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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我求我(强制/道具/)

 

莫蒂费尔这样想着,听到西泽尔对前来询问的调酒师说:“给我来杯牛奶……不,还是果汁吧。”

莫蒂费尔感到惊讶:“你来酒吧,就喝果汁?”

西泽尔淡淡道:“我只说请你喝酒。”没说他自己也要喝。

莫蒂费尔扯起唇角,带着点挑衅道:“不会是怕酒后乱性吧。”

西泽尔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很凉:“不可醉酒,酒能使人放荡,乃要被圣灵充满。”

莫蒂费尔笑了一声:“什么放荡,什么充满,听不懂。”

“……”真是对牛弹琴。

西泽尔要了一杯树莓汁,啜饮了一口,懒得再搭理恶魔。

莫蒂费尔注意到,西泽尔来酒吧居然还戴了一副半指手套,黑的皮革材质,显得露出来的指尖特别的白,在灯光下简直白得发光。

莫蒂费尔忽而感觉喉咙有些干涩,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越是遮挡得严实的东西,就越是让人想撕开一探究竟,人的劣根性。

莫蒂费尔故作不经意道:“怎么还戴着手套?”

西泽尔敏锐地感受到他目光里包含的热度,警惕地蜷缩起手指:“习惯了。”

莫蒂费尔皱眉:“这也是你们教廷里的规矩?不让喝酒,也不让露出皮肤?”

西泽尔:“没有这回事。”他纯粹只是不想让莫蒂费尔占他一点便宜而已。

这时,莫蒂费尔点的月光幻境也做好了,西泽尔耐心地等待他喝完,然后他就可以结账,走人。

莫蒂费尔偏偏不急不缓,明明说来喝酒,结果一门心思放在跟他搭话上:“愿主保佑你,以前没来过酒吧?”

西泽尔听到他喊自己的昵称,表情变幻了一下,有些古怪道:“……没有。”

莫蒂费尔:“庆功时也不喝?”

西泽尔:“不。”

莫蒂费尔:“社交宴会上也不喝?”

西泽尔:“不。”

莫蒂费尔不由惊叹:“哦,愿主保佑你,你的生活真是太枯燥无味了。”

西泽尔决定回去就把自己的昵称改了。

这时,下方的舞台忽然传来欢呼声,从他们的角度可以看到,台下跳舞的男孩变成了两个。

两个男孩一起做出妖娆动作,冲击力加倍。

西泽尔迷惑地问:“他们跳的是什么舞?”

莫蒂费尔怀疑西泽尔之前是住在荒星:“以前没见过钢管舞?”

西泽尔点头:“我只见过宫廷舞。”

莫蒂费尔手指擦过嘴唇,欲言又止:“嗯,你可真是……”

西泽尔:“真是什么?”

莫蒂费尔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王子,我怀疑你从未下凡,看过真正的人间。”

西泽尔漠然地问:“战场不算人间吗?”

“算,但只是人间的一小部分,”莫蒂费尔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最阴暗,最血腥的一小部分。”

西泽尔看向他:“听起来,你似乎对人间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莫蒂费尔十指交叉,:“毫不夸张地说,战场是地狱的第十七层,而普通人所在的人间,其实是地狱的第一层——唯有位高权重,财力雄厚的人所站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人间。”

“阶级每往下跌一层,权利每少一分,人,就会堕入更深一层的地狱当中。”

莫蒂费尔摊手:“除了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剩余的人其实都活在炼狱里,区别只是痛苦的程度不同罢了。”

西泽尔不明白:“若没有战乱,帝国的子民都能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这怎么能说是炼狱呢?”

莫蒂费尔含笑道:“愿主保佑你,你一定是个理想主义者,所谓的平静幸福,只是建立在你过往认知上的平静幸福,你以为停战后大家都能跟你一样,只需每天向神主祷告,闲暇时间跳跳宫廷舞,每日三餐就能自动出现在餐桌上——可事实是,他们需要工作,但凡工作,必定会被上层剥削,当他们回到家,躯体里剩余的只有干瘪的灵魂。”

西泽尔望着他,眼神有些茫然。

莫蒂费尔看到西泽尔这样的眼神,忽然有些不想说不下去了。

算了,跟西泽尔说这些做什么?高坐云端之上的天使又怎会懂平凡者的苦难。

但西泽尔沉默片刻,却忽然说:“以前从没人告诉过我这些。”

“在军校里的时候,教官只会教我战斗的方法,他说,帝国需要我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保护好身后的子民。”西泽尔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带着一丝迷惑道:“我以为,只要护他们平安,让他们免受战火侵扰,一切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莫蒂费尔哑然失语:“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不对,你真的是怀着这么纯粹的想法上战场的?”

见西泽尔点头,莫蒂费尔的目光就变得更复杂了。

西泽尔终于反问了一句:“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上战场?”

莫蒂费尔唇角挑起一抹笑:“因为这个职位有钱,还有权。”

西泽尔:“……就这么简单?”

莫蒂费尔笑了:“就这么简单。”

这回轮到西泽尔的眼神变得复杂了。

有种他费尽心思爬到高处占据制高点,结果发现敌人乘着直升机空降的无力感。

树莓汁喝完了,西泽尔本不想再点,可莫蒂费尔先他一步开口,自作主张地替他点了一杯伊甸园。

西泽尔皱眉:“我说了,不喝酒。”

莫蒂费尔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从容不迫道:“这不是酒,是这家店最出名的果汁,据说原料是某种极其珍贵的水果。”

西泽尔:“听名字不像是正经饮品。”

亚当和夏娃在毒蛇的引诱下偷尝了伊甸园的禁果,最终被上帝惩罚。

西泽尔觉得莫蒂费尔就像那条引诱人犯戒的毒蛇,伊甸园端上来后,西泽尔瞥了眼颜色鲜红的饮品,没有动。

莫蒂费尔笑看着他:“怎么,不敢喝?”

