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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的B是真的又下贱/你现在C的可是周沉C过的B

 

刺激宋律的时候,江临以为至多不过自己被打一顿。

要知道他是不做亏本生意的,宋律打了他,明天江铎收到消息肯定就会找宋律算账。到时候稍微闹得大一点,宋律一定会被家里人压着当众跟他道歉。

报复宋律这种男人,还有什么比当众叫他丢脸更能恶心人的吗。

江临认为是不会再有了。

但他没想到,宋律居然会操他。

身子被压紧了,落在耳畔的粗喘叫江临恍惚以为欺在自己身上的是只凶兽。他恶声恶气地叫宋律滚开,可男人反而伸手摸了他的穴,因为是反手往里摸,他总觉得自己的臀缝都被蹭到了。

就算只是肢体上的表面亲近,江临也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甚至周沉死的第二年,一直很器重他的名导演都曾因为他跟女演员对手戏的时候肢体太过僵硬而训过他。

现在久违的,自己和另一个人皮肉相贴了。江临心底泛起他难以忽略的恶心感,糟糕的情绪像是附骨之疽,抓着他赤裸的脚腕在往上蔓延。

“……宋律。”

宋律的动作短暂地停了一瞬,因为他听出来,江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但也只短暂的一瞬。

他确实有些迟疑了,可很快,他便又想起来江临腿根内侧的刺青,还有穿了环的阴蒂。只是回想而已,他便再次变得暴戾。他依旧紧紧欺着江临的身子,伏在江临肩头呵笑的时候,嘲讽都快要实质化。

“江二公子可别告诉我,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可以,我就不行了。”

宋律话里带刺,江临不是听不出来。但这次,他听了也只缓慢地吐息,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有时候我真希望……”

“什么?”

“……没什么。”

江临睁了睁眼睛,试图叫自己清醒过来。他单手抓着床单揉了一把,声音还算稳定,“我不喜欢被压着做。”

这次两个人交谈得很是顺利,因为他话音刚落,宋律便将他翻身正面朝着自己了。

“希望我没有理解错……”

跪在江临身侧,宋律终于支起身子来。他面无表情地俯视江临,先是脱了自己的衣裳,而后将皮带和西裤拉链都解开了。纯黑的内裤边沿卡着健壮的腰,腰侧流畅的肌肉线条叫江临得以明白,就算是离开警队这几年,他也没有疏于锻炼。

“这话就是你愿意被我操的意思。”

江临眼皮子一颤,思绪得以回笼,但也没有回应宋律的话。他清楚知道宋律选择这样直白的说辞也是为了叫他难堪……

可很明显,宋律一定对他疯狂的程度不够了解。

第一次和江临做爱,宋律的前戏做得很是潦草仓促。他像是不太愿意过多触碰江临的穴,只克制地将手指插进那口湿软柔嫩的穴里胡乱抽插了几下,便面色紧绷的将手指抽了出来。

指间全是黏腻的淫水,宋律将手指送到两人面前的时候,江临很是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睛。

他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宋律的眼睛,恶劣的男人冲他掀着唇角笑,故意两指分开了,向他展示被拉长的淫水的丝。

“看样子你的屄是真的淫荡又下贱。”

江临搭了下眼皮子,忍耐住了学英国戏剧演员的夸张腔调的冲动,只冷淡应声:“我想是的。”

“……”

被噎得气闷,宋律只能面色紧绷得将自己的鸡巴往外掏。他动作粗鲁,就算在摸江临的穴时候,他的阴茎被内裤勒着已经硬得快要爆炸。可因为江临看不见,他仍旧装模作样握着那根粗硬滚烫的肉物胡乱揉弄两把,给江临一种自己对身下这具赤裸又漂亮的身子完全没有欲望的错觉。

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叫江临这个小混蛋有机会可以拿捏他。

呼吸粗重得厉害,宋律克制着不去吻江临。就算他看着江临赤裸白皙的肩头的时候眼睑都开始发热,可他依旧克制着,只大手握着江临的腰肢缓慢往下摸索,最后握着江临的腿朝着侧边掰开,确保自己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跻身进去。

动作间,江临清楚感觉到宋律将手指上的淫水都抹在了他大腿的皮肉上。他无法确认宋律是不是故意的,只因为那怪异而透露着糟糕欲色的感觉而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直到宋律将鸡巴抵在他穴口……

确认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会有爱意,被宋律捞着腿往里操得时候江临都难受地拧紧了眉。他下意识反手抓着枕头,甚至为了逃避这种明摆着的现实,直接转过头去不愿意看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谁。

可糟糕的是和他本人的意志不同,他这具被周沉操透了的身子对男人的进入可谓欢喜至极。就算他总觉得有蚂蚁沿着自己的脚腕在往腿上爬,可腿心淫荡的穴眼依旧不知羞耻绞弄得欢,甚至不消宋律再给他什么刺激,穴里的淫肉便自发蠕动着,哺出不少淫水来。

而宋律,他感觉到江临的穴对自己的肉棒的欢迎,心里却没有丝毫欣喜。因为很明显,这口被操得熟透的淫屄对他的进入这样欢喜,足以证明其对性事到底有多么食髓知味。

可周沉已经死了两年。

“……我真想掐死你。”

就算两个人的身体是交合的状态,但宋律很确信,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是生出了应该掐死江临的冲动。

肉体的欢愉叫他呼吸粗重,可另一方面,江临的身体呈现出的模样却叫他恨得脖颈都涨红。他死死瞪着身下赤裸的青年,怒睁的眼睛在很短的时间内充血泛红,最后滚烫的泪水啪嗒落在江临俊朗的脸上。

“行行好吧,宋先生,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对我有最基本的感激……”

伸手抹了脸上蜿蜒开的湿痕,江临忍耐着想要叫宋律狠狠操他的冲动,难得的,很是温柔地对着宋律笑了一下。

“毕竟你现在操的可是周沉操过的屄。”

话音落下,江临很是确信,自己听见了宋律咬牙的声音。他面上露出些刻意的为难,像是明摆着在告诉宋律,“这么受不住刺激可不行呢”。

毕竟都知道,他又不是安分的人。

万幸,宋律当然也知道江临不是安分的人。他在那短暂的被气得快要呕血的时间里努力活动脑子,最后还是觉得应该叫江临闭嘴。

只要闭嘴,江临就是外人眼中最完美的那种富家少爷,惺惺作态都会被人当做体贴温柔。

这可是公认的。

毕竟他以前,是真的有双很漂亮的眼睛。

想到这里,宋律忍不住盯着江临瞧了会儿。一开始被他恶语相向都无动于衷的人被他瞧得都觉得不自在,眼睑发颤想要转头避开,可他却在这时候忘了几分钟之前的决定。

他终于控制不住扶着江临的颈子吻了他。

江临反抗得很是激烈,但在宋律眼中,这些都不够看。他默默在心中为自己辩解,这都是为了叫江临闭嘴,另一边却又故意抓着江临的头发迫使江临张嘴,任由他的舌尖顶进嘴里搜刮微甜的津液。

宋律已经等不住了,他没有余裕能够等到江临习惯和自己的吻,或者真心实意愿意被他操。他只自顾自地捞起江临的双腿往自己腰上挂,不等整的脸蛋发红的青年将腿解开,便顺势往那缠人的肉屄里狠狠撞进去。

被进入的时候江临还能勉强有些自持,可那全都是因为宋律根本没有全部操进去。他紧窄的肉屄被半根鸡巴顶得放浪不堪,现在宋律发了狠地往里操,他便只有尖叫着接受的份。

粗壮的阴茎一门心思只想往里顶,江临理智上不情愿,可糟糕的是他淫荡的被调教有度的屄在药物作用下显得更是热情无比。穴里每一寸的淫肉都紧紧含着青筋虬结的茎身在示好。

像是因为久违的性事,而表现得格外热情。

伏在身上的男人喘得很是厉害,热汗从紧绷的下颌汇聚滴落在自己身上,江临爽得脚趾都紧紧抓着床单,却又不无恶意地猜测,宋律会不会感觉到自己这是两年来第一次做爱。

如果他知道了,又会是什么表情。

可现在的性事确实是叫人爽得头皮发麻,部队出来的男人就算没什么技巧,可力气至少是上乘的。加之宋律本身……就算只见过周沉的性器,江临也不得不承认宋律很有本钱。

他感觉自己的肚皮都快要被顶破了。

莽撞的男人像是久违地开荤,肉棒往他穴里顶弄的时候直操得里头的淫水都溅出来。江临感觉到自己腿根都被淫水打湿了,更为糟糕的是两瓣阴唇在宋律顶弄的过程中逐渐变得肿胀,摊开之后整个屄缝都暴露出来,叫阴蒂被宋律鸡巴根部的耻毛扎的发麻发痒。

身体本来就在敏感的状态,江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很快被宋律操得射了精。而他的肉屄在男人鸡巴的大力顶弄之下也爽得快要痉挛……

可他仍旧控制不住,想要伸手揉一下自己的阴蒂。

但这动作被宋律叫了停。宋律一把擒着江临的腕子拉到面前,一副抓到了不得了的罪证的样子,满眼阴翳地质问江临:“你这是想做什么?”

被操得太爽了,江临忍耐着没有哭已经是不容易,可也阻止不了自己的眼睛变红。他只能睁着一双在性事中显得格外人畜无害的眼睛盯着宋律瞧,短暂的喘息过后,哑声回答:“我想揉一下阴蒂……或者你要帮我吗?”

宋律的回答是将江临的两只腕子都合握着压在了头顶。

“做梦!休想!”

简单两个字,都是挑的最能表明态度的。江临打从心底里觉得遗憾,但为了叫自己能够更爽,只能接着刺激,“说不定你会很喜欢,毕竟不管双性人还是女人,阴蒂都是很……”

“你闭嘴!”

恶狠狠地将江临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但宋律完全能够猜到江临想说的是什么。他忍耐着不去触碰江临的阴蒂,放弃叫那口淫荡的肉穴给自己更为热情的反应。

“老子操死你!”

