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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被皇帝骗着疏解/“免死金牌”

 

07

曾经在现代时,经常看网上乐子人打出“啊?”来表达自己心情。而和颂如今,便是完美复刻这种状态。

他已经不止是怕,他懵得彻底。

皇帝似乎很有耐心,相持许久,见少年不动也缓声催促:“还愣着干什么?”

和颂终于回神,艰难地咽了口水,一步一步缓慢前挪,每次移动都像踩在刀尖上。

终于,等他踩上台阶走到皇帝跟前,隔着两步距离停下,正踌躇不定,却被皇帝不耐一把扯过。

视线天翻地转,闭眼再睁开,和颂发现自己竟然直接躺在了九五之尊的怀里,这可吓得不清,他挣扎着起身,“微,微臣……”

少年躺倒的姿势,能清晰看见皇帝的下颌,又透又冷的眼,唇色很淡,寡情寡意,不愧帝王。

皇帝并未对如此逾举发怒,甚至很平和,锋冷的眼半垂着,扫过身下惊惧的脸,非但没放开人,反而手指搭着腰肉内扣,封死少年逃的出路。

他突然埋首,鼻息相闻,低问:“身上的是药香吗?”

什,什么?

和颂因帝王的靠近全身僵硬,如同晒干的咸鱼,他不明白男人行为的目的。

皇帝低笑一声把他托起身,指节扫过少年的耳垂,触感微凉,“不是说不怕吗?”

和颂哪敢不怕啊,他都要怕死了,这下犟着也没用,他试探着要从男人怀里出去,不料这次倒是轻易,他立刻脱出天子怀跪往一旁。

“帝王之威,天下皆敬,微臣小小太医,实在……”

“好了,”皇帝轻摁额心,打断他,“客套话就不必说了。”

和颂以为这事儿就算翻篇,正呼了口气,身上却压下阴影。皇帝起身,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把他抱起来,还在怀里抖了两下。

少年下意识去搂男人宽厚的肩膀,清醒过来后要收回,被皇帝看清驳回:“搂好。”

和颂又把颤着的手拢回去了。

皇帝把小太医带到了内室,放靠床边,高大身形罩全小小一个的人。

和颂懵懵仰头望,吞了吞口水,因背光看不清身前人神色。

两相沉默,皇帝先开了口,他先是表扬了他对太子中毒一事功劳巨大,随后俯身靠过来,侵略性的气息席卷了少年身上那残余不多的药香,其次透露出更深重的甜来。

皇帝说完这些公式话后,终于进入正题,也就是他带和颂来的真正目的。

他说,自己有不治之症,和颂既然能解了那么难解的毒,自然也能治疗天子的阳痿……

和颂真是越听越心慌,这,这不是他来治的呀!

08

床帘已经落下,金龙织锦服扑过来,皇帝身上独有的龙涎香闷人又起热。昏昏暗暗的环境里,和颂被捉住手,受着控剧颤间解开玉环腰封。

等听到最后一颗玉扣落下,和颂猛地推开身上人:“陛,陛下!微,微臣回去找找药方,我,我不行的,现在不能的……”语序混乱,显然失了方寸。

而这样的阻拦其实意义不大,皇帝也并没有逼他,只是等待过程中呼吸加重,少年身上的甜香越压越重,越发张牙舞爪像勾人发情的淫药,他也不想再克制。

从第一眼看见时,漂亮小孩抬着那张乖巧强笑的脸,跟他说着解毒之法,他其实根本没有听进去。

当时,他感受着心脏莫名的源流,明白自己已经中招了。其实他并非阳痿,只是母妃教过他,说将来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人,担起责任。

可宫内是是非非勾心斗角看过,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对什么人动过心,如今第一个,就烧起了大火。

帝王一把搂过少年的腰肢,呼吸微促,诱哄:“朕不动你,朕只是需要治疗。”

“等等朕赐你免死金牌,从此不必担忧性命之事。”

和颂的挣扎瞬间全部暂停,他在黑暗里眨了眨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的消息,瞳眸亮亮的,咬咬唇:“陛下说的是真的?”

“天子绝无半点虚言。”

和颂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他顿时对皇帝的态度大改,突然觉得这攻还是挺不错的,那可是免死金牌诶!有了这个,他在回家前天天都挂身上,谁都不能动他!

就帮皇帝随便弄一下好了,反正这阳痿只有主角受能治,别人哪能触发关键剧情啊。

可是,这种念头在和颂摸清底下那粗粗热热的一根时,表情差点都绷不住。

什么……情况?!

事实证明,原书的内容不可取,和颂被带着套弄一手都握不住的天子龙根时,手都酸了这根东西也没有软下去。

虽然和颂没什么这方面的知识,但也明显感觉不对,这,叫阳痿?!明明比谁都精神好不好。

说起来,刚刚皇帝说闻的他身上有股药香,难道是这个香的原因?

顿时,和颂豁然开朗,那就说得通了,可能原书里也是这样的,不过他被系统带着过剧情的时候不太认真,所以细节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他想,他试着帮皇帝调配一下药,这样说不定剧情能走快点,主角们早点在一起,他也好早点回家拥有娱乐设备。

和颂想着事走神,手上就软了,吊着不上不下的,这样下去,弄一天都弄不出来。

于是,皇帝翻身压倒了小太医,修长食指勾上其腰间束带,气息沉促:“既然手弄不出来……”

说着,束带被解,衣物一概散下去,微冷的指腹探入绵滑腿根,细腻软肉如凝脂,大腿肉格外丰腴,邻近的,是私物也遮不住的白屁股。

少年所有的推搡阻挠对皇帝而言微不足道,他手指蹭进柔软,像是有点咬牙切齿,慢慢开口,一字一顿:“就用腿弄吧。”

09

和颂错了,他应该好好用手的,结果现在那根滚烫的物件拓进腿间,摩擦腿间最嫩的软肉,喉间不可抑制的发出呻吟。

少年被烫得失神,泪花都浮在眼角两边滑。他去攥,去抓这个世界九五之尊的龙袍。

中途,亵裤也因动作散开,那根烫东西顺着往上,撞在了小太医粉粉嫩嫩的小几把,两相接触,烧的火更旺。

皇帝环着少年的背,呼吸打在脖颈,掀起麻痒的鸡皮疙瘩。

和颂快撑不住了,带着点哭腔的扯住身上人的发:“陛下,不弄腿,我还是用手好不好……”

可惜,身处情欲的男人最难说服。若非皇帝想着循序渐进,现在小太医就应该被贯穿后穴,捂着肚皮,想爬也爬不起来。

所以。

“不好。”

10

和颂都已经记不清过去了多久,等他被放开时,腿间已全部是泥泞污糟的龙精,甚至一些沾到了后面稚嫩的穴口,一收一缩间,吞进些许。

少年白软的腿根内壁红肿,发着烫,像是再抵着磨一会儿,就能直接磨破了皮。

皇帝弄完的当刻,和颂脑子都还是懵懵的,他见男人起身,呐呐:“治完啦?”

