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清宴跟在顾新然身後走进去，後者换上拖鞋便坐到沙发上，脸se并不好看
「顾新然，你在生气吗？」
顾新然没说话
「你根本就不用搭理他，李铭他就是个傻b」
顾新然抬起头看他：「他会不会太过份了，直接住进这儿？当初我跟你抢那麽凶，结果他就刚好有空屋了？」
方清宴乾笑几声：「不然，我把他那层买走，这样就不会有人住啦」
「然後呢？你进去住？就剩我一个？」
方清宴沉默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顾新然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毕竟自己也没有任何资格说这些，「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习惯有室友的生活了，你没有必要花钱去买下来，还是你跟我一起住很不舒服？」
方清宴道：「怎麽会？给我煮饭关心我保护我的弟弟兼室友要怎麽找？」
「嗯，说的不错」
方清宴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
顾新然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但他号称自己是宇宙第一直男的，不过通常这种人最快被打脸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呢？
自己已经无法再相信ai了，再多的承诺，总会瓦解
就像是他的高中
高中是他最y暗的时刻，大起大落
顾新然也只是个小p孩罢了，他能明白ai吗？不单单只是相互喜欢，ai又是多麽沉重的东西
或许像自己，根本就不值得被ai，也没资格ai人
过去有众多追求者说喜欢，但方清宴从未因为任何人而多想，难道顾新然是特别的？
手机铃响打断思绪，是自己设下的提醒
过了十二点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
他叹了一口气，就是在二十五年前的今天，自己诞生了，开始了一连串的错误
为什麽会有人喜欢庆生呢？肯定是很幸福的人吧？像顾新然那样
方清宴实在睡不着，走出房间到了楼下，坐在客厅看电视
看没多久，楼梯传来脚步声，方清宴回过头，「吵醒你了？」
顾新然走过来坐下：「没有，我没有睡，而且电视声音也听不到」
「那你怎麽了？」
顾新然叹了一口气：「你怎麽了？」
「啊？我没事啊」
顾新然看着他：「你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来看电视的」
怎麽顾新然都观察得这麽清楚？
方清宴关掉了电视：「今天是我的生日」
顾新然点头：「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
「毕竟是室友，天天相处一起，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方清宴一顿，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顾新然的生日
「你不祝我生日快乐？」
顾新然摇摇头：「你又不快乐，如果真的要说，前提是你是快乐的」
方清宴不说话
「不然我们现在出去玩？」
「什麽？」
「出去走走心情会变得很好，我们再去逛逛，可以一直逛到凌晨或者是白天，累了就找地方住下，要回家也可以，只要你能变得开心」
方清宴看着他：「顾新然，你为什麽要这样？」
「嗯？」
「你根本不需要为我做这麽多，你不需要陪我去见nn也不需要陪我跑来跑去，更不需要顾及我的任何情绪」
「就让我每天醉生梦si，你过你的快乐大学生生活难道不好吗？但你总想着把我拉出来」
「顾新然，你难道喜欢上我了吗？我根本就不相信ai情，也不可能会跟你发展任何关系，你也别想着要当我的救赎，就让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方清宴语气冷淡的说完这些，顾新然看着他，忽然低头一笑
「我也不太明白吧，我为什麽这麽关注你，但随便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什麽都不能说
「就让我先陪着你好吗？」
两人争吵无果，顾新然还是把方清宴带出来了
方清宴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发一语，看着窗外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方清宴想了想：「海边」
这里是a市，哪来的海边？
方清宴显然就是故意的，如果从这里要到最靠近的海边，开车至少要花上两个小时
顾新然设定了导航：「行，我们就去海边」
方清宴微微张开嘴巴，透露着不可置信，顾新然是大傻b吧，自己随便说说还真的要去，到时候回来天都亮了