甚至不碰那粒被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狗男人穿了孔的阴蒂,他也一样能做到。

晚上被狗男人折腾半宿,江临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四肢酸疼得厉害。他有些头疼,起身的时候太快,还没坐直胃里就有点翻腾的感觉。胃酸气从喉咙里往上涌,他第一时间趴伏在床边,万幸是没有狼狈地直接吐出来。

可等他顺过气来,抬眼看见衣着整齐的男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他便又想吐了。

晦气。

就算是昨晚上刚刚进行了深入的肉体交流,可这也不妨碍江临对着宋律皱眉撇嘴。他脸上的嫌弃遮掩不住,可因为身体没有力气,也懒得支起身子对着宋律发牢骚,只手一伸,从床头扯过自己的衣裳,从兜里摸出来香烟来。

宋律得说,他可没想过乱性的第二天早上,江临对着自己会这么淡定。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江临斜前方的沙发上,一肘支着脑袋,偏头看着江临趴在床边有些狼狈的模样。可糟糕的是就算那样狼狈,江临看起来也不像是想要挽救了,反而伸长手臂扯过衣裳,最后摸了支烟出来。

他坐在原处不动弹,甚至话也不说,只看着江临一臂支起身子,薄唇叼着香烟滤嘴,耷拉着眼皮子将烟点燃了,而后随手将火机抛开,两指捏着滤嘴深深吸了一口。

因为已经半支起身子,宋律可以清晰看见江临肩头胸膛上自己留下来的痕迹。他昨晚上不够冷静,在江临颈子上留下不少吻痕,深一些的,已经淤出很明显的痕迹。

他就沿着那些暧昧的近乎像是凌虐一样的痕迹逐渐往江临那张冷淡俊美的脸上瞧,最后看见江临唇角居然也被自己咬破了。

可江临像是丁点不受影响,叼着香烟滤嘴抽得入神。他看着丝丝缕缕的灰白的烟从那两瓣惨白的薄唇中倾泻出来,明知不应该,可还是开口道——

“你昨晚上梦到我了?”

这话有多荒唐,是哪怕江临这种装相惯了的人听见,都免不得喉头一哽的程度。甚至他抬眼瞧着宋律,眼皮子几不可见地抽动一瞬,最后才忍无可忍似的拧了眉,满是嫌弃地问:“你吃错药了?”

宋律耸肩,像是这话就算是被判定成了自作多情也不会对他有多大的影响。他只看着江临伸长手臂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慢悠悠补充:“我听见你说梦话了……”

原本已经打算起床,江临坐在床上将浴巾往身上披。可他听见宋律的话便身子一顿,只拿短暂的瞬间,他便失去了阻止宋律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于是他便听着宋律再度开口。

“叫着’放开我,求求你’之类的……不是梦见我了,那是谁呢。”

宋律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真要说起来,他很明白自己是会给江临留下心理阴影的那个人。毕竟周沉死的时候,所有人都相信江临是无辜的,而他是唯一一个不顾那些人的阻挠硬生生将江临从医院拖进审讯室的人。

甚至昨晚,也是他强行将江临压在了床上。

所以真不怪他会以为江临昨晚是梦见了他,毕竟昨晚上江临做噩梦的时候,在他怀里掐着手腕子哭得喘不过气来。他都没有机会把江临弄醒,只能眼睁睁看着江临哭得晕过去。

但是江临说没有梦见他。

房间里的气氛莫名变了,宋律舔了口唇瓣,看着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上的青年搭了下眼皮子。他心里默默掐着数,觉得是不可能等到江临的回应了,这才接着叫:“江临……”

背对着宋律,江临拧眉咬了口舌尖。他尝到了很淡的血腥气,但确实是存在的,这说明他刚刚听见宋律的话的时候,不小心咬破了舌头。这状态糟心得叫他自己都没眼看,于是听见宋律叫自己,他顺势便拢着浴巾站起身来,懒懒散散道:“别告诉我你是打算替周沉照顾……”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哇哦。”

令人窒息的沉默由青年故作的惊叹击碎,宋律拧眉,眼睁睁的看着江临下床朝自己走过来。他尽量控制着视线不乱瞟,直直对着江临满是戏谑笑意的眸子,久违的,有了种脊背被蜘蛛爬满的悚然感。

“我都能杀人了,你觉得还有什么能够困扰我。”

浴室门被哐当甩上,宋律眼皮子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居然没有动弹。他有些头疼,按着眼眶揉了揉,终于勉强清醒过来。

江临果然是在记他的仇。

昨晚上江临睡过去的时候宋律已经帮他清理得差不多,这会儿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宋律便看着江临穿着浴袍出来了。

昨晚上的事情太突然,自己也完全没办法保持冷静,宋律知道自己有许多事情需要跟江临好好捋一捋,可料想今天不是合适的机会,他便想着先行离开。

“之后再找时间……”

话刚说一般,伸手拉门的宋律便定在了门口。

他一手还抄在兜里,姿态足够放松,可糟糕的是门口带着伴儿经过的人,瞥眼看见他的时候可是一点不淡定。

“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律一愣,等到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是想着先出去反手把门带上。可糟糕的是青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边垂眼整理衣襟一边问他。

“我的钱包……”

“……”

无奈地将手松开,宋律抹了把脸,就听门外的唐安惊叫一声。可紧跟着,身后的青年却是薄唇一搭,有很轻的嗤笑声传进他的耳朵里。

“操,见了鬼了。”

唐安面色不好看,顾不得绅士风度,先冲旁边的女伴耳语让对方先行离开。确认走廊里没有旁的人了,他绷着脸推着宋律的肩膀,顺势将江临也推回到房间里。而因为料想到里头的卧室大抵是不好看的,他只停在客厅玄关处,一本正经,“你们是怎么回事……啊,不行,我得先给铎哥打电话。”

宋律已经开始觉得头疼了。

跟江临对峙确实是太消耗人了,他居然忘了这里是唐安的地盘。昨晚上才刚刚跟江临荒唐过,今早他居然像是没事人一样,那样大喇喇地推门直接出去……

想也知道唐安这个混蛋,晚上是不会消停的。

听着唐安说要给江铎打电话,宋律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他和江铎是好多年的兄弟,但他可不觉得自己强行将江临关进审讯室的事情对于江铎来说可以轻易过去。更何况现在他和江临是被堵在了酒店房间里……

绝对不会有比眼下更糟糕的情况了。

自己和江临睡了的事情应该是瞒不住的,可宋律也没想现在就捅到江铎那里去。先不说他母亲就已经很是反对他霍霍江家二少爷了,仅是他和江临周沉三人的关系,传出去都会遭人好一番议论。

尤其江临工作特殊,算是个公众人物……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这个年纪了,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都是正常的吧。”

“……啊?”

听着唐安嘴里发出像是卡壳一样的单音节,宋律却也没放松到哪儿去。他睁大眼睛回头看着江临,果不其然,看见那小混蛋冲自己挑衅地笑,“是不是,律哥?”

只那一个眼神,宋律就知道,这话纯粹是为了膈应自己而已。他拧紧眉头想要揣度江临的心思,可因为江临满是恶意的眼神,最后只拳头攥紧了指节嘎嘣响过去。

已经是唐安都能看出来气氛不对的程度了。

昨晚上听着江临猜测自己对周沉有异样的想法的时候,宋律还在气头上,根本顾不得否认。他毫不怀疑是昨晚自己的失控叫江临更是肯定了这种糟糕猜测,所以这时候才会当着唐安的面承认他们是有了肉体关系,甚至隐晦地提醒唐安,说不定他们还会发展更为亲密的关系。

就是为了叫他背负睡了死去的好兄弟的恋人的罪名而已。

想明白的那一瞬间,懒得顾虑唐安会怎么看自己,宋律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当着唐安的面揽着江临的颈子将人往自己怀里按,听着小混蛋恨得磨牙的声音,低声应了,“确实是。”

他伸手抚摸江临的头发,动作看似温柔,实则另一只手紧紧箍着江临的身子,没给江临任何反抗的机会。他俯身用唇瓣碰了碰江临的发顶,听着唐安在背后发出怪叫,依旧面不改色,伏在江临耳边轻声道,“睡着感觉好的话……继续发展一下也是不错的。”

“……”

江临咬牙忍下了一个脏字,他可真是低估了宋律脸皮厚的程度。

——

和宋律在一起的消息经由唐安的嘴传开了,一天时间,江临都不知道自己是接到了多少慰问,薄遂甚至直白地问他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不然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来。

他懒得回消息,只躺在床上补觉。一直到了傍晚,江铎才来了消息,并且言简意赅,叫他下楼开门。

绕过一堵承重墙,江临打着哈欠下了楼。他睡眠质量很差,醒过来的时候总是面色不济,就算下楼了赤裸的双脚踩进拖鞋里,柔软的触感也没能叫他好受多少。

更糟糕的是他一打开门,江铎便冲他说教。

“你是不是应该有点分寸。”

江临眼皮子一跳,转身往开放式厨房里走。他开了瓶冰水想往嘴里灌,半道被江铎截了倒进烧水壶里。

电水壶很快烧得咕咚作响,江临往前一步,额头抵在江铎肩上,这才慢悠悠喘了口气。

“太晚了,哥哥……我不能放过他。”

在家休息了两天,江临特地挑着开店之前的时间又到了唐安店里。

他起得晚,下楼的时候生活助理送来的午餐都已经凝了一摊水蒸气,看着煞是倒胃口。而空腹出门的后果就是他进到唐安店里,刚刚打开定好的包间,便目标准确一脚将被捆得严实的男人踹翻过去。

“……操。”

唐安坐在角落里和人玩牌,见状低咒一声赶忙将牌收了,快步过去揽江临肩膀,“不至于啊,阿临……”

江临不应唐安的声儿,只俯身抓着男人的头发迫使对方仰头,“要不你说说至不至于?”

入秋天冷了,江临的情绪总是肉眼可见地变得糟糕。他出来的时候穿得随意,这会儿俯身还一手抄在兜里,苍白俊美的面上像是空白的,只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有些疯狂不受控制的味道。

“来说说,如果不是我,那杯酒你想给谁喝?”

江临不是闷声吃亏的性子,更何况那天晚上他喝了那杯酒,最后直接栽在宋律手里。自认为今年再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他在家稍一休息好了,便找唐安将那天晚上的监控调出来。

唐安为了不惹出事来,自然顺便就将人带到自己店里来了。

他本意是想着在自己店里多少能让江临控制一点,毕竟江临向来行事乖张,自打周沉出事之后性情更是变得愈发怪异,他当然想着将人控制在自己能看见的范围才是最稳妥的,至少别叫江铎又上警察局领人去。

毕竟现在不比两年前,多的是狗仔记者抓着新闻就想爆,真要出事恐怕压也压不下来。

可现在一看江临这模样,唐安发现自己还是高估自己的作用了。

他站在江临身边,转眼看看到处都是尖角摆件的包间,总觉得被江临抓着的混蛋但凡是一句话说得不顺江临意了,江临就会毫不留情直接抓着人脑袋往桌上砸。

真糟糕,怎么就惹了这么个小疯子。

不知道身边的人刚刚对自己下了奇怪的评语,江临搭了下眼皮子,耐心已经在短暂的等待中告罄。他直起身来,动作缓慢又僵硬,看表情已经是濒临爆发的边缘,可惜在他真要做点什么之前,身后的包间门再一次被人撞开。

只是听那粗重的呼吸声,江临就大感不妙了。果然下一秒,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刚进来的男人先一步走到他身后,擒着他的手不让他动了,还用格外恼火的语气冲他低吼,“有什么事情不能等警察来?”

