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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魂不到关山难【卷壹】

 

这夜,大雪纷飞,寒意袭人。别院门前,一方炉火正熊熊地燃烧。无畏天寒地冻,蓉儿蹲守在炉火前,专心熬制解药。

望向一旁所剩无几的柴薪,眉间一紧,她开口念叨“不是让你们多备些柏香枝。。。怎地这里竟一根都不剩了。青衣,你赶紧到柴房去取些来。对了,顺道再备些白茅根,眼下已到了最後关键,每一个步骤可都轻忽不得。”

深黯此事的重要,青衣不敢推辞,二话不说,转身便往柴房奔了去。

见青衣离开,自打晌午便一直陪伴在蓉儿身边的素儿,这才敢放松紧绷的情绪。舒了口长气,她小心翼翼,试探的开了口“蓉姑娘,你守在这里有好长时间了,奴婢想你一定又饿又累吧!要不要我到厨房去替您端些茶水点心过来?”

像是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蓉儿表面虽纹风不动,内心却是暗暗窃喜“其实饿的人是你吧!如今青衣不在,你还不赶紧把握时间歇会儿,顺道去吃些东西。一会儿青衣问起,我自会担待。”

终於顺利把两人调离身边,得此空档,蓉儿连忙起身,将手里的晶蟾藏在院内一处灌木矮丛里,接着才若无其事的回到火炉旁。

抬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天幕,蓉儿在心中默默念道“聂,成败就看明天了。希望一切都能如我想象中顺利。”

翌日,天方破晓,蓉儿便带着配制完成的解药来到了石室。见此刻陪在身边的只有青衣一人,她不禁奇怪问道“怎地不见那浑蛋的人影,难不成他改变主意,不想救活他的大哥了?”

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青衣平淡无波的表情下似乎隐藏着些什麽“蓉姑娘忘了公子此刻的身分可是旻王爷。藩地里可是有许多事都得仰仗他的决策,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行馆之中吧!不过公子临行前可是交代了青衣,要我陪在你身旁直到蓉姑娘将旻王爷救醒的那一刻。”

没想到他居然在这关键时刻离开了行馆,这对於准备逃离的蓉儿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将药箱往床榻上一放,蓉儿努力地掩饰心中窃喜“他不在最好,省得我见到他就心烦。一会儿我要替旻王施针,这段时间绝不能受到任何外力g扰,所以,除了你别打扰我之外,也千万别让任何人进入这石室之中。”

先让旻王服下了丹药。接着,蓉儿在他的玉枕、承光、百会、天突、璇玑、天府等周身大x施以银针。兴许是药力起了作用,旻王的脸se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模样甚是可怖,而身上一根根亮晃晃的银针更是惹得豆大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滴滴流了下来,不难看出他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旁的青衣见状,不禁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只见旻王眉头一紧,用力一咳,瞬间,一口黑血自嘴里喷涌而出。接着整个人更是大口喘气,sheny1n不已。

见他这般景象,知道大功告成,蓉儿舒了口长气,一脸的如释重负“行了,看来我的法子奏效了!接下来只要按我的方子服药,不出三日他便能恢复如昔。”

“蓉姑娘果然妙手回春,真不枉公子这般路远迢迢的将您请来。接下来熬药这事就交给青衣,如此蓉姑娘也就能够好好歇息了。唉呀!瞧我这记x,青衣替您炖了一盅j汤,这会儿还在灶里煨着,不如我去替您端过来吧!”来到蓉儿身旁,青衣眉眼一挑,笑中藏着刻意。

虽不明白她何以表现得这般热络,眼珠子一转,蓉儿显然也有着另一层打算“被你这麽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不过,让我对着他吃东西,我也是一点也不愿意。这样吧!反正他一时半刻也不会有异状,咱俩就先回屋去,等我喝完了j汤,你再替他送汤药过来也不迟。”

出了石室,沿着梅林往院落走,怎知,始终跟在蓉儿身後的青衣脸se猛地一变,自袖中ch0u出一把匕首,冷冷地朝着蓉儿开了口“蓉姑娘,我知道公子对你很是不同,但为了保他周全,青衣是绝对不能够让你继续留在他身边,更加不能够放你走。。。”话音才落,她扬起手中匕首朝着蓉儿猛刺了过去。

一路上始终专心思索该如何摆脱她的跟随,未料她却早已对自己动了杀机。对着这猛刺而来的匕首,蓉儿完全没有防备,甚至还来不及惊恐大喊,那匕首便结结实实的刺进了自己的左x之中。

一阵剧痛排山倒海而来,紧摀住x口,蓉儿睁大了眼,完全不敢置信。就在这当下,兰霍严出现了,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下属居然会朝端木蓉下杀手,怒不可遏,他飞身而来,朝着青衣後背就是一掌。

猝不及防受了他一掌,青衣x口一震,一口鲜血自嘴里喷了出来。可即便被打的倒地不起,她依旧努力想要说服眼前这个狂怒不已的主子“公子,青衣这麽做都是为了你。。。端木蓉知道咱们太多的事,她必须si。。。”

丝毫不理会她的话,兰霍严一把抱起蓉儿,面se紧张,忧心如焚“端木蓉,你振作一点!你不许有事,我不许你si!”

就在这紧张危急时刻,盖聂三人也来到了行馆之内。当看见兰霍严抱着满身是血的蓉儿这一幕,盖聂脑中轰的一声,愤怒与惊恐袭卷五内,下一瞬,渊虹出鞘,直指兰霍严背心而去。

感到一gu巨大的杀气袭来,危急之中,兰霍严只得放下蓉儿,转过身,朝侧向一个翻滚,惊险狼狈的闪过他的凛冽长剑。

认定蓉儿是被他所伤,此刻的盖聂急怒攻心,誓要杀掉此人替自己,也替蓉儿出口恶气。没有踌躇,神se肃杀,手中招式一换,长剑再度朝他直刺而去。

而跟着一同前来的东郭与张靳,惊见蓉儿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扶起了她,二人脸se惊恐,口中不断胡乱喊着“蓉儿。。你别吓我。。千万要撑着点。。别晕过去。。。”

深怕自己将在这一刻si了过去,蓉儿用尽气力在东郭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临危受命的东郭便飞也似的朝她藏晶蟾的地方奔了过去。

眼看蓉儿x前cha着一把匕首,气息越来越弱,张靳忍不住朝着盖聂大喊“别打了!蓉儿的情况不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猛地收住剑势,飞身回到蓉儿身边,盖聂一把将她抱起,下一瞬,纵身一跃,两人飞出了梅岭行馆。

