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蝴蝶结
茶室蒸腾的水汽里,他浸了一个小时。贺青砚感觉闷得紧,需要一些冷水帮他透透气。
走廊太安静,显而易见的,房子里没有她。
今晚最后看到她的时候,天光剩一点儿淡粉se余烬,她坐在葡萄藤架下的秋千里,鹅hse裙摆盛放着在风中颤抖。
贺青砚朝房子西边去,走廊尽头的老式木窗,正好可以看见那座秋千,孤零零吊着,没有她的脚印。
他默默在窗前站了会儿,大脑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着秋千发呆,转身拧开卫生间门把手。
冷水扑到脸上,他心里舒服许多,听见门把手再度被转开、落锁。
贺青砚直起身,脸上滴答坠水,感觉到腰被两只胳膊缠住,nv孩埋进他心口,像怕光似的,把一双眼睛埋得很低。
“g什么?”贺青砚面无表情,由她抱着。
她和崔屿玩得很好,贺青砚以为她已经走出花园,去了别的地方。
“我的蝴蝶结不好看,你帮我重新系好吗?”她露出眼睛,乌黑两颗瞳孔,如雨后浸满水泽的泥土。
她把腰带散开,丝绸无jg打采垂到地面,像两条沮丧的尾巴。
“出去。”贺青砚低声说,水漏进他眼睛,激起一阵涩痛。
“好吧。”她不纠缠,也不沮丧,“我让他重新帮我系。”
贺青砚冷笑,“这招激我没用。”
冯露薇仍仰着头,踮起脚才能让嘴唇碰到他的下巴。
所以,亲吻这件事,如果没有他的配合,是绝对无法实现的。
冯露薇伸出手,刮弄淌至他喉结的水痕,sh滑的触感不像触0,更像是t1an。她的指腹停在突起的骨头上,微微用力往里按。
微不足道的痛感从咽喉扩散,贺青砚眉头一跳,她就发出细微的笑声。
“出去。”贺青砚重复道,将她的手扯下来。
“我想亲你。”她直白看着他,脸上是坦荡。
贺青砚沉默了,他想他的训斥根本没产生效果,她还是一如既往玩这种荒唐的游戏。
“不可以吗?”她显得委屈,踮起脚咬他的下巴。
她在贺青砚的下巴留下两颗牙印,虎牙上下闭合戳出的小洞,这是她能碰到的最高处。
“从前跟你说过的,你全忘了?”他闷声斥责,脸sey沉将她完全拉开。
“我记得啊,不道德、有违1un1i、完全错误。可是我好喜欢你呀,亲不到你,我会睡不着的。”她越说,贺青砚脸se越冷。她的眼睛gg净净,哪有半点喜欢的波纹。
“你不想我吗?”冯露薇仰头看他,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神se,在崔屿面前上演过。
“我好想你,我忍了一周,真的好辛苦,你就亲亲我好不好。”她又把脸埋入他的x膛,温热的脑袋烫着他的心口。
她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的嘴里没有誓言,ai恨在她心里瞬息万变,因为情感不曾停留。
她在说最低级的谎话,哪怕是失去听觉的聋哑人,只看她狡黠的眼睛,也能领悟她玩乐的坏心思。
贺青砚很清楚这一切,他看冯露薇,像看一块清澈的琥珀。
“是吗?”可贺青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哑了。
走进洗手间以前,他灌了很多绿茶,水分却在她出现时极速蒸发。