闻言江临回头,表情明显是有些困惑,“你说的警察不会是指你自己吧?”

他说完,看着宋律表情一僵,慢悠悠掀了下唇角,假笑着补充,“你忘了你已经被开除了吗?”

感谢宋律,江临总算觉得自己的心情又有好转的机会了。他也不挣脱宋律的手,只很是为难的耸耸肩,“再说了,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不会每一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直接把人抓进去……”

“闭嘴,江临。”

实在是受不了江临这幅看似好说话实则浑身带刺的样子,宋律脸色铁青,直接将人按进怀里去了。他伸手从江临兜里摸出来车钥匙,一把抛给唐安,“我先带他走,待会儿队里有人来,他们会看着办的,也免得在你这里生事。”

江临大小算个公众人物,万幸是唐安这里工作做得好,所以宋律直接擒着江临出去,也不用担心暴露。

只是他控制不住脾气,一路近乎是扛着江临在往底下停车场走。等到了自己那辆霸道至极的越野旁边,更是眼都不眨便开门将江临推进去,没给江临丁点能够逃跑的机会。

“……”

好吧,其实这小混蛋现在就等着机会刺激他,也根本不可能找机会逃跑。

转身进了驾驶室,宋律气得没能第一时间发动车子,只看着江临坐在副驾驶上整理衣裳。那副闲散淡定的模样气得他眼皮子一跳,话不过脑,开口便是教训。

“你就不能过得本分点?”

江临被问到了。

他转眼看着宋律,等到确认宋律真的说了那么荒唐的话,他终于忍不住苦恼地按了按额角,跟宋律坦白,“说真的,我每天能够顺利醒过来,都全靠对自己过得过于本分善良的懊悔……”

宋律差点一口血呕出来。

他面色难看,薄唇抿得紧紧的,直接发动车子想要先行离开,看样子是不打算跟江临说话了。毕竟现在江临这幅不要脸的样子,对他的杀伤力真的很大。

而看着宋律闷声不吭,江临自然也知道自己把人气得不轻。他心情好转,衣裳也整理好了,等到宋律的越野出了停车场汇入外面的车流,眼也不眨便吩咐,“送我回去。”

没有计较江临这毫不客气把自己当司机的架势,宋律只语气冷硬,“晚饭吃了?”

“啊……哈。”声音里的嘲讽意味掩饰不了,江临一肘支着车窗,转头看着宋律气闷地咬肌都鼓起了,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没有呢,仔细算算的话,早饭也还没吃。”

“……”

宋律是部队出身,就算已经离开警队两年,可部队里养成的习惯是一点没丢。现在听着江临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晚上六点没吃早饭,他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都在啪啪往外跳。

可因为想着今天确实不是适合跟江临算账的时间,他只能强忍着脾气开车往熟悉的私房菜走,没有要带江临回去的意思。

万幸是江临今天已经很满意,自然也不再计较宋律不按自己的要求做。他只等到宋律将车停在饭店门口,翘着二郎腿继续冲人颐指气使。

“带几个菜出来吧。”

说完看见宋律回头冲自己横眼了,江临依旧淡定,“我刚接了新本子。”

他看看不远处的店面,熟练地报出一连串的菜名,除了他惯常吃的炒菜还有两道清淡暖身的汤羹,叫宋律挑不出错处,只能认命去店里打包。

但最后宋律还是没能按照江临给的菜单将食物带回来。

这种高档私房菜,打包都用需要回收的木质盒。宋律出门的时候双手拎着厚厚两摞餐盒,好不容易塞进后备箱去,上车就听江临语气很不好的问,“少了个汤?”

宋律对吃的不讲究,自然也没有太注意。他只回想了一下刚刚在店里的情况,一手熟练发动了车子,顺口回答,“被前面的人买走了。”

“啧。”江临拧眉,终于偏头看着宋律,眼神像是有些不解,“你就不能告诉他,我男朋友即将要去做包皮手术,不喝那例汤就会死吗?”

宋律脑子短路一瞬,等到他反应过来江临说的“即将要去做包皮手术,不喝那例汤就会死”的人是自己,车子已经驶上了回家的路。

所以就算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他也没能将车停下来一把掐死江临。

可他已经尽量忍耐,副驾驶的人还控制不住喋喋不休。明明看脸很是矜贵斯文的青年脾气差到极点,因为晚饭变成五菜一汤而垮着脸,“这点事都做不好……”

宋律被气得呼吸一滞,根本没想起来提醒江临现在他和江临对外的关系应该是恋人,而并非江临以为的自己是他的佣人。他只跟着面色变得难看了,打方向盘的时候像是在盘江临的颈子。

“周沉就这么惯得你是不是?”

就算宋律不想,可今天被江临连翻地拿话刺,他说话的时候里头的火药味自然也藏不住。只是说完了,他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又在江临面前提到周沉,多半又会叫江临误以为他是……

“他会买好我要吃的直接给我送过来。”

宋律一噎,透过后视镜对上江临的视线,总觉得自己从江临眼中读出了“你算什么废物,也能跟周沉比”的意味。他只能努力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并由衷祝愿江临今晚最好是到此为止,不要再过多地刺激他。

剩下的路程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只等到宋律将车停在自家楼下了,江临这才打开车窗看了看外面的建筑,和他确认,“你居然要让我进去?”

宋律的回答是啪的甩上了驾驶室的车门。

他从后面拿出来打包好的餐盒,经过副驾驶的时候正巧遇到江临出来。不过就如他预料的,江临看见他双手不空也没有要来接的意思,甚至跟他走到门口,看他门都没办法开,也依旧没有要帮把手。

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叫宋律看得咬牙切齿,他终于反应过来带江临回家确实是件不明智的事情,毕竟以江临这个臭脾气,今晚上他直接掐死江临也一点不奇怪。

不过带江临回家还有唯一的好处,就是在他家里,至少安全保密,他可以跟江临谈谈,那天晚上之后的事情。

这么想着,宋律很快带江临进了家门。他将餐盒开在一楼餐桌上,见着江临自顾自地挑了张椅子坐下,伸手便拿了碗筷开始吃东西,缓慢呼出口长气,跟着在江临对面坐下了。

“把你外面那些关系都理理干净。”

话音落下,宋律便看着江临动作顿下了。他也不在意,只从兜里摸出来香烟,点了一支抽上,这才又低声补充,“以后我在这儿,你就别想乱来。”

江临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宋律这居然是想要管教自己的意思。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有意思的事情好像要来了,与此同时面上难得带着很纯良的笑意,跟宋律确认,“你说的乱来是指什么呢?”

看着江临脸上故作的轻松纯良,这次宋律却没有被刺激,他只将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指腹捻着细细摩擦了一下,淡定回答,“所有的。”

不管是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还是两年前的车祸,他都不会再给江临机会。

吃完饭已经晚上八点,宋律把餐盒收拾好打包放到门外去,回来就看见江临站在厨房里洗手。

他自己没那么讲究,于是靠着流理台回复警队的消息,等到处理好下午的事情,抬眼便发现江临居然还在搓手。

那十根细白修长的手指头被均匀的涂上洗手液,指间交错摩擦,很快便生出丰富细密的泡沫来。可江临像是不满意,不仅将指甲缝擦了又擦,甚至最容易清理的掌心手背也没有被放过,被他搓得皮肉隐约泛了红,白色的泡沫都遮挡不住。

自打餐间的闲聊过去,宋律自认为情绪还算稳定了。可糟糕的是现在他看着江临将那两只手反复搓洗,心里又逐渐生出些怪异的不耐烦。

“江临?”

闻言江临一顿,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万幸是他侧身对着宋律,转头的时间已经足够叫他掀起唇角对着宋律扯出个还算客气的笑来。

“我吃好了,送我回去吧。”

说话的时候,江临还站在水槽边没有动。他双手十指自然下垂着,让手上多余的水滴可以沿着指尖直接落进水槽里,等到再没有可以继续往下滴落的,这才抽了两张厨房纸巾将手擦干了。

用过的纸张就算是注定了要被扔进垃圾桶里,江临依旧习惯性将其叠成了方形。他甩手的时候注意到宋律一直盯着自己在瞧,努力保持着表情稳定,朝着宋律走过去,“你会送我回去吧?”

宋律不应声,只视线从江临指尖落进垃圾桶里。他看看那两张被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巾,又看看江临已经泛红的指尖,最后毫不留情便道:“警校的教材,经常有你这种案例……”

“啧。”

江临拧眉,这次再看着宋律的时候,眼里已经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冲着宋律啧声,从表情可以清楚读出“又来了”这层意思。并且没给宋律继续的机会,这次他抢先开口道:“你又要提那套变态论是不是?”

看着江临这幅已经油盐不进的样子,宋律就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只会惹得江临更是恼火而已。他懒得再应付撕破脸皮的江临,于是难得退让,“算了。”

“不提那些,反正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说完看见江临面色明显是变得更难看了,宋律反而放松不少。他往前一步逼得江临不自觉后退,最后直接仗着身高优势将江临按进怀里来,不顾江临面色铁青,又补充,“我也不会送你回去。”

江临的脸色已经先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了。

他仰头看看宋律,像是被男人脸上的理直气壮给气到了,又偏头透过厨房侧边的窗户看了看外面被灯光照亮的夜色,最后很是不解地跟宋律确认,“才这个时间?”

“这个时间正好。”

宋律装模作样,故意跟着江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一手搂着江临不撒手,也不顾江临身子都僵硬着,大手直接沿着江临的腰肢往下摸索,“这个时间上床,就是成年人的特别项目了。”

“……”

江临觉得宋律有病。

宋律睡他第一次,他完全可以理解,本着羞辱他的意思,加之那天晚上他确实是吃了药不受控制。可现在宋律居然想睡他第二次……

就算他知道自己心理已经很扭曲了,可糟糕的是他也没办法理解宋律的脑回路。这混蛋天天觉得自己是变态,为什么就认不清自己也是个变态的现实啊。

心里对宋律满是嫌弃,可江临也没有阻止宋律抱起自己往二楼走。他甚至一手攀着宋律的肩膀,回头看着阶梯一点一点被抛下了,又冲着宋律笑眯眯,“周沉一定会很感谢你吧,连他男朋友的性生活都要照顾到。”

宋律眼皮子一跳,掐在江临腰上的那只手已经收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就算怀里的青年轻地叫他不正常,但他都没办法再往前一步。他定在楼梯上,双脚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只等到江临看他那副难受的样子开始觉得高兴了,他这才又抬脚往前。

“他应该恨我。”

宋律说完,便看见江临眼里居然沾了点真正的困惑,像是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忍了忍,没有将剩下半句话说完,只抱着江临快步进了卧室里,不等江临回神,直接将人压在了床上。

“记不记得我说过的,睡着感觉好,我们可以继续发展一下。”

这是江临第一次来宋律的卧室里,身下漆黑的大床简直像是在刺激他敏感的神经。他被摔到床上,一肘撑着床面往后挪动的时候听见宋律很是淡定的说话,也控制不住自己语气不好。

“我可没有答、唔……”

话只说到一半,江临便感觉到自己的脚腕又被扣住了。他面色一紧,眼看着自己重新被拖到床边,最后宋律欺身过来,伏在他身上回应,“你是觉得我们睡过一次还能有回头路?”