狂奔了好一会儿,当来到一片松林之际,怀中的蓉儿忽然喊着要将她放下。将她安置在一棵大树之下,盖聂神se慌乱,语气颤抖“蓉儿你振作一点。。。我这就带你找大夫去。。。”

面se苍白,眉头紧蹙,看得出蓉儿正努力维持自己的一口气“傻瓜。。我就是大夫。。我的情况自己明白。。聂,你仔细听我说,带着晶蟾。。赶紧回太原。。月儿的解毒方子就在。。在我屋里。。找个大夫,给他看方子。。。”

“不!我不听!要治好月儿的病得靠你自己,没有你,我们谁也帮不了月儿。蓉儿,别说丧气话,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可是医仙,这点小伤怎会难得倒你。蓉儿,你欠我太多太多的承诺,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也不够偿还,倘若你敢失言,我就算追到y曹地府也要把你追回来。。。”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滴到她的脸上,盖聂紧紧抱着她,不住摇头,不住呐喊,情绪俨然失控。

在自己的心目中,盖聂从来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始终有着一gu泰山崩於前,面se不改的气魄与淡然。却不料,如今的他竟似个饱受惊吓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

心疼抚上他满是泪痕的脸颊,瞬间,一gu想为他而活下去的念头打心底窜了出来,寻回一丝坚毅清明的眼神“别哭。。蓉儿答应你。。一定拼尽全力为你活下去。。聂,我怀里有一瓶药。。赶紧给我服下。。。找个地方,准备热水还有乾净棉布。。。这匕首得赶紧拔出来。。。”

抱着她回到山腰的居所。脚程快的东郭赶赴山下找寻大夫,张靳负责张罗治伤所需要的一切物品,而盖聂则是在蓉儿的口授下,要以银针护住她的心脉,希望在拔刀时能将所有不可预期的危险降到最低。

为了抢救蓉儿的x命,三个人卯足全力分头并进,誓言打赢这场生si攸关的战役。

房间内,纵使外头天寒地冻,豆大的汗珠却依旧自盖聂的额角滴滴落下。自幼修习内功心法,对於身上大x位置分布并不陌生,但针灸治病毕竟不属自己知识范畴,更何况如今蓉儿的情况危急万分,是绝对不允许有丝毫闪失。为求更有把握的替她下针,盖聂於是以自己先为练习,待确定了位置,他才放心地为蓉儿落下每一根银针。於是乎,试针的代价便是他的x前,肩头,脖颈被自己扎出点点血痕,令人望之触目惊心。

敞开的衣襟之下,蓉儿白皙的x口早已被血迹染成猩红一片,左锁骨下三寸,一柄匕首狰狞可怕地没入她的肌肤之中,几乎当场夺走了她的x命。

以颤抖不止的手握住剑柄,盖聂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蓉儿,我要拔刀了。。。为了我,你一定要撑住,听到了没有?”

点了点头,蓉儿眼中包含着万语千言“聂,如果我就这麽去了。。我只想你为我伤心一阵子,但却又盼着你能记得我一辈子。。。我,是不是好自私。。。”

“别说傻话了!我不准你si。。如果你胆敢弃我而去,我绝不原谅你。。生生世世都不原谅你。。。”薄唇紧抿,纵使眼眶泛红,盖聂的语气却是铿锵。

两行热泪滚滚落下,蓉儿苍白虚弱地一笑“恩,蓉儿答应你。。。一定会为你醒来,为你活过来。。。”

稍晚,终於等到大夫跟盖聂自屋里走出来,即便因为四处奔走而感到疲累不堪,东郭与张靳依旧迫不及待上前询问蓉儿的状况。

面se缓和,大夫的语气满是赞叹“这位姑娘真是了不起,x口cha着一把刀,居然还可以藉由你们之手抢救自己的x命。不瞒各位,幸亏这匕首刺偏了几寸,幸亏有那几枚银针及时护住了她的心脉,否则,老夫相信拔刀的那一瞬将会是她魂断的时刻。姑娘这般jg妙的医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佩服万分。当然,几位先生也绝对功不可没。”

“大夫这麽说是否代表蓉儿已经没事了?可自从我为她拔刀之後,她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时辰,究竟要等到何时她才会醒过来?还有,在这段时间我们该如何照料,是否能够移动她?”即便听他这麽说,盖聂心里却还是有千百万个不放心。

“虽说姑娘的脉象有趋於平缓之势,但她毕竟失血过多,t力耗损更是非常巨大,估计最少得昏睡个一天一夜。老夫现在就去为她准备补气安神的汤药,你们必须立刻让她服下才行。还有,虽然这里环境简陋,不利调养伤势,但为了避免影响她的伤势,老夫建议在这几日,你们还是别移动她,方为上策。”

稍晚,端着汤药来到屋里,望着坐在床沿面容担忧的盖聂,张靳不免开口劝慰“别伤神了,大夫说这药得立刻喝,你赶紧让蓉姑娘服下吧。”

接过药碗,细细将之吹凉,盖聂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一勺勺汤药喂进蓉儿的嘴里。

看着她毫无血se的脸庞,守在一旁的张靳忍不住说出此刻的隐忧“以蓉姑娘的伤势来看,应当需要很长的一段调养才能恢复。。。可如今,我却非常担心那兰霍严不肯善罢甘休,倘若他真有心找寻,迟早我们都会被他发现的。”

稍稍沉y,盖聂心中已有了打算“你说的没错!虽然这里地属偏僻,可毕竟是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我们终究是躲不了多久。所以待蓉儿醒过来,我们立刻就带着她离开此地。到时候我们再到都城找个地方躲藏,待蓉儿的伤势恢复得再好一些,我们便立即返回太原。”

“我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我打算下山一趟,除了去替蓉姑娘抓药,还可顺道找寻合适的藏身之处。另外我也得将蓉姑娘获救的消息传给小高跟雪姑娘,省得他们终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深深x1了口气,盖聂难掩满腔感怀“张靳,对於你与东郭,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他日,如有需要盖聂之处,两肋cha刀,在所不辞。”

回给他一抹真诚笑容“一家人说这些g嘛。东郭此刻正在屋外准备吃的,折腾了大半天,我们都应该吃点东西。容我提醒你一句,蓉姑娘现在可是时刻离不开你,为了她,你必需好好保重才行。”

遭逢如此巨大的伤害,即便是圣手回春的医仙,即便服下再多的灵丹妙药,伤口的剧痛却还是令蓉儿感到痛苦不堪。

不平静的一夜,抚着她烫得吓人的额头,盖聂的眼里眉梢,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他不断的以冷帕子为她冰敷,不断的在她耳边轻声安抚,不断的为她拭去因痛楚梦魇而落下的泪水。

