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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如此这般,不过一丈来宽城墙,竟然被“翻山鹞”带人给撅了一大半。那王运长不懂兵法,在城中干着急,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等到“翻山鹞”将城墙挖掘的差不多了,便退了出来。乃令人用绳索系上土桩,使千人万人拽拉绳索。这些土桩如何抵挡住如此多人马拉拽?

随着一声声口号响起,顿时柱折城崩,泽州城竟然生生被“翻山鹞”等人给弄出来一个缺口出来。这王运长见此大惊,顾不得疾病缠身,拖着病体前去督战,命令士卒拼死将缺口堵上。

破城(中)

可是泽州城中一堆新兵如何挡得住?顿时被“翻山鹞”杀得节节败退,城池几欲陷落。泽州知州王运长连忙命令城上士卒倾倒“金汤”,一顿煮沸的屎尿倾倒下去,顿时将“翻山鹞”麾下士卒烫死烫伤了不少。

那泽州城墙坍塌的缺口不算小,可是对于突入的农民军士卒来说,却显的太过狭窄了。到处都是人挤人人挨人,这一顿屎尿下来,也不知道多少人遭了殃。甚至就连那帅气的“翻山鹞”身上都沾了一些,臭气熏人。

“闯将”黄来儿见麾下士卒损伤惨重,只好鸣金收兵,将士卒撤了回来。“翻山鹞”伸手摸了一把脸,喘着气喊道:“掌盘子,再鼓口气就把这泽州城给破了,为何收兵!”

“闯将”看了看他一脸的屎尿,面无表情地喝道:“打不了了,士卒损伤太大,歇息一番,再行攻城!”“翻山鹞”闻言无奈退下。

且说那赵鲤子将观察到的情况告诉张顺,张顺也非常吃惊,心想:“自己自以为火炮在手,果然小觑了天下英雄。这‘闯将’黄来儿竟然有如此手段,果然不能等闲视之。日后若是有了机会,这种手法或可一试,也未可知。”

此时,张顺已经轰破了泽州的城门和瓮城城门,也是在和泽州守城官兵反复争夺,往里面填了不少人命进去。本来张顺派上悟空上去,一顿敲打,估计就攻破此城了。

但是,攻城之时常常堆的就是人命,一不小心被人暗算在瓮城之内,前后门一关,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你大罗金仙转世,也得当场轮回。

张顺生怕失了悟空,每次都是先派人多番试探,才舍得使悟空出场。张顺麾下的人马进攻瓮城的时候,也遇到过对方的“金汤”擂石等物,幸好所派遣士卒不多,阵型稀疏,没造成太大损伤。

张顺正待将悟空派上,一鼓作气拿下这泽州城,却听到传令兵来报,“闯将”使者前来求见。张顺心中纳闷,便命人放他过来。

那使者到了跟前,健壮魁梧,狼行虎视,看其长相,不过三十出头年纪。张顺见其不凡,便与他见了礼,便问道:“你是何人?在‘闯将’麾下担任何职?在此攻城之时,为何有闲暇来到我这里?可是有事儿?”

那使者笑道:“我听闻‘擎天柱’好口舌,今日一见,果然唇如枪,舌如剑。若是我那叔叔过来,定然一口气回答不上来。”

“我乃‘闯将’侄子‘一只虎’,不过是其麾下一头目罢了。众人之中,我最无才,所以叔叔派我前来,想向你借用一下火炮。这座城池快被我叔叔麾下猛将‘翻山鹞’攻破了,就差一口气压制守城官兵。”

张顺一听,心想:左右要攻破此城,我何必出此风头?不如省下些许士卒性命,看看这黄来儿手段如何。

于是,张顺笑道:“同时义军兄弟,说什么借不借的,却是外了。我这便带着几门火炮过去,前去助阵。”

那“一只虎”闻言大喜,连忙谢过张顺。张顺生受了,便命李十安带着几门火炮随自己前往“闯将”营中助战。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张顺顺便带上了悟空和姬蛋。话说这姬蛋虽傻,胜在力气巨大,给他穿上铠甲以后,也算的一员猛将,张顺便将他留在身边,作为悟空的副手来用。

等到张顺到了“闯将”营中,却见此人营盘错落有序,来往士卒各司其职,丝毫不乱。张顺不由顺口夸赞道:“‘闯将’真是好手段,难怪有如此大的威名,真是名不虚传!”