宋律懒得告诉江临这几天自己是怎么被言语针对的,只是看着江临那副睡过也根本不叫事的样子,他就控制不住火气。原本还算有分寸的手是一点不控制了,这次他直接一手伸进江临的衣裳里,推着衣摆逐渐往上,让江临的胸膛都暴露出来。

“你知道吧,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在一起了。所以你来我这里,甚至在我这里过夜,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或者说得直白一点,你来了又走,才是最容易叫人起疑的。”

江临莫名有种自己上当了的感觉。

虽然那天在酒店,他是故意当着唐安的面说出奇怪的话,但他可没想过之后的时间要和宋律绑定在一起。为了报复宋律叫宋律不好受,他清楚知道自己应该花点时间精力,可他一直以为也就仅此而已了。

所以为什么现在又被这混蛋压在床上了。

想法成型的时候,江临突然就发现自己理智已经维持得很是艰难了。欺在他身上的男人已经脱了上衣,上身紧实流畅的肌理暴露在空气里,热气都像是在往他身上传递。

被这样的人罩得严实,还是在清醒状况下,江临难得生出点退缩的意思来。他一手抵着宋律的肩膀想要后退,可因为身子实在没有活动空间,只能用很是恼火的语气低吼,“你挪开……!”

先前被宋律抓着脚腕往床边拉,现在江临半边臀瓣都悬空在床沿。他很是艰难地一脚蹬着床沿才勉强没有掉下去,见着宋律没有把自己往床上抱,遂更是恼火,“我会掉下、你又干嘛!”

没能等江临把话说完,先一步理解了话里的意思,宋律便干脆捞着江临的腿抬起来挂在了自己腰上。他顺势俯身欺得离江临更近,这次干脆没有给江临留能够踩脚的地方,只淡定提醒,“不想摔下去的话,更应该缠紧我吧。”

江临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个选项是自己把宋律踢开。

他只被迫躺在床上,感受着宋律的手从他腰腹逐渐摸索到最靠下的肋骨,带着厚厚茧子的指腹压在他皮肤上,刺得他眼睑都在颤抖。

“这么点痕迹都不消……”

宋律说的是前两天做爱时,自己留在江临身上的吻痕。

他垂眼看着江临逐渐摊在光下的身子,指腹正正好好压着肋骨皮肉上面的吻。只是看着白皙皮肉上还残留着自己留下的暧昧痕迹,就算时间过去那里已经变成淤青一样糟糕的颜色,他依旧移不开手。

“太容易被留下痕迹了吧。”

说着说着话音一顿,宋律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他抬眼瞧着满脸隐忍的江临,眼神逐渐变得古怪,“那几天你没有跟别人做?”

江临本来已经被摸得神经敏感了,听着宋律还用这样奇怪的带着试探意味的语气说话,登时就气得更加厉害。他拧紧眉头伸手抓着宋律的手腕,努力想要将宋律的手从自己身上拨下去,“说什么呢……快点松开!”

没有收到回应,但看江临这幅不耐烦的样子,宋律也能知道自己多半是猜对了。他心情有点莫名,既倾向于想要相信江临那段时间没有跟别人做过,又忍不住提醒自己……

不过就是那一段时间而已。

他身上可是有明明白白的刺青,就在腿根的位置,甚至阴蒂,也已经被人穿了环了。

有了这两个前提,宋律便发现自己刚刚的庆幸也好像消散了一点。他呼出口长气,警告自己不要对江临这种人有太大希望,这才双手箍着江临的腰肢将人往床上推,但这次还是没有给江临机会把腿松开。

他依旧欺得离江临很近,以至于江临双腿直接被他用腰胯顶开了,根本没有合拢的机会。他便用这种强迫人的下流姿势制住江临,而后一手沿着江临紧窄的腰线往裤子里摸索,直直五指可以张开了拢着江临的臀瓣狠狠揉捏。

“希望你可以尽早习惯。”

江临狠狠翻了个白眼,毕竟他可不会觉得宋律是好心。

江临怀疑今天宋律是吃错药了,因为他居然从宋律的动作中感受到点温柔……

真的是,恶心又叫人恼火。

好不容易被抱到床上,江临不想自己还是没有松开腿的机会。男人腰身挤进他双腿之间,因为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太紧,他都没办法顺利将腿松开,只半是被强迫着,双腿依旧缠在男人腰上。

比起这,更叫江临难受的就是宋律居然不直接操他,而是大手握着他的阴茎在抚弄,起了茧子的指腹反复从马眼剐蹭过去,叫他腰腹酸软提不起劲来,只能攀着宋律的肩膀仰头喘息,享受的同时又希望宋律能干脆点给自己个痛快。

“你不要再摸了……”

听声音,江临已经是恼火得不行,可宋律不管不顾,只一手拢着江临的阴茎继续揉弄。他欺得很近,起了茧子一点都不细腻的手尽可能紧地拢着江临的阴茎,猩红龟头被他用手剥出来,最是敏感的系带已经被他摩擦得濡湿一片。

“不习惯?”

宋律没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完便直接俯身吻住江临绷紧的下颌。他感觉到江临身子是绷紧的,心情有些微妙,于是不顾江临的呜咽伸出舌尖舔了江临下颌内侧的软肉,并且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沿着江临的下颌吻到细长紧绷的颈子,最后唇瓣直接落在江临胸膛上。

“……操!”

乳尖被男人含进嘴里的那一瞬间,江临便不受控制地低咒出声。他双腿更是紧地夹着宋律的腰杆,一手攀着宋律的肩膀,另一手便狠狠抓着宋律的头发。可他实在是太混乱了,随着乳尖被男人的舌头顶着狠狠舔弄,甚至细嫩的乳肉都被含着吮吸,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将人从自己胸前拖开还是干脆按下去,只有些恼火的叫男人的名字,咬牙切齿。

宋律的头皮已经被扯得疼了,可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只紧紧握着江临的腰肢,含着殷红的乳尖唇舌并用地逗弄,直叫敏感的肉粒完全硬挺起来,被咂弄的时候会有明显的下流水声。

都是敏感的肉粒,但宋律得承认自己喜欢江临的乳尖甚过阴蒂。虽然阴蒂是最为敏感的地方,很适合在性事中被刺激被逗弄,一定会弄得江临轻易就高潮……

可那里被穿了环,而宋律得承认自己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

有了对比,宋律便更是努力的舔吮江临的乳尖。两边乳肉都被他含得湿淋淋的,樱粉色的乳尖则完全变成了熟透的红,中间过渡的地方断续有深红的吻痕,让江临的身子变得情色至极。

而这个过程中,宋律还坚持握着江临的阴茎不松手。他感觉到每次自己吮江临的奶尖的时候手里的肉棒便会悸动地抖,最后硬得笔挺的茎身在他手里跳动,马眼已经难耐地翕张不停。

可他稳稳当当,指腹压在马眼口上,没给江临射精的机会。

江临毫不怀疑宋律就是想找新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就算不想承认,但江临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极其敏感的。从少年时候,周沉总是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他的身体上,以至于他本就敏感的身体变得更是糟糕淫荡,就算现在明知道他和宋律是对峙的关系,也不妨碍他在宋律的动作中得到快感。

两边奶尖都被吮出淫荡的模样,久违的被这样玩弄,江临只有仰头喘息的份。他浑身的皮肉都在初秋的夜里浸汗,身下的床单变得黏腻,尤其是臀下的位置,而强行被唤醒的阴茎则是已经硬得涨疼,急不可耐地想要射精。

可宋律堵住了他的马眼。

高潮往往就在一个短暂的点,江临没有顺利宣泄出来,几乎要丢脸的哭。身子陷入难捱得酸软之中,腰腹沉积的快感叫他恍惚觉得自己是要尿了。可欺在他身上的男人像是浑然不觉,粗粝的指腹仍旧在摩擦最是敏感的铃口,就算有腺液润滑,也没能叫他好受多少。

“你混蛋!哈啊……”

担心自己渴望高潮的表情会过于放浪,江临骂完就捂住了脸。他横着遮住自己的眼睛,微张的薄唇呵气滚烫,舌尖还没能舔到干涩的唇瓣,先被宋律拨开手吻住。

“——!”

这次依旧没能明白宋律是怎么想的,但从极近的距离看着宋律那双漆黑的欲沉沉的眸子,江临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也不能输。他狠狠剜了宋律一眼,不顾自己眼尾还红着,只飞快抓紧了宋律的头发用舌尖去勾宋律的舌尖,挑逗的结果就是舌根都被宋律吮得刺疼,给他一种自己会被这混蛋吞吃入腹的错觉。

唯一叫江临觉得庆幸的,就是宋律终于松开手了。

阴茎得以被解放,可糟糕的是刚刚射精的冲动已经过去,现在那根肉棒哪怕是已经硬得通红,可马眼翕张着吐出来的全是腺液,丁点没有白浊的痕迹。无法射精叫江临心气不顺,他拧紧眉头第一时间想要咬宋律的舌尖,却不想宋律竟然直接掏出鸡巴撞进他屄里去,操得他失声尖叫,憋了好久的精液也终于射出来。

身子完全被宋律把控了,射精过后的江临陷入不应期,但还是模糊认为宋律绝对是恨自己才会这么折腾人。他呼吸粗重,被情欲搅成一团乱麻的脑子依旧努力活动着,想着自己得找个法子让宋律不痛快才行。

斗法有输有赢是正常的,但江临怎么想都觉得,还是自己赢面大一些。

有了这种认知,江临心里终于舒坦了点。可正当他抬眼瞧着宋律想要气得宋律扒层人皮的时候,却发现宋律看自己的眼神居然变得很是怪异。

怪异,又滚烫,叫他完全无法理解,只是下意识想要躲开。

“……宋律?”