金黄闪色的人影一怔,皇帝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俯身给少年肩颈一口咬上去,用了五成力,咬得那块牙印红痕深陷。

男人嘶哑的轻声:“……别勾我。”

“嗯?!”和颂被咬疼了,想去拿开人的脑袋,却浑身失力,手指颤颤巍巍搅了皇帝的发尾,带给人头皮发麻的刺感。

同时,脖颈间的呼吸愈加粗重,雪白皮肉被滚烫热晕击打,激起一大片瑟缩的反应。

等皇帝不咬他了。

“陛,陛下……”和颂这才敢叫人。

皇帝“嗯”了一声。

然后就听见少年仿佛生怕他忘记,怯着声提醒他:“陛下,免死金牌……”

皇帝神情一滞,被气笑了,反手拉开床帘。

光色瞬间渡进来,只见身下少年可怜兮兮地睁着漂亮的眼,衣衫不整,浑身都是一团糟。

偏偏他神情纯质得很,半点也没有暧昧过度的耻意。

皇帝磨了磨牙根,又想咬人,最终也无奈。

只道没事,时间还长。

11

和颂最后高高兴兴拿着一枚免死金牌离开,还没来得及欣悦,想着去看看太子,万一出了岔子,就是免死金牌也保不了他。

在经过御花园时,和颂被这些分叉口绕得又迷了路,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些路拐来拐去的意义。正当倦怠路过一池塘停下,俯瞰水里金鱼游泳时,旁侧传来滚轮的滑动。

“轱辘轱辘”响了半刻,在临近时停下。

和颂下意识扭头去望,却见一温雅似流泉的白衣公子,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病色的手中,紧攥一方白色丝巾。

公子气质如修如竹,在矮竹拔起的院落,也不失其风骨。

公子也看到和颂,又捂着嘴低咳两声,很静的眸望过来,只道:“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和颂眨眨眼,又向四周环顾,蹲着的身站起,他面上有几分尴尬,微垂脑袋,手指攥着袖口抠弄:“抱歉,那个……,我走不出这里。”

公子立刻了然,他又咳一声,抬手向右指去,长指如玉笛,骨节明晰:“只要往那直走,中途路过桃林再转个弯,就能走出去了。”

和颂突感奇怪,望了望四周,这里毫无居所,于是不禁思考便问出来:“你不走吗?”

走?

公子长睫敛下,复又抬眼,在他视线中,只见问话少年眼神诚挚,内容剔透干净又纯质,他看着自己,就只是看着,并未有旁的杂念。

和颂等半天也没等到对方的回答,正踌躇不定离开前,听到公子似乎糅杂几分笑意的无奈:“我待会儿再走。”

“哦……,好。”和颂看了看这人的腿,心想,他应该是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见的。

少年抚了抚方才衣摆垂地的灰,正欲离开,在即将走进另一边的道时,他听到公子很轻的祈求。

“我孤处许久,如若得空,希望下次,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和颂一怔,舔了舔嘴唇肉,又咬了咬,嘟嘟囔囔回了个:“好。”之后猝然跑离。

12

刚刚他遇见的是谁?那通身的清贵,看着样子也不太像无名小卒,和颂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

但是他一向心大,这件事不过一会儿便为他抛之脑后,走出桃花林,天色已经在无数的消磨中几近黄昏。

和颂想着直接回太医院算了,不料正巧遇上太子宫内的太监,太监一见他便瞪大眼,拖着拽着他去东宫。

少年吓坏了,他连声问“干什么干什么?!”

不料太监一言不发,就只让他走。

13

和颂怀着踹踹不安的心来到东宫,面对的,却是好酒好菜,温声招待。按理来说,这是不合规矩的,但在东宫,太子就是规矩。

和颂进入宫殿,看到了太子,同时,还有一个熟面孔。

——在他昨天从东宫逃窜迷路后,向他指路的那个太监。

当时视眼朦胧,加上他心乱如麻不太仔细,如今认真瞧过才发现,这太监身上穿的,是极为华贵的黑玄锦绸,衣上锈的,是繁复勾金的云纹,象征权势与身份。

书中只有一人能穿此等衣饰。

那便是主角攻之一,号称九千岁的西厂厂督,封兴。

封兴手里抱着两册竹简,听太监宣召消息,侧目望过来,目光顿时一凝。

和颂也看见了他,表情很呆,把懵全数泼落在那种漂亮的脸上。

另一头。

当太子看到小太医时,那张俊美的脸庞便晕上喜意,当即过去拦住少年细瘦不堪一折的腰肢。

和颂眼睫剧烈颤动,耳根染上薄红,他想挣脱出去,无果。

等和颂被带着坐于位子,太子忽然轻触过少年敏感的耳尖,他急唤:“殿下!”

