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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用一永的外套

 

这大概是极少见的情形——蒲一永去上学,曹光砚却还在家里——不过也不是头一回了,自从永妈和曹爸结了婚,曹光砚就三天两头要被蒲一永“欺负”一回,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总之高中他受伤的频率绝对是大大增加。

永妈在理发店工作,曹爸两年前就失业被迫在家接外包做编辑,凑合赚点小钱度日。

家里就只剩下一个瘸了腿的曹光砚。

曹光砚难得赖床,等他一瘸一拐地起床时,家里已经没人了。餐桌上是曹爸给他留的豆浆和包子,永妈还压了一叠生活费。

蒲一永也不在——这家伙总是天天迟到。

曹光砚吃了早餐,收拾了垃圾,又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干,然后才一瘸一拐地准备回房间休息,然而走到房门口时,看着跟他房间相邻的那道木门,曹光砚又有点犹豫了。

反正,蒲一永也不在。

反正,永妈和曹爸也不在。

就一小会,就一下下。

没有人知道,伦恩高中几乎是人见人爱的模范生曹光砚其实藏着这样隐秘又见不得人的心思。

曹光砚推开门,他的脸上依然是极淡的表情,好像只是进来看一眼而已,然而他的脸颊却无法自控地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蒲一永和绝大部分正值青春期的男生一样,房间与“整洁干净”四个字是绝对沾不上边的。他的床上被子卷成一团,睡衣都凌乱地摊在地上,又被人一脚踢到一边。房间里的味道不算好闻,因为蒲一永总是懒得开窗通风,明明他的房间是全家唯一有阳台光线也是最好的一间,却偏偏暴殄天物。

曹光砚“唰”地拉开了窗帘,打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他转过身,看见蒲一永的桌子上除了电脑就是零食和漫画书,键盘底下压着手绘板和数位笔,笔筒里插着两根找不到笔帽的写字笔,一双白球鞋被踢在书桌底下,桌子前的椅子叠满了衣服,最上面一件是蒲一永前两天上体育课穿过的衣服。

曹光砚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抱起那件衣服,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

是蒲一永身上的味道。

他脸上的潮红更明显了,昨天才在浴室里抚慰过的欲望又爬了上来,叫他口干舌燥。

曹光砚又拉上窗帘,爬上床,枕着蒲一永睡过的枕头,紧紧抱着那件衣服。这两天显然三班没有体育课,以至于衣服上的汗味都淡了一点,但残留的味道依然熏得曹光砚头晕目眩。

他脸颊泛红,一只手抱着衣服索求,一只手探进自己的裤子里,很容易就摸到了昨天才浅浅安抚过的女穴——那里早就在刚进房间时就已经湿了。

女穴已经湿得要命,曹光砚的手指刚摸到那里,穴口就已经贪婪地裹上指尖努力吞噬,仿佛已经等待许久。倘若这时有明眼人在一边看着,一定会惊叹曹光砚如何能把自己的处子穴玩弄成这样红肿肥胖的地步。

他这样自亵已经持续一年多了。

曹光砚知道自己不正常——谁会对着自己继兄弟的外套这么发情流水?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当蒲一永第一次揪着他的衣领要教训他,而他的身体却立刻软下来的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已经喜欢上蒲一永了。蒲一永身上的味道也在那时就深深地刻入他的记忆里,深入骨髓。

曹光砚不太想回自己房间拿那些玩具——刚开始发现自己的反应时,他还以为只是自己青春期特有的躁动不安,于是匿名网购了一些玩具,虽然也能解一时之渴,却总缺了点什么,一直抚慰不到实处。直到某一天他透过墙壁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隐晦的声音时,自己咬着手背,也随着那声音高潮了一回,才发现原来蒲一永的东西远比那些冰冷的道具来得更加舒适快活。

曹光砚热得难受,明明还是要穿好几件衣服的季节,他却很想脱光身上的束缚。他抓着蒲一永的衣服,脑子昏昏沉沉,口里忍不住吟念:“蒲一永……蒲一永……”

他的肉穴已经在情动之下变得泥泞不堪,手指在穴口插弄,指间都被淫水弄得湿淋不已。曹光砚想自己应该回自己的房间再弄,这样会把蒲一永的床弄脏,到时候就藏不住这个秘密了。可是他又十分贪心,控制不住地贪恋着床铺上熟悉的味道,这是他唯一能拥抱蒲一永的机会。

曹光砚翻过身,趴在床上,高高撅起自己的屁股。他用蒲一永的衣服裹在手上,隔着衣服插自己的小穴,对花穴来说过于粗糙的布料刺激更大,连小小的阴蒂都被刺激得肿胀起来。

曹光砚咬着枕头一角,感觉鼻子嘴巴都被蒲一永的气息塞满。他的手指把衣服深深顶进穴口里,穴里的淫水都把衣服浸湿了,他却仍然不觉得知足,甚至将衣服绷紧拉成一条直线,骑在衣服上用力摆动腰身来回摩擦,粗糙的布料擦得他的腿心更加红肿,淫水越流越多,快把衣服都浸湿成淋水的样子。

“蒲一永,好舒服……”

虽然没有实质的抚慰,但满屋子的味道和蒲一永的衣服也足够让他错觉自己正被蒲一永的双手爱抚。他的女穴被衣服磨得红肿发亮,阴道口更是翕张得快要合不上,穴口一圈都是亮晶晶的水意。曹光砚突然用力夹腿,将衣服紧紧夹在大腿根部,腹间一阵痉挛抽搐,女穴里便喷出一大堆水来,全被衣服堵在穴口,又顺着腿根流下。

突如其来的高潮让曹光砚都渗出一身大汗,虚无地趴在蒲一永床上睡了许久。但没几分钟他又惊醒过来,连忙从蒲一永床上爬下来,检查床单有没有被他弄脏。

还好,因为衣服一直堵着的缘故,床单没有怎么沾到,只是有几滴可疑的水痕而已。

曹光砚咬着唇,心想自己要不要把床单给换了,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是太明显了,二来是只有沾到一点点,等蒲一永回来,这水痕也早干了,以蒲一永那个脑子根本不会发现。

只是衣服却一定不能留了。

他的腿还有点发软,勉强扶着床撑起来,将椅子上那一大堆衣服一起抱出了蒲一永的房间。

那家伙……回来估计又要跟他发火了吧。

蒲一永放学回来的时候,曹爸不在,估计去买菜了,永妈也不在,因为还没到下班时间。

他肚子里窝着一团火,想到今天没帮曹光砚带功课晚上肯定要被老妈念就十分烦躁。

但那个混蛋,谁要帮他带功课啦,既没品又无聊的家伙!

蒲一永一到家就直冲冲往房间里闯,一下子扑到自己床上,今天放学前又被陈老师碎碎念叫他不要欺负一班那个,拜托,到底是谁欺负谁?

他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以后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坐起来环视一圈,突然发现椅子上的衣服都没了。

“猪头砚!”

蒲一永怒气冲冲地敲隔壁房间的门。

曹光砚又磨磨蹭蹭,好几分钟以后才来开门。

“你有病啊?”蒲一永劈头盖脸就开始骂,“干嘛进我房间动我衣服?”

曹光砚冷着脸:“你衣服堆太多我顺手帮你洗掉而已。”

“关你屁事?我上次就警告你吧,再随便乱进我房间我一定揍你。”蒲一永一把揪住曹光砚的衣领。

曹光砚镇定道:“如果我不帮你洗你又会堆到没衣服穿再洗,到时候还要借我爸的背心和内裤穿,也要被伯母念,那时候会很麻烦,而且我只是顺手带你的衣服。”

蒲一永举起拳头:“麻烦也是我的事,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弟弟我就不会打你哦?”

他烦死这个鸡婆了,婆婆妈妈扭扭捏捏,比班里的女孩子还娘娘腔,自从住在一起后隔三岔五就要动他的衣服,哪个男生会这么勤快洗衣服啊?

气氛僵持时,楼下传来开门声:“一永,光砚,你们在家吗?”

是曹爸买菜回来了。

蒲一永沉着脸松开曹光砚:“没有下次。”然后转身走下楼:“曹爸。”

虽然很讨厌曹光砚,但对于长辈他还是尊敬的。

曹光砚的镇定在蒲一永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时才稍稍松懈,脸上露出一丝心有余悸的后怕——蒲一永真的生气了。

他咬唇想,短期内还是不要惹这个混混比较好。

晚饭只有曹爸、一永、光砚三个人。因为永妈在理发店加班,快要过年了,理发店的生意也热闹起来,永妈这段时间都很忙,要晚上好晚才能回家。

于是饭桌上吃饭的氛围就有点僵硬,曹爸不太多话,一永和光砚又各自看不顺眼,更不会跟对方搭腔。

曹爸夹了一筷菜给一永:“一永,多吃点,学校里念书一定很辛苦。”

“谢谢曹爸。”蒲一永乖巧举碗,目光扫到对面的曹光砚时又翻了一个白眼。

“光砚你喝点汤,这是我特别给你炖的骨头汤,补脚的。”

他是扭到脚不是骨折。曹光砚心里想着,面上也乖巧:“谢谢爸。”

虚伪。蒲一永想。

好险。曹光砚想。

曹光砚的扭伤并不厉害,在家里养了两天就又去上学了。他一向在学校很受欢迎,刚到教室,便有男男女女围上七嘴八舌:

“光砚你还好吗?”

“光砚你可以走路吗?”

“光砚你这两天怎么样?”

