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是啊,还不如治罪呢,以前还会偶尔的进我这屋子,这回呢,彻底眼瞎了,什么也看不见,气急攻心,眼泪簌簌掉落,“你去吧,给驸马传话,就说,不想死就闭上那张嘴。”
宫女应是。
不一会儿,到了驸马跟前,面孔恭敬,“主子,郑国公已到通州,不日就能抵达进京。”
敲锣打鼓,好戏开场。
柒拾伍章
御书房中, 宋巅汇报完战事, 说起宜嫔之事,宋宜楚铁了心不回宫,非要跟着那和尚,他没得空料理, 又因为林皎早产,急着回京,缘由只能说她失踪, 硕亲王坐于清红漆金龙头出手圈椅上, 眉飞色舞的看着揖身站立禀报的宋巅,能耐啊,又立一大功,听着皇兄懒散着问,“你舅舅到哪了?”
“前天刚过通州, 估算还要几日。”舅舅行军速度很快, 从遥远的襄州到达京城,至少要一月,他不到半月就到通州,可见其着急。
“爱卿与丹阳即将大婚,便赐鸾鸟朝凤全套, 成林,开库去挑些玉器,另外,朕记得爱卿好酒, 给你个新奇的,赐,前些日子上贡来的玲珑酒杯,去吧。”圣上听后,神情愉悦,指着小成林吩咐。
一侧的硕亲王突然站起,抱拳喊道,“皇兄,远安王此次勾结瓦刺,卖国通敌,当抓住处以极刑,而平原候好似特意放过,不曾赶尽杀绝,实属不该。”
上首的皇帝嘴角微勾,他这蠢弟当真能坐稳这位置?
远安王的两个子女皆是宋巅的好友,帐中情谊不匪,他若是能为了讨好上位,就如此对待自己昔日的同袍,倒是会让他意外。
宋巅面色不惊的抄手站立,他就是偏袒自己的兵,怎么了?若是圣上真有属意,他当另有准备,不能任人宰割。
“皇兄,不如,让平原候先回永昌平完战乱,再行回京与丹阳郡主成亲,两全其美之计。”硕亲王还就不信,出不了这口窝囊气。
宋巅眼角扫着圣上神态,一袭绛紫色五爪金龙常服,脖颈处喉结凸起,解开一颗盘龙纽扣,嘴唇抿起,做沉吟状。
确实,皇叔的隐患很大,如今联合宫内官员共同叛逆,可见其野心巨大。
“圣上,微臣留在永昌的心腹,作战奇勇无比,已逼退瓦刺不敢再有所行动,内需空无,待到粮草充足,方可出兵征匪。”
等到耗子百天或是半岁,就能长途跋涉,带着她们娘俩一起回去,也不必忌惮硕亲王。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对策,站于下首的两人听得圣音,“暂且搁下不提,今儿个都累了,回去吧。”
躬身应是,后退着出了金殿门口。
“恭喜,恭喜啊,平原候喜得贵子,本王送去的金锁和小木马,林皎挺喜欢的吧。”硕亲王回身看着宋巅,说到林皎名字时,语调还特意拉长,显出不一样,眉飞色舞的掏出胸前扇子打开,一边敲着手心,一边问话。
金锁?毁了,造个恭桶。
小木马?劈了,烧火。
“前几日,听说王爷在恭亲王府救了个落水丫鬟,用着,挺喜欢的吧。”
硕亲王左手略一停顿,他每次出宫,都会绕弯到太极殿去溜达一圈,照看照看林皎当初养的花花草草,那日在恭亲王府见着个背影,像极了她,才出了那个荒唐事,他有点,怀念,怀念那寒冬的暖阳,舒服惬意。
这么点小事,怎么还传出去?挥袖下台阶,怒目而视,“你别想和林皎成婚。”
说罢,大步流星的走远。
宋巅看着他背影,双手交叠在腹间,面容阴寒如鬼魅,少顷,太阳初升,金黄的阳光铺撒在冰凉的地砖上,他迎着东方,长舒口气,嗤笑声,才朝着宫门踱步,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林皎这两日像是吃多了蜂蜜,时刻挂着憨笑,迎着男人进屋,上前拍他胳膊,俏声说,“伸平胳膊,我来给你换。”
宋巅低头俯看她,牵起嘴角,“皎皎。”
林皎边给他解扣子,边疑惑的恩了声。
“林皎,皎皎。”
男人嗓音淳淳,重复着叫她的名字,笑意扩大,眼睛都弯成月牙状,“干嘛呀?”
糯糯的嗓音一出,混合着逐渐升腾起的热气,林皎觉得自己的脸定是红透了,旋身转到他背后,圈在他腰间给他拆腰封。
“不干嘛,就是想叫你的名字,真好听。”宋巅觉得与她的时光太短暂,不过一个时辰,却感觉憋的喘不上来气,见着她,才恢复正常。
林皎以为是他累了,“待会儿,就不出去了吧,躺着休息。”
随手在架子上拿件袍子抖落开,给他穿上,越看越不对劲,“咦,这件,看起来好熟悉啊?”
宋巅低头看着竹青袍子下摆处的丛丛翠竹,呵笑问,“自个儿做的,都忘了?”
哦,是了,好久之前,大概是在原城的时候,因为想他就熬了半个月才做出来,“爷当时可是嫌弃得很,说什么也不肯穿呢。”
“是你手艺不佳。”
宋巅喊吴妈妈进来,吩咐道,要是小耗子醒了,就抱过来。
原先都是跟林皎一个床睡的,宋巅听着坚决不许,她的睡姿,真是没人比他更了解,这要是翻身给孩子压着,怎了得,想起硕亲王的话,神色略微不自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随意说话,“耗子出生,都谁来送过东西?”
林皎以为是要回礼,巴拉巴拉数起来,就算不看着郡主面子,也得看平原候的面子,礼单一大长溜,只挑了几家主要的,谁家谁家夫人啊,谁家谁家姑娘啊
宋巅仔细看过礼单,没发现硕亲王,抬头,“这上面的都记着?”
“恩,都让吴妈妈记上了,就怕到时候好回礼。”女人无知无觉,点头回应。
把礼单合上,啪嗒甩到珊瑚炕桌上,敛下柔情,一字一句的,又问了一遍,“你再好好想想。”
真是,想什么啊,不是都在礼单上吗,真是莫名其妙,她有点生气,这是什么意思,嫌她东西收的太多了,还是哪不顺心拿她撒火气?
“没甚可想的,都在里头。”林皎退后一步,嘴角扯平,坐到乌木扶手椅里,挺直腰背,神色平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