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派小说网
逍遥派小说网 > 天生浪种 > 捉迷藏(下)
字体:      护眼 关灯

捉迷藏(下)

 

他们不能在走道上像街头毫无廉耻感的野狗一样放肆做爱,虽然光是想象臀部的撞击声、抽插骚穴的润滑水声、被肏到难以抑制的粗喘……之类的各种动静被人听到,都能让彭明发自内心的战栗,但他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的底线。

彭明由衷希望自己的欲望能和生活保持距离,他的欲望无边无际,只适合在黑暗中潜伏。

他不能突破自己的底线,必须对欲望加以克制,只有临界的快感能让人安心追逐,当一切过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一定会主动跳进无法逃离的漩涡。

于是他环住徐安德的脖子,贴着男人的唇瓣黏糊糊亲吻,全是汗水的身体贴在男人干燥洁净的衬衫上,把衬衫染出斑斑点点的深色湿痕。

面对面的交合迫使彭明只能倒退着挪步,这实在不太方便,徐安德索性抬起他的两条腿,抱着他一步步慢慢走。彭明一点也不轻,这一身丰乳肥臀可是实打实的份量,但徐安德还是一个用力,把他压进怀里稳稳地抱着。

单从视觉上说,彭明像被串在男人的鸡巴上,全靠这根凶器支撑全身的重量——十分反直觉,虽然他们都知道受力点不在这里,但这种错觉却能给人非逻辑的兴奋感。

彭明吃吃笑了,笑总是被徐安德的舌头打断,彭明边和他缠舌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比起年轻人都不差呢……真有劲……”

徐安德的每一步都坚实而缓慢,性器也随着步伐一会深一会浅地在穴内抽送,玩笑道:“小心老头子把你摔下去……”

他弯下身,就像要把彭明抛出去似的往前送,摇摇欲坠的危机感使彭明下意识紧绷肌肉,阴道里的假鸡巴撑得下体不断筋挛,而后肛里男人性器与之又仅隔着一层肉壁,前后夹击的快感爽得他两眼上翻,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可惜雌穴流水太多,湿滑得过分,加上徐安德在后穴里动作,尽管彭明尽力挽留,但那根玩具依旧缓慢而不回头地向外掉。

“要掉了、要掉了……”彭明急切地看向徐安德,嘴里无声地做着口型,像个即将被人抢走玩具的孩子,朝着父亲求助。

徐安德猛地把他往上一兜,彼此的身体再一次亲密无间,连带着将快要露出过半的玩具挤回骚穴。同时,彭明的前列腺被男人精准地顶到了,他眼中爽出泪花,夹在二人小腹间的鸡巴颤颤巍巍射出温热白精,小穴里水流得几近泛滥。

男人舔掉彭明慢慢滑落的泪液,推开卧室门,就在关门的瞬间,下身凶狠地顶进肠道深处,用要把身上这个骚货操个稀烂的狂暴动作把彭明压在床上,一只手提拉眼前的肿大乳果,另一只手抓着假阴茎的根部在骚穴里来回抽插。

彭明的淫水像尿了般往外喷涌,假鸡巴的每次抽离都能带出透明水液,两个穴隔着薄薄屏障同时操干给了彭明无比的充实感,他闭上眼,想象着本该在客厅的徐峰林注意到了自己父亲与情人肆无忌惮的放纵行乐,沿着一路留下的性爱气息跟进了卧室,替代了那根硅胶制品,用他热烫的阴茎插入……

“两根东西都堵不住你的水,骚儿子,又在意淫什么?”徐安德见他满面红潮,紧闭双眼,露出白痴一样的笑,两个穴还在不停蠕动流水,知道这是他的老毛病犯了。

“想被爸爸操更多……”彭明眼里的泪水不停滑落,双腿缠在男人身上,随着男人打桩般的肏穴动作又哭又叫,喃喃说着“干漏了”“要坏了”“干死了干死了”“不要了”。

徐安德看着这个已经被操傻的家伙,不得不用手挡住对方哭喊的嘴,底下头在他满是淤青和红印的奶子上发狠地咬着,感受彭明一下下的紧缩反应,每次挺入都把彭明干得痛哭流涕。哪怕这样了,彭明还在舔吮徐安德用来堵嘴的手。

不能相信这个浪货的眼泪。徐安德眯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彭明,心想,无论这家伙叫成什么样,下面的洞都会出卖彭明的真实想法,它们只想挨操,被干得松松垮垮,只知道流淫水和精液。

“你都没尿呢,骚儿子……”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是徐峰林。

“爸,你不舒服?”徐峰林声音里没有关心,只是单纯的询问。

“有点,我,躺一下,”徐安德一字一句说着,注意到彭明应激收缩的瞳孔和挂上笑意的嘴角,不由得也露齿一笑,把瘫在床上的大个子扯起来,抱到门边贴着墙靠住,“有,要紧事吗?”

“不是大事,你要是不舒服就明天再说。”

这对父子的交谈内容很正常,但这种隔着门的交流本身就说明了他们之间的疏离。听到父亲身体不适,徐峰林甚至没有想过进去看看。

徐安德和儿子对话时还抽空和彭明来了个舌吻,轻声在对方耳边说:“两条腿夹紧,我松手了。”

彭明双腿听话地圈在男人腰上,只见男人边和儿子说着半天结束不了的对话,另一边则将双手按在了彭明脖子上,两手一点点用力收紧。

“如果是新政策的事,可以去找你杨叔问问,他们那里已经实行一段时间了……”徐安德看着彭明脸颊憋得涨红,但只是紧紧抱住自己,没有任何反抗。

彭明信任徐安德,在性爱关系中,他愿意全心全意地将自己交给男人,只为他们共同追求的快感。

“我知道了,不过倒不是这件事,是三叔那里让我问……”

徐安德的动作停下了,他深吸一口气,打断儿子的话:“他们的事你不要插手,明天我和你细说。”

他说完观察了一下彭明,对方双眼被白色占据,眼眸几乎全部藏进眼皮下,此刻正抓紧他松手的这点空档拼命吸气。

男人继续加大力度,把性器插得更深,埋在里面一动不动,感受彭明在极度刺激下收缩的后穴。

徐峰林应了一声,突然说:“对了,今天家里有客人吗?”

徐安德看见彭明的身体刹那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直立,反应激烈得简直夸张,而他的鸡巴被骤然夹紧的后穴夹得发痛。

“有,”徐安德镇定答道,蓦地提胯在肠道里抽插,似乎打定主意要用蛮力撑开一直收缩的后穴,这股大力把彭明一次次撞在墙上,发出不大不小的闷响,“怎么了?”

“谁来了?”徐峰林继续问。

“小齐过来,送资料。”这样大量的体力消耗,对于徐安德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不可谓不吃力,他的吐字也因此变得异常缓慢。

“爸,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徐峰林询问,“让我进来看看吧。”

“嗬……啊……”彭明喉咙里艰难地溢出两声气音,口水沿着下巴拐角流进徐安德指缝,整个上身都呈现出不正常的紫红,而脸上逐渐变得惨白。

他眼前漆黑一片,只有没顶的极致快感淌遍全身。稀薄的精液射在地毯上,下半身近乎麻木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肛门还能不能再合拢,被操成这样,一定连穴肉都翻出来了……

他的脑子完全放弃了思考,徐安德的鸡巴操的似乎不是他的穴,而是他的大脑,不然他怎么会爽到头皮发麻……他记得那个鸡巴的形状,那根大肉棒会把脑袋搅得一塌糊涂,整个被生殖器占据,然后……

“没事,如果严重,我直接,叫朱医生,来看看。”徐安德操着操着,突然感到一股热流打在自己露在穴外的鸡巴根部上。

比狂流的淫水更温暖,那是一直储存在骚货体内的淡黄尿液,现在正从主人无力控制的尿口滴落,一开始是涓涓细流,到后面越流越多,越流越凶,就像给鸡巴和睾丸做了一次淋浴。

尿液特有的骚味瞬间弥漫开来,至于能不能被门外的徐峰林闻到,彭明已经没精力去想,徐安德终于松开手,让他能再一次自由呼吸,他除了大口吸气什么都做不了。

彭明的颤抖就没有停过,肌肤下游走着异常的温暖酥麻感受,徐安德每在他身上触碰一处,都能引得两个骚穴难以反抗的痉挛。他的脚趾蜷成小团,挤出的肉圆形态如同动物的肉垫,粉嫩软弹。

如果不是对他身体了如指掌的人,根本想不到他充满力量的身体居然还有这么的可爱一处地方。

徐安德把人放倒在地毯上,从雌穴里抽出那根玩具,把它填进媚肉外翻,周边还堆积着一圈白沫的后穴,而他自己的那根东西则换到前方,捅进那段说不上深的阴道,等待最后高潮的的来临。