现在他喉头发g,茶叶的回甘漫在他舌根,缓慢绵长的苦涩拉扯他。
“你有多辛苦?”他嗓音低沉,只能看见她黑亮的发顶。
“崔屿天天陪着我,但我还是很想你。”她的声音闷在怀里,像从他t内传来。
心口破开一个洞,漫溢的情绪倾泻而出,他成了掏空的躯壳,冯露薇寄居进来,c纵他站在凛冽的悬崖边,站在空无一人的沙漠里,往前探出一步。
“他怎么陪着你?”贺青砚闷声问。
“他说他不用高考,可以每天接送我上课,我同意了。他又说他想和我一起吃饭,我也同意了。后来他说看见我就会心情好,想牵我的手——”
冯露薇的手悄然缠住他,灵巧地钻入他指缝,“像这样十指紧扣,我也同意了。”
“听起来,你过得很充实。”
“但如果他要吻我,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因为我现在只想吻你。”
冯露薇拉着他的手,宽大的手掌她握不住,便牵着几根指头,让他的手绕至她身后,预备拥吻似的环抱住她。
“你会系蝴蝶结吗?”她的声音抵着肋骨传来,呵气拂过,卷起一场凌乱的飓风。
“不会。”贺青砚低声答她,这样她才有机会,带他进入下一步。
“我会。”她笑着说。
一大一小两双手背在她身后,找到两根垂坠的绸缎,握在贺青砚的掌心。冯露薇扶着他的手腕,带他将绸缎缠在一起,布料ch0u动时簌簌作响,他们的身t仿佛被捆在一起,从未在清醒时如此亲密无间,r0ut挤压r0ut,摩擦生热几乎要被点燃。
冯露薇踮起脚,嘴唇上移至他嘴角,非常勉强的高度。
蝴蝶结系好了,四只手没有分开,贺青砚微微低下头,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被冯露薇以吻封缄。
她的舌头再一次钻进来,sh滑弹润的触感,像块入口即化的餐后甜点,急促地往里顶弄,撩拨他、吮x1他,力道足以证明她说过的想念。
洗手间布局b仄,原意是给访客整理衣冠,储存的氧气不够他们交换,冯露薇总是吻得很兴奋,身t如ga0cha0般低频地战栗。
攫取他的呼x1让她浑身泄力,双手被他反扣身后,凭借他的力量,支撑着绵软的腰,在他怀里摇摇yu坠。
而贺青砚没回馈什么,好端端留在那里,像樽无yu无求入定僧,任她吻到缺氧,已是他现阶段能做的极限。
门外忽然有人拧动把手,声音一顿,疑惑道:“有人吗?没听见有动静啊。”
冯露薇在他怀里一震,停住剧烈喘息的深吻,sh漉漉的唇在寂静中游移,贴在他耳廓摩擦,隐秘地笑着,“怎么办,出不去了。”
她这副模样,与其说惊慌失措,更像幸灾乐祸。
这完全不构成难题。贺青砚不动声se拿出手机,找到冯毓伊的对话框,“我在西侧洗手间谈涉密事务,麻烦你把外面的人清空。”
输入文字的过程里,冯露薇扭脸看他打字,发现他平静的嘴角就在她唇边。贺青砚正摆弄手机,没功夫制止她,于是她环住贺青砚的腰,把嘴蹭上去亲他的唇。
没有舌尖与舌尖的g弄,仅是两瓣唇互相抚0,类似事后安抚的缱绻力度。
贺青砚发完消息,垂眸看她。冯露薇薄薄的眼皮近在咫尺,皮肤脆弱透明,毛细血管洇出一层淡粉se,她沉迷于与他的唇齿摩擦,微微张开嘴去咬他的下唇。
“我是你的涉密事务吗?你很会撒谎。”
“谎言是生存的手段。”贺青砚一本正经答。
“那你有没有对我说过谎?”
