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什么要求?”沈瑾白问。“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我们下等人的一些下流事罢了,陈公子这等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一时接受不了而已。”蒋沅儿轻轻笑着,看似云淡风轻地说着,只是说话间还对着陈广峻挑了下眉。此言一出,沈瑾白和萧非都明白蒋沅儿话中所指是什么了。陈广峻脸色铁青,而沈瑾白不敢相信地向季陵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季陵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有那么一两个提出了这无理的要求,剩下的多半要钱。我本想把那群人揍一顿了事,可还没出手,蒋姑娘便同意了,劝也不顶用。”大堂里一时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只看着蒋沅儿。蒋沅儿只是又给自己斟了杯酒,轻笑着说道:“我都没紧张呢,你们紧张什么?况且,他们只有给我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我才会去实现自己的承诺,你们真当我傻吗?或者,你是不是以为我混到今天是靠一路睡过来的?所以你看不起我?”蒋沅儿说着,看向了陈广峻。“可……如果他们真的……”陈广峻急了,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他们真的能提供,那老娘去赴约便是,是老娘嫖他们,不是他们睡老娘!”蒋沅儿说着这般犀利的话,却依旧是轻轻笑着的。陈广峻一愣,惊诧不已:“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蒋沅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陈公子是觉得我说的这些话污了公子的耳朵吗?可过去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听到这些话……毕竟我不是出身名门,我也没有什么师父,我娘是个青楼女子,我爹又不管我,你以为像我这样的姑娘想要活下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陈广峻沉默了一瞬,终于又开了口:“可如今你和我们在一起,你不必再……再……”说着,他叹了口气,又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便上了楼。蒋沅儿丝毫不在意陈广峻的离开,只是又张罗着大家:“别愣着啊,吃菜,都快凉了。”萧非呆呆地看着蒋沅儿,又悄悄扭头看了看沈瑾白,只见沈瑾白垂了眸,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天下怪胎凑一桌了。”萧非心里嘟囔着,却又乖乖地夹了菜,送进了自己口中。 茶铺这一夜,五人却是尴尬地散了场,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萧非一直默默地观察着沈瑾白的反应,只觉沈瑾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实在是迫切地想把沈瑾白这个谜题解开,可她却也深知这事急不得,不然便是适得其反。夜里,萧非睁着眼睛只是胡思乱想睡不着觉。所幸这客栈的隔音并不好,她能听见隔壁的沈瑾白也是翻来覆去的。
萧非便轻轻挪了一挪,把耳朵贴在了墙壁上,只静静地听着沈瑾白那边的声音,可没一会儿,那边却也没动静了。萧非觉得无趣,只好又躺了回来,恨如今钱太多,她竟然不能和沈瑾白同床共枕。正想着,她忽然听见外边似乎有动静,且十分有规律。她忙屏气细听,一时间出奇的安静,只是有人在轻叩房檐:登登,登登登登。萧非连忙坐了起来,小心地打开了窗户,一个红衣身影立马闪了进来。“我说怎么这么安静,你把他们都迷晕了?”萧非拍了拍手,放心大胆地开口说话,又坐了下来。“看到他们都上床睡觉了,奴婢才下的药,”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又道,“一切已按主人吩咐,吴浑已经在我们手中了。我们也审了那杀手,果然印证了主人之前的猜想。”“这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萧非说着,顺手拿起茶抿了一口,又笑道,“不知我那倒霉哥哥,若是知道我把吴浑劫了,该作何感想?”红衣女子颔首道:“只怕他会变本加厉。”“那又何妨,”萧非轻蔑地笑着,“毕竟他无权无势,什么都不是,暂时还不能把手伸得太长。”“主人说的是。”“北斗庄如何了?”萧非又问。红衣女子答道:“北斗庄愚笨的很,果然以为是襄宜谷假扮他们的人来追杀吴浑。只怕他们又要做出些蠢事来了。”萧非倒是毫不意外:“那群大老粗就是没脑子,也不难应付,”她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又对这红衣女子道:“对了,你去帮我查查沈瑾白的爹娘,能查到多少是多少。”红衣女子十分奇怪:“主人,之前不是查过了吗?”“之前是之前,之前我知道她七岁时父母双亡便够了,可如今我想知道更多的事,”萧非说着,看向了自己方才侧耳倾听的那堵墙,“我现在对她可是感兴趣得很。”“是,”红衣女子低下头来应了一声,却又不放心地抬起头看着萧非,问,“主人需要我们查那玉佩的事吗?”“什么玉佩?哦,你说那太极八卦玉佩啊,”萧非把心思都放在了沈瑾白身上,一时竟把这事给忘了,“这倒不必,我是出来玩的,自己探索才有意思,你一下子把谜底都揭开了,那我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那主人还让我去查沈姑娘的父母?”红衣女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多嘴!”萧非难得地摆出严肃的模样来,这神情在她那纯良的外表上颇有些故作老成之感,“真是分不清轻重,沈姑娘的父母又不是我最终想要的谜底,我对她的父母可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是对她感兴趣而已。就算打仗也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呢,我搜集一下资料再攻城掠地有何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