有热心的已经主动贡献自己的笔记:“光砚这是这两天你缺课的笔记,我都帮你补好了。”

“哎呀反正以光砚的智商,少两天笔记也不会怎样。”

曹光砚一一淡笑着谢过:“谢谢,我其实没什么事的,是老师他太夸张。”

但很显然他这话没什么说服力,女生嘟嘴道:“光砚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被三班那个垃圾一直欺负啦。”

“对啊光砚你真的要凶一点才行,那种人最欺软怕硬的啦。”

他们说这些话时,一班教室外刚好走过几人。

“永哥你走慢点,等等我们啦。”东均和李灿的声音很大声。

曹光砚闻声抬头,果然看见蒲一永插着兜从教室前经过,东均和李灿跟在他后面大呼小叫。刚才的议论并没有压低声音,不知道蒲一永有没有听到,曹光砚也不可能追上去问,就只能看着蒲一永臭着脸飞快走过教室前的长廊,而围在他身边的同学则是纷纷不爽:“真的是垃圾欸,欺负了人还这么拽……”

“迟早会有报应啦……”

幸好这时上课铃响了,大家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不再打扰他。

回校的第一天依然很平静,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快要期末考试,班导照例又在上面加油喊话——

“高三了,最重要的一学年马上过去一半,你们要好好考虑好自己的未来要做什么事情,高一的生涯规划课上自己定下的目标现在还有没有记得?有没有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

讲台上老师讲得慷慨激昂,讲台下曹光砚的思绪微微走神。

高一刚开学,为了让新生们都感受一下高中三年学习重要性,新生大会上学校就开了一场长达两小时的总动员演讲,新生大会后更是让所有人打乱班级学号顺序,自由组合听了一堂生涯规划课。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遇见蒲一永——没素质、没礼貌、没有自知之明。

原本那堂生涯规划课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小插曲而已,他虽然对蒲一永第一印象没有什么好感,却也不会蠢到直接摆出臭脸,反正他们又不是同班,蒲一永再没素质也妨碍不到他的高中生活。

但是当他高一刚开学一个月就从楼梯上摔下两次,体育课被各种球砸中三次,在走廊看书被人用力撞掉四次书后,他渐渐有些明白过来,这家伙那天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讥笑声,憋着劲要报复呢。

幼稚。

但真叫他报复回去,又觉得好像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

毕竟蒲一永没素质也不是他可以随便嘲笑人家梦想的理由。

但这家伙真的很得寸进尺!

几次不大不小的摩擦后,连两个班的班导都有些觉察出不对来,在曹光砚又一次被球砸到脑袋后,陈老师又心痛又愤怒,几乎是直接直问姚老师。

“你们班那个蒲一永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天欺负我们班曹光砚?我告诉你,光砚他可是我们学校重点培养的模范生,他的大脑可是关乎我的教职生涯——呸,关乎伦恩高中的教学荣誉!”

天天拿球砸曹光砚,把曹光砚的脑袋砸傻了怎么办?

姚老师自知理亏,却也护短。

“你怎么能确定就是我们班蒲一永欺负你们班曹光砚咧?搞不好是你们班曹光砚自己四肢不协调自己绊自己才摔倒。”

两个班的学生也因为两个老师之间的剑拔弩张各自气氛紧张。

“三班那个垃圾到底哪里有毛病?天天欺负曹光砚,是不是根本就看我们一班不爽?”

“一班那个模范生怎么天天受伤?被台阶绊一下都要怪我们班?模范生都这么脆弱吗?”

高一那年,一班和三班简直就是两国冷战。

而蒲一永和曹光砚就是在这样僵持的氛围下,猝不及防地见到了彼此的家长。

曹光砚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比起蒲一永,永妈确实是十分和蔼可亲的长辈了。

曹妈走得早,曹光砚几乎是被曹爸一个人拉扯大的,因为曹爸实在不算一个很靠谱的爸爸,曹光砚从小便养成了小大人的性格,有时做事比曹爸还要稳重可靠。

而永爸也走得早,听说还是意外走的,永妈一个女人养着半大儿子也十分辛苦。

两家人经济都不宽裕,曹爸和永妈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两个寂寞的人遇见处境相似的彼此,便顺其自然凑在一起过日子而已。于是两年前,曹爸跟自己说,给自己找了一个后妈。

曹光砚还记得跟着曹爸一起去吃饭的时候,看见餐厅角落里的桌子上坐着一个卷发女人,女人身边坐着一个男孩。

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那居然是蒲一永。

“曹先生!”永妈一眼看到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蒲一永也看到了他,眼里同样充满震惊。

还真是冤家路窄。

但不论如何,两个人还是要面上装得乖巧,一起跟着长辈落座。

只是蒲一永的脑子实在够呛,曹光砚的屁股才刚沾到凳子上,蒲一永便没好气道:“妈,再婚家庭的孩子一定要坐一起吃饭吗?”瞪着曹光砚的眼神几乎要杀人。

曹光砚也不甘示弱,回瞪蒲一永:“爸,再婚家庭的继兄弟可以自己选坐在哪吃饭吧?”

两个大人都愣住,不知道两个小孩突然脑子犯什么神经。

“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们家光砚今天上课上昏头了。”曹爸率先尴尬道歉。

“不是不是不是,”永妈连忙摆手,“不好意思,不要理我们家这个家伙。”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打身边的儿子以作警告,脸上又是挤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没有礼貌。”曹爸低声骂儿子。

曹光砚撇撇嘴,不吭声了。

蒲一永被永妈打得半边身子都是痛的,不服气地捂着胳膊瞪视曹光砚,却也不敢造次。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真是令人不爽。

这次见面两个家长只是想让孩子们也熟识一下,毕竟都已经打算一起买房结婚过日子,总要让这对继兄弟见个面认识认识,只是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都在同一所高中念书。

第一碗面端上来时,永妈把热气腾腾的面碗推到曹光砚面前:“来,光砚你先吃。”

曹光砚还没回答,曹爸已经客气地把面碗推到蒲一永面前:“没关系,让一永先吃。”

蒲一永可没那么多客套,直接掰了筷子一手一根搅起面来:“谢谢曹爸。”

永妈瞪她一眼:“你怎么不让让光砚?”

蒲一永理直气壮:“他又没说要吃。”

“没关系伯母,让蒲一永先吃好了,我现在不太饿。”曹光砚礼貌道。

“你看人家多礼貌。”永妈小声骂儿子。

蒲一永翻了个白眼,并不吃永妈这套教育。

曹爸打圆场道:“没关系,弟弟是要让着哥哥的。”

“弟弟?”永妈惊讶,蒲一永的面咬在嘴里也忘了吃,曹光砚也吃惊地看向曹爸,永妈好奇道,“光砚比一永小吗?”

“是啊。”曹爸点头,“你上次跟我说一永是二月一号的生日,我们光砚跟一永是同年生的,不过光砚生日是四月……”

“爸!”曹光砚着急。

曹爸后知后觉,不说了。

但是知道曹光砚是四月生的就已经足够,永妈眉开眼笑:“那一永就多了一个弟弟呢。”她又拍蒲一永肩膀:“你啊以后就是光砚哥哥了,要多照顾一点光砚,知道了吗?”

蒲一永的眼里竟然隐隐含着得意,也不顶嘴了:“知——道——了。”那腔调叫一个阴阳怪气。曹光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撇过头不看蒲一永得意的眼神。

这时第二碗面上来了,永妈和曹爸都推给了曹光砚。曹光砚没再推辞,低着头小口小口吃起面来。蒲一永得意的视线一直到吃完整碗面都没从他身上挪走过。

下课铃声响起,曹光砚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竟走神了一整堂课。

一班的日子没什么变化,三班的日子也依然照旧。

蒲一永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抬头看墙上的时钟,还有五分钟就能下课放学了。

今天是周五,放学以后就能有两天假期,双休日他可以跟东均李灿去看最新版漫画书,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蒲一永偷偷看桌肚里的手机,屏幕上东均李灿已经在偷偷讨论放学以后要去哪里吃饭,突然手机跳出永妈的消息——

“光砚脚还没好,你放学陪他回家,我已经跟光砚说过了。”

蒲一永大好的心情立刻颓了下来。

谁要送那个混蛋回家?

曹光砚自然也看到了手机上永妈发来的消息——

“光砚,放学叫一永送你回家,我已经跟一永说过了。”

他第一反应是蒲一永绝不会乖乖听话,可随即心里还是控制不住泛起一点点的窃喜。

曹光砚知道蒲一永讨厌他,从两个人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像是八字不合一样,不是自己倒霉,就是对方倒霉,不讨厌对方才怪。

可他怎么就偏偏喜欢了这样的人呢?

曹光砚趴在桌子上,额头抵着胳膊,无声地叹了口气。

喜欢上蒲一永,真是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

同桌以为他不舒服:“光砚,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有点困而已。”曹光砚淡笑,此刻已经放学,教室门口却还没见到蒲一永的身影——也对,那家伙在学校里总是摆着一张臭脸,怎么会当着同学的面来接他放学?

曹光砚晃晃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微笑:“走吧。”

蒲一永不送他,没有关系。他在学校向来很受欢迎,不缺一个送他回家的人。

“光砚,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把曹光砚送到公交车站的女生贴心问,“还是我陪你一起坐车回家好了?反正明天周六,我今天晚点回家也没关系。”女生说这话时,眼里的羞怯和跃跃欲试都快点出火来。

曹光砚还是矜持的微笑——他可不敢叫别人真把他送到家门口,要是被人发现了他和蒲一永的继兄弟关系,在学校里他们就别想再过什么安生日子了。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曹光砚婉拒。

“可是我……”女生还想坚持,却被一边的朋友拉走:“走啦走啦……”顺便给曹光砚一个十分芳心暗许的眼神。

曹光砚松了口气,才觉得稍微能够放松一点——有时候应付别人的热情,还真是烦。

他一个人留在了公交车站,背着书包,低着头揪着手指等公车来,心里想回家以后要怎么对永妈解释蒲一永没送自己回家的事情。

学校老师找他谈话了?——不行,老师会找永妈打电话。

今天是他值日?——那家伙每次值日都扔给东均李灿做。

书店出了最新版漫画书?——永妈好像上周才骂过一永买太多漫画书,房间都堆不下了。

他正想着入神呢,视线里走进一双蓝色球鞋,顺着球鞋往上看,竟是没有好脸色的蒲一永。

曹光砚惊讶地看他。

蒲一永的脸色更臭:“看屁啊?”