「等等」
「怎麽了？」
「不去海边了」
顾新然笑道：「为什麽不去了呢？」
「」
顾新然也是故意的
「带我去酒吧」
顾新然微微挑眉：「哪种？」
方清宴叹了一口气：「带上你只能去一般酒吧」
「不可以」
「为什麽？」
「我之前说过，不会让你喝酒」
「」顾新然你绝对是故意来坑我的
顾新然开车，方清宴也拿他没办法，但凌晨一点多，除了酒吧还有哪里会开着？
最终顾新然停在了一家小摊子前面
方清宴下了车：「这是哪？」
顾新然走了过来：「我之前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吃这家店」
方清宴微微挑了眉：「弟弟的童年回忆？」
顾新然不理他，抬脚往店里走去，里头人不多，两人坐在一起
「阿姨，我想要辣馄饨、板条还有综合汤饺」
方清宴看着他，顾新然道：「这些都是好吃的，但毕竟现在很晚，还是不要吃太多」
顾新然又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一下，如果菜来了你先吃」
方清宴点点头，就看着顾新然走出去了
方清宴叹了一口气，顾新然为什麽要对自己这麽好呢？
阿姨的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都齐全了
闻着挺香的，方清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馄饨辣得恰到好处，汤饺的汤汁也非常鲜甜
顾新然回来的时候，方清宴已经吃了一些
「我有留给你啊」
顾新然摇摇头：「你吃吧，反正我常来，怎麽样，是不是挺好吃的？」
方清宴点头：「还可以」
等着方清宴吃完，顾新然拿出了小蛋糕，只有两小块
「应该有点饱了吧，这样就够了」
方清宴很意外：「你刚才就是去买这个？」
顾新然点头：「嗯，巧克力千层蛋糕，试试」
方清宴拿过叉了一口，千层的口感简直一绝，「还可以」
还可以就是好吃
顾新然吃了另外一个：「方清宴」
方清宴抬起头，嘴角还有巧克力
「祝你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方清宴怔了一下，t1an掉了嘴角的巧克力，有点别扭道：「谢谢」
顾新然：「许个生日愿望」
方清宴摇头：「我都快吃完了」
顾新然摇头：「也对，不然我再买一个？」
「吃不下了」
「喔」
「谢谢你」
「嗯？」
方清宴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但我很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在凌晨陪我乱跑，也谢谢你会注意到我的那麽多小事
顾新然站起身来往车上走去：「嗯」
方清宴没看见的是，顾新然那个藏在夜里的嘴角，笑得极为好看
两人甚至看完了日出才回家，顾新然直接请假了，决定留在家里补眠
方清宴也是，碰到床直接一动也不动，两人纷纷进入梦乡
「小宴，生日快乐啊，今天十二岁了，喜欢这个礼物吗？」
「妈妈特地选的，怎麽样，很好看吧」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吹蜡烛！小宴生日快乐！」
「可以许三个愿望喔」
「第一个愿望：我希望大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爸爸妈妈可以每天带我去好多好多地方玩」
「第三个愿望嗯不能说」
「没问题，爸爸肯定带你出去玩，想去哪里啊？」
「我想去日本！日本滑雪！」
方清宴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放大，大口大口喘着气
是梦可是怎麽这麽难受啊，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明明都已经过去十三年了
方清宴蜷起身子，努力平复情绪，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枕头已经sh了一大片
几点了方清宴拿起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
对刚才的画面还是无法ch0u离出来，说好的日本滑雪呢？说好的平平安安呢？果然生日愿望都是骗人的，根本就不会实现
为什麽自己对於十几年前的事情还是记得那麽清楚？其实自己也很不甘心吧，不愿意遗忘那些曾经美好的事
方清宴抱着被子，开始了无声的哭泣，他将头埋在被子里，将所有的泪水都沾染在上
门口的人，静静地看着
顾新然原本打算来喊方清宴起床，轻手轻脚地开门，看到的就是如此
他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但没多久，方清宴停止了哭泣，身子没有起伏，他翻过身，闭上眼睛
顾新然决定退後，慢慢地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