西泽尔觉得他在说屁话,换成是他,敢喝敌人点的饮品吗?

警惕心还挺高,莫蒂费尔取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半伊甸园进去:“你一半,我一半,这样敢喝了吧。”

西泽尔面无表情:“你先喝。”

“行,”莫蒂费尔仰头,喉咙滚动,几口喝光,彬彬有礼地做了个手势:“请——”

西泽尔倒也不怕什么,拿起杯子,略微抿了一口。

清甜的果汁味绽放在舌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纯粹香味,只是,其中似乎还掺杂了一点特殊的味道……

西泽尔缓缓抬头:“里面是不是加酒了?”

莫蒂费尔否认了:“不可能,纯果汁,无添加,不信你问调酒师。”

调酒师礼貌微笑:“的确没加一滴酒。”就是水果里自带酒精罢了。

莫蒂费尔催促西泽尔:“你再仔细尝尝。”

西泽尔半信半疑,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半信半疑道:“真的有酒味。”

莫蒂费尔皱眉:“你都没喝过酒,你怎么知道是酒味?就是果子自带的风味,你别疑神疑鬼。”

西泽尔又品了一口,然后又品了一口……又品了n口。

“好像……确实没酒味。”西泽尔托着脸,脸颊微微泛红,闭着眼说:“嗯,是我错怪你了,小号1。”

莫蒂费尔几乎压不住笑,轻咳一声:“没关系,被误会是我逃脱不了的宿命,愿主保佑你。”

莫蒂费尔刚说完,西泽尔托着下巴的手一滑,噗通一声栽在了吧台上。

莫蒂费尔哑然道:“这就醉了……”

这下莫蒂费尔算是相信西泽尔一点酒都没喝过了。

“西泽尔?”莫蒂费尔悄然靠近趴在吧台上的西泽尔,试探着低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

莫蒂费尔抬头淡淡看了眼调酒师,调酒师识趣地离开。

无关人士离开后,莫蒂费尔重新将目光投向西泽尔。

西泽尔半张脸枕着胳膊,微微泛红的侧脸看上去毫不设防,莫蒂费尔站在西泽尔身后,单手撑在西泽尔身侧,俯身时,几乎将西泽尔半揽在怀里。

莫蒂费尔盯了西泽尔一会儿,终于按耐不住那股子邪念,朝西泽尔的手伸去。

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莹白如玉,莫蒂费尔碰了碰西泽尔的指尖,没得到反应,便放肆地将手指探进皮革手套里,狎昵地抚摸那温热的掌心,西泽尔似是感受到痒意,指尖动了动,莫蒂费尔停了一下,见西泽尔没有醒来的迹象,又去抚弄西泽尔微启的唇瓣。

莫蒂费尔指腹粗糙,轻易就将柔软的唇瓣碾出了更为艳红的颜色,莫蒂费尔看得喉咙微动,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瞬间就硬了。

莫蒂费尔的手指在西泽尔的唇瓣上流连片刻,遗憾地挪开,现在不行,伊甸园的度数很低,西泽尔随时都有可能清醒过来。

西泽尔把自己包裹得狠严实,连脖颈也没露出来,莫蒂费尔低下头,不经意间嗅到了一丝极淡的香味,像是木头的燃香,混杂着西泽尔身上的特殊气息,交织成了极其惑人的肉欲味道。

莫蒂费尔黑沉的眼眸更暗,轻轻摘下了西泽尔的鸭舌帽,露出了帽下被挽起的银发。

如此美丽,如此纯粹。

莫蒂费尔只来得及触碰一下,方才还不省人事趴在桌上的西泽尔就忽然坐直了,神色清明地盯着空杯说道:“我就说它里面掺酒了!”

天使的恢复能力太强了,就连酒精也能迅速代谢掉。

莫蒂费尔不动声色地站直,蜷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回味方才的触感,再开口时,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它真的只是果汁……不过酒精确实是它的成分之一,但占比非常少。”

西泽尔:“……”

西泽尔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他就不该相信莫蒂费尔的鬼话。

残余的醉意还没散去,西泽尔按了按眉心,发现调酒师不见踪影:“调酒师呢?”

莫蒂费尔:“哦,他刚刚去上厕所了。”

西泽尔目光挪到他手上的鸭舌帽,后知后觉地发现帽子被莫蒂费尔拿走,西泽尔微微眯起眼:“你拿我帽子……是想做什么?”

莫蒂费尔随手把帽子给他戴回去,坦荡自然道:“我只是好奇你的头发去哪了。”

这时调酒师匆匆回来,西泽尔不想再跟满口谎言的莫蒂费尔纠缠,冷着脸将星币付给调酒师,转身欲走,却被莫蒂费尔拦下。

“刚刚是我不对,这样吧,我赔个小礼物给你。”莫蒂费尔取出一个纸质档案袋,放到西泽尔手上。

西泽尔没打开:“什么东西?”

莫蒂费尔抱臂道:“联邦高层里拖着谈判不肯松口的领头人物。”

西泽尔:“给我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希望能快点结束谈判吗?”莫蒂费尔唇角微弯,压低的声音里带着蛊惑:“把这老家伙杀了,阻碍就不复存在了。”

西泽尔匪夷所思:“他是联邦的高官,你联合我去暗杀他,你想叛国?”

莫蒂费尔却摇头道:“不不,这顶多算政治斗争。”

“你看,这家伙既挡了你的路,也挡了我的路,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起去暗杀了他。”莫蒂费尔继续吐露惊人言论:“在联邦,这种政治斗争不在少数,当我还是上将的时候,就有不知道多少人试图买凶杀我。”

“而这些人里面,当然也包含了帝国的雇佣兵。”

莫蒂费尔低笑了一声:“我雇佣你,跟他们雇佣帝国人,有什么区别吗?”

