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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白雪》后来的后来

 

后来,二人去了趟塞外,

如书上所说,草原上的格桑花花期漫长,与野草生长在一起零落地开着,生命也同样异常的顽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总有人评价苏词是深山中的空谷幽兰,那么游离便是这原野上的格桑花,不起眼却同样盛大、热烈。

只消一眼,便铭刻此生。

浪迹江湖的同时,他们也想看遍这人间景致,听说塞外与中原的风土人情截然不同,这一趟是迟早会来的。

更何况这里,还有苏词认识的故人旧友。

谢瑾小将军终是得偿所愿同公主殿下双宿双栖,

有情人终成眷属,因着双方的坚持与等待,也因着近来长安城中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身子不大好了,自然也管不了这样多了……

苏词同谢瑾来了个久别重逢的相拥,他们或许都在改变,但对彼此的情谊不变。

“谢余景,一路上舟车劳顿,清减了不少,作为东道主,接下来的这几日就由你安排事宜了。

现下我……”苏词文绉绉的说着话,无非就两个意思:我饿了,接下来几日的开销由你来付。

就知道他这么称呼自己没好事,谢瑾扶额:“说人话。”

苏词答曰:“我饿了,要用饭。”

“不愧是长安城里出来的世子爷,说话文绉绉的,半掩半藏还要人去揣摩。”谢瑾对待苏词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清减了不少?我倒瞧着游离将你养的挺好的,日子过的如长安城中一般滋润。”

苏词看了游离一眼,继而厚着脸皮回道:“过奖了。”

谢瑾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准备了许多当地特色的美食迎接旧友:烤全羊和各色的奶制品。

长安的奶制品稀有,这里却是常见。

苏词最喜欢的还是夏日里的酥山,碎冰加点奶再加点水果,个中滋味尝过才知晓。

如今瞧见这样多的奶制品,当即眼睛放了光:“谢余景,我要吃酥山。”

说得那样的理直气壮,这次相见下次又不知道何时了,谢瑾还是吩咐人去开了冰窖制作酥山。

“苏词,过几日我们回家吧。”游离就坐在苏词身边轻声说道。

浪迹江湖远没有故事中的那样肆意潇洒,伴随着风餐露宿,经常会有数日罕无人烟的时候,便需要宿在野外,几人围着篝火轮流守夜,睡得也不那样的安稳。

吃的也常是行囊里备着的干粮,兴致来了便会去猎两只动物改善一下伙食。

苏词前个二十几年过的精致而惬意,可如今却连他喜欢的酥山也难得有机会尝到。

是为自己牺牲也好还是他自己喜欢也罢,总该停下来休整过后再上路。

“想家了?”苏词挠了挠游离的掌心。

游离的指节蜷了蜷,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嗯。”

“那我们就回去。”苏词又道,“其实你不用同我说,你想的我都会答应。”

因为他就是这般待自己的,说起来他们在一块这样久似乎从未有过分歧与隔阂,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足够了解契合彼此。

又经历过那样多的磋磨走到了一起,除却生死,其余的都算是小事。

游离抿唇,想着或许那处画舫不够了,他记得的,记得苏词说:我要买一处大宅子,也要有这么一处汤泉,还要有一处冰窖,夏日里用来避暑和做酥山。

要有一处院子和池塘,池塘里种半池莲花,池塘边再栽一棵垂柳……

到那时,苏词每次还可以抚琴作画。

坐在院中的树荫下,赏一次莲花,微风拂过柳梢……

游离想了想那副场景,他在作画,亦是画中仙。

苏词那样阳春白雪的人物,游离既想要他永远这样下去,心中的恶劣心作祟,游离又想要把他弄脏看他落泪。

游离心念一动,低头在苏词的掌心落下轻飘飘的一吻。

“喂喂喂,光天化日之下注意点影响。”谢瑾无奈,为何几年过去了二人愈发腻歪了。

苏词莞尔,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调侃道:“公主殿下不是在你身边吗?”

谢瑾答曰:“我才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

入夜后的边塞还是有些寒冷,月光铺成了柔软的纱笼着世人的清梦。

草原的天似乎离这人间都要高一些,远一些,不可触及一些。

天高云淡,心境却是愉悦闲适。

久别重逢,苏词同谢瑾二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着闲话。

谢瑾的水囊里装的是烈酒,酒香浓郁喝一口仿佛就要醉了,同他这个人一样的热烈。

他们絮絮叨叨地谈论了他们小时候的许多事情,谢瑾整个人懒散肆意地坐在草地上,一只手支撑着地面身体斜斜的向后靠着视线飘向天际,喝了一口酒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感叹:“那时候我总以为一件事,只要你想,有足够的决心和毅力,总是能够实现的。