太子这才悻悻收回,突然,他注意到那个来拿卷册的封兴好久没个动静,于是转头询问。

和颂也趁此机会偷瞄,由低往上,衣摆至脸,男人佁然不动。

少年对上那双如晕酒的桃花眼,瞬间被蛊惑一瞬。

深紫色的瞳孔,内涵不明,低眼朝着他,似笑非笑。

14

和颂猛低下头,回避了视线。

太子也觉察不对,轻蹙眉间,那双夹带笑意的瞳眸深处,一点一点温度凝冰。

他端起茶壶给少年面前的杯子倒了热腾腾的茶水,边动作,边对不相干的人说话:“拿完东西就滚。”

可以说的是毫不留情。

空气僵持两秒。

和颂看着黑色的织锦从旁侧划过,袖似墨刀,很干脆离开。同时,伴随有殿门关闭的重响。

少年呆愣一瞬,他原下意识想扭头去望,不料却在他侧身时,突然被挟持着腰肢直直坐上太子的腿,双腿叉开,与男人正面相对。

少年蓦地睁大眼。

和颂骨架小,也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含糊。

太子一只手垫在少年屁股底的时候,脑子炸了两秒,他试探性揉了揉,隔着布料,那腻出的水也像是淌在了手上。

“你干嘛?!”和颂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反应过来去扒拉,又急又慌,可他的力道对男人来说跟小猫没区别,完全动摇不了半分。

少年急得都快哭了。

太子反应过来,立刻向上一搂,手掌上移到腰间,将少年整个都包在怀中。

屁股是软的,全身都是软的,揉起来跟棉花似的,怎么……还这么香啊。

太子也不想当痴汉,但他抱着人,连自己一开始想干什么都忘了。哦,他原本是想问和颂怎么认识封兴的。

但……

忽的,太子掌着少年的脖颈后移,以至两人鼻息相抵,呼吸微重,太子似乎在强行隐忍着什么,哑着声轻问:“怕我吗?”

怕。

这几乎不用想。

面对一个随时可能让你掉脑袋,而且还占过自己便宜的变态,是个人都怕。

和颂被男人硬邦邦的腿硌得屁股生疼,圆钝的杏眼缓慢掀扇,蒸出雾气,眉眼两侧都是湿润的殷红,他嘴巴嗫喏两下,却没有回答:“……”

“应该是怕的吧。”太子一下丧气,两臂紧紧环绕,头埋进少年肩颈,滚烫呼吸打在皮上,掀起一阵强烈刺激。

他闻了会儿小太医身上的香,夹杂药意,仿佛闻着这个气味,就能治了所有苦处。

“对不起。”和颂听见了这么一句。

他原本还在展示免死金牌与继续强忍的选项中纠结,不料听到太子愧疚的道歉,突然脑子都不转了。

太子继续说着:“对不起,昨天对你做了不好的事,那时我意识不太清醒。中毒一事也多亏你,我会报答的。所以……能不能不讨厌我?”

和颂憋得脸通红,咬咬嘴巴,他迟缓地将手放上男人肩头,脸皱成一团:“我……我不怪你的,你醒了就好……”话音软软的,磕磕绊绊。

说到最后,似乎觉得自己过分,手指攥了攥男人后背软绸,下了定论:“我不讨厌你。”

少年实在太好骗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低头,就能反让自己愧疚,殊不知,真正应该愧疚的人,大手环扣着他的脖颈,眯着眼,享受怀中软玉温香,神情迷醉。

15

之后,和颂同太子一起吃完了这顿很鲜很香的饭,太子的伙食真不一般,是他吃过从未有的美味,如果不是胃口只有这么大点,或许还能添碗饭。

太子原本想让他留下,被他义正言辞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在东宫住呢?!

16

和颂被太子安排的太监送到了太医院,只到门口他便打发人回去了。

天色已至黑漆,空旷的药草地响着鸟叫和蟋蟀叫。而从门口到他住的地方还有一条长道。

和颂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踩过地面的鹅卵石。忽然,他停了一下,而伴随他停顿的尾,还响着余音,脚步错落。

就在不远处。

和颂心脏突突狂跳,他试探性前进一步,那脚步也跟着走,此时已经是故意了。

和颂证实了自己猜想,呼吸困难。

那人可能没想到他会停下,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也不再掩饰,就是要他听到,要他害怕,赤裸裸的挑衅。

一开始和颂还慢慢走着,但当脚步声越靠越近,他慌得大脑宕机,疯了一样顺着路跑进自己的住所,死死扣上门。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安全了,少年像无头苍蝇乱窜,最后看到衣柜,他没有选择,只能躲进去。

和颂全身都在发汗,在裹满药香的衣服柜子里缩紧自己,他听见那人礼节性敲了门,发现无人回应后两三下推开。

门“咯吱”一声,伴随门扣的掉落。

和颂大脑空白一片,他捂着自己的鼻口,可根本于事无补,呼吸声只会越扩越大。

最终,那脚步还是朝着衣柜过来了,一步、两步,踩着少年的心跳,两者重合时,和颂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惧怕。

劣质的木头柜门被打开,和颂死死闭了眼,随后,无声无息,他又颤颤睁开。

昏暗一片的室内。

男人身形高大,看不清脸,他在少年看过来时猛地蹲下身,扒拉开遮掩的衣物,右腿跪进来,强制跪进少年紧闭的双腿。

低沉醇厚的嗓音含着惬意,冰凉手指划过柔软面颊。

他说:“找到你了。”

17

“你,你是要杀我吗?”和颂惊恐地瞪大眼,圆钝清眸覆着朦亮雾气,纤秀十指攥着柜底的衣料,腿根都在打颤。

男人动作一滞,低低笑了下,指骨顺着裤腿向上,大手掌住丰腴腿肉,又柔又腻,还附着潮湿气。

他爱不释手地揉弄着,低声道:“怎么全身都软啊?”

这嗓音有点耳熟,但和颂分辨不出来,他被摸得又痒又燥。

修长微凉的长指缓慢箍上少年脆弱脖颈,触感如玉篆刻,男人轻使力。

和颂刹那被逼出了泪,他感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只要这人再用力,他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和颂惶恐无比,竟开始哭闹,什么求饶的话都能说得出,声音发抖:“求求你,别杀我,只要不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边说着,边用指尖去碰脖颈间的大手,大手一抬即离,和颂淌了满脸的泪,唇瓣怯怯去触那只手的手尖,最后将脸埋入手心。

少年又害怕又紧张,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一线希望,小声恳切:“……要操我也可以……”

男人浑身一绷,眼神顿时犹如扒皮豺狼,私吞一切。

手心轻飘飘的呼吸如羽毛扫过,时断时续,偶尔还伴随哭腔,潮热密密袭压,勾起满天情欲。

他声线哑下,轻抚过滚烫如珠断线的泪,骤然凑到少年耳根处,笑意莫名:“那你得主动一点,毕竟,我没什么经验。”

“啊!”和颂猛地被扯出,失重感袭击猛冲,他半点没反应就已经被丢到了床上。

这床铺的底不多,稍微硬了些,被丢上去时,生理性的眼泪掉了更多,几乎要把耳侧的头发浸了彻底。

侵略冷感地气息压上,温热的唇舔过脸侧,少年顿时浑身一颤。

男人笑了:“宝宝,好爱哭啊。”

和颂半晌才反应过来话里的调戏意味,脑子瞬间炸了,这,这人叫他什么来着?