“周沉就是这么死的。”

宋律话音落下,便看着江临已经恨得目眦欲裂。可他不受影响,只就着插入的姿势,一手稳稳当当按着江临的腰腹缓慢直起身来。他跪坐在江临腿间,为了叫自己的阴茎不滑出来,腰胯沉得很低。可这却不妨碍他俯视江临,用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说的眼神。

江临在恨自己,宋律同样的。他耷拉着眼皮子,视线落在江临沾了黏腻精液的腰腹上,因为手就紧紧贴着江临的身子,现在可以清楚感觉到江临因为心气不顺而呼吸粗重。

他隔着皮肉感受江临的呼吸心跳,理智却像是游离于身体之外了。

在江临带着浓烈恨意的注视之下,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周沉就是这么死掉的。因为江临是个妖精,从少年时候起,周沉就迷恋他得厉害。他曾经亲耳听周沉说过,“没有临临的话,我大概会死吧”。

就是不知道最后那个瞬间周沉有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死在江临手里的。

“你会想杀了我吗,像是对周沉那样……只要一场意外,像是那次的车祸,或者别的什么……”

“我说了不是我!妈的老子一直在说不是我!”

实在是受不了宋律阴郁怪异的状态,江临终于挣扎起来。他抓着宋律的胳膊想要起身,不顾动作的时候穴里的阴茎都滑得更深,只满脑子都想着要赶紧离宋律远一点。

他真的是受够了,这个总是自以为是的……

“那天我就站在门外。”

江临一怔,抬眼看着宋律的时候还很努力在回忆宋律所说的“那一天”是什么特别的时间,“……你说什么?”

“看样子你真的没有发现……”

宋律一笑,顺势欺得离江临更近了。他一手按着江临的肩膀,不顾江临浑身僵硬,只难得温柔的挺胯,阴茎撞进湿软穴里。

而和温柔克制的性事不同,宋律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是怪异,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调,他僵硬的像是在进行播报。

“你说要杀了周沉的时候,我就在门外。”

他站在门外,听江临泄露周沉的行程和车牌,最后用雀跃的语气跟电话那头的人确认,是不是真的能够成功。

但他没有阻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临变成了坏脾气的小混蛋。就算是当着外人的面,也经常给周沉难堪。他会毫不避讳地说自己不喜欢周沉,或者干脆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劝周沉喜欢别人,就好像周沉倾尽所有的喜欢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被惯坏了,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那一天,那天站在门外,宋律以为这次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就是小混蛋又开始犯浑,又在糟蹋别人的心意。

应该是玩笑吧,也不用过多理会,他这么想着。

可周沉真的死在第二天。

“我本来应该做阻拦你的那个人。”

去年,江临在新作品中出演了一个少年犯的角色。

高中校内小团体的头头,以欺凌同学致死的嫌疑被逮捕。后期有一场审讯的戏,他坐在审讯室内面对警官的问询,从一开始的油腔滑调被逼得精神崩溃,最后泣不成声承认了自己的罪名。

那场戏的cut被传遍全网,粉丝一般还会搭配花絮中他候场时静坐的录像一起食用。

就算演的不讨喜的角色,但江临依旧以那场戏中表现出的功底获得了许多人的喜爱。许多导演和前辈都称赞他在那部戏中的表现,甚至就凭着那部电影,之后他得到的邀约都比以往更加高质量。

到处都是夸奖,可江临知道,那场戏他表现出来的,其实跟演技关系不大。

他只是亲身经历过罢了。

就是宋律,宋律亲手把他押进去的。在周沉确认死亡之后,没有任何理由,直接顶着所有的反对将他从医院抓进了审讯室里。更为糟糕的是因为宋家在京城警政界都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就连当时局里的一把手都为了避免让宋家遭遇丑闻而不敢直接让人把宋律拖出来。

在审讯室里的经历,是江临至今的噩梦。以至于现在不是累得筋疲力尽了,他都没办法安眠。

这两年以来,他的钱包夹层里都会备着两粒安眠药。

可现在,现在宋律居然用那种满含自责的语气告诉他,“我本来应该做阻拦你的那个人”。

江临放轻呼吸,努力在眼下这种情况也保持冷静。他睁大眼睛看着宋律,像是久违地想要理解人类的情感,眼里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味。

他确实,一直以为宋律喜欢周沉。毕竟当时那种情况,大家都在因为周沉的死而担心他的状况的时候,只有宋律坚持他是害死周沉的人,并且执意将他抓走了。

莽撞冲动,像是受了不得了的刺激,所以行动的时候完全没办法保持理智,最后落得个被开除的下场。

但眼前宋律的表情,终于叫江临明白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

“哈……”

身体彻底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快感终于直接呈现在江临的脸上。他轻笑一声,与此同时却是五指张开了直接插进宋律的头发里,并且一点一点收紧了,逼迫男人不得不对上自己的视线。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宋律。”

说这话的时候,江临就没有指望能够收到宋律的回应。他只看着宋律的眼神表情变化,便足以理解宋律的答案。

被他猜对了。

虽然不喜欢宋律对自己的感情,可江临得说,他是喜欢这个现状的。毕竟只要宋律喜欢他,很多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简单。

比起宋律喜欢周沉,现在这种情况,更适合他叫宋律痛苦。

当时是怎么在审讯室里遭受折磨的,那天晚上在酒店床上是怎么被羞辱的,一想到有一天可以将这些痛苦都还给宋律,江临就兴奋地呼吸发颤。

“你应该告诉我呀,喜欢我的话……就应该让我知道不是吗?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你是什么懦弱的混蛋吗?”

江临语气轻快,说话的时候,难得的身体也很主动。他双腿缠着宋律的腰,主动将人往自己身上拉。随着那根悸动地颤抖的阴茎愈发往他穴里深入,他脸上便跟着呈现出难以言说的爽利。

因为心情愉悦,江临的指尖也很快回暖了。他伸手抚摸宋律的面颊,从极近的距离听见宋律吞咽唾沫的声音,像是已经为他心动。于是他就挑了这时候,慢悠悠地补充:“不应该啊,宋先生……你抓我进去的时候,明明很胆大的样子。”

伏在身上的男人瞳孔急剧紧缩,像是因为这话陷入什么痛苦的回忆之中,江临却终于觉得身体和精神都陷入快感难以自拔。

感情啊,这种叫人变得懦弱的东西,明知道不是合适的时候,却还是轻易被刺激得暴露更多弱点。

江临眼里的兴味一点都不隐藏,宋律看着,恨得几乎想直接掐死点什么。他按着江临的腰肢狠狠往里顶弄,直操得江临呜咽一声,穴里的淫肉给与他更为热情的反应。

从周沉的死开始,宋律就恨极了江临这幅不把别人的感情当回事的混蛋模样。于是就算现在自己暴露了,他依旧一点不服软,更像是跟江临杠上了,哽声问:“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江临说不出话来,只因为穴里最为敏感的宫颈软肉都被撞得颤抖而爽得反手捂住了嘴。他依旧下意识想要忍耐呻吟,却不想宋律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深顶,健壮的腰胯直接撞得他腿根酸软,双腿都无力地朝着两边敞开。

“哈啊、怎么会呢……被你喜欢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唔!”

江临嘴上不服输,宋律也确实被这话气极。他不管不顾去抓江临的头发,不给江临偏头躲开的机会,低头含着江临的唇瓣撕吻不停。

两个人的喘息在交融,身体交合处也轻易被溅出来的淫水弄得一塌糊涂。宋律被江临夹得直喘粗气,嘴里已经尝到了来自江临唇上的血腥气,他的身体陷入极度的爽利之中,只神经还紧绷着。

“我看你挺兴奋的样子……”说着说着忍不住低笑一声,宋律俯视着江临,毫不留情地点破,“你不会觉得靠着这点就能报复我吧?”

“啧,怎么会……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宋律发誓,这是他今年听过的最明显最不走心的谎话。

可没关系。

“你尽管试试看吧,江临。”

说话时声音里的奚落都不带遮掩,宋律还俯身吻了江临的唇瓣。身下的青年大抵是还不习惯被他亲吻,面色短暂凝固一瞬,等到好不容易放松,他却已经先一步离开。

“你是觉得我还会对你这种混蛋抱什么希望?”

“比起那些……”江临语调放缓了,真的冲着宋律笑得像个刚进入尘世的妖精。他伸手攀着宋律的肩膀,指尖沿着男人肩头绷紧的肌理往下,最后用五指微微张开的手势,掌心松松按着鼓胀的发热的胸肌。顺利感受着男人的呼吸心跳都变得更是急促,他这才又补充,“你现在不赶紧操我吗?你不想要我吗?”

宋律被勾得喉头一哽,连呼吸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变得极度困难起来。他狠狠瞪着江临,不敢再看江临那张叫他爱极又恨到骨子里的脸,飞快将江临掀翻跪趴在床上,紧跟着便掐着江临的腰肢狠狠往那纠缠的淫穴里深顶进去。

胯下青年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惊叫,被掀翻之后身形还没能稳住,便又被他提着腰肢挺胯操进去。他跪在青年身后,视线从沾了光亮的莹白肩头径直往下,清楚看见那只指节修长白皙的手猛地抓紧了床单,与此同时有无法掩饰媚意的呻吟传进他耳朵里。

“你还觉得你能拿捏我?”

江临不说话,当然了,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被动作莽撞粗鲁的男人操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抓着床单努力喘息,原本平整的黑色床单被他抓得凌乱,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白皙修长的手逐渐收紧的模样有多色情,只一门心思想着他总有一天要叫宋律跪在他面前。

性事的快感和脑海里幻想出来的画面刺激得江临呼吸发颤,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漆黑的房间里。

四肢被捆缚成淫荡的模样,脸上嘴里都是腥浓恶臭的精液味。白日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男人对他做尽羞辱人的下流事,身体完全被精液淫水甚至尿液的气味包裹着……那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啊,他总在神智勉强恢复清醒的时候提醒自己,风水轮流转,没有人会一直落于下风。

只要一个契机,只需一瞬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讨回来的。

至于爱情,爱情是最不靠谱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管周沉还是宋律,都只会叫他失望至极。

因为是后入的姿势,宋律没有注意到江临面色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他只看着江临逐渐收紧的手,双手稳稳握着江临细窄的腰肢往里深顶,撞得江临的臀瓣啪一声响,身子也趔趄一瞬,多亏了被他拉着才没有丢脸得直接趴进床铺里。

“你的手很漂亮。”

明明算是夸奖的话,但宋律说得莫名还有点苦大仇深的味道。他说完,听着江临嗤笑一声,料想后面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好话了,赶忙又是一记深顶,直操得江临闷哼一声,将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不想再听江临说些刺激人的话,宋律干脆俯身将江临欺紧了。他胸膛紧贴着江临的脊背,喘息间不仅是滚烫呵气落在江临脊背上,就连鼓胀的胸肌都紧紧欺着江临的身子。

可饶是如此,江临也没有余裕再说些奚落人的话。他的腰肢已经被松开,现在宋律欺在他脊背上跟个疯狗一般只粗喘着往里操,他不得不用全部精力撑住自己的身子,才勉强保持着还算得体的模样。

臀瓣被撞得啪啪作响,男人粗长的阴茎每次都是全根没入。江临感觉到自己的穴肉深处都被撞得酸麻发痒,可腿根颤抖发软之际,穴里的每一寸淫肉依旧被青筋虬结的鸡巴给操得淫水四溢,纠缠绞吸都煞是热情。

他是真的对自己的身体无力极了。

凌乱的大床上人影交叠,粗重喘息交织不停,间或伴随着肉体撞击的啪啪响声。

明明已经入秋的夜,可江临依旧觉得自己热得厉害。他从极近的距离听见自己下颌的汗滴落在床上,身上热气蒸腾的时候,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理智都一并化作燃料在燃烧。

身后的男人喘得比他更甚,热汗落在自己身上时的啪嗒声都足以叫江临呼吸发颤。男人扣在他腰上的手愈发收紧,他便更是努力地抓紧床单,等到穴里勃发的阴茎悸动地直跳,他几乎是想都不想,一把抓过枕头垫在身下咬住,竭力忍耐住了淫叫的冲动。

穴里的嫩肉都在绞弄,江临简直要被操得神志不清。可与此同时,他又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穴到底是给了宋律多么热情的反应,以至于身后的混蛋就算是射了精也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挺着那根粗涨的鸡巴继续往里深入,直将浓稠浊精都顶进他的子宫里去。

“够了、哈啊……!”

