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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留下

 

“谢、谢”

世界上所有委婉的拒绝都有“谢谢”这两个字修饰。但陈调是真的在感谢,龚英随能爱他,不管是真是假,真的,太好了。

听见这么可笑的回应,龚英随却没有笑他,伏在门上地双手环住了陈调,他知道陈调的意思是同意了。他把瘦弱的男人抱在怀里,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不用谢。”

如果陈调还清醒,他会发现龚英随的声音也在颤抖,他极力压制也无能为力。没办法,他现在太快乐了,像年轻人表白成功时候的那种快乐。

他还多一点,他甚至快乐得有些发爽了,密密麻麻的爽意从大脑冲向全身,激得他下腹发烫。

于是他有些不似往常,有些迫不及待地贴紧陈调。

陈调晕乎乎的,由着男人困在怀里亲吻,龚英随的吻好温柔,舌头引着他的交缠,黏腻得,快要把他融化了。

男人有些粗糙的手从他的衣摆滑进去,摩挲着他的腰。

往上触碰到他的胸部,哺乳期没有完全消下去的乳房现在还微微地隆起一个小丘。龚英随的拇指按住了他的乳头,那被孩子咬大的地方,在拇指的揉按下逐渐从乳晕里冒出来,竟快要有男人的指甲盖大小。

陈调浑身燥热起来,呼吸厚重。男人从他的唇上离开,一路吻到他的颈,亲了亲他敏感的喉结,然后张口含住。

“啊……”陈调没经历过调情,很快就被龚英随勾得失了魂,双腿软得站不住,只能扶着他的肩膀做支撑。

迷糊间他听到裤带上金属扣解开的声响,一双大手从他的腰间滑进他的内裤,握住他的臀。

食指滑过他腿间的阴蚌。

陈调一震,瞬间清醒过来。

猛地把龚英随推开了。

他不知道龚英随有没有发现他腿间的异样,最好没有,他不确定龚英随知道他怪异的身体不会觉得恶心。该庆幸周边漆黑一片,不然他惨白的脸色就显露无疑了。

“我今晚……”

他想要解释,却提前被龚英随打断了。

“没事,我知道你有些紧张,今晚先到这儿,我们慢慢来。”

他善解人意地说着,还宽慰地朝陈调笑。

陈调感动得快要落泪。

龚英随摸了摸他的脸:“今晚一起睡吧。”

陈调有些紧张,才、才地带上床,就听见陈调闷在他怀里说了句:“其实那天我去机场了。”

“嗯?”龚英随有些没听清。

“在巷子里醒过来之后,我去机场了……”他拖着浑身无力的身子,还没为自己被强奸的事感到难过,就花钱打了车,急急忙忙地冲过去,“但到机场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那时候他才觉出悲伤的情绪来,憋着眼泪走回宿舍,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才敢哭出来。他不免遗憾又悲伤地开口:“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龚英随的喉咙莫名有些干涩,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眼,说不出话了,心里一阵发紧。他不想再和陈调周旋,陈调的话像导火索,把这几年他憋着的那股火点燃了。

他突然站起身把陈调扛起,陈调没反应过来就被扔到床上,眼泪都没擦,糊了满脸。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的男人,“怎、怎么了?”

龚英随压到他身上,“你说你怀孕了。”

“你怎么能怀孕,你是女人?”

“不、不是……”陈调有点不敢看龚英随,“我有、两套生殖器官……”

“是吗?”龚英随说着,就去扯他的裤子,陈调急急忙忙拦住他,手却被龚英随强硬地压到一旁。

“别乱动,先让我看看你的逼。”

“先让我看看你的逼。”

陈调懵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种粗鄙的词汇怎么会从龚英随的口中说出来。

还没来得及细想,下身猛地一凉,他的裤子就被脱了,只剩下条内裤。

飞速地瞟了眼龚英随,男人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下体看,一副认真观察的样子,陈调瞬间羞耻得脚趾都蜷缩起来,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被龚英随那道赤裸裸的目光注视着,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能被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陈调莫名觉得浑身更热了,和醉酒的热不太一样,是从胃里发出的一股燥热,这让他半勃的阴茎完完全全硬起来撑着内裤,顶出一个鼓起的形状。

他尴尬地把腿合拢。龚英随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对上那眼神,陈调心里忽地一紧。

那眼神实在是怪异,面无表情,笑也不见,愤怒也不见,但眼瞳却乌暗见不到底,明明是沉着眼,又露出种凶狠的光,像饿极的野兽见到鲜活的生物,要将它剥皮嗜肉。

平日里龚英随总是笑着的,心情不好的时候……

陈调大脑迟缓地转了一下。

似乎除了那次在宿舍碰到龚英随发脾气,除此外,他从没见他心情不好,甚至是那一次在黑暗中,陈调也没有看清龚英随脸上的表情。

反观现在,龚英随这副神情,是他也被黑笔画的黑压压的,看不清原来的字样。

撕的是什么?被放到哪了?

