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９
我哑然，还是有点不太同意。
「就这样决定啦！」他笑。
「我是男生，我睡地板才对吧！」不太服气，我反驳。
「我也是男的啊。」他抿笑。
「……」我被他的话堵得无法说什麽。
我的反应，惹得他轻笑。
出了家门，锁上大门，我看着房屋。
在日本，所有跟他的回忆，几乎都存放在这屋内。
剩下的，便是停留在台湾以及我跟他在日本的足迹上。
这一次的旅行，我跟他一起。
却不是我俩并肩，而是我跟在我曾和他一起走过的回忆後方。
身後传来脚步声，朋友问我准备好了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拿起行李对朋友微笑。
朋友yu接过我的手中的行李箱，我回避，摇头，「我自己拿就好了。」
他已经不在我身边，我必须学会自己。
纵使万般不愿意，他的离去是无可避免的，这点当初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珍惜跟他度过的每一天。
当时我就决定好了，一旦他离开後，我要学会坚强。
虽然，这点是现在才慢慢付诸实现。
而他也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会有交集了，所以直到最後离去前，他仍放不下心。
我们简单的整理了下，把灰尘都擦乾净後，放好行李。
走到窗边，我看向窗外，难掩兴奋：「我们真的要在这边住？」
「是啊，不过日常生活没那麽便利就是了。」
我表示不在意，重点是可以回归纯朴。
现在工业发达、环境屡遭破坏，没想到居然还能保有这块净土。
好想写生，可惜我把画画的工具放在学校。
浅然一笑，我闭上眼感受着微风轻拂。
「现在下午四点多，待会我们来烤r0u。先去外面看看风景吧。」他从自己的包包拿出我放在宿舍的画具。
我惊诧的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你喜欢画画，所以我擅自作主把你的画具带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gu暖流自心底流过，我感动的笑了，「不会，谢谢你！」接过画笔和笔记本，我热泪盈眶。
轻抚笔记本封面，我看向他，手上捧着的不是单纯我的东西，还包含着他的心意、那份贴心。
我想说些什麽，但是内心波涛汹涌，却无语可说。
只能化作笑容来回应。
「怎麽了吗？」他疑惑的凝视我。
缓缓摇头，我深呼x1，眨眨眼不让泪光太过明显，「没事。」
「到了台湾，记得跟我说一声。」在机场大厅，朋友语重心长的说，「他不在你的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将手放到左x上，我坦然的看着朋友，「谢谢你。我跟他一直都很感谢你。」
朋友顿了下，倏地转身，单手覆在眼睛上。
半垂眼帘，我看他肩膀微微颤抖着。
我轻语，「谢谢你在他离开我後，一直陪伴我、担心我、帮助我。」
朋友开口，声音带着浓浓哭腔，「为什麽你们一个个都要让人如此的心疼，不管是你还是他，都让人如此难过。」
闻言，我低下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说完，眼前染上一片白雾，我抿唇，不让泪水过於明显。
抬眸，我g起嘴角，「我走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朋友擦乾泪水，也笑着对我说再见。
转身迈开步伐没几步，朋友叫住我，回身，朋友给我一个拥抱。
「祝你旅途愉快。」他低语。
我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我语气坚定的说，「我会的，旅途愉快。」
「再见。」
「再见。」
我全神贯注的写生，他则坐在我身旁看着书。
轻轻在y影的地方稍稍补强一些，我停笔，完成了。
往他的方向看去，他带着浅笑专心的。
在这样的地方，只有我跟他两人，做着彼此喜欢的事。
