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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有或没有,决定的人是我。」他站起来开始随意地绕圈走着。

我扶着桌子跟着站了起来,这对逃跑来说是个突破性的进展,我的勇气不知打哪涌了上来。

「你想知道什么?」跟他打好关係我才有一丝存活的机会,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如果惹毛他,他会毫不犹豫地下手,甚至让我生不如死。

「很简单。」他转向我。「我要了解你们警察到底知道了多少。」

「有关什么?」我试探性地问,虽然我大概猜测的到。

「拜託──」他衝了过来,抓住我的脖子。「你现在跟我装傻就是了,不要以为我会认为身为鑑识人员的你有那么笨。」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试图拉开他的手,多争取一些氧气。

「也是,或许你真的有那么蠢,才没发现我,不是吗?」他讽刺地笑了笑,松开手。

确实,在受过那么多训练之后,我不但没发现他就是一直跟踪我的人,还被摆了一道,受人栽赃关在这理。

「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他拍了一下手,举起摆在身体两旁。「关于『蝶』,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

「你是蝶的人?」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我试着让这句肯定句听起来像问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倾身。

「既然你不叫王仁丰,那么我又该称呼你什么呢?」

他挑起两边眉毛。「其实我不会很介意你继续那样叫我,但如果我们要开诚布公我就得告诉你对吧?」

意外的我笑了。「是啊!」

「你知不知道有种蝴蝶,很不可思议,就像传说一般,有着透明如薄纱的翅膀。」

我点头。「透翅蝶。」

「没错!你不认为牠们是很迷人的生物吗?」他陶醉地说着。「透明的身子,隐藏在花草之间,让敌人摸不着头绪,找不到牠们。」

他牵起我的手,我颤抖了一下,但还是逼迫自己抬起头看他。

「如果愿意,你可以叫我──」他顿了一下。「透。」他吻了我的手背。

「那你的真实姓名呢?不可能是王仁丰这名字对吧?」

「终于开窍了嘛!」他扬起一边嘴角,不怀好意笑着。「不过很可惜,那种东西我没有,从七岁起大家都一直叫我透。」他放开我的手。「虽然其他人一直认为我比较像枯叶蝶的拟态,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这名字,也更神秘不是?」

「你从七岁起就一直待在『蝶』了?」

「或许,大概,谁在乎呢?」他摆了摆手。「好了,无聊的谈心时间结束。」他又转回刚才那张冷漠、不带感情的脸。「该你了。」

我感到一阵反胃噁心,一旦在此踏错一步就完了,但我不可能把什么都告诉他,我所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时间,等待有人会发现。被戎玄浩开枪毙了都比让他杀了我好。

「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警方知道多少?夏弈昕握有你们多少资料你再清楚不过了。」

「嗯……你这样说也没错。」他犹豫了一下,绕着我转圈。「你也知道凭警察那种半调子的功夫自然是查不出我们什么东西,但夏弈昕可就不一样,我只能说人多真的消息就比较灵通。」他无奈地叹气。「如果条子手上真的掌握了什么会威胁到我们的资料,一定是从你得知的。」他说。

「被警察知道太多会很麻烦,因为他们不像黑道什么事情都是私底下处理,也没人敢关注,警察很不一样,靠政府、靠人民吃饭,做什么都有媒体盯着,一不小心对他们动手就会引起全民性的话题,很难搞定。」他又从背后压住我的肩膀。「所以,说吧!」

「如果我不说呢?」我低沉的声音毫无生气。

他后退一步。「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我也很不喜欢。」然后我听见鞭子甩地的声音。「这会让我看起来变得很暴力。」

我一定得试着逃走,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使劲全力往门口衝,当我转动门把将门打开了一点时,它硬生生被另一隻手压回原处。

「你想去哪呢?」

我推开他,慌乱的手脚并用爬离他。

「你知道吗?拷问的刑具有很多,刀啊!枪、夹人手指的工具什么的,但我觉得最有用的还是鞭子。」我看着他仔细研究他方才不知藏在哪的鞭子。「因为就算人跟你逃开了一些距离,你还是能轻易打到他,而且这痛楚可不输给其他工具。」他朝我再走近一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了、多、少?」

「不……不──」就算我已经恐惧到膝盖发软我也得动起来,我用尽最后力量跑回门口。

我头抵在门上喘着气,发抖的双手怎么样也打不开门。

「掰囉!宁梓涵!」我转过头,一条黑影掠过我眼前,我举起双手转过身,没来得及逃开,这一鞭狠狠落在我背上。

之前那个恶梦成真了。

剧痛瞬间蔓延开来,像火一样无情灼烧我的身体,比起被夏弈昕厌恶的痛烧得更灼更烈,我感觉背后像一条火蛇爬过,温热的血开始滴到地上。

「啊──」我放声尖叫,双眼漆黑,虚弱的双手早就撑不住身体,我溃倒在地。

灰色的水泥地板因我的鲜血而变得溼溼黏黏,空气中除了霉味也飘着浓重的血腥味。

「噢,看看你做得好事,所以我才不喜欢对别人用刑,尖叫声总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轻哼一声。「不过看在你替我顶罪这几个鐘头的份上,就留你一命吧!毕竟大家兄弟一场……嗯,不,姐弟一场。」他更正他的说法。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比别人还强吗?」他蹲了下来。「那是因为……我们从不对女人和小孩手下留情。」他发出轻蔑的笑声。

门被打开,他走了出去,但在关门之际又想到什么折了回来。

「我们应该不久之后就会再见,还有我会想念你的巧克力熔岩蛋糕。」他轻轻关上门。「后会有期囉……」

血不断从我背后伤口涌出,我逐渐昏厥的意识只感到愤怒和难过,他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为什么不乾脆一点结束这一切?

过了不久,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朝这个方向跑来,门被狠狠踹开。

「不──」恍惚中,我听见天使凄厉地吶喊。

「宁梓涵!老天,怎么会这样?」在天使旁边还有其他声音,但我听不太清楚了。

朦胧的视线中我瞥见天使的金发,那是我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宁梓涵!涵──」我依稀听见天使不断呼唤着我。

我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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