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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花瓶毒舌怪

 

我跟沈丞彦的相识平凡到不足以挂齿,但无奈我的记忆力就是特别好,所以就算我们距离年少已经将近十年,我还是能娓娓道来我跟他的过去。

先不说我们两家的nv主人彼此是闺蜜,崔家跟沈家从祖父那辈开始便是世交,在商场上更是往来密切的夥伴,每周一次的聚会更是让两家的好交情历久不衰,nv主人们相见欢时一定会带上自己的孩子,当她们在喝下午茶闲话家常,我跟沈丞彦就得在旁面面相觑,相看两厌。

这情况在小时候的时候还好,毕竟虽然我们总是嚷嚷着男生讨厌nv生,但一起玩个积木看个电视什麽的倒是没问题,只不过当我们发现有个人不但周一到周五得见,就连假日也得看到他时,那厌恶彼此的心情来到了巅峰。

「你可否离我远些?」我实在受不了一周七天我要看到他六天,於是主动对他下达了逐客令。

被点名的沈丞彦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书本翻页:「你是脑回路有问题吗,这里可是我家。」

「但这也不是你房间,你为什麽一定要跟我来挤书房?」我忿忿的说。沈家的书房可是我们家的两倍大,里头的藏书听说都是沈先生跟夫人去国外旅游、或是在网路上看到买回来的,这堪b市立图书馆的规模让人初来乍到就被震慑在原地,口中不断感叹着沈家不愧是书香世家。

要说收集这些书籍的财力我们家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爸爸是个电子书主义者,总认为书籍看电子书就好,既省钱又可以省空间,除非是没有电子书或是付款方式有点复杂的平台,不然我们家买书都是以电子书为主,很少进货实t书到家里。

因此虽然每周来沈家一次这个行程让我感到厌烦,但只要一想到能进入这个充满书香的空间,就让我可以暂时忘却还有沈丞彦这个讨厌鬼的事实。

前提是他人不要跟我待在同个空间。

「这也是我的书房,你这个不请自来的猪才别来烦我。」

「你说谁猪呢!」

「谁答腔谁就是,这麽简单的逻辑你不懂?」他瞟了我一眼,「你自己都说这是两个人挤书房了,可见你占了多大的空间,氧气都快被你x1光了。」

我气鼓鼓的看着眼前这个如恶魔一般的男人,发现这十几年来学到的各种脏话都不足以表现我对他的愤怒之情,正想拿他的长相来开刀又发现他的脸蛋简直无可挑剔,如果我y说他丑恐怕会骂了大概八成的男x同胞。

於是我在心里默默给他取了个外号,花瓶毒舌怪。

假日的见面不说,就连在学校里,我跟沈丞彦之间的战争也是一刻都没消停。

「崔雁柳,老师要你去办公室找他,说你这次成绩太烂了。」

「崔雁柳,你怎麽这麽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啊?你是不是人脑子啊?」

「崔雁柳,你是猪啊?」

多亏了他每天这样毒舌发挥,让我练就了b同年龄nv孩更强大的心脏,对於他各种挖苦跟讽刺也从原本的闷不吭声,到最後已经可以跟他一来一往唱相声的地步。

「崔雁柳,你真的是个丑八怪。」

「沈丞彦,其实我是面镜子。」

看着他沉下脸,生气却又想不到有什麽话可以反驳的样子,我不禁捧腹大笑。

这就是我跟沈丞彦的关系,所谓的青梅竹马,无非就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上,而且乐此不疲。

然而这些在我眼中全是表达对他的不满的举动,在长辈们眼里却认为我跟他的感情一天b一天好,原先看着我们窃窃私语,到已经可以在餐桌上当着我俩的面说起娃娃亲的事。

而我们两个就会在这时候难得的有默契,先是跟对方拌了个鬼脸之後,迅速扒完碗中的饭躲回书房去,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们才会展现革命情感,暂时停战。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在我俩因为长辈们的撮合而又躲进去书房的时候。

「你说那些长辈们到底是怎样,现在都什麽年代了,为什麽还有娃娃亲这种陋习?」我走到沙发上瘫坐下去,将自己陷在柔软的海绵里。

「同感,那种东西就该随着缠足一起被留在历史中。」沈丞彦的视线飘到我身上,最後停在我那双呈现大字型的双腿上。

他皱了皱眉,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毯子丢到我身上。

「拿去,盖着。」

我一愣,他的态度有些强y,那锐利的眼神像是我若不照做他就会杀了我一样。

於是我摊开毯子,将双腿盖住後问道:「你g嘛这麽反常,又不是没看过。」

我们打从出生後就一起生活到现在,幼稚园、国小、国中一路同班上来,我记得他幼稚园时尿床的样子,他也记得我国小时因为肠胃炎在班上吐了一地的窘样,所以我在他面前总是非常做自己,因为我们见过彼此所有的模样。

可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沈丞彦变得不如以往,他开始会避免跟我肢t接触,以前我打他时他总会毫不留情的还手,现在却只剩任我挨揍的份;以前我来到他家时偶尔会见到他ch11u0上半身在家晃悠,但现在就算我没有任何预兆的来拜访,见到的他总是衣冠楚楚;他的变化虽然没有对我们的相处模式造成什麽影响,但我总感觉有道无形的墙横在我跟他之间,我们少了以前的那份放纵,他在我面前有所顾忌,而我不清楚原因。

见他迟迟不回答,找书找了超过三分钟,我立刻根据这些年相处下来的经验断定,他在逃避问题。

「沈丞彦,回答我!」我撇开毯子,快步走到他身後,将他的身子y是转了过来。

「为什麽忽然要我盖毯子?」我望向他那像是si水般的眼眸,在脑中将我看过的所有ai情套路全部搬出来走一遍。

莫非这看似没有感情的生物……实际上是一个t贴且会为nv生着想的暖男……?

「为什麽要你盖上,原因还不够明显吗?」沈丞彦淡淡地打量着我,双手放进口袋,漫不经心的走到另一侧的书架,「都说家丑不外扬,既然是猪腿就不要秀出来,伤眼睛。」

啪!