他死死压着彭明的小腹,尿液被挤得喷射在那根堵着逼口的鸡巴上,每一次顶撞都干到了子宫口,疼痛与快感交织在小小的骚逼内,完全没力气哭闹的彭明发出细微的叫唤,如同正在被残忍折磨的幼兽,这样一个粗壮的男人发出那种声音,本身就是一种勾人犯罪的诱惑。

彭明原本挂在男人肩上的手无力掉落在地上,根本注意不到男人和儿子在交谈的末尾都说了什么。

他就像一个被干坏了的性爱人偶,那一身的脂肪与肌肉都是样子货,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干他的人欣赏它们晃动起来的骚贱美景。

全身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能容纳肉棒的两个骚穴,只需要会吸鸡巴和喷水,他们的使命就算完成。

而脑子?在被人操干时,可以暂时弃之不用。

彭明早知道这个“爸爸”的狠劲,他的邀请越过分,徐安德的禽兽势头就越猛。什么沉稳内敛、克制欲望、进退有度……统统都是假象。

他地约着在酒吧一起喝两杯。

比起薅酒店羊毛,喝着免费鸡尾酒的毛哥,施奕安点起酒来大方多了,也不介意请毛哥一块喝。

毛哥是真馋酒了。

财政危机之后他就没喝过几次好酒,嘴上说着明天还要出门,就喝一两杯,但真喝到嘴里就有点克制不住了。

施奕安也是存心的,他还记得初中毕业时的聚餐,一些早熟的男生点了几瓶酒,逞强地学起大人,自认为豪气冲天地你一杯我一杯,好像真给他们喝出了点生离死别的架势。

毛存志没什么酒量,被灌了几杯就醉得迷迷糊糊,嘴上没个把门,自己的、别人的糗事都说了,还把自己暗恋对象的名字给说了,闹得女孩被大家打趣了半天。

施奕安记得这点,这次特地要了后劲大的酒,打算从毛哥这里套套话。

他虽然在人前一直是个正经形象,但也没谁规定正经人不喜欢听八卦。自从上次在酒店见到毛哥和面膜男在一块后,施奕安就好奇毛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记得毛存志在初中没表现出对男的有意思过,可都过去了那么久,谁也保不准这人是不是突然开了窍。

毛哥被施奕安不动声色地劝了几杯酒下肚,口风开始松动,加之先前和施奕安在私事上互相了解,警惕性下降了许多,话里也更亲近。

“……我问你啊,当初把褚沅丢垃圾桶,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毛哥咧嘴笑问。

施奕安点头笑道:“是我。”

“我猜就是你……他妈的,你们那帮人里就你坏主意最多……”毛哥摇头,吃吃笑着。

施奕安微微挑眉:“怎么说?”

“……有人给你不痛快,给人颜色的却不是你,一次两次算、算了,”毛哥喝得有点大舌头,“次次,都这样……”

施奕安只笑,不说话。

“是不是,你老鼓着那个……那个谁,陈、陈敏捷?”

“陈明协。”

“对、对、是他……还有那个邓俊文……”

“你记得挺清楚啊。”

“黎哥不喜欢你,跟我们在底下说过你,他……他说你,不真。”

施奕安喝了口酒,从脑海里翻出某个半张脸冒痘的长相,印象不是很深,只记得是个喜欢充大哥的高个男生,施奕安当时觉得自己未来跟那种人十有八九不会再有交集,也不想有交集。

他那时还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傲气,觉得自己那么努力的读书,不过是为了以后不和这种人再有接触。

“你们还在私底下说过我呢。”施奕安微笑道。

“哈哈哈……还不是,因为,李小琪喜欢你,他吃醋,哈哈哈、咳!咳咳!”毛哥笑得太欢,呛了口水。

“李小琪高中毕业就移民去加拿大,现在生二胎了。”

“唉,黎哥,现在还忘不了她呢……”

施奕安心内冷漠想着,这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说是这个黎什么了,哪怕李小琪那时候喜欢自己,以她的条件,在自己干出成绩之前也不够格进她老子的眼。

施奕安接着这个话茬,一杯杯给毛哥倒酒,聊到了毛存志的感情,慢慢把话题带到那晚的事上。

施奕安刚问毛哥和面膜男的关系,毛哥就不说话了,没一会毛哥眼眶便红了,侧过头去抹眼泪。

施奕安没想到这个问题这么刺激人,他一边觉得好笑,一边更好奇了。

“英子……英子啊啊啊……”毛哥就这样哭上了,声音还挺大。

施奕安一把捂住他的嘴,把声音压下去,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姿势别别扭扭地把人抬到外面,醉鬼沉重地压在自己身上,施奕安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的。

既然把人给问泪崩了,施奕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问:“你是跟人去开房吧?”

毛哥流着眼泪,嘴里胡乱应着,双手习惯性地环住施奕安的脖子。

“你喜欢男的?”施奕安被他喷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弄得鸡皮疙瘩直立,想到他有可能是同性恋,心里更觉异样。

毛哥摇头又点头,哭得更厉害。

施奕安受不了他黏糊糊的哭相,把他用力一提,按在墙上,这才轻松了不少。

“你跟你老婆因为这个离的婚?”施奕安问。

毛哥摇头摇得整个肩膀都跟着晃,一把抱住施奕安:“英子我错了……你别、别不要我……”

毛哥总觉得施奕安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不是老同学的熟悉感,而是英子在身边时那种感觉。

他们都是当惯了领导的人,施奕安给他一种可以依赖的信心,似乎无论出现什么问题,有这个人在就不用怕,对方总有办法解决。

看着毛存志这么大个人在他身上蹭着,施奕安竟然有点说不上来的心痒。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毛存志和男人搞在一起也不奇怪。

毛存志这样贴着自己,自己居然不讨厌,甚至觉得这人挺可爱,真他妈邪门。

毛哥就是《茶花女》影评。

“有完没完!”他一把将ipad扔在沙发上,恨恨骂道。

他又看回电视,眼神阴翳地看着男女主角纠缠不休,起身拿了瓶红酒一杯杯喝起来。

毛哥浑然不知,自己接下来的倒霉日子,起因就在此刻施奕安的一个决定。

临近高考,施奕安也尽量多抽时间陪女儿过周末,他和毛存志闹的不愉快也没让孩子知道,怕影响两个女孩的状态。

又是一个周末,施奕安惯例开车接女儿回家,毛哥送宜然出门时,施奕安问:“你还在干?”

毛哥闻到他身上香烟的余味,他对着施奕安不再那么心虚,可眼神还是闪烁了一下,含糊答了一声是。

宜然看两个爸爸像地下党接头一样言简意赅地对话,感到有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她觉得她爸心里肯定憋着事儿。

没过两天,毛哥就见识了施奕安的贱招儿。

既然毛哥硬是要用个破碗吃饭,那施奕安就把碗给砸了。

毛哥这个月快郁闷死了。

他拨通施奕安的电话,恨得牙龈都在疼:“你他妈发什么疯!”

施奕安语气毫无波澜:“我做什么了?”

“一直举报,你有病吧!”

施奕安把手机拿远,毛哥声音大得他耳朵疼,他对同事笑了笑,做了个“有事”的手势,走到窗前的绿植边:“配合警方整顿社会风气有什么问题?我每次没给你打电话提醒?”

“你就是要和我过不去?我干我的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你不让我干这个,你给我钱?!”毛哥听了更加恼怒。

的确,施奕安每次都会给他电话,让他赶紧走人,不然他就举报卖淫。毛哥不敢赌他到底会不会真的这样做,也因此,他最近就没好好做成过一次生意。

“哦,我做良好公民,举报犯罪,拯救失足中年,我做错了吗?不让你干这个,你就没了活路吗?”

“你他妈闲的没事了是不是?!”毛哥听他轻飘飘的嘲讽,平时的好性子也没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你是不是找人盯我了?你变态吗!”

“我至于吗?是你想太多了。”施奕安舌头在口腔里舔了一圈,不紧不慢回答,心道,在你手机安个程序就行了。

“行!行!你装吧!我玩不过你!”毛哥恨恨道,“你看我不顺眼,好,等青青一考完,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

他说罢,又觉不解气,补了一句:“我操你全家!”这才掐了电话。

施奕安有点懵,他以为毛存志会跟他多吵两句,或者有来有回地报复回来,他平时打交道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吃了亏总要讨回来,完全没想到毛哥这么快下决定打不过就跑。

他妈一点气性都没有。施奕安心中骂道。

其实英子找毛哥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英子还是小丫头的时候,也喜欢过骑摩托戴墨镜的冷漠俊男,说话又冰又拽的范儿勾得英子欲罢不能,止不住地在人跟前犯贱。

某天,在俊男一如既往霸道冷酷地无套内射了自己,赶紧吃下避孕药后,不知道是不是做狗做够了,英子转了性,突然懂得毛哥这种软蛋男人的妙处。

王婆说,适合勾搭的男人要兼具潘驴邓小闲,邓这点英子自己占了,毛哥占了其他四项,而英子脾气火爆,毛哥软得跟橡皮泥似的,实在登对。

施奕安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认怂也会让他这么不爽,毛存志这人总给他一些超出预料的情况。明明他烂泥扶不上墙又不关自己什么事,但施奕安就是觉得心里烦得厉害。

让他更无措的是毛存志后面那句话,毛存志想跑到哪里躲他?打算换个地方继续卖屁股?