他翻开下一页，往我这边瞥一眼，与我视线撞上。
我愕然，尴尬一笑，立即继续画下一张画。
他没有多说什麽，余光瞄过去，他笑看着我。
「有、有什麽事情吗？」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这是我问你吧？你看起来有话想跟我说。」
「没、没有啊！你想多了。」稳住心神，我继续作画，不打算再理会他。
而他，也没再跟我搭话。
利用换笔时，我迅速望了他一眼，他继续看书。
夕yan和煦的光芒轻洒在他身上，让他染上了橘橙se，微风轻拂。
依照飞机上的广播以及提醒事项，我系好安全带，把椅子调了个舒适的角度，戴上耳机听着轻音乐。
我心里没有兴奋、没有期待，只有平静。
今天的天空，很蓝。
我想起当初我跟他一起去台湾东部的事。
那时候也是万里晴空，给人感觉是世界是和平的。
同样的天气，如今却是让人感慨万千。
脑海中浮现他的脸庞、那带笑的眼，我轻轻摩梭着手腕上的手链。
最後，我选择闭上眼，让自己沉入音乐的世界中。
r0ur0u眼睛，我阖起笔记本，天se已经暗得差不多，只剩余韵光辉，星星也慢慢可以看到了。
伸了个懒腰，我动动肩膀舒缓筋骨，这才後知後觉想到，我们的晚餐要怎麽处理。
「晚餐准备好了。」
回头，我惊异，「你什麽时候？」
「我看你很专心的在画画，就想说不吵你了。我煮了火锅，一起吃吧。」他手拿盘子淡笑的说。
起身走到他摆好的桌子前，桌上已经有着几道简单的菜了。
「对不起……」心里莫名感到自责，明明这应该是两人一起的，却由他来包办全部，「谢谢你。」同时，我也感到心暖。
他是如此贴心，为人着想。
「你在说些什麽啊。」他听我的话先是轻笑，而後跟我说，这些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听他这样说，我也就大方接受，直接坐下吃他煮的餐点，但是我跟他说，饭後的清理我负责，他不能动手。
他只是微笑，没有说什麽，安静的把碗筷摆放到我面前。
窗外，一片晴朗，沾上yan光的玻璃窗就像是碎钻一样，光莹剔透，很美。
坐在位子上，我看着云、蓝天、远方的太yan。
身旁的陌生人翻阅着报纸，机内很安静，大部分的人都在补眠或做自己的事。
暗叹一口气，我用毛毯将自己连头盖住。
我看着手链上的雪花水晶，一滴泪珠轻轻落在上头。
我动动脖子，用手将泪抹掉。
深x1一口气，我告诉自己：这一次的旅程，要跟以前一样，跟他还在时一样。
洗着碗盘，说真的这间小木屋不太像久未人住。
除了刚进来时有点灰尘外，这边基本上应有尽有，仓库里甚至有放乾粮，连洗碗酵素都有。
我边洗碗边想。这个屋子的主人肯定是个细心的人，连基本需要的都事先准备好了。
「你真的不让我帮忙？」踱步过来，他一脸很想帮忙的样子。
「不行。」我义正严词说，「晚餐你准备，清理我来。」
「……好吧，那我去帮你用床铺。」
「谢谢。」他的无奈让我g起嘴角。
轻轻被摇醒，我拿下毯子，适应光芒後看向身旁。
陌生人对我示意空姐要点餐了。
我表示随意，反正吃什麽都没差。
疲惫的看向窗外，这次的梦境，他没有出现。
梦里只有我，广大的草原，有风、有云、有yan光，但是身边空荡荡的。
无论多美的风景，都没有他。
多久了，我已经没在梦里见到他了？
我低头凝睇手腕上的雪花水晶，抿唇。
翻了个身，我侧身枕着手臂。
现在时间是晚上十点多，外头很安静，虫鸣声伴随着星光。
有种想出去观星的想法，不过他说明天预计早上七点多就要起来了。
「睡不着吗？」他低声问。
抿紧唇，我翻身看着他睡觉的那方，不过因为高度关系，我只听得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人。
「嗯。」
「那……想看星星吗？」他问。
撑起身，我趴在床沿低头看他，对上眼睛时，他眯眼微笑，带着温柔。
我笑而露齿，「要。」
「走吧。」二话不说，他掀开棉被起身，拿起挂在一旁我俩的外套，一件递给我，「我们去外面。」
接过外套，我兴奋的下床，穿上後立刻牵起他的手，「走吧。」
黑夜里，萤光围绕，天空布满闪烁的星光，我不禁轻呼。
就像是梦一样，我站在辽阔的草原中，抬头仰望着星空。
他在我的斜後方，跟着抬头凝望星星，嘴边噙着淡淡的笑意。
