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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久别重逢情难自抑 酒意正酣翻云覆雨()

 

柳湘莲出走大半年杳无音信,薛蟠本已不作他想,哪里想得今日湘莲登门拜访,从此套了鞋履出来,叫道:“柳二弟!失了你数月,何期在此遇见!”正是:

结义兄弟意殷勤,今日重逢局面新。

欲表从前清白操,故甘薄幸拒姻亲。

柳湘莲见薛蟠如此亲厚,亦颇惊讶,只道:“当日我魂思荒渺,不辞而别,还望薛大哥切莫怪罪。”薛蟠见柳湘莲归来,喜不自胜,揽住湘莲道:“今日你既归家,定要留下来与我吃顿好酒,再说说你这半年究竟去了哪里。”于是叫香菱摆酒,牵着湘莲入房吃菜。柳湘莲才见香菱生得齐整模样,眉心一点胭脂红粒,性子柔顺安静,便知她必定是薛蟠妾室香菱,想薛蟠当日为争香菱,竟纵容手下奴才打死冯渊,想来亦是十分偏宠香菱,如今又要娶那什么夏家女儿,他这个结义兄弟倒不知被薛蟠忘在哪处,一时心下又发闷起来。薛蟠不知湘莲心事,只道与柳湘莲久别重逢,定要好好设宴款待,只叫备了酒菜来。小厮又来说宝钗要请香菱去玩,薛蟠便挥手叫香菱过去,牵着湘莲入席,又有小厮来叫,说薛姨妈与王夫人说话兴起,今夜就不回来了,薛蟠自然乐得自在,只叫跟着的人伺候小心。

闲话间酒菜摆上,一碟牛乳煨鸡,一碟子芦蒿炒豆腐干,一碟蟹煨肉,一碟松菌拌肚,一碟鲚鱼配虾圆,一碟燕窝衬菜,一碟腌萝卜丝,并一大碗香稻饭,一坛东埔酒,与湘莲吃起来。薛蟠道:“好兄弟,这半年你竟是去了哪里,我怎么都寻你不到?”柳湘莲只将一路种种告知于他,薛蟠道:“既如此,如今你倒开怀了,也叫我放心下来。”柳湘莲道:“我一走半年,你倒已经娶上贤妻了。”薛蟠听他提起夏家亲事,笑道:“那夏家女儿与我家本是相熟,也算知根知底,她又没了父母兄弟,人又生得标致,才定下这桩亲来。”想薛蟠是个酒色之徒,有头无脑,竟也瞧中夏家人财两得,可见世间但凡男人,不论穷达,总是凡有利益,无不尽心。正是:

铜臭钱鸣到处行,世情诸生皆俗流。

都借金身谋利益,时便流行分羹谋。

看尽人间不平事,放憨一饱万缘空。

细思最是通神处,天道常明有报应。

谁想几碗黄汤下肚,薛蟠便昏昏起来,近日因筹办亲事,他数日不曾与人亲热,瞧着柳湘莲那张俊俏脸蛋,想及先前与湘莲厮混,又心痒起来,忍不住捧住湘莲脸儿要亲,柳湘莲亦昏昏若半醉,也将薛蟠揽进怀里,躺倒床上摸他。湘莲远行半年,孤身一人不曾染过淫色,半年火气皆撒在薛蟠身上,这半年薛蟠东奔西走,一为寻湘莲踪迹,若有消息传来总要亲去问问,二为贸易贩卖,身上又黑了不少,连那屁股也不复之前雪白,更与“绝色”二字相去甚远,然湘莲握着薛蟠肉臀只觉心浮气躁,又想起与薛蟠做起那事的销魂滋味来,身下麈柄竖直长尺。薛蟠亦摸到湘莲下身,笑道:“好兄弟,多日不见,这儿又大了不少,我那里却吃不下了!”湘莲道:“可有脂膏?”薛蟠叫湘莲去匣中取来,湘莲启了匣子,却见匣中泥人,那泥人放了许久,泥身微微干缩,却保存极好,显是薛蟠照顾得当,湘莲见了泥人,心中陡然软意浓情,想他半生只影单形,也仅有宝玉秦钟几人交好,却都不是生死之交,倒是一个薛蟠将他泥人如此看顾,与他东奔西走,替他操办亲事,湘莲这半年孤清倒被薛蟠匣中泥人霎时填了大半,冷心冷情竟被捂出几分热来,从此待薛蟠更是不同。薛蟠不知湘莲心意,哼哼唧唧与湘莲纠缠。他屁股多日未吃湘莲肉屌,薛蟠自大,又不可能叫第二人再来肏他屁股给人取笑,是以柳湘莲走了几日,他这口穴便空了几日。薛蟠只叫湘莲:“好兄弟,好兄弟,快些弄进来吧,想得紧呢。”湘莲便用脂膏弄他屁股,长指搅得薛蟠哼哼呻吟,见薛蟠阳物高高翘起,吃着手指都快活起来,方解了裤子拉出那根阳物,对着那湿漉漉红艳艳的屁穴挨进大半。