“蓉儿,我在这里。。我一步都不会离开你。蓉儿,我知道你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为了我,请你一定要勇敢的撑下去。。。一定要赶紧醒过来。”

翌日,天方破晓,惊觉设在松林中的奇门阵有了动静。张靳赶忙会同东郭前往查看,果然发现兰霍严的人马曾经来到这片密林之中。深知自己的行踪迟早会被敌人发现,盖聂等人当下决定带着蓉儿离开梅岭前往都城躲藏。

可未曾料到,当一行人抵达都城的藏身之处,伤势好不容易趋於平缓的蓉儿却又再度开始发烧,同时,再度崩裂的伤口也将她的衣襟染上一片血渍。

不舍她如此憔悴狼狈,盖聂於是烧了一大桶热水,想为她好好地清洗一番,换上乾净的衣裳。

未料他的举动却是引来了东郭的质疑“再怎麽说,你同蓉儿并没有拜堂成亲,你这样似乎不太好吧。。。要不我到附近找个农妇过来帮忙如何?”

面对东郭的阻止,盖聂却是不为所动,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的口吻不容置喙“我两虽未拜堂,但在我心中早已把蓉儿看作是我的妻子,而她也早已把我当成了夫君。如今强敌环伺,形势不明,除了我自己,我不会再让任何陌生人有接近她的机会。倘若我的这番表态你还是无法认同,那麽,我可以立刻与她拜堂成亲。”

如此言论,顿时令东郭不知该回答些什麽才好,就在他挠着脑袋,琢磨着该如何拆解他这番话,张靳却是在这个节骨眼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盖聂,蓉姑娘睁开眼睛了。。她终於睁开眼睛了。。。”

匆匆来到屋里,见蓉儿一脸困惑茫然,正挣扎着想要起身。赶忙上前按住她的身子,盖聂语气难掩激动欣喜“别乱动。。。当心伤口又崩裂了。感谢老天爷,你终於醒来了。”

顺从地躺回床榻,随即,一阵剧烈的痛楚铺天盖地而来。柳眉紧蹙,一声痛喊自嘴里呼了出来。

见她脸se惨白,神情恍惚,盖聂这原本欣喜yu狂的心顿时添上深深的疼惜不忍,俯身吻上她的额头,他的语调放得更轻“好蓉儿,我知道很痛,你忍忍,我这就去把汤药端过来。”

“别走!我。。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握住他的手不让离开,此时此刻,蓉儿完全就像是个饱受惊吓的孩子。

“盖聂,你待在这里陪她,这些琐事就让我们俩去做行了。睡了那麽长时间,醒来肯定要吃点东西。我这就去熬点热粥,蓉儿你等我一等。。。”看着他俩这般难分难舍,东郭嘴角一扬,拉着张靳识相的离开。

轻抚上她的脸颊,盖聂眼里的温柔满溢“放心吧!在你的伤势恢复之前,我半步都不会离开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蓉儿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聂,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万一兰霍严他们追上来就不好了。。。”

听她说起此人,盖聂面se一沈,杀气骤起“那日倘若不是你命在旦夕,我又怎麽会放过他。他若是胆敢再出现,我一定会杀了他!况且我们早已离开了梅岭,相信一时半刻他是找不到咱们的。”

深怕他为了自己冲动行事,握住他的手,蓉儿急忙解释“伤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侍nv。她是怕我泄漏了兰霍严的秘密,这才对我起了杀机。。。”

兴许是过於激动,兴许是血气不足,突然间,蓉儿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一口气更是喘不上来。

“快别说话了!无须牵挂这些事,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安心养伤,能吃就吃,能睡就睡。其他的事情等日後再说也不迟。对了,我正打算为你清洗这一身血w,换上乾净衣裳。我知道你喜洁净,只要人清爽了,相信伤口自然也会恢复得快一些。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把热水提进来。”

睁大了眼,一抹绯红瞬间染上她苍白的脸颊“你。。要帮我。。这怎麽能行。。。”

轻点上她的唇瓣,盖聂星眸温柔,说得坦坦荡荡“怎麽不行!我是你未来的夫君,眼下除了我,还有谁能为你做这件事。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一大桶冒着暖意的热水便备妥在蓉儿的床榻边。拧了条热巾子,盖聂坐回她身边,轻声细语“若是太烫可得告诉我。来,我帮你把衣裳解开,咱们先把伤口旁的血渍给洗乾净,然後再把这身衣裳换掉。”

红着一张脸,蓉儿显然还没法适应他这般主动,一双水灵的眼睛在他脸上与手上的热巾子来回游移“我。。你。。。我自己来可以了。。。”

“受伤的人不许乱动,更不许有意见!既然我们早就认定了彼此,又何必拘泥于一个肤浅的世俗概念。蓉儿,别想太多,我只是想帮你褪去这身狼狈不堪,如此而已。。。”

看着他不带一丝杂念的眼神,蓉儿心中也随之坦然放松,腼腆一笑,松开了紧揪着衣襟的手“那。。你可得轻一点,因为人家的伤口真的很疼。。。”

吻上她的额头,盖聂小心郑重,珍之惜之“放心吧!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在盖聂无微不至的照顾;蓉儿的妙手用药之下。不到十日,本应致命的伤势便有了很大的恢复。

这日,趁着yan光露脸,在盖聂的陪伴搀扶下,蓉儿终得以离开床榻来到庭前户外晒太yan。

闭上眼,感受和煦yan光照耀脸上的暖意,蓉儿难掩雀跃,一语双关“重见天日,重获自由的滋味真好!”

替她搬来一张竹凳,小心翼翼的扶她坐了下来,盖聂嘴里除了叮嘱还是叮嘱“开心可以,但动作别太大,当心伤口。对了,灶上还煨着j汤,你要不要喝点?”

摇了摇头,蓉儿嘴上虽挂着笑,语气却是微嗔“不吃!成天叫我吃这吃那,再这麽吃下去,我都快吃成猪了。聂,我们什麽时候才能回太原?好不容易拿到了晶蟾,我得赶紧回去替月儿疗毒才行。。。你放心,我以医仙之名向你保证,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不管咱们是要骑马或乘车都没有问题。”

挑眉望着她,盖聂显然一点也不相信她的保证“莫说大话,你的伤势我都看在眼里,距离你口中的「不碍事」相去甚远。为了慎重起见,我认为咱们还得在此多待些时日才行。”

打从自己受伤之后,蓉儿总算是见识到他固执,毫无转圜的一面。鼓起腮帮子,她忍不住抗议“喂,说到底我才是医仙,我的伤势我自有分寸,你们几个能不能别整天紧张兮兮,不许我这儿,不许我那儿。。。我承认,我这样的身子骑马是有些勉强,但若是搭马车,那可是绝对的万无一失。还有,你难道忘了老王爷的诸多嘱托,太原府的宝塔佛寺可还等着你回去监督。要不然再等两天,两天後咱们启程出发行了吧!”

