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二月初。
语数英三门的周考被挪到了周日，开始按照成绩分配考场，考完进行排名，和一月一次的联考没什么区别。
姜让潮用手撑着头，他垂着眼，目光有些涣散，额前沁出了浅薄的汗意。
“小姜？”是闻庭秋的声音，姜让潮勉强抬头，他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白，手指无意识攥紧，声音很低，“嗯。”
闻庭秋自然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他把手掌贴在姜让潮的额头上试探着他的额温，果不其然滚烫的温度自手心传来。
是发烧了，还有可能是高烧。
姜让潮握住了闻庭秋的手肘，他咳了几声，“我没事。”他的声音带着鼻音，黏黏糊糊像是在撒娇。
或许是因为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总是生病，也习惯了一个人强撑，认为生病是小事，来到这个世界潜意识里也没有改变。
闻庭秋动作顿了顿，他无奈地皱了皱眉，“这怎么行。”
系统也忧心忡忡，它一早就发觉姜让潮不太舒服，可它劝阻姜让潮不听，说只是感冒。它的声音姜让潮觉得吵，系统尽管心中焦虑，还是乖巧地静音不打扰姜让潮。
这会闻庭秋过来了，系统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可以带姜让潮去医院。
它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姜让潮身上，因此也错过了声音不大的提示音。
【注意，支线任务奖励已发送。】
姜让潮闭了闭眼，他的意识有些涣散。早起的时候他量过温度计也只是低烧，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步路，无所谓的低烧演变成了高烧。
闻庭秋还是没走，站在他身侧。
考试铃响起，教室由喧闹归于平静。头痛，姜让潮揉了揉额角，“……去考试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无意识向一旁倒去，好在闻庭秋还没有离去，及时接住了他。
四周有惊呼声，闻庭秋抱着姜让潮，老师站在讲台上，他难得惊慌起来，平时的礼貌也不复存在，“我们不考了。”
周末校医务室休息，闻庭秋带他出了校门。期间闻庭秋再次用手掌去试探他的额温，结果感觉到温度又升高了。
学校附近有一家医院，闻庭秋一路跑过去，周围气温很低，他竟然出了薄薄一层汗。
直到姜让潮被放置到病床上挂
了吊瓶，他才安心下来。
护士姐姐皱眉，“怎么烧了这么久才来？”她的语气不好，“你这个朋友怎么当的啊，知不知道高烧的严重性？”
闻庭秋声音温和，“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护士姐姐这才消了气，转身去照顾别的病人。
闻庭秋的目光落在姜让潮身上，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姜让潮才移开目光，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
书很新，闻庭秋没怎么看过。他往后翻了翻，后面的书页里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在九月，照片里的姜让潮打着伞站在雨雾中，他眉眼很淡。
在倾倒城市的大雨里，姜让潮停下了脚步，也让闻庭秋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系统把姜让潮和闻庭秋的初遇定在宿舍，以至于系统检测到的数据是以那天为开始的。其实闻庭秋的初始爱意值就到了20。
姜让潮这边的情况不太好。他自昏迷之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
先是梦到小学的时候，再到初中，再到高中。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在看梦里的场景。高中时一个人独来独往，同学对他的缺课习以为常。