那“一只虎”听了高兴的紧,谦虚道:“雕虫小技,让威名赫赫的‘擎天柱’见笑了。我叔叔‘闯将’打仗是把好手,只是这安营扎寨非其所长,此番手段多出自我婶婶之手!”

“哦?”张顺闻言颇为惊讶,自古以来,农业社会重男轻女。多少女子埋没在家庭琐务之中,难得出头之日。这巾帼英雄在这“贼寇”之中,竟然也有其人?

两人正在言谈之间,却听到一声如同银铃的笑声响起,张顺还未抬头,便听到有女子声音传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擎天柱’小兄弟吗?真是英雄出少年呐。你那以千破万,大破巡抚的战绩,在咱们义军之中,也算是‘蝎子尾巴独一份’了。”

张顺闻言望去,却见有一二十来岁的红衣女子领着几个女兵,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张顺疑惑地看了“一只虎”一眼,问道:“这是?”

“这正是我家婶婶,‘擎天柱’不必拘束。我们延绥人久处边地,向来豪爽。无论男女皆能骑马射箭,与鞑虏厮杀。我这婶婶却是米脂人,古语有云‘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我们这米脂县正出美女,似我叔叔这般,正是羡煞旁人呐。”“一只虎”笑着解释道。

“就你这只虎皮的紧!连婶婶也敢调笑。”那“米脂的婆姨”白了自家侄子一眼,妩媚自生,差点把旁边张顺的魂都勾了过去。那婆姨犹不自知,笑着对张顺说道:“让你见笑了,家侄顽皮。我那当家的口拙舌笨,生怕招待不周,特意安排我来接待你。我娘家姓邢,你喊我邢氏即可。”

张顺连道不敢,暗道厉害,心中却是纳闷:这婆娘不过二十左右,那“闯将”也不过二十五六,怎滴这侄子却是三十出头了?不过看着婆娘虽然人长的娇滴滴的,手段却是雷厉风行。

三人一番客套,便跟着邢氏来到了阵前。张顺见那“闯将”与一个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武将正站在那里商议军情,便走上前去打个招呼。

那“闯将”见张顺来了,连忙打了个招呼,便讷讷难言。反倒是那相貌英俊的武将给张顺简单介绍了一下当前军情。那邢氏见自家夫君不争气,只得帮腔道:“我家夫君口拙,望‘擎天柱’能担待一二。”

张顺何许人也,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此正是古君子风也,我羡慕还来不及,如何能怪罪?”

破城(下)

“擎天柱”哪里不愿意担待一二?他心中暗暗吐槽道:看在这么漂亮的婆娘份上,哪怕担待个四五也不是不可以。

张顺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已经打开缺口了,却被人家前面堵着,左右夹击,打的士卒冲不进去而已。

不过,这事儿对张顺的炮队来说,也不太好办。如果用火炮轰击对方堵着缺口的官兵,却没法避开自己这方冲锋的义军;如果将火炮藏在义军之中,张顺又担心两边城墙上礌石、“金汁”一顿下来,伤了自家的炮手和火炮。除非,张顺的火炮能攻击城墙上的守城官兵才行。

张顺想了想,对李十安说道:“你还记得我提拔你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李十安确实机灵,一听便知道张顺的意图,便应道:“将军,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且看我水平如何!”

“闯将”和其妻子、部下等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只得观看他们如何操作。只见那李十安,命令士卒将火炮炮口垫高,斜着朝上。然后炮手开始拿着勺子装药,最后放入铁质炮弹才算完毕。

众人一看,便要围过去细看,张顺连忙将“闯将”黄来儿拉了过来,说道:“这玩意儿容易炸膛,别离太近,小心伤着了。”其他人一听,连忙都躲得远远的。

李十安见炮手准备完毕,便下令这一门火炮进行试射。只听得一声炮响,那火炮都被震的弹了起来,那炮弹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把周围围观的“闯将”义军都吓了一大跳。

那李十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这次药装多了,下一门装药一半进行试射!”

等下一门准备完毕,又是一声炮响,结果炮弹像被扔出的石头一样,晃晃悠悠的砸到了城墙根子。

李十安又道:“药少了,三分之二火药试射!”

这边继续装药,那“一只虎”看了半天不由嗤笑道:“就这个小孩子‘放爆竹’的玩意儿,能把这泽州城吓降了不成?”

张顺微微一笑,没有吱声。“闯将”黄来儿自知有求于人,连忙呵斥道:“赤心!不可放肆!”那邢氏也连忙帮腔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还望‘擎天柱’小兄弟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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