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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七月说,“这个我自然想到了,就按照你们以前体检程序走,分几个项目,一样一样过,我最后一道工序收尾,在每个人手指上抽一滴血,再给我配备几位家属来帮我,这个速度很快,谁都觉察不到问题。但有个问题,你们这里的医务室有几百个一次性真空采血管吗?”

张营长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如果没有让总院给送来的话需要一个多小时。”

七月说,“先去安排吧!还有个问题,你下通知的时候就说是上头的意思,趁着大家过年闲暇,也有家属在此帮忙,给大家做个系统体检。”

张营长连连点头,“懂。”

张营长叫医务室主任来问,目前有一百多个,张营长立即给上头去电话,让送四百多个一次性采血管下来。

正副营长和几位连长,排长一起开了个小会,立马通知大家开始体检。到底是有纪律有组织平时都有训练,所以,比地方上执行的有效,很快大家就听广播喊话轮到哪个排,哪个排就来一次排好队等候体检。

先给医务组和炊事班做了体检,接着才是士兵和军官。

午饭前做完医务和炊事班,正好赶上上面送来物资,其余人午饭不停止,轮流换班,七月这里不能停止,陆骄阳端着一缸子奶粉给她喝了,又给她塞了几块压缩饼干和巧克力垫着肚子,撑到下午六点多全部体检结束。

七月用热水擦了把脸,躺床上挺尸了,陆骄阳给她按摩了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饭菜,七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排骨汤,里面炖的白萝卜被她吃了个干净,一小碗米饭,两个鸡翅,一个苹果,这才活了过来。

陆骄阳这才悄声问道,“咋样?有眉目吗?”

怎么会是他?

要知道这地方前后环山四周绕水,冷的程度不比夏家河更冷,即使穿着他们的军大衣,带着火车头帽子,棉鞋,在室外一整天也是受不了的,更何况七月和所有医护人员的手只戴薄薄的医用手套,刚开始手脚都冻麻木了,好在跟前放的有炉子,慢慢习惯后也就真麻木了,也不觉着冷了。

张东也不好这么着急找七月问结果,她今天又冻又饿肚子的帮他们,看似是为了他们两口子自己,何尝又不是为了他这个一营之长,一旦出问题,他第一个担责,搞不好降职处分,这前提是没有出人命,那万一出了人命,他受大处分不打紧,可是那窑洞里住的可是陆骄阳和她媳妇儿,出人命能出谁身上不言而喻吧!

所有这些后果虽然没有发生,但就只想想都让张东和杨胜利浑身冒冷汗。所以,他们几个一把手誓要付出一切代价把凶手找出来,这里敢藏这么一个人简直太可怕了,万一,哪天在隧道里使点幺蛾子,那可就是几百条人命的事儿。

七月在陆骄阳手心里写了两个字,陆骄阳眼眸瞠大,再一点一点恢复平静,“他?怎么会是他?”陆骄阳着实想不通,他不但和九排长刘康没有任何过节,两个排还是最好最亲密的兄弟排呢!

在整个营地,陆骄阳的三排和刘康的九排算是最出类拔萃的,都拿过优秀标兵称号,也都完成过几项大的高难度任务,唯独一点,刘康比陆骄阳高出几头的便是,他在这里已经是第三年了,而陆骄阳这个空降排长只是年前六月份才下来的军校生。

当时,陆骄阳空降三排做排长,多少人是不服他的,所以,才传出他是京都的官宦子弟,就是靠着背景关系来这里“镀金”的,好混点功勋回京升官。

陆骄阳倒也不含糊,一个月时间让他手底下四十多人心服口服,他确实也不是白面书生,面团似的大少爷什么都不能干的那种,他军校后两年几乎都在基层高轻度实战训练,又看得懂图纸,懂得各种钻井技术和设备的操作。

