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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在叔婆婆说话时从来不打断,但说到这儿,她可就不依了。
“才不是,若是阿娘执掌沈家,定然不会做得比舅舅差。”
老寿君也不恼,知道这小妮子最爱护着珍娘,心里头还挺欣慰,一迭声地说“好”,“你娘就是最厉害的。”
容舒这才笑了,她在祖屋住了七八日,总算是慢慢拚凑出了当年的事。
舅舅的确是外祖母娘家那边儿的孩子,认真说来,还是阿娘出了五服的表哥。
外祖父打小收养舅舅,又将生意之道倾囊相授,就是为了舅舅入赘后能同阿娘一起守住沈家的家业。
隻舅舅从上京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变故就在建德三十六年那一年。
舅舅回来后没多久,阿娘便亲自去找外祖父,说不想同舅舅成亲了,隻想做舅舅的妹妹。
容舒了解自家阿娘的性子,若真的是不喜欢舅舅,不会等到快及笄了才说这样的话。隻可能是舅舅同阿娘说了甚,阿娘才会去求外祖父。
之后外祖父力排众议将舅舅入了族谱,应当也是信任舅舅的。
可后来阿娘出嫁,外祖父却偷偷藏了三成家产在阿娘的嫁妆里,还不许阿娘同舅舅说,怎么看都像是对舅舅有了提防之心。
那三年发生了何事?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起疑心时,再看那人做的事,竟好像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儿。
前世,沈治是不是真的通敌叛国了?
而外祖父,当真是病死的么?
这念头一出,容舒惊得眉心一跳。
从祖屋出来,落烟便快步走了过来,对容舒悄声道:“容姑娘,都察院那顾大人想见您一面,这会正在水潭那头等着。”
顾长晋?
容舒讶异地往水潭望去,果见那里停着辆十分不起眼的马车。
车帘微微挑开,能看见男人一截洁白如玉的下颌与薄薄的唇。
的确是顾长晋。
上回在渡口一别后,容舒便不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