医生调制了中药，他一开始喝完要吃好多好多糖，后来变成面不改色喝下苦涩的中药。
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他倒在血泊中，天空下着雨。
姜让潮伸出手擦了擦沾上血迹的头发，而后蹲在一旁有些茫然。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医院响起，闻庭秋放下手中的书。他看了一眼，是姜让潮的手机，界面备注上写着来电人闻折竹。
竹这个字被姜让潮替换成了eoji的竹子符号，看起来熟悉又亲昵。
闻庭秋犹豫片刻，还是走出病房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焦急，“姜姜怎么了啊？我听说你晕过去了……”
闻庭秋低哼一声，“那你有没有听说是我把他送来医院。”他的声音不复平时的温和，反而语调中透露着嘲讽。
闻折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语调变冷，听起来很凶，“现在在哪？”
闻庭秋笑了一声，“管你什么事。”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姜让潮，不再去听闻折竹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姜姜，姜姜！快醒醒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下又一下地呼唤他。
姜让潮睁开了眼。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系统有些担心。
【宿主，没事了吧宿主？我才看到，奖励已经发送了，你的身体完全好转了！】
真是奇怪的奖励方式。
“你醒了。”闻庭秋的声音传来，他拿来一杯温水，姜让潮凑过去小口地喝。
等姜让潮喝完了水，他才温声开口，“好点了吗？”
姜让潮的嗓子有点哑，“好多了。”他抬头看了看闻庭秋，“这次又麻烦你了。”
闻庭秋摇摇头，“怎么会。”他顶着姜让潮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嗯，你是闻折竹的朋友，帮助你也是应该的。”
姜让潮不信，“我感觉你们关系也不是很好。”
显而易见，两人平时在学校碰面也不打招呼，两人擦肩而过像陌生人一样。
闻庭秋不介意被他拆穿，“也是。”他笑了笑，眼神却沉了沉，“我和你也是朋友。”
系统被他这个眼神吓了一跳，它缩了回去，念系统守则给自己压压惊。
【第十八条，诋毁他人夸赞宿主，与其要求宿主提升能力，不如诋毁他人。】
姜让潮:……怎么系统条例又更新了。
他缓了一会，对着闻庭秋说，“走吧。”
“好。”闻庭秋脱下了外套，披在姜让潮身上，“你刚康复，不要着凉。”
医院楼下，闻折竹冷着一张脸。他喝下半瓶可乐，剩下半瓶倒掉，用手捏扁扔进垃圾桶。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医院门口，直到看见姜让潮才略有缓和。
姜让潮刚走出医院大门就被闻折竹抱住，他抱得很紧，姜让潮疑惑地拍了拍他后背。
闻庭秋开口，“闻折竹。”他的声音很淡，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天冷，别在这里………抱。”
他把发疯两字咽回去。
是挺冷的，姜让潮和闻折竹随意解释了几句，他和他俩摆摆手，打车回家，也就是回原主租的房子。
在姜让潮走后，闻庭秋敛下了脸上的笑意。
十二月天寒，闻折竹喝了半杯冰可乐，牙齿也泛着冷意，他眼神锐利，“你别他妈在他面前装。”
闻庭秋也不惧他，他转身离开，目光甚至没有落在闻折竹身上。
周考的排名被贴在了教学楼大厅的公告栏上。
公告栏前人山人海，姜让潮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公告栏，目光却逐渐下移，最后定格在排名表的末尾。
倒数第二，闻庭秋。
倒数第一，姜让潮。