“好了,过会儿就能出去了。”他扣住nv孩纤瘦的腰,不再配合她的吻,终于把脸挪开,意志力b过修行的信徒。
冯露薇忽然嘴角下压,这是耍赖的预备动作。
“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不然我不走。”她甚至威胁。
贺青砚听后眉头轻挑,一言不发看她,手机松垮兜在掌中。冯露薇十分不知轻重,将他的手机ch0u出,按她刚才眼见的解锁方式,拉着他右手食指验证指纹。
屏锁轻而易举被她解开,贺青砚没有阻拦的意思,看她翻弄这部最高密级的私人手机,找到她自己的头像,解除拉黑后顺便将自己置顶。
外面重回万籁俱寂的夜晚,冯露薇心满意足把手机塞回去,踮起脚蜻蜓点水般与他吻别,沿着门缝溜走。
目前有些亟需解决的问题。
贺青砚坐在书房里,从来没有这么衣冠不整。他的椅子正对办公桌,往常在这里伏案工作,电脑屏幕会停在文档页面,现在屏幕有一大半被分割成黑se,是冯露薇与他的视频通话界面。
这不是一块均匀的黑se,画框里游动影影绰绰的躁点,通话还未结束,镜头被她倒扣于床上,她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而他现在很狼狈,他的人生自记事以来从未这么狼狈。他穿一套纯黑se居家服,针织领口紧密圈住他脖颈,宽松k腿盖着脚背,原本是保守、严肃的风格,如果不是他的手正握着yjg,且掌中包着一块白se棉布——冯露薇遗留的内k,他把这条可怜的少nv内ks满了,意识清醒、绝对主动地s了出来,s得越爽越觉得狼狈。
棉布很g净,他从衣柜ch0u屉里拿出来时就知道,内k即将被他弄脏。
取出内k的前半个小时,他仍坐在这方书桌前,电脑屏幕里是冯毓伊的项目书,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冯毓伊向他介绍青市的商超项目情况。
他向来不管这些,严格来说他与冯家的关系尚未亲密到新的阶段,不必特意交代贺家经商的小辈,在青市帮冯毓伊开绿灯。
三天前在冯家花园,冯露薇与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是的,他已经不愿意将崔屿称为男孩。他看见她在另一个男人的影子下,承受另一个男人的余荫,用最本分的称呼来喊他。
如同在说,“你走吧,你不再有资格参与我的游戏。”
他的躁动不安掩埋在平静之下,样式的纹路。
“这是泉隐寺,住校手续办好了,一沓纸册子塞进冯露薇手里。
她拨通电话,寻一处y凉等待冯毓伊接听。
不知道那个陌生男人还在不在家里,冯露薇听见电话接通,小声喊了句:“姑姑,你还在家里吗?”
“小薇,我正要问呢,你还不回家吗?”
“姑姑……我想住校。”冯露薇压低声音说。
“怎么了?”冯毓伊愣住,“今天被吓到了吗?”
“不是啦。”冯露薇停了几秒,飞速编造理由,决定让h舒滢挡枪,“我在学校认识了新朋友,是个很好的nv孩,想和她住一起。”
话一出口,冯毓伊忽然笑了,她的笑声通过电波传递过来,少有的欣喜,“你交到朋友啦?太好了,改天带来见见,姑姑请你们吃饭。”
冯露薇没料到姑姑会这么开心,电话刚接通时她声音躁郁,仅仅因为她交到朋友,她的躁郁便如晨雾消弭。冯露薇手心发热,觉得她拥有了一颗柔软的心脏。
远处有人跑来,冯露薇循声去看,h舒滢抱着两瓶水,脸颊跑得粉扑扑,手里还拿着两枚小红旗,她那里se彩鲜yan。
“你来得正好,大礼堂那边有校庆彩排,要不要去看?”h舒滢把水递给她,语气促狭,“郑丞奕晚上有表演节目,你要是去了,他肯定很紧张。”
冯露薇犹豫片刻,h舒滢两只胳膊热情地缠住她,“去嘛,去嘛,好热闹的。”
到了礼堂才懊悔,她不该去的。
没有人告诉她,今年校庆会有市委副书记出席。她站在台下,礼堂正在试灯光,台上黑洞洞一块,郑丞奕站在舞台边沿,伸出手邀她上台看一看。