「可惜没有流星。」我开玩笑的说。
「那要等吗？」他问。
「没有流星一样可以许愿。」回头看他，我笑着回答。
「那你要许吗？」看着我，他眼里带笑。
「这个嘛……」我将视线转回照亮黑夜的萤光，轻笑，「我没什麽愿望，但是要许愿的话……」
我有个愿望，就是我希望、我跟他之间的缘分可以继续下去。
吃完餐後，我看一下座位前的小萤幕，上面的时间显示是下午十一点三十九分，距离抵达时间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因为在云的上方，所以yan光的变化非常明显，云的变形也看得很清楚。
现在窗外，我们是在云海上头。
记得，以前跟他一起坐飞机时，我最喜欢跟他一起看云、小声的聊天，累了就枕着彼此睡。
虽然位子小，但是我们却很开心。
如果座位被分开了，我们也会询问身边的人可否换个位子。
一趟旅程下来，我们几乎不离开对方的身边。
而现在……
到了台湾，希望街景未变，我能够再次踏上我们的脚印。
「现在是夏季，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夏季大三角还有天琴座。」我们坐在草地上，我抬头仰望，不自觉的问。
「如果你找得到织nv星、牛郎星和天津四就可以看到了。」他双手撑在後方，一脸闲适，「天琴座的织nv星、天鹰座的牛郎星以及天鹅座的天津四，由织nv星为直角，牛郎星b天津四远，衔接起来就是夏季大三角。」
他说的话x1引了我，我转过去面向他，他的脸被星光照得璀璨，浅淡的笑容此时变得耀眼。
抿唇一笑，我看着星空问，「那你知道你说的那三颗星在哪吗？」
「不知道耶！」他回答很快，语气中带着欢乐。
我愣然。
他笑了几声，「不需要知道啊！你看银河那边，是不是有三颗感觉特别亮。」
我看着天空，摇头。
他笑叹一口气，拉近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用手指引着我，「那边，刚好有三颗特别亮。」
顺着他的手b划着，我看出他所指的，我点头。
「将它们三颗连起来就是夏季大三角。」他微笑。
看出形状後，我像小孩看到糖果一样笑了，「有耶！」
「那如果想知道天蠍的话……」见我开心，他抿笑，继续跟我说着其他星座的位置。
在星空下，听着他低柔的嗓音，学习着天文。
我笑得开心。
抵达机场，下了飞机，拉起行李箱，我往出口方向走去。
人群四周，有欢笑、有泪水，悲欢离合充斥在这个空间。
我独自一个人，回来这边。
传了个简讯给朋友，告诉他我已经到台湾後，我招了个计程车，请对方带我到车站。
「先生，旅游回来吗？」计程车司机讲着一口台湾国语，热情的问我，「你是哪里人？」
我微微笑，避重就轻的聊着。
「先生，你看起来挺年轻的，如何？结婚了？」
我点点头。
他露出一口h牙笑：「所以想要快点回家疼老婆吗？不然这样好了，我载你过去，车费便宜一点。」
垂下眼帘，我淡道，「不用了，他不在台湾。」
「咦？所以你是移民去国外，今天回来这边吗？」
「算是吧。」gg嘴角，我撇头看窗外，不太想继续聊下去了。
对方也知道我不想谈了，闭上嘴巴，安静的开车。
我将手覆在手链上，心里喃着他的名字。
窗外宁静，眼皮沉重。
刚刚在外头跟他一起赏星，过於兴奋，没想到回来後，睡意整个袭上，挡也挡不住。
他的呼x1声音匀长，我猜他也很累了。
也是，今天一整天车子都是他在开，跟他相b，我轻松多了。
打了个哈欠，我翻身，在睡着前心想，明天我跟他互相交换着开车吧。
付了车资，到达车站，买票上车。
看着手机里，我跟他还有家人们的合照。
这次回来，回去见见家人吧，已经一段时间没见了。
呵。不过，他们肯定会东一句西一句的问我，还好吗？没事吧？
记得，当初我们真的在一起时，我很担心家人无法接受，是他说会陪我的。
他那时跟我承诺，未来有任何困难，他不会帮我挡下，但是他会待在我的身边，伴我一起面对。
不过，事事难料，过去跟现在早已不同了。
鸟声啾啾，yan光照进屋内，调皮的轻抚我的脸庞、头发、眼睛，将我唤醒。
打了个哈欠，我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五点多。