薛蟠口里呵呀连声,谷穴淫滑,皆是脂膏与湘莲捣出骚水,道:“好兄弟,你那物甚大,搅得我要死哩。”湘莲亲他脸颊,抓着薛蟠肉臀叫起字来:“蟠儿暂且忍耐,我俩许久未做,你这儿得好生肏开才是。”想那薛蟠一介粗短男子,却被湘莲搂在怀里当女人来使,偏他二人毁廉蔑耻,也不觉卿卿何异,薛蟠更是笑道:“小柳儿如今倒会疼人得紧!”柳湘莲与他也是夜雨对床,情难自已,听薛蟠喊他小柳儿竟不生气,竟与薛蟠亲起嘴来,想这薛蟠呆头呆脑,顽钝蠢笨,实是花柳之门外汉,风月之假斯文,柳湘莲惯是调风弄月好手,倒把呆霸王搓弄成呆木头来,直着脖子口里哼哼,竟全无狎妓玩童之嚣张了。薛蟠被干得酣美,只觉柳湘莲那物卵蛋极大,又把龟头直往穴里尽根儿送,不顾死活起来。湘莲肤白,薛蟠肤黑,于是黑皮里吞着一条红白长物,滑稽可笑,却又按捺不住,抽送间阳精四溅,恨不得一碗浪水吞进薛蟠骚穴里头。正是:

两人复得好滋味,朝朝暮暮话相思。

乱云薄暮生枕席,鸳鸯云雨柔情期。

两人淫兴欲发,一回竟是不够,稍歇后又抱在一起亲起嘴来,薛蟠脱得精赤条条,肉臀胀满,吸着湘莲阳具不放,湘莲那物便在薛蟠穴口溜进溜出,只把薛蟠勾得求告爹娘般心急,道:“心肝儿,亲亲性命心肝儿,你哥哥我等一个快活,若再迟一刻半刻便要死了!”湘莲只问他:“你要肏个快活,还是要亲个快活?”薛蟠直叫:“都要!都要!”倒伸手来握湘莲龟头,直往穴里塞去。湘莲方直起肉具肏进薛蟠屁股,顶得薛蟠大叫一声,腰身挺起抖个不停,阳具扑哧扑哧直吐精水,竟是湘莲才入薛蟠屁穴,薛蟠便抖着身子泄了。他手软脚软,烂泥一般瘫在床上,任凭湘莲肏干,湘莲又抽又送,直到根头,死搂着薛蟠不放,龟头捣得骚心软烂,又凶又重。柳湘莲只以为自己这半年只心系三姐一事,哪里想到亦藏了半年薛蟠心事,如今乍然重逢相亲,那些念想先前不觉,如今倒都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将他一颗冷硬心肠捂热搅乱,又叫他恨不得死在薛蟠身上,于是钳着薛蟠腰间,疾风骤雨般肏他。