西泽尔冷冷道:“区别是你疯得更离谱。”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莫蒂费尔在他身后说道:“愿主保佑你,你要想清楚,那些难民拖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解决这个人,对所有人来说,绝对是最快最省事的途径。”

西泽尔回头,目光穿过摇曳的灯光,看向莫蒂费尔。

莫蒂费尔双手插兜,后背随意倚靠在栏杆上:“用一个渣滓的命换数万条生命,这难道不是很值吗?”

西泽尔皱眉:“这并不光彩。”

“但很有效,不是吗?”莫蒂费尔朝西泽尔走过去,低头看他:“愿主保佑你,你要明白一件事,想停止战争,不能只把目光放在战场上,还要去看那些挑起战争的人是谁。”

“以及——谋杀敌国高官,这不叫不光彩,这叫兵不厌诈。”

西泽尔看着他说:“你真的很会诡辩。”

莫蒂费尔弯了一下唇。

西泽尔同他对视片刻,转身离开了包厢。

那个档案袋他没留下,也带走了。

莫蒂费尔冲着他的背影懒洋洋道:“等你的消息,愿主保佑你。”

西泽尔回去后仔细地翻看了一下莫蒂费尔给他的资料。资料上的人他认识,是联邦最高议会的七大委员长之一,名叫巴尔,主管军事外交。

正是此人不满帝国给出的条件,才压住了停战议案不予通过。

西泽尔将资料认真地看了一遍,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莫蒂费尔在酒吧里说的话。

“用一个渣滓的命换数万条生命,这难道不是很值吗?”

莫蒂费尔说的没错,哪怕手段不光彩,但干掉巴尔,的确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

——但前提是莫蒂费尔能保证,顶替巴尔的下一任委员长能够通过停战议案。

西泽尔皱了皱眉,来到落地窗前,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窗外的夜景。

像这种暗杀任务,西泽尔曾经还在军校时,也不是没有执行过。

暗杀通缉犯,跟暗杀敌国高官,有什么不同吗?

答案是没有。

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和平。

西泽尔发现,其实他唯一抗拒的,是这次跟他搭档的人换成了莫蒂费尔。

他的死敌。

他可以为了救人刺杀巴尔,可巴尔死了,莫蒂费尔也能从中得利。

……感觉怪不爽的。

西泽尔犹豫了片刻,低头给莫蒂费尔发了一条消息。

愿主保佑你:你能保证,接任的下一个委员长会听话?

莫蒂费尔好像专门等他消息似的,立即回复了他。

小号1:这点你不用担心,巴尔死后,我会安排我的人接替他的位置,届时,我会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停战协定。

西泽尔面无表情地打字。

愿主保佑你:你拿什么保证此人的可靠?

小号1:听说过我的一个能力吗?

小号1:审判之秤

西泽尔微微皱眉,他对莫蒂费尔的了解仅限战场和床上,莫蒂费尔的这个技能,他确实没听说过。

愿主保佑你:没有。

下一秒,莫蒂费尔直接打来语音,西泽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

莫蒂费尔低醇优雅的声音传来,被电流压缩后有些失真:“简单来说,这是一个类似于契约的能力,双方在契约时约定好交易的内容,一旦有一方违反,就会遭到惩罚。

西泽尔明白了:“你用技能跟那个人定了契约?”

“是啊,”莫蒂费尔低笑道:“这样可以放心了吗?”

西泽尔蹙眉:“靠谱吗?”

莫蒂费尔意味深长:“这次合作,你可以试试跟我签订契约。”

西泽尔冷淡道:“你觉得,我相信恶魔嘴里的鬼话?”

莫蒂费尔语调含笑:“不不,我亲爱的元帅大人,你可真是误会我了,契约对双方的约束力真实有效,哪怕是我违约,也会付出代价。”

“选个地址见面,我可以为你展示。”

莫蒂费尔话音落下后,另一边许久没有回应,莫蒂费尔知道西泽尔正在权衡利弊,但他并不着急,留给了西泽尔充足的思考时间。

片刻后,西泽尔那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哒”,莫蒂费尔几乎能想象到那副画面——西泽尔垂着头,用那只银色的复古打火机点燃了指尖夹着的烟,烟头冒出一点猩红的火光,西泽尔的面容在袅袅烟雾中变得模糊,微眯起的蓝瞳也染上了几分迷离。

他喉间顿时发紧,下面一下就硬了。

莫蒂费尔暗骂一声,最近一遇到有关西泽尔的事,他总是无法克制自己,究竟是西泽尔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

多年以来他步步钻营,只想着如何将权利和财富更牢地攥在手里,因为怕被政敌派来的卧底窃取机密,他从不与那些贴上来的男男女女发生关系,也对他们的身体生不出任何欲望。

他见过底层人最肮脏的交媾,也见过男男女女沉迷情欲的丑恶模样。

在莫蒂费尔看来,这世间的所有人都千篇一律,哪怕皮囊再美,内里都装着相似的乏味灵魂。

在第一次想着西泽尔射出来之前,莫蒂费尔从不知道自己的性癖是西泽尔这款。

为什么?不止一次,莫蒂费尔这么想过。

死对头长得是有那么点姿色,但那有什么用?西泽尔冷淡得像冰,人又古板,打起架更狠,给他带来了不知多少次的麻烦,他们甚至无数次差点置对方于死地。

本该是仇敌一样的关系,现在却不知道戳中他哪个点。

莫蒂费尔抬起手,左右松了松领口,犹觉不够,干脆也摸了一支烟点上。

尼古丁缓解不了身体的躁动,莫蒂费尔变换了一下姿势,听着智脑里传来的声音,忽而微微勾唇,探手解开了腰带。

西泽尔正在沉思着莫蒂费尔的提议,忽然听到莫蒂费尔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水声,规律性响起,带点说不出的粘稠。

西泽尔皱眉,疑惑地问道:“什么声音?”