意料之中。周围不知何时聚集起小部分人，姜让潮转身离开，又被汹涌而上的人群推了回来。他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系统却破防地喊起来。
【有没有素质啊，推我们宿主干嘛呜呜呜。】
人越来越多，姜让潮轻轻地嘶了一声。他的手掌被右侧男生的手链划了一道长长的红痕，传来阵阵痛意，中间的部分出了血。
那位男生没有道歉，反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同学，人太多了，我也没办法，不是我的问题啊。”他摊了摊手，装作无奈，“是你往我这里挤的。”
姜让潮有些无语，“你往我这里靠的。”
“是你记错了……”
他的手倏然被人紧紧攥住，声音戛然而止。
姜让潮望过去，闻折竹冷着脸抓住他的手，他的眼眸微沉，声音清冽，“这位同学。”
“道歉。”
周围人的目光汇聚于此，那位男生自知理亏，悻悻道了歉，说了声对不起便低着头匆匆离开。
快上课了，人群也疏散了。
回到座位上，闻折竹捧起姜让潮的手，红痕还没有消除，他用指腹在姜让潮手掌的红痕上轻轻摩挲，“还疼吗。”
姜让潮垂了垂眼，“不疼。”他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长长的红痕显眼又突兀。
他没在意，系统气得要死，在脑内吵来吵去。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个锤子。】
【不行，我还是很生气，我要翻翻积分商城有没有能用的道具。】
积分商城几天更新一次，一段时间没看，商城多了好多页，姜让潮想起上次系统介绍的道具，对更新的道具没什么期待。
直到下午放学，系统才找到中意的道具，它声情并茂地给姜让潮介绍。
【狗屎，选中目标将会踩中狗屎并将自动记录，001积分。】
【超强胶水，被选中的两个物品将黏住一整天，001积分。】
姜让潮:……
系统和宿主的积分独立，姜让潮完成任务后系统也获得了一个积分，它兴冲冲地买下道具准备看好戏。
“不去吃晚饭吗？”姜让潮正在和系统对话，他嗯了一声，闻折竹又说那我给你带你喜欢的。
姜让潮趴在桌子上玩手机，系统满是期待地等着看热闹。它等了好久却迟迟没有等到，反而等来了闻庭秋。
他停在姜让潮桌子前，姜让潮懒懒地抬头，他挥了挥手，“嗨，倒数第二。”
闻庭秋好脾气的应了一声，他看向姜让潮的手上，红痕消去了不少，闻庭秋移开目光，“身体好点了吗？”
姜让潮的高烧本来就是系统奖励导致，退了烧自然不会再有问题。他嗯了一声，“烧完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噢对了，昨天我走了你和闻折竹在那说什么？”
闻庭秋愣了一下，他的眼神里划过似笑非笑的挑衅，很快又淡如往常，“没什么，就是觉得他太幼稚。”
他的话语在幼稚前顿了顿。
他们两没有什么兄弟情义，凑在姜让潮身边的闻折竹只会让他觉得碍眼。
闻庭秋声音轻了轻，“手还疼吗？”
姜让潮随意看了一眼，“没事，你怎么也知道？”
“当时贺呈逸也在，他说的。”
贺呈逸喜欢乱传消息，姜让潮打开他的聊天框给他扣了一个问号。
“……姜让潮？”
姜让潮打字的动作一顿，有人在教室门口喊他，声音迟疑。姜让潮没听出来这是谁，他抬头，疑惑地望了过去。
看清教室门口的人时系统啊了一声。是上午的那个男生，他走过来，敛下了傲气，脊背绷得很直，语气诚挚，“不好意思同学，上午的事是我错了，对不起。”
他递来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的道歉，什么形式的道歉都有。
“没关系。”姜让潮不解地注视着他离开。
闻庭秋恍若置身事外，他专注地看着姜让潮桌面的布局。姜让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桌面很乱，有只猫猫的摆件。
姜让潮翻了翻桌洞，在桌洞深处找出了剩下的那个小狐狸摆件。
他握在手心里递给闻庭秋，闻庭秋讶然抬头，与姜让潮四目相对，“给我的？”
“嗯。”
闻庭秋低垂着眼，他声音很低，“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姜让潮心情好了不少，他多余的四个小摆件都成功送走啦。
桌子上的手机震个不停。
【x1:怎么了小姜？】