将她圈进自己的怀抱,盖聂丝毫不为所动“你这医仙管起别人的伤病,绝对不在话下,可对於自己的毛病却总是剪不断理还乱。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能够顺心顺意,无灾无难,我得跟你立个约,今後你所有的大小事都要归我这夫君打理照顾,娘子不得异议。”

真没想到平日云淡风轻的他会对自己说出这番霸道言论,俏脸满是羞赧,一时间,蓉儿竟被他给堵得哑口无言。

见她如此模样,扬起一抹微笑,盖聂接着开口“关於太原佛寺,小高来信说自有他与丁大人全力承担。雪姑娘也要我转告你,家中一切都好,月儿的身子也尚无大碍,要你务必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如此回覆是否可以让你稍稍放心了?”

嘟起了嘴,蓉儿看似还有些不服气,正当她打算接着为自己辩解,却见到东郭拎着两条肥美青鱼自围篱外走了进来。

“呦,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不仅日头露了脸,就连咱们蓉儿姑娘也到院子来晒太yan透透气了。看来我这两条鱼来的正是时候。一会儿就让我东郭大厨。。。不,不对,应该让咱们盖大侠下厨熬锅鱼汤给你补一补,这麽多天以来都是我下厨做羹汤,怎麽也得给个机会让他表现表现。盖聂,一会儿你可得好好的表现,别白白糟蹋了我这两条肥鱼。”自打蓉儿伤势好转,东郭也就跟着恢复了往日的嘻笑调皮,最近更是一找到机会就调侃盖聂。

对於他与张靳不畏艰苦,千里迢迢来解救自己,蓉儿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充满了感激。不过感动归感动,对於他总是喜欢调侃盖聂这回事,她的反应可不如盖聂那般不以为意,每每都是笑着接受。

依旧嘟着一张嘴,可矛头却是从盖聂转向了东郭“就你那两下子还敢自称大厨,要不是因为我受了伤,昏昏沉沉,味觉尽失;要不是盖聂趁着我迷迷糊糊之际,把你烧的菜一勺勺不断塞进我嘴里,否则你那粥不像粥,汤不像汤,一会儿烧焦,一会儿又烧不熟的东西我才不要吃呢!别说盖聂了,就连张靳的厨艺都不知道要b你好上几倍。”

兴许是情绪亢奋,也或许是在屋外站了太久,忽地,一阵晕眩感铺天盖地而来,一个踉跄,蓉儿身子不觉晃了一晃。

惊觉她的异状,连忙将她抱起,也不管她娇羞难耐,抗议连连,盖聂有如惊弓之鸟一般就往屋里冲。

呆望着眼前这一幕,好半晌之後,东郭这才缓过神来,噗哧一笑“瞧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这还是我认识的盖聂盖大侠吗?!唉,看来今天做饭的差事儿又得落在我的头上了。不成,我得去找张靳帮帮忙,省得这两条肥鱼被我自己给糟蹋了。”

坐在床沿,紧握着她的手,盖聂眉头微拧,颇有微词“真不该答应你到外头去。你瞧,手都冻成了冰棍,万一受寒可就不妙。你等等,我去给你熬碗祛寒气的汤药。”

一把将他拉回身边“你别说风就是雨,我没事,估计是站了太久导致气血不顺罢了,我躺一会儿就好。”

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此刻,蓉儿眉眼间尽是温柔“聂,真的没必要如此紧张,我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需要时时刻刻小心呵护。。。虽说这次我的确是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可阎王爷怕我将他的地府ga0得j犬不宁,几经斟酌,还是决定把我踢回到你的身边。所以啊。。。”

在她额前印下一吻“所以你就老实安分的在这里养伤,什麽事都不要想,什麽事都不要烦,总之,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帮你顶着。”

守着蓉儿喝完汤药,直到她入睡之後,盖聂才放心地离开房间。来到前厅,一眼就见到张靳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想什麽想得如此入神,莫非兰霍严的人马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即便有这般猜测,盖聂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模样。

朝他摇了摇头,张靳脸上挂着一丝疑惑“正是因为没有,我才觉得纳闷。按理说我们公然闯入他的行馆,不只抢回了蓉姑娘还打伤了他,这般屈辱又如何能默默往肚子里吞。可我们藏匿於此的这段日子,都城却是无风无雨一片安静。。。这让我感觉很不寻常。”

喝了口水,盖聂却是有另一层见解“或许他此刻正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我们吧!据蓉儿的说法,旻王的毒已然解得差不多了。倘若兰霍严千方百计救活他,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麽,那麽,他如何能不把握眼前时机威b旻王好达到其目的。我倒是希望他俩兄弟阋墙这个戏码能够闹得再大一些,如此,我们也就能够安稳地继续在此休养生息。”

会心一笑,张靳也跟着喝了口水“言之有理,希望是我多虑了。对了,蓉姑娘身子恢复得如何?方才我听东郭说她好像又犯晕了。。。虽说太原那边很希望我们能尽早回去,但我想还是要以蓉姑娘的身子为首要考量。”

提及了蓉儿,盖聂脸上瞬间流露出一gu不舍与无奈“你也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就是月儿。即便在她一脚踏进鬼门关当下,她还是只想着要为月儿找到晶蟾好救她一命。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解药,你说她又如何能不着急。若非是我千方百计,软y兼施地把她留在此处养伤,估计她早就跳上马背朝着太原而去了。”

“蓉姑娘的脾气我们大家都很清楚,估计也只有你才能让她乖乖听话,让她能够贯彻三思而後行这件事。盖先生恭喜你,有了蓉姑娘陪伴,从今往後,你的日子一定会过得jg采万分,有滋有味。”

“对了,你打算何时请我们这帮人喝喜酒?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瞧太原挺好的,不如你俩就选在太原办喜事如何?”扬起嘴角,舒展眉心,此刻,张靳学起了东郭的口吻。

未料,这番调侃却是得到了盖聂正经八百的点头回应“张兄的提点来得正是时候,实不相瞒,近日盖某心中也一直在盘算酝酿这件事情。待咱们回到太原,我便要开始筹办与蓉儿的婚事,届时还望几位兄弟能够大力帮忙。”