我听见了理智线断掉的声音。

「沈丞彦你给我站住!我今天不打si你我跟你姓……」我挥着拳头朝他跑去,上一秒还在淡定漫步的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居然直接拔腿狂奔,之後我们便在神圣的书房里上演一段你追我跑,直到两个人都jg疲力尽才作罢。

「呼……你说爸妈们要是看到你这副德行,就不会要我们结婚了……」我喘着气,感觉心脏已经不堪负荷了,明明我才跑这麽几圈而已……

我看向坐在一旁的罪魁祸首,因为刚才的追逐战让我们的身t现在都十分燥热,几滴汗水从鬓角落下,沈丞彦伸手解开了领口前的两颗扣子,藏在里头的锁骨0露,yan光爬上了他的侧脸,却无法褪去他脸上的冷然气质。

沈丞彦的个x不算是y沉,相反的有时候甚至异常的欠揍,这样的他应该要是yan光开朗的,可不知为何,他很少露出笑容,就算遇到开心的事也只是微微牵起嘴角。

他为什麽不笑呢?这是我一直以来很在意的问题,但我从没问过他原因。

「g嘛,没看过帅哥吗?」似乎是注意到我在看他,沈丞彦看了过来,嘴角含着若隐若现的讥嘲,「先说啊,我不想跟你结婚,所以千万别ai上我。」

「我瞎了吗,就算全世界剩你一个男的我也不会选你。」我愤怒的瞪回去,声音连带高了好几度。

他回给我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接着又说了一些让我反感的话,理所当然的免不了我一顿毒打。

那时的我以为,跟沈丞彦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就算我们不会结婚,也会陪伴彼此走过未来每一个春夏秋冬,直到我们都各自找到了归宿,我们会去参加彼此的婚礼,然後在婚礼上揭发彼此过去的黑历史……

只是这一切,全都只是我自己的幻想。

就在隔一年,也就是我即将满十六岁那天,妈妈因为一场车祸过世,而沈丞彦也在这时候出国留学,从此在我的世界里消失。

「或许他早就将我们那十六年忘得一乾二净了,那我们也算是一对陌生人夫妻,唯一共同处就是我跟他同为家族企业下的一枚棋子。」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杯酒,我只感觉头b刚才进来时重了些,虽然是几乎没什麽酒jg浓度的酒,可喝多了还是有机会神智不清。

不过在这里喝酒的好处就是,不论我喝得有多醉,steven永远会帮我叫车回去,甚至有几次是直接打电话叫崔雁慎来载我回去,我完全不需要担心在这里喝到不省人事後隔天躺在谁的床上。

「你别喝了,虽然喝不醉但不要喝那麽多b较好。」steven出手握住了我的酒杯,在此同时有三四名年轻人推门而入,一见到steven便直接喊出了菜单上的酒名,看起来应该是常客。

我打开手机萤幕看了下时间,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左右,正好是老爸安排我去见未婚夫的时间。

先不说我现在喝了酒,就算我是滴酒不沾的情况下,从这里到庄园酒店至少要半个小时,现在出发也绝对来不及。

在那些数不清的通知中,占了最多b例的就是崔雁慎的电话跟讯息。

「姊,爸将我跟你安排在同个餐厅,我已经到了,你人呢?」

「你不会真的想爽约放鸟丞彦哥吧?」

「崔雁柳,看到快点回我,你是si了吗?」

手指默默按下关机键,我就是si了也不要坐以待毙嫁给沈丞彦!

想到这个我就来气,我跟这个人就算是青梅竹马好了,都几百年没见了,人家ga0不好在美国都有nv朋友了,忽然这样把人家叫回来结什麽婚啊?

就算他想娶,我也不想嫁啊,结婚跟谈恋ai不就是图个你情我愿吗?

满腔的委屈跟愤怒在眼眶中打转,我用力地将杯子放到桌上,对着开始在吧台忙进忙出的steven叫道:「麻烦给我来杯vodka!」

我看得出来steven非常不想照我说的话去做,但碍於在场人越来越多,他实在无法将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无奈之下他便对一旁的工读生使使眼se,过没几分钟,一杯带有浓厚酒jg味的yet出现在我面前。

我连灌了三大口,感受到酒jg顺着血管蔓延到我身t的每一处。

「不是吧,你怎麽又让她喝成这样?」

意识模糊间,崔雁慎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跟责备。

大概是因为我酒量还算不错,尚有一丝理智存在,我甚至连崔雁慎生气的原因都知道,绝对跟今晚我放生结婚对象脱不了关系。

但那又怎样,我就是不想结婚。

「我们先把人弄上车吧,这里人越来越多,等等她要是吐在这更难看。」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这个声音让我觉得非常陌生,但又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声音,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说话的会是谁。

凭着仅存的意志力睁开了眼,我撑起沉重的头後朝着声音来源望去,下一秒就坠入了一双好看的冷眸。

我愣了愣,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崔雁慎,但长相丝毫不输给他。

我上下打量了这名男子,身穿西装领带却有些歪斜,是steven的常客吗,还是新来的服务生?

如果是後者,那steven也太不够义气了,这麽优质的男人居然没有介绍给我。

「姊你醒了?」崔雁慎的脸映入眼帘,在看到我的表情後他皱了下眉,抬头朝着吧台说道:「steven,我明明交代过你别让我姊喝那麽多,尤其是今天这种日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原本该去哪里。」

在吧台招呼客人的steven看了过来,「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每次都有我看着你姊,她估计早就被人捡走了。」

「有人想捡这种酒鬼回去我也是服了。」崔雁慎翻了个白眼,对着那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说道:「抱歉了哥,这麽多年没见,就先让你看到了这种样子……你要知道我姊平常啊绝对……」

「平常绝对就是这样,把酒吧当自己家,反正出了事有你在。」男人冷冷地开口,深邃的眼瞳里泛着浅浅的光晕。

我定睛看着这个人,长得不只好看,还有几分眼熟,唯一能确认的就是他不是我哪一任的前男友。

因为我就算是被下药了,也绝对不会说哪个前任是个帅哥。

崔雁慎听完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哥见笑了……」他说着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想将我从椅子上拽起来,「好了姊,咱们回家……」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回到家就得结婚啊,谁要联什麽狗p婚姻,我宁可露宿街头我也不要回家!