宝宝?

谁让他这么叫了!!

和颂又好委屈,这是只有同他亲近的才能叫的,而眼前这人就是个变态!

而且爱哭怎么了!他就要哭!天天哭!烦死臭变态!

或许也是带上报复的意味,尽管和颂也是第一次,但他就是单纯不想让男人舒服。

在昏黑一片的空间内,少年跪在男人身上,他埋头胡乱摸索着,明明已经第n次摸到系扣,但他就是不解,顺着胸膛摸到大腿根,越摸越起劲。

和颂没有注意到他身下的男人气息已经不对了,正当那双小手碰到凸起一大团的地儿时,被猛地扯过手腕。

男人笑意不再,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你折磨我呢?”

和颂自然不可能承认,他撇了撇嘴,不高兴地胡搅蛮缠:“我也不会嘛,谁还不是第一次了……”

而身下的变态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胸膛起伏愈发激烈,和颂差点以为这变态被他气得药丸。

不料,一下翻天覆地的体位倒置,下巴被挟,两指内扣掐出软肉。

“唔!”少年猛地瞪大眼,含糊嘟囔:“你,你干嘛?!”

男人底下已经硬得发疼了,皱眉埋首,直接把嘴堵上去消了音。

少年唇瓣泛着淡淡的甜味,唇珠明显,男人反反复复舔过那块,直至肿胀填平。

随后,没什么顾及的撬开唇舌。少年软,不管哪哪都软,牙齿也没什么威慑力,被迫含着旁人粗热的舌头分泌口水。

而这人就连口水也是甜的,迷迷的香气绕在神智上,几乎下一刻就要濒临癫狂。

和颂被吃舌头时,脑子完全是懵的,等男人放开他,他吞咽一下,才发觉自己吞的是对方的脏东西,还带着腥意。

而接下来的事就完全不由他控了,男人似乎忍到极点,几下便扒开他的衣物,往底下探。

从未被造访过的粉嫩小穴被长指触碰,指腹轻揉着,似要将此揉松。

但小穴依旧紧致,艰难吞下半个指节便进出困难,更别提更加粗而大的物件。

男人皱了皱眉,最后竟是完全不嫌弃地往下面凑,扒着两条修直漂亮的长腿,变态似的伸出舌去舔,粗糙滑过褶皱,直往里面钻去,带来的感受是难以言喻的刺激。

和颂又被吓哭了,他慌里慌张地去抓人头发,即便真的抓下几根男人也不管,似乎被他底下这口吐甜汁的淫穴彻底迷住,即便拿了刀抵在脖子也不会停下来。

舌腹刮过敏感肠肉,再往里深入些许,遇到一处凸起,舌尖抵了抵那处。

少年竟浑身痉挛,穴里喷出大水,铺了男人满脸。

和颂高潮了。

和颂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无法形容的混乱,他思绪完全是断的,而等思绪接上,冒水的穴堵上滚硬热物。

毫不迟疑,径直贯到底。

“好难受……!”少年眼泪扑簌簌流着,又被一点一点舔干净,两双腿缠着男人紧绷的腰,他对着人又抓又挠。

太涨了。

和颂无意识去摸肚皮,真的凸起了一大块,还在上下动着,像要破开肚皮般恐怖。

正于此时,火石掷过,蜡烛点亮,阴阴幽幽的光照过男人那张温和又深附算计的面庞。

而和颂在看清的一瞬间,竟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有多了更多骂人的话。

“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大?!你不能张小一点吗?!!”少年抓着封兴光裸的肩背撒泼,直直挠出明显深痕。

而封兴看着和颂漂亮潮红的脸,目眩神迷就想去亲,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假太监按着漂亮少年的后脑勺,喉结滚动,吞咽下每一口赐他的雨露。

玉一样的肌肤染起薄红,柔嫩的肠肉绞紧进入的异物,一个不防,被撞入阳心。

和颂浑身都在颤,仅剩的一点抗拒意,也在反反复复的顶撞中消散,后来,也被肏出了趣,脚趾透着粉,紧紧蜷。

小穴被粗热阴茎磨着,脖颈被迫仰起亲着,坐在男人身上一次又一次高潮。

少年被肏乖了,迷迷糊糊还向侵略者讨要索吻,直到最后,两人间热烈气氛高昂。

和颂却不忘睁着泪眼朦胧问:“你还杀我吗?”

封兴作为帝王首臣,一向是情绪稳定的,此时也不免爆了粗口:“我杀个屁。”

说着,又再顶一下,轻哄:“宝宝,做我夫人怎么样?夫君很厉害,会对你好的。”

和颂此时的态度却尤为坚硬,不管怎么哄都是“不要”,气的封兴弄得更狠。

滚烫精液浇灌入深,于此同时,射无可射的少年,底下那粉嫩东西,潺潺闭出尿液。

而封兴真的是饿久了,就连这都没放过,一点一点嘬吮干净。

和颂昏死前想。

完了,他把主角攻睡了。

18

和颂再醒过来,天已至日头,而身旁也早无人。

封兴那假太监实在做得太狠,他浑身上下骨头都似乎被拆散重聚,特别底部私密处,就好像还在往外冒水,合不拢……

虽说被清理过浑身干爽,但!这样他还怎么见人?!

和颂好生气,纤长十指紧攥被角,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要是封兴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骂死他!

结果没等来封兴,窗口倒先传来敲击,是敲在窗户纸面的横木。带着清浅笑音的男声隔着一层窗户纸唤他:“怂怂,都正午了,还没醒吗?”

是太子。

和颂抿抿唇,第一个反应不是太子为什么会出现他的院门口,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小名的?”

太子落下手骤停一瞬,不由笑了:“这是我自己喊的,原来,怂怂是小名啊。”

果然,小兔子一样。

房内磨蹭了会儿,木门“咯吱”一声从内打开,不过只露出小半张脸,剩下大半躲躲藏藏掩在门后。

于是,太子便看见一个眼周通红的少年,像是在这附近抹了胭脂,身上衣衫素净显身,消不去的媚。

太子看得一怔,眼神瞬间有些沉。

现在和颂已经不怕太子了,小脸皱着望人一眼又像很烦地把视线藏在门后,嘟囔问:“你找我干什么?”