如此回覆,不仅令张靳大感意外,就连端着一碗鱼汤来到前厅的东郭也同样听得瞠目结舌。

“我说盖聂,你选在这节骨眼成亲未免也太不妥当了吧!咱们到太原可是为了公事而来,如今你这差事上且没有眉目,怎可以先办起私事来了,难道你就不怕那个皇帝,还有老王爷动怒生气。再说了,我们蓉儿答应嫁给你了吗?你可别在这里自己说给自己听。”

尽管他叨叨絮絮说了一大串,盖聂却是一派自我,丝毫不受影响“我记得你最喜欢喝的酒是醉仙酿。等咱们回到太原,我大元帅吗?前段时日他奉旨回京,特地在圣上面前大大的赞扬了我,皇上听了之後龙心大悦,後来又得知我俩将要完婚的消息,於是便赏赐了这许多东西,他甚至还下了旨,要老王爷亲自前来主持咱们的婚礼。”

自怀中拿出一枚以红绳相结的白玉牌,盖聂温柔的将它系在蓉儿的颈项“虽然这凤冠霞披,绫罗绸缎并非我亲手准备,但这枚玉牌却是我自小的贴身之物。如今,我将它系在你的x前,代表着我对你的心,更代表着我俩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再度将她拥进怀中,盖聂以他低沉又感x的声音“蓉儿,嫁给我。虽然我也曾有过踌躇迟疑,但看在我这般ai你的分上,就让我们随兴一回吧!我知道仍有诸多挑战横亘在我们前方;也知道周围存在着许多不同的冷眼y谋,但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给我支持与温暖,我便有了扛起天下,对抗j佞的勇气与决心。”

深深的看着他,泪珠就这麽潸然而落。点头晗首,她微笑哽咽“恩,我端木蓉这一生只想嫁给你一人,只有你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只有你才能让我又哭又笑,为你又痴狂又纠结。。。”

轻捧她清丽的脸蛋,盖聂以无b的温柔与真诚“不许哭,更不许纠结。。。你只能开开心心点头嫁给我,做我盖聂的妻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投进他的怀抱,蓉儿满心感动,娇羞回应“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正当两人浓情蜜意,难分难舍。另一边,奉旨前来的豫王爷也正由丁大人陪同来到了佛寺视察。

得知豫王奉了圣上旨意来到太原,赵王於是连忙带着华郡主前来一探究竟。

当许久不见的老王爷出现在自己眼前,瞬间,华郡主把父王要自己少说少错的提点告诫给抛到了脑後。犹如ai撒娇的小nv孩般,她亲昵热络的来到豫王跟前“玉华给老王爷请安。好久没见,老王爷的气se似乎b以前更好了!瞧您老人家满脸红光,神采奕奕,是不是从g0ng里带了好消息来给我们?”

微笑捻须,豫王的态度看起来从容又自在“前些时候老夫才在纳闷,为何许久不见玉华丫头来我王府请安,原来是闷不吭声尾随着父王到太原府来了。看来你父王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嘟着嘴,华郡主笑得更欢“谁让父王总喜欢把我关在王府里,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既然他跟盖大哥都不在长安城,我自己待的也没意思,所以就偷偷跑来了。”

看了看他身边的随从,华郡主不禁奇怪问道“怎地没有见到盖大哥?老王爷您都到了太原,他不前来相陪未免也太说不过去,我这就帮你喊他去。”

连忙将她拉了回来,豫王的表情令人玩味“别去,别去。聂儿此刻有要事在身,这可是他人生中的大事,谁都不许去打扰他。”

本就怀疑豫王此行的目的极不单纯,如今又听他这般故弄玄虚,稍稍思索,赵王於是抢在了自己nv儿面前开了口“听老王爷说得如此玄乎,真是令本王也跟着好奇不已。我们都知道圣上对盖聂从来都是青睐有加,难道您这趟奉旨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

在朝为官,从来论的就是谋略心计,b的就是转折迂回。即便手中早已掌握了诸多赵王结党贪腐的证据,豫王却仍是笑脸迎人,不动声se。

哈哈一笑,他点头赞同“可不是嘛!虽然聂儿并无官职在身,但他与渐离却是老夫不可缺少的左右手。不管是远赴y山,还是派驻太原,他俩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也因此深得圣上器重。只不过咱们皇上此番为他c的却是另一份心。”

看了看身边的丁大人,豫王满眼激赏“老夫此次前来,就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为聂儿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多亏了丁大人,否则这场喜事如何大肆c办,本王还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等一切安排妥当,老夫一定邀赵王来当座上宾,届时还请你父nv二人务必赏光。”

这番话语听在赵王父nv耳中,当真是反应大不同。正当赵王还未ga0清楚状况之际,华郡主却是表情一变,出言质疑“老王爷是来帮盖大哥办喜事!皇上把那位皇室或是大臣的闺nv指给了他,何以我从未听说过这回事?该不会。。。”

“我说玉华丫头,在人情世故方面,你还真应该跟你父王好好学习。咱们圣上是何等的前瞻睿智,通情达理。他当然明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道理。所以老夫此次正是为了聂儿与端木姑娘的亲事而来。”

脸se骤变,华郡主想也没想的开口“端木蓉不过是个低下的江湖nv子,她如何能配得上盖大哥!在盖大哥未来的仕途上,她就只能是个累赘,帮不上任何忙。老王爷既然视盖大哥如己出,又怎会允许他娶那样一个nv子为妻。”

此话一出,立刻惹来赵王一顿斥责“你这丫头简直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盖先生与端木姑娘得圣上指婚,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眼神微眯,脸孔一板,豫王表情变得严肃“你爹爹说的一点也没错,你这个横冲直撞,口无遮拦的毛病真得改一改。你既然知道我视聂儿为己出,那麽他的妻子便毫无疑问成了本王的儿媳。身分低下这个批评,可是会让老夫以为你赵王府压根就没把我豫王看在眼里。不过,看在你年轻不懂事的分上,本王若与你计较,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小玉华,听老夫一言,下次说话之前可得先在心里斟酌好了再说出口。”

朝着豫王客气一揖,赵王连忙出言致歉“老王爷教训的是。这丫头都是让我与她母妃宠坏了。待回到长安城,我定当好好调教,省得她丢尽了我赵王府的颜面。既然老王爷与丁大人尚有要事相谈,那我父nv就不打扰了。请您放心,这杯喜酒我肯定叨扰,也请替我向盖先生先道声恭喜。”

