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黏糊糊的
在等车的过程中，赵雷几乎和李轩黏在一起，而他打开了他的公寓门。就像他滑入了某个残酷的、理想主义的平行宇宙，在那里他最好的朋友变成了李轩幻想中的生物——那个真正想让他回来的人。
“好吧，等等，我们就——”李轩想说，但赵雷似乎被冲力所驱使，无法停下来，他把李轩挤在前门，再次亲吻他。
在那里，没有了俱乐部的灯光、身体和音乐，一切似乎都无限真实起来。更亲密。好像真的是他和赵雷而不是某个陌生人想要一夜性爱。
他可以闻到赵雷，他的古龙水和洗发水，可以感觉到他的脸熟悉的平面，因为他的手举起来抚摸他的脸颊，并通过倾斜赵雷的头来控制他想要的吻。赵雷发出的微弱的、被捕捉到的、有皱纹的声音是陌生的，但它们发出的声音是熟悉的、亲爱的。
“好吧，我们走吧，”李轩催促道，这次他把手伸进赵雷的衬衫里，稳稳地推着，带着他回到客厅。
赵雷走了，他的眼睛比周围的黑暗还要黑。
“我想给你口交，”赵雷的湿嘴说。李轩不得不闭上眼睛一会儿。
“我们为什么不开始慢一点呢?”他建议道，不再推搡，而是被赵雷拉向他的房间。
“为什么?你不想要?”
“这不是关于……”
“呃！。我们先上床吧，你这个笨蛋。”他抱怨道，进屋时把房间里的暗灯调得很暗。
“好吧，但先光着身子。”
李轩试图收集所有被赵雷摧毁的理智。“很好。先光着身子，陛下。”
李轩一声不吭地脱下了衬衫，但当他的头从衣服里脱出来时，他看到赵雷正坐在床上，看着他。“我还以为我们要脱光衣服呢。”
“你先说。我看。”
那天晚上做了那么多让他脸红的蠢事，就是这件事。“你不是应该很害羞什么的吗?”紧张吗?治疗不可能有那么好。”
“为什么紧张?”是你。”
赵雷脸上荒谬的真诚让李轩闭上眼睛来应对这一打击。“好吧，”他说，与其说是对赵雷，不如说是自言自语，然后继续脱衣服。
当他脱下鞋子、袜子和牛仔裤时，李轩非常清楚赵雷在盯着他。他正要结束这一切，脱下他的内裤时，赵雷的手冲了出来，阻止了他。
李轩看着他，但赵雷的眼睛盯着他内衣的帐篷材料，脸上露出一种饥饿、僵硬的表情。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在昏暗的光线下瞥见一张湿漉漉的嘴巴。
慢慢地，赵雷移动他的手，这样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紧张的鼓包。客观地说，这种触碰几乎不算什么。在语境中，它让李轩颤抖，抓住赵雷的一个肩膀，以防止自己向前摇晃。
赵雷靠在关闭，使他的鼻子，他的热呼吸，刷在李轩的困鸡巴。
“赵雷，”李轩低声说，不知所措，话从他嘴里冒出来。
赵雷往后一坐，脸颊上有两个红点。他
当李轩被旁边另一个人的推挤声吵醒时，早晨的黎明缓慢而有点混乱。
“怎么这么热?”他呜咽着滚开了。
“你刚睡醒就开始抱怨了?你每天早上就这样开始吗?”