“我以为你不会来。”曹光砚说。

蒲一永更加郁闷:“东均李灿被家里call走啦。”

真是倒霉,本来他们都已想好去哪里玩一把再回家,结果一放学陈东均和李灿这两个不靠谱的各自都被家长揪着耳朵拎了回去,说是马上要期末考试不准他们玩物丧志。

蒲一永的白眼翻到天上。他们成绩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曹光砚极力绷着脸上的表情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蒲一永看他一脸冷淡的样子,更是恼火。

这么大个人了,还学不会走路,不是聪明的模范生吗?其实根本就是白痴吧?

即使变成一家人,他们独处时也很少讲话,一个揪着手指看地,一个插着口袋看天,好不容易等到回家的公车来了,僵局才被打破。

蒲一永先跳上了车,他人高马大的,力气也大,一大步就跨了上去。

曹光砚的脚走路还有些别扭,人又瘦,公车门堵着上车的人,挤了半天也没挤上去,突然一只手越过人群,扯着他的书包带几乎是把他整个人给提了上去。他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喊出声,然后才发现竟然是蒲一永把他拉了进去。

蒲一永鄙夷地看他:“你太逊了吧?”

曹光砚余悸未消,努力镇定道:“我的体力本来就没有你好。”

蒲一永唯一的优点是全校体测第一,而曹光砚每次体测基本合格就不错了。

还算有自知之明。蒲一永哼了一声,挤开人群往后走,曹光砚便紧紧抓着他的书包带子跟在他身后,竟也浑水摸鱼跟着蒲一永挤到了车后面。

此刻正是下班放学高峰期,伦恩高中又是人最多的一带,公车上挤满了人,要想找位置坐是不可能了。蒲一永便牢牢占据了预备下车的位置,把着扶手一动不动,任凭车厢里的人随着司机方向盘转动摇来倒去。

曹光砚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几乎是被人群紧紧压在蒲一永的背上,根本没力可使,车往哪转,他往哪倒,只能抓着蒲一永的帽衫尽力不让自己摔倒。

蒲一永被他勒得快透不过气来,帽衫都被他揪得变形,正要回头发火呢,公车一个急刹车,曹光砚又正面直直撞上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鼻子撞在他的胸前。

“你能不能站稳点啊,是想掐死我?”蒲一永恼火。

曹光砚撞进蒲一永怀里的那一刻脑子便懵了一瞬,都没顾得上回答蒲一永的质问。这时公车又开始启动,车厢里的人又东倒西歪,蒲一永干脆一把将曹光砚扯进怀里,背过身用自己的身体隔开曹光砚和人群,咬牙切齿道:“拜托你站稳一点,不要再扯我衣服!”

曹光砚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

这是蒲一永身上的味道,鲜活的,直面的,不是那些衣服浸染的,是从蒲一永的身体里最先散发出的味道。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开始躁动不安,骨头根本不想直立,恨不得顷刻就软倒在眼前人身上万般缠绵。

蒲一永没看他,眼神盯着窗外的风景,表情依然是烦躁不安的样子。

曹光砚低垂着头,只露出一点耳尖和脖子。

他不敢上手环住蒲一永的腰——那也太明显了——却敢偷偷借着公车的走势把自己软倒在蒲一永身上。

蒲一永厌烦地推了两下,无果,这人实在太弱鸡,连挤个公车都站不好,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体测。于是他也懒得推曹光砚了,反正马上就能到站下车。

曹光砚的额头靠在蒲一永的肩膀上,表情都快控制不住痴态,好在他还有最后一点理智,知道这是公众场合,别说蒲一永会反感,他的矜持也不允许他这样当中发情。

但现在这样,就好像是蒲一永抱着他一样。

曹光砚偷偷撇过头,让自己的脸颊贴着蒲一永的肩膀,也不叫蒲一永看见自己的表情——要是蒲一永知道了他的喜欢,一定会觉得他很恶心。

于是蒲一永便只能看见曹光砚后脑勺的发旋和一截白皙的脖子,他果然闻到曹光砚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气,发间也是清爽的味道,跟他们这帮成天熏着汗臭的男孩子根本不一样。

真的很娘娘腔。蒲一永腹诽。

好容易挨到下车,曹光砚依依不舍地从蒲一永身上起来,一瘸一拐地跳下车,而蒲一永也跳下来,一甩书包,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根本就不等他——反正车站离家里很近,几步路的距离而已,曹光砚又不是什么小屁孩,不需要这点路都需要他送吧。

曹光砚看着大步往前走的蒲一永的背影,暗中掐紧自己的胳膊,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蒲一永刚才的最后一点温度。如果蒲一永有耐心一些,留下来仔细观察,就能看见他的脸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呼吸也有些急促。

等两个人到家里时,才发现永妈和曹爸都不在,桌上是一张字条:“邻居奶奶不太舒服,我和曹爸送她去医院看看,晚饭你们自己解决哦。”

蒲一永挑眉,巴不得老妈不在,立刻窜进了自己房间去打游戏。

曹光砚则是微醺着脸,反锁上自己的房间门,几乎是立刻软了身子,手忙脚乱地翻出了床头柜的道具。

他死死咬着枕头一角,裤子被他脱下,腿间的肉穴湿哒哒地直流水,那根粉色的按摩棒就十分容易地被吞了进去。

“嗯,嗯……”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如蚊吟一般,连自己都听不真切,因为这里的墙壁很薄,声音大些都会被隔壁听见,比如现在,他在这里自慰,还能听见隔壁蒲一永上电脑打开游戏的兴奋声:“……你们上线没啊?”

“来了来了永哥,上号上号!”

东均李灿果然没有乖乖反省,被家长教训过后依然胆大包天地偷摸上网打游戏。

李灿问:“永哥今天这么早上线,模范生呢?”

“隔壁啦。”蒲一永压根不关心曹光砚在干嘛,他已经打开游戏界面,“拉我拉我,东均你当组长。”

“又我?”

“快点,不要磨磨蹭蹭。”

曹光砚瘫倒在床上。

他听见蒲一永命中的兴奋声:“打中了!”也听见蒲一永指挥的急切声:“绕后!包抄!”那些声音清晰地穿过薄薄的墙壁钻进他的耳朵里,也像是无形的手抚慰着他的身体。公车上被迫相拥的温暖此刻都变成催情的欲念,叫他股间把那根按摩棒绞得更紧。

蒲一永……再多摸摸我……再多一点……

曹光砚昏昏沉沉,阴穴里夹着不断旋转震动的按摩棒,发育不良的阴茎也硬得发疼,铃口都吐出不少精水。今天的刺激实在太过强烈,叫这样的刺激都饮鸩止渴起来,他咬着唇,冲动地将按摩棒的挡位调到高一档。

“啊!”曹光砚一个控制不住,竟喊了出声,突然剧烈运动起来的按摩棒在他穴里用力冲刺起来,顶得他立刻栽倒在床,洪水大发。

“什么声音?”墙壁一边的蒲一永疑惑地摘下耳机。

游戏里东均催促:“永哥,开下一把啊?”

蒲一永放下游戏:“等我下。”

他站起身,走出房间,敲响隔壁房间的门:“喂,你没事吧?”

刚才那个叫声显然就是曹光砚喊出来的,难道这家伙四肢已经退化到在自己房间都能左脚绊右脚摔倒了?

里面又是奇怪的动静,曹光砚做事情真的很磨蹭,每次来开门都要他在门口等好久才来开门。

又是两分钟后,曹光砚才磨磨蹭蹭地打开一条门缝。

蒲一永先是下意识目光在门缝后的房间里打转了一圈,才把视线落到眼前人身上:“你摔倒了?”

“没有。”

蒲一永这才看清曹光砚的眼睛居然是湿的:“你怎么哭了?”

曹光砚紧紧夹着双腿,否则他就要在蒲一永面前“尿”湿裤子,蒲一永也会闻到来自他身上的那股骚味,也会发现他的被窝里藏着一根湿漉漉黏答答的按摩棒。

“只是看恐怖片被吓到而已。”曹光砚咬牙说。

蒲一永自觉又找到一个可以嘲笑曹光砚的地方:“太逊了吧?看恐怖片还能被吓哭?”

曹光砚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蒲一永这个木头脑袋纠缠,顺手就要关上门:“我要继续看电影了。”

蒲一永却不依不饶,甚至还想推门进去:“什么恐怖片啊让我看看……”曹光砚慌忙抵门:“你干嘛!”

他不抵还好,一抵蒲一永的胜负欲就上来了,非要进去瞧瞧不可:“就许你进我房间乱翻,不许我进你房间看看?”

曹光砚哪敢让他进来,那根还在滴水的按摩棒被他仓促藏进被窝里,万一蒲一永一个手贱随手一掀被子,他的人生就完蛋了。所以他咬着下唇死死抵着门不让蒲一永进来,而蒲一永更加非进不可,两个人就在门口角力起来,一个往里顶,一个往外推,仿佛是反方向的拔河比赛。

曹光砚都快哭了,他的腰腿本来就使不上劲,蒲一永又一身蛮力,他哪里比得过?都不知道有没有撑到三十秒时间,他就被蒲一永顶开了门,整个人踉跄一下就往旁边栽倒。

蒲一永洋洋得意:“我赢了!”然后就要跨进来摘取胜利果实。

“蒲一永!”

曹光砚脑子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死死抱着蒲一永的身体不撒手。

“不准进去!”

蒲一永都被他唬傻,不动了。

曹光砚声音都带上哭腔:“不准进我房间!”