偷偷探头，往旁一看，他沉沉的睡着，yan光恰好避开了他。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铺，我小心翼翼不要吵到他，拿着我的盥洗用具去外头。
露珠附着在草地上，反s着晨光。
用沁凉的水洗去睡虫，我享受着清晨的时光。
待会，准备完早餐後，把这一幕画下来好了。
脑海中浮现出kevkern的《endlessbesky》，青翠的草地与轻柔琴声，搭配着晨间柔和的yan光。
没想到，小时候所幻想的乡村生活，如今实现了。
我本来以为，台湾没有这样的大片草地，就算有、也已经被拿来盖高尔夫球场或者滑草场。
他却帮我实现愿望了。看着紧闭的木门，我露出笑容。
来准备早餐吧！
定了间旅舍，将行李放好，轻吁一口气，倍感疲惫。
虽然有打算回家看看，但是我不打算回家住。有时候，过度的关心和询问只会让人心烦、更加痛苦。
我只想要跟他一起，纵使现实他不在。
搓搓手臂，台湾的温度跟日本b起来真的差好多。
这边温度就像是日本下雨的秋天。
走到窗前，我看着灰yy的天空。
sh闷的天气让我难受，想念他怀里的温度，想念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简单的做了早餐，我摆上桌，虽然卖象不是很好，但味道还可以。
不过最让我好奇的是，仓库里竟然会有马铃薯、萝卜等食物，但是不多，量刚好足以供应我们这几天的食物。
……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看看木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估计真的累坏了，现在时间六点多，我来画画吧。
把刚刚看到的场景画下来。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我拿出刚刚就已经预备好在一旁的画笔，开始着手。
在光影的部分、草地露水的反s光补强，我把刚刚脑海里的景像一点一滴的收近我的本子里。
唯一与现实不同的就是，我把他也画进去了。
画里的他，面对着光，展开双手，我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洗了个热水澡，我拿出刚刚买的三明治简单填饱肚子。
整理完，时间虽然还早，但没事可做，便决定熄灯休息。
看着天花板，脑海浮现了他的笑靥。
翻身，我试着让自己入睡，明天还有很多地方要去。
但是翻过来翻过去，就是毫无睡意。
这个时间，台湾正是热闹的时候，窗外人声嘈杂、车水马龙、缤纷绚烂的灯光。
平躺於床，我开始哼歌，哼着他所弹奏的钢琴曲，耳边也传来他悠悠的琴声，我牵起嘴角，跟着旋律。
一滴泪滑落眼角，我反覆哼着这耳熟能详的琴乐。
看着时间差不多，我收拾好工具。
开门，刚好撞见正要出来的他，我愣了下，随即一笑，「早安。」
「早安，没想到你这麽早起。」他淡然一笑，瞄了眼我手中的画具，「去画画？」
我顿首。
「看来，你连早餐也准备好了吧？我去梳洗一下。」
「嗯。」目送他踏出门，我转身进屋。
再出来後，他已经坐在桌前等我了。
他对我一笑，我也对他一笑。
快步到他面前坐下，我们一起说声开动，用餐。
草原上，我画着晨曦的颜se。
风轻轻吹过我的脸庞，草地沾上的露水反s着光。
我一笔一画的将这场景移到画册里。
最後一笔结束，我看着画，画里的他背对着我迎着yan光。
我轻笑，收时画具，转身进屋。
正巧遇见要出来的他，他将手放在我头上r0u了几下，温柔的眼神落在我脸上，「画画吗？」
点头，我笑，「要看吗？」
「晚点吧，我先出去。」
「好喔。」
他自我身旁走过，走出门外，走入yan光中。
目送他走出後，我转回屋内，蓦地我一顿，心底一凉。
我迅速转身跑出门。
大草原中，没有他；四周，不见他。
我愣然，泪水迅速凝聚於眼眶，我喃着他的名字。
他没有出现，没有出现……不再出现。
啾啾鸟鸣声让我睁开眼，金hse的yan光透过窗帘钻入室内。
我眨了几下眼，才想起现在自己所待的地方。
眼前浮起一层水雾。
是梦啊。