同事见他接完电话脸就黑了,试探问道:“安哥,怎么了?”

“没事,继续说。”他压下烦躁,手指在掌心扣了几下,打定主意,得找个时间见毛存志一面。

但等过阵子他再给毛存志去电话,电话打不通;发消息,自己被拉黑;去毛存志家找人,对方搬家了;打开手机找毛存志的定位,不知道是毛哥换了手机还是知道他做的手脚,定位也失效了。

施奕安问周末回家的女儿:“最近没见你去毛青青家?”

“青青搬家啦,还没收拾好,而且我们在一块老是忍不住聊天,等考完试再去吧。”女儿说。

女儿难得这么懂事,要在过去施奕安肯定大感欣慰,但现在情况却不同了,因此他顺着问下去:“他们搬到哪去了?”

“好像在三桥附近吧,名字我忘了,金华还是明华花园。”宜然心不在焉答道。

施奕安打心底想让她去问清楚毛青青新家的具体位置,但这样做又显得他意图太明显,只好进房间,背着女儿搜索起三桥附近的地图。

他在手机地图上划拉了半天,找到了小区,可就算找到了,他也不知道毛存志到底在几栋几号。

高考就差一个月,他不方便因为这个事总打扰女儿,而他自己最近工作繁忙,不能像前段时间那样,有一堆闲工夫去找毛存志麻烦。

手插入发际,他用力抓了抓,毛存志的事总让他心烦意乱。

不过他也没烦恼太久,再次拜访和毛存志有一腿的客户时,他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办法。

施奕安当晚就注册了一个新号,申请加毛存志的微信,说自己是被客户介绍来的,随后毛存志同意了申请。

施奕安这还是头次招嫖,看着聊天框沉默良久,心里打好腹稿,这才像个猴急的老旷男那样,打了招呼后就问毛存志什么时候有空,说想尽快和毛存志见面。

毛存志打字不算慢,施奕安却觉得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存在的时间格外漫长。

他和毛存志做过同学,短暂做过朋友,从不觉得和毛存志说话是什么困难的事。

不会局促,不会紧张,在他们的关系中,他似乎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等待回复担心冷场的人从来不是他。

但现在不一样。

他看着屏幕对面毛存志熟练地和他寒暄,问他有没有经验,想要怎么玩,约见的时间和地点……一切都是他不熟悉的领域,在嫖客和鸭子的关系里,毛存志比他经验丰富,引路人变成了对方。

毛存志从他的话里发觉他没有和男人做的经验,问他想试试在上面还是下面。

施奕安没有马上回答,他原本只是想把人约出来,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与毛存志越聊越多,弄得像真的要和毛存志上床一样。

让他难以招架的是,他真的随着对方的描述,想象出毛存志脱光衣服和他一起躺在床上时的模样。

毛存志生来就是一张讨好的脸,眼睛明亮又干净,笑着看人时会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而在施奕安的想象里,毛存志躺在他身旁,侧身对他笑着,那温柔的笑里似乎也多了几分勾引的味道。

而再往后的事,他不敢继续想。下班回家路上,幸亏天黑人少,否则所有人都能看到他裤裆的起伏。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离婚后工作太忙积攒多了,而毛存志又说了这些有的没的,没有反应才奇怪。

于是他回复毛存志,他要在上面。

毛存志继而问起他喜欢的姿势,还问他的鸡巴要戴多大的套,问完还恭维了施奕安一句“哥你鸡巴真大”。

施奕安看着他发来的一条条消息,轻车熟路地挑逗一个陌生人,想起毛存志平时那副窝囊随和样,又看一眼毛存志和嫖客撩骚的话,心中燃起不知名的怒火,暗自磨牙:这傻逼藏得还挺好,真他妈看不出他还能骚成这样。

施奕安就这样一路骂回了家,洗澡时那股欲念还没下去,他淋着花洒打了半天手枪,结果脑中浮现的全是毛存志跟他说的话,还有他们一起旅游时,毛存志穿泳裤的身影。

毛存志在健身房喜欢穿宽松的服装,施奕安以往只觉得这人四肢匀称比例协调,在一群矮冬瓜细竹竿中间鹤立鸡群,所以细细想来,他只在两家人一齐出游时见过毛存志脱光。

当时他只注意到毛存志裆前不小,可现在用下身回忆,对方不仅有个肥圆的屁股,奶头也挺好看,颜色是……偏粉还是棕?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毛存志乳晕稍稍明显了一点,在阳光下像涂了油了,润出一种健康的光泽。

他那会儿觉得总盯着毛存志的胸看太奇怪,所以移开视线,现在竟有些后悔那时没多看一会。

洗完澡出来,他先点开手机,三条未读消息映入眼帘,兴致勃勃地打开软件,下一秒,他的兴头便消了——都不是毛存志的消息。

对方真就像应付客人一样,尽职地把他的性趣勾起来,工作时能和他聊得热火朝天,但在发出谈话告一段落的消息后,仿佛自己的世界没有先前聊天的这个人,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施奕安在和毛存志的聊天框里,话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泄气地回复起其他人。

看到阳台上女儿新买的绿植,想他和毛存志抱怨:这些东西女儿说要养,其实都是他在家里浇水。

但毛存志已经不想再搭理同学施奕安,只愿和陌生的嫖客施奕安说话。

他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两句,一句是骂毛存志烂泥扶不上墙,一句是骂自己,犯贱去管这么个烂屁眼的鸭子。

此刻打完飞机的贤者劲儿还没过去,他突然对自己冒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厌恶,这股自厌感从他漱口开始伴随他躺上床。

熄了灯的卧室里,他的眼睛反射着窗外的灯光,像夜间巡视的猫。

施奕安拿起手机点开聊天框,看了半天又懊丧地把手机扔到一旁。

他这个年纪,谈过两三次恋爱,结婚又离婚,现在孩子都要读大学了,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看上毛存志了。

但他怎么就对这么个人有了想法?不明白,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没有道理可言。

他恨恨一侧身捶床,整个床垫都震了震。

他妈的没有道理!

快入睡时又想到了另一茬——毛存志这傻逼做鸭都不开个新号,居然用常用号接活,他也不怕露馅儿!

施奕安就这样气不顺地睡了,心道,一定要让毛存志得个教训。

毛哥扯了扯后背,情趣内衣的蕾丝扎得他很不舒服。

这当然不是他的爱好,但客人让他穿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穿吧。

他的屁股太大,丁字裤被挤到了屁股沟里,走路时硌得慌,裆前的鸟和鸟蛋都被包在一小块布片里,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探头出窝,飞鸟离巢,毫无安全感。

这种内裤也就是看着带劲,真穿一段时间就知道多大味儿了。他以前和英子如胶似漆的时候,俩人也有过这种小情趣,只不过没想到,这后来的日子,轮到了他穿上这身。

而内裤过于细的裆部还总和他的肛塞尾部剐蹭,好在他今天打车,要和平常一样坐公交,一路指不定多难受。

不过这么一想,他不由心中腹诽今天要见的人:说是,只不过每月多出个保姆钱。

毛哥沉默半刻,问道:“你这算包了我?”

施奕安瞪了他一眼:“什么包你,我是叫你来干活,你就这么忘不了这门生意?”

毛哥这时候倒是反应挺快,说:“你喜欢我,我还在你那干活,你能忍住不搞我?”