冷感的声音如珠似玉,圣洁如天使,自然不会知道,恶魔可以一边听着他声音,一边做出什么事来。

微不可闻的水声令西泽尔眉头微蹙,莫蒂费尔究竟在做什么,怎么——

不等西泽尔多想,莫蒂费尔醇厚优雅的声音再次响起,除了低哑了一些,与平时似乎并无两样。

“说起来,你会用n47-46制式的新型枪械吗?”

西泽尔注意力被转移:“你是指最近在地下黑市里流通的……”

“是,如果要暗杀巴尔,肯定不能用来自联邦和帝国的枪支,那样目标太大。”

西泽尔:“用过。”

联邦和帝国各占一片星系,这些年两方对资源的争抢愈演愈烈,战争带来了动荡,流民增多,被逼急的流民会加入星盗,流窜在星际的重要航道之间,靠劫掠飞船为生。

随着星盗势力越发壮大,自然而然出现了一些难以管理的灰色地带,鱼龙混杂的人生活其中,使得这种“三不管”地带产生了一条条黑暗交易链。

贩卖违禁枪支便是其中的黑暗交易链之一。帝国和联邦的境内严格限制枪支贩卖,星盗想获得枪支,一是靠蹲守军用航道强抢,二是通过黑市购买。

由于军用战舰防守力强,所以星盗们大多都通过第二种途径购买枪支,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就会有人专门去研制新型枪支。

莫蒂费尔所说的n47-46制式的枪支,便是最近在黑市流通的新型能源枪,西泽尔虽无法管理这些灰色地带,但他有特殊的渠道获取黑市的消息。

n47-46制式的新型枪支,西泽尔自然使用过,研发它的人无疑是个不亚于军部技术人员的天才,无论是后坐力还是火力强度,一切都在原有的条件上做了最大程度的优化。

西泽尔并不意外莫蒂费尔知道n47-46,他有黑市的渠道,莫蒂费尔肯定也有。

至于莫蒂费尔为何忽然提到n47-46,西泽尔猜想,莫蒂费尔或许想把暗杀巴尔的事栽赃到星盗身上。

正要开口询问,西泽尔忽然听到莫蒂费尔那边闷哼一声,静默须臾,莫蒂费尔低哑的声音传来:“有事,先不说了。”

莫蒂费尔毫无预兆地匆匆结束通话,难得失了风度,西泽尔心中刚生出疑虑,忽而感到一阵不可抵挡的拉力传来,下一秒,眼前天旋地转,熟悉的摆设消失,陌生的光影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

手腕上拉扯的力度太大,他跟着往前踉跄了几步,跌倒在沙发上,未等他恼怒地撑着身下的黑色真皮爬起,后脖颈袭来的力道又将他重重按下。

西泽尔半张脸被迫紧贴着冰冷的真皮,房间里光线昏暗,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视野里一闪而过,不容抗拒地压上了他的身躯。

“屁股抬起来。”

刚刚才听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清话中的内容,西泽尔牙都快要咬碎了。

莫蒂费尔是疯了吗?刚跟他结束通话,下一秒就——

他就这么饥渴?

西泽尔根本不想听从他的命令,若是换作他原本的身体,他下一秒的动作就会是转身,用双腿绞住莫蒂费尔的脖子,狠狠一扭,让他去死。

——可这毕竟不是他的身体。

这是一具性爱机器人的身体。

这也注定了西泽尔只能听从莫蒂费尔的命令,屈辱地弯着膝盖,摆出适合被进入的姿势。

莫蒂费尔一句废话都没有,压着西泽尔的后颈,迫不及待地整根没入,过强的刺激感令西泽尔不由自主地从齿缝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而这声音好像刺激得莫蒂费尔越发兴奋,往他挺翘白皙的臀肉上重重扇了一掌,便开始大力抽干起来。

清脆的掌掴声使得西泽尔的脸色更为难看,臀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更加地让他羞耻难当。

……他迟早要杀了莫蒂费尔!

“这么会勾引人,欠操了是不是?”此时的莫蒂费尔优雅全无,压抑不住的旺盛欲望令他在性爱机器人面前完全暴露本性,操干的动作越来越重,啪啪的水声在室内环绕,西泽尔被顶得不断前移,又被卡住腰拖回来。

他用胳膊杵着身下的沙发,艰难地半撑起身子,咬着唇不肯发出不堪的声音,垂落的银发随着身后莫蒂费尔大力操干的动作不断摇晃,瀑布般倾泄在黑色的真皮上,继续往地上流淌,极富冲击感。

莫蒂费尔操干的是那个女穴,他几乎是横冲直撞地在里面捣着,偏偏穴肉很是喜欢这样的粗暴对待,里面全是水,抽插间不仅会发出情色的水声,还会不断有透明的液体滴落在沙发上。

莫蒂费尔啧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欲念:“这么多水,把我的沙发都弄脏了,是不是得给你堵上下面这个穴啊?”