她刚把手伸过去,礼堂侧门忽然打开,一行人伴着贺青砚走进来,正在她与郑丞奕双手交握时。
贺青砚目光停在她手上,这一眼让冯露薇有些心虚。
手被郑丞奕轻轻一带,她像只鸟儿跃上枝头,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随行人向贺青砚介绍彩排情况,他们越走越近,要与她擦肩而过的架势。
冯露薇在心里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必心虚,她与贺青砚什么关系也算不上,情人不像情人、恋人不像恋人,至于长辈与晚辈,从一开始冯露薇就不认为他是长辈。
那双一尘不染的男士皮鞋,毫无征兆在她附近停下,连带一群不明就里的人也停下。
“你今天也有表演节目吗?”贺青砚毫不避讳,温声细语问她,像极了t贴的长辈。
冯露薇大惊失se,他怎么能堂而皇之,在他处于社会身份的时候,明目张胆与她说话。他是受邀参加校庆的市领导,冯露薇只是个绩点3分的摆烂大学生,他把彼此的距离压缩到只剩一米。
在众人惊疑且好奇的目光里,冯露薇不得不转身看他。
站在舞台上,她b贺青砚高出半个头,忐忑地俯视他,看他在旁人眼中威严的脸,看他仰起头专心致志盯着自己。
冯露薇只能扮乖巧地说,“贺叔叔,我……只是过来看热闹。”
“嗯,玩得开心。”他的目光留在她脸上,又滑向她身后。
很少有男孩能与她见面超过三次,贺青砚暗自想着。郑丞奕有张青春的脸,青春可以是廉价的,也可以是无价的。
在大多数时候,她更适合与年轻男孩站在一起,这样合情合理。年轻让他感到沮丧,他克制想将她抱下来的手,不动声se地离开了。
等人走远,h舒滢压低齐声悄悄问她,“这是谁呀?好大的阵仗,院长都只能跟在他后面。”
“我姑姑的……”冯露薇顿了会儿,想起他们还未公布婚讯,“好朋友。”
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威圧感是很明显的。冯露薇知道窃窃私语奔她而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在好奇的年纪,她与贺青砚说过话以后,成了礼堂里的议论中心。
好不负责任的大人,把她往漩涡中心轻轻一扔,自己挥挥衣袖走了。
冯露薇想离开,手撑在舞台边缘,正要往下跳,看见辅导员离队向她走来。他还未说话,目光紧盯着她,奋力挥手示意她留步,冯露薇四肢被黏住似的,不好意思再跑。
“青砚书记是你叔叔?”辅导员诧异地问。
“是家里人认识的叔叔。”冯露薇尽量把关系拉远。
但听在旁人耳中,这没什么本质区别。
因此辅导员按计划,安排冯露薇的座位,“等会儿你就坐青砚书记旁边。”
冯露薇脑海有几秒空白,迟滞地发出疑问的单音节,“啊?”
“吃饭的时候,你坐书记旁边。”辅导员耐心地同她讲,“省得安排别的nv孩子了,书记一向不喜欢,但你是他认识的晚辈,长得又好看,坐过去没事的。”
冯露薇听明白,领导晚宴安排年轻学生陪席,她的脸垮下来,“我不去,原本安排谁就让谁去。”
她感到恼羞,像揭开贺青砚新的一角。从前她是自内看他,见到的是权力之外的贺青砚,他波澜不兴的脸,他古板地说着不行。跳出他们糟糕又复杂的关系,从外面看他,身处高位的男人大相径庭,他似乎和冯炳没什么区别。
“怎么了?”贺青砚的声音再度出现在她身后,他把礼堂巡视一圈,是该离开了,又特意绕过来和她说说话。
没想到小姑娘炸了毛,回头看他的眼睛饱含怨气,“我不想去吃饭。”
这句话情绪浓烈,随行人员都吓了一跳,怕冯露薇太乖张,大庭广众之下惹贺青砚不悦。
贺青砚只低低笑了声,似乎对此很受用,像乐于见到小猫对他张牙舞爪,“那就不去,多大点事。”