「姊你别闹了大家都在看……」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回去!我si也不要回去!」我大叫着,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也看到了崔雁慎窘迫的表情,而这些正合我意——

遇到不公时,首要任务就是先x1引大家的注意。

「崔雁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带我回家……其实就是要在将我接回家之後把我给卖了……」我指着他的鼻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就因为那个什麽……家族传统的企业联姻……你就跟爸一起,要我嫁给我不喜欢的男人,说那是妈的遗愿……我、我告诉你崔雁慎,如果是妈……如果妈今天还在的话,她根本不会去b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我扯着嗓子大喊,将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一gu脑儿全盘托出。

崔雁慎赶紧打圆场,双手一直想摀住我的嘴要我安静些,可我管不了那麽多,steven曾说过只要我不开心,这里永远是我的避风港,於是我决定将不满全数留在这里,酒jg的催化将我的情绪带到高点,此时此刻我只想宣泄。

几乎酒吧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我身上,崔雁慎的表情越来越苦,但我笑得更开心了,高举着手开始跳起舞来。

可就在下一刻我的脚忽然拐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朝着右侧跌去——

一个温暖的臂弯接住了我。

「你小心点。」

我抬眼一看,发现对方正是那个有着一双诱人眼眸的帅哥。

「你先坐下吧,你喝多了,站着危险。」男人说着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

我仔细端详了眼前人,就算酒吧里的灯光昏暗,背景音乐鼓噪不已,但眼前人的清俊冷然,像是不沾一点世俗尘埃,身边像是有个天然屏障,怎麽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就像是下凡来到人间的神仙。

就在此刻脑中蹦出一个词汇,救世主。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可以拯救我悲惨的命运。

「这位小哥哥你救救我吧……我不想结婚啊……」我装起了哭腔,怕这浮木下一秒就在我眼前消失,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在我的手触碰到他的腰际时,男子明显瑟缩了一下。

「崔雁柳你在g什麽!节c啊节1不要了吗……」崔雁慎见状赶紧要我松开手,可我哪里会松开这唯一的救命浮木呢?

他越要我放开,我抱得越紧。

男人静静的看着我环抱住他的手,试了几次发现完全无法挣脱後,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与我视线平视,我转而将手移至他的脖颈。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结婚……」我努起嘴,看着这宛如雕像般jg致的五官在我面前放大,x前的领口敞开,露出了里头x感的小麦se锁骨,俐落的下巴轮廓与喉结,无一不是蠹惑。

「好,我们不回家。」男人低语,嘴角微微牵起,声音有着安定人心的魔力。

好久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了。

「我也不要结婚。」我决定放纵到底。

「好,不会让你跟别人结婚。」

「我不要回我家,回去会看到老崔……他会要我结婚……」

「崔雁柳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谁准你这样说爸爸……」

「崔雁慎。」男人淡淡的瞟了崔雁慎一眼,当事人立刻闭上嘴,乖得像条狗一样。

不愧是救世主,知道崔雁慎的名字不说,还能将他治得服服贴贴。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脸颊,又顺着他的面容轮廓画了一圈,看着他有些吃惊的眼神,我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麽?」男人弯唇,饶富兴味的看着我。

尘世喧嚣,唯独他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在想啊……这大晚上的,还是在酒吧这种场合……一个男人对一个nv人百依百顺,nv人有求他必应……这会是什麽情况?」我松开圈住他的手,食指伸至他的下颚,顺着轮廓将他的脸往上抬。

「这位小哥哥,你是不是想睡我?」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天花板的纹路跟吊灯都是我房间内的,证明我现在待的床就是我自己的床。

「嘶……我昨晚是g嘛去了,为什麽觉得腰酸背痛……」我用力撑起身t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身上穿着的是睡衣,昨晚去酒吧那件鲜红se洋装裙早已不知去向。

不过既然在我房间里,表示steven有将我安全送到家,那就算衣服被换了,也只能说明是崔雁慎或是管家张姨帮我换的,没什麽好紧张的。

我看了眼化妆镜中的自己,头发乱得像是三天没洗,妆花得像是nv鬼……我昨天到底是喝了多少?

「小姐,您醒啦?」此时房门传来两下敲门声後敞开,张姨拿着一叠我的衣服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杯牛n,「来,快把这个喝了,补充点jg力。」

「谢谢张姨。」我接过牛n,掌心传来暖意,我含笑着将牛n一饮而尽。

「小姐啊,您之後还是不要喝那麽多,对身t不好,而且对您的安全也有危险……」张姨接过空杯子,忍不住碎念起来,但我丝毫不觉得厌烦。

相反的,我挺享受张姨对我唠叨的过程的,因为会让我想起妈妈。

爸爸工作忙经常不在家,上高中後除了张姨,就没有别人会念我了,而且b起现在开口就是要我结婚的爸爸,我更喜欢给张姨碎念一整天,至少她都是为了我好。

「是是是我都知道了,张姨您别担心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跳下床,在张姨面前转了个圈,「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

虽然因为宿醉头有点疼,但至少我的贞c还在,相信节c更是,昨晚丢的大概只有钞票跟几分形象。

张姨拿我没辙的叹了口气,「行啦行啦,小姐您赶快去梳洗然後去吃个早餐,昨天少爷为了将您弄回来,还特别找了他朋友帮忙,结果弄得太晚了就开客房让人家住在这了……」

「嗯?steven昨晚住在这?」我挑了挑眉,这不可能啊,那家伙都是上大夜班的欸,不睡觉都没关系的那种。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小姐说的史蒂芬先生,但是少爷喊那个人哥,大概是少爷很尊敬的人吧。」张姨简单打理了一下房间下了楼,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我赶快下去吃早餐。

我对她再三保证我刷完牙立刻下去後,走进浴室卸了妆,过程中不停地想着张姨说的话。

尊敬的人?