太子被这排斥的态度弄得不能所以,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他不是已经把人哄好了吗?

其实这事还真怪不到他头上,完全就是和颂未散的怒气转移了。

太子今天穿的滚金边大红袍,腰间封带镶锈繁复的四爪暗纹,不细看并不能看清。

太子身背稍低,凑近那张雪白的漂亮脸蛋,没有对少年的态度有任何疑惑或者气恼。

轻语提议:“我带怂怂出宫玩吧。”

话落,目光便紧盯少年的神情,见人轻轻眨眼,小心抬眸看他,就像胆小的猫儿,露出了爪腹。

太子都要以为少年要答应他了。

结果和颂撇撇嘴,猛一下把门狠狠关紧!

闷闷的嗓音透过门传到外头,隔了屏障:“不要!”

之后,不论太子怎么哄,怎么说外头有多好,少年都不出来,只是固执着让他走。

太子也没法,无奈离开了小太医的院落,等走上御花园道,他突然朝着空气喊了声:“暗九。”

簌簌风声过,穿林打叶。

身后骤然匍匐一个高大男子,全身拢于黑,眉眼沉静暗藏杀机。

太子望着远处的清池,气息冷凝,属于上位者的压迫全数爆发。

他回想起刚刚见的画面,怎么想怎么不对,不仅仅是神情,还有状态。虽然和颂基本没有露出什么,但眼睛骗不了人,就是那短短的一瞬——

明显,遭遇过什么。

“暗九,去查一下和颂昨晚可能接触的人。”

男人面无表情应下。

19

整整一天,和颂都待在屋子里,或许也是封兴向太医院打过招呼,管事并没有来找他去捶打草药什么的,混混度日一天就过去。

夕日阳落,封兴又来找和颂,和颂这次学聪明了,在门口堵上东西,让人进不来。

封兴求得厉害,但和颂就是装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不应,等假太监悻悻离开,这才小心把门打开通风。

“呼……”见人真的走了,和颂松口气。眼一低,看见地上安置的一枚黑玉和一箱餐盒,看着雕刻花纹精致得很。

和颂眨眨眼,稍微发懵,他没管那黑玉,小心提起旁侧微重的餐盒,盖一开,首层就是热腾腾冒着气的香酥鱼和莲藕粥。

这浓烈的香气几乎是瞬间钓起人的胃口,和颂又一天没怎么吃东西……

少年纠结得原地停了会儿,最后还是顺从本心拿起来。

他拖了张板凳和小木桌往门口靠。温风呼啸,吹乱细柔发丝。

少年仰头望了望天上盘旋的月,随后有点高兴地把菜摆上桌。不得不说,封兴送的这份吃食,几乎是应有尽有。

和颂就乘着夜风,慢慢的吃起了东西。

只是在极偶尔的时刻,少年觉着有些不对劲,这感知来得莫名其妙又毫无缘由。

或许是昨晚才被那假太监吓过,所以很容易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别又来变态了吧……

和颂被自己的猜测激起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最后囫囵咽最后几口东西就收拾收拾回屋里了,同时不忘堵门。

刚吃饱睡意就泛上,和颂又累,而且处在自身密闭空间警惕消了大半,猛地往床上一扑。

那张嫩白脸蛋只蒙在枕间一会儿,就沉进梦里了。

半梦半醒少年还不忘想,究竟怎么撮合主角攻受啊……

此时,门外。

黑衣男人悄无声息运轻功落地,一身劲装显得凌厉又干脆。他长眸微低,打量地面被遗忘的墨玉,蹲身捡起。

男人视线不明盯向身前与他而言不足为道的木门,手指攥紧了墨玉。

20

第二日。

和颂刚醒就被皇帝的人叫过去,他真的特别特别头大!得快点把那什么药草调配出来,不然总让他帮九五之尊泄欲……

像什么话?!

其实这都还算好,和颂都能想开,不就是腿内侧被磨一磨嘛。

但让他更不解的,和颂真觉得皇帝把他当什么宠物养了,不然怎么批改奏折、吃饭,都要清退众人之后把他抱怀里?

虽然皇帝怀里挺舒服啦……可这不是理由!

不过话又说回来,和颂突然想到系统下线前叫他撮合主角攻受的话。但系统当时说得模模糊糊,它又没说撮合哪一对……

那么多攻备选,只要太子和其中一个在一起,他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和颂想通,把自己抚慰好,心情又扬起来。

当然,撮合目标,和颂已经完全放弃封兴,毕竟……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三天,和颂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人。

21

从皇帝的太和殿离开,和颂难得地想起了之前迷路偶遇过的清贵轮椅公子。明明答应过去见他并同人说话,却因近几天的事发生太多,忘了。

而和颂跟着记忆胡转一通,也是真被他撞上。

轮椅公子手边撑着鱼竿,隔青翠矮竹,听到和颂声响转过头,神色平井无波,只道:“你来了。”

22

和颂面上露出很浅的尴尬之意,慢腾腾挪过去,就在轮椅之后一步。突然,公子放下手中鱼竿。

和颂脚步一滞,正等人动作,却是不防被长指扣紧手腕拉过,脚步趔趄,腰肢下压弯曲成柔软弧度。

由上至下,被男人仰着头嗅闻领口。

燥热绵痒的呼吸附着,如长弓绷紧的锁骨段,骤然寒毛直立。那是一种面对危险生物时,被逼出的应激反应。

“你,你……”和颂还没“你”出个所以然,又被松开。

只听这轮椅公子稍微仰头望他,目光如羽轻,意味不明笑:“沾了气味。”

和颂被松开的刹那,他脑子还没反应,人已经一蹦三米远。

纤白如笋心的指尖纠结攥着两侧衣料,不自在反问:“什么气味?”

他能察觉这人没坏心,但方才动作确实逾越,还是被吓到了。

而轮椅公子听了他的问,却又不语了。

双方无话,和颂尴尬着陪人站了半晌,站累就蹲下。

不一会儿,略微浑浊的青池水波动,鱼钩钩住了鱼嘴,水下千金万两的锦鲤口中含线,挣扎脱水,金红耀过。

随即,长杆收。

那活鱼,被甩到少年衣摆侧。

和颂被吓了一跳,身形骤斜,竟是直接摔在旁的泥地。青衫松垮侧漏,细腻凝脂的小段肩颈线条跃然如画,好一副美人图。

他这次真的是懵了,圆钝的眼睁大,红唇抿得死紧。

良久,心跳稍缓,和颂才怔怔望地面那条尚且摆尾的红鱼,灿灿鳞片沾污,心中不由大惊。

皇宫的锦鲤……是能钓的吗??