只两个字顺利说出口,更多的牢骚便被顶得只剩下破碎的呻吟。江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身后的男人眼里是什么模样,只努力吞了口唾沫,下一秒便被操得嘴都合不拢。

一直只在宫颈口顶弄的阴茎终于狠狠心长驱直入了,穴肉深处被完美填充的快感叫江临没办法继续咬着枕头。他努力扬着脖子大口喘息,覆着一层薄薄肌理的胸膛在快感中剧烈起伏,像是已经要因为过于激烈的性事而陷入窒息。

宋律眼看着江临的身子被自己折腾成格外情色的模样,不仅是单薄的肩头沾了薄汗,后颈皮肉泛着暧昧的粉,他从后面看着江临仰头喘息时绷得更是漂亮流畅的脊背线条,嗤笑一声欺得离江临进了,而后一把握住了江临的颈子。

不可否认,相比于第一次在酒店,这时候宋律才是真的发了狠。他操得江临浑身潮热,现在落在他手里的那截颈子更是已经被汗液濡湿。掌心就是反复滑动的喉结,他克制着没有收紧手,只略微给江临了些压迫感,而后凑得近了,说话的时候几乎要贴着江临的面颊。

“够了?哈……”

得益于身形差距,宋律几乎可以将江临完全罩在身下。此时他欺在江临脊背上,下巴搭在江临肩头说话的时候,瞥眼就能看见江临因为快感而发麻颤抖的眸子。

“你不是知道我想要你么?你不是为此沾沾自喜觉得拿到机会了?现在就说够了,开什么玩笑。”

话音落下,宋律便是干脆利落的一记深顶。江临被他操得呜咽,他却也是好不容易才忍耐住了低吼的冲动。

江临的身体,确实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叫他入迷。

意识到这一点,宋律便不可避免的想起几年前。江临还在少年时候,性子张扬,但和现在的乖戾还是很有一番差距。

盛夏,他刚刚调回北京来。上任之前有几天的假期,他看完资料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去新源街十四号找周沉,打算一起去郊区的马场

而就是他和周沉坐在客厅里话闲的时候,旁侧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了。穿着球衣的少年缓慢踱步进来,伴随着运球的砰砰响声。他清楚记得,那天少年抬头看见他的时候微微睁了睁眼睛,最后双手接住篮球,冲他歪头笑了一下。

“律哥是调回来了吗?”

“……啊,是。”

那时候,宋律清楚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不自然了。他不知道周沉有没有发现,只原本放松了的手一点一点在身侧握成了拳头,紧紧压在沙发上,竭力忍耐着不自然的模样。

他坐在那里,看着周沉拿了水笑眯眯迎上去。少年随手将脏兮兮的篮球塞进周沉怀里,仰头喝水的时候喉结快速滑动,像是可以突破脖颈细嫩发红的皮肉。

从那时候起,宋律就知道江临是非常能够吸引人的那种人。

而现在,现在江临就在他身下。已经抽条的身子透着股单薄脆弱的味道,就算职业需要腰腹胸膛都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漂亮肌理,可依旧,依旧是很容易就能被摧毁的模样。

这么想着,宋律再度狠狠挺胯。他操得江临呜咽一声,顺利看着抓着床单的那只手都痉挛着收紧了,他还扣着江临的腰胯直将人往自己身下拉。

已经被撞得通红的臀瓣被他顶得变形,他低喘着享受那口淫穴带给自己的快感,竭力忽略是谁将江临的身子调教的成熟完备的,只按捺不住含着江临后颈的皮肉细细舔吻,过分轻柔的动作都吓得江临声音在发颤。

穴里大股的精液淫水都被粗长的阴茎给顶弄得挤出来不少了,可江临依旧觉得自己的穴好像是湿得厉害。他听见有咕叽咕叽的水声从自己私处传来,伴随着男人大力抽插的喘息,快感如同最是汹涌的潮水,将他压得要喘不过气来。他疯狂的想要射精想要高潮,可今天已经很是疲惫的阴茎就算是硬得涨疼了,他依旧没能顺利射出来。

像是被堵住了,或者说,是过分激烈的性事在提高他高潮所需快感的阈值。明明一开始还能被宋律操得直接射出来,可现在他却总是觉得差一点。

根本不敢细想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身体会变得多淫荡的模样,现在江临满心都是对高潮的渴望。他一臂横在身前将额头搭上去,可惜因为手臂也已经发热浸汗,没有温差能够叫他稍微清醒,于是最后他也只被快感折磨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伸手朝自己身下摸索过去。

虽然心里很是厌恶自己这样的身体,但江临得承认自己确实需要这份刺激。他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手淫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不管怎么都好过再去叫身后的混蛋……

“你又想做什么?!”

“……”

这混蛋!

手腕被紧紧扣着,江临趴在床上大口喘息,只能在心里狠狠唾骂宋律。他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等于是打了水漂,一想到自己刚刚想要自己揉阴蒂还恰好被宋律抓了包,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变得糟糕。

“宋先生,你的技术真的太差了……”

江临知道,上床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什么嘲讽比“技术差”杀伤力更大了。若是旁的人,恐怕还能攻击一下生殖器尺寸,可自己的穴被撑得饱胀,他另辟蹊径,果然就气得宋律呼吸粗重紊乱了。

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可惜的是也没能持续太久。身后的男人本来就蛮横顶撞的像是只疯狗,现在被他嘲讽了技术,更是气愤的往他穴里狠操进去,直叫娇嫩的胞宫都被操得软烂,只会含着男人硕大的龟头乖顺吮吸。

这一下的狠劲,是就算江临预先做了准备,也完全忍耐不住呻吟的程度。他抓着床单尖叫一声,本就酸软的腿根霎时紧绷的厉害,穴里被阴茎狠狠顶弄剐蹭的嫩肉疯狂痉挛着,不等他反应,便是大股的淫水被操得喷溅出来。

……终于是高潮了,但江临残存的意识在提醒他,情况根本没有好转。

果不其然,身后的男人就算是被绞得射了精,也依旧伏在他脊背上冷笑。他的身子很快被翻过来,这幅在床上只能任人拿捏的模样叫他心气不顺,可因为快感过于强烈,最后也没有顺利做出个嫌恶的表情。

爽利到极点的高潮足以叫人失神,宋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临几乎没办法聚焦的眸子,冷笑一声伸手掐住了江临的下巴。

“技术差?你是不知道你的骚屄含着我的鸡巴的时候喷了多少水是不是?”

先前江临被操地射精,好些精液都喷在他自己的小腹上。现在身子被翻过来,宋律垂眼看见了,索性大手直接按在江临下腹部,将那些已经泛凉的黏腻精液伸手抹开,彻底将江临的身子弄得一塌糊涂了。

“这么明显的假话,你都好意思说出口?”

下颌被捏得酸疼,江临确实是很快清醒过来。他懒得看宋律,只感觉男人的大手将自己下腹部的精液都伸手抹开,大半腰腹遭了殃,最后就连胸膛都没有逃过。

起了茧子的大手贴着胸膛的细嫩皮肉在揉弄抚摸,精液的润滑却不足以完全抵消茧子的刺拉感。江临眼睫微颤,知道自己拦不住宋律,索性只竭力稳住呼吸,哑声轻笑。

“这么明显的谎话,你还这么轻易就上当……”

“——!”

就算知道江临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亏都吃不得的人,但这次宋律还是被气得呼吸不稳了。他用力掰开江临的腿,垂眼看着湿红娇嫩的淫屄被他操得门户大开,两瓣阴唇都只会顺势含着他的鸡巴裹吸含吮。

明明屄都能操软,这小混蛋这嘴是怎么回事?

性事结束,江临是被宋律抱进浴缸里的。他本人非常抗拒这种状态,抠着宋律的肩膀,哑着声音让宋律放他下来,然后脚一沾地就软。得亏宋律一把捞着他,他才没狼狈地跌倒在地。

“……”

但是心情更加糟糕了。

心情不好,江临自然是装都懒得装。他一个人坐在浴缸里不让宋律进来,只斜斜趴在浴缸边沿喘气,视线就落在最近的一块地板上,像是试图看见纯色地板的纹理,反正怎么都好过搭理宋律。

宋律刚刚淋浴把鸡巴上沾着的精液淫水都冲了个大概,转身看见江临那副狗都嫌的样子,拧眉过去催促:“往边上去。”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江临懒懒散散抬眼,下意识顺着面前覆着极具爆发力肌群的双腿往上看,直到看见男人胯下还没歇下去的鸡巴,立马低咒一声别开了脸。

“我绝对会长针眼的……”

上床的时候叫得放肆,现在江临的喉咙刺疼得厉害。但万幸,这也不妨碍他像只小蛇对着宋律嘶嘶吐着信子。

“宋先生,要不你还是自觉点滚……你又干嘛!”