李轩睁开眼睛，盯着赵雷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脸。昨晚发生的事，从他那肮脏的心灵滤镜中渗透出来。“早餐?”他满怀希望地嘶哑着嗓子说。
赵雷翻了个白眼。“懒鬼，”他说，但还是下了床。
李轩把枕头转到凉快的一面，然后又瘫倒在上面。他以后可能会发疯。但此刻，他没有足够的精力这么做，只能打瞌睡。
他又被赵雷的命令吵醒了:“去洗澡。”李轩呻吟了一声，但还是照要求做了。淋浴的清新水花神奇地把他唤醒了。等他晒干身子，穿上汗衫和一件破旧的衬衫，他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人了。
当他走进厨房时，李轩看到赵雷已经准备好了鸡蛋和蔬菜，并切了一些水果。“看起来不错，”他称赞道。
赵雷眯起眼睛看着他。“你吃什么?没有你吃的。”
“如果我没饭吃，那你到底用什么做的饭?空气?”他坐在赵雷对面的早餐吧台上，把赵雷没有吃的盘子拉向自己，愉快地哼了一声。
“是的，用空气做食物。”
“你知道吗，你的笑话很冷。”
“呵呵。”
李轩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然后把一些食物铲到脸上。“呃，这个还不错。”
“我知道，”赵雷回答。李轩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李轩在想，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变化是不是很奇怪。他脑子里有一部分在尖叫:“他妈的怎么回事?”，声音非常非常大，但令人不安的是，他很容易忽视这种声音。就好像他的身体太了解赵雷了，无法做出任何其他反应。然而，他的良心不会停止唠叨他的方式，他对赵雷的泪痕的脸的反应。他是否幻想了赵雷与一个男人的第一次，以满足李轩自己的幻想?因为那样就太操蛋了。
“呃……那么……关于昨晚的事，”李轩开始说。
赵雷翻了个白眼。“当然，说话。”他喃喃地说。
李轩不理他。“对不起，我有点忘乎所以了。”
赵雷奇怪地看着他。“美好的性爱被冲昏了头脑。什么，第一次做爱吗?”
现在轮到李轩翻白眼了。“是啊，当然。只要你觉得舒服就行。”
赵雷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他们吃完食物后停顿了一下，但李轩只能继续戳伤口。
“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那个……。我的意思是，这是一时冲动，还是……?”
那天早上，赵雷第一次真的显得很尴尬，眼睛里的情绪一闪而过。“因为你是我信任的朋友。”
某种温暖而痛苦的东西使他的胸膛紧绷起来。“我很高兴。我的意思是，我完全理解。我是说，如果你想再来一次，我们可以的。直到你能适应为止。”等等，什么?他他妈刚刚说了什么?他是认真地提出要和自己的挚友搞一段炮友关系吗?
去他的。
赵雷看着他，扬起了眉毛。“你帮我?”
“我是说，又不是说来一次很难，”他那张傻嘴说。如果他脑子里有个小人，那个小人早就把事情扔到空中，沮丧地坐下了。
赵雷，无视李轩内心的不安，傻笑着。“昨晚，你觉得好吗?”
“别再钓恭维话了。”
赵雷摇了摇头。“这就是你没有男朋友的原因。一点也不浪漫。”
“当然，老兄。下次，等我们完事了，我再写一首关于你老二的诗。”
“可以。”
李轩本以为他们已经聊了一整天了，他可以幸福地忘记自己惹的麻烦，直到下次他们做爱的时候——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但是赵雷，这位“我什么都不需要谈”的先生，在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控制器，把电视屏幕上的东西弄得一团糟的时候，又提起了这件事。
“那么，你喜欢什么?”赵雷问。
“什么?别让我分心。”
“你爱说话，现在不能说话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像是在说什么?游戏?”
“不，在床上。你喜欢什么?”
“呃，我们能不能不要……你只是想分散注意力——操。”他那一侧的屏幕溅满了血，混乱中潦草地写着令人讨厌的“你死了”。“看到了吗?去你妈的，我这次其实做得很好。”
“不，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菜。”
“滚蛋。”
“好吧，现在说吧。你喜欢什么?”
李轩把头靠在沙发上。“操……我不知道。正常的东西。”
“什么正常的东西?”
“有关系吗?”你就要开始你的同志冒险了。我不会掐死你的。”
片刻的沉默，李轩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错误。
“不是说我——”
“你喜欢看别人窒息流泪?”
李轩感到自己脸红了。他直起身子，试图瞪一眼。“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怎么，你想让我掐死你吗?”
“也许吧。”
好神。李轩呻吟着，用手捂住眼睛。“你死了要杀了我了。”他把手挪开，继续怒目而视。
“你他妈的被人掐过吗?你觉得现在是试验的时候吗?”
