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游叙的痛苦已经写在脸上。
不想承认,不能承认,他的挽留失败了。他为他们的美好未来奉献出一切,却只是他一个人的镜花水月。他又在这份痛苦里找到清醒,需要去挽留的东西,说明它去意已决。
“如果我的话让你恨我,”谈梦西捧住游叙的脸,给他安慰和鼓励,“恨我吧,没关系。”
游叙扭头看向左边,离开他的手。
谈梦西的双手悬了一会儿,支着下巴看向右边,手指放在唇边,残留着游叙的体温。
他接受游叙的恨和愤怒,反驳和责怪,不要隐忍,不要麻木,时刻感受自己的感受,不要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会好受很多。
会找到的
一个人看左,一个人看右,有那么十分钟,又没人看风景。
山还是山,树还是树。
谈梦西和游叙并肩坐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冷风送来一声怪异的嘶鸣,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再望向山下。
雾气弥漫的山林间,两匹马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有人饲养的马,两匹马的头上戴了皮带,没有绳子。一匹黑白花色,乳白色鬃毛,长长的,垂在脑袋一侧。一匹红棕色,漆黑色鬃毛,在马的脖子周围四散披着。两匹马体型相当,皮毛亮得反光,走两步,低头吃两口草,小跑一段,鬃毛随着它们的步子晃荡飘洒。
枯黄翠绿交接的草地上,它们如此悠闲,安静,自在,听不见马蹄声,偶尔打个响鼻。
怎么会有两匹马?
他们再次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出惊讶,还有诡异的平静,像一个浪要临头打过来,悬在半空中。
他们默契地错开目光,看向两匹马。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两匹马逛够了,吃够了草,走进树林,再找不到踪迹。
谈梦西主动问:“你好受些了吗?”
游叙回过神,奇怪,好些了。
如果可以的话,谈梦西真的很想要游叙体会他的感受,他来体会游叙的感受。他们交换灵魂,语言互通,再没有什么让他们受伤。
没有如果。
好在他可以表达,让一切自然流露,与它们和谐相处:“我逼你跟我一起出来,这是我想要的,我很高兴,很满意。不管有意无意,我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也承认我伤害了你。”
用爱的名义进行的伤害,到这里就够了,不要再有了,看看他们的伤口多深。
他要收回自己的头颅,也把游叙的头颅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