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佛祖慈悲，你要是暂时没地方去，不如在我这里做帮工吧。”说完，老板娘不等蒙面少年是否同意，径自走进了万宜超市。蒙面少年将孙姐送至牌楼处。“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些记忆碎片，所以我想暂时留下来，把事情弄清楚。”孙姐说：“也好，人不能活得不明不白，我们有缘再见。”蒙面少年颔首，“就此别过，有缘再见。”4 ? 蒙面少年觉得自己在这修罗城里待得时间越长，便越觉得这座城的残酷并对此感到深深地无奈，他也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起初蒙面少年还会记着日子，后来便渐渐地遗忘了，他见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和妖怪，却再没见过孙姐。蒙面少年偶尔帮老板娘搬货，没事的时候便找个僻静的地方，坐在岩石上看汹涌的海水，或者到这座城中走走，顺手救下过很多人，往往这时候他便带着伤回到万宜超市。只不过那日的记忆碎片再也没有出现过，还有那莫名其妙的悲恸之意。蒙面少年成了口口相传的游侠，见过很多人，唯独没有见过他想找的人。这座城的气息是压抑的，往往压得人喘不过气，更别提那危险至极的劫起之刻。蒙面少年在万宜超市的这段时间遇见了一个人，他还记得牛魔王叮嘱他小心罗刹，而他面前的人就是罗刹门的门主，是个人类，看起来威胁力并没有牛魔王那么大，但是能在修罗城中坐上一门之主的位置，肯定有其过人之处。蒙面少年不动声色地将物资搬进皮卡的车斗里。司马官人的车里还坐着一个妖娆的人类女人，见到蒙面少年时毫不吝啬地送了一枚飞吻。蒙面少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司马官人说：“货都搬完了，您可以点点。”司马官人倚在皮卡的车身上，偏头挡风点燃一只香烟，“我知道你，修罗城内有名的游侠。”蒙面少年说：“我只是万宜超市的一个帮工，不加任何帮派。”司马官人弹开指间抽了一半的香烟，“你多虑了，我罗刹门才不收一个对自己脸都遮掩的人，再会。”说完，他便坐上皮卡的驾驶座，搂着美人长扬而去。蒙面少年正转身往回走，心脏突然像是被人用力地攥了一下，一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扭头在天空中四处寻找着，接着他抢了牛头帮工身上的枪，顺着感觉跑了出去。蒙面少年一路开着皮卡往城东奔去，离城东越近那种亲切感便越强烈，直到他看见了一个人。那姑娘束着高高的马尾，身形灵活地跟着孙姐躲避着身后的牛头怪，她身上穿着一件深绿色的衣裳，像是他记忆中银杏叶的颜色。
蒙面少年是鱼的地盘才放心离去。蒙面少年回到万宜超市的时候，老板娘正站在升降架上翻着看着手里的东西。她见蒙面少年回来，十分轻巧地从升降架上跳下，不急不慢地走进，她伸手捻起蒙面少年脖颈上的骨笛，笑着说：“缘，真是妙不可言呐。”蒙面少年已经习惯了老板娘整日里神神叨叨的模样，他夺过骨笛说：“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有几日回不来了。”老板娘手指架着烟枪往升降架走去，她坐在软垫上对蒙面少年说：“好哦，不过先说好，我可不去给你收尸。啊，险些忘了，在这修罗城里是没有尸体的。”蒙面少年整理了一番装备，便暂时离开了万宜超市，他去了东边章鱼的地盘。他还是想弄清楚那股没有缘由地亲切感是从何而来。每个日日夜夜，蒙面少年都能看到小青不断适应修罗城的模样，从最初的手慢脚乱到游刃有余，那双宛如一湾琥珀般的血眸里充满了倔强和不服输。那种亲切感疯狂得在蒙面少年心里扎根，从开始的毫无厘头到现在的理所当然。直到牛头帮来占据章鱼的地盘。蒙面少年来迟了一步，他到的时候牛头怪已经在楼顶上挥舞胜利的旗帜，他背着一支长枪，想法设法准备溜进去，他十分肯定小青和孙姐还在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