施奕安一时语塞。说他这样不是包养,毛哥在他面前晃,俩人还坦了白,他怎么可能不考虑和毛哥进一步发展;可一说包养毛哥,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叫毛哥别当鸭子。

毛哥看他神情就知道,施奕安肯定想跟自己继续发展发展,脑中不合时宜冒出一句“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把自己麻了个激灵。

施奕安只能干巴巴问:“那你来不来。”

毛哥看着施奕安的眼睛,半晌才说:“我不知道。”

施奕安试探性地凑近他,在他唇上贴了贴:“来吧。”

毛哥对施奕安突如其来的温柔有些接受无能,那个吻更是惊得他一动不敢动。

尴尬。

他跟其他客人是什么关系?大家就是床上干炮床下腻歪的姘头,恨不得搞完就当不认识,都是生意。

可施奕安和那些人不一样啊。

以往虽然他对施奕安意见多多,但心底还是知道施奕安并不是成心要害自己,他只是……不太喜欢自己这种人。

但现在突然发现,施奕安确实不喜欢自己这种人——但他喜欢自己,这让毛哥浑身不自在。

让毛哥分析一下对施奕安有没有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个一二三。

毛哥觉得就算施奕安看不上自己,但俩人勉强也说得上是朋友,也因此,毛哥在发现施奕安故意装客人,吊自己出来的时候出离愤怒。

俩人怎么说也交好过一阵,施奕安哪能这样整自己,这简直是在毛哥脆弱的小心脏上捅刀子。

现在倒好,施奕安坦白后,问题转入恋爱方向,虽然毛哥感觉比自己原先以为的情况好,但突然来了这么个大转向,还是让毛哥再次陷入头痛之中。

他抬眼看向施奕安,施奕安和他四目相对,他忍不住移开眼,脸突然被对方捧住。

一种完全不浪漫的捧法,施奕安的动作让毛哥想起在小学的班主任,那是个漂亮的年轻女老师,说话和气又温柔。

一般来说,这样的年轻老师镇不住一群七岁八岁狗都嫌的臭小子,但他们班上的同学都不敢在她面前捣乱。

每当他们调皮被她抓住,她会捧着他们的脸,温柔地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想来,小孩子有野兽般敏锐的直觉,虽然她不喝骂他们,也不私底下体罚,但他们能察觉到她和蔼表面下的不耐,她的眼睛让还是小孩的毛哥联想到冰块,这比那些一天到晚扯着嗓子训话的老师更加可怕。

虽然毛哥在很多人面前都会老实,但施奕安更厉害一点,像他的克星,对方没有凶他,可他就像怕班主任一样怕施奕安。

毛哥跟施奕安说:“我得考虑一下……”

施奕安微微蹙眉,问:“考虑多久?”

毛哥眼珠转了转:“一个月。”

施奕安瞪他。

毛哥见施奕安这样,毫无骨气地改口:“半个月。”

施奕安又瞪他。

毛哥无奈:“一星期。”

施奕安问他:“你决定出来卖只花了一晚上,考虑来我家要这么久?”

毛哥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还真觉得跟施奕安干,是比下海还困难的选择。

他心里知道,跟施奕安肯定比自己在外做鸭好。谁真看得起卖屁股的人啊,自己给人陪玩陪睡,被当众一点不留情面地羞辱过,也被人半强迫地逼着玩过一些不情愿的姿势,还遇到过那种给钱抠抠搜搜甚至想砍价的情况,就算习以为常也总被烦得够呛。

毛哥对施奕安的邀约不是不动心,但人在做出重大抉择前难免踟蹰,毛哥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犹豫,他想起上次施奕安帮他的结果,自己这次是否也会让施奕安失望?

又或者,施奕安会让他失望?他不想再被丢下了。

越重视,越紧张,越忐忑,越退缩。

毛哥放软声音,讨好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这句话明显安抚住了施奕安,对方表情松懈下来,终于放过毛哥。

“三天,给你三天缓缓,”施奕安揽住他的肩,与他额头碰额头,“之后我要听肯定答复。”

毛哥不敢说施奕安这是强买强卖,咽了口口水:“哦……”

说完这些,二人陷入一种尴尬的氛围,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或者说,做什么都不自在。

哪怕是刚才咄咄逼人如施奕安也没忍住,移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

而毛哥的情况则更加微妙,刚才情绪紧张忽略了身体的感受,而现在屁眼里的肛塞报复般叫嚣着存在感。

施奕安见说的差不多,一撑地板起身,顺手把毛哥也拉起来。

毛哥屁股里的肛塞随着动作移了位置,施奕安察觉到毛哥趔趄了一下,像是有些腿软。

“怎么了?”他问,问完看向毛哥的脸,发现这人双颊泛红,嘴更是紧紧抿着,“不舒服?”

毛哥刚才差点叫出来,先是摇头,又忙点头,平复一下才说:“没什么,没站好。”

施奕安觉得他怪怪的,目光一扫毛哥,很快发现了端倪。毛哥两条长腿紧紧夹着,姿势很有点骚劲,裤裆处的鼓起更是明显。

施奕安挑了挑眉:“……你硬了?”

毛哥看着自己下身的罪证没法抵赖,只好讷讷道:“来之前做了点准备……”

暧昧的气氛再次出现,施奕安对毛哥那些放不上台面的遐想,又开始一点点挠着施奕安的心肝。

毛哥感觉不妙,低头转身要走:“那我先回去了……”

“你就这么回去?”施奕安直接伸手按向毛哥裤裆。

搁过去,施奕安绝不相信自己某天会做这种摸男人裤裆的事,想想还觉得恶心。但现在他半点不适应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想把毛哥的裤子脱了,看看这家伙勃起的样子。

上身穿了内衣,下身配套的内裤应该也穿了吧?

“诶你别摸啊!”毛哥又开始紧张了,明明跟很多人做过了,可一看到面前的人是施奕安,胆怯和别扭的情绪就从每个毛孔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把他的心高高吊起。

施奕安抓住毛哥的手,拉近两人的距离,让彼此贴在一起,沉声说:“我想看。”

毛哥只想躲开施奕安,耸肩抵住施奕安凑过来的脑袋:“没什么好看……好了,我要走了。”

“就看一眼,看看……”

“别闹了,让开,让我先回去……”

施奕安明显是不会让他就这样溜了:“本来就是穿给我看的,躲什么呢?”

“我又不知道是你,你缺不缺德……”毛哥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没做多想就对施奕安问了出来,“等一下,我还没答应你,你这是嫖我吧。”

原来朦朦胧胧半推半就地气氛被戳破,施奕安眉头皱了一下。

毛哥打了个颤,刚刚施奕安摸得他浑身敏感,现在两人的呼吸声都能能清晰传到对方耳中,只需一两步,他们便能直接转战卧室继续:“你给不给钱啊?”毛哥一般不在开搞的时候提钱,但这时候他像忘了这回事似的,执着地向施奕安要一个答案。

施奕安感觉浇头就是一盆冷水,不过好在他这把火烧得还算旺,没给毛哥直接灭掉。

他又气又笑地对毛哥说:“我不给钱,就不算嫖。”

毛哥撇嘴,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可就一句话的功夫,他失去了刚才灼热的无措,挡着施奕安的手松懈下来,心也随之下落。

施奕安见他不再推拒,顺水推舟将毛哥的衣服掀开,果不其然,那套艳俗却让人移不开眼的内衣正紧紧贴在毛哥馒头似的胸肌上,蕾丝布料欲盖弥彰地覆在乳珠,比直白地显露更诱人。

哪怕叫施奕安这个装样子的惯犯来说,也只能说出一个骚字。

他抬头想和毛哥说两句打趣的话,却见毛哥一脸丧气看着地面,活像个拿村长没办法的寡妇,任人在自己身上施为。

施奕安下意识感到一阵紧张,他不想看毛哥这副样子,这个人似乎在他的心上拴了一根线,让自己的情绪因对方的喜怒哀乐牵动。

他一直想让两人回到最初的状态,他想看毛存志笑,想让毛存志不再躲着他,想和毛存志轻松地待在一块。但现在的他却像个拆开玩具后,发现怎么拼都拼不回去的孩子,不知道问题在哪,只知道自己的玩具不动了。

施奕安抿嘴,深呼吸,把毛哥的脑袋往自己肩上按,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施奕安压着声,呼出的热气化在毛哥耳边:“给,又不是给不起,以后我也给,我养你。”

毛哥微微张嘴,眼神恢复灵动,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而身体诚实地回抱住施奕安,指尖用力到发白。

施奕安感受到后背的力道,顿了顿,继续说:“正好她们两个都要上学,你搬过来,我们就能天天见面……”

毛哥微微偏头,看着施奕安认真计划二人将来的侧脸,忍不住出声:“这么想和我在一起?”

施奕安深深嗅了一口毛哥身上的味儿,鼻子抽了抽。平时毛哥见他很少喷香水,今天毛哥喷了银色山泉,粉腻的气息闯入鼻腔,不是施奕安喜欢的味道。

“这什么香,好腻,”低头往毛哥露在他眼前的肩膀轻咬一口,微尖的犬齿在男人肉里磨着,“你呢,你不想吗?”

毛哥很想回他一句不想,看看施奕安是什么反应。狡猾的家伙,居然把问题推回来了。

“银色山泉。”毛哥没回答他的后半句话。

“和名字真不搭,我喜欢你平时的味道。”

“平时不喷这个。”

“只在这个时候用?”

“嗯。”

“平时用的是什么?”

“什么都不用……”

“我觉得还挺香。”

“是洗衣液吧。”

他们就这样边拥抱边聊天,好像都没力气推开对方,这样的姿势费力,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无比舒适。

或许是侧颈相贴带来亲近的冲动,蹭着蹭着,唇找寻到彼此,轻柔温吞地交缠在一起。

他们来到床边,毛哥的裤子被解开,施奕安如愿看到了被一小块布包着的性器,阴毛被剃干净,睾丸狼狈地坠在裆外,滑稽又色情。更让他开眼的则是毛哥屁股缝里露出一个头的肛塞。

施奕安眉毛拧了又挑,挑了又落,语气迟疑:“直接做?”