【x1:你今天遇到的那个傻逼是我们班的，叫陆川，平常就仗势欺人，好多人都被他惹过。没事我帮你骂过了。】
【x1:这傻逼刚刚还在班里说你脾气好呢。我擦闻庭秋牛啊，他直接跟陆川说，他脾气好，我脾气不好。】
姜让潮了然。诚恳道歉之后，姜让潮不追究，系统闷闷不乐的取消了道具的作用，它白白浪费了积分，这会有点萎靡不振。
它闷闷不乐地在数据栏里翻来翻去，看着任务进度让自己心情好一点。闻折竹的爱意值满了，闻庭秋加上昨日今日上涨的好感度也只有20。
不过闻庭秋表现出来的爱意值却远远不止20。
系统由逻辑组成点大脑想不明白，数据不会错，那或许是不是主线任务爱意值的计算和支线任务有所不同？
还是说，人太复杂了。
闻折竹给姜让潮带来一块小蛋糕和一杯奶茶，王泽看起来很累。
姜让潮被王泽逗笑，“你怎么这么虚。”
王泽听到虚这个字一秒激动，“我有什么办法，我不会翻墙，我两手并用扒拉着栏杆才过去的！”
他不像闻折竹手长腿长，他王泽只有手脚并用才能爬过去啊！
王泽又想去投稿收留心碎男高中生bot。他这次这样写:bot好，我是平平无奇高中生。我的好朋友今天带我去寻找矮一点的墙来翻，问他为什么，他说以后有用，和你没关系。关键是我知道是和我们另一个好朋友有关系，好心碎。
他看着姜让潮愉快地吃起蛋糕，又看见闻折竹的目光一直落在姜让潮身上。
王泽转身，三个人的友谊太拥挤，他退出。
17
平安夜，窗外下起了小雪。
教室后排，姜让潮专注地看着闻折竹，闻折竹默不作声移开目光，沉默片刻开口，“不要。”王泽本来在看戏，听到他说话瞪大了眼，“闻哥，你没有炸弹吗？”
闻折竹抬头看了他一眼，敷衍极了，“你记错了，我没有。”
王泽又把希冀的目光落在林余身上，林余倒是没有什么犹豫，他把牌背着放在桌子上，“我也不要。”
“我靠你们两个狗，你们有没有考虑到我是真的要不起啊！”
姜让潮很开心，他把最后一张牌扔在桌子上，“好耶，我赢了。”
闻折竹鼓掌，“姜姜好棒！”
林余附和，“不错不错。”
接下来几局依旧如此，姜让潮赢了一局又一局。王泽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像一条咸鱼，“我再也不和你们斗地主了。”
教室外传来脚步声，他们迅速回到原本的座位。巡逻老师停在门前淡淡地扫了一眼教室，又回到走廊里来回巡逻。
姜让潮意犹未尽，他在手机里下了一个斗地主，正准备再开一局，右手被人轻轻握住。
姜让潮抬头，闻折竹与他十指相扣，他轻轻挣了一下，“怎么了？”
闻折竹却扣得更紧。
教室里很静，闻折竹说话的声音很轻，近乎在他耳边低喃，“牵一下手。”
再回过神来，闻折竹放开了姜让潮的手，在他的手掌里放了一个小苹果，小苹果被扎上一个彩带，彩带没绑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姜让潮轻轻捏了一下，闻折竹笑着开口，“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是有赠送苹果的传统，不过学校里没有水果店，因此平安夜很平淡，也没有人互相赠送苹果。
闻折竹想了想，“之前老师说你因为生病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再加上你那天昏过去。”他似乎是想起来不愉快的回忆，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平安果，保佑你平平安安。”
他垂着眼，又重复了一遍，“希望你平平安安。”
姜让潮愣了愣，他用手晃了晃苹果，“好，你也是。”他眼睛弯弯，“我不要带皮的，哥。”
像撒娇一样的语气，闻折竹嗯了一声，“好。”
回到宿舍，姜让潮把苹果放在桌子上，他穿着松松垮垮的卫衣靠在床上玩手机，其他舍友结伴去楼下洗衣服。
他快速地刷着短视频，几乎是看一眼就划走，倏然他的手指停顿了下来。视频内容是吃苹果的十大好处，大数据时代按理来说是不会给用户推送他不感兴趣的内容的。
他试探地点了一个赞，平台发出消息提醒：您点赞了好友推荐的视频。
点进好友那一栏，姜让潮看到了闻折竹的头像。
姜让潮沉默地退出。
闻折竹那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提醒，他给姜让潮发了微信，一个尴尬的表情包。
