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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礼轻情意重

 

秦州买了一捆香,提溜着去医院看人。

?病床对面,戚成岁看着抱胸的秦州,如果不是腿脚刚包扎完,他能从床上跳下来把这个三儿从楼上踹下去。

?秦州把他买来的那一捆香丢进那一堆礼品盒中,转过身来对戚成岁道,“还活着呢?”

?戚成岁缺了的牙还没来得及补,抿着嘴很矜持地回怼,“你不也还没死?”

?秦州笑了,“我死了桑榆怎么办?”

?戚成岁啪地一声握紧了床栏,语调讥讽,“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替不替代有什么所谓,只要他身边那个人一直是我不就行了。”秦州微笑着回击。

?戚成岁眼底多了些愤恨,狭长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眯着。

?秦州上下扫量戚成岁,嘴角莫名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些

?两个人气势一时剑拔弩张。

?但秦州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打架的。

?他知道桑榆过去肯定发生过什么,但既然桑榆不愿意说,他自然不愿意强迫桑榆去回忆。

?那边不能动,就只能从这边下手了。

?他来这一趟就是想从戚成岁这里钓出来一些信息,只不过他还没做什么,没想到对方就快耐不住了。

?秦州心里门儿清,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对戚成岁最大的挑衅。

?他后退两步,果不其然戚成岁狗急跳墙了,“这么着急离开,你心虚了?”

?秦州:“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一向正大光明。反倒是你,戚家就是这样教导儿子的吗?教出来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哦,我差点忘了,戚家家风一向很稳健,连某些‘职业’都能一脉相传。”

?秦州就差揪着戚成岁的耳朵骂他“惯三”了,明明两人再脏的话那天晚上都骂过了,现在似乎都对隔山打牛很感兴趣。

?戚成岁握住栏杆的手渐渐松弛,似乎在平复,没多久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森白的牙齿从没有血色的唇露出来,“哈哈,我是小三?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搞笑的笑话了秦大公子,你对着别人的前男友撅屁股难道光明磊落吗?怎么回事啊,秦大公子这种爱好令父知道吗?”

?他们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份是心知肚明。

?秦州扯了扯嘴角,突然道,“窗户没关紧吗?”

?戚成岁厌恶地皱起了眉:“??”

?秦州上前两步检查了一下窗户,作出很惊讶的表情,话音却带着藏不好的讥讽,“啊,关紧了的话怎么还会漏风呢?噢!原来是戚公子牙少了一颗,我说怎么听着这话听着凉飕飕的有些漏风,跟从冰箱里倒出来的隔夜饭一样。”

?戚成岁脸一黑,随即将嘴狠狠抿住了。

?只不过几秒钟,戚成岁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重新多了些笑,他不疾不徐道,“秦大警官不知道吧,我和桑榆,七年前就在一起了呢,那个时候你还在基层当跑腿呢吧。”

?秦州的握紧了拳头,脸绷得有些紧,没有吭声,戚成岁以为自己戳着秦州痛处了,忍不住有些得意,“虽然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但我和桑榆还有挺多话要聊的,他怎么没来呢,不然我们可以好好叙叙旧。你不知道吧,那个时候的桑榆跟现在差不多,也是挺傻的,但现在比那个时候算是有了一点长进,学聪明了一点,但不多。那个时候他总是追着我说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还喜欢给我做饭,他做饭不好吃,但他不许我动厨具,又怕我受伤,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让人感动呢。”

?戚成岁嘴角的笑意真切了一些。

?“对了,你不知道吧?”戚成岁支着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含着笑对着秦州,有些怜悯出现在他的脸上,“桑榆一开始不喜欢男人,是我,是为了我,他才会变成这样的。他和我才是真真正正的初恋。他。

他想要的是什么来着,他望着桑榆冷淡的脸,茫然了一瞬。

?对了,想起来了,他想让桑榆向以前那样,对他那样好,而不简单只是为了治好他的身体。

?戚成岁垂眸扫过那副手铐,一时间想起了别的东西,他重新握起桑榆的手指,有些兴奋也有些憧憬道,“桑榆,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不是不信任我吗?我们去国外结婚,然后在国内办意定监护,我去做财产公示,这样我所有的东西你都能拥有,你也不用再上班了,我们可以每天都在——”

?“不要。”桑榆开口打断戚成岁。

?他又强调了一遍,“不要。”

?戚成岁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情绪瞬间下落下来,“这么着急说不要,你甚至都没想过我们在一起以后,我会放了你吗?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桑榆抬脚往外走去,同时反问他,“你很希望我骗你吗?”