一群人在一起玩的多开心啊,大人们的事与我们无关,哪里知道朝堂上这样多的勾心斗角。

后来你建了郊外的那处茅草屋,冬日里我们在那里赏雪赏梅,饮酒作诗,比剑下棋,好不肆意快哉。

只是如今,茅草屋没了,昔人也已不再。

只你我几人,还算得上是海内存知己。

那时候,士族公子中我最喜欢的是你,因为你同我有着共同的理想,我们约定好了的,我不知有多高兴,有这么个志同道合的伙伴,甚至连几十年后的事我都想过了。

你说那时候多幼稚?不是你想的,就能实现的。

后来,你一句话不说就跑去当了什么劳什子琴师,最差最差也应该入仕才对,文人雅士抚琴那是风雅,伶人乐师抚琴那就是供人取乐。

那时候,我也是真的恨你,我觉得你忘了,你违约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我也不是光有一腔热血,不知个中情由,我隐约猜得到你这样做的缘由。

说到底,彼时我一次次地找你,动辄刀剑相向,执着了这么多年,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解释,一句道歉而已。

可是现在想来,我应该是错了,无论你做什么,我应该站在你身边才是。”

苏词接过水囊饮了一口酒,灼烧感刺激着喉咙没入五脏,看着眼前的人笑着的模样却总觉感伤,一句抱歉是欠他的,欠了他多年了。

苏词同样笑着调侃道:“话虽如此,若再来一次你我还是会这样选,毕竟当时年少,我总想着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哪怕被误解也不想牵连你们。

而你,依旧是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决心便能够与天抗衡的少年郎,不理解我为何走向这一条路。

只是我也错了,何谓挚友,本就是能同甘共苦的存在,这个道理还是季子牧教我的。

易地而处,我或许只会被你还恼怒。”

之后他们又聊到了以后,很久很久的以后,商量着等上了年纪,大家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养老如幼时那般住在一处,还可以赏雪吟诗,钓鱼作画……

酒至微醺,二人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仿佛什么都不必言说。

各自回了各自的归处,

只是半路上,苏词恰好遇见了游离,四下无人,他披着月光来接自己回去,

苏词脸上蕴着笑意,他站在原地不动,脸颊泛着微红朝面前的人伸出双手,声音似是撒娇:“夫君……我似是有些醉了,抱我。”

然后就这样站在原地等着他,等他朝自己走来,随后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白墨大二的时候,贺重锦处于大四实习阶段,进入了当地的一家海洋科研机构当实习生,说得难听一些就是打杂的。

天知道这个专业的就业前景是销售,毕业即转行。

贺重锦大学的时候多次参与了海洋保护组织组织的公益活动,因为他的家庭情况导致他不需要考虑为养家糊口奔波劳碌这件事,也就可以下定决心往自己的专业上发展。

“其实也还好,个人的力量太过微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不如多挣点钱给我买鱼吃。

隔壁的岛国已经开始排核废水了,国际上那样多的抗议的声音,不还是无济于事?

海洋上的白色陆地和核废水的区别在于后者已经损害到人类的利益了,才会有这么多人去发声去抗议,但还是无济于事。”白墨现在已经不说你们人类了,他并不厌恶人类,亦是其中的一员,但并不妨碍他吐槽这些事,“人类的智慧和贪婪对环境对其他生物的影响太大,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而事实上人类所有的核武加起来还不如地球上一次巨型火山的喷发对生物的毁灭性来的大。

地球不会毁灭,毁灭的是人类而已。

我以为哥斯拉是科幻片,没想到是纪录片。”

虽然白墨说的很真实,但贺重锦依旧觉得扎心,不应该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为什么有些人手中有权有势还要去做那样的事?

为了多获得一些利益,核污水排海不需要成本。

为什么全球那么多人的努力却比不过别人的一句话?

有些人坏得你难以想象,有些人好得你难以想象,两者都会让你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贺重锦决定不了别人,也只能对得起自己无愧于心,尽一份绵薄之力仅此而已。

他能继续做这件事已经是得益于家里了,更没必要要求旁人跟他走一样的路,或者为此牺牲些什么,这是个人的选择……

因为贺重锦的原因,他们现在已经搬出来住了,租了套单身公寓,面积不大但刚好够两人过二人世界。

贺重锦坐在白墨的腿上看他打游戏,他的身高很容易就会遮挡住白墨的视线,所以微微歪着身子坐着,贺重锦忍不住吐槽道:“玩游戏还能讲那么多话。”

“是你先说的。”白墨答。

“好吧。”贺重锦举手投降,他干脆调转了个方向跨坐在白墨的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脑袋搁在他的肩上说道,“我点了草莓芝士啵啵,不要草莓,不要芝士,只要啵啵。”

这算是网络上的烂梗了,但这并不妨碍贺重锦嘬白墨两下,而且他是真的点了草莓芝士啵啵的,这不是还在电竞桌上放着吗?

“我寄了。”白墨双手离开鼠标键盘冷漠道。

虎鲸先生也学会了这些网络用语,只是凭借他的游戏水平,贺重锦刚刚啃的那两口对他的影响挺大啊。

“没事,再开一把,这把一定吃鸡。”贺重锦安慰,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墨绷着脸,双手绕过贺重锦的大腿就着这个姿势起身把人抱了起来:“不玩了,我饿了。”

贺重锦本能地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啄了一口他的唇瓣:“那我们出去吃饭?”

“或者,去吃自助餐?”贺重锦说的自助餐是虎鲸先生的自助餐,简而言之就是去到海里敞开了肚皮吃。

“要不我们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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