西泽尔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深深吸气,试图平息身体里过于强烈的快感。可这终归是徒劳,当那根烙铁般炽热的棒身辗转碾过体内的敏感地带,如潮的快感汹涌袭来,西泽尔还未来得及抵抗,便溺毙于其中,仓促惊叫一声后,脑中便是一片空白。

窒息的快感还在持续着,可怕的是莫蒂费尔依旧没停下动作,仍在穴中快速抽插,这使得那股恐怖的快感变得越发无穷无尽。

过于强烈的快感对西泽尔来说,还是太超过了,西泽尔眼眶泛红,下意识绞紧穴肉,想要以此阻挠入侵者的无情鞭笞,却因此得到了更过分的对待。

又是重重的一掌掴在了后臀上,莫蒂费尔掌控着他身体的全部,沉声说道:“夹得这么紧干什么,骚穴,天生就是给男人干的!”

在灭顶的快感中,连火辣辣的疼痛都变成了微妙的调情,西泽尔再也承受不住,崩溃得一塌糊涂,射出的水液淅淅沥沥地落在了沙发上。

不管他再怎么崩溃,身后的莫蒂费尔都对此视而不见,他还没到,挺腰的动作大开大合,凶狠而野性。

在这种堪称狠辣的操干下,西泽尔有种溺水般的错觉,他头脑昏昏沉沉,潜意识觉得自己应该从这个禽兽的身下逃走,否则他会因过强的快感而死在这里。

所以他撑着身下的沙发,挣扎着要往前爬走,软手软脚,爬得摇摇晃晃,莫蒂费尔任他往前爬出一段距离,然后在阴茎滑出来之前,攥住他白皙的脚踝,重重往后一扯,与此同时,收缩的穴肉再次被大力捅开。

“啊——”

这次西泽尔叫出了声,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声音变得多情色,探手往后,试图阻拦莫蒂费尔的动作:“停、停下……”

莫蒂费尔攥住他摸向连接处的那只手,同时攥住另一只手,合并在一起,单手控制住,反折在西泽尔的身后,居高临下地命令道:“你没有反对的资格,跪好。”

这次莫蒂费尔格外地久。

不射出来,莫蒂费尔便不会停下,这跟以往不同,以往莫蒂费尔虽然时间也长,但都没有这么长过。

持久操弄带来的快感蚕食着所剩无几的理智,无法逃离,无法结束,西泽尔断断续续地呜咽出声,无法再维持属于天使的矜傲。

听到他的呜咽声,莫蒂费尔顿了顿,停下动作,将他翻了过来。

“哭了?”莫蒂费尔指尖抚过那双湿漉漉的湛蓝双眼,喉咙愈发干涩,他分开西泽尔的腿,盯着那张与死对头一模一样的脸,着了魔一般,更加大力地狠干,而后如愿看到那双高傲而美丽的眼睛里淌出更多的泪水,将那张圣洁的脸完全打湿。

终于,莫蒂费尔射在了西泽尔的身体里。

他微微喘息着,精壮的胸膛上覆着薄薄的汗水,他的目光落在西泽尔失神的脸上,眸色变得很深,他掐住西泽尔的下巴,迫使西泽尔仰起脸,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

他探了两根手指进去,夹着那条软舌玩弄了一会儿,因为手感不太对,很快就抽了出来。

西泽尔偏头呛咳,银发垂落,蝶翼般的银睫在颤抖,显得格外脆弱。

莫蒂费尔目光沉沉地看了一会儿,从他的身体里抽出了自己的性器,即便刚射过一次,他的性器依旧半硬不硬,可莫蒂费尔已经失去了继续使用性爱机器人的兴致,将西泽尔丢在一旁,随意地用手套弄了起来。

不久后,滴滴白浊落在了西泽尔的脸上。

西泽尔缓慢地反应过来,偏头避了一下,没有完全避开,反倒有不少落在了雪白的脖颈上,更添几分说不出的淫靡。

莫蒂费尔伸手揩了一缕,送入西泽尔口中,即便刚结束一场性事,莫蒂费尔的表情依旧称不上爽利。

“可惜不是……”

不是什么?

西泽尔已经没心思去细想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一定要杀了莫蒂费尔。

去他的合作,莫蒂费尔必须死!

然而,不等西泽尔对于合作之事做出决定,就被另一个横空出世的大事件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星际时历2350年5月18日,安分了五年的虫族卷土重来,三万虫族大军有预谋地降临在联邦星系内的某颗枢纽星上。

这颗枢纽星连通了联邦很大一部分的航道,无论是军事地位还是经济地位都十分重要,虫族的忽然降临打了联邦一个措手不及,若真让虫族毁掉这颗枢纽星,原本已经开辟出的稳定航道将会不再安全,而失去这个地理位置最佳的中转站后,星舰无法及时补充燃料,航行过程中也将会遇到很多的不确定性,就算后面开发另一颗枢纽星,也会损耗联邦的更多财力。

因此,联邦第一时间调来军团对抗虫族,然而开在枢纽星附近的虫洞还在往战场不断输送虫族,驻守在其他地方的军团却来不及赶到,若是无法及时支援,联邦可能会失去这颗枢纽星。

眼见联邦落到这种境地,帝国刚开始自然是乐见其成——直到科学院计算出那颗枢纽星塌陷后,产生的虫洞很可能直通帝国境内。

很显然,虫族早就计算好了一切——先毁联邦枢纽星,削弱联邦运输力的同时,借此深入帝国内部,直击帝国要害。

牵扯到自己的利益,这下帝国也无法袖手旁观了。

2350年5月19日,帝国与联邦达成合作,一同对抗虫族。

西泽尔很快接到了教廷的命令,他需要即刻前往联邦的那颗枢纽星,对联邦军队进行支援。

西泽尔:“……”

什么意思,之前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死对头,现在居然又让他们互帮互助了?

