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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我跟许知礼在一起了。

就在……那天晚上他亲完我过后。

说实话,我并没感到多恶心,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反胃。可能是因为他太帅了,样貌优异,相处这些日子以来,人也挑不出毛病。但我心里仍有些许反感,和隐隐的不适。我没有躲,反倒是他退了一步,给我让了位置,在那一莫名的吻后有些匆忙的说“晚安。”

夜色浓墨,只有风微微吹着。

第二天醒来后我递给他我买的新牙刷,两人就在那洗漱台上沉默的刷着牙。

我们相隔不远,有时错个身也能碰到他撞到他,许知礼就会给我让位置。

洗漱台对面,就是祁屿家。或许许知礼也发现了,因为荀攸谨已经到了。他就等在那,男生身板挺拔,很显眼。

他单肩背着包,似乎回头了,远远的,朝我这看来。而祁屿也正好出了门。

我赶忙低头吐掉口中泡沫,接水漱口,在许知礼也去漱口洗脸后,看着他过分俊俏的面颊弧度说“那现在呢?”

他偏头朝我看来,纤长的睫毛抖落水珠,许知礼清俊的五官在阳光下像是蒙上一层轻薄的雾,身姿清冷英朗,眼眸如高山的湖水。我没有犹豫,重新问他“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

这段时间是闷热的,而运动会也在临近。我被班里学委摁着报了好几项,原因无他,上一次运动会我报了个长跑,然后跑了第二,就和第一相差不到几步。

第一是校里的学长,人家是专门练长跑的体育生,我自然比不过。

班里觉得我潜力无限,所以今年没给我偷懒的机会,几乎能报上我的全报了,其余的也没空着。

我这下麻烦有些大,问了一下祁屿他们,除了荀攸谨这个倒霉的跟我参加的是同一长跑比赛以外,祁屿就报了个跳高。而许知礼更不用说,他根本不用下场,就站台上全程主持和流程管理的。

我和许知礼在一起的消息自然没瞒着祁屿。

我告诉他时他只是顿了下,或许还是太过惊讶了,半响才对我说“莫……那很好啊,真为你高兴……”

除此之外一切无常,我刻意留意了他的眼睛,可在对视上时,我也看不出他眼眸中任何多余的情绪和想法,他只是朝我笑着,却没再上前勾我的肩膀。

我觉得他不应该是这个态度,但我看不出端倪,也只能暂时放弃。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许知礼真答应了。两人话语都轻飘飘的,像小孩过家家般无轻无重,可他就是答应了,甚至后面也没再朝我过问一句。

我像往常般找他,两人在图书馆看会题又在放学前离开,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直到某天吃完饭回去路上许知礼牵上我的手。

男生的手指骨修长清瘦,握上我时还带着他身上的凉意,祁屿就走在我旁边,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祁屿明显的僵了,头也不回的对我道“我先走了。”

然后一个人就往教学楼走去,我在后头喊了句“祁屿?”但他走太快了,许是听不到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偏头,荀攸谨却是也在看我,眼镜下透着阴影,纤长眉眼让人捉摸不透。祁屿不在他也不会久留,也跟我们道别离开了。

许知礼依旧牵着,像是看不到这奇怪的发展似的,直到不远处有人走来,我挣了下手他才松了开来。

“你不去跟祁屿解释?”半响,我就听到他问了怎么一句。

“解释什么……?”

我问,但许知礼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继续说下去。

那一刻我竟然荒谬的以为他知道我的想法,连我的故作也一并看穿。

“没什么,我记得你跟祁屿从小很要好。”

我们一路走回了教室,在分开前他似乎笑了,但弧度也轻薄浅淡“我以为你会追上去。”

我也以为我会追上去,但我没有。

……

我克制住了那个试图上前的自己,停留原地。祁屿一个人走了很远,背影孤单寂寥,荀攸谨跟上去了。那一刻,我们身边站着的人再不是彼此。

离开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有他的爱人那我也能有我的,感情不过是可以培养的东西,是男生还是女生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或许我会在每个夜晚怀念祁屿,但总会习惯的。

他有了陪伴他的人,而我也不过是学他而已。

可是祁屿,你在哭什么?

我站在那条我和祁屿曾经无数次一起走过的路口,街道两头的树木在盛夏枝繁盛茂,光影交错下,是我们年幼时每一步互相玩乐的模样。

祁屿已经长得很高了,跟他小时候判若两人,他头发被剪的过短,摸上去也不再像以前般柔软。

下课后他提前走了,他走的很慢,我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从包里摸出钥匙,却握了很久都没有动。

我本不会发现他的怪异,直到有什么晶莹的光线顺着他清俊的脸颊弧度滑落,在他家门前碎裂成无数水光。

许久后,我喊他,他似乎愣住了,匆忙抬手擦了擦才偏过头来看我,眼眶湿润通红,眼泪还在不停的落,在他那张白皙的脸上看起来是那样酸楚可怜。

我问他“你在哭什么?”

……

为什么同荀攸谨在一起,为什么会和我做那些事。

如果对我抱有同我一样的占有欲,那为什么默认别人来插足我们,又同我说不喜欢荀攸谨?

