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毕竟瑾城这群人这么多年,谁家公司没个税务问题,可他们关系早就一一打点好,怎么会突然被立案被处罚呢?
“那不是更好?”花重锦一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从桌上摸过烟盒,摇出一根咬住,又拿过打火机,像个主人一样从容点上。
烟圈从那张平时只会道歉的唇中一点点吐出,花重锦又说:“大家既然都这么迷信,那我就算杀了你们,也不过是我克死你们而已。法律可管不了迷信不是?”
听着这话,几个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们发现,花重锦说到“杀了你们”的时候,认真地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对方那种姿态,好似完全不在乎手上会沾上人命。
他们这群纨绔们,平时欺负人,最多也只是断条胳膊缺个腿儿,人命的事是一点儿都不敢沾。毕竟断条胳膊缺个腿儿,花点钱就能平下来,但是人命可不一样!
花鹤瑄是唯一一个理不着的,反而嗤笑他:“吹牛谁不会?花重锦,给你这个机会,你真有胆杀人吗?”
说着,花鹤瑄递过一把水果刀。
“没有,”花重锦目光落在桌下,那里有什么在闪着红光,大概是录音设备,“开个玩笑而已。今天不是我生日吗?二弟请我来,就坐在这里干聊天?就算没得吃,酒总有一口喝吧?”
接过水果刀,花重锦把刀顺手插在了旁边果盘里的苹果上。
“去,给我大哥把酒拿来,要好酒。”花鹤瑄嗤笑一声,示意狐朋狗友去拿。
等到两个人离开,花重锦弯下腰去,从桌下摘下了黏在上面的录音笔。
“二弟学聪明了。”
“所以大哥这次已经没有退路了。”花鹤轩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另一支录音笔。
花重锦却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惊恐失措的表情,只是笑着取出录音笔里的记忆卡,随手折断,扔进了身后海里。
“你折了那个也没用。”
“是吗?”
花鹤瑄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手里那支录音笔就已经落到了花重锦手里。
一样利落地折断记忆卡扔进海里,花重锦笑着看着他:“下次记得买贵一点,最好是带自动上传云盘功能的哦。我的傻弟弟。”
“对了,下次录音笔不要藏这么近。”说着,花重锦又从沙发缝里摸出来一支,在花鹤瑄反应过来之前,一样毁掉。
“花重锦!”花鹤瑄登时炸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哪藏了录音笔!难道是有人告密?!
花鹤瑄目光在狐朋狗友身上扫过。
花重锦突然逼近他,在他耳边说:“你猜对了,你的朋友里,有人跟我告密。”
当然不是。只是花重锦用了点手段,监控了花鹤瑄跟他几个关系好的狐朋狗友的消费,所以他们买了几支录音笔,都是什么型号,花重锦一早就知道了。
这类录音笔的收音范围不广,自己一上船就被有意引导在这个位置坐下,想也知道都藏在了哪儿。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花重锦随手指向一个人,“就是他,告诉我你买了几支录音笔,分别藏在了哪里哦。”
“你放屁!”被指的人立刻炸了,“二少,你别信他,他在挑拨我们!”
“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是怎么一下精准找到的呢?”
被指为叛徒的人当即冲过来,抬手就想扇花重锦的耳光,然而手腕却被花重锦制住,一个使劲儿,脱臼了。
“疼疼疼!”叫喊声顿时响起来。
“或许,我的好弟弟,你内心现在,很想要跟我打一架吗?”花重锦把那人甩到一边,活动了下手腕。
他最近这段时间心情很糟糕,尤其是梦到跟傅琢祈□□这件事,让他久违地焦躁起来,急需有人让他宣泄一把。
“二少,这废物真的太狂了!我们人多,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是啊二少!反正这小子把录音笔都扔了,就算我们打了他,他也没有证据!”
花鹤瑄被三言两语鼓动了情绪:“花重锦,这是你自找的!”
打群架这种事,对二十四岁的花重锦来说,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可身体倒是保留着那些年跟人从村头打到村尾的肌肉记忆。
叼在嘴里的烟已然燃尽,花重锦随手将烟头在一个人身上拈灭,对方呼痛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他却置若罔闻。
拳脚乱七八糟地打在自己身上,花重锦却仿佛浑然不觉,只是揪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花鹤瑄的衣领,一拳一拳打在对方脸上,打得对方嘴角溢出了血,也完全没有收手的意图。
比起其他人被打到时候忍不住呼痛出声,即便被几个人打中,花重锦也一声没有哼,连下意识的呼痛都没有,好像他压根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专注地对着身下的花鹤瑄一拳拳挥出。
娇生惯养的纨绔少爷们哪里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架,有三四个人只是被花重锦混乱中踢了几脚,就已经吓得退出了战圈,缩在角落,试图假装自己不存在。
生怕这不要命的疯子打完花鹤瑄,再转头来针对自己。
此时的花鹤瑄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明明是一米八五的大块头,却完全被不到一米八的花重锦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的好弟弟,你说得对,我不敢杀人。”花重锦看花鹤瑄快要晕过去,勾了勾嘴角,摸过一旁的烟盒,又给自己点了支烟。
看着花鹤瑄不服的眼神,花重锦嗤笑一声:“我不敢杀人,只是因为,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可以在杀人后,彻底脱罪的办法。”
“花重锦你……”花鹤瑄此时的声音像是一只破旧风箱。
他觉得,他大概是伤到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