陈调心里的疑虑愈发厚重,转头不经意间瞥到了角落里的保险箱。从来到公寓的地和他拥在一起,再一次把性器插进他的穴。像是重新获得了陈调的爱。

可他悬着的心仍没有落下。

那晚之后,陈调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满心全是龚英随的人了,他会在睡觉时乖顺地躺在龚英随怀里,他会体贴地关心爱人和孩子的身体,也会在做爱是主动亲吻爱人的唇。

他好像失忆了,对之前的种种只字不提。

龚英随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爱,可心里却没有一刻不是空虚的。

他觉得自己和陈调之间隔了一层东西,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为了哄陈调开心,龚英随把别墅内的门锁换上了陈调的指纹,现在他就可以自由进出了,只不过必须有龚英随在他身边。门外有人看着,龚英随不在他也根本出不去。

这边有个人工湖,建得很漂亮,陈调来了这边这么久还没去过,龚英随说带他们过去那边看看。住在这边的非富即贵,大多都认识,一路上见到的人都会和龚英随打招呼,

陈调看到他们,心里总觉得膈应不舒服,也不敢和他们的眼神对上,垂着眼往龚英随身后靠。

龚英随笑眯眯地把陈调往怀里搂,陈调轻轻动了动,刚要开口说话,就小声地打出一个呃嗝来,顿会儿又打了一个,大概是刚才陈误催着两人吃饭,他吃得快了,胃里有些不适。

看他因为打嗝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嗝声也是断断续续地停不下来,龚英随觉得心动得不行了,把他搂进怀里猛地亲他的唇。

好可爱。

但陈调侧过头不让他亲,“别这样,在、嗝……在外面……”

看他这么可爱,龚英随喜欢得紧,把头埋在他的颈间狠狠地咬了一口。可爱得要命了,想把他一整个吃掉。

陈调听见身后有车辆驶来的声音,他急忙推了推龚英随,但男人却没有松开手,还是和他贴在一起。

直到身后传来有些沉闷的喇叭声。

龚英随这才从他颈间抬起头,一辆车在两人身旁停下,里面的人按下车窗,笑眯眯地望着龚英随,“龚哥,和嫂子在这儿做什么呢?”

陈调把急忙把他推开了些,低着头拢了拢衣领。

龚英随的手抚上了陈调的后颈,他看着车里的男人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刚下班?”这是龚先立的干儿子,他的亲生父亲是联邦政局有权有势的人物,几乎能和总统府那边的人平起平坐。

年轻男人点点头,“说不上是上班,刚回国几个月,去那边露露脸而已。”明明和龚英随说着话,眼神却一直往陈调的身上瞟,赤裸裸地毫不掩饰眼里的炙热。

连陈调都感受到了这眼神,他抬起头,和男人对视上的瞬间愣了下。

他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

呃嗝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他的眼睛不安地左右飘忽,不敢和男人对上。

被陈调发现了青年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直勾勾地看着陈调笑,“嫂子。”语气中的调侃让陈调浑身不舒服。

龚英随往前走了一步挡住陈调的视线,他拍了拍陈误的小脑袋,“我们要带孩子去走走,改天再聊吧。”

“行,那我就走了龚哥。”走之前,还不忘添上一句,“有时间再叫我们出来玩。”

陈调的眼神跟着那俩车,见到那车牌子的瞬间,他顿住了。

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政局里的高层内部的车子都是用自产车,政府直配。官阶越高,他们的车型的数量就越少,而据陈调所知,那个年轻男人的那种车型,整个国家只有两辆。

他不禁想起被拖到地铁站的卫生间里的那天,其中一个男人为了威胁那个路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就是一把车钥匙。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谁都不敢反抗。

陈调浑身都凉了下来,怪不得觉得他眼熟。

虽然周边的人不是很多,但被勾起之前的记忆,陈调整个人看上去不太好,三人在外面走了一圈就回去了。

路上龚英随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眼,陈调转头,龚英随就按灭了手机。

陈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回去之后俩人又陪陈误玩了会儿,才把孩子哄去睡,刚出孩子的卧室龚英随就迫不及待地贴上陈调。

陈调顺从地和他亲到一起,龚英随还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陈调抓住他的手,“先去洗澡。”

龚英随不理会,压着他一路亲到浴室。

在浴室里做过一场,陈调整个人躺在浴缸里没什么力气了。龚英随要把他抱出去,陈调缩了下,“我想再泡会儿。”他用余光看到龚英随扔到地上的脏衣服,淡淡地把眼神移到龚英随脸上,“我、有点饿……”

龚英随在边上把浴袍随意地套上,俯身宠爱地亲亲陈调的额头,“我去给你做。”

等他走后,陈调撑着酸软的身体走出浴缸,把龚英随的手机拿出来,他解开秘密点到消息里,果然见到一个备注是“周裕祈”的人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什么时候能再和嫂子见一面?

龚英随刚回的是,“再说吧。”

陈调顿了几秒。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他咬紧了牙,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然后发了过去——

“明天下午三点,就在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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