西泽尔觉得自己做不到。

救人是不可能的。

他可能会趁乱把友方统帅干掉。

莫蒂费尔这个禽兽,他值得最烂的一切。

莫魁星位于联邦的西环星系当中,包含一百多个中转港口,是联邦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

虫族突然登陆莫魁星,无疑打了联邦一个措手不及,莫魁星战略位置太过特殊,绝对不能被虫族占据,莫蒂费尔临危受命,紧急奔赴战场。

虫族已经销声匿迹了五年,如今忽然卷土重来,无人知晓背后原因。

五年前虫族还未退出战场时,莫蒂费尔就有过许多与虫族对战的经验,时隔五年后再遇虫族,莫蒂费尔敏锐地察觉了些许异样。

没有头脑,只知横冲直撞的虫族……似乎变得更聪明了?

它们不再走以数量取胜的路子,而是有了自己的战术,这件事一经发现,瞬间使得无数人毛骨悚然。

很快有人想到了刚好开在莫魁星附近的虫洞,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或许不是单纯的运气差,而是虫族在这五年里进化出了某种智慧。

如果虫族是有预谋地降落在莫魁星,那无疑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当联邦军团鏖战数日,虫族数量仍在源源不断地增加,而联邦士兵的伤亡数量越来越大时,眼看战况越来越不容乐观,联邦军事庭与联邦科学院进行紧急商议,就一个观点达成了一致——传送虫族的那个虫洞必须关上或毁掉。

然而,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实践起来却非常难。

首先,科学院用于摧毁虫洞的那个装置必须得靠近虫洞一定距离才能完成。

而想要靠近虫洞,必须要深入虫潮,直面数量庞大的虫族。

这样一来,又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那就是虫族能产生一种精神攻击波。聚集的虫族的数量越多,产生的攻击波就越强,按照目前的虫族体量,只有精神力等级达到ss级以上的人,才有能力扛住虫潮产生的攻击波。

联邦内在役军官内,精神力达到s级的人都只有十几个,更别提ss级了,sss级更是凤毛麟角,目前也就只有莫蒂费尔一个。

建立模型,进行严密的计算,科学院得到了一个极其不好的结论。

那就是,单凭一个莫蒂费尔,绝无可能在靠近虫洞的同时摧毁虫洞。

就算让五个ss级团长一同护送莫蒂费尔,失败的概率依旧高达889%。

就算失败的概率只有20%,联邦也绝无可能冒着折损所有高等军官的风险启动这个计划。

科学院反复计划过后,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除非再来一个sss级掩护莫蒂费尔,否则计划很难成功。

方法是给了,但另一个sss级的人选又成了个难题,一时间,联邦很难找到另一个愿意上战场的sss级实施计划。

莫蒂费尔当时得知这个消息,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帝国的那个谁不就是3s级?”

这话一出,全息会议上的联邦官员都是一噎。

莫蒂费尔只撂下这么一句提议,至于联邦会不会采取相应措施,他心中早就有数。

那天虫潮再次从虫洞涌出,联邦战甲正与虫族战成一团,位于前方的莫蒂费尔忽有所感,甩掉薄刃上黏腻恶心的组织,还未回首,一片锐利的白羽倏然划过侧脸,刺中离他不远的虫族头部。

丑陋的庞大虫族轰然倒地,莫蒂费尔后知后觉地抬指触碰侧脸,放到眼前一看,果然渗血了。

莫蒂费尔气笑了,脸色不好地瞥向来人:“你友军还是敌军,公报私仇是不是?”

西泽尔收拢背后纯白无瑕的天使羽翼,在他身边轻巧落下,银发在飓风下扬起,露出清冷孤傲的侧脸。

西泽尔没有看他,盯着战场上的虫族,口中毫无诚意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莫蒂费尔冷笑了一声,发动技能“撒旦锁定”,团灭了朝他涌来的一片虫潮,而后对西泽尔说:“打完虫族再跟你算账。”

西泽尔微微侧过脸,上下打量他,微嘲道:“等你活着爬回来再说吧。”

说罢,他脚下轻点,天使羽翼护拢周身,旋身冲入虫潮。

不得不说,莫蒂费尔还真被死对头的几句话激出了几分战意。

在西泽尔来之前,莫蒂费尔已经对重复斩杀虫族的日子感到腻烦,可西泽尔寥寥数语,令他心中莫名生出了一团邪火,还真让他生出了跟西泽尔比一比的冲动。

有了帝国援军的加入,这次的战局结束得很快。

虫潮退回虫洞附近,下一次的虫潮不知何时到来,两军都有伤亡,于是暂时回到驻地进行休整。

虫族来犯,联邦和帝国如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哪怕之前打得再厉害,如今都得放下恩怨,先解决共同的敌人虫族。

但这不代表西泽尔和莫蒂费尔能与对方握手言和,莫蒂费尔不可能,西泽尔更不可能。

结束战局后两人就分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西泽尔有治疗技能,要去治疗伤员。莫蒂费尔则与军事庭联络,确认帝国确实有向联邦派来援军。

“有意思。”

莫蒂费尔结束通讯,跟别人问了西泽尔所在的位置,便找去了战地医院。

两军的伤兵都被转移到战地医院治疗,病房早就满了,一些伤员只能凑合躺在走廊的病床上,直到治疗舱空出。

莫蒂费尔抵达医院的时候,恰好看到身穿黑色战斗服的西泽尔半跪在地上的担架旁,担架上的病人面色苍白,痛苦地呻吟着,他的腹部被虫族划破,肠子淌了出来,那画面血腥而恐怖,足以让任何人做噩梦。

西泽尔却面不改色地戴上医用手套,先将伤员湿软的肠子塞回破开的腹部,而后将血淋淋的手悬停在病人的腹部上方,金色的光华淌过,那道狰狞的伤口奇迹般缓慢愈合。

守在伤员身边的士兵见同伴恢复生机,个个露出欣喜神情,想道谢,却有几分不好意思,嗫喏着不知如何开口,西泽尔面色淡淡,治好这个伤员便起身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继续治疗下一个。