崔雁慎那纨k子弟是能有什麽尊敬的人,他可是个十足的自恋狂,尊敬的人八成只有自己。

跟他相处二十几年以来我只见过他对两个人百依百顺,一个是他现在的未婚妻,另一个就是沈丞彦。

崔雁慎跟我不同,他对沈丞彦可说是忠心耿耿,沈丞彦说东他绝对不会往西,要不是我跟崔雁慎长相还有几分相像,我差点要怀疑崔雁慎其实是沈丞彦失散多年的异卵双生弟弟。

我用发卷将浏海卷起固定,用卸妆棉擦去残妆後,开始收拾脸上的残局。

真好奇是什麽样的人才能让崔雁慎拜他为兄。

然而这句话就在我顶着发卷、穿着粉se睡衣走到饭厅後狠狠打脸了自己。

在我专属位子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灰se睡袍,x前的领口敞开,古铜se的x肌摊在朝yan下,在对上他那盛着风雪的双眸时,我忍不住浑身一震。

「呦,早安啊,不想结婚的小姐。」崔雁慎抬头望了我一眼,将咖啡豆放进机器里,「要来杯咖啡吗?」

他居然还有心情喝咖啡?

我愣愣地望向他,用眼神示意他先解释一下眼前这个情况。

崔雁慎透过双胞胎的心电感应猜到了我想说什麽,「喔,你说丞彦哥啊,他回国了啊,只是你昨晚放他鸽子。」他顿了顿,继续低头研究咖啡机,「姊你真的该感谢丞彦哥,多亏了他大人有大量,你现在才能完好无缺站在这。」

我转了转眼珠子,看来崔老头已经知道我昨晚爽约的事了,但崔雁慎这麽说的意思,是在暗示沈丞彦替我求情了吗?

我盯着对面正在对着前菜沙拉大快朵颐的男人,八年不见,他长高了也变壮……咳!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是行走的瘦皮猴,脸蛋也褪去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增添了一gu冷漠淡然,还有那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扬起任何角度的唇。

年少时的他就已经够高冷的了,没想到八年後再度相见,他不但没有变得开朗温暖,反而像是从珠穆朗玛峰回来似的,挟带一身冰雪而归。

心中忽然有点惆怅,在我们失联的这八年里,我们各自成长,各自朝着更好的自己奔去,却也成长成彼此陌生的模样。

「先坐下来吃早餐吧。」大概是感觉到我炙热的目光,沈丞彦掀了掀眼帘,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空位。

我忽然明白了何谓鸠占鹊巢,甚至有gu冲动想去养一只鹊,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我盯着餐盘上我最ai吃的猪排r0u,想了好久决定由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两周前,回来忙了一些公司的事。」他将吃完的沙拉盘推到一边,拿起刀开始切着猪排,「毕竟对於公司的员工来说,我是空降部队,还是董事长的儿子,他们对於我一定有着不信任跟不满,所以我花了点时间去取得他们的信任。」

「我知道,讲白了点就是拉帮结派,讨好公司的人。」崔雁慎手端着两杯咖啡过来,犹豫了一下後选择坐在我身旁的位子。「不过丞彦哥你真厉害,我听老爸说你回来不到一周,几乎公司的核心主管们都认同并表示支持你了,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其实这并不难,只要表现出我是个ai护员工、公私分明的好主管,再给员工们一些额外的福利,将薪水调升几个百分点,自然就能掳获不少人心。」沈丞彦停下刀叉,「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

「虽然这都是我听过的话,但从哥嘴中说出来就是特别的帅啊。」崔雁慎赞叹的说着。

我匆匆瞥了他一眼,来了来了,您的狗腿子慎已上线。

时隔八年终於见面居然是在聊公事?崔雁慎这小子可以再笨一点没关系。

果然这八年来没有主动联络沈丞彦是对的,看他现在这云淡风轻的模样,想必这段日子他过得很好吧,说不定还交了nv朋友……才会忙到没有时间跟我联络,信不写,讯息不传,电话也不打,彷佛美国还停留在已知用火时代。

再看看他现在的模样,意气风发,神采奕奕,他跟崔雁慎的谈话自然到像是我们之间没有那空白的八年,这显得这麽在意他当初不告而别的我像个傻子一样。

可是八年不见,他怎麽能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面前,一点解释都没给?

他是认为这件事不重要,还是认为我对他来说没有重要到他需要给个交代?

就在我陷入自我怀疑的无限轮回时,沈丞彦将他手上那盘切好的猪排r0u推到我面前,并ch0u走了我原本那盘完整的猪排。

「你每次切r0u排时刀子都会刮到盘子,我不喜欢那个声音。」他自顾自地解释着,字里行间中像是在告诉我别做过多的幻想。

我咬着下唇,这句话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压垮了我最後一丝忍耐。

我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沈丞彦,你回来就是想对我说这个吗?」我冷冷望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你不会真的只是回来帮我切个r0u排吧,这种事崔雁慎来就可以了,用不着劳驾你出马。」

「姊你说什麽啊,你知道昨天丞彦哥他……」

「你是谁的弟弟?」我打断崔雁慎的话,看他的表情可以想像我现在的眼神大概可以杀si人。

我sisi盯着沈丞彦,他的表情b我想的还要冷静,应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崔雁柳。」他轻唤我的名字,低沉浑厚的嗓音像是羽毛般搔着我的神经,深邃的双眸像是有什麽在涌动着——

「我们,结婚吧。」

「你疯了吗?」等我回过神来时,第一句迸出的就是这句话。

「我没疯啊,我是认真的。」沈丞彦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是在问早餐要吃什麽。

我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听错後缓缓挤出下一句话:「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

八年不见,再见的那天先是出现在我家坐在我的位子上,之後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我跟他结婚?

我知道美国人b亚州人开放许多,但也不至於这麽c作吧。

还是说去美国的这八年他受了什麽刺激,觉得自己这样开口完全没有问题,是一种别具意义的打招呼方式?