能不能钓先放一边,和颂眼前递过一只微曲的大手,病色的白,能看清血管脉络。

少年眉头微蹙,耸了耸鼻尖,前端发丝散在鼻根,声音都带上细小的哑意:“你故意的吧……”

公子手指一顿,忽地收回,随后自转轮椅,直接埋头两手掐着少年的腰,抱上轮椅。

也就是坐男人腿上。

和颂没空想一个病弱之人为何力量巨大,他只是奄奄趴在人身上,呼吸急促。

青竹气息笼罩鼻前,温泉暖意。

公子轻道:“抱歉。”

和颂不是很想接受。

见少年不语,公子眼微低,又问:“你知道春洲渡吗?”

和颂原本还闭着眼,听到这话勉强睁开。

春洲渡?

真是不能更熟悉了。

这不就是《乱世》中的结局之地嘛,还是中原与南边蛮族的交界所。主角们就是在这里打败南边蛮族,最后性福的生活在一起,达成he成就。

和颂因思量久久不答,被男人误以为是不想答,于是指根搅着少年稍浅的发丝继续自语。

“春洲渡划分中原与南疆,那里百年如春,享天神降福,群花盛开。那里很美。”

话及此,和颂顿感奇怪,好端端突然提到春洲渡干什么?

雪色耳根因男人呼吸,稍稍泛红,他没什么好气:“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公子敛眸笑了,手腕探出青衣袖口,两臂虚箍少年瘦弱的腰肢,下巴靠那纤薄肩颈,环了两圈。

清润嗓音不疾不徐:“没什么,只是比较好奇。”

23

与这轮椅公子的第二次相遇并不太好,和颂觉得莫名其妙。

而等和颂回到太医院屋子,把身上衣物脱下来,才发现衣间沾了先前帮皇帝弄时,不小心染的精斑。

而他也终于知道那轮椅公子初始说的那句“沾了气味”,是什么意思……

和颂真的尴尬得头都快炸了。

怎,怎会如此?!

他忙不迭把衣裳丢在了脏衣盆,去院外接了桶水泡上,一边接水一边不忘安慰自己。

别想太多别想太多!万一说的不是这个呢?!万一只是说的皇帝宫里的龙涎香呢?!

啊啊啊,那也没好到哪去啊!

……

24

之后几天,太子还是坚持不懈邀和颂出宫,而和颂最终没抵住诱惑,或许也是被扰烦了,勉勉强强答应。

说起来,和颂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没有出过宫。

原本太医大多有家有室,住于宫外,宫内太医院则设置一些房间用以轮班。

像和颂这种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学徒,便是轮班专职人选,既没有通行令牌,很难出宫。

当和颂看清宫外场景时,还是狠狠一惊。

真的,太美了。

虽不及宫内繁华,却具备宫内不有的烟火气,是属于人的热闹。

并非皇宫冰冷的权力器物,也不是现代科技的无机质隔离。

中途,和颂看到游船,觉得新奇便走远了几步,不料就是这几步,身后太子直接不见影。

而再转身,却是被冰凉玉扇勾起下巴,怔愣抬眸,直对上一张纨绔的脸。

金吊玉饰“叮当”响。

纨绔歪了歪头,凑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琥珀色眼瞳照着外檐河边的花灯,彩鳞鳞,灯火一晃一晃衬在脸间,漂亮得跟天仙似的。

纨绔喉间微动,颇为不耐烦地再问:“什么名字?”

和颂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下巴挟制的玉扇被打飞。

扇面剖开,掉落地面,直直摔成碎。

纨绔从来没这么被下过面子,霎时脸都黑了,往罪魁祸首一看——

是个身形极高,气质如冷刀,纯黑劲装绷出挺拔身材,野如猛兽。

男人只道一字:“滚。”

纨绔火了:“你他娘的谁啊?敢管本少爷闲事?!”

话音刚落——

“我管。”

和颂与黑衣男子身后陡然传来不含情绪的两字,压着怒意沉凝。

大红袍显在视线,太子手拿两副面具,顺手递给少年一副兔子的,长指刮擦过精致小脸下巴的红痕,见人懵懵望他,心软了一半。

随后他转身朝向纨绔,俊美面庞温笑道:“怎么了吗?”

纨绔自然是认得这张脸的,而在认清的瞬时,冷汗便噌噌冒。

完蛋,闯祸了。

太子先让黑衣男将和颂带下去,他单独与那纨绔解决问题。但和颂与陌生人相处实在两相无言。

和颂猜想这人应当是太子暗卫,遇危即出。他记得,暗卫里面有一个是主角攻来着。

原罪臣之子,现排第九。

忽的,暗卫问他:“有什么想吃的?”

和颂原本无聊摆弄着手里头的兔子面具,脚站得稍微泛酸,小心搓挪动着,身后就来了这么一句。

两人站的地方稍微冷清,在河边侧角,一旁只有家卖饰品的摊铺,摊铺小贩也不像其他那么热情,扇着扇子昏昏沉沉打瞌睡。

和颂望了会儿,抿抿嘴巴,摇头。

“我不饿。”

但这黑衣男明显没听进他的话,一晃眼消失,再出现,是将一串牵着红绳的铜钱手链放到少年手上。

和颂根本来不及做出回应,那边太子已经过来。太子没看到刚才那幕,和颂的拒绝也来不及说出口,默默把铜钱收下。

太子身上气息不算好,但面对和颂又恢复温静。而黑衣男则于太子出现之际消失不见。

之后和颂又陪太子逛了几圈便回宫。

总的来说,这趟出行还算愉快,如果没遇到那什么纨绔就更好了。

和颂回到皇宫又变得无聊,或许是近来都忙,不管是皇帝太子还是封兴都没时间找他,和颂只偶尔见见那轮椅公子。

然后闲不下的和颂又起了其他念头。

既然真人无法撮合,那他就写同人文!等到京城百姓全都磕主角攻受了,那正主还不得产生些其他念头吗?