他低着头,白皙的后颈隐没在作战服的领口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他身上,衬得他的侧脸越发圣洁无暇。

莫蒂费尔倚在门口懒洋洋看着,心想,这家伙,难道还真他妈是天使下凡不成。

那都是他的兵。

再怎么喜欢普度众生,这家伙也不至于善良到开技能救敌国的伤员的地步吧。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西泽尔侧过脸,与他隔空对视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自己的动作。

莫蒂费尔耐心等他结束治疗,这才大刺刺地走过去:“我也受伤了,给我也治治呗。”

西泽尔正摘着血淋淋的医用手套,闻言淡淡掀起眼皮,嘲弄道:“没见你身上有伤,那就是脑子有伤了。”

“你肯付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你治治。”

莫蒂费尔笑了:“原来我们圣天使阁下有钱就能收买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什么价格才能配得上阁下的档次了。”

“不用想了,反正你那颗脑子也值不了几个钱。”西泽尔将医用手套丢进一旁的回收处,反唇相讥:“我可以免费给你治。”

只是打了个照面,两人间的唇枪口剑便走了几个回合,周围的说话声渐渐消失,无论是哪方阵营的士兵,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息,生怕彻底点燃了两位统帅间的引线。

西泽尔和莫蒂费尔之间的关系有多差,整个星际都有所耳闻,今天你捅我一刀,明天我还你一枪——就这水深火热的关系,以后两人还要一起去毁虫洞。

所有人都觉得帝国和联邦的高层在想屁吃。

西泽尔洗干净手,再次戴上了他黑色的战术手套,副官这时上前,低声向他汇报了关于会议的安排,西泽尔垂眸,微微颔首。

莫蒂费尔那边自然也接到了通知。

相看两厌地对视一眼后,两人相继离开,走廊凝滞凝滞的空气也恢复了流通。

“刚刚真吓人啊。”

“我都以为他们会打起来!”

“不过说真的,西泽尔元帅人还挺好的,我都没想到,他会来给我治伤……”

“是啊,我都没来得及谢谢他呢。”

对于西泽尔,联邦伤员的心情是有点复杂的。

联邦曾与帝国为敌,两军交过几次手,结下不少恩怨,按西泽尔的立场,其实救帝国的伤员就够了,根本没义务救他们。

可西泽尔偏偏出手救了。

有人忍不住低声说:“他真的是天使吧……”

“为什么要救人?”

另一边,莫蒂费尔也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想不通西泽尔的目的,就算是为了笼络人心,等虫族的事一解决,两国迟早要再次兵戎相见,这些士兵难不成还会因为一次两次的救命之恩向帝国军投降?

西泽尔不想跟莫蒂费尔说话,但架不住莫蒂费尔一直烦他,他向来讨厌聒噪,快走几步,眼见躲不开莫蒂费尔,只好皱眉开口:“你知道现在两支军队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莫蒂费尔微微挑眉。

“是团结。”西泽尔冷声说:“如果两方一直对彼此抱有成见,以后还怎么合作?怎么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

“你背刺我,我背刺你,分裂的队伍,怎么做到击败敌人,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莫蒂费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由有点惊讶:“可他们曾经杀过你们帝国的士兵,你这算是……以德报怨?”

西泽尔脸上透着理智的冷静:“战场并非校园,不是以怨报怨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现在要做的,应当是为活着的人做打算,以免带来更大的死伤。”

莫蒂费尔哪能不懂其中道理,身为死对头,他第一次真情实意地为他鼓掌:“你的格局居然这么大,是我小看你了,佩服。”

西泽尔目光淡淡,没有理会莫蒂费尔揶揄的话语,如果莫蒂费尔不蠢,应当能明白他话中暗藏的意思。

突然来犯的虫族将帝国和联邦牢牢绑在了一条船上,这时候搞对立对整个战局十分不利,暂且放下旧怨,携手对敌才是真理。

他已经对联邦方的军队释放了友好信号,莫蒂费尔若是个合格的将领,应当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都收到了会议通知,要走同一条路去往会议室,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完正事后,还有一小段路要走。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走着走着,莫蒂费尔忽然开口打破沉寂:“之前说好的那件事,可能要无限延期了”

西泽尔知道他说的是合作暗杀巴尔的事,虫族一来,帝国和联邦顾不上敌对,有关于利剀斯星的谈判彻底终止,两军纷纷撤兵,被困战场的平民得以回家,事情已经解决,自然用不上再去暗杀巴尔。

想起当初莫蒂费尔说过的话,西泽尔蹙眉骂他:“乌鸦嘴。”

当时莫蒂费尔就说,利剀斯星的谈判半个月内不可能结束,除非两国的皇帝突然暴毙,或者虫族卷土重来……结果谈判还没结束,虫族真的卷土重来了。

心有灵犀一般,莫蒂费尔也想起了这件事,将手指搭在下巴上缓缓摩挲,他若有所思道:“说得有理,说不定我又多了一个言灵向技能。怎么样,想好该怎么跪地求饶了吗,西泽尔。”

“……”西泽尔懒得理他,加快了脚步。

会议的内容是探讨该如何开展毁掉虫洞的计划。

两军的高等官员齐聚一堂,以桌子为线,泾渭分明。

西泽尔薄凉淡漠,莫蒂费尔阴桀锋利,相对而坐,产生的压迫感不相伯仲。

会议室里温度不高,任有一些上将的额头上浮现出了汗滴。

西泽尔的副官眼见气氛凝滞,急忙小声对他附耳说道:“元帅,我们开始吧?”

西泽尔不置可否。

商谈的过程很不顺利。

自五年前虫族销声匿迹后,帝国与联邦便频频发生摩擦,两军也因此交战过数次,诸多结怨,如今却要坐下来携手对敌,谁不膈应?