看着他二人离去,一旁的丁大人这才忍不住问道“豫王爷,您方才不是说皇上除了下旨赐婚,对赵王也有命令。。。”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丁大人莫急。你忘了老夫此趟可是奉旨前来替聂儿完婚,这台面上的事当然得先妥善筹办。至於台面下的事,有了你与聂儿的帮助,何愁接下来的戏码。”

正当两人专心交谈之际,盖聂偕手蓉儿来到了豫王的跟前。

看着巧笑倩兮,满脸幸福藏不住的端木蓉,顿时,豫王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慈祥爽朗,哈哈而笑“看来,聂儿是成功求得你的首肯,真是可喜可贺,令人开心啊!好蓉儿,听说前些时日你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现今身子无恙了吗?虽说你的医术无双,但对待自己的伤依旧是不可轻忽。”

见他如此惦记自己,关心自己,端木蓉真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微笑行礼,她的举止恭敬,语气却是亲昵“蓉儿得老王爷惦记,又怎麽敢让自己不好。这段时间,得到大家无微不至的照顾,蓉儿的伤又怎敢不好。倒是王爷您,上次受伤之後,是否有按着蓉儿所开的方子好好调养?要不待会儿让我给再您把把脉,给您开些补气养生的药材。”

轻拍了拍端木蓉肩膀,豫王笑得更欢“现在咱们该忙的是筹办婚事,至於其他的事情就等以後再说。况且老夫打算要在太原待上一段时日,届时,我们翁媳二人何愁没有时间坐下来聊聊补气养神,谈谈天下苍生。”

执起她的手,将之郑重交到盖聂的手上“几经波折,你们俩终於走到一起。今後无论面对什麽样的困境,这双手可得紧紧牢牢的牵在一起。”

不同于蓉儿的羞涩,盖聂扬起一抹微笑,大方地做出承诺“请老王爷放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松开她的手。我会用一生一世来照顾她,疼惜她。。。”

几日之後,假豫王在太原的府邸-松涛阁。在大家的筹办帮助下,聂蓉二人举办了一场简单却又隆重的婚礼。

不同于松涛阁的喜庆欢腾。城北一处私宅,一名青衣nv子端着盅热汤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推开房门,一名黑衣男子正端坐在书案前,双眉紧蹙,若有所思。

轻轻将手中食盘搁在他面前,青衣小心试探的开口“公子,您这一天几乎都没吃东西,青衣给您熬了盅补汤,您要不要趁热喝了?”

面对她的请求,兰霍严却是毫无反应,怔忪望着书案上的信笺,一声不吭。

见他不搭理自己,青衣也跟着轻蹙眉头“公子,青衣恳请您回玄武藩地去吧!虽然旻王爷已经从鬼门关回来,但他却变得痴痴傻傻,疯疯癫癫。如今,藩地面临内忧外患,上下夹击的困境,真的很需要您回去领导坐镇。”

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兰霍严不禁冷笑了笑“我回去领导坐镇?!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冒充者,一个躲在藩主背後的外族人。父王在世的时候不敢承认我,我那可怜的母亲为了躲避王室迫害,带着我逃回到部落,他也不曾派人来关心我们母子俩。而从小到大,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更是想将我除之而後快。既然如此,那麽藩地的si活又与我何g!”

明白他对於藩地有着始终无法割舍的感情,青衣不si心再度规劝“公子,青衣知道您说的都是气话,也知道您留在这里迟迟不肯离去的理由。但是端木蓉跟盖聂很快就要成亲了,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

听见蓉儿的名字自她口中说出,瞬间,兰霍严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伸手将面前的汤盅打翻,他大发雷霆“你还有胆子在我面前提起她!当初,若不是你给了她一刀,因而让盖聂趁乱救走了她,她又怎麽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旻王又怎麽会变成今天这付模样。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而你居然还敢自以为是的站在这里规劝我。。。若不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大卸八块。滚!滚出我的视线,我不想看见你!!”

看着青衣黯然落泪的走出房门,兰霍严这才颓丧的坐了下来。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把熊熊燃烧的火,这把火炽热到足以烧毁身边每一件事物。

“端木蓉,你到底对我做了什麽?为何听到你要成亲的消息,我的心会这般的痛,这般的气恼。。。为什麽你心中就只有盖聂一人?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麽的不堪,就是个永远都b不上他的废物。。。不,兰霍严,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能力去为自己争取过什麽,可如今,情势已然不同,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我去追求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算不属於我,我也要想尽办法将她抢过来。”

不同于兰霍严的愤慨不平。松涛阁里处处张灯结采,喜气洋溢,前来恭喜道贺的人cha0更是络绎不绝。

即便盖聂坚持要办一场简单低调的喜事,但毕竟得天子赐婚,就连长安城里最德高望重的豫王爷也不远路途前来宣旨主婚。於是乎,太原府的大小官员,乡绅贵族莫不争相前来参与这场难得的盛宴。

是以这夜,当盖聂终於摆脱众宾客的劝酒回到新房时,整个人已有七八分的醉意。

新房里,红绸锦带,繁花喜幛,每个角落都弥漫着一gu无以言喻的幸福氛围。案前,一对燃烧旺盛的龙凤烛,更是将屋里照耀得喜庆又温馨。明晃的光晕,也将倚坐在喜床上的新娘辉映得更加娇yan动人。

终於等到新郎官出现,陪在新娘身边的辛雪不禁灿烂一笑“看来,今晚咱们新郎官是喝多了,小高这名挡酒大将似乎是不太尽责。”

对着阿雪笑了笑,盖聂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当日发下豪语,说是要在新婚之日与东郭在酒中拼出胜负,於是乎,他与张靳这一整晚便不依不挠的绕着我兄弟二人打转。再加上其他宾客也跟着起哄,所以我俩今晚就成了众矢之的。不过我倒还好,小高却是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如今他人还躺在宴客厅里,盖某请求雪姑娘能前去照顾他一下。”

被他这麽一说,辛雪如何还能按捺得住,匆匆对着新人说了几句吉祥话,她便转身出了新房。

当阿雪关上了房门,新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即便被头盖遮住了视线,可蓉儿却能明显感觉到周围这gu温暖又暧昧的氛围,心头本就小鹿乱撞,如今,她更是羞得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弯起嘴角,看着眼前这被一片红光渲染围绕的她,此刻,盖聂心里充斥着一gu极不真实,却又极为喜悦的感受。想着她的娇美,她的坚韧,她所有的所有,在今晚就要成为自己专属,只有自己能碰触,能拥有,能彼此分享,能同床共枕到天明。。。

努力掩饰激荡的心绪,坐到她的身旁,他轻声开了口“折腾了一天,你肯定累了。方才有没有吃点东西?若是饿,我去替你张罗点吃的可好?”