蒲一永看着他眼泪突然啪嗒啪嗒掉下来,大脑都宕机一秒。

不是,至于吗?进个房间就气哭了?猪头砚进他房间那么多次他也没气成这样吧?

曹光砚才不管他的心理活动呢,死死揪着蒲一永的衣服,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既委屈又愤怒:“出去!”

“你有病啊?进个房间哭成这样?”蒲一永嘴上骂着,双手却高高举着,根本不敢碰一下曹光砚。他头皮发麻,心里想怎么感觉好像自己又在欺负曹光砚似的?

“关你屁事!”模范生也学会骂人,“你给我滚出去啦!”他松开手,把蒲一永往外推。

蒲一永被他推到门口,看他“砰”一下关上门,然后门里面就是咯吱咯吱的锁门声,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他既莫名其妙也十分恼火:“神经病!”用力踹了一下门,窝火地走回自己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李灿东均听见动静忙问:“永哥回来啦?刚干嘛去了?”

“曹光砚他神经病,进个房间哭成那样。”蒲一永烦死,翻出耳机戴上隔绝一切骚扰。

陈东均和李灿一下子提起好奇心:“模范生哭了?永哥你刚去揍他?”

“屁,我根本都没动他好不好?”蒲一永跟两人抱怨,“他有病吧,这么会装可怜,怎么不去当演员?”

两个好友声音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揶揄和起哄。

“模范生居然还会哭欸!真不知道他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还能是什么样子?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的哭法?

蒲一永回忆起曹光砚红红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子。

顶多……有点像兔子?

急了会咬人的那种。

“永哥,他不让你进房间肯定是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下次趁他不在,偷偷进去找找看。”李灿开始出馊主意。

“这不好吧?”蒲一永皱眉。

“有什么不好的?模范生不是也老是进你房间动你东西吗?”陈东均也起哄,“永哥这叫以牙还牙。”

以牙还牙是什么意思蒲一永是没听过,但是总觉得还是哪里不一样。

“他也不算乱动我东西,只是帮我洗衣服而已……”蒲一永还在犹豫。

毕竟只是进个房间就要哭成那样,要是真趁人不在的时候进去翻东西,猪头砚会不会直接气得杀了他?

“哦哟哟,听口气永哥居然怜香惜玉起来了嘛,居然这么照顾模范生欸。”李灿故意激他。

“谁照顾他啊?”蒲一永恼火。

他最烦别人把他跟曹光砚放在一起开玩笑。

陈东均跟着拱火:“那永哥就是怕他,胆小鬼,呜呜呜。”

“靠,讲那什么屁话,我会怕他?”蒲一永的自尊心再次上线,口出狂言,“去就去,谁怕谁啊?”

“好哦,这可是永哥说的,一定要跟我们说模范生藏了什么好东西啊!”陈东均和李灿乐不可支,都等着继续看一出好戏了。

隔壁房间的曹光砚刚锁上门,便再也控制不住地软倒在地。

听见门板被蒲一永用力踹了一脚后他才放下心下来,知道这家伙终于走了。

被窝里的按摩棒被他迫不及待地重新拿出来塞进自己湿濡的屄穴里,他顾不得床单的脏污,握着那根按摩棒就开始用力捅自己饥渴的肉穴。

他不敢再出声,所以把枕头一角咬在嘴里,堵住自己的全部声音,左手握着按摩棒用力往里顶,右手则捏着肿胀的花核拼命掐着,任凭穴里的淫水汹涌奔腾,泅湿裤子和床单。

好爽,好爽。他的脑子被快感冲击得七零八落,天灵盖像是升天一般的麻痹。刚才抱住蒲一永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用尽毕生的力气没在蒲一永身上饥渴地摩擦起来,而现在蒲一永走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释放自己的骚浪一面。

哦,好爽,真爽,真他妈的爽。

曹光砚回忆着刚才隔着衣服拥抱住的腹肌触感,幻想着自己骑在蒲一永的腰上,小屄紧贴着那层腹肌来回摩擦,淫水湿漉漉地画出一片晶亮的水痕。

他的阴道口完全被按摩棒撑开,粉红的屄口都被磨得艳红烂熟,那个形同虚设的处女膜早就在哪一次的自慰中被他捅破了,反正这辈子他也不可能跟别人在一起,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阴道瓣就是阴道瓣,跟什么贞洁什么初次都没有关系。

曹光砚仰躺在床上,双腿开成字形,那根最大号的按摩棒深深捅到最里面,插得穴腔都在乱喷水。谁敢相信外表严谨端正的模范生私底下竟是这副淫乱模样?那颗饱受欺凌的阴蒂头此刻肿大两倍,跟黄豆似的,那条粉色肉缝也被完全捅开,阴道口湿濡地吞着粗大的按摩棒,像是吞着心上人的阴茎,极尽贪婪。

哦,哦哦!

曹光砚死死咬着枕头,小腹一阵抽搐,屁股高高抬起,两只脚都绷成芭蕾舞的弧度,屁股里几乎是喷泉似的往外喷水,淋了他满手都是自己的骚水,然后整个人又弹回床上,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呼——”曹光砚终于能松开枕头,枕套都被他的口水洇湿一角,床单和被子更不必多说,几乎可以用狼藉一片来概括了。

他虚弱地躺在床上五分钟左右,又强行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清醒一点。

要换床单和被套、枕套,还要换衣服,动作要快,得在曹爸永妈回来前搞定一切。

至于蒲一永那个笨蛋,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些。

情潮褪去后的曹光砚又恢复往日冷淡平静的形象,除了依然微微发红的双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换床套的动作冷静地就像只是普通地更换日常用品似的,然后镇定自若地把所有罪证销毁得干干净净,衣服床单一裹就扔进洗衣机里毁尸灭迹,按摩棒也被重新洗好擦干,封存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等到曹爸永妈回来,就只看见阳台早就晾着的床单被套,还有曹光砚替换下来的衣服。

“光砚你又洗床单啦?”永妈随口问。

她是知道这个小儿子有些洁癖的,是家里最勤快换床上用品的人。

“嗯。”曹光砚平静回答,给永妈端上晚上睡前要喝的热牛奶。

“谢谢光砚。”永妈笑,又“欸”了一声,“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过了吗?是不是一永又欺负你了?”

一边给曹爸倒茶的蒲一永翻了个白眼。

“没有,只是看电影不小心哭了而已。”曹光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是炉火纯青。

蒲一永大大地哼了一声。

永妈瞪他一眼,继续对曹光砚和颜悦色:“不要理他,他脑子有病。”

蒲一永更大大地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哼?看光砚不爽还是看我不爽?”永妈发火。

蒲一永不哼了,翻着白眼想,给我等着,迟早抓到你的小把柄。

他看着曹光砚那张又恢复到没有表情的脸,一想到跟东均李灿他们商讨的伟大计划,心里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曹光砚长了心眼,总之蒲一永后来试图趁他洗澡时偷偷溜进去,他的房间门总是紧锁——谁会连洗澡都要锁房间门啊?曹光砚这样欲盖弥彰的动作更让蒲一永确定他的房间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逮到了猪头砚的秘密,以后看曹光砚还怎么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但在这之前,期末考试却先来了。

包括东均李灿在内的一永最高三人组经受几天考试磋磨后,个个都跟被狐狸精吸干精气一样步伐虚无,眼神放空。

“好难!完全看不懂!”

“我这次一定考不及格……”

至于蒲一永,他从国文考试的作文部分就开始睡觉了,更加不指望能考出什么好成绩了。

“没关系,反正垫底肯定不是我们,还有永哥在。”李灿又满血复活。

蒲一永拍了他脑袋一下。

“我又没说错,永哥一直是考最后一名的嘛。”李灿捂着脑袋嘀咕。

蒲一永翻他一个白眼。

陈东均劝说:“不过永哥,你还是想想回家以后怎么办吧,模范生又考第一名欸。”

没错,曹光砚即使缺席了几天课程,也依然没受任何影响,以门门满分的成绩再一次拿到全学年第一名的好成绩。一个正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一,对比不要太惨烈。

蒲一永一想到回家永妈可能会说什么就想翻白眼——永妈倒不会一直唠叨他,反正他脑子不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是永妈一定会把曹光砚那混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想想就很不爽,到底谁才是她亲生儿子啊!

“永哥还没抓到模范生的把柄吗?”李灿又想起他们跟一永的大计,兴奋道,“寒假那么久,永哥一定找得到机会溜进去吧?”

“你以为那么容易哦?”蒲一永臭脸。

李灿出馊主意:“永哥,不然这样好了,你把他灌醉,然后趁他病,要他命!”

“这样不好吧,而且我们未成年欸。”蒲一永皱眉。

“是哦。”两个人也觉得很有道理,不作声了。

结果蒲一永思考一分钟后,目光凝重地锁在李灿身上,李灿的鸡皮疙瘩都竖起,然后一永酷酷地说:“你去。”

“去什么?”李灿还没反应过来。

“买啤酒。”一永说。

“为什么是我?”李灿抗议,指着陈东均问,“为什么不是他去?”

“因为……”蒲一永顿住,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合适的答案,直白道,“我不想讲,讲出来很伤人——你去不去?”

他又摆出那副死鱼眼的样子。

李灿知道无法忤逆,愁眉苦脸地去最近的便利商店完成一永的吩咐。过了一会儿,他提着两罐啤酒从便利商店里走出来,脸上已经一片死寂,了无生气。

蒲一永大为震撼,没想到这招真的行得通:“没要身分证?”

李灿心如死灰地摇头。

陈东均笑到快要岔气:“你穿制服还不用看证件欸!”

李灿绝望地看两个死党,指着自己的脸问:“我是不是真的长很老?”