我侧头看了崔雁慎一眼,在看到他给我使的眼se之後顿时明白了沈丞彦忽然这麽开口的原因。

「如果你是说我家跟你家的那个企业联姻,那不用担心,我会拒绝,你不需要委曲求全听从他们的安排。」我故作镇定地回答,视线盯着眼前这盘猪排r0u许久,最後还是决定拿起叉子开始享用。

毕竟美食无罪,就算帮我切猪排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我也不能跟美食过不去。

我感觉到对面投来的强烈视线,正在想他是不是要开口说话时,一旁的崔雁慎却先开口说道:「姊,丞彦哥的意思是……他不是委曲求全,是自愿的。」

「啥?」刚送到嘴边的猪排r0uy生生地掉回盘子里,「自愿?」他自愿跟我结婚,怎麽可能?

「你没听错,崔雁慎说的是事实。」沈丞彦掀了掀眼帘,从容不迫地重复了方才的话。

他对崔雁慎使了使眼se,下一秒崔雁慎就像是接收到任务的军人,快速原地起立之後逃离现场,前後加起来不到十秒钟。

我愣愣地望着继续淡定坐在眼前享用r0u排的男人,忽然有种既视感,好像他这几年来从没离开过。

崔雁慎小时候也是被他这麽使唤来着,没想到都过了八年,他们还是这麽有默契,而这些透过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能力,似乎成了他曾与我们熟悉的唯一证明。

在沈丞彦不告而别远赴美国之後,我为了克制自己不要动不动就想起他,所以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与他有关的照片,包括我们一起去吃的那家拉面,还有我们两家人去日本游玩的照片,哪怕他在照片中只占据了一小角,我也照样丢进相片垃圾桶。

我一点都不想念他,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可事隔多年,他为什麽又忽然出现?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麽?」我索x放下刀叉,摆出谈判者的姿态,双手环x瞪着他。

「我刚刚说了,我们结婚。」他又重复了一次,目光从未离开过眼前的r0u排。

「你疯了吧,天下哪个男人求婚是这种方式?」没有钻戒没有单膝下跪也就算了,怎麽会有人是盯着盘中的食物求婚?

「你觉得不够认真吗?」沈丞彦的表情就像是他觉得最浪漫的求婚就是看着r0u排,「那我再说一次吧,这次你可要认真听清楚了。」

他双手十指交扣放在桌上,yan光洒在他身上,向光处的他看起来更为耀眼,乾净的轮廓,冷隽的眉眼,嘴角微微牵起,宛如八年前那总是自带光芒的少年,深邃的双眸透着那不可一世的自信风采。

「崔雁柳,跟我结婚吧,我是认真的。」

他低语着那敏感的五个字,刺激了我全身的神经,让我竟有一时半刻忘记了呼x1。

根据我对沈丞彦多年的了解,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开口的,换句话说就是他对於我们结婚这件事很有自信,并且深知我最後一定会嫁给他。

不得不说年少时我们的感情的确b一般朋友来得亲密些,但那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妈妈是挚友啊,而且是个跟闺蜜聚会就一定要带上小孩的疯狂妈妈,所以就算我百般不愿意,一周就是会见到沈丞彦六天,有时候甚至还是七天,简直b青椒还让人讨厌。

只不过花瓶毒舌怪这个绰号已经有些长了,不然我大概也会将青椒跟其他所有我讨厌的食物加进他的绰号名里。

可就算我们在讨厌嫌弃彼此的同时产生了革命情感,那也仅此於朋友之间啊,他离开後我所感受到的难过跟失落只是因为失去了他这个朋友,绝对不代表我喜欢他。

我现在见到他所产生的抗拒跟慌张,也只是因为我见到了一个对我来说已经是陌生人的朋友,还有太久没见不知道该怎麽跟他g0u通的窘迫。

虽然沈丞彦这个人本身就很难跟人g0u通。

我抬眼匆匆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居然从刚才就没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於是我理所当然地跟他对到了眼——

「你……连恋ai都没谈就想跟我结婚?」我努力让自己话语平静,小心不让他听出来我紧张到讲话有些结巴,佯装镇定的翘起腿,说出了那个我认为的真相:「你是被我爸收买了对吧,说吧,他给你开多少钱,我给你两倍。」

我看见沈丞彦的眉角ch0u动了下,这是他讶异时的反s动作;我早在十几岁时就发现他这个弱点了,只是故意不告诉他,当时只是单纯觉得可以用这个来判断他的心思,像是他把糖果藏在拳头里要我猜藏在哪一只手时,我就会假装猜某一只手并偷偷观察他的眉角,倘若我说选右手时他挑了下眉,就表示糖果藏在右手。

没想到这招黑魔法还有用上的一天。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他轻哂,眉宇间放松了些,「没错,我是为了我们两家的联姻事情来的,我原本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

「你当我三岁小孩?我爸再怎麽老古板也会尽到告知的义务,这好歹是我的婚事。」我苦笑了下,一开始的确被他这神c作吓到,可仔细一想便知道沈丞彦会这麽做八成是被长辈所b,只是不知道对象是我爸还是他父母。

毕竟我跟他根本没有结婚的理由,感情毫无任何基础,除非他打篮球头撞到篮框了,不然他忽然ga0这一出肯定有原因。

「你国中时说过完全不想cha手集团的事,再加上我昨天跟崔雁慎小聊了一下,他跟我说你现在是漫画家兼职美术老师,对自家事业几乎是不闻不问。」沈丞彦耸耸肩,拿起一旁的柳橙汁啜了几口。

连这种ai吃甜食的癖好也完全没变。

「崔雁柳,你可能觉得我疯了,但我想了很久,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了。」沈丞彦呼了口气,手指轻敲了玻璃杯,「你应该知道,对於我们这种生在有钱人家的小孩是没有选择权的,除非我们自己成立公司,且规模可以跟自家企业匹敌,否则一辈子都得活在家族的掌控之下。」他扯了扯嘴角,「我猜伯父大概也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所以早就告诉你不接受的代价了对吧?」

