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秦二河瞅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那死丫头本来就皮包骨头的鬼样子,没有人敢娶,你再饿她几顿,饿成了骨架子,咱们就只能砸手里了。”
岳翠香还是不服气,“那死丫头让咱们丢了那么大的脸,就这么算了?”
秦二河眼睛一眯,嘴角噙上一抹冷笑道:“我们是她爹娘,想拿捏她,你还怕没有机会?”
闻言,岳翠香这才满意了,正准备端起饭碗吃饭,一只黑黝黝,指甲缝里还有泥土的手就把她面前的碗给端了。
她撩起眼皮子一看,正是她的好大儿秦大宝,他端着碗,用筷子扒拉一筷子面条到嘴巴里,这才嘴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跟岳翠香说道:“娘,我饿得很,你再让大丫给你端一碗。”
岳翠香对于自己的好大儿包容度非常强,闻言便慈爱地说道:“娘还不饿,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大丫,给你大哥端碗水来。”
秦漫琳答应了一声,眼里划过嘲讽,都说惯子如杀子,秦大宝和秦二宝这样被岳翠香无条件地溺爱,以后有她和秦二河好受的。
不过等她转身的时候,恰巧看到了秦二宝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面,眼睛盯着他爹秦二河的面。
岳翠香也看到了,心疼自己儿子,便又对秦漫琳吩咐道:“赶紧再去煮面,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说一句动一动,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浪费粮食的贱货!”
秦漫琳听着心头火起,她招谁惹谁了,什么错都没有,就招来一通骂。
她路过秦二宝的时候,看到他正侧弯着腰,带累凳子后面的两条腿翘着,而他正一门心思地打算拿过他爹秦二河还没有动的饭碗,她眼珠子一转,眼睛瞄到一块西瓜皮,她脚一踢,便踢到了秦二宝的凳子翘起的腿下,他的脚边也有几块西瓜皮,不用担心露馅。
秦二宝拿了秦二河的饭碗,便要坐下,屁股刚挨到凳子,还没等秦二河正要鼓着吊梢眼骂,凳子腿一滑,秦二宝不防之下,直接随着凳子一起摔倒,手里的碗筷直接摔到了地上,碗里的汤面洒了他一身,而旁边的秦二河和秦大宝都受到了牵连。
秦二河还没怎样,秦大宝直接炸了,嚯地站起身,指着秦二宝开骂,“你个蠢货,看看把我衣裳埋汰的,你赔我衣服!”
秦二宝摔倒了,又疼又气,又听到秦大宝骂他,不乐意了,忍着疼,回怼:“我又不是故意的,指不定是你把西瓜皮弄我凳子腿下面,才让我摔倒的,我还要你陪我衣裳呢。”
秦大宝见他倒打一耙,气地瞪着牛眼,“我没有!”
接着它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秦二宝大叫:“是你故意摔倒讹我的。”
秦二宝摔倒了,本来就气,又被冤枉,不干了,直接大喊了一声:“秦大宝,老子跟你拼了。”
从地上起来,便冲上去跟秦大宝扭打起来,你给我一拳头,我还你一腿,那可是真打,一点也没有因为是亲兄弟而留手,那架势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秦二河和岳翠香坐不住了,赶紧去分开兄弟俩,结果各自身上都挨了俩好大儿两拳头,气地秦二河拿起棍子一人敲了一棍子,这才把俩人分开,就这俩人还跟斗鸡一样地瞪着对方,恨不得把对方给吃了。
岳翠香看着俩儿子挂彩了,心疼地直掉眼泪,秦二河气地冲两个儿子吼,“你们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不是仇人。”
显然俩人没有听进去,因为他们看向彼此的目光更加凶了。
秦漫琳边煮面,边探头探脑地看热闹,这场闹剧她起了个标题,由两块西瓜皮引起的血案,看极品不好过,她心里的恨意少了些许,不能只她一直倒霉不是。
不过她也挺佩服这家人的心态呢,刚才俩儿子猪脑子差点打成狗脑子了,秦二河和岳翠香竟然还能吃得下去饭,吃得还喷喷香,一人吃了两大粗瓷碗的红薯面面条,就是秦大宝和秦二宝也是一人又吃了一碗。
不过因为吃饭,这场闹剧也算过去了,秦漫琳心下失望,她还想着吃过饭,再看会儿热闹呢。
吃过午饭,歇了一个午晌,秦二河和岳翠香,以及秦大宝,秦大宝都去上工了,秦漫琳还有半天假,她打算下午去元宝山再看看,采一点稀罕草药,拿着去找秦德宏拜师学艺。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收她这个徒弟?