深怕他起身离去,蓉儿连忙拉住他的手臂,语气满是娇嗔“你别走!人家穿着这一身坐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天,好不容易盼得你进门。。。你都不知道这顶凤冠,还有这身大红喜袍有多沈,我戴着它都快累si了,你。。。能先帮我把盖头揭起来吗?”

被她这麽一说,盖聂连忙尴尬回应“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这就为你把红盖头揭开。”

可当他想要站起身,端木蓉却仍然握着他的手臂不愿松开。如此举动,真是令盖聂顿时陷入了云里雾里,完全0不着头绪。

轻轻握住她的柔荑,这才发现她的手竟是如此冰凉,担心她的身子有状况,盖聂语气有些紧张“蓉儿,你的手好凉,是不是那儿不舒服?对不起,都怪我来得太迟,让你在这里枯坐一整夜。。。”

连忙摇了摇头“你别紧张,我很好,好得不得了。只是,今天的这一切让我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很想让你为我揭开喜帕,可我又怕,当褪去这美好的红幔,竟发现这一切不过就是我的一场梦。。。聂,你说我是不是庸人自扰,可笑至极?”

温柔将她揽进怀中,盖聂以极尽宠溺轻缓的口吻“傻蓉儿,我的傻娘子。我俩闹腾了一整天,鞭pa0喧嚣,锣鼓震天,亲朋好友此起彼落的恭喜道贺,礼官铿锵高亢地对我俩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在我们眼前上演,又怎麽会是一场梦。况且,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分彼此,夫妻同心,努力编织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我只要想到这里,内心就充满感恩狂喜。”

轻轻为她揭开喜帕,一张秀美绝l的脸庞翩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在烛光映衬下,今晚的她,眼波如秋水,双颊似桃花,美得出尘脱俗,美得令人心神danyan。

取下沉重凤冠,盖聂难掩情意地在她唇瓣轻轻一吻“蓉儿,你好美,令我为之屏息,令我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嘴角微弯,腼腆一笑“盖大侠何时学会了冬瓜的那一套,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国se天香,简直是语不惊人si不休。这话说给我听听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说与外人知,要不会让人说你尽夸自己人,有失公允。瞧你浑身酒气,今晚肯定喝多了,不如我去替你煮碗醒酒汤吧。”

将她按回床边,他表情一变,语气暧昧“我之所以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就是想让你也能一尝这醉仙酿的滋味。蓉儿,今晚,我想和你一起醉,醉在这浓烈的酒香中,醉在彼此的怀抱里。。。”

魅惑的眼神,挑逗的言语,这样的他,真是让蓉儿脸颊绯红,心跳加速。唇瓣微抿,眼眸慌张,她又开始局促不安“我。。我怕我喝醉了会发酒疯。。。还是别喝了吧。”

将她紧拥在怀,盖聂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放心吧!我不是真的要让你喝酒,只是想让你尝尝醉仙酿的香气。。。再说了,倘若你真醉了,也有为夫守在你的身旁,娘子无需担心。”

低沉磁x的嗓音,暧昧浓重的气息,此时此刻,蓉儿隐隐觉得他身上充斥着一gu「危险」的味道,而自己就是将要被他征服的猎物。果然,下一刻,自己便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一手将她紧拥在怀,另一手托住她的下巴,盖聂深深吻上她的唇瓣,灵巧的舌在她口中极尽挑逗,极尽拨撩,今晚,再没有任何芥蒂,他要遵从最原始的yuwang,毫无矜持,毫无保留的将她变成自己的nv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属於自己的nv人。

闭上眼,蓉儿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被他的气息,他的霸道彻底包围。他的吻又深情又暴烈,他的舌,在自己的城池攻城掠地,让自己几乎无法呼x1,根本无从抵抗,只得臣服的随之起舞,翻搅。

渐渐地,唇舌的纠缠掠夺再无法满足蠢蠢yu动的ai意。眼底yuwang满溢,他的手贴着她的衣襟,他的唇在她耳边呢喃“蓉儿,我的妻子,今晚,你就要真正属於我,从里到外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早已被他拨撩得动情不已,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除了满脸绯红,她的眼神更是迷蒙美丽,此刻,即便没有言语,盖聂也能读懂她的顺从,她那颗想要与自己交颈缠绵的心。

轻缓又急迫的,为彼此解开外在一层层的罣碍,解开她的中衣,她的白皙x膛,细致美丽的锁骨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次,没有正襟危坐,不再故作淡然,盖聂的眼神带着迷恋,带着赞叹“蓉儿,你好美。。美得让我移不开视线。”

点点细吻,自眉心顺着鼻尖,点过唇瓣,最後停留在她的x前,小心亲吮着那抹曾令自己心碎的伤痕,霎那间,想要疼惜她,带着她共赴yu的yu念变得更加的强烈。

果然,大手揽上她圆润丰满的t,让她的处子之地紧紧贴着自己就要迸发的yuwang“蓉儿,别惧怕我,让我好好ai你,让我们真真正正的拥有彼此好不好?”

紧紧环抱着他,此时此刻,蓉儿虽满心忐忑,但身t深处蛰伏的渴望却早已被他唤醒,轻咬下唇,她腼腆柔顺的像只猫儿“聂,我ai你。。我所有的所有都是属於你。。全都是属於你的。。。”

如此动情模样,让盖聂如何还能把持得住,低头hanzhu她丰腴圆满上的红梅,他的忘情吮吻,放肆拨燎,惹得蓉儿不住地jia0y轻颤。。。反复缠绵,恣意放火,直至感受到她在自己怀抱中化成了一滩春水,他才放任自己闯进她的处子之地,让彼此成为一对名正言顺,恩ai白头的夫妻。。。

当被他挑拨得浑身颤抖,动情不已,突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正当自己想要放声痛喊,他的唇却严严实实的覆住自己的唇瓣,将自己的sheny1n全数收归於他的所有。

当再度沉醉在他的深吻,当浑身感官沸腾忘我之际,占据在自己身t深处,属於他的yuwang便开始攻城掠地,说来也神奇,原先的紧绷不安,排拒抵抗,随着他霸道又温柔的深入浅出,最终竟然被一gu难以言喻的痛快取代了。

渐渐地,他的汗水与自己的汗水融在了一块儿,他的驰骋律动带领自己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从未领略过的天地,那个天地里,只有彼此;那令人xia0hun的美好,也只有彼此能一起到达,再一起淹没。。。