毛哥原本也有些羞赧,看到他这个表情又觉得好笑,于是大大方方打开双腿让他看清楚,伸手摸到握柄处,慢慢抽出:“扯出来……”

施奕安不自觉屏住呼吸,看着肉穴被一寸寸撑开,变成可以侵入的形状,发现自己竟有点垂涎欲滴。

而毛哥紧绷的肌肉线条和突然充满诱惑意味的面容,让他脑中突然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毛存志的确有做鸭的资本。

心动身动,施奕安压住这个熟练的男妓,他的上身是些微凌乱的衬衫,下身已经斗志昂扬,被毛哥握在手中。

毛哥每个动作都被施奕安看在眼里,仿佛毛哥的一举一动都有魔力,让他目不转睛,觉得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好看,让他的心底涌上更多亲近对方的冲动。

察觉到龟头上有热气呼过,施奕安收回心神,原来是毛哥在闻他的性器。

毛哥抬头问他:“你没洗澡?”

“洗什么澡,”施奕安说,“我原本没想做。”

“哦,‘原本’,”毛哥白了他一眼,握住施奕安粗壮的鸡巴,装出一副审讯姿态,“那你呢,你想不想做?”

毛哥边说还边握着鸡巴晃动:“老实交代,施总不想做,你为什么要硬?”

施奕安边笑边把抱住他,脸凑到毛哥颊边,一下下亲吻着:“你怎么这么贱啊……”

“别插嘴,审犯人呢,”毛哥居然没破功,继续一脸严肃地盯着鸡巴问道,“不洗干净还想操屁眼?戴套也不行!”

“好好好,我现在去洗。”施奕安用力把他往怀里按了一把,鸡巴在毛哥手里顶了一下,“等着。”

毛哥跟着他一起去到浴室,什么也不干,靠在浴室门边看施奕安洗澡。

施奕安看他环胸站着,笑问:“看我洗澡干什么?”

“看你洗干净没有。”

“那你要不要过来亲自检查?”

毛哥笑了:“好啊。”跟着他拉开浴室的玻璃门,在花洒下和施奕安贴在一起,熟练地把舌头伸进对方口中,咸湿黏糊地滑动。

施奕安的喘息在毛哥耳中盖过了水声,立体环绕在周身,欲望似乎都因此有了层次。

毛哥做这档子事的时候,一切都那么顺手,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他跪下吮吸的动作完全没被影响,行云流水,毫不扭捏。

施奕安撑开被水流遮蔽的眼睛,盯着毛哥在他胯下忙前忙后,被他人碰触而来的快感如波浪袭来,久违且强烈。

施奕安看着看着,既为身下的男人着迷,又忍不住生出恼怒。

毛哥的口活很好,好到施奕安忍不住想,毛存志过去的客人都见过他这副模样。

赤裸的,秘密的,骚浪的,勾引的,所有这些本该属于亲密之人的,自己想要私藏的一幕幕,那些人都见过。

施奕安对此最无法释怀的是,他无法改变已成现实的事,这样的遗憾会像一根软刺,时不时在他心头扎一下。他能接受,但这也确实令他不适。

他讨厌无能为力,这种郁闷只有眼前人能承接。

他缓慢却不容抗拒地把毛哥的脑袋往性器上压,口穴收缩的感觉清晰地从阴茎传至大脑,刺激他继续对毛哥做出不理智的过分举动。

毛哥被施奕安的鸡巴堵了满嘴,而施奕安完全不体谅他,一个劲地往喉咙里塞,大且硬的肉棒把他弄得连连干呕,眼睛也生理性地充满泪意。

可他却无法控制地,迷醉地继续为施奕安舔着,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专注。

施奕安的脸有着毛哥想象不出的色情,见惯了施奕安平日里的形象,如今这种出格的冲动表情,为毛哥带来踩碎禁忌的兴奋感。

毛哥在和施奕安的相处中,总是处于从属位置,而现在,他在用自己擅长的技巧让施奕安失控。

他偶尔也有想占上风的冲动。

生活的其他部分,他已在施奕安面前无地自容;所以,即便自己会的东西在施奕安看来十分不堪,他也想用这些压过对方。

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毛哥顺从地任施奕安插入口中更深的位置,眼睛忍着上方淋下的水,执拗地观察施奕安紧皱的眉,泛红的脸和胸膛,死死按在墙上,范青的指关节。

奇异的满足感充斥内心,毛哥忍不住揉捏乳头,抚上自己被冷落的性器,唇舌承受的冲撞越猛烈,自虐般的快感越是分明。

高大的男人缩在自己腿边,张嘴贪婪吸着鸡巴,双眼专注仰望自己,施奕安只觉大脑被眼前场景激起兽欲,想将人干得涕泪横流;但见毛哥脸色逐渐变得通红,眉头紧紧皱起,施奕安的施虐冲动被一股难言的柔软心绪取代,手也不由松开。

施奕安眼见毛哥伸手穿过自己腰际,本以为对方要触碰自己,下一秒却发现水停了,毛哥伸手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目的。

毛哥吐出性器,拉长的唾液垂落,这才抱住施奕安腰身,借助对方起身,在这个过程中,还故意用脸蹭向肿硬的肉棒,明目张胆地引诱着:“洗干净了。”

肉弹的屁股擦过玻璃浴室门,划出了一条没有水痕的干净地带,施奕安通过洗手池的镜子,看清了屁股在玻璃门上压出的扁圆印痕,滑稽但又散发着不可思议的色情意味。

毛哥转身开门,说道:“出去吧……啊!”

他的话一时中断,施奕安从身后拦腰抱住他,颈间微微刺痛,是施奕安正用力啃咬。

毛哥被他的突然侵袭弄得腿软,整个人几乎靠在施奕安怀中,敏感处遭到恶意舔舐的酥麻令他快要脱力。

“出去再……呃,啊哈,唔……”话语变成口水黏糊的交缠,脸被一只手往后压,舌头从毛哥的侧脸胡乱舔过,在找到嘴唇前绕了不少弯路,毛哥着实没想到,施奕安的吻是这么凶猛的风格。

他想起陪小时候的女儿看《动物世界》,野兽从背后偷袭食草动物,迅猛又凶残,一如自己唇上的撕咬。

施奕安似乎格外喜欢蹂躏他胸前两点,手像抓着两个大沙包,乳肉从指缝间外溢,肥软荡漾的感觉低俗却又抓人眼球。

乳头夹在指缝间,一次次遭到挤压,每每刺痛后都能获得炽热的酥麻快感,受难将换来不会落空的回报,有种令人上瘾的魔力,叫他难以推拒;施奕安充分勃起的阴茎在他双腿间滑蹭,模仿着性交的频率进进出出,似在催促。

“喂,别在这里,去床上……啊唔……”,毛哥被吻得几近缺氧,推开施奕安的脸,看到对方失神迷离的表情,竟觉得十分性感,“满地都是水了……”

施奕安抓住他的手,一步步把人推到盥洗台边:“抓好,别摔了。”说罢,一手掰开臀瓣,一手扶着鸡巴,就这样插入早已扩张好的后穴。

“嘶……”毛哥闭着的眼皮下,眼珠直直往上翻,施奕安的鸡巴比肛塞大多了,进入时给他一种自己快被填满的错觉。

施奕安揪了揪尖挺的奶头,这个地方仿佛有磁力般令他流连忘返,他沉迷在这处丰腴之地,感受毛存志极力躲闪中隐隐迎合的不诚实表现,肉珠硬中带软的美妙手感勾着他不停在乳孔抠挠,将奶头拉长又松开。

他一寸寸将性器塞入,强忍着急切的他额上沁出汗珠,混着没擦掉的洗澡水一同滴在毛存志后背,热烫的皮肤对后背不时砸下的水滴格外敏感,连带着后穴也跟着紧缩起来。

“放松,夹住我了。”施奕安双手掰开两片臀瓣,清楚地看到肉褶被鸡巴撑开,扩成了一圈橡皮筋般的圆洞,随着毛存志的呼吸一缩一合,自己肉棒最粗的位置正卡在穴口。

听着身前传来的火热喘息,施奕安鬼使神差地摸上毛存志前端,帮双手撑在台上而无法自我纾解的对方抚慰性器。

毛哥面前的镜子映出施奕安为他撸鸡巴时认真的表情,雾蒙蒙的镜子看东西模模糊糊,毛哥用手擦掉水雾,入神地看着施奕安在他身下动作着,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所有烦心事都跟着浴室的热气上升消散,此刻只有最纯粹的肉体交合,麻软胀痛的,却带给他连续刺激的快乐……这些占据了他的头脑。

