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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2

 

阿西去领了图宝,这孩子走路也低着脑袋,我看了两眼,抚摸他他也乖的很,又让阿西带回去:“是不是有什么病,以前绿衣不也是哑的?让大夫给他瞧瞧。”

我自顾自的琢磨着发簪,伸手去捏蝴蝶翅膀,却意外发现,可以摘下来。

发簪上的蝴蝶和簪身有点接合的痕迹。

阿西还在说着图宝的事,我心意跳,连忙推他打断:“给我一根针来。”

阿西不明所以,去拿了针回来递给我,我摘下头端的蝴蝶,簪身是空的,里面好像有东西,我用针小心的挑出来,细细的一卷,不知是什么纸,卷成簪柱一般,薄的透明,我以为是灰黑色,一点点展开才发现不是,就是透明颜色。

上面写了字,又卷的极密极紧,迭在一起才像黑。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我心潮一瞬间汹涌澎湃起来。

我一直怀疑谢慕留下的,还少点什么东西,却又想不出个道理。

我有种直觉。

我一直要找的东西,可能就是这个了。

纸卷的极密极紧,又薄,我沾了点水才一点点将这东西舔开,这纸竟然不过水,墨迹也不晕染,薄的透明,却十分有韧性,果然十分神奇。

我将这张薄薄的纸展开,震惊的半天闭不上嘴,不知道如何反应。

这张纸上,明明白白写着谢氏,谢慕,主要还是我二哥,这些年在盛京的经营,密密麻麻的一长串人名,我几乎都不认得,唯一有一个熟悉的跳出纸上跃入眼帘的名字。

赫然是小国舅刘梁。

我完全没想到赵倾说的是真的。

他当初试图问我要的,便是这个东西?

我知道刘梁跟我二哥应该有些背地里的往来,但我并不知道具体深到什么地步,当初敷衍赵倾,实则却一直以为,以刘梁的身份,完全没必要跟谢氏勾结。

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而现在这样看,除非

人心不足,身在百尺高楼,还想直入云阙。

只是这事跟刘大元究竟有没有牵扯?我细思量一下,刘大元跟赵免的关系非同一般,当初陪着赵免起兵征战,出生入死,对赵免极尽忠诚,现而今虽然大权在握,但为人刚直,是个一定一的忠诚良将,而刘夫人跟赵免也感情深厚,数十年如一日

这事,恐怕只是刘梁一个人在暗中捣鬼,十有八九刘大元跟刘夫人不知情

这事情远远超出我的预料了,我没想到小国舅会真有歹心。

阿西要侧头来看,我连忙将纸一收:“去给我拿大衣服来,我要出去一下。”

“时候不早了,这会街道上怕是禁行了”

阿西迟疑:“要不明日”

说到一半又咽回去,没有再说,转身出去拿衣服。

我将这张纸再仔细的看,心中默记了几遍,在袖中藏好,阿西已经拿了衣服过来替我披上,手里打着灯笼,关切道:“公主要上哪里?”

“去竹西小筑。”

门人见我便道直接领进去,辛羑还未睡,正穿着单衣站在案前,对照着一份册子,一边看一边动着手,似乎在一笔一笔的摹,我急匆匆进门正叫了一声。

却见他动作奇怪,没有回头,只急忙收笔,将东西匆匆一卷,迅速揉了扔到纸篓里,转身道:“你来做什么?”

手指缩了缩,略微颤了一下,按到桌案上,他的动作有些极难察觉的不自然。

他这话问的我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好像很不乐意看到我似的。

我看他委实有些慌乱,一时忘了初衷:“你在摹什么?好好的怎么扔了?”

“刚得了一份严禀先生的手迹,闲来无事想学着摹一下。”

辛羑背过身将桌案挡住:“怎么这会来了?有什么事?”

我要走近去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辛羑已经上前来拉住我胳膊,要将我拽到一边,我迷迷糊糊跟着他走了两步,从他胳膊下一钻,抢到桌子前要翻那册子。

我拿到手上还没翻开,被辛羑捏住手腕,一把夺了过去,直接塞到衣襟里,我跟过去要到他怀里摸,辛羑两手按住我肩膀,笑道:“别乱来啊!”