他的行程里本没有这一项。校庆邀请早早递来,贺青砚对此不感兴趣,想着冯露薇下午要去办住校,他心血来cha0,忽然很想看看她在学校里的模样,看她真正作为一个小nv孩,一个风华正茂的学校,走在学校里的样子。
现在他看到了,无论何时她对他而言都活se生香,他此行目的已达到,后续的晚宴交际,是他需要支付的报酬。
晚宴上神经放松,他被灌了两盏酒。校庆表演晚八点开始,因此酒的度数不高,顶多用以怡情。期间冯毓伊打来三个电话,贺青砚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他没有接,不在无法集中jg力的时候与人谈判。
天刚擦黑,宴席走入尾声,校方替他安排房间小憩,一个小时后正式开始演出。
同一片夕yan下,h舒滢与冯露薇并肩从小餐馆走出来,h舒滢拿着手机,亢奋又小心翼翼地说:“你看,去了晚宴的学生。”
她把屏幕偏向冯露薇,数十名身穿红旗袍的年轻nv孩,正陆续从酒店大门离开。nv孩们圆润的发髻,她们涂着正红se口红,皮肤在夕yan下闪着金se暗芒。
坏男人。冯露薇盯着图片短暂失神,以她自己做对b,确认这是贺青砚喜欢的类型,更准确来说,是他会产生x1nyu的类型。
冯露薇确信这个判断。
客房门被推开时,贺青砚料到那会是冯露薇,因此他只是略一抬眼,平静地坐在床边,继续拆他的腕表,没露出她期待的惊讶神se。
除了她,没人敢找何钧要密码,更不敢一声不吭打开他的门。
因为贺青砚不会像拎小猫一样把她扔出去,他的言语警告对她只是摆设,或是撩动的火苗,她喜欢用手去触0火苗。
他早该躺下休息,听见密码门锁被按响,酒气被一小串滴滴声戳破,竟然瞬间清醒了。
冯露薇露出她狡黠的眼睛,从门后浮出来,像两颗剔透的宝石。她的脸粉扑扑,嘴唇也是,大概是化妆品的颜se,大概是草莓味……他并不了解nv孩的化妆品,只是某一次她吻过来的唇,涂有亮晶晶的唇蜜,是草莓味。
在昏暗的橘光里,她缓缓走来,步伐落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贺青砚终于拆下腕表,玻璃表盘寒光一闪,被搁置在床头。几乎同时,冯露薇钻进他怀里,很快找好她最舒服的姿势,将自己整个嵌进他的x膛。贺青砚总会暗自感慨,他们的身t被造物主设计,是两块正好的拼图,这是事实。
“又要做什么坏事?”他低声问。
贺青砚眸光清亮,完全看不出醉酒,却实实在在有点醉了。
冯露薇闻到酒气,她不喜欢,但新鲜感大过不喜欢。法,像饿急了的小兽啃咬食物,会带给他凌乱的痛感。
敲门声忽然响起,有人停在门口,没得到贺青砚的应答,又笃笃敲了两下,这才是找贺青砚的正经流程。
贺青砚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侧脸问:“哪位?”
一道男声朦胧响起,是何钧向他强调:“青砚书记,冯毓伊冯小姐在门口想见您。”
冯露薇在他怀里陡然一震,如坠冰窟般楞楞看着他,手忙脚乱要从他身上下来。
“慌什么。”贺青砚按住她,语气冷了几分,“刚才扯也扯不开,现在主动要跑?”
“我姑姑、我姑姑……”冯露薇用最低的声音,无措地念着。
她焦头烂额,贺青砚却八风不动,他当然不会感到紧张,甚至早想结束这段联姻,因冯露薇介入才让他踩了刹车。
摊牌有什么可怕的,他反而期待摊牌,可冯露薇皱着脸,在他眼前急得快滴出泪来。
门又开始响了,笃笃作响如心跳,叩在冯露薇张皇失措的身t上。
“我要躲起来。”她跟着敲门声颤,眸光碎成一汪起风的潭水,“帮帮我。”
她不知道她可ai极了,脸颊眼尾的sh红连成一片,为了捉弄他主动走进房间,如今成了自投罗网。
“好啊。”贺青砚缓慢g起嘴角,忍不住想逗她,“再亲亲我?”
冯露薇难以置信看着他,“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