洞房花烛,gxia0共度,彼此放肆忘情的缠绵,直至黎明来临前,直至娇弱人儿再也无法承载他铺天盖地的ai意,这场动情才画下了句点。

浓情旖旎,相拥而眠,待天se放白,眠浅的盖聂自沉睡中苏醒过来,看着犹在睡梦中,像只猫儿一般依偎着自己的她,一gu巨大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小心的将她0露在外的手臂收归於自己的怀抱,接着,他更以锦被将她美好的t0ngt与自己严密包裹在一起,如此不经心的举动却将他独占的霸气显露无遗,即便是站在窗棂上的小鸟儿也不许觊觎妻子的美丽。

静静的凝望着她,回想起昨夜她娇小柔软的身躯带给自己那震撼的,无法言说的满足,瞬间,潜藏在t内的yuwang似乎又被自己的遐想给唤醒了。

深x1了口气,他不忘提醒自己“蓉儿初尝人事,绝对禁不起你这般无节制的折腾。更何况她重伤初愈,身为她的夫君,你必须更加怜香惜玉才行。。。”

正当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清醒之际,门外一阵脚步声猛然引起了盖聂的注意。不想让来人惊扰娇妻,他套上中衣,敏捷轻盈的立身而起。确定她熟睡依旧,他这才走到了门边想一探究竟。

徘徊在房门外,李义一脸的为难,不知是否该在这时候打扰这对新人的清梦,正当他徘徊当下,屋里却传出了盖聂的声音。

语气恭敬且谨慎的开了口“盖先生,属下并非刻意打扰,只不过华郡主一大早就来到咱们这儿,说是有要事相谈,吵着非要与你见上一面不可。。。”

听他提起华郡主,盖聂蓦地回想起昨日喜宴上,似乎未曾见到过她的身影。深怕她一个不开心而大闹松涛阁,眉头微蹙,稍稍思索,他很快下了决定“知道了,有劳你先去通报,我稍後就来。”

回到床沿,揭开床幔,他俯身亲吻妻子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蓉儿,我到前厅去见个人,你接着睡,我去去就回。”

一夜缠绵,端木蓉此刻似乎还处在极度疲惫的状态,眼神迷蒙,她语气慵懒“天亮了吗?可我怎麽还是觉得好累,好困。。。”

温柔地将她散乱的发丝收至耳後,盖聂满眼满脸的宠溺“没,这才刚到卯时,你安心的睡,等我回来,咱们再一块儿去向老王爷请安。”

松涛阁前厅,华郡主正来回踱步,似乎早已等得不耐烦。前来传话的李义则是神se紧绷,目不转瞬的望着她,深怕她出什麽状况。

好不容易,终於盼到盖聂前来,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华郡主既释然又委屈“盖大哥,你终於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成亲之後就不打算理我了。。。”

剑眉舒展,薄唇微抿,盖聂一如既往的淡漠“这大清早的,郡主如此急忙地前来找寻盖某,不知有何要事相谈,在下愿闻其详。”

双眼一红,嘴儿一扁,华郡主语带哭音“盖大哥,我就要回长安城了。昨天皇后娘娘捎来旨意,要我陪她前往护国寺去礼佛参拜。。。我知道这肯定是我母妃的主意,但是皇命难违,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太原了。”

见他并没有反应,华郡主於是接着说道“盖大哥,虽然你娶了端木蓉为妻,但我对你的心意却始终没有变。假如,我是说如果。。我愿意与她一同。。我跟她不分大小。。。”

“请郡主别再说了!郡主身分高贵,值得更好的良人来匹配。至於盖某这一生只ai我妻子一人,除了她,我心中再也装不下任何nv人。”没让她把话说完,盖聂语气严肃,再一次地向她表明自己对待感情的立场。

“郡主得皇后娘娘疼惜,是郡主与赵王府的福气。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这个福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个福分会改变郡主的一生。而盖某夫妇也会以拳拳诚挚的心,祝愿郡主一生平安。”

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将自己拒於千里之外,没有留给自己丝毫遐想的空间,或许从头到尾,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红着眼眶,她哽咽问道“盖聂我问你,倘若这世上没有端木蓉的出现,倘若我愿意为你改掉所有的跋扈张扬,你会因此喜欢上我吗?”

稍稍沉默,微微沉y,盖聂表情变得温柔又坚定“这世上既有盖聂的存在,就一定会有端木蓉的出现。我与她是三生三世的缘分,是漫天芳菲下的惊yan,是灯火阑珊处的守候。对於郡主,我只能说抱歉了。。。”

回到房中,仍旧是静谧一片,揭开床幔,蓉儿依旧睡得香甜。兴许是离开了自己的怀抱,此刻的她,侧身而眠,一双藕臂自鸳鸯锦被中探了出来,白皙的肩颈与半抹suxi0ng亦完全暴露在外,暴露在自己的眼前。细腻如雪的颈子上系着一条红丝线,丝线的那头,一枚白玉牌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姿态安详笃定。看着那枚定情信物代替自己时刻贴在她的x口,盖聂的心里不禁泛起一gu莫名的幸福感。

朦胧中,感觉到一抹炽热的眼光,睁开眼,果然发现他坐在床沿正盯着自己瞧,蓉儿脸一红,连忙把自己藏进了被褥里“你,g嘛这般直gg的看着人家。。。我的衣裳呢?能不能把我的衣裳拿给我。”

看着她这般羞赧惊慌的动作,盖聂表情捉狭,语气轻松“你我已经是夫妻,我当然得整天盯着你瞧。身子还好吗?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还有,你一直躲在被子里,该如何穿衣裳?”

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你只消把衣裳递给我,我自然有本事穿上。”

被她这般动作给逗得笑了出来,接下来,大手一捞,盖聂将她被褥中「移」到了自己的怀里“虽然我很喜欢你这般害羞的样子,但夫妻间袒裎相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娘子又何需遮遮掩掩。”

低头瞧见她xueru上泛着几抹青红印子,心头一漾,盖聂似笑非笑的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都是为夫的错,今晚,我一定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更加t贴,更加温柔的对待你。。。”

用过早膳,盖聂便带着端木蓉来到大厅向豫王请安。挽起一头青丝,今天的她,一身新妇打扮,整个人显得红润水灵,美丽端庄。

看着他俩神采奕奕的模样,豫王也跟着开心不已,哈哈大笑“老夫能在有生之年喝到你们这对新人的茶,人生还有什麽好遗憾。聂儿,接下来你得加把劲,赶紧生个胖娃娃出来,好让老夫重温含饴弄孙的喜悦,知道不!”

不管妻子羞红了脸,盖聂回给豫王一抹爽朗笑容,大方说道“是,聂儿明白,我们夫妻俩一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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