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但付玉宵走在她身边,红萍根本不敢过来扶她。
秦如眉抬眼,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这只手骨节修长,宽阔粗粝,随意摩挲过她身上任何一寸地方,都足够留下久久不消的红痕。也就是这只手,不久前掐着她的腰,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念及此,她不由愈发恼恨,猛地打开他的手。
却忘记了自己方才扶着墙才能站稳,这一推打,竟直接跌进草地里。
脚踝的伤还没完全好,扭了一下,她跪坐在地,咽下到嘴边的痛吟,眼眶登时红了。
红萍吓到,忙要来扶她,谁知另一道声音比她更快更焦急冲过来。
“阿眉!”
秦如眉一怔,抬起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身体已被人搂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付容愿把她抱在怀里,紧张看着她,“是不是摔到脚了?”
他的手臂小心圈着她,让她靠在他怀里。
几乎是立刻,秦如眉感觉到背后落了一道沉如千钧的视线,寒冷锐利到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她虽然畏惧付玉宵,但此刻她实在累了,再加上付容愿就在身边抱着她,带给她十足的安全感,她可以完全松懈下来。
那便放任自己片刻吧。
反正付玉宵恨她也不止这一点了。
秦如眉擦了擦眼泪,往付容愿怀里蹭去,闭着眼睛埋在他怀里,声音是哑了的哽咽,“容愿,我脚疼。”
她对他少有这样依赖撒娇的模样,付容愿心疼与喜悦交织,“那我抱你回去?”
秦如眉感觉落在自己背上的那道视线愈发寒冽,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她更加害怕,禁不住搂住付容愿的脖颈,把自己缩进付容愿怀里。
“抱我,容愿。”
下一刻,身子一轻,她已然被付容愿打横抱了起来。
付容愿抱着怀里的女人,临走前步伐一顿,看向付玉宵,笑道:“大哥,我们走吧。”
付玉宵淡道:“就这样回去,二弟不怕祖母斥责不成体统?”
他这个二弟最重礼仪。
闻言,付容愿果然一愣,犹豫地站在原地。
秦如眉怕他把自己扔下,一时急切,手臂缠上他的脖颈,“别……别丢下我,容愿,我脚疼,我走不了。你若怕祖母罚你,到厅堂之前把我放下来就是,别在这扔下我。”
她如此恳求,付容愿怎可能不答应,心疼之余,立刻低声安抚。
“好好,我抱你回去。”
身后,付玉宵盯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视线愈来愈沉。片刻后,他轻柔一笑,大手指腹重重碾磨过扳指,几乎泛青。
回到厅堂里,付容愿搀着她坐下。
付老太太担忧道,“阿眉,怎么脚还伤着,还没好吗?”
秦如眉勉强笑笑,“没事,祖母,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再过两日就是婚期了,怎能耽误,邬大夫呢?让她过来瞧瞧,既能治伤痕,扭伤想必不在话下。”
红萍走上前将原委道来,付老太太当即皱眉,“邬大夫这就走了?说阿眉的伤治不了?”
付容愿震然道:“什么……”
秦如眉对上他痛惜的眼神,轻轻摇头,付容愿懂了她的意思,心中一紧,立刻将她抱进怀里,“阿眉,没关系,我说过我完全不在意!”
李嬷笑嗔道:“哎呦,这青天白日的,愿哥儿也不怕笑话,要和秦姑娘亲热之后有的是时间,何必急在一时,两日后就是成亲的日子,按规矩,前一天新郎新妇可不能见面呢,到拜堂的时候才能见。”
成亲之前都不能见?
付容愿一怔,神情慢慢懊恼,孩子似的,这下连付老太太都忍俊不禁,“愿哥儿,一日而已,这是成亲的规矩。”
红萍也捂嘴笑起来,一时间,厅堂里笑作一团。
秦如眉却没有跟着笑。
身上还泛着疼,她很难受,坐在椅边,在不起眼的地方用力攥住了衣裙。
在众人打趣的笑语中,身上忽然落了一道寒凉的视线。
她无声一颤,不敢抬头回视,忍着战栗别开头,闭上眼睛。
两日一晃而过。
六月初八,宜嫁娶,纳采,开光。
大喜的日子。
秦如眉这两日跟着付老太太一块来到兆州另一处宅子里住着,预备成亲之日从这里出嫁。
今日天不亮时她便被叫起,禾谷兴冲冲地奔进屋子,带了好几个妆娘替她梳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