“没有。”蒲一永和陈东均立刻回答,可是两个人都在点头。

悬着的心轻轻地死了。

当然了,蒲一永也不敢嚣张到一回家就拿出书包里的啤酒罐给曹光砚灌,还得想个办法给曹光砚骗下去。

但是他还没想好怎么骗,就先把啤酒藏进了自己房间里,偷偷摸摸跟小偷一样鬼鬼祟祟。等他前脚刚藏好啤酒,后脚就听见永妈下班回家的声音:“光砚,一永!我回来咯!”

蒲一永赶忙把啤酒塞到床板底下,镇定地走出房间,一出门就看见和他一起出来的曹光砚。

曹光砚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似乎是考虑了一下,给他让了一下身位,不跟他抢楼梯。

完全看不到那天哭红眼睛的样子呢。

蒲一永腹诽,理直气壮地抢在曹光砚前面插兜下楼:“妈。”

今天永妈和曹爸都在,永妈为了庆祝,还提前下班买了不少酒菜,桌上根本就是满汉全席。

蒲一永看得眼都直了:“妈,一个期末考试而已,要庆祝成这样吗?”

永妈拿筷子敲他头:“当然要庆祝啊!光砚又考了第一名欸。”

曹光砚只能讪笑。

没办法,蒲家的基因遗传得太好,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永妈年轻时就是混道上的太妹一个,成绩自然差到没法看,不然也不会高中毕业以后就去理发店做发廊小妹打工。而蒲一永完美继承并将永妈的“智慧”发扬光大,从幼儿班到现在一直是倒数第一,稳稳的屹立不倒。

因此,永妈跟曹爸结婚后看到曹光砚门门满分的成绩单后竟然激动地潸然泪下,对着永爸的遗诏感动道:“人秀,我们儿子考了一百分欸!”

喂喂喂,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啊?

但不论如何,曹光砚的成绩单的确是大大让永妈骄傲了一把,即使她和曹爸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为了均分购房贷款才一起结婚过日子,她也依然把光砚看成了自己的小儿子来看待,每次期中期末考,永妈都要摆一大桌酒菜犒劳光砚。

至于亲生儿子一永,这种场合基本就是凑数的,谁叫他不争气,年年考试年年垫底,能上桌就不错了。

不过这次的酒菜明显比之前还要丰盛,连曹光砚都有些忐忑:“伯母,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要的。”永妈给曹光砚开了瓶橙汁,“今天不止是庆祝你考试考得好,还是庆祝别的事。”

“什么事?”两个小孩都竖起耳朵。

永妈笑:“是光砚爸爸的事。”她笑着看曹爸,让曹爸自己说。

曹爸喝了点老酒,脸上也是微醺的笑意:“我要做生意了。”

一永和光砚都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你不是本来就在开店吗?”曹光砚提问。

曹爸摇摇头:“之前是一半在家外包,一半开店,结果两个都做不好,赚不到什么钱。前些日子我去上了开店培训班,以后就专心开店挣钱了。”

开店培训班?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啊?

连蒲一永脸上都露出怀疑的神色。

曹光砚更是质疑:“这样好吗?爸不是很喜欢做出版吗?”

曹爸又喝了口酒,摇头:“这两年出版越来越不好做啦,而且比起我这种外包的,大的出版社更受欢迎,所以我不做了,专心研究开店赚钱。”

他望向一永和光砚:“而且你们马上要上大学,大学学费会变很多,尤其是光砚要考医学院,我得把你们两个孩子的学费都挣出来才行。”

他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永妈见两个孩子沉默,连忙笑着打圆场:“哎呀不要这么沉重嘛,光砚爸爸准备赚大钱,这是好事啊,我们应该鼓励他,支持他才对。来,光砚,我们一起敬你爸爸一杯!”

永妈举起杯子,曹光砚也就跟着笑着举杯,连蒲一永此刻都知道学乖,跟着捧杯说:“曹爸加油!”

“好好好,谢谢一永。”曹爸乐呵呵道,倒是十分开朗。

只是一永和光砚各怀心事,难得饭桌上都没顾上斗嘴,平安无事地吃了一顿饭。

晚上,一永又抢到浴室的优先使用权,洗完澡后又从床底下拉出那两罐啤酒,思考什么时候给猪头砚骗下去比较好。

那家伙古板得要命,连夏天都不会穿短袖短裤,睡觉时衣服都要扣到最上面一个纽扣,什么篮球啊足球啊一个都不喜欢,也不喜欢出去唱k吃饭,最大的爱好就是去书店看一整天书,让这样古板保守的曹光砚打破未成年限制喝啤酒,简直比国文考试的作文题还难。

蒲一永举着啤酒罐在二楼走来走去,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曹光砚擦着头发打开浴室门时就看见这笨蛋举着两罐啤酒不知道发什么呆。

“……你干嘛?”

蒲一永一惊,下意识把啤酒藏在背后:“没干嘛。”

他又懊恼自己的做贼心虚,故意摆出恶狠狠的表情:“关你屁事?”

“未成年喝酒哦。”曹光砚面无表情。

“怎样?”蒲一永理不直气也壮,“有本事你就去跟我妈告状好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打小报告。”

结果曹光砚居然没毒舌他,而是擦着头发走近:“给我一罐。”

蒲一永眼睛都瞪大:“你要喝?”

“怎样?只许你偷喝,不许我破例?”曹光砚白他一眼。

虽然很意外,但好像这样也不错。

蒲一永还真配合得拿出了啤酒递给曹光砚,曹光砚接过啤酒,毛巾搭在脖子上,准备开易拉罐,但他在浴室里洗太久澡了,指甲都被水泡软了,一开拉环就翻过去。

曹光砚脸上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真笨。”蒲一永开了自己手上的啤酒递给曹光砚,“这么笨你是怎么考第一名的?”

“总比考最后一名的强。”曹光砚又把手上的啤酒还给蒲一永,顿了顿,又问,“喂,可不可以借一下你房间的阳台?”

这大概是曹光砚头一次得到蒲一永的允许,正大光明走进一永房间使用阳台。一家四口中,只有蒲一永的房间有一个小阳台,连通隔壁光砚房间的窗户外面。

冬天夜里还是冷的,曹光砚一走到阳台,就被冷风扑了一脑袋,不过还没到不能忍受的程度,他喝了一口啤酒,目光落在一起跟进来的蒲一永身上:“不喝吗?”

蒲一永不想被他看低,也打开自己的啤酒罐灌了一口。

“哇……”他的脸立刻皱成一团,“这味道好奇怪……”

曹光砚没忍住,笑了一声。

“笑屁啊?”

“你第一次?”

蒲一永被看破,窘迫:“怎样?不行吗?难道你不是第一次?”

“我本来就不是第一次。”曹光砚却撇嘴。

“拽屁哦。”蒲一永小声嘟囔。

“是你要问的。”曹光砚又灌了一口酒,看起来有心事的样子。

蒲一永站在他身边,突然想到这好像是他们难得心平气和站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嗯……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的生涯规划课?反正自认识以来,两个人只要呆在一个空间就会鸡飞狗跳——虽然,他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自己故意刁难的因素在,但是难道他有99%的错误,曹光砚就没有1%的错误吗?

胡思乱想间,曹光砚手里的啤酒罐都快空了,蒲一永罐里就喝了一口,一永再次看呆:“你喝那么快,不怕喝醉?”

“拜托这是啤酒又不是烧酒,当水喝啦。”曹光砚说。

“还能这样啊……”蒲一永喃喃自语,突然又想到很要紧的事情——如果曹光砚喝啤酒都不醉,那他的大计岂不是根本无法实施?

一想到这里,他的眉毛就控制不住地飞起来,大脑cpu都飞速运转,快要烧干。

“喂。”曹光砚突然喊他。

“干,干嘛?”

“你知道大学学费要多少吗?”曹光砚突然丢出一个数学题。

蒲一永连二十以内的加减乘除都够呛了,哪里会知道大学学费?

曹光砚也不指望他能答上来,顾自算了下去:“我要考的医学院一学期学费是两万多,六年就是二十七万九千七百二十。一年里我可以只要十个月生活费,一个月五千就够,六年就是三十万。一年杂费是一万五千零七十,六年就是九万零四百二十。”他的目光炯炯,看向蒲一永:“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蒲一永早被他报的一连串数字绕晕:“我可能,不太明白。”

“也是,你这个猪脑子是想不明白这种事情的。”曹光砚面露鄙夷。

蒲一永生气地抿嘴。

好气,但好像无以反驳。

“也就是说,我爸六年光是在我身上就要花六十七万零一百四十,算上意外生病其他费用,四舍五入就是七十万。”

“七十万?”蒲一永总算听懂一个数字,“六年要七十万,那一年就是……”

“十一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后面无限循环小数点。”曹光砚接上。

蒲一永也沉默了。

“你也知道吧,我爸那个店到现在都半死不活的,伯母的收入也不算很高,而且现在我们住的房子还在还贷款,家里什么都不宽裕。”曹光砚顿了顿,“所以晚上我听我爸说准备不做出版了,有点难受。”

蒲一永不说话了,也跟着喝酒。

“我爸最喜欢出版了,他一辈子就只做出版这个工作……结果现在不仅失业还要转行。”曹光砚把最后一点酒喝完,“我听着很不舒服。”

谁能舒服到哪里去呢?

蒲一永摩挲着易拉罐说:“你至少比我强吧……医学院读出来,应该能挣很多钱吧,不像我,未来要干什么我还不知道欸。”

你不是要画漫画?曹光砚强忍住没问这句话。

“对,所以我要读医学。”曹光砚自言自语,也像是重复一遍给自己强调,“因为医学院念出来很有钱途。”

确实很有前途啦。

蒲一永不太愿意在未来这个话题上多讲,姚老师跟他讲未来他都左耳进右耳出了,又何况是从来就不对付的曹光砚?

