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3-4
「对了,卡伊德,今天广场上有什麽活动?」看着身旁人面无表情的脸庞,翎希随口拣了个问题问道。
虽然卡伊德是个万年冰山面瘫,但长年相处再加上有心观察,他多少能察觉自家下属一些细微的情绪变化,譬如现在他身旁的人就心情不太好。
但他家的两个弟弟却说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卡伊德那张脸分明是颜面神经全断了,怎麽可能看得出有什麽变化呢?
接着卡伊德又说,他跟了自己多年,两人培养出一点默契也是应该的,而且将来会更多。
当时他觉得有理便点头赞同卡伊德的话,没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用某种微妙的眼神看他。
他家的父皇和母后还一个摇头叹气,一个呵呵笑着说:小希有点迟钝,卡伊德要加油喔。
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大家的反应为什麽那麽奇怪。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出来了?」抬头望向发出问题的某人,卡伊德觉得有点无言。
好吧,他要收回前言,这家伙在某些地方还有点单蠢。
「啊,艾樊尼他们说有活动想出来,我就答应了。」
「」卡伊德深深x1了一口气,「我听旅馆的客人说,前几天好像有一个颇有名气的马戏团来镇上,因为马戏团里的团员大多是当地人,所以每年的这个时间他们都会在广场免费表演。」
「欸,这样喔。」眨了眨眼,翎希有些疑惑,「可是卡伊德你不是都不喜欢那种会很热闹的表演吗?」
卡伊德的个x总是喜欢远离人群待在安静的角落,当初翎希会答应让这个侍卫长留在自己身边,扣除背後没有支持任何人,就是因为这样和他相同的喜静x子。
但他可不会像这家伙,不说话时就像一个沉默的大冰山伫立在角落。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一不小心把心声直接吐露出来,卡伊德差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嗯。」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麽不对劲,翎希还朝一脸无言的卡伊德反问,「怎麽了?」
「没什麽。」卡伊德抬头望向前方,「前面就是广场了。」
翎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偌大的扇形广场是用掺有碎玻璃的红砖铺成,在明媚的yan光下映出一地眩目的灿烂。
几栋白se的尖塔教堂沿着扇形广场绕出一个半圆,也因为教堂的尖塔顶端都有十字架,所以这个广场被称为「十字广场」。
这时翎希才发现,自家的两个弟弟不知道什麽时候安静下来,默默地听他和卡伊德说话。
「怎麽了?」翎希这次转向两人问道。
「没事!」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要是打扰情侣可是会被猪踢的!
「?」
原本打算带着弟弟们到处逛逛,没想到两人像是接到烫手山芋似的将他丢给卡伊德,接着瑞芈尔推着艾樊尼轮椅瞬间跑得没影。
翎希、卡伊德:「」
「我们去那边吧。」环顾四周,翎希找了一间视野b较好的咖啡馆,打算在那里等人。
「嗯。」
翎希找到空位便迳自坐下,卡伊德招来服务生点完饮料也跟着入座,没多久一名少妇端着端盘走向他们。
「这是两位的饮料咦?」
翎希闻声抬头,看见一张昨晚才见过的脸庞,「啊是您,昨天真的非常谢谢。」
「哎,什麽您,你就别客气啦,不过还真是有缘,今天你和你这位朋友的饮料我就请啦!」
翎希本想婉拒,蕾莉挥挥手示意他别客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旁的客人呼唤蕾莉才匆匆离去。
一转过头,翎希就看见对面的人转着已泛出水珠的玻璃杯,垂着眼帘一脸的心事重重。
没再开口,两人之间顿时充斥着沉闷的气氛,翎希小口小口啜着手中的甜饮,最清楚自己喜好的就是卡伊德,他一向将自己藏的很深,但眼前的人总是能挖掘出他从不显露在众人前的一面。
「卡伊德,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想了想,翎希还是开口问道,他受不了两人之间这样沉闷的气氛,虽然他并不期待会得到回答。
「殿下,」深x1口气,卡伊德强迫自己抬头直视那双冰蓝se的美丽双眼,接着便看到对方因为那许久未见的称呼僵了下,「我想问您亡国时的事。」
没料到他会这麽说,翎希愣了好一会,放下杯子後将手缩到桌下,不让卡伊德看到他的颤抖。
「为什麽会突然提起?」
「因为」卡伊德又低下头,这种关乎国家的大事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谈论,但他忍不住了,不只是因为真相,更是因为他眼前的殿下。
「所以,连你也不相信我吗。」不是疑问句,是不冷不热的肯定句,却隐约带了点失落。
说实话,翎希不失望是没有的,卡伊德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对自己的好他都看在眼里,自己对他抱持的那种情感也扩大了失落感。
你能想像,当一个背负着众人希望的人背负着莫须有的亡国罪名,面对所有背叛的亲友,和那些令人心灰意冷的失望悲痛目光,只能自己坚强的感觉吗?