唇枪口剑地交锋过几个回合,两方最后商量出一个方案。

由西泽尔和莫蒂费尔突破重围关闭虫洞,剩下的人全力掩护,至于由谁来携带反虫洞装置,联邦方认为,该由莫蒂费尔做携带方,西泽尔做辅助方。

理由是西泽尔的圣天使精神态既能远程攻击,又能兼顾治疗,更适合辅助。

联邦方这么说,帝国方自然不爽,辅助是保护的角色,肯定要背负更大的危险和压力,联邦非要西泽尔掩护莫蒂费尔,自然是不怀好意。

帝国方哪肯答应,拍桌质问莫蒂费尔何德何能,要我们圣子作配。

吵了半天,莫蒂费尔将手里的笔拍在了桌上,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为之一静。

“我说各位,吵够了吧。”莫蒂费尔笑容不达眼底,目光扫过西泽尔:“战术按之前讨论的办,至于我们二人如何配合,就由我们私下商议——你觉得呢,西泽尔?”

西泽尔难得没有与莫蒂费尔唱反调。莫蒂费尔说的不错,身为死对头,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方的攻击习惯,既然接下来要一起行动,与其让不相干的人来指手画脚,不如私下讨论。

一群人吵得西泽尔头疼,他直接站起来,推开椅子往外走,冷淡道:“走了。”

莫蒂费尔已习惯西泽尔的傲慢,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离开之前,彬彬有礼地对在座之人微一颔首:“失陪。”

留下两军的将领坐在原位,相看两厌。

“走这么快做什么,”莫蒂费尔大步走到西泽尔身侧,口吻揶揄道:“还是说,圣子阁下接受不了给我作配的事实啊?”

西泽尔没有跟莫蒂费尔说笑的心意,他的心情的确很差——但不是因为所谓的“作配”,而是因为他不但不能杀莫蒂费尔,还得保护他。

这对西泽尔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莫蒂费尔不知道西泽尔已满心怨气,仍在他的耐心边缘反复横跳作死:“不说话?那就是承认了,算了,要是你实在不行,只要你求求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跟你换换。”

听了这样一通恶意挑衅的话,西泽尔耐心彻底告罄,倏然停下脚步。

怒了?莫蒂费尔微微挑眉,作战服下的肌肉悄然紧绷,随时防备西泽尔的袭击。

然而西泽尔没动,只是平静地问:“说够了吗?”

莫蒂费尔没反应过来:“嗯?”

西泽尔看上去诡异的心平气和:“去作战室,商量一下战术。”

居然没发脾气,莫蒂费尔有些惊讶,又有点莫名的遗憾。

作战室的屏幕上实时显示虫族的动向,前哨紧紧盯着,见西泽尔和莫蒂费尔一起进门,还愣了一下,西泽尔对他略一颔首,进了里面的小会议室。

西泽尔说讨论战术,竟然就是真的讨论战术,指着传回来的全息影像一一阐述。

莫蒂费尔听着他清冽冷淡的声音,目光落在模拟的全息战场上。

客观来说,他承认,西泽尔的确是个十分优秀的对手。

他与西泽尔当了五年的死对头,数次置对方于死地,谁料有朝一日,竟有他们合作对敌的那天。

这种感觉也是十分新奇有趣。

莫蒂费尔听完西泽尔的安排,不紧不慢地提出问题:“我安装反黑洞装置需要时间,这时候我们已经身处虫潮深处,安装时间是三十二秒,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

西泽尔眼神嘲弄:“你在看不起谁?”

好傲慢,莫蒂费尔心想,偏偏他是西泽尔,连傲慢都成了宝石上的熠熠光辉。

莫蒂费尔目光下滑,作战服是按照西泽尔的尺寸设计的贴身款,清晰地勾勒出了漂亮的腰线。

西泽尔戴着黑色战术手套,浑身上下都是黑的,唯有脸和脖颈是雪白的,银发垂落在肩头,衬得脸更白,作战服更黑,视觉上的冲击力很强。

莫蒂费尔漫不经心地看着,出其不意地伸手,公然捋了一下西泽尔肩上的银发,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前就想问,你怎么留长头发,帝国的军规允许?”

西泽尔拂开他的手,扯扯唇角:“你问我就说?凭什么满足你的好奇心。”

莫蒂费尔缓缓收拢手指,对西泽尔弯唇笑了一下,看似不含恶意,实则莫蒂费尔心里在想,这么不听话,肏一顿会不会老实点。

就把他按在这个会议室的桌子上,从后面掐着他的脖颈,剥开那件碍事的作战服,露出下面雪白的皮肉——然后做到他那张嘴吐不出傲慢话语为止。

西泽尔忽然觉得对面莫蒂费尔盯着他的眼神变了,至于哪里变了,西泽尔说不上来,可微妙的第六感告诉他,似乎有某种危险在缓慢生成。

空气里隐隐浮动着不安的因子,西泽尔毫不退缩地回视,绝不在死对头面前退让半步。

忽然,莫蒂费尔的智脑尖锐地“滴”了一声,打破了微妙的气氛。

莫蒂费尔皱眉查看,不知看到了什么,眉头微蹙。

由于恶魔精神态带来的不稳定性,他的智脑带有精神态监测功能,就在刚刚,智脑检测到他的精神态能量数值忽然发生了巨大波动,在那个瞬间超过了预警值。

莫蒂费尔回忆自己刚刚刚做了什么,好像只是想了一下在这张桌子上肏西泽尔,没什么特别的,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可为什么偏偏这次超过了预警值?

西泽尔抬了抬下巴:“怎么回事?”

莫蒂费尔漫不经心道:“不知道,智脑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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