和颂真觉得自己简直大聪明,可惜这计划真是完全没了解清楚自己的处境。

那些深晦的眼,看得,可从来不是太子。

……

和颂写同人文写了一个多月,封兴也消失了一个多月,等再出现,便是南疆朝贡。

原来封兴老早就被太子派去迎南疆使臣。

十几天繁重路程,原是用不上大名鼎鼎九千岁的,但朝廷风口就是莫名其妙飞到封兴头上,像在施压,很难不怀疑有人从中作梗。

和颂期间也试着在皇帝面前暗暗夸太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皇帝看起来都不是很高兴,等他说完都要弄他,颇有些脸黑的意思。

和颂也想通了,也是,毕竟喜欢自己儿子这种事,哪儿能就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

和颂觉得皇帝这个背德攻实在难搞,还不如把目光放太子身边那个暗卫上。说不定上次遇到的那人就是暗九。

可是暗卫来去无踪,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撮合,最后脑子里闪过思绪无数,行为上却是没什么实在作为。

不如说,他写同人有点写入迷了,不再满足于主角攻受,最后竟是写起了神话、历史……

他借由着从太子那拿来的出宫令,仅半月,京中闻名。

太子等人知晓此事时,已经是面对南疆自顾不暇。

此次南疆来势汹汹,因近年来天时地利人和,南疆兵马养得是膘肥体壮又粮草丰盈。

反观中原,几方多增乱,人心亦不齐。

和颂身为太医,也能蹭上南疆使臣的接风宴。

宴席当天,和颂将将赶时到场,他原是想坐去同僚那方,偏偏被太子叫着挨在一处,抬眼一瞥,更直面九五之尊。

一想着身边太子的同人于京中大火,和颂便有些心虚,恨不能赶忙逃了。

于太子相对下一席的,是穿着粗葛的南疆使臣,瞧着面有些傲。

不明显,但不易忽视。

打量那方使臣,和颂隐约察觉不对。

南疆反叛的苗头,这么早便生了吗?

或许见太子身旁安坐这么一位肤霜赛雪的小公子,南疆使臣不知如何相谈的话头也起了。

他们知晓中原常恋断袖之事,和颂也被误解成太子身边的知心人。

其中一蛮头无脑的亲王使者,大大咧咧嬉笑:“小公子好生可怜。”

可怜,也可称作可爱。

话声一落,不止太子,还有那高位的冷情皇帝,以及百无聊赖的九千岁,视线如剜刀割来,活活割下片肉。

偏那亲王没有察觉不对,还想续说,好险被打断了。

再出声立起的,是一身形修直的公子貌,与蛮族根深蒂固的“粗”印象不同,这位使臣文雅亲和。

文雅使臣先作一揖,缓声:“陛下殿下安。臣等此次前来,如此重迎,实在万分荣宠……”

这使臣先是说了许多客套话,直听得和颂昏昏欲睡。

古话也实在太催眠了。

终于,客套拉完,使臣稍一蹙眉,最终狠心:“陛下,……”他顿了顿。

“公子在京城也有些时日,王上与王后只得这么一个孩儿,近年来王后思念成疾,终于病重,这最后日子,实在想见见公子,不知陛下,可否圆了一个孤苦母亲的心愿?”

话落,全场凝寂。

原本来来去去添酒倒茶的丫鬟也骤然僵住,像一幅戛然而止的宫宴戏图。

太子似笑非笑看着人,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打着手背。

“砰砰”响。

听得和颂心慌。

高台的皇帝则面无表情,华贵衣袖抚扫过黑檀实木,他喝了口茶,淡淡一句:“是吗。”

和颂见那使臣面上瞬间挂不住,僵硬回:“句句属实。”

太子此刻倒是笑了,还没笑一半,被身旁少年扯住衣袖,打眼一看那双略带紧张的目光,勉强平息怒火。

他朝着人轻轻弯了弯唇。

随后,太子放下打红手背的毛竹扇,于桌下旖旎揉着少年柔嫩的手指尖,冲使臣道:“既如此,那便让人见见他们公子。”

他没有回答放人离开,只是“见见”。

而和颂也对这南疆公子产生些兴趣,连太子吃他豆腐都不怎么想管。

在书里边,这南疆质子就是个比他还不如的炮灰,两方打起来第一个死的就是这人。

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或许是同为炮灰的感同身受,也对这般身世的怜悯,和颂稍感不舒服。

即便他知道这封建皇权与现代不能相提并论,也确实许多悲哀不解。

而等那南疆质子真正出现视野,和颂却没有更多想法了。他猛地攥紧手指,被握着的手都在颤。

太子察觉关切看他,和颂只得稍掩眼睫以安抚,不然,定会被人看出深藏的无措。

不,不是……

怎么会是他啊?!

南疆质子,是个和颂见过多次的人,一席白衣,面容携带病色,脖颈、手背,皆突出青筋。

质子被人从后推着轮椅,去到皇帝跟前面见。

在看到太子身边的他时,很难得的半敛眸。

和颂借口如厕溜了,他觉得委屈。

虽然和颂从不没过问这人身份,可也不代表他就能一直隐瞒不说。若是平常身份也就罢了,偏偏……是南疆质子。

一个早亡人。

席上喝了些许花酿酒,和颂脑袋晕乎,摇摇晃晃着趴到太医院栅栏边的小道石桌,栏里生着丛丛茂密的卷瓣金银,柔芽出露。

少年眼前迷蒙,脸埋进手肘弯,薄凉的风吹得身上不大舒坦。

酒意蒸上愈演愈烈的难过,他自以为在这个世界与他同病相怜的剧情外之人,却是注定死去的将亡者。

“哒哒”两下自耳边传来。

和颂打眼一看,竟是之前那个暗卫,腰间有什么相撞,这才被他听见声响。

和颂勉强提了精神,他懒散挥手叫人低头,而这暗卫也实在听话,他让做什么便是什么。

然后等呼吸相贴,融进,和颂突然闹脾气似的一把拧过那人脖领。

雪白指尖陷进墨黑绸缎。

暗卫差点不防与之相撞,好歹控制才没把人脑袋碰红。

丝丝缕缕的体香从各处包裹,暗卫就是想心平气和询声也很难做到。

然后脖颈那漂亮指根又发力。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神色如山间飞雾,拢上一层纱界。

暗卫看不太明,但总归是不高兴的。

是在为谁伤意?