拜师
◎突然有了个能脱离秦家的办法◎
这次她又换了一条难走的小路上山,这条路不仅仅陡,而且路上全是藤蔓和荆棘,所以很少有人走。
当然她看中的就是这里人少,石桥村大队是穷,但不代表人傻,大队里还是有聪明人,近山好走的地方,只要是值钱一点的药材,早就被社员们拿去换钱了,哪里还轮得到她。
她也只能辛苦点,来这些人少的地方碰一碰运气,没成想刚没走几步,就发现了几株霍香,这可是夏季必备防暑神药,几乎只要被发现,都被社员们挖回了家,她今天能碰到几株,着实运气不错。
她接着往上走,又发现了猫爪草,这个既能当野菜吃,还是一位中药,她迫不及待地收入了箩筐。
又接着往上走,又发现了一株甜瓜,而且上面还有成熟的甜瓜,她心里一喜,赶紧把甜瓜摘了,之后随便用手擦了擦,送到嘴巴边就开吃,边吃边安慰自己,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作为医学生,她是有点小洁癖在身上的,可现在的条件,她哪里还能讲究得起来。
吃完之后,她又赶紧找了一些藤蔓,给这棵菜瓜做了伪装,这以后可是她的小食来源了。
接着往上走,又发现了几株车前草,以及一小片山麻楂菜,她边采收,边心头乐,她这是转运了呢,今天下午的收获还不错。
因为上午在深山遇到了野猪,这次她没有再往深山里走,野菜和药材弄满了箩筐,她便下山了,不过下山之前她还是把一些稍微有点价值的药材藏到了近山处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下山后,她没有直接去找秦德宏,因为这个点他不是在卫生室,就是去山上采药去了,等晚上再去他家里找他,拜师学艺这件事,还是私底下求比较好。
赤脚医生在农村也算是体面的工作,想要跟秦德宏学医的人不少呢,大庭广众之下求他,别人看到了,肯定也要求,秦德宏为难之下,拒绝她的概率很大。
“大丫,你这是干啥去了?哎哟,这是在哪儿挖的野菜啊,挖了这么多?”
回到村里,遇到了上次在卫生室教育她要孝顺的一个本家奶奶,秦漫琳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不过还是脸带笑容地说道:“我进了深山。”
她傻了,才会对伤害自己的人释放善意。
这位本家奶奶嘴巴一撇,眼睛一翻,说道:“你这小丫头不老实,竟然说谎话骗我,我可是看见你进山的,如果你进了深山,这个点不可能回得来。”
秦漫琳可不会惯着她,有些老人不值得尊重,她学着她眼睛一翻,道:“就不兴我脚程快,所以回来得也快。”
本家奶奶对于秦漫琳的反应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当中,秦大丫一直是比较懦弱的,别人说啥,她也不会反抗,今天竟然伶牙俐齿起来。
“大丫,你这是啥态度,我不过问一句,你就对我翻白眼,怪不得你爹娘要修理你,一点也不知道尊老。”
秦漫琳可不认这个罪名,“二奶奶,我咋不尊老了,您问我答,我哪儿错了。”
二奶奶一哽,她还真找不出秦漫琳的错,最后只能铁青着脸,鸡蛋里挑骨头,“你刚才对我翻白眼了,这就是不尊老。”
秦漫琳立刻辩驳:“我眼睛不舒服,不过活动了下眼珠子,就被您这么指责,二奶奶,您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这么败坏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