营长和参谋长等人看这是个人才就重点培养,又因为对他的背景实属摸不清,这人又是个不亢不卑,不讨好领导,反而跟他自己的兵关系好,张营长就更加喜欢了。

这其实就已经让陆骄阳在这里树敌无数了,只是,他以前所经历的那些过往跟这里的操作比起来都是小儿科了,就拿之前安林枫给他和他们夫妻俩摆的那些龙门阵,怎么说也都是摆在明处的把戏,夏家河那几个整治他看不惯他的照样都是些对于他而言无所谓的把戏,过去了就过了,并不会真能伤害到他什么,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可都是真正玩手段与智谋的一伙人,谁不想升职加薪留在大城市,而是辛苦卖命多年还得在最底层最艰苦的地方呆着。

这时张东派来的人已经到他们帐篷外面了,轻咳两声,道,“陆排长,张营长请您和嫂子过去家里吃饭。”

陆骄阳和七月互看一眼,道,“知道了,你去告诉张营长一声,马上就来。”

张东今天请排长以上人员和家属来家里吃饭,也就是两间窑,一间是他平时住的地方,另一间是因为媳妇和孩子要来才给收拾腾出来,单独用来做饭用的,他们一家来的早,走的也要晚几天。

饭菜都是几位军嫂一起做的,七月到的时候,饭菜都好了就剩下吃了。七月说,“嫂子怎么不早点叫我来帮忙,这会子就只能吃了。”

张东媳妇说,“快别这么说了,你在那里忙活了一天了,冻坏了吧!我还叫你来做饭,我成什么人了。赶紧坐着烤火,厨房不用你的。”

男人们拼了一大桌,女人和孩子们一桌。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没有任何问题,饭后,张东也没有单独留陆骄阳和七月。他俩回到帐篷后,七月纳闷,“你们营长现在到底是很慢意思?我有点儿砍不大懂了?”

陆骄阳说,“他有他的考量,他们几个头儿肯定商量好了,这事儿不能打草惊蛇,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问你,更不能特意把咱俩留下来说吧!人多嘴杂的,等着就是了。”

夜幕四合之际,这里除了窑洞窗户的亮光和一个个帐篷里的亮光外就是哨塔上最亮的那盏灯,其余地方一片漆黑,他们平时是之际发电,这几天不开工,能省则省。

张东的媳妇和儿子拿着手电筒送了些吃的到陆骄阳和七月这里来。

陆骄阳夫妻热情招待,七月说,“实在不好意思的很,这会儿什么都没有,想招待嫂子和小孩子都只能是白开水了。”

张东媳妇笑着说,“妹妹别跟我这么说,我心里越加过意不去了,都是我家那位管理失误造成的。”

陆骄阳陪着张东的儿子玩儿象棋,七月帮张东媳妇织毛衣,俩人坐着聊天。那媳妇低声道,“他让你告诉我。”

七月在那媳妇手心里写了俩字,到底是老师,点了点头,又在七月手心里写了两个字,“对吧!”

七月点头,“很对。”

半夜,上面来了车,把陆骄阳和刘康都叫去单独问话了,而七月这边早已经替张东写好了如何鉴定煤油的味道和刘康的血液,让张东媳妇带了回去,张东又找着抄写了一遍,给上头来的人看。

上面带的有更加专业的破案人士,嗅觉相当敏锐,可以说刘康被当场拿下,他连一点否认的机会都没有。

刘康昨天也想着去洗个澡的,可是,昨天的情况下,一旦去洗澡才会容易暴露,何况因为过年,三十中午十二点就关了公共浴室门了,他也没法子去洗澡,去下坎沟的河里洗冷水澡会被冻死。他也是做了各种细节上的措施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水落石出后,张东和上头商量,悄悄地把刘康带走,这事儿如何判还得上头说了算,好歹也是多年的老兵了,至少不要在这里闹得人心不稳。

陆骄阳跟几位头儿说,“我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我和刘康没有任何过节啊!这怂人疯了吧!”

参谋笑着说,“你挡了人家路了,臭小子。”

陆骄阳有些不解,看向张东,“什么意思啊?”

张东说,“今年至少会有一位连长转业,那就有一位副连长转为的,可不得上来一位副连长。按军龄刘康最有可能,可是,你小子,太扎眼。”

陆骄阳嚎叫,“我扎眼?我怎么就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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