他衣裳穿的极薄,身体触着感觉跟没穿似的,我给他拘在胳膊下,手不注意触碰到他身上坚实的肌肉,有些不适应,突然感觉别扭。

我收回手,悻悻道:“你肯定在画春宫图,所以不让我看见。”

“你说是就是。”辛羑笑:“别管我,你要做什么?”

“你都不给我说,我也不想跟你说了。”

“你都说了是春宫图了,就别看了。”

辛羑手扶着我肩膀绕过屏风到内室,拉我坐下,替我解了外面的披风:“都这么晚了突然跑过来,我看你近日忙的很,怎么不跟赵王爷玩去。”

提到赵倾我就是一肚子火:“我哪有整日跟他玩。”

“跟赵王爷一块是不错的,他可是个面面俱到的行家,有的是见识让你长。”

我捧着茶喝了一口,还是热烫的:“你还没睡?”

“我睡的晚些。”

我将袖中的纸取出来,左思右想,还是交给辛羑。

“这是什么?”辛羑疑惑的接过去,展开来。

有些惊讶。

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想不到。”辛羑摇头:“你哪里弄的这个?他怎么会给你这种东西。”

“我意外找着的,便拿来给你看。”

“这东西留着会是个麻烦”辛羑沉吟了一下:“不过将来也许会派上用场。”

辛羑递回给我,我没有接,问:“你看到刘梁没有?”

“看到了,小国舅野心不小,只是二皇子是团烂泥扶不上墙,可惜。”

我看辛羑表情,有些怀疑:“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小国舅的事我早知道,我最近正琢磨一桩事,便是跟这相关。”

辛羑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面带喜色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我拈了点药渣,又放回去,吹了下手指:“这是什么?”

“是个治失眠症的药方子。”

“给我的?”

“那倒不是。”辛羑道,“你年纪小小的什么失眠症,只是前阵子受了点损伤,过段时间自然好了,我看你最近都没事了,怎么还说睡不着?”

“没有睡不着,我随口问问。”我将话头拉回原处,“这是陛下用的?”

辛羑点头:“正是,原先在宫里,陛下便问过我,不过我也没找出好法子。”

赵免的失眠症是严重的厉害,不过我不知道缘由,我一时好奇,问道:

“他是怎么会那样?”

“原本是当年征战时过劳忧患留下的病根,后来一直在用药,却不能根治,我到宫里的时候,觉得他原本用的药有些问题,但又一时没弄出个究竟。”

辛羑拉着我手示意桌上的药渣:“你看这个。”

“这是?”

“我入宫之前陛下用的药,我留了一些,近日突然想起,便又找出来细看一下。”

“这药有什么问题?”

辛羑笑:“岂止有问题,是大有问题,就是失眠症,也没听过厉害成他那样的,我当初就怀疑这药有问题,只是一直没琢磨透,而且没有论断,不能妄语,也没敢同陛下说起,只是另换了药方,将这方子弃了。”

他脸上表情有些意味不明,这话似别有所指:“本来是个极普通的安神助眠的方子,但怪的是其中有一味药,我竟然不认得,百思不得其解。”

我心中大悚,辛羑的意思是,有人在赵免的药里做手脚,而且做的极其高明,连辛羑自己都探不出究竟?

我急忙问:“药方是谁开的?”

“太医院掌首汪文静,老先生一年前已经致仕回了乡”

辛羑拈起一片黑色的树皮:“你看这个。”

我不懂:“这是什么?”

“合欢皮。”辛羑又拈了一片,让我看,我使劲看都看不出有何不同。

也是合欢皮。

辛羑似乎猜出我心中所想,道:“这个不是,这个颜色深些,你嗅一嗅就知道了。”

我拈起来分别嗅了嗅,都是一股苦味,嗅不出来名堂,我抿了嘴觉得有些难堪,说不上话,假装懂得,说:“嗯,好像是。”

辛羑顿时笑,手往我脑袋拍了一下:“你还装,算了,就给你看一下,我也还没弄清楚究竟,等我弄清楚了再给你说。”

我正色道:“我认不得药,但话我懂的!”

又说:“去找那个汪文静,只要找到他不就成了?谁在背地里捣鬼一查便知”

“我已经悄悄让人去了,我听说他身子骨不大好,希望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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