薛蟠终于受用不住,肛口被湘莲粗物捅得红艳熟烂,泛着白沫精泡一塌糊涂,口里叫死叫活起来,搂着柳湘莲脖子,不住喊“亲亲小柳儿”,喊得柳湘莲都臊起来,堵住薛蟠嘴巴不让浪叫。薛蟠力气不接,只管喘气,柳湘莲狠命抽送,又觉精来,于是捏住薛蟠身前阳物,将薛蟠揉得哭叫起来,身子又抖若筛糠一般,谷道绞紧,双双泄精,直奔极乐之地而去。薛蟠口里直叫:“死也死也!”两眼翻起,手脚冰凉,竟是瘫在席上厥了过去,穴内浓白牵滞留了一席。柳湘莲见他昏厥,忙拍他脸,将人掐醒,不敢再去弄他。薛蟠悠悠转醒,却笑:“这下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于是两个又含情无限,取水净了便共枕而眠,倒如夫妻一般。

从此薛蟠更与柳湘莲亲近,不仅结作结义兄弟,更将湘莲视如手足契弟,兴起上来口里只喊心肝卿卿,而柳湘莲原是冷面郎君,因薛蟠待他赤诚相托,一颗冷心竟也暖起,当人只叫薛大哥,床笫却唤蟠儿。素日只有薛姨妈叫得小名,连妹妹宝钗也只能喊声哥哥,如今柳湘莲这样一叫,他又生得貌美冠玉,如此一叫倒把薛蟠唤得筋酥骨软,湘莲说什么便依什么,倒真有些你侬我侬之意,倒把香菱连着未曾入门的夏家女儿忘得一干二净,成日只与湘莲厮混。

薛蟠如此不知遮掩,薛姨妈自然知晓,又不忍污了女儿清听,便也不与宝钗说。宝钗偏又聪敏灵慧,见哥哥总不大提自己婚事,倒成日与那姓柳厮混胡闹,便也猜测一二。只是薛蟠本就不成气性,即便这些日子长进了些,也不过是堪堪不是朽木粪土罢了。于是宝钗便也不急,只与薛姨妈关门过活,只等那夏家小姐入门,认了嫂子便罢。

四五十日后,薛家敲锣打鼓,摆酒唱戏,热闹非凡,终娶夏家小姐入门。想那夏家小姐生得颇有姿色,因是独女又十分厉害,如今许了薛蟠,又不知今后惹出多少祸端。正是:

古来万事东流水,最难消受美人恩。

今夜一去何时归,明朝花尽独游人。

却说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岁,生得亦颇有姿色,亦颇识得几个字。若论心中的邱壑经纬,颇步荣府琏二奶奶熙凤之后尘。只吃亏了一件,从小时父亲去世的早,又无同胞弟兄,寡母独守此女,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因此未免娇养太过,竟酿成个盗跖的性气。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在家中时常就和丫鬟们使性弄气,轻骂重打的。今日出了阁,自为要作当家的奶奶,比不得作女儿时腼腆温柔,须要拿出这威风来,才钤压得住人;况且见薛蟠气质刚硬,举止骄奢,若不趁热灶一气炮制熟烂,将来必不能自竖旗帜矣,又见有香菱这等一个才貌俱全的爱妾在室,越发添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心。因他家多桂花,他小名就唤做金桂。他在家时不许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来,凡有不留心误道一字者,他便定要苦打重罚才罢。他因想桂花二字是禁止不住的,须另唤一名,因想桂花曾有广寒嫦娥之说,便将桂花改为嫦娥花,又寓自己身分如此。

薛蟠本就是怜新厌旧之人,虽与湘莲情好,到底不便,又才娶新妻,便将湘莲暂且冷落一边,与金桂恩爱起来。那夏金桂亦是个厉害性子,想自己新妇入门根基不稳,于是在薛蟠面前扮作柔顺模样,又在薛姨妈前十分孝顺,只把薛蟠和婆婆哄得眉开眼笑,只觉讨了一个神仙媳妇。唯独宝钗不听她言,观其私心,每每随机应变,并不受金桂奉承。金桂或撒娇撒痴,或颐指气使,一步松一步紧,倒将薛蟠耍弄得团团转起,既恋金桂美色,又觉她矫情霸道,一时女儿娇态,一时撒泼耍蛮,倒跟烫手山芋一般,捧又捧不住,放又放不下,一颗心皆被金桂拽在心里油煎般熬着牵挂不下,倒将湘莲弃之脑后,待得了闲暇想起湘莲,已是一月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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