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们说,你是第一个让他愿意这么做的人。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或许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唯一一个了。
车祸出事后,他就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浑身像是被拆解了一般难受。
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变成了这种似人非人的生物。
不再需要进食,也不再需要呼吸,还可以肆意地掌控一切。
说起来,感情淡漠,不爱与人接触是吗?
他觉得自己在某方面跟这个少年挺像的。
谢酌自认为不算是什么好人,就算偶尔会对人笑也只是出于职业素养,目的只是安抚病人情绪。
要是有人把他的笑当真了,那才是蠢。
听少年的父母说,自从谢医生对他说他长得这么漂亮,以后要多笑笑之后,少年在出院的第二天早上就努力扯着嘴角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微笑,差点把他们吓一跳。
回头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谢医生教他笑的。
当时少年睁着单纯的眸子问:“这样笑不好看吗?”
父母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少年好像这才确信自己笑起来却是不好看,有些苦恼,但是又想要听谢医生的话,于是每天闲的没事就对着镜子联系微笑。
只不过,自从自己死后,少年似乎也就不再笑了,也不再幼稚地对着镜子,一遍遍地扯着嘴角练习了。
谢酌以为少年这颗冰冻的心不会为任何人跳动,但是很显然,今天晚上,少年为另一个人破例了。
一向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谢酌,竟头一次升起了近乎是嫉妒的情绪。
森冷刺骨的鬼气缓缓钻入少年的袖口和裤腿,少年似觉得冷,颤抖着眼睫将身体蜷缩得更近。
谢酌惩罚性的咬住少年的唇,当少年难受的哼叫出声后,才满意作罢。
他眼睛微眯,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原来竟是这种滋味。
早上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冬歉发现自己的嘴唇有点红肿,放在他那张苍白如雪的脸上格外艳丽,跟涂了胭脂似的。
就好像他昨晚遭受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虐待一样。
冬歉恍惚地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个自己在南极被北极熊咬了的梦。
很荒诞。
来到卫生间时,冬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觉得这个世界的剧本果真是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