施奕安将整根没入时,他才从恍惚状态中找回理智,一抬头,便在镜中与施奕安四目相对。

他下意识闪开视线,早习以为常的肌肤相亲不知为何突生羞赧,如同施奕安能通过眼瞳看透他的心。

施奕安却不让他躲避,从脖子舔到嘴巴,咬了下唇瓣,捧住他的下颌,让他看回镜中二人交合的姿势。

毛哥强健有力的双臂已然靠在台面,壮硕的肌肉在此情此景下只显得徒有其表;腰背塌下,臀部高高翘起,被施奕安顶出阵阵肉波,撞击的清脆声响是性爱美妙的伴奏;施奕安无意识地用手在身下人的肉体上勘测着,最高峰的乳尖,深陷的腹股沟,起伏连绵的肌肉线条,光是触碰就足以燃烧情欲。

被施奕安狠狠干了几下后,毛哥突然抓住施奕安手臂,边喘边说:“等、等下,你还没戴套……”

施奕安低笑一声,胯向上顶,将性器插得更深,环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凑在毛哥耳边说:“来不及了,你夹得这么紧,我怎么抽出来?”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施奕安在润滑过的屁眼里进出没有半点阻碍,现在更是恶作剧似的快速肏干,肏得毛哥嘴里呜呜呃呃叫个不停,大屁股被干得艳红,叫人一看就知道是被肏坏了。

施奕安的鸡巴跟毛哥的屁股意外契合,鸡巴的形状正好每次都能擦过前列腺,过电般的快感让毛哥脑袋晕乎乎的,太热了,也太爽了。虽然施奕安以前只和女人做过,但他干起男人来也是一通百通,很快就上了手。

“你不嫌脏吗……”毛哥想起他过去嫌恶的态度,嘲讽道。

他倒不是自卑,虽然肯定多多少少有点,但也没多少,不然他也不干这行了。问这个问题仅是因为,原以为只有自己这样的男人会用下半身思考,现在看来,施奕安也没脱俗到哪去,这点满足了他不可言说的loser心态。

“做都做了,还嫌什么,”施奕安动作放缓,轻声道,“你以后……再敢和别人上床,你试试。”

毛哥无奈:“我还没答应……啊!啊!嗯、呜嗯、好好、答应答应……你轻点……”

施奕安紧紧抱住他,跟抱不够、怎样都无法满足似的,恨不得把他按到血肉里,又气又爱,却拿他没办法,只能更粗暴地肏他。

施奕安脑中闪过一丝郁闷:自己也是个窝囊废。

毛哥被肏得几乎整个人贴在台面上,乳尖被冰凉的石料刺激,冰火两重天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在台上悄悄蹭动,坚硬的乳粒遭挤压陷进肉里,带来隐秘的小小欢愉。

施奕安眼尖,注意到毛存志私底下的小动作,停下动作,抽出鸡巴,接着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毛哥翻了个身,与自己面对面,没有耽搁地又插了进去。

“怎么……唔……”毛哥刚想问,胸前传来热意,左乳已经被男人含在口中,舌头戳刺,牙齿啃咬,很是照顾到这个被冷落的敏感点。

毛哥双手撑在台面,相当于坐在施奕安身上,身体被肉棒持续贯穿,胸前还有个吃奶的男人,爽得他腿根都在发颤,嘴里一个劲念着:“……用力点……好爽、再用力点……”也不知道是让施奕安用力吸奶,还是用力肏他。

“爽不死你……”施奕安被他没有廉耻的话鼓励,干得愈发勇猛。

一通连续狂肏后,察觉到毛存志下面收紧,施奕安伸手握住对方龟头,拇指快速摩擦,就见毛哥头颈后仰,射了两人一身。

施奕安咬住奶头,往外一扯,满意听见毛哥无措地叫出声,愉快道:“可以内射吗……你不拒绝,我就射了……”

但他压根没打算听毛哥的答复,毛哥还沉浸在射精的失神快感中,被他仍未停止的抽插干得神志不清,猛肏几下后,施奕安在火热的肠道里射出存货。

毛哥脚尖绷直,微颤几下后,全身卸力,彻底靠在施奕安怀里。

一场激烈的性爱结束,二人都没说话。

许久没做爱的施奕安抽出性器,精液慢慢从肉穴中流出,滴在台上,这淫猥的场景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毛哥眼见精液快从台上淌到地面,习惯干净的他动作快于思考,手掌一拢,把冒出的精液用纸巾抹掉,又捂住屁眼,不让脏东西继续流出。

他心内嘀咕,施奕安到底攒了多久,射了这么多,还他妈内射……

施奕安看自己的精液被他又擦又堵,下面的邪火复燃,蠢蠢欲动地用鸡巴顶了顶毛存志大腿,提议道:“再来一次吧。”

性能造成隔阂,也能让两个有隔阂的人消除边界。

毛哥在和施奕安进行过负距离接触,展露最隐私的生理反应后,前段时间那种束手束脚的干涩感突然消失。

“还来?不来了,”他有气无力地拒绝,踢了踢施奕安小腿,随口问道,“你多久没做了?肏这么狠,肚子快给你捅破了……”

“至少半年,止不住了,”施奕安还是没放弃,在毛存志脖子上嘬了一口,他知道毛存志脖子敏感,一碰就软,于是故意连亲带舔,企图让毛存志再提起性趣,“去床上,嗯?我慢点做……”

“不做。有你这么往里面猛干的吗,还给我射里面了……”毛哥惯会顺杆爬,施奕安一说软话,他的气焰就滋啦滋啦升上来了。

“你还干这个的,这就不行了?”施奕安话不过脑子,说前一秒还在和毛存志腻乎,后一秒发热的头瞬间降温,恨不得把刚刚那句话吞下去。

他一闭嘴,浴室里就剩毛哥洗手的刷刷水流声,还有背后冷汗的刺凉触觉。施奕安甚至不知道自己抱着毛存志的手该不该放下。

他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以前说就算了,但他不该现在说。

他紧张地看向镜子中的毛存志,害怕下个瞬间,毛存志会推开他的手,拔腿走人,今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回到冰点。

“那你倒是给我加钱啊,屁眼操坏了你给我误工费吗?”毛哥确实是把他的手给推开了,但转身就进了淋浴房,打开水给自己做清洁,一副全然没把施奕安的话放心上的样子。

施奕安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找出浴巾给自己擦身,又在毛存志出浴房的时候用浴巾将他包了个严严实实,抱在毛存志身后,两人鸭子似的摇摇摆摆走回卧室。

施奕安头搭在毛存志肩上,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毛哥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对不起。”

施奕安答:“你以前的事,我不会再提了。”

毛哥这才明白施奕安纠结的地方,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麻麻点点,他也就回道:“也没什么不能说,你提了自己不难受就行,你一不舒服,这不就来折腾我了。”

习惯了平时施奕安打压式的相处,现在看到施奕安跟他正经道歉,毛哥觉得还挺不适应,怪怪的。

施奕安听他这么说,倒不认为毛存志在装没事,只觉得果不其然,毛存志是这样的人;毛存志说的也没错,是施奕安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他很在意,到底有几分是怜惜毛存志,几分是他自己臆想的不堪回首,只有问他自己了。

施奕安问:“我提这些,你不会难受吗?”

毛哥看他问的这么认真,也就老实说了:“你要跟我就普通地问,不夹枪带棒的,也没多大事,你别问了又嫌我恶心就行。”

施奕安抿了抿嘴,把人往床上一带,两人侧躺着面对面,他静静看了毛存志半天,看到毛存志忍不住要扭头,问他怎么了,这才把毛存志一只手抓来,放在嘴边用牙轻轻咬:“……你有没有喜欢干的事?”

毛哥随意道:“有啊,上网……嘶……”手指被施奕安稍用力咬了一下。

“说认真的。”施奕安不带怒气地轻瞪他一眼。

“我不知道啊……”毛哥无辜道。

“打工不喜欢,卖东西也不是块料,那你干什么拿手?”

“嗯……做家务?我做饭还行,”毛哥跟着又补充道,“但也就是自己想吃了做一做,不想当厨师。”

施奕安和毛哥越靠越近,两人都快额头碰额头了,施奕安说:“以后生活有我给你兜底,但你也不能天天窝家里,这样人会养废,得有个事做……”

毛哥听一半脸就垮了,施奕安拧了一把他的脸,觉得手感不错,又揪了一下,继续道:“别垮个脸,你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都不出来接触人,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啊,我有和人打交道……”毛哥想给自己争取一下,弱弱插嘴反驳。

“你那也叫接触,跟一群嫖客能说些什么正经的!还是和你小区那些婆婆妈妈聊天?那种算什么数!”施奕安咬上毛哥的唇,怒其不争,“找个正经事干,挣不到钱我养,但你不能跟现在这样窝家里。”

毛哥看着恢复往日状态的施奕安,觉得自己大概是受虐狂,不然怎么会在此刻感到安心呢?