“这给你喝算了,难喝死了。”他把自己的啤酒塞进曹光砚手里,“我去上厕所。”

“谁要喝你喝过的东西啊?恶心死了。”

回答的就只有蒲一永酷酷的摆手。

真是的,还是这种我行我素的任性脾气。

曹光砚捧着易拉罐,突然有些心虚。

易拉罐身仿佛还残留着蒲一永掌心的温度,罐口也染着一圈水痕,是蒲一永喝过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对准罐口的痕迹,仔细地抿了一口。

其实味道根本没有区别,但啤酒在舌尖打转时,就好像蒲一永的舌头钻进了他嘴巴里跟他舌吻似的。

曹光砚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不行,要喝这酒也不能在蒲一永的阳台上喝啦,得回自己房间喝才行,还是快点回去好了。

蒲一永说要上厕所,也不是骗人的。

只是他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一边紧闭的曹光砚房间的门,突然心念一动,然后一转门把手,开了!

蒲一永努力不让自己耶出来,提心吊胆地瞅了自己房间一眼,很好,曹光砚那混蛋还在阳台吹冷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趁这个大好机会速战速决,找到这家伙见不得人的秘密,以后就可以在家里横着走!

他做贼似的偷偷溜进房间里,带上门,连灯都不敢开,鬼鬼祟祟地摸进去。曹光砚的房间可比他小多了,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衣柜就几乎占满了房间空间,但光砚很会收拾整理,因此空间并不显得逼仄。

蒲一永先摸到桌上的台灯,开了台灯以后才环视一圈房间,思考哪里最有可能藏东西。

这家伙的房间是有熏香还是什么,为什么闻起来都香香的?

他首先扫了眼书柜,毕竟曹光砚就是一个书呆子,搞不好书柜会藏最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定。但很可惜他没有得逞,因为曹光砚的书柜上摆满了以蒲一永的智商绝对看不懂的砖块书。

书柜没有,就看衣柜。蒲一永一把拉开衣柜门,入目都是曹光砚的便服和制服,每一件都熨烫平整悬挂在衣柜里面,干净得就跟曹光砚的人一样,一切都是整整齐齐,有条有理。

蒲一永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去碰里面的衣服,突然听到一声厉喝:“你在干什么!”

转头一瞧,曹光砚竟站在门口,气得发抖。

“我……”蒲一永被抓个正着,立刻心虚地收回手,背着手吞吞吐吐,“我是,我是想说……”结果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理由来。

曹光砚又是后怕又是愤怒,大步冲进来把蒲一永往外推:“你给我滚出去!”

蒲一永整个人被他推得差点往前趴倒:“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啊!”他闯进来那么多次,他都没说什么呢!怎么轮到曹光砚自己就发那么大脾气?

“蒲一永,你再敢进我房间一次试试看?”曹光砚气得面色涨红,又一次“砰”地关上了门。

蒲一永原本还想道个歉呢,那点歉意也被这摔门声摔没了。

他对着门比了个中指。

走着瞧!

门里的曹光砚几乎是吓得脸色煞白。

衣柜是没有锁的,如果蒲一永掀起最底下的衣服,就会看见压在下面的胶衣和袜子。那些衣服蒲一永可能看不懂是做什么的,但那两条戴着肛珠的内裤就算是白痴都知道肯定是不正当的用途。

他几乎是立刻把床底下本来用来存放厚棉被的袋子拉出来,把衣柜和抽屉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扔进去,拉紧袋子后又把袋子赛到床底下,外面挡了两箱书作为伪装才稍稍安心一点。

太大意了,他就说嘛,蒲一永这家伙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心,又让啤酒又允许用阳台的,原来根本不怀好意,在这里等着他呢!

曹光砚一边销毁罪证一边咬唇恼羞成怒地想,要是这根按摩棒被蒲一永搜出来了,他就,他就把这根按摩棒捅进蒲一永嘴巴里狠狠教训他一顿。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可是,如果蒲一永真的发现了呢?

曹光砚收拾的动作忍不住放慢,他的手里是一条由各种大大小小的珠子串起来的丁字裤,还有一个兔子尾巴造型的肛塞。

蒲一永要是真的发现了这些东西,一定会觉得他很恶心吧。

而且……

曹光砚翻出衣柜最下面一层抽屉里最底下的两条肥肥大大显然穿太久都失去弹性的四角内裤,忍不住放在脸边深深吸了一口。

这是蒲一永好久之前不要的内裤,因为穿太久了终于报废,本来是要丢的,却被他偷偷在浴室里捡了回来。因为时间太久,内裤上早就没有味道了,可是攥着这两条老爷内裤,就好像隔着裤子抓住了蒲一永的身体似的。

他的身体又开始发烫了,即使喝了一罐半的啤酒,也挡不住体内的发热,那两条内裤被他死死攥在手心里,好像他正握着蒲一永的阴茎替对方撸管似的。

曹光砚,你可真不要脸!他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总之,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一永和光砚还是不欢而散一次,关系比之前甚至更加冰冷,即使放了假,两个人也绝不跟对方讲话,然而一永却每次都要恶狠狠地盯着光砚,好像光砚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伯母好。”

“光砚早上好,今天怎么起床这么早啊?”

“哦,我要去图书馆还书,等过年以后再还就要逾期了。”

“好,路上小心哦,我要带一永去买衣服。”

一团和气的氛围到此结束,因为站在永妈身边的蒲一永脸色极臭,连带着曹光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永妈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个小孩又闹什么别扭,干笑几声:“那我们走啦。”拉着蒲一永就往门口走。

“伯母再见。”

“光砚再见。”

蒲一永的脑袋好像弹簧一样,永妈扳一次,就回弹一次,反正就是看曹光砚不爽,不能上手揍他就用眼刀杀死他。

曹光砚也很无语,瞪着蒲一永小声骂:“有病。”

去市图书馆还完书后,曹光砚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欲盖弥彰地戴上帽子,墨镜还有口罩,紧张地环视四周——万一被熟人看到就死定了。

还好,他没看到什么熟人。

他并不能算说谎,毕竟还书是真的,只不过还完书以后,还有一些事要做而已……

曹光砚熟门熟路地绕到市图书馆背后,又坐上一辆公车,大概三四站的距离,然后下了车,拐进一条隐秘灰暗的小巷,往巷子深处走进去几十米,就看见一个很不正经的黑色招牌,上面用粉紫彩灯写着四个大字——“诱惑空间”,底下还有一行七彩小字——“~?极致激情!???熟男熟女的lovelove?火热天堂/~”。其中几个字的小灯不亮了,显然是饱经风霜,店门口也是灰扑扑的样子,根本不像有人开业的状态。

每次看到店门口的招牌陈设,曹光砚都十分尴尬,但他也只有这家店可以逛了,要是再去其他地方逛,产品不好不说,万一被熟人碰到就尴尬死了,这家是他半年前才偶然种草的店,虽然看着很不正经,其实确实也不怎么正经。

“老板……”曹光砚走进店里,小声地吱了一声。

他等了几分钟,店主才从柜台后面的门里走出来:“哎呀,小伙子又来买啦?运气真好,这是我过年前最后一天营业呢。”

曹光砚紧紧抿着嘴,不说话。他可是掐着时间算好的,运气当然好。

老板显然跟他很熟,都不用问他需要什么,转头就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灰扑扑的盒子:“最新到的货。”

曹光砚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黄色的手提包。他十分困惑:“这什么?”

老板神秘一笑:“炮台。”

“炮台?”

“对。”老板打开手提包,曹光砚才发现原来那手提包只是外表伪装,打开竟是一台固定住的炮台,老板热情地介绍,“一台炮台,一个无线遥控电源器,一支仿真加温阳具,而且你看——”

他把那根假阳具递给曹光砚看:“这是硅胶做的双层,包皮质感很拟真哦,尺寸也有十点二寸,包你爽死啦。”

曹光砚暗暗咋舌现在的情趣用品真是花样百出,还能把性爱炮台做成女性手提包的样子,恐怕光明正大带出去逛街也没人会猜到会有人公然拿着一个炮台和一个假阳具在外面晃荡。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太显眼了,我又不是女生。而且这个会很吵吧。”

“你要不吵的哦。”老板又拿出一个盒子拆开,“这个,坐爱型男·上位体验!”

那是一个拟真硅胶坐垫,但坐垫的形状是一个男性的腰部,从腹肌到大腿都用硅胶浇筑得栩栩如生,中间的阴茎更是一柱擎天。

“这是最新研究的款式哦,你看你可以把它扳直,就是观音坐莲,你也可以把他立起来,正姿侧姿后姿都可以。而且它不仅很软,肉感也超棒的,不信你捏捏看。”

老板超大方让曹光砚捏一下坐垫腹肌。

曹光砚红着脸,还是没上手捏,只是矜持地戳了一下仿真腹肌,的确手感很不一样。

“多少钱?”他犹豫了。

老板狮子大开口:“不贵,不到五千。”

“不到五千是多少?”