“我有女朋友，她有怪癖。很粗暴，我喜欢。”
李轩盯着他。不是也有人会有自燃的情况吗?就像，没有明显的原因，就会爆炸成一场内脏和烧焦的大脑碎片的灾难?这种事就要发生在他身上了，他很确定。
李轩慢慢眨了眨眼睛，让他的大脑恢复正常。“我……听着，我不喜欢太过的窒息。我的意思是，有点窒息就好，当然。有些……我不知道。”赵雷哭泣的脸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就像某种阴魂不散的鬼魂。“听着，我们慢慢来，好吗?”
赵雷看了他一会儿，耸了耸肩。“好吧。别担心，我知道了。”
李轩叹了口气。“好吧。你去吧。”
他们重新开始玩电子游戏。李轩绞尽脑汁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的数字上。
他到底给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
当然了，从那以后赵雷离开他的公寓前不会不做爱的，就在沙发上，好像他们非常渴望做爱。这让他想起了他和一个女孩的第一次经历，他们像青少年一样亲热，缓慢而甜蜜，当他们的裤裆碰在一起时，激情的火花熊熊燃烧。
最后他们脱下汗衫，把鸡巴一起猛拉，气喘吁吁地舔进对方的嘴里。他们不停地往手里吐口水，把滑梯弄湿，等他们终于来的时候，他们的吐口水和来的水都混在一起，弄得乱七八糟，光彩夺目。
当李轩倒在赵雷身上时，他若有所思地想，这才是美好的性爱。这种轻松的解脱，呻吟着微笑着度过，最后又黏又脏。没有技巧，只有感觉和想要。
从长远来看，这将是他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事情之一。
??
李轩继续在私下里有他的小变态——通常是在深夜，当赵雷乞求的嘴和闪闪发光的湿眼睛的幻象出现在黑暗中，就像食腐鬼一样向他的生命走来——而不知怎么地，他在工作中却完全正常。也许这是特别忙碌的一周，下班后没有时间出去玩，这有助于保持他的理智。不知不觉，周五已经到了，李轩晚上8点还在办公桌前，努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但还是没能做到。
“你当然还在这里，”从他办公室门口传来赵雷的声音。李轩抬起头来，看到那个人双手交叉，若隐若现。
“你也是，是吗?”
“是的，但我已经做完了。所以，我们走吧。工作不是最重要的。”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有句老话说得好，工作没那么急，不会跑路。星期一还在这儿。”
“很好。”反正他也不是很有成效。
“玩游戏，看电影，逛街，去酒吧。你想要什么?”
李轩呻吟了整整十秒钟。
赵雷笑了。“笑话！我知道你不想。走吧，轮到我选电影了。”
“别再选苦情片了，看在老天的份上。”
“轮到我选了，你别抱怨。”
呃，操。
??
赵雷显然认为李轩需要振作起来，因为当他到李轩家的时候，他带着几袋他喜欢的美味的农场爆米花。
“你是为了什么事拍我马屁吗?”赵雷用自己的钥匙开门时，李轩怀疑地问道。
“是的，这样你就不会脾气暴躁了。”
“我这辈子从来没发过脾气。我很高兴，谢谢你。”
赵雷笑了，摇了摇头。
赵雷最后选择了一部迪士尼纪录片，讲的是熊的家庭——确切地说，是一只熊妈妈和两只小熊。李轩认为他是清楚的——电影并不坏，也不是悲剧什么的，所以当他听到身边传来一阵抽噎声时，他完全吃惊了。他转过身来，看到赵雷在哭，那些大团的眼泪顺着他的脸流下来，好像有人在屏幕上开枪打了一只小熊的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何?在熊吗?他妈的……熊?李轩在看熊妈妈教她的孩子们如何钓鱼的时候，是不是因为他的一个愚蠢的朋友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哭泣的事情?
李轩努力不让自己不安，他真的很难受，但他已经穿上了运动裤，他的处境随时都会变得显而易见。该死的他竟然没有抱枕来盖住自己。
他疯狂地决定，每个人都应该有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