话还没说完便被挤到一边去,江临抓着浴缸边沿就想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他刚刚一膝跪着想要起身,挤进来的男人便直接捞着他的腰将他往回带,最后形成了一个叫他极度厌烦的背拥的姿势。

“……”

真的是够了。

屁股底下是那根粗硬的鸡巴,江临根本无法控制表情。他抓着浴缸边沿还不想放手,可就算是他精神最好的时候想要反抗宋律也很是困难,更何况他刚被操得身子发软,热水的包裹也只叫他更是慵懒。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拽开了,而刚刚还在他面前的长腿则是将他的腿夹在了中间。他气急败坏想要一脚踩下去,身后的混蛋竟然像是摆弄什么玩具一样抱着他转过身去。

绝对,绝对不会有比这种情况还面对面更叫江临气恼的了。

他下意识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宋律,脑子里已经开始思索应该怎么气得宋律自己甩手离开。他可不想刚刚被操了还要被掰开腿清理,他和宋律的关系又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

但糟糕的是在他想到办法之前,抱着他的混蛋真就面色淡定用手指撑开了他的穴,任由温热水流将阴道里头交融的精液淫水都挤出来。他不消看也知道,自己腿心的水流有多肮脏。

“……宋律!”

江临咬牙切齿地叫自己的名字,宋律还面色不变。他极尽小心地吞了口唾沫,两指将被操得红肿的穴撑开了,任由自己的精液都从那湿软淫穴里流出来。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宋律声音粗哑,只可惜江临被弄得根本反应不及。他咬着下唇想要忍耐呻吟,想着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周沉早已经教他习惯了……

可心理建设没做好半分钟,他便感觉到穴里的手指竟然再度伸进去,最后是两指并拢了在他敏感的穴里抠挖,尽可能让里头的精液都流了出来。

“呜——!”猝不及防叫出声来,江临却无暇感到难堪。他只感觉到自己淫荡的对快感食髓知味的穴在男人手指的抠挖抽插下又开始发骚,气恼地一口咬在宋律颈子上。

“我真的不会放过你的!”

江临是真的发了狠地咬,宋律却又吞了口唾沫。他搭了下眼皮子,状似不经意地一手搭在江临腰上,低声道:“怎么,你要咬死我?”

没等江临气恼低吼,他又慢悠悠补充,“我觉得用你下面的小嘴更现实一些。”

“你他妈、唔嗯——!”

脏话说了一半,江临先一步紧紧捂住了嘴。倒不是他想做个体面人按捺住骂脏话的冲动,只是宋律居然直接掰开他的腿抱起他,而后挺胯将鸡巴操进了他穴里。

双腿没有着力点,江临整个人像是坐在了宋律的鸡巴上。那根粗硬的肉物轻易就进到了最深的位置,热水淫水和没来得及流出来的残精都被顶进紧窄胞宫里,江临却只觉得荒唐到极点。

如果要这样,刚刚还假惺惺地给他清理什么!

从江临湿红的眸子里读出来愤怒,宋律最终还是没有解释自己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是认真的想要给江临清理,可江临的穴却一直在夹他的手指。

软嫩淫肉含着自己手指裹吸的时候,宋律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怀里是具被开发完备的淫荡的身子。明明刚刚在床上被他操得快要脱力,可这么一会儿时间,就又会对入侵者表现出格外乖顺的淫荡。

和江临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完全不同,但因为是江临,又让他体会到了怪异而冲突的情色,和愤怒。

“为什么只是嘴上这么凶?”

心知什么样子能够气得江临受不住,宋律说话的时候面色还很是淡定。他抱着江临的身子将人往自己鸡巴上按,操得漂亮青年只能在他怀里紧紧捂着脸以免露出淫荡的表情,又不紧不慢,低声补充。

“但骚屄完全一副没办法离开男人鸡巴的样子。”

话音落下,宋律便感觉到被自己操开的肉穴居然狠狠夹了一下。他睁了睁眼睛,垂眼看着江临已经硬得从水里伸出来的阴茎,用纳罕又带着轻嘲笑意的声音叫:“江临……?”

他终于松手,单薄的身子被他捞进怀里抱着。他任由谄媚肉屄含着自己的鸡巴放肆夹弄就是不动,双手沿着那线条优美流畅的脊背往下摸索,最后五指张开了狠狠握着江临的臀瓣揉弄得臀缝都张开。

“被羞辱会让你更兴奋吗?你到底……是从哪儿养成的这些下贱的癖好。”

“下贱”两个字被宋律咬得格外重,天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真的恨极又畅快。心里很是挣扎,但好像浑身毛孔都打开了能够放肆呼吸,他有些飘飘然,说不清道不明的爽利在他心头涌起。

手垂下来的时候,江临总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了曾经的周沉。

将他从光鲜亮丽的地方拉到满是脏污的角落狠狠践踏羞辱,最后享受着拥有浑身泥泞不堪入目的他的快感。

都是垃圾,人渣。

他就是这样被毁掉的。

“哈啊……”

坐在宋律身上,但江临前所未有的放松了。他仰头看着顶上耀眼的纯白的灯,就算被灯光刺得眼睛涨疼,可他依旧没有挪开视线。

他在晃动的白光中出了口长气,原本捂着脸的双手顺着修长的绷紧的颈子一点一点滑落,最后跌进水里去。

在那短暂的几秒中,江临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报复宋律的办法。

带他进自己的世界就好了。

就让宋律来看看,让他看看自己都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让他看看,十七岁的江临是怎么死掉的。

做好决定,江临缓慢呼出口长气。他一手搭在宋律肩头,离自己留下的齿痕已经很近。然后他耷拉着眼皮子,视线缓慢游移,从宋律绷紧的脖颈上到那张坚毅俊朗的脸,最后他冲着宋律抿唇笑了一下。

“这种癖好下贱吗?可是周沉很喜欢,我能怎么办。”

宋律呼吸一滞,想都不想,先一把将江临按进了自己怀里。他压根不想再听下文,只绷着脸掐着江临的腰将人往自己鸡巴上按,用粗硬的肉物操得江临穴里嫩肉痉挛不停,最后被他内射的时候都伴随着大股的淫水喷溅。

高潮的江临依旧美得叫人心惊,但看着江临被操得喘息声都发不出来,只能扬着脖颈努力顺气的模样,宋律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明明应该还在对峙的状态,可就从刚刚开始,江临突然变得很是放松了。

理智在提醒宋律危险,或许现在就应该叫停,应该离开……可怀里漂亮修长的身子,他却松不开手。他只能看着不知是热汗还是水滴的液体从江临锁骨往下滑落,白皙皮肉被留下清晰湿痕,让他口干舌燥。

他终于发现自己对江临的欲望,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深切浓厚。

像是被那个夏天过于热情的阳光给蒸腾,欲望伴随着热气被吸食入肺,最后流遍四肢百骸。

他可能……他可能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就算周沉还在的时候,他就在等一个机会,等江临自己,栽进他手里来。

而现在终于成功,他当然不能轻易退却。

——

浴室的性事结束,江临先一步离开了。他草草擦干身上的水,披着张毛巾回到了卧室里。

宋律本来还在收拾浴室的残局,没过两分钟,浴室门再一次被打开。仍旧浑身赤裸的青年站在门口,冷眼瞧他,“我的钱包。”

宋律控制着视线尽量不偏不转,但仍旧没能避免那副修长漂亮满是情欲痕迹的身子映入眼帘。他没问江临是要干嘛,只回忆,“看看窗边沙发上有没有。”

然后江临刚一转身离开,他就抿紧唇瓣将手里的毛巾放下了。

他记得,上一次在酒店做完,江临离开的时候也在找钱包。

清理完浴室,宋律靠着盥洗台抽了支烟。

以前执勤或者蹲守的时候他有挺大的烟瘾,是从刑侦队出来之后,习惯才改了不少。

但偶尔抽一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的时候,指间的烟已经燃得差不多了。宋律瞥眼看了看,抽了最后一口,这才拍拍手回到了卧室里。

江临还在,只是因为没想等他,房间灯只留了床头那一盏。宋律站在浴室门口,能够看见江临乱糟糟的头发从拉得很高的被子里支棱出来,看着像是比白日里扎手……

可又莫名感觉应该比白日里好亲近。

不知不觉踱步到了床边,宋律垂眼,能看见眼睫在江临眼底留下一片阴影。他瞥眼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黑色的皮夹被暖黄灯光打得泛着天然皮革的温润光亮,因为刚刚江临手上有湿气,至今还留着很浅的指痕。

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宋律掀开被子躺在江临身侧。一米八九的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上床的动作也不可能轻得叫人无法察觉。可他躺下,发现江临竟然只是敛了下眉,便又放松了睡过去。

“……”

睡得太沉了,明明只过去一点时间。

而要让宋律相信江临能在自己房间自己身边睡得这么沉,压根是不可能的事。

挣扎过最后一瞬,他很快越过江临伸手取了床头柜上的钱包。他视线落在江临脸上,发现这次江临也很是安静,只他的手臂横着过去的时候挡住落在江临眼睑上的灯光,他看着江临眼睑颤抖一瞬,但最后还是没能睁开。

干脆靠坐起来将皮夹打开了,宋律记了下卡和证件的位置,遂将所有东西都摊在了眼前。几张银行卡和证件摆放得整整齐齐,像是没有什么不对……

但不信邪的宋律紧跟着就将自己的手机也取了来。

他转身背对江临,熟练地打开手电,然后对着钱夹内侧一照,果然就看见不对劲的地方。

黑色的皮夹,稍有点粉尘都能看得分明。而宋律用灯一照,就能看见内侧残留的白色粉末,很规整的圆形,好几个深深浅浅的交叠在一起。

宋律抿唇,已经料到了那是什么,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纸巾将那处的粉末擦了好好包裹起来,再将钱夹和里面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心知江临现在已经睡得很沉,大抵要自己做些腌臜事才能醒过来,于是宋律便心安理得地盯着江临直瞧。

看着江临过分平静的睡颜,他却总也控制不住回想起江临对他说的,“喜欢我的话,就要让我知道不是吗”。那时候江临语气轻快,面上表情也放松又快乐,可他分明从江临的眸子里看见汹涌的无法掩饰的恶意。

他几乎要无法将现在躺在身边的江临和十六岁的江临联系在一起,所以他也没办法告诉江临,“让江临知道”,他确实是想过的。

他调回北京那年,江临才十六岁。十六岁是多好的年纪啊,不管是球场上的白衣短裤,还是教室里规整的衬衫西服,轻易就会透着股那个年纪专属的朝气蓬勃。

尤其是江临,十六岁的江临是很招人眼的存在。不上学的时候,他喜欢穿宽大简单的t恤,跑起来衣摆飞扬,单薄的身体带着青涩的少年气,要不是最后扑进周沉怀里,宋律几乎要以为这个少年会飞。

他不受控制地被江临吸引,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他都清楚记得十六岁的江临的模样。

脾气有些恶劣,人很是懒散,但远没有……远没有现在这么糟糕。

所以哪怕那一年,熟悉的人都知道周沉跟江临在一起了,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他看着少年人身子抽条长高,单薄身体逐渐褪去青涩,那张漂亮脸蛋变得愈发精致,侧脸的轮廓像是被上帝精心雕刻。

最让宋律印象深刻的,莫过于江临十七岁那年,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

好奇心重的少年人,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都想尝试一下。那时候的江临对演戏抱有好奇,而他得天独厚的自身条件和周沉的支持自然让他比旁人都更要容易成功。

所以十七岁那年,江临顺利站上舞台,拿到了最受期待新人奖。

相比于别的大奖,最受期待新人什么的,着实是不值一提了。但是那天站在领奖台上的江临,依旧叫宋律难以忘怀。

身形修长的少年人穿着量身定制的礼服,捧着奖杯站在聚光灯下的时候,眼里像是有光。而他,他以宋家的名义受邀,但最后也没有进到会场里。他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里看直播,江临领奖结束他想先行离开的,却不想周沉和江临就在他车前经过。

就算是有灯,可地下停车场依旧是昏暗的。十七岁的江临倒着走,听着周沉笑眯眯问他有没有高兴,眉眼飞扬,张口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是很适合我的角色,才会这样,而且导演和前辈们都帮了我很多。”

“那以后呢?以后想去电影学院吗,你喜欢演戏是不是?”