“四千九百九十九啦。”

……不如报五千。

曹光砚十分犹豫,心想他身上可没带那么多钱,而且就算带够了钱,他也不可能真用一个月生活费买这么贵的玩具。

老板见他犹豫,煽风点火:“这个卖很火哦,我是看你是熟客才留给你的,你看这个褶皱,这个经络,都超仿真的欸,其他产品达不到这种程度的哦。而且这个鸡鸡尺寸超大,一定能喂饱你的啦。”

曹光砚面无表情:“我记得上次你卖我的那个跳蛋你也说持续时间能有十六小时,结果只有十四小时。”

老板一噎。

“还有那根g点震动棒,说是十段变频双震动但其实只有八段而已。”

老板头上渗出冷汗。

“两个都算是诈欺吧,我打电话举报是可以罚款加停业整改的。”曹光砚凉凉地说。

“这……”

“打五折。”曹光砚说。

“五,五折?”老板肉痛。

“对,然后四舍五入抹掉零头,算我两千块。”曹光砚顿了顿,瞥向柜台里的其他产品,“而且你还得给我赠品算是补偿。”

“还要赠品?”老板脸色都扭曲了。

“不然也可以走程序啦,假一赔十,你也可以选择赔我三万块。”

于是十分钟后,曹光砚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走出了巷子——一个性爱坐垫,两瓶大号助兴润滑剂,差点都塞不进书包里了。他的钱包也被老板掏走两千块,重新瘪得空空如也,只能等假期做家教再攒钱了。

曹光砚回到家里后,没有直接就上手用,而是把东西重新塞进床底下,毕竟马上要过年了,永妈和曹爸都在家里,也不可能马上就用,只能另外再找机会。

只是那个坐垫实在手感太好了,真不愧是五千块钱的定价,摸上去就真的跟在摸男性的腹肌似的,曹光砚把坐垫藏起来时依依不舍地蹂躏了好一会儿才肯放手,心里早就焦急得不行,就等着哪天家里没人,可以让他拿出来好好玩一玩。

但即使心里急得油烧火燎,他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对永妈曹爸也是日常早安晚安,即使放了寒假也没想着一天到晚跑出去疯玩,一直乖乖在家里干家务或在房间里待着看书学习,于是屡屡被永妈当成正面教材不断夸夸,顺便损自己儿子几句。

蒲一永对自己被损没什么感觉,却对曹光砚总能得到永妈特别看待十分不爽,尤其是看到永妈居然还给曹光砚多煮一颗鸡蛋更加嫉妒:“喂,我也是你儿子,我也在长身体,你怎么不给我多煮一个蛋?”

永妈翻了个白眼:“给你多煮你也只会找机会丢给门口大黄吃啦。”

大黄是附近邻居家养的一只老黄狗,最爱串门要吃的。

蒲一永无法反驳,气呼呼地翻白眼。

“伯母,我一天只要吃一个蛋就好了。”曹光砚礼貌推辞。

“没关系,你这段时间要准备指考,大脑一定很累,多吃鸡蛋补充营养,你看看,瘦成这样。”永妈还贴心地给光砚夹肉。

蒲一永鼻子冷哼得更厉害。

“对了光砚,等下你给曾江奶奶送碗鸡汤过去。老人家要多补充营养才行。”曹爸说。

“好,我知道了。”曹光砚懂事点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边悻悻吃饭的一永突然又觉得机会来了。

吃完饭后,曹爸在厨房洗碗,永妈在一楼看综艺节目,曹光砚去隔壁曾江奶奶家送鸡汤。

蒲一永趁机溜到二楼,又去拧门把手,果然没拧动。他叉着腰,咬嘴巴,心里想干脆一脚踹开来好了——但永妈事后也绝对会拿扫帚打死他就对了。

他又绕到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目测了一下阳台和曹光砚房间的距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曹光砚房间是有窗户的,他房间的外墙还有一块延伸出去的小平台,只要一永身手够稳健,踩着那块平台翻进去不是问题。

说干就干,蒲一永的大脑向来就没跟上身体本能过。这个念头只是稍微一闪,他整个人就已经趴在阳台上翻了出去,惊险地踩在阳台外面的平台上,挪动着往曹光砚房间爬,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化身蜘蛛侠,只不过人家蜘蛛侠是为了行侠仗义,他是为了抓曹光砚的小秘密。

好!终于给他翻进来了!曹光砚大概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记得锁门防蒲一永进去,蒲一永却能翻窗爬进去吧。

蒲一永一落地,都顾不上站稳,就开始环顾曹光砚的房间,毕竟曹光砚只是去送鸡汤而已,估计马上就会回来了,他得速战速决才行。蒲一永没有犹豫,直接扑向曹光砚的衣柜四处翻动,可惜什么都没找到,一定是上次曹光砚吸取教训,把证据转移了地方。

那会藏在哪里呢?

书柜没有,书桌没有,蒲一永甚至去翻床头柜,可惜床头柜也没有。

这家伙,藏得还真深!

正当蒲一永抓耳挠腮时,却突然听见门外上楼的脚步声,还有曹光砚的声音:“伯母,那我回房间睡觉咯!”

糟糕!他回来了!

蒲一永下意识要翻窗,可是脚步声已经很近,翻窗回去来不及了。他“唰”一下拉上窗帘,一下子卧倒在地,滚进了曹光砚的床底下。

门被打开以后蒲一永都屏住了呼吸,谁叫床底下塞了太多东西,他块头又大,几乎是努力把肚子吸进去才勉强能躲在床底下。

曹光砚开了灯,一时觉得房间里好像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而且他的门也是锁着的,应该不会有人进来才对。

大概是今天疑神疑鬼太多的后遗症。

他重新锁上门,直接扑到床上趴下。床板都被他这么猛地一扑震了两下,蒲一永下意识举起双手生怕床板给曹光砚震塌了。

曹光砚也只是在床上滚了两下,心里还是惦记着刚买的坐垫,又一个咕噜爬了起来,直接蹲下来往床底掏东西。

蒲一永吓得心脏都快从喉咙跳出来了。

还好,床底下东西太多,更别提曹光砚还堆了不少书,而且他只顾着往外拖那个包坐垫的袋子,根本没往里面仔细看,也就让蒲一永逃过了一劫。

他把坐垫拿了出来,虽然那根一柱擎天的大鸡巴十分不文明,但是这个硅胶坐垫手感实在是太好了,又软又有弹性,曹光砚没忍住,把它抱在怀里狠狠蹂躏了好一会儿,嘴里还发出嘿嘿的怪笑声。

有病?蒲一永心想。

蹂躏了一会坐垫后,曹光砚又觉得光是捏不太满足了,他有点想骑,但是今天家里人都在,墙壁隔音也不好,如果到时候骑太爽没控制住声音的话就太糟了。他抱着坐垫想了想,在床上脱了自己的裤子——没有全部脱掉,只是刚好卡住屁股。

蒲一永看不到曹光砚在干嘛,只听见床上一阵奇怪的动静后又安静了,他正嘀咕曹光砚在干什么时,床上却隐隐传来似有似无的呻吟声。

曹光砚枕着新买的坐垫,那根仿真阳具就贴在他的脸上,因为坐垫的特殊设计,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靠在一个男人的怀中恬不知耻的自慰,这种逼真的氛围让他忍不住害羞,也控制不住地发热。

肿胖的女穴离了内裤的保护,被他的手指不断磨蹭,粉色狭缝被轻而易举地分开,里头没几下抚慰便已经湿了。

女式内裤被紧紧卡在屁股和腿根的连接处,勒出一道深深的肉痕。曹光砚的脖子都忍不住伸直,手指顺着内裤边探进下面的穴口,揉搓着肥大的阴唇开始自亵。

“嗯,嗯……”

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被压得很低,隔着一堵墙是绝对听不到的——可是,蒲一永跟他之间可是只隔了一个床板!

蒲一永又惊又疑,一开始还没听出来曹光砚在干嘛,可听了一会儿后才慢慢品出不对劲来——他在自慰!

蒲一永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熟得跟番茄一样。他只是读书笨,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男孩子撸管这种事情他也是有过几次的——可他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就给他撞见曹光砚的自慰现场,啊!真是尴尬死了!

曹光砚哪里知道床底下还藏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他坐了起来,把坐垫塞到屁股底下,硕大的假阳具立刻紧紧贴住他肥胖的肉户,微凉的硅胶冰得他轻颤了一下,但立刻又重新变得热起来,紧紧骑着那根假阳具来回摩擦蹭动。

“好舒服……”

曹光砚终于明白这个坐垫的美妙之处,普通的假鸡巴骑在上面只有小穴在爽而已,这个坐垫却不一样,因为极大程度地模仿了真人的腰臀模型,骑在上面时,屁股底下有东西坐着,腿间也有东西夹着,更重要的是他的手可以放在坐垫的腹肌上,一边骑乘一边感受腹肌触感,难怪能卖到五千块钱!

硅胶坐垫已经被他的淫水染湿一片,虽然没有手指的灵活抚慰,但那根尺寸感人的假鸡巴上的仿真褶皱磨着他的阴唇也是又痒又软,他紧紧夹着双腿,屁股跟兔子似的一直在发抖。女穴的口子完全张开,吻着那根假鸡巴恨不得马上吞进去,骑过那两个仿真阴囊时更是痉挛地快要喷射。

“嗯……”曹光砚口中呻吟,幻想着自己是骑在蒲一永的身上,摸着蒲一永的腹肌,夹着蒲一永的鸡巴自慰,“嗯,嗯……”

他的小腹热乎乎的,里面的子宫都已经准备好受孕,饥不可耐地等待着一根又粗又大的鸡巴好好进去捅一捅这个淫乱又骚浪的地方。他的手指紧紧掐着硅胶做的腹肌,阴穴里大口大口喷着水,把新买的坐垫立刻弄得一塌糊涂。

床底下的蒲一永听得脸红心跳。他是想找曹光砚的秘密没错……但也不代表他想听这家伙自慰的现场!

蒲一永涨红着脸,克制自己冲出去打断这个闹剧的冲动,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听着曹光砚的喘息声,自己也硬起来了。

神经病!

蒲一永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的呼吸太重被曹光砚发现。但是很快他不得不双手捂住翘起的下半身,努力用手掌按下不听话的小兄弟——喂!配合一下!不要在这种时候勃起啊!

但很显然生理反应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床上的曹光砚快感一波胜过一波,最后干脆彻底忘记打算之后再用坐垫的想法,顺着淫水的润滑就吞进了那根假阳具。

“啊……”

他低低地抽气,发出情不自禁的喟叹,双手扶着床板,整个人更加大力地摆动起来,连带着床都微微摇晃——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知道克制自己的声音,否则这样大的动静,即使蒲一永在隔壁也听出不对劲了。

蒲一永的鸡巴翘得老高,甚至有点硬得发痛。

谁叫曹光砚声音那么……好像一碗黏糊糊的糖水,尾音都带着勾子似的,哪个男生撸管会跟他一样发出这么娘炮的声音啊?