暗卫没有反抗,安静回话:“我叫暗九。”

果然。

和颂撇撇嘴,立即把人松开了,随后接着把脑袋埋进手弯。

嗓音闷闷哑哑驱赶:“你走,我不要你。”

暗九心脏一疼,几乎想也不想追问:“为什么?”

和颂更加侧身表示抗拒,额顶出了细密汗湿,少年觉得不太舒服,起身想离开。

莫约走了两步,腰肢为宽掌拢住,强制压回硬邦邦的男人躯体。

“你干嘛呀!”

和颂恼了,使劲掰那只手,无果后干脆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你主人。”

都用太子来压人了,却不想不仅没半点效用,反而被搂起去了别地儿。

和颂迷茫脑子清醒大半,揽着男人磕磕巴巴讨饶:“你,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我真的要去找太子……”

暗九脸色沉得难看,唇线绷直一条,像完全听不懂人话。

骂也骂了,求也求了,和颂最后被放开,是在自己的小院,眼见暗九就要帮他脱下鞋袜,慌里慌张急忙收回,还踩着了人的手。

“你到底要干嘛呀!”

和颂真的快被气哭了。

沉默许久,影压重重的男人陡然半跪,垂着头,就像对主人露出自己命线的狗。

也确实大差不离。

暗九声线很哑,轻声问着:“你心悦太子吗?”

这问题莫名其妙,和颂抿了抿唇,不耐烦:“跟你有什么关系?”

“……”

又是久久不语,和颂不太自在,千回百转想,这主角攻不会是见他和太子多时相处吃醋了吧?

少年狐疑扫过男人肌肉绷紧的身体,起了坏心思。

和颂没有脱鞋,踩脏的鞋底一脚便落在男人胸膛,同时装出趾高气昂的语调:“我不喜欢,我谁都不喜欢。”

“你快走开!”

和颂真是看男人看得心烦,想再踩一脚,不料被握住踝骨,很热,很紧。

而身下许久不挣动的男人抬眸。

晦暗掩饰狂热,暗九看着无论如何都漂亮得不行的少年。

心道,那就好。

见和颂许久未归,太子先是让暗九去找,还是没回,正打算自己亲去,就见着少年歪歪斜斜走来。

差点撞上。

和颂也没想到自己酒品这么差,时间延长越久他越意识不清。

太子想把人带回自己宫里,正于此时。

那方在扯皮下已经确定返回自己国家的质子汤左玉,双手交握着冲太子这边行了一礼。

他并未说什么,动作也显得莫名其妙,而也只有太子身后的和颂知道。

这是在同他告别。

所以,质子又为何能回到自己国家了呢?

剧情又变了……

虽然和颂不懂,但心情却难得好起来。

这人不会死了吗?

那今后便一笔勾销了。

和颂很天真想。

而之后,令人措手不及的——

是汤左玉回国后,几乎马不停蹄的突袭起兵。

当然,那是后话。

距离南疆使臣回国已几近半月,与之紧随而来的,是京城青年才俊们的春狩。

和颂作为太医也与同僚们相随制备药材,以防伤病。

等到春狩当天,天子一剑远射鹿,野猎开始。

而和颂一个四体不勤的,就安安稳稳坐在位子上吃着葡萄看戏。

最后头名自然是落在太子身上。

当穿着大红猎装的太子手拖一头白虎与跟前时,首一句,是求娶和颂。

和颂嗑瓜子的手完全僵滞,虚汗立即浮上面皮——

他……听见了什么?

高位的皇帝冷漠以待,嗓音压着火:“你要娶谁?”

太子依旧不卑不亢,坚定嗓音,一字一顿:“儿臣求娶和颂。”

皇帝自然是不答应的,但太子也不是好打发的,就当着众目睽睽,冷笑:“父皇,为何不应?”

不等天子冠冕堂皇,又是一句:“莫不是心生了念头?”

太子不是瞎子,皇帝亦不是,许久以来没有摆到明面的许多线索争夺,竟是如此丑恶。

原就父子情意不多,这下更是难抗。

小太监看场面不好收拾,正想让自家九千岁理理,不料九千岁脸更黑。

要笑不笑的模样,活像被抢了新婚妻子的冤种丈夫。

中原辽国,以三足相鼎得以治朝政、理天下。

这三足,分别是政派太子虞楚,将派鸿宣帝虞骁远,还有西厂九千岁封兴。

从前三人相协共佐也算和睦,于是这朝廷乱子在这样密麻的掌控下,也无人敢出。

算得上平和。

偏偏这回不一样,明显权势更高的太子和鸿宣帝因一介小小太医闹起矛盾,看表面这矛盾似乎还难以调和。

出问题出在这三人之中,辽国之内已经不甚安定,若闹得崩裂,极难收场。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能引得统治无上的权者为之争锋?

什么太医,分明就是祸水!

而祸水本人处于这盘乱局也是战战兢兢,满脸懵逼。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主角攻受怎,怎么看着都对他不怀好意了……!

和颂那日着急忙慌逃回太医院后,便把自己锁住闭门不出,皇帝和太子搞着对立,时常遣人给他送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倒是没来找过他。

且他现在也不怕被找麻烦,毕竟自己就属于最大的麻烦。

不行,他得离开这里,离开皇宫,离开这些剧情里的人!

他再待下去一定会再出幺蛾子的!

逃跑计划尚未施行,甚至都没有萌芽,和颂便在一个晨边初亮的早上,打开房门透气,然后被捂着嘴用了迷药。

少年什么也没能看清,只知道捂住他鼻口的人身形很高,还莫名眼熟。

他以为是那些朝廷大臣终于看不下去他,派人要将他杀之灭口,还政界一个清明。

就像里一样。

却是他想太多。

等他再醒来,睁开眼,视线迷蒙,随即试探性动动手指,发现手指被控住半点不能移。

有人攥着他。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和颂不安心想,是要解刨,剜骨,还是其他什么残忍的刑法?!

而等视线真正明晰,和颂却愣了。

捉住他手的人,虽说只有一面之缘,但印象颇深。

男子便是上次南疆朝贡时,协同一起的那个文雅使臣。

因在席上为那南疆质子汤左玉讨过饶,不卑不亢的态度,端正斯文。

和颂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见到这早就返回南疆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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