“嗯,如果顺利的话……”

两个人逐渐走远了,宋律搭了下眼皮子,江临那句“如果顺利的话”总是回旋在耳边。他忍不住想,不管江临想要做什么,又怎么会不顺利呢。

毕竟江铎和周沉,都会为他铲平前路。以后江临会是越来越耀眼的存在,那时候宋律这么坚信着。

晚上他一个人回到家里,忍不住想以后江临变得更耀眼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比今天站在聚光灯下的模样更是招人,更加让人难以放弃。

然后他突然就觉得,就应该是这个时候了。

就算江临和周沉感情很好,可他已经萌生的感情,当然也有说出口的权利。就算明知道江临不会答应,但至少是为了他自己能够顺利放下继续往前走,他也应该跟江临说才对。

就说“我喜欢你”,应该也不是什么难题。

料想江临拿了奖,第二天应该会跟家人和周沉一起庆祝,宋律特地隔了一天才去新源街十四号。

管家开的门,宋律还没来得及问江临在哪儿,先听着管家习惯性地告诉了他周沉的位置。

后院花园。

于是脚步堪堪停下,宋律转身去了后院。他在花房旁边找到了坐在凉伞下的周沉。准确来说,是穿着浴衣脸上盖着书,看起来很没精神的周沉。

“……这是怎么了。”

拉开椅子坐在了周沉对面,宋律看着周沉坐起身把书放在一边,打眼就发现周沉脸上居然有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心里清楚是谁打的,他心情莫名,刚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杯子猛灌一口,心思还在江临身上,结果就听周沉开口说,“临临在跟我置气。”

宋律一顿,明明刚刚喝了水,这会儿却还是口干舌燥了。他吞了口唾沫,看着周沉眼底青黑,唇角都还有扯开的伤口,涩声问:“吵架了?”

“嗯,这次吵得有点厉害。”

周沉说着说着开始苦笑,看着宋律欲言又止的模样,赶忙伸手比了个暂停,“你可别说酸话。”

他看着宋律抿唇闭嘴了,身子往下滑了点,视线还锁定在桌上的透明茶壶。

泡开的茶叶刚刚归于原位,红褐色的茶汤叫他可以模糊看见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模样。他就盯着那处半晌,最后还是不受控制似的,抬眼冲着宋律笑得有些勉强,低声道,“没有临临的话,我大概会死吧。”

宋律出发前做了许多的心理准备,关于他应该怎么对江临开口,面对江临的拒绝又应该怎么反应。最重要的就是,他应该怎么跟周沉,跟和他一起长大的周沉说,嘿,我对你小男朋友有想法。

他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准备,假设了无数场景,但听着周沉的话,他突然就浑身僵硬,卸了劲。

周沉保持沉默,看起来很是丧气,宋律就握紧了拳头,默默反问自己,你能做到像周沉这样吗。

你能不能像周沉,用所有力量给他铺好坦荡前路,爱他像爱自己的生命,带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接受赞誉鲜花,也为他抵御未来可能会有的唾骂。

他不能。

就算家境相当,可本质上,他不过是个除非必要连自己的职业都不能暴露的人。

所以那天宋律根本没来得及开口,他被周沉那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无比确信,周沉就应该是最适合江临的人。

于是他只在后院跟周沉闲聊了几句,最后他甚至拍了拍周沉的肩膀,安慰周沉,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毕竟你们一向感情很好,江临应该也不会闹太久。”

那时候的宋律还不知道,那天只是开始而已。

他带着悸动进了新源街十四号,离开的时候却莫名有些颓唐。院门关上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无一不是紧闭的,他甚至不知道哪个房间属于江临。

但他一直清楚记得,二楼的窗帘是淡金色。

这个记忆一直到后来,他被江临带上他从未踏足过的二楼,终于被推翻。

窗帘不是淡金色,里面其实是沉得几乎发黑的绿。至于江临的房间,二楼根本不存在房间这种说法。

入秋的时候传出江临和宋律在一起的消息,没等秋天过去,旁人都以为这两个人是真心实意在一起了。

到了后来,江临发现就连江铎都不再劝他不要做不理智的选择,如果可以,生活总是要往前走的。

江铎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人,江临自然不想跟江铎闹得难看。可同时,他也没办法告诉江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往前走了。

每一年年底,他都会发现今年的自己,依旧毫无长进。他像是停在十七岁拿到第一个奖的夜晚,就算后来得到许多荣誉和喜爱,也再没有那天,能够叫他更加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

视线艰难地聚焦在剧本上,江临却总也忍不住提醒自己,下周就要进组了。

但今年和以往一样,他在深秋入冬的时候,很是经历了一番重感冒的摧折。大脑成天昏昏沉沉,总是叫他想起一些糟糕的根本不值得回忆的过去,以至于他一天比一天提不起精神。

可进组在即,江临很清楚,自己必须得调整状态了,他得对手里的剧本负责才行。

这么一想,江临只能捞起车钥匙出门。他抵触去医院,因为那会叫他觉得自己不是个正常人,最后只能先联系了原业川,拜托原业川准备好东西送到楼下来。

路上尽量保持着清醒,可到了原业川的私人诊所楼下,江临趴在方向盘上半晌,还是选择给宋律打了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变得缓慢,他就趴在方向盘上缓慢吐息。等到电话那头接通了,他有气无力,低声念叨:“我生病了……”

每次两个人见面都免不得剑拔弩张,除了最后以做爱收尾,好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江临非常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达成目的,他又应该做些什么。

思及此,就算呼吸不顺,他也忍不住掀着唇角笑了笑。他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一顿,只呼啸的风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停歇,提醒他,宋律现在应该在去往某个地方。

两边高速路飞速后退,宋律的大脑也在努力运转。他舔了口干涩的唇瓣,想要分辨江临这句“我生病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就是这小混蛋想的新法子,就是为了折腾他。

车载屏幕的一角显示了今日气温,好像不低,但宋律又忍不住回忆头几天一场大雨,院子里的银杏被打落大半,从那天起,江临就不愿意见他了。

所以是应该现在飞奔回去叫那小混蛋看自己的笑话,还是干脆一直往前走。

正想着,道路前方出现了指示牌。

阳城,20k。

江临等得快要失去耐心了。

他本来就呼吸不顺,坐在车里只能更是烦闷。沉默叫他烦得拧了眉,正想说要把电话挂了,就听对面的男人冷笑着道,“等着,我正朝你飞奔过来呢。”

电话被啪嗒撂了,江临拧眉,因为宋律的冷笑声而无法判断宋律到底会怎么选择。他莫名有些恼了,一把将手机撂到后座去,打开车门拥着外套出去接了原业川送来的药。

独自一个人回了家里,江临面色也还是算不得好看。他拎着袋子走到楼梯口,脱了鞋赤着脚踩着地毯上了二楼,然后径直坐下了。

挂水扎针的动作都一气呵成,江临一手搭在旁边设置了个倒计时,转身拥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多亏宋律,让他今天也很晦气。

半道下高速从环城路绕行往回走,宋律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他没细数到底是多少,只拧紧眉头关了车窗,不给寒风继祸害江临之后继续祸害他的机会。

下午一点,宋律一把推开了诊所的大门,“原业川呢?”

因为是老板熟人,接诊台的护士蹭得站起身来,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听旁侧走廊已经传来老板的声音。

“哇,你也有生病的一天?”

宋律转头,看着一身白大褂却没个正形的的原业川不说话。他薄唇抿紧了,面色僵硬,最后惹得原本靠墙站着的原业川一点一点站直了,嘴皮子一搭,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脏字。

原业川在诊所里惯会装相,这种面无表情骂脏话的样子,吓得接诊台的护士都睁大了眼睛。他慢半拍发现自己的形象有点崩塌了,于是清清嗓子拉着宋律到了走廊里,低声道:“你俩认真的?”

丝毫不觉得这话当着人正主面儿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原业川看宋律面无表情的,又一拳击掌若有所悟,“我知道,这是你俩谁的把戏是不是。”

宋律狠狠翻了个白眼,没有告诉原业川这是他俩不约而同合谋了,反正最后赢的是谁还一说。

“江临真来了?”

“啊……”原业川拉长了声音沉吟,等到看着宋律已经面露不耐,这才应声,“当然来了,你不是知道吗,每年换季他就这毛病。”

宋律梗着脖子不应声,掉头出去,开车往江临家去了。

倒计时还没结束,江临先一步被门铃声叫醒。他抓起被子盖在脸上,试图叫外面的人误以为家里没人直接离开,可过了两分钟,那声音依旧断续的,每一声都成功扎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无法,江临只能起身。他木着脸抽了针头,正想下楼,手机先一步响起来。

江铎在电话那头问他上午是不是去了原业川的诊所,他端起已经凉透的水喝一口,这才哑着声音应:“嗯……你不要按门铃了,我就下来。”

房子大而空荡,江临起身的时候被冻得一激灵。家里没有阿姨,他已经准备好下楼给江铎开门,可江铎却突然紧张极了,拔高了声音提醒,“不是我。”

“你别开门,江临……”

江铎的声音已经离自己逐渐远了,江临走到落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垂眼看着还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院门外吸烟,或许是因为等得烦躁了,最后直接将烟灰按在了栏杆上。

“……”

江临放下帘子,回头拿起电话告诉江铎是宋律来了,不等江铎做出反应,他便先行挂了电话,捞起外套往楼下走。

一门之隔,宋律看见院子里那几棵高大的银杏也已经掉了大半,并且因为江临屏退了以前的家用,至今都没有收拾。

他看着那一地凌乱,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可还没能细想那种感觉从何而来,先听着大门被打开,面色苍白的江临站在雪白的廊柱旁边,面无表情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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