他看不到曹光砚的动作,还以为这家伙只是单纯打飞机而已。

但是模范生也会打飞机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冲击蒲一永的三观了。

“嗯……”曹光砚咬着下唇,几乎是直起直落地挺动腰肢,那根假阳具都被他的穴腔裹得温暖湿热,褶皱里都是黏糊糊的淫水。

“肏我……肏我……”曹光砚口齿不清地呢喃。

哈?蒲一永简直疑心自己听错。

“小穴好舒服……再深一点,嗯……”曹光砚小声地对幻想中的爱人请求,“想要给你生宝宝……”

啊?啊?啊?

不是不是!等一下!

蒲一永大脑完全宕机,根本听不懂曹光砚在说什么。

什么东西啊?他不是男生吗?怎么给人生宝宝?小穴又是什么东西?

这时曹光砚大约是觉得内裤卡在腿根实在难受,干脆脱掉了裤子,一脚把内裤和裤子踢到了地上,两条腿敞得更开,骑在坐垫上的动作也更自由。

蒲一永身边突然掉下一条裤子,吓得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惊出一身冷汗,鸡鸡都软掉一瞬,但紧接着他发现那只是曹光砚把裤子脱了而已……

等一下,那个又是什么?

蒲一永不会看错,曹光砚的裤子上,躺着一条三角内裤。

就算他再没常识,他也认得出来那根本不是男士内裤!

蒲一永第一反应是难道曹光砚其实是女扮男装?随即马上又否认这个想法——拜托,曹光砚在学校上的都是男厕,怎么会是女扮男装?

而且,如果曹光砚是女生的话,他岂不是就变成了那种专门欺负女孩子的最讨厌最没种的男生?

猪头砚不可以是女生啦!

曹光砚此刻已经快到极限,他的嘴唇被他咬出斑斑齿痕,眼睛里都溢出泪水,但屁股里流的水比眼泪更多。

“好爽,好爽……想要更爽……”

可是再爽也只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他真正想要的那种濒死的快感,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曹光砚的腿间都是湿淋的淫水,坐起来时,腿心和坐垫之间甚至还有拉丝的银线。他的小腹又传来熟悉的痉挛快感,阴道也开始抽搐收缩,然后他狠狠地坐了上去,让假鸡巴深深插进最里面的宫颈口,大力粗暴的撞入一下子启开宫颈淫浪的开关,叫子宫里几乎是立刻喷出汹涌的骚水。

“啊!”曹光砚控制不住地叫一声,然后立刻死死捂住嘴巴,整个人触电一般战栗发抖,喷了几秒钟后才无比瘫软地倒在床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要不是曹爸永妈都在专心做事,他那声没控制住的高潮尖叫绝对会被人听见。

床底下的蒲一永快把手背咬穿,脸色铁青。

他甚至都没有自给自足,听着曹光砚的叫床声就射了出来,裤子里面一片湿濡,跟尿床差不多。

猪头砚!

蒲一永恶狠狠地暗骂。

蒲一永都不敢回想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曹光砚happy完以后就拿着衣服毛巾一裹,藏着那个坐垫去洗澡了。房间门又被锁上,只是没有关灯而已。

蒲一永从床底下爬出来,脑子都是懵的,哪里还想得起来要找什么把柄?浑浑噩噩地爬去翻窗,差点摔下去不说,夜里冷风一吹,湿漉漉的裤裆被吹得冰冰凉,仿佛就是要刻意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事情。

假如这是一场乌龙,那么睡一觉过去也就算了,反正他的心很大,不会在意一些小事。

可偏偏晚上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耳边仿佛一直回响着曹光砚那又软又腻的呻吟,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情欲又不死心地点起。

他逼自己不要去回忆这些细节,拿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却怎么都止不住脑子里乱哄哄的幻想,好不容易将近三四点钟迷迷糊糊睡着了,却还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仿佛陷入一团火热,有一具软绵绵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他想推开,那个人却反将他抱得更紧,甚至握住了他又起了反应的下半身,俯在他的耳边声音温柔:“蒲一永……”

蒲一永瞪大眼睛,发现天都亮了好久了。

门外传来永妈愤怒的扭动门把手的声音,喀啦喀啦地叫人心慌。

“一永你起床没!我们要走了!”永妈在门外喊他,“你是不是还在睡觉?我们说好今天要去看你爸还有爷爷的!”

蒲一永一惊,瞬间清醒了,但伴随着清醒的是一股恼羞成怒——他的裤子又湿了!不仅如此,连被子里面都是一片湿濡。

门外的永妈毫不知情,依然大力地扭着上锁的门把手:“你晚上是不是都没睡!你昨天讲过今天不会赖床的!”

蒲一永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梦遗的痕迹,之前不是没有过,但绝不是这么尴尬的情形啊。偏偏此时永妈还越催越急:“快点起床!天天锁门结果每次有事情都睡过头!等回来以后看我不找你算账!”

蒲一永咣当一下从床上摔下来,也顾不上处理犯罪现场了,急火火地翻出新的裤子一跳一跳地套上,嘴巴也回应得很着急:“来了来了!”

五分钟后,他顶着一团乱糟糟的鸟窝一样的头发站在家门口。

永妈的脸色很不好,瞪了他一眼:“每次都睡过头,下次拜托你以后第二天有事的时候前一天晚上不要锁门,我们叫都叫不动你。”

蒲一永做贼心虚,低着头不讲话。

马上要过年了,永妈和一永过年前都会去纳骨塔探望永爸和爷爷,年年如此,难怪永妈会这么生气。

曹爸在一边打圆场:“好,一永来了,那我们走吧。”

曹光砚看了低着头的蒲一永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能是安慰,也可能是讥讽,但又觉得以自己的立场不方便说话,还是闭上了嘴。

永爸和爷爷是同一场意外走的,爷爷生前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因此受邀去某个社区写春联做活动,永爸陪着他去,却没想到路上公车出了车祸,永爸坐的中间位置首当其冲,爷爷坐在车头,虽然没有当场死亡,可在医院熬了两年后,也还是走了。

而曹光砚的妈妈则是生完光砚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在光砚很小时候就走了,因此曹光砚对妈妈的印象都是模糊不清的,基本都是医院。

曹爸和永妈之所以认识,便是在同一个纳骨塔偶遇对方,因缘际会渐渐熟悉起来,就成了朋友。

永妈开车,曹爸在副驾驶座,一永和光砚在后排座位一左一右坐着,中间能隔一道马里亚纳海沟。

蒲一永满心烦躁,他现在压根就不能多看曹光砚一眼,一看到那张性冷淡的脸,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淫乱声,然后就想到自己狼狈不堪的经历,心里更加讨厌坐在一边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曹光砚。

曹光砚对他的心理活动惘然不知,只是本能觉得今天的蒲一永好像更讨厌他的样子,也许是因为睡过头被永妈骂所以迁怒自己。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想你自己控制不好时间睡过头怪谁?

一家四口到了纳骨塔后,默契地分头去祭拜各自的亲人。

永妈带着一永去b2楼17排7号5层拜祭永爸和爷爷,曹爸带着光砚去b2楼3排2号6层拜祭妈妈。

实在不能怪蒲一永浑身别扭。

他满脑子都稀里糊涂,昨天晚上的冲击总是猝不及防就偷袭一把大脑。

曹光砚是gay。这是他好不容易想明白的答案。所以曹光砚才会讲那么奇怪的话。

而且曹光砚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然他干嘛要说给对方生宝宝?

蒲一永浑身长了虫一样的不自在,对着永爸的塔位双手合十虔诚地拜拜:“爸,请你保佑你儿子。爷爷,你也要保佑你孙子。”

永妈奇怪地看他:“你是要他们保佑你什么啦?”

“保佑我不要遇到太奇怪的人。”蒲一永面无表情。

永妈拍了他脑袋一下:“乌鸦嘴!能不能讲点好听的话?”

“真的嘛……”蒲一永有口难言,总不能没头没脑就跟永妈告状讲曹光砚其实是个同性恋吧?虽然他是不歧视……但是把曹光砚和这个词联系起来就……好怪。

永妈又打他。

拜祭完后回到家里,那堆还没整理完的床铺又映入蒲一永眼里。

永妈正好抱着新床单进来:“马上要过年了你的床单要换一换……”

蒲一永屁股一拦,僵硬微笑:“我自己来好了。”

“你自己来?”永妈神奇,“你会吗?”

一永的白痴程度可是不止限于书本啊。

“呃,总要学会来的嘛。”蒲一永嘴角都快抽搐。

“好吧,那你自己来。”永妈的脸色终于和缓不少,暂时原谅早上一永睡过头的过失。

她转身去忙活家里别的过年准备,蒲一永抱着一大堆的床单和被套,在门口不知所措。

呃……怎么换?

他正发傻时,旁边曹光砚正好开门出来准备上厕所,立刻和蒲一永打了个照面。

蒲一永第一反应是瞪回去,随即后知后觉又撇过了头,十分不自在。

曹光砚更加困惑,却也搞不清这家伙在干嘛,顾自去卫生间上厕所了。

可是等他洗完手出来,却发现一永还在门口发呆。

曹光砚忍了忍,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你不会换床单吗?”

“谁说我不会?”蒲一永逞强,反正不能在曹光砚面前丢面子,“我,我只是在思考而已。”

思考?

“噗。”曹光砚直接没忍住笑了一声。

“笑屁啊?”蒲一永恼羞成怒。

曹光砚努力压下嘴角笑意,干脆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摊了一下手:“那你思考出了什么?”

“……干嘛要跟你讲?”蒲一永赌气地撇过头。

他还没找这个罪魁祸首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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