祁屿……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伸出手给他擦过滑落的眼泪,指腹磨挲过他红润的脸,那一抹湿漉似他哭的通红却躲闪着我的眼,在指尖把弊端愈扩愈大。

那晚我留在了他家,他哭完过后情绪已经恢复了许多,就是眼眶还是红。我原本想下厨的,但还是他自己去厨房炒了两个菜。

关于刚刚的话语,他只口不答,我也没再过问。

我们像往常般洗过澡收拾收拾就去他房间里做今天的作业,在晚点快到睡觉时间时,他犹豫的喊我“莫,太晚了,你要不回家吧?”

我没有抬头,手里还在写着字,反问他“你当真要我回家睡?”

祁屿安静了,他又不说话了。

在我做作业时就转身过去铺床了,在我睡的位置,枕头都会放低些,这样我会舒适很多,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我终于问他“为什么说不喜欢荀攸谨?”

他一顿,却没回应,我就继续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半响祁屿开了口,他垂眸也没抬头看我,手上还在整理着床铺,只是道“就是不喜欢。”

我闻言朝他看去,祁屿也只是对我牵强的笑了笑,看我道“我跟他……不合适。”

……

“宁莫。”

直到许知礼叫我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走了神。

在运动会临近的日子里,我跟许知礼都很忙,他忙他的排练各种演讲稿,和比赛规划事项,我其实也没啥忙的,就是有时间就都去跑步了。一圈又一圈下来,那些繁杂的思绪才顺着汗溢出我体内,在太阳暴晒下感到轻松。

许知礼终于有空喊我到图书馆见面时,我人都黑了一圈,他上下打量我好几眼,我直接过去捏着他脸扭开,说“差不多得了。”

他似乎笑了声,声音轻酥愉悦。把我手拿下后两人就进图书馆照常学习,可惜我有些坐不住。

祁屿那天说完那些话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荀攸谨来。无论是吃饭还是上下学,荀攸谨这些天也没再来找过我们。

就好像他之前莫名出现,插入到我们生活中一样,在他把我跟祁屿的生活搅的一团糟后又突然离开了。

我早上睡醒漱口时,也再没在祁屿家门口看到那抹高挑的身影。

我知道或许是祁屿跟他讲清楚了,他们闹掰了。

换做以前我可能早就拍手叫好,可现在我并没有多少愉悦。

有时课间或是放学路上我都看见过荀攸谨,他身拔高,那一副眼镜遮掩了眉眼,顺着人群从我身边路过,他没看我,我们谁都没有跟谁打招呼,全然像是陌生人。

吃饭依旧是我跟祁屿还有许知礼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凝滞的三角,但这次完全换了身份。

祁屿一照如常,只是许知礼在时,他都不会久待,跟我们道别然后自己回教室。

现在荀攸谨离开了,祁屿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人再过来把他抢走了,至少现在不会。可我却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

因为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许知礼给我做的题越来越难,错了很多次后他就拿了过去给我写了讲解,经过一次次走神,我也没再继续做下面的题。两人走出图书馆时许知礼问我这周日要不要去他家,他说他生日。

我看着他,不由得想到了荀攸谨,想到他小姨的那些话,和拿着奶油往他脸上抹时他微红的脸,如今他又一个人独来独往,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许知礼的生日我自然答应,也忘了问他有没有请祁屿。

我放学后跟家里说了声就出门了,许知礼就等在我家门口,在我奶奶看过去时,勾起浅浅的笑,很有礼貌的喊了句奶奶好。

现在的许知礼算是我的男朋友,尽管我仍不太能适应这种身份。

我奶奶记得他,跟他熟络聊起来了。我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匆忙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推着许知礼出了门。

我们搭上了最后那班车,车内载着一车的学生。外面太阳落在云层里,路过的湖畔面上反着橙红的波澜。

车偶尔会颠动一下,窗外沿路倒退的风景对我来说有些陌生,夕阳的光线撒进车间,明灿灿的透过许知礼的发间。

许知礼同我坐在一块,车上的人已经陆续下了站。手机里我对祁屿说了这件事,他可能在忙,半天后回我一句:好。

我们到站时天也黑了,许知礼带着我往他家走去,我打开手机看了看,祁屿也没再给我发什么。

许知礼家的房子是几楼的独栋,围着个院,看着挺景气。只有门口的灯在那亮着,他开门时我就站在他身后。我记得小时候曾听闻过别人说许知礼的父母好像是在大城市做老师的,后来搬到了这来,我一向怕老师,所以进去时也有些局促。

但进去之后一圈下来,我并没有见到他的父母。

他开了灯,给我拿了鞋换,平静的告诉我“我家里人不在。”

“嗯……”我就换了鞋,进去后他问我“想吃点什么?”

我看他放了包后熟练的去厨房开灯拿围兜,惊讶道“你做??”

“嗯,我妈妈教过我。”

他背过手系了绳,抬眉看我,朝我道“你先坐一会吧。”

我应了后就在客厅沙发坐下了。厨房里传来声响,我掏出手机打游戏。他做几道菜也快,见他做好,我就过去帮他端菜了。

许知礼长得就不像是会做菜的,可他做的很好吃,至少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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