我悻悻然的撇嘴,这人嘴巴上说得这麽自信,好像自己什麽都知道,但不用他说我就知道这一定是崔雁慎趁我昨晚喝茫时透漏给他的。

身边最近的两个男人,一个ai耍帅,一个是狗腿子,前者甚至在八年前抛下我远走高飞,然後再次出现时就是要我跟他结婚。

忽然感觉我的人生似乎有点悲惨啊……

「而以你的x格,我相信不管伯父拿什麽当作要胁,你都抵si不从,不然你也不会在昨晚饭局放我鸽子。」

「欸错了啊,我那不是放你鸽子。」我转了转眼珠子,弯唇说道:「有约却失约才是放鸽子,我跟你根本没约,何来我放你鸽子一说?」

「那我昨天在饭店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三个小时算是什麽?」

「算一厢情愿啊,我要你等了吗?」我反问,「你不是总ai说自己对我了若指掌吗,居然猜不到以我的个x根本不可能乖乖去见你?还是你觉得你身为大奂的二少爷,所有nv人都该对你趋之若鹜?」

不光是沈丞彦调查过我,他离开的这八年以来我也调查过他不下十次,自然知道他在美国大概是什麽样子,除了基本的学校名称之外,还包括他不少桃se绯闻,但全都是nv人倒贴,他本人可说是出家的和尚,学术以外的事从没正眼瞧过。

外界对他的评价极佳,不少同龄少nv更说他是高冷王子,还说最喜欢他这种不沾染世俗尘埃、自带光芒中又夹杂着冰冷气息的人设。

但这些在我看来,全都是他自恋的表现。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站起身,双手撑在桌缘,俯身靠近他,「我不是只有你一个追求者,所以能跟我结婚的对象也未必只有你,就算你身後有我爸施压或是当靠山,只要我在外面跟男人ga0出人命,并且先一步发上社群,崔老头就算再怎麽不愿意也只能让我嫁给孩子的爸,而你们大奂集团更不会要求你娶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千金。」我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後落在他的唇上,注意到此刻的他嘴角倔强地向下拢着,「你一定觉得你那麽优秀,我不答应你是我傻了对吧?」

「我承认八年前我什麽都不如你,但现在不一样了,三年的时光都可以让一个人x格从外向变成内向,更何况是八年呢?」

「沈丞彦,现在的我,可不b你差,不是你说什麽我就得照做,我不像崔雁慎,我不是你的狗。」

我快步上楼回到房间,在推开房门并看到呈现大字型躺在我床上的那个人时,心中顿时有些後悔没把刚才用来切r0u排的刀子拿上来。

对方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後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躺下去,嘴上还不停说着这床真软。

「崔雁慎,数到三不起来这周生活费都你出……三!」

「喂哪有人这样的,你这是打劫吧,强盗都b你有理!」崔雁慎吓得赶紧从床上弹起来,我睨了他一眼後拿起了桌上的酒jg,对着床跟棉被大概喷了几下。

崔雁慎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跟丞彦哥聊得如何,还好吧?」他跟着我走到了化妆台前,拉了一旁的小板凳坐在我身後。

「你觉得我们会有聊得好的一天吗?」我戴上发圈,将散发弄到耳後露出整张脸,拿出了隔离霜开始涂抹均匀。

透过镜子的反s,我看见崔雁慎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我几秒後抓起我的头发,用他的手充当发圈,为我系起了马尾。

「姊,你该听沈丞彦说完全部事情的。」

「我凭什麽啊?」

「你们都八年没见了,你就不会想听他好好说说话,就不会想知道这些年他是怎麽过的吗?」崔雁慎皱眉,开始把玩我的发尾,「小时候只要你开口,丞彦哥都是静静听着的,就算要损你也会等你说完,几次我打断你还会被他念说不可以这样子……你说人家对你这麽好,你现在却连好好听他说个话都不愿意,语气还那麽凶,根本就是母老虎……」

「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啊。」我停下手边的动作。果然不能让这小子跟沈丞彦走太近,近墨者黑,耳濡目染下他一定会学到沈丞彦那张不得好si的碎嘴,在亲弟弟变成沈丞彦二点零之前我得先阻挠他们的接触。

如果说有些事情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改的话,那我跟崔雁慎对待沈丞彦的态度可谓从一而终,他始终听命於他,而我始终总是跟他唱反调。

崔雁慎大概是怕继续说下去会换来我一顿讨打吧,他安静地看着我化完妆後起身,顺着我的视线朝衣柜望去,走上前拿了我一直盯着瞧的杏se西装外套,那是我最喜ai的一件衣服,同时也是我去年生日时崔雁慎送我的生日礼物。

「喏,你是想穿这件吧?」他将外套递给我,我满意的对他笑了笑。

就生活方面来说,有个弟弟其实也是有很多好处的,除了一位打扫阿姨跟厨师之外,我们家不需要其他佣人,而且生日时还可以多拿到一份礼物,何乐而不为。

只要不牵扯到沈丞彦那家伙,崔雁慎就是个完美的弟弟。

「你别看着我露出那种笑容,我会觉得很害怕。」他搓了搓手臂,看了眼腕上的表,「你今天又打算去哪里嗨了?……先说啊不准再去酒吧,昨晚我跟丞彦哥将你运回来可花了不少力气,你那t重我可不想再领教第二次。」他嫌弃的瞟了我一眼,「而且你昨晚喝成那样刚好被一个狗仔拍下来,我们除了运你到车上还要抓住那狗仔并跟他谈条件,花了几张钞票才将那些照片买下来……」

崔雁慎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在怨叹上天怎麽给他这麽个不成材的姊姊,要不是为了集团的gu票跟名声,我相信他昨天会很乐意继续将我放生在酒吧。

我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崔雁慎也知道这点,所以他才会在我跟崔弗宣称我要放弃集团继承权时挺身接下,他嘴上说着他的梦想是成为霸气总裁,可我知道他其实一直热ai音乐,还曾想过成为一个作曲家。