姜让潮顺手回了一个嘲讽的表情，黄豆表情看起来格外欠。
【闻折竹：……】
【闻折竹：开门。】
姜让潮半信半疑地开门，闻折竹果然在门外。他似乎站了一段时间，浑身带着冷气。
“啊，我以为你骗我的？”
闻折竹递给他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削了皮又切好成一块块的苹果，“我不会骗你的。”他用牙签扎了一小块递给姜让潮，“你不是说想吃吗？”
姜让潮乖乖张嘴，闻折竹喂了一块又一块。
“还挺甜的。”姜让潮用舌头舔了舔牙齿，“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当真啦？”
“嗯，反正也不麻烦。”他收拾好东西，轻轻用手环抱住姜让潮。
姜让潮被他环住，他还在愣神，闻折竹却已经松开了他。
“晚安。”他的吐字清晰，“姜姜。”
姜让潮的耳根泛起了红，“嗯。”
系统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发出声音。
【宿主好容易害羞哦。】
系统的声音恢复成冰冷的机械音，姜让潮有些疑惑，还是自动忽视了它。
其实系统切换成机械音的理由很简单，今天闻折竹也太幸福了吧，先是牵手又是喂水果最后抱抱，它一个系统也没有这种福利，真是羡慕死了，系统担心它压抑不住声音中的酸，宿主本来就嫌它吵，更烦它的话就不好了qaq。
闻折竹刚走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姜让潮开了门，门外闻庭秋穿着蓝色的毛衣，他端着小蛋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有没有打扰你？”
“没有。”姜让潮摇摇头，他侧身让闻庭秋进来。
闻庭秋把蛋糕放在中间的桌子上，他随意地环绕四周，目光几乎是瞬间就定格在姜让潮桌子上被丝带环绕的苹果上。
他装作随意地开口，“这个苹果是别人送的吗？”
姜让潮顺着望过去，“啊，闻折竹送的。”他被包装逗笑，“就是有点丑。”
闻庭秋的目光沉了沉，又迅速带上笑意，“嗯，他年纪比较小，比较幼稚。”
姜让潮没有回复他，他用叉子吃了一口蛋糕，挺熟悉的味道，姜让潮报了一个名字，闻庭秋点了点头。
这家蛋糕店，姜让潮在朋友圈里吐槽过。因为生意火爆，蛋糕店采取预约的方式，姜让潮除了第一次之后再也没有预约成功过。
当时闻折竹在评论区里说要把蛋糕店买下来，而闻庭秋只是点了个赞，没想到他能记到现在。
蛋糕被做成了圣诞树的模样，吃起来甜度刚好。
闻庭秋电话铃声响起，他无奈地笑笑，“抱歉，我还有点事。”
走之前，闻庭秋叫住了他，“平安夜快乐。”
姜让潮挥了挥手，“你也是。”
蛋糕下面还附着两张卡片，一张比较大，上面带有字迹，另一张很小，上面镌刻着精美的花纹。
姜让潮翻开那张略大的卡片。
【平安夜快乐，圣诞节也是。
上次看你说很喜欢这家店，这张会员卡送给你。
可以免预约买五次，卡内有余额。
希望你喜欢。︿＿︿】
系统惊叹着开口。
【闻庭秋爱意值＋5】
【怎么闻庭秋送礼物还加爱意值呀？人类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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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日，学校举办跨年晚会。教学主楼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几盏路灯还摇曳着散发出微弱的光，勉强不让整个校园陷入黑暗之中。
王泽打着哈欠，他慢悠悠地跟在姜让潮的身后，苦着脸和林余搭话，“不会真的要在礼堂待到十二点吧？”
林余翻了翻班主任在班群里发的消息，念给他听，“晚会八点开始，十二点结束，不得私自离开礼堂。”他又加重语气，把最后一句重复了一遍。
姜让潮也看到了消息，他看了一眼节目单瞬间意兴阑珊，“第一个节目，老师合唱。”他的手指继续向下滑，“第二个节目，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