那种感觉他曾经经历过,就像是整片天空都塌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他却无能为力。
有一度他曾经觉得无b茫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但看着被迫跟着自己逃亡的两个弟弟,想起了当时不在国内的卡伊德,他想他或许可以暂时撑下去。
他本以为,终於可以有一个人依靠,有一个人肯相信自己,陪着他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他终究不是人们口中那个如神般万能完美的「殿下」,他至始至终,就只是个有血有r0u,像普通人一样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翎希」。
翎希当年身负重伤还带着两个几乎是累赘的弟弟逃避追杀时,不过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而现在连翎希自己都感到惊讶,他这一逃,竟然就是四年。
在这四年里,他几乎是独自一人对抗一个国家,士兵、杀手、通缉令、各方面无论明的暗的全都针对他一人来,既使受了重伤或濒si也只能随便处理後又要开始逃亡,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几乎待不到三个月。
所受的伤,所受的苦,只能往肚里吞,他在多少个让人寂寞到快疯掉的夜里独自蜷缩着哭泣。
但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那是因为他心心念念、支撑他走下去的就是眼前的人。
既使那时他不在他身旁,但对於翎希来说就像是坠落漆黑谷底,绝望前的最後一丝光明。
於是他带着两个弟弟翻过整个大陆,历经千辛万苦寻找忠心的下属,一路上的艰难痛苦全往肚里吞,只想着那人,却没想到原来等着自己的是希望落空。
抱持着的希望越大,得到的失望就有越多,这句话真切的字字说进翎希的心坎里。
闭上了眼,翎希深深x1了口气撇开头,他和卡伊德都需要冷静一下。
"不能被情绪影响、要冷静"翎希在心中告诉自己。
没想到一转头,霎时一束水蓝se的鲜花出现在眼前,吓了翎希一跳。
那束花带着一gu淡雅的清香,水蓝se的花瓣微微透明,有种水晶的透彻晶莹之感。
但真正让翎希吓一跳的是,男人手上的那束花只生长在他的故国,同时也是代表国家的国花。
那束水蓝se的水晶之花,叫做蓝莹花,又因为晚上会发出像月光般淡淡的萤光,被世人俗称为「夜引花」。
"黑夜中,迷失人们的引路者"
蓝莹花,应该早在国家灭亡,就被那些叛徒全部毁掉了,为什麽现在会出现他眼前?
翎希缓缓地抬头,一位身穿白se西装、头戴大礼帽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半脸面具下的容貌颇为英俊,却带着一gu犀利之感,加上一身显眼的白se,站在各se的人群里特别显眼。
心下一凛,翎希立刻提高了警觉,无论什麽时候他都绷紧了神经戒备着,这男人是什麽时候站到他面前的,还拿着那束花又是有何用意?
男人扬起一抹友善的微笑,柔和了脸庞轮廓,接着微微弯下腰将那束花塞到他手里,用恭敬的轻柔语气说:「欢迎您的到来,我亲ai的陛下。」
翎希顿时感到背脊发凉,不敢置信地盯着男人,难道他是
的确,尽管男人藏得很好,他还是察觉到一gu淡淡的魔族气息。
被晾在一旁的卡伊德不明白翎希心中所想,只听到男人低语时最後那句语气加重的「陛下」,一皱眉便站到翎希面前,阻挡男人的目光,十足忠诚下属的反应。
但有没有包藏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什麽人?」卡伊德的现在的脸se好b寒冬,让翎希觉得原本还有些热的天气霎时骤降了好几度。
敢情是冰山发威吗?
虽然有些不识时务,但翎希脑中忍不住冒出这个想法。
作者碎碎念:
凌最近回头看了下以前的章回,做了一些修改,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
大方向的支线没有太大变动,只有部分修改,还加了一点点糖喔应该啦~′?`~?
造成不便,请各位多多原谅。__
ps今天说不定会二更喔~
看着眼前碍事的人,男人笑容依旧,眼神却添了几分戏谑和嘲讽,「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明晃晃的挑衅。
两人的针锋相对显然引来不少人注意,在一般人眼里看来就是一个打扮夸张的男人,和一个浑身散发生人不可接近气息的男人在为一个美人儿争执。
这一幕显然在旁观者眼里被误解很大,注意到目光的翎希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的角se是哪个,立刻拉住卡伊德後匆匆别过男人便拉着人走了。
「殿下!」卡伊德轻而易举的挣脱翎希的手後,赶紧跟上对方的脚步。
不知道为什麽,翎希看到那男人後的反应很不对劲,他从没看过自家主子这麽慌乱的步伐。
这让卡伊德的心凉了一半,该不会
国家会灭亡,真的是殿下做的,而那个男人是同夥?
卡伊德的脸se惨白,他一直很不想相信,即使他亲眼见证,他也觉得事情一定还有什麽他们没发现的内情,殿下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
一切的一切,都在否认他的期望。
心很痛,彷佛有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卡伊德,」走在前头的人忽地停下脚步,「我希望你忘掉今天的事我会找个时间离开,之前和你说的,希望你能帮忙。」
其实之前在浴室里的说笑,在他心里算是半真半假,因为翎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拜托谁了。
至少卡伊德还会看在之前的情面上帮忙照料,说不定可以让他弟弟洗去莫须有的罪名,也许还能恢复原本的身分地位。
但卡伊德会不会明白他的意思,就得看他们之间的默契了。
翎希没有回头,他不想看到卡伊德不信任的眼神,那会让他无法狠下心狠下心将两个弟弟留下,然後离开。
他知道那个魔族男人是追着他而来,这代表他已经快来不及了,他必须尽快离开,离开每一个人的身边。
所以,就算会被最重视的人误会,他也不能犹豫。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留在原地的男人g起了一个与方才不同的愉悦笑容,「看来小猫身边还跟着一只挺有警觉心的狼犬呢。」
跑过半个广场拎回自家两个弟弟,一行四人回到了旅馆。
半路上就察觉到翎希的神情不对劲,艾樊尼拉住自家被打断玩兴而不悦的么弟,朝他摇了摇头,示意先别多问。
虽然他们家的大哥总是一副温良如玉的样子,但与翎希深交的人都或多或少察觉到他表现出来的,一向和外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