虽然他总是对我的生活管东管西,但自愿接下公司职位,已是他给我最大的自由。

「我这几天大概都不会太早回到家,要是爸问起来你就说我在闭关赶线稿,他继续问下去你都说不知道就好。」我披上外套,拿起桌上的黑se肩背包,朝里头丢了些必需品,随後拿出口红补se。

「你以为爸那麽好骗?他老人家根本都知道你在ga0什麽鬼,只是不拆穿而已。」崔雁慎叹了口气,下一秒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提高了音量:「对了,下周末是王总nv儿生日,他邀请我们去参加生日会,你记得把那天晚上空下来。」

「我需要去吗,有你这个小崔总去就好了吧?」我抿抿唇,对着镜子露出了微笑。

「这次不一样,王家大小姐特别点名希望你出席,虽然王家事业不足以与我们匹敌,但还是不要得罪人好。」崔雁慎顿了顿,「而且你昨天才那样对老爸说话,我可没办法像之前一样要他这次也通融你,否则不只你的卡,我的卡至少也会被停一个月。」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说王总的nv儿个x蛮横霸道,但我从没想过我有需要按照她要求做事的一天,就算只是去一场宴会露个脸。

「我知道了,地址跟时间你再发给我,我也会叫人准备礼物过去。」估计也不需要我亲自挑选,只要随便挑个上万的包就好,不会花太多时间。

只是每次这种时候出现时我都会纳闷,为什麽人们生日时总ai举办宴会、并邀请一堆没什麽交情的人参加呢,在生日这天还要挂着官方微笑不觉得累人吗?

就在我庆幸只需要准备价钱满分心意零分的轻松礼物时,崔雁慎冒出的下一句话彻底让我心情再度荡到了谷底。

「这次生日会王大小姐有要求,每个人都需要携带男伴nv伴出席。」

我应了声,「噢,那就跟往年一样,我跟你一起啊。」反正宴会也没有规定伴侣关系一定得是情侣。

「这次恐怕不行。」崔雁慎说完还清了清喉咙。

「为什麽不行?」

「那天我要跟未婚妻一同出席。」

我差点没将口红画歪。

「顺带一提,之後所有宴会场合她都是我的nv伴,除非她不想或是临时来不了

……」崔雁慎的嘴角噙着笑意,一双带笑的桃花眼闪着星光,却又带着几分促狭,「所以姊姊,你必须找个新男伴,而且是会陪着你出席日後各大宴会场所最好是跟我一样、能帮你挡酒的那种。」

他的暗示实在太过明显,就算此刻我背对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从他那狡黠的语气中就能听出些端倪。

「我是绝对不可能找沈丞彦当我的男伴的。」我用力盖上口红盖,将头发挽至肩後,外加一个华丽的转身,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轻轻摆动。

「你发什麽神经,一点都不美。」这是崔雁慎在对上我一双美眸後给的评价,而我则正常发挥得给了他一记肘击。

我们一同下楼走到门外,经过饭厅时我偷偷瞄了一眼,没见到沈丞彦的人影,但我也没有开口询问。

「你是在找丞彦哥吗,他刚刚……」

「我问你话了吗?」不愧是好朋友,崔雁慎这家伙简直跟沈丞彦一样罗嗦。

我敛下眼,沈丞彦要去哪我一点都不在意,他可以忽然回来,自然也就可以忽然离开。

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不告而别。

这回我并没有去酒吧找史蒂芬,因为昨晚眼睁睁看着我被两个男人「捡走」,史蒂芬一定知道我绝对会找他算这笔帐,所以估计他今天会请假不去酒吧上班,就怕我看见他就抄起酒杯往他身上砸。

但没关系,他可以躲,我可以等,大不了之後天天蹲酒吧,我就不信他会连续好几天不来上班。

我开着车往画室的方向驶去,除了学校的美术教室跟家里以外,画室是我最常待着的地方,那是我瞒着爸爸跟崔雁慎、自己在郊外买的小套房,除了几位亲密好友之外没人知道那个地方,每当我想独自一人清净时都会到那里。

「嘿siri,拨通电话给带刺的玫瑰璐。」我喊了一声,电话响了几声後便接通。

「先说啊我不喝酒。」电话那头的方璐冷冷地说。

「哎呀,你为什麽总是抢在我前头说出了我的心声呢?」我啧了声,打了右转的方向灯。

「你的心声众所周知,再说了你通常会打来就是要找我去喝酒。」方璐打了个哈欠,「所以真的是喝酒是吧,那我挂电话了……」

「欸欸欸别啊姊妹,咱们喝茶总行了吧!」我怕她不答应又赶紧补了一句,「就喝你最ai的那个口味,我亲自泡给你喝!」

「说得那麽好听,不就是弄个茶包加热水……」

「我给你弄从国外亲带回台的茶叶。」

「你人在哪?」

我下意识翻了个白眼,「等等转个弯就到你家门口了,你准备一下。」

三分钟不到,副驾驶座车门打开,方璐弯下身坐了进来,系好安全带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整了整她的波浪长发。

「你去烫发了?」我仔细端详了她,今天她只画了淡妆,眉毛跟眼线眼影,连腮红都没有,可还是一样完美无瑕。

「是啊,前天刚去。」她故作姿态抛了个媚眼,「怎麽样,好看吗?」

「好看到有点恶心。」我呵呵笑了两声,想当然的惹来方璐一顿毒打。

「喏,你……你弟要的偶像签名。」她撇撇嘴,从包里掏出那张我之前请她拿给shawn签名的肖像卡,就是那张我谎称是崔雁慎要的签名那张。

「噢你好bang我ai你!崔雁慎知道一定非常开心!」我目不转睛看着那娟秀的英文字迹,嗷嗷嗷我家肖恩yyds!

