此生气。
这点就要说到他们就读的班级。
他们这一班在学校其实有着特殊地位，不只是升学班，更是菁英中的菁英，只有年级成绩排名前三十的学生，能够就读，一直很努力的枝叶自然能够长年保持在这个地位，然而音辉什麽也没做，也能站在和枝叶一样的高度，甚至超过枝叶，成为学年第一，枝叶很不是滋味，上前挑事什麽的，都是家常便饭。
附带一提，既然音辉每次都能稳坐冠军的宝座，如此努力的枝叶，就是亚军了。也因为他们有如此默契，每次成绩出炉，大家已经习惯从第三名看起。
对於枝叶如此露骨的表态，音辉也提出了他的看法：
「问题是……我和你的关系，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啊。」
由於他们是从小就认识到现在的青梅竹马，音辉早已习惯了，而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他怎麽可能认真看待。
「那、那是因为能见同学一直说不听！都叫你在学校不能直呼我的名字！」
枝叶紧张了。
你才是为何要这麽一板一眼吧？又不是上个时代的社会，许多思想还没开放的时代。
「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音辉的脸上只有无聊的表情，然而应该要在这时指责他的枝叶，却没有表现出以往的强势，慢了一拍才说：
「咦……什麽？其实也没有什麽，只是看不下去而已。总觉得只是两天不见，能见同学没有以往那麽y沉了。」
「你才说我一直在散播负能量吧。」
「这和那是两回事。」
都给你说就饱了。
「以往的能见同学虽然也很si气沉沉，总是提不起劲，就算我说得再大声、再有理，你也不会理睬，还会随便回个几句就想打发。」
「……」
「不过，现在的你对我的反应却是有来有往，就像是正常的对话。」
「……」
「至少随便回我什麽吧！这样看上去就像我在自言自语耶！」
「什麽啊？」
明明只是应这家伙的要求，枝叶却很满足似的，接着说下去：
「不过，看上去你只是从原来的烦恼，转向另一个烦恼，因为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而且你很急着解决新的烦恼，所以透过和别人对话寻找灵感。」
枝叶双手环抱x，一副觉得自己的推理很jg彩，而现在就等音辉解答她猜的对不对。
和真相不离十，不过音辉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倒也不是怕泄漏天机，而是他不觉得这个同班同学兼青梅竹马的认真少nv……会相信。
那就是努力派的家伙遵守的守则。
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得到的、得到的东西，那麽像梦雅这样，来自别的世界，而且一上来就扯一堆怪力乱神，枝叶听得进去吗？肯定听不进去。
「还真的被你说中了。」
为了枝叶好，也是为了他自己好，音辉动起脑筋：
「我在想要怎麽根治我家那对双胞胎妹妹。」
「音弓跟音悦？她们怎麽了吗？」
「一个昨晚打算和我殉情，另一个要把我从攀岩场推下去。」
「那……那是在做什麽？」
既然他们是青梅竹马，枝叶与那对双胞胎妹妹也有点认识，但是即使是枝叶，也拿她们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像这样乾瞪着眼。
枝叶有些结巴了，快要跟不上这些妹妹的思考。不过，你放心，跟不上的不是只有你一人，你并不寂寞。
「枝叶，我是神选之人没错吧？不用努力，考试也能一百分吧？」
「……是啊。虽然很不甘心，不过这都是真的。」
「那为什麽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而且如果我是神选之人，为什麽我会遇到这种事情。」
同样的事情落到他人身上，音辉不只能毫发无伤地活下来，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成果，然而一旦遇到他家的那些人，什麽也得不到就算了，弄得不好还会si无全屍……这是什麽差别待遇？
「说起来你也是。」
「我也是？我怎麽了？」
「看到我这张脸，竟然没有ai上我，还一直对我si缠烂打。」
「为什麽我要喜欢你！没有道理！」
「还是说，枝叶，这就是你对我诉说ai意的方式？」
下一个画面，音辉眼前的景象，只有应该一直在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了。
什麽时候四脚朝天的，他已经不记得了。
倒是耳里可以听见粗鲁的脚步声，渐渐离他远去。
这一刻，他终於确定了。
他确实有弄丢什麽。
那就是他神选之人的称号。
因为梦雅的出现，只属於他的这个称号不见了。
「真亏那家伙这麽说啊……说什麽要协助我找到丢失的东西，就是你害的啊！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这一天顺利过去。
回家的路上，平时在走的路程，因为一台卡车挡住出入口，让他不得不绕远路，後来才知道，原来是有个酒鬼大妈发酒疯，妨碍交通，所有人都被挡住，而且这个大妈一见到男人，就会发狂地扑上去猛亲，已经造成二次混乱了。
多亏那台卡车及时出现，否则以音辉的外表，只怕那个大妈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不过，他也不会因此觉得自己得救。
原因就是昨天捡到的那条内k。
因为一条内k，他彻底失去了自由。
无论是在校或在家里，都已经确定没有属於他的空间了。
带着从昨天一直到现在，却迟迟还是想不到办法的烦恼，音辉顺利回到家了。打开家门前，他的心中突然涌现一gu不安，不过他也没有闲暇顾及了。
因为……现在的他就是早si晚si都要si，像这样毫无意义的挣扎，只是在浪费力气，他也不会做过多的纠结，如同母亲说的，认命接受这些事实。
打开家门的第一眼，他便看到家里多了一双nv用鞋。
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白senv用鞋。说得再直接一点，那是音弦昨晚作战会议结束後，外出血拚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