吃完餐後，换他洗盘子，我坐在一旁。
想到仓库里的东西，我禁不住好奇，「仓库里面有存放一些马铃薯、萝卜、地瓜等食物，刚好量是属於我们这几天待在这边的三餐总和，真刚好。」
「因为那是我拜托朋友帮我放的。他们住在市场附近，委托他们在我们来的前一天准备好的。」
「咦？」我惊异，「那这样价钱我也要支付一半，这些东西也是需要钱的。」
我的话让他愕然，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你在意的点还真奇怪。」
歪头，我不懂他的意思。
他叹一口气，声音有些小声。「不用啦，这些是她的家人帮我的。」他停了几秒，继续说：「在打给你的前一个星期，我去替她上香，遇见了伯父伯母……」
他们感谢他离开前的不离不去、离开後的担心、回来这边时的关心，同时也为自己nv儿将自己一切怪罪於他的事感到抱歉。
这间木屋，是小时候他们两家人每年寒暑假都会来的地方。
这一次的旅游，他询问了她的父母，可否让他使用，对方答应甚至替他送来了这些东西。
他说话的语气中有感激、有怀念、有悲伤。
这些的曾经是多麽美好，如今却物是人非。
幸好，她的父母不像一些人在过度伤心时、会将一切不幸推到他人身上，伯父伯母的谅解、包容对他来说、是他这段时间的救赎吧。
等天se亮了些，我招揽了计程车，请司机带我到当年的小木屋那边。
我想，我该以那边为，旅行从那边开始。
我坐在车後，看着窗外不断後退的树木、稻田，思绪不断往前推。
「先生，来观光吗？」前方司机边打方向灯边问。
「不是，旧地旅游。」浅然一笑，我说。
他点头，也没再发问，只回了一句，「这边越来越乡下，要找计程车b较难喔。」
「谢谢。」我轻弯身子，表示了解。
我偏头，窗外一片绿油油，我知道，很快就会到了。
拍了拍他的肩，我笑：「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他点头，嘴边也有明显的笑意，他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的安慰了，过去终究会过去，我们仍要抬头挺x面对未来的一切。
「你会想去看金城武树吗？」蓦地，他询问我。
「金城武树？」我歪头思考了下，摇头，「没兴趣，不过我记得之前看过有人拍那附近的风景，很漂亮，想去看看。」
「那我们去那边吧。」拿起背包，他直接潇洒的走到车旁。
「嗯？」我茫然的看着他的动作，脱口而出，「你没有计画？」
「需要吗？」他回眸一笑。
眨眨眼，我会心一笑，「不需要。」
下了车，我跟司机拿了张名片，「如果有需要，我会打给你请你来载我。」
递了一张名片给我，司机跟我说了再见便行驶离去。
把名片收好，我徒步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没有钥匙，我没办法开门，只能从窗口望进去。
里头的摆设维持的跟多年前一样。
昏暗的空间曾经是我俩几个夜晚下谈心的时光。
手轻轻贴到玻璃上，冰冷。
冬天的这边，不像夏天一样，连草地的颜se好像都黯淡不少。
我回头，走到当时画下他的地方，坐下。
仰头，云遮住了yan。
没有繁星点点的夜空、没有美丽的晨光、没有他欢笑的陪伴。
我静静的坐着，坐在这边。
灰绿se的草地、灰se的天空，轻轻拥住自己，我蜷缩着。
来到附近，我们依循工作人员的指示和说明选择用步行方式进去参观。
很多人围绕在树的周围，拍照、打卡。
避开人群，我跟他继续往前，群山环绕，我们俩一起漫步在这边，安静的赏景。
有时候我们其中一个见到一些好玩的小事物，就会将视线转到彼此身上，不需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了解。
我对他笑，他也对我笑。
累了，我们就找个有遮蔽物的地方歇会儿。
虽然天气很热，但是微风的吹拂带来了凉爽。
我眯起眼，像只慵懒的猫，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在祖父母家时，乡下的场景。
这边有当时的纯朴，我很喜欢。
「要画画吗？」他问。
我微笑摇头，「回去再画就好。」
他递给我一瓶水，