?不是他不骗戚成岁,而是他不觉得和恶魔做交易能不把自己赔进去。

他唯一一次试图和戚成岁交换情感,赔的血本无归,还担上了二百五十万的巨额债务,那可是二百五十万啊!

?桑榆走到离门口一步远的时候,走不动了。戚成岁从后面拦住了他的腰,同时往后一带,他就被束缚住了。

戚成岁伸出手臂勒住了桑榆的身体,念念有词道,“骗我都不愿意?桑榆,你变得好抠门啊,你怎么能一点甜头都不给我呢?给我点好吧,不好我就要撑不下去了。”

?他笑了一下,像是自嘲,“我好久没做了,都要忘了你的滋味了,不如我们在这里重温一下吧。我那次给你弹钢琴,我们是不是只接了吻,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我们补全后边的流程吧。”

?桑榆这次没觉得戚成岁再开玩笑,因为他裤子的系带已经被解开了,有一只手正在往里钻。他还没来得及制服住那只手,就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戚成岁还没威胁到甜头,就感觉怀里的身体一软,他有些慌忙,“桑榆,你怎么了!桑榆!”

秦州看到那条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任务点是个小山村,地形复杂,信号不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可就那么巧遇见了山体滑坡,进山公路全被掩埋了,等清理好又是半天。

?前两天整个三组联合当地特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全设好包围圈,这一通真是天罗地网怕人再溜走,结果今天扑进去逮捕,实验室早已人去楼空,留下的医疗设备很多,人溜的急,东西都没带上,就还有追上的机会。

?密城多山,绕是已经考察过几天他对这个村镇也不算熟,接下来缉察线索的任务还得当地刑警来追查,他这才得了空。

只是一看自己的手机,秦州脑子里嗡的一声如遭重击,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一阵晕眩导致眼前几乎要看不清那短短的几个字。

?陈光:秦哥,桑榆哥他失踪了,我已经报案了,监控也调过了。

?秦州冲进洗手间往脸上泼了把凉水,这才勉强冷静下来,细细去看陈光发的消息。

?已经查了但还没下落证明能断定是有筹谋的绑架了。

?秦州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紧急联系了几个技术专员拨给陈光,让他盯着监控器再往细了查,虽然有几个监控画面有拍到桑榆,但他知道线索一定会在中间断掉。

?都这么几天过去了,桑榆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出事,绑架的人应该不是为了要钱,要是要钱反倒算是目的最明确的。秦州扣紧了手心,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有效线索中分析着。

?首先他还不能乱,他手底下握着重案三组一组人的去向,这是他们离那群倒卖器官的臭虫最近的一次。最高调查权限上交也需要时间,即便现在打报告特快特批派别人下来至少要三天。

?他仇家是多,但那群臭虫轻易不敢动他,被他进去了的基本上没个三十年出不来。

?算算最近这波被逼急了的狗——秦州瞳孔骤缩,随即打电话给密城警局局长,让他安排人细查密城到锦城的所有路线的监控,重点查三号到五号这三天的生鲜运输车。

?秦州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陈光,声音听起来很沉着,“派几个人守住睿明,还有,重点观察一个叫戚成岁的人,是现任睿明总部技术部总监。”

?操——差点把这个人渣给忘了。

?挂了电话后,秦州复又吞下镇定药物,盯着镜子里惨白的脸锤了过去。

?下一秒,镜子龟裂,秦州体味着这尖锐的痛,麻痹的神经终于重新运转起来。

戚成岁抱着桑榆直冲车内,刚把桑榆放下,他就吩咐司机道,“快!去最近的医院!”

?“桑榆,桑榆你别吓我……”

?戚成岁带着惊慌,罕见手忙脚乱地拨打着电话,但奇怪的是怎么都没信号。

?桑榆呼吸轻微,但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戚成岁摸了摸桑榆的头发,莫大的恐慌从心头升起。

?“还不快点开!”戚成岁高声命令着。

?前排的司机没吭声,但车子还是如愿启动了,朝一个方向奔去。

?戚成岁让桑榆的头倚靠在自己肩上,不断尝试拨打着电话,视线无意间一略落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越开越荒凉了。

?戚成岁看了眼腕表,他们已经开了十五分钟了,他烦躁地失去耐心,“你看导航了吗?是不是开错了?”

?前排还是没吭声。

?手机依旧没信号,戚成岁从兜里摸出那枚金色的钥匙,解开了他和桑榆之间的手铐,并将手铐藏进了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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