施奕安看毛哥不回答,软下语气:“只有这个要求,这个是底线,我想和你认真过。”

毛哥伸手抱住施奕安:“好。”肢体轻缓交叠,这是想靠近的人们无意识的亲昵。

毛哥说不清自己现在对施奕安是什么感觉,和意料之外的人跨过线的亲密让他无从招架,在这个年纪谈论爱情的再度萌芽,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乃至羞耻。

他上半辈子就没活成一个让旁观者看得起的人,连用心照顾的女儿也看不起他。他一直在迎合,希望抱住的大腿别把他踹下来。如今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以前是在讨好英子,现在讨好对象换成了施奕安;他能为了英子成为家庭主夫,那也能学会去适应施奕安的要求。

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太难了,他习惯了有人依靠,有人引领的生活,只要能给他这样的安全感,他不介意对象是谁。

这无关爱或不爱,爱与责任相互依存,他是个窝囊废,只敢被动地接受爱,没有主动承接爱与责任的勇气。

依靠能给他带来近似爱的错觉,当时间足够久,他将对自己的支柱将发展出比爱更紧密的情感。

无言相拥许久,施奕安开口:“她们高考那天我上班,你帮我接送一下怡然。”

毛哥问:“午饭也在我这吃吧?”

“嗯,我下午也早点回来,到时候一起吃晚饭。”

“你家我家?”

“在外面吃吧。”

“还是小心点,考完再在外头吃,预防万一。”

“行,那晚上在你家。”

“好,你问问宜然想吃什么,我到时候准备……”

他们就着之后的事自然而然地聊起来,像一对有着深深默契的情人,但除了少年时那点交情,满打满算,他们熟络起来的时间还不到一年,或许这就是破锅找到了破盖。

施奕安随后还是和毛哥又来了一次,毛哥没让他再捅屁股,用大腿勉勉强强给施奕安夹射了。

施奕安倒是挺懂礼尚往来,想着给毛哥也弄弄,不能一个人爽。但毛哥谢绝了他的好意,年纪大了,加上干的是这行当,毛哥深刻感受到了节欲的重要性。

施奕安看着毛哥微微抬头的下身,呵了一声,问:“你这是不想弄的样子?”

“过会儿就消了,”毛哥说,“没必要,老弄也不好。”

“啧,这话你说可没什么说服力啊。”

“现在不像以前了,射多了有点虚。”

“你……哼,养吧,等我抽个空,带你去看看。”

“没必要,我有自己调理,喝着玛卡呢。”

“操,这破玩意不是智商税吗,瞎几把吃,小心给你吃坏了。”

“唉,这是别人送我的。”

“这个别人是不是你自己啊……”

“……”

“……”

夜幕降临,二人终要各回各家。

施奕安久违地体会到,和当年与女友在宿舍楼下分别类似的不舍,他把毛哥送到对方家楼下,又东扯西扯近半小时才放人回家。

开车回自家的路上,施奕安状态是说肉眼可见的亢奋。

他满脑子都是之后和毛哥同居的计划,准备新的生活用品,周末可以一块去看看电影,女儿们那里要不要瞒着……

电台广播里放着多年前的摇滚歌曲,施奕安一开始只跟节拍点头,当车停在红绿灯前,他已是张开嘴,跟着女主唱一块唱起来:“……就这样……随便吧……嘲笑我们的孤独吧……”

与兴奋的施奕安不同,毛哥心情则更为复杂。

他看着门外瘦了一圈,身旁放着行李箱的英子,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说了一句:“回来了。”

“出车站的时候本来想和你提前说一声,结果在车上睡着了。”

“吃晚饭没有?”

“还没有,家里有吃的没。”

“给你做个炒饭行吧。”

“行。”

“这次……回来了,还出去吗?”

“……先看看情况,至少陪青青考完。”

“嗯……”

英子敏锐察觉到毛哥的状态不太对,但考虑到自己在外的亏心事,只能当无事发生:“我先去洗个澡。”

“去吧,东西等会我给你送进去。”

眼见英子的背影消失在浴室,毛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觉头大。

施宜然把外卖餐盒放到餐桌上,一样样打开包装,望向厨房:“妈,吃饭啦。“

桌上中西混杂地摆了披萨、炸鸡和炒青菜,厨房里,邓兰婷往汤里加了一勺盐,尝了尝味,满意地把汤端上桌。

施宜然把pad放到自己和邓兰婷都能看到的位置,打开视频,母女俩边看边吃。

邓兰婷做饭水平说差不差,但绝对称不上好,她也没练习手艺的打算。

她和施奕安工作都忙,经常加班出差,自己做饭的时候少之又少。

理所当然,照顾宜然就成了问题。

她和娘家关系不好,改名兰婷前,她叫邓迎娣——名字清楚地说明了她和家中矛盾的根源,所以她半点也不想让父母帮她照顾小孩。施奕安父母在外地,实在不好叫长辈大老远过来。故而宜然小时候是请保姆照顾起居。

结果保姆来了四个月,家里贵重东西丢了不少,以往能用三个月的护肤品一个月就空了。

他们赶忙报警,换了另一个保姆。

,倒不是因为她爱毛哥爱得要死要活。

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爸,眼见毛哥开始了的事。

可毛哥不是一个能与爱人相互扶持的伴侣。

漂亮又娇贵的宠物猫经不起一点风雨,在主人都自身难保时,又怎能要求猫去挑起重担呢?

说到底,男人是她自己选的,人总要为自己轻率的决定付出代价,失去主人资格的英子已经无法阻拦猫去别人家吃饲料。

“英子……”毛哥讷讷。

“你看我这么被他骂,就不会帮我说两句话吗?!你就不会心疼我吗?!”

英子无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不被偏爱的委屈。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落魄,可当身边人都将要失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依旧恐惧,原来自己还能更加狼狈。

本该站在自己这边的爱人,现在却在岸上,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为难神情。

他越无助,她越憎恶。曾经爱他怯懦的可怜,现在却恨他的无能。

一开始只是所有物的争夺,但开战后一切往往不受控制,如今她是为了尊严而战。

这场闹剧,在英子把翻盘的希望放在毛哥身上时,胜负就已有结果。

“对不起……”毛哥的语言苍白无比,每个字都像他自己一样无力。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英子以为自己在吼叫,其实她的声音比她以为的小得多。

施奕安揽着毛哥的手松了,毛哥回看他,只见他对英子说:“放手吧。”

英子怒瞪他,施奕安完全没被她的眼神激起情绪,而是又对毛哥说:“你和她说吧,我在旁边等你。”硬仗打完了,收尾就不用自己上了。

毕竟穷寇莫追,再这样斗下去,讲不好吴小英一气之下从兜里抽出把刀,将他跟毛存志一块捅个对穿,还是让他们俩自己聊更好。

英子和毛哥就见他别扭地走到路边长椅上坐下,坐下时牵扯到伤处,听不清他骂了句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一时只剩夫妻两人对峙。

发泄完情绪的英子把手一撤,像被抽空了所有气力,往地上一蹲,眼眶迎来迟到的酸涩。

毛哥跟着她一起蹲下,还想去握英子的手,被英子一巴掌打开。

“英子……”毛哥轻唤,又想去碰她。

“别碰我!”英子肩膀一顶,毛哥坐到了地上。

又是一个屁股蹲儿,毛哥疼得嘶嘶叫唤,手上还是麻利一撑,蹲回英子身旁。

英子没理他,他往施奕安那里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眼神继续说:“对不起……”

“你只会说这个,有什么用?”英子不想让毛哥发现她有了泪意,但眼泪鼻涕实在止不住,鼻涕还不比眼泪,不吸就得砸嘴巴上了,吸吧,那动静又不小。

忍了又忍,她还是没扛住,狠狠吸了一鼻子。

毛哥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纸递给英子,英子瞪了他一眼,瞪得毛哥莫名其妙,以为英子不需要,但英子瞪完还是把纸拿走了。

英子嘴巴撅得老高,毛哥还是这样在小处贴心,她总被这样的细节触动,然后对因为这点小事心动的自己又气又难过。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毛哥认错的模样,一直就没变过。

“你怎么就这么废物?连个家都撑不起来……”

大概因为总有人可供他撒娇讨好,给他原谅,四十多的人了,居然还有不懂事孩子一样的无辜表情。

他到底算是命好还是不好呢?走了一个饲主,就有另一个补上;虽然人生无法把握,却有人为他兜底;像没有自由意志的猪狗,却有许多人趋之若鹜的衣食无忧。

他老实说:“我也不想这样的,你不在我身边,我拿不了主意,心里总没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接电话,你在干什么,是不是有别人了……”

英子驳斥道:“我不是你,谁都能好,别你自己乱搞了给我泼脏水。”

“你那个同住的还问你电话里是谁呢……”毛哥抱怨。

“我他妈住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住那的男人母猪都要占便宜,那傻逼没个分寸说些怪话,以为自己情圣呢……”英子心虚了一半,嘴里遮掩般抱怨着。

她另一半心不虚,是因为,跟她有暧昧的不是这个人。

毛哥翻起旧账:“哼,那个章国涛还总晚上给你发消息,叫你出去玩……”

英子说:“跟他没到那一步,我承认有点心动,但不还是回家了,联系方式不都当着你的面删了吗。”

“呵呵,我不发现你们的短信,就到那一步了是吧,”毛哥扭头,“妨碍你们俩了。”

“我跟他有那么多来往,直接拒绝以后怎么做生意啊?”