大约在三个月前,方璐的作品《我的公主殿下》影剧正式开机,主演为有着国民男友之称的霍景初以及国民小公主白萝,更令人兴奋的是nders的shawn也会参演,并在里面饰演男二,消息一出便让众多「桑葚」为之疯狂,天天去官方底下留言赶紧释出官宣图。

而我为了一睹我们肖恩的风采,曾经拜托方璐带我去片场,岂料冷漠无情如她直接拒绝,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以崔雁慎之名拜托方璐帮我要了肖恩的签名照。

本来不抱任何希望的,没想到方璐真的给我弄来了……

「璐璐你真是太bang了我ai你!来给姊接亲一个……」我对她嘟起了双唇,本以为她会跟往常一样摆出作恶的表情,没想到这回她直接用巴掌将我的头y是掰了回去。

「嘶……你温柔点行吗,我要是因此脖子扭伤了怎麽办?」虽然拿到签名照就算脖子断了也值。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我带你去老地方喝茶。」我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按着键将手机转入勿扰模式,「今天就是我们的闺蜜约会日,谁也不能打扰我们!」

「你又跟崔雁慎吵架了?」方璐皱眉,果然不愧是好闺蜜,居然光用一句话就可以听出我的言下之意,「是因为你昨晚喝多的事吧,我就说了你不要每次都喝这麽多,你弟虽然管得很烦但也是为你好……」

「这次不是他。」脑海中映出了沈丞彦讨人厌的脸,我忍不住啧了声,「是一个更烦的人。」

方璐挑挑眉,「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有b崔雁慎更烦的人……我记得之前你这麽说的时候是说……」

「是说有个王八蛋很烦。」对於沈丞彦的坏话,我可是过耳不忘的,「没错就是同个王八蛋,他回来了。」

方璐眨了两下眼睛,过没多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啊,就是你之前说过那个国中时跟你交往的小竹马,後来人家出国留学跟你分手你还因此消极了三个多月——」

「就跟你说了我没有跟他交往过!你这是妨害名誉。」

「没有交往过你怎麽会因为他的离开消沉那麽久,一定有鬼。」

「我那时候脑子进水了。」我嚷嚷着,握紧方向盘的手加重力道,就连油门也不自觉得催了下去。

我记得当初沈丞彦离开後我有多消沉难过,但具t我怎麽度过那段日子、以及我究竟为什麽会这样的原因,我实在想不起来。

是不是时间一久,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再重要?不管是沈丞彦忽然离开的原因,或是当时的我的心情。

青梅竹马、娃娃亲、冤家……如今他还多了个未婚夫的关系,我跟他的关系可说是剪不断理还乱,而且还是世上最尴尬的所有关系加总。

所以为了不再让我的人生添上一记w点,这婚约我一定得悔。

到了画室後我让方璐先下车进屋,我则去後院将车子停好,顺便给後院的植物们浇浇水。

大概是因为妈妈在世时总是会在家里放花朵装饰的缘故吧,我从小就喜欢花花草草,小时候在逛商场看到多r0u植物时都会瞄个几眼,就连第一笔绘图委托费也是拿去买一盆向日葵盆栽……

噢差点忘了,那个盆栽我拿去给沈丞彦那讨厌鬼当生日礼物了,估计现在是被他扔掉了。

当初还真的是鬼遮了眼,白白浪费了那株向日葵盆栽。

「我要dygray,谢谢。」方璐对我眨眨眼,待我推开门後一溜烟的跑到沙发上坐下。

虽然这里是画室,但毕竟是小套房,所以该有的生活机能跟设备并不会少,再加上窗外的景se,俨然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我去给你弄,你先歇着。」我走到橱柜那边打开柜子,拿出了宝蓝se罐子,从中挖了两匙的茶叶放入茶壶,再将热水注入其中,等到浸泡时间够久後再丢入一两颗冰块。

「茶来了,娘娘慢用。」我将茶端至茶几上,方璐开心的说了声谢谢之後便打开滤镜开始拍照记录。

我瞥见她打开社群,将刚才的照片发到动态,下一秒便有人按了赞,虽然看不清名字,但从她眉角微微皱起的样子来看,想也知道对方是谁。

「你说你那个小竹马回来是怎麽回事,他回国後主动来找你的?」方璐关掉手机,将杯子凑到嘴边啜了口。

「算……是吧。」毕竟人家都直接杀到酒吧来了,那一定是他主动。

方璐挑眉,「他是不是後悔当初不告而别了啊,他有没有跟你说希望你们重修旧好的话?」

「算、有吧。」他甚至直接开口提了结婚。

「那你还等什麽啊?直接搧他两巴掌啊,他离开的这八年你都不晓得对着你家那只鲨鱼练习几次了!」一说到渣男言行方璐便开始忿忿不平,「他当初让你哭得肝肠寸断,现在说回来就回来,怎麽着他是在美国看了一圈发现还是你最听他的话最好控制吗?这种吃回头草的男人最要不得!」

「你说话用词注意点,什麽叫做他吃回头草,我好歹也是花啊怎麽是草?」我不甘的嚷嚷,「而且我什麽时候因为他那种人感到难过了,我那是在为我逝去的青春感到不值!你知道少nv的青春年华有多麽宝贵吗,被虚度也就算了还这麽白白喂了狗……」

更正,是这麽喂给了蟑螂,狗狗那麽可ai,不能侮辱狗狗。

我瘫软在沙发上,嘴巴上我倒是很会说,可一想起周末那场宴会我还真是没有头绪,因为家庭因素我男x朋友本来就不多,真要说的话也就只有steven一人而已,可这家伙现在就是不接电话……

「对了璐璐,跟国民男友当室友的感觉如何,还不错吧?」

尾音刚落,我就看见方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别提了,虽然知道他年纪b我小,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麽幼稚!每天在我旁边说那些土味情话,我全身都起j皮疙瘩了……他倒好,依旧脸不红气不喘,我看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害羞这两个字!」

她的语气跟表情都充满着嫌弃,这让我纳闷不已。

国民男友欸!全国nv生的梦中情人!可以说是演艺圈颜值的天花板!有那样的室友我一定天天缠着他跟我说土味情话,不说话也行,我看着他心情就好。

方璐上个月因为母亲大人的要求收留了阿姨的孩子,而那个人正是现今红遍大江南北、有着国民男友之称的霍景初,脸蛋的帅气程度自然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他小我跟方璐三岁,是妥妥的香喷喷年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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