“是,做着做着,都快做到床上去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把持住了,你呢,啊?故意往我身上引是吧!”

“你都养不起我了,我还不能找别人养了!”

“你看上他的钱就忘了我呗!谁给你钱你谁都可以!你是鸭子吗你!”

“行!行!我是!”毛哥泪崩了,英子的盲狙实在太精准,随口说的气话都能正中靶心,“我就爱做鸭子!不然我怎么过日子!我都赚不到钱……呜……”

“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你对他也这样装可怜?”英子边嫌弃毛哥没半点用,边把自己用了一半的纸还到毛哥手里,完全没想到毛哥在跟她说真话,只以为对方闹情绪,“唉,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这样……半点苦都不能吃,还有傻子要你,真他妈好命。”

“好什么啊,家成这样了,孩子都见不到妈……社保还差点断了……”

“现在不是累计的吗,能补的你尽量补上,别耽搁了。”

“施奕安帮我交了,他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你都交不了,以后怎么办啊。”

“切,没办法的事,以后再说,你别管了,也帮不上忙……青青的医保没忘吧?”

“她学校能交……”

手机突然震了震,毛哥看了眼屏幕,是施奕安。

【说完没,这里全是蚊子】

英子凑过去看毛哥手机,看到施奕安的抱怨,恶狠狠道:“该!叮不死他!”

毛哥一抹眼睛,小声说:“虽然他……唉,他人其实不坏。”劝鸭子从良,算做好事吧?

英子一撑腿,站起身:“坏不坏你说不算数,你以后要因为他亏待青青,我不会放过你的。”

“青青我闺女,怎么会亏待她……”

“呵,有后娘就有后爹,也就他没办法用屁眼生娃,不然……哼哼!”英子撇了一眼毛哥,“他自家也有闺女,你到时候要弄个偏心什么的,可想清楚,以后给你养老的可是自己亲闺女。”

“都说了不会,我还……”毛哥鬼鬼祟祟往施奕安那里瞄了一眼,悄声道,“……我还想着,以后青青上学花销大,讲不好还得他那里支援点。”

英子狠狠瞪他:“拉鸡巴倒!我女儿要他施舍!?孩子是他的是我的?!我没给你钱?钱就从我这里出!”

手机又震了几下。

【还没好?】

英子气不顺地一踢毛哥:“他叫你呢,滚蛋!”

“我就跟他说几句,晚点……我肯定回家……”

“回个屁,跟你新老婆待着去,老娘今晚不想见你!”

“那你怎么跟青青说啊……”

“说你跟男人跑了!”

“这样不行啊,不能这么说……”

“你当我傻啊!滚!”

“叫她早点睡啊,最近熬夜越来越没个数了……”

“快滚!”

毛哥那一走三回头的模样让英子心绪难平,她恨毛存志的不果决,这种态度会令她保有期待,期待他突然转身,回到自己身边。

“喂,”英子突然叫住毛哥,“你真打算跟他了啊。”

“嗯……”毛哥犹犹豫豫,但还是对英子说了实话,“他挺靠谱的,跟着他我安心。”

“找就找了,居然找个男的……你,以前开始就喜欢男人?”英子觉得自己变得矫情了,居然想问毛哥有没有爱不爱自己,这话黏在她的舌尖,自尊阻止她问出这种投降一样的话。

“不是啊,一直是喜欢女的,咱们谈爱的时候多好,我能是跟男的搞得样子吗。”

“呵,那你现在怎么搞上了。”

“可能是总跟他泡一块,他又照顾我吧……”

“你……唉!你这叫人尽可夫你,知道吗!”

“人得服软嘛,他愿意对我好,我得抓紧了……”他走回来抱了抱英子,嘱咐道,“你在外面一个人,我也帮不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困难别瞒着,打给我……”

“你能帮什么忙……”

“总比没有强啊。”

毛哥想,自己这里不还有施奕安,总能帮点,但这话可不敢出口,怕英子跟他恼了。

英子靠在前夫怀里,不知不觉防线便松懈了,她听见自己问:“怎么你都这样了,我还放不下你呢,是不是贱……”

“哪有,我也放不下你啊。”

“油嘴滑舌,该是你有人养……”

爱是爱,过日子是过日子,生活哪分得那么清呢?

毛哥的裤兜嗡嗡作响,施奕安的消息震个没完,他没理会。

【好了没,拖拖拉拉】

【有什么好说的说这么久】

【抱个没完了,快点】

【还打算再续旧情怎么着】

……

……

青青坐在沙发上玩手游,听到开门声,耳朵动了动,没往门口望。

十多秒后,紧张的关卡过去,青青才抬头往动静不小的玄关瞧了一眼,惊喜道:“妈,你不走了?”

英子一路回家,除了拿行李的时候开口说了两句话,其余时间里,她的嘴角像挂了千斤秤砣,沉甸甸耷拉着,张口成了一件极其费力的事。

可在听到女儿兴奋的声音,英子的心像被泡在温水中,情绪奔涌,瞬间红了眼。

这个家还有人等她。

她转头假装放行李,偷偷吸了把鼻子,努力平静道:“那边突然出了问题,我回家等消息。”

青青说:“爸出去吃宵夜了,我打电话问下他什么时候回来。”

英子有点胸闷,可看着女儿也不想把事情说出来,用两秒压下情绪,她说:“我知道,他说今晚不回来了。”

“啊?为什么啊。”

“……宜然她爸喝醉了,你爸得看着他。”

“那……叫她妈,不行的话叫宜然去看她爸嘛。”青青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很意外。

看上去很靠谱的宜然爸,居然会醉到要人陪的地步,还是和自己老爹一块。

因为一般而言,出去会被灌倒的人其实是毛哥。

自己妈刚走,爸爸就出去和人吃宵夜……虽然知道毛哥不清楚英子即将远行,但青青仍旧有些怨言。

青青觉得毛哥应该表现出一点妻子离家后的伤感,或是一些不舍,而不是转头和其他人出门。

她这想法要是让英子和毛哥知道了,肯定会笑出声来,毕竟夫妻这么多年,哪里会跟电视剧里似的,动不动就来个一人独处的孤单镜头,爱人走了就不吃不喝,太矫情了。

“别管他了,你也别总玩游戏,洗澡没有?早点睡。”英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调了半天,最后停在了一档深夜美食栏目。

“嗯,等会。”

“别等会,考完试那几天就算了,现在还想三四点才睡?”她侧头看了一眼女儿的屏幕,小卡通人蹦蹦跳跳,闪出五颜六色的光,她看得半懂不懂,也想不明白这样的游戏有什么意思,能让青青玩个不停。

“玩完这把,结束就去……”青青应付道。

真是奇怪,送别英子后,想到英子要远赴重洋,以后难再见,青青难受得心肝都在揪痛;可英子此时陪伴在身旁,青青却也没像她对毛哥严格要求的那般,表现出她的不舍,珍惜起母女二人的相处时间。

大概有时让人难过的,只是失去这件事本身,以及对失去后将会发生的事情的想象。

说完女儿,英子此刻突然有种茫然感,大喜大悲过后,脑中一片空白,似乎甚至连刚才抓奸的过程都被遗忘了。

她尝试着回想,但回忆起的全都是毛哥和施奕安一起离开的背影。

越想越烦,她决定去洗澡,用行动把脑袋填满,愁绪才不会占据内心。

青青手机中的像素人物一拳拳击在敌人身上,浴室里的英子也一拳拳击打着看不到的敌人。

她的喉咙发着狠,手抓着浴花按在嘴上,发泄的大叫被阻断,她一连吼了七八下,才算出了口气。

积水的瓷砖被她踩得啪啪响,她把眼前的空气当成了施奕安和毛哥,一人一拳打得不亦乐乎。

“死玻璃王八蛋!都给我等着!”

英子有许多缺点,但其中绝对不包括自暴自弃这一项。

她的身体被时间和生活磨砺得粗糙,但她从不会给人颓废的观感。

年轻的时候,她陪朋友去算命。算命的说她命中带火,她没放在心上,因为下一秒,算命的就开始说她有煞,想破解就得花钱。

但现在看来,或许算命的还是说准了一点,她的身体里住着一团火。

英子会被击倒,可她不会从此一蹶不振,被男人卷走钱的时候如此、合伙做生意被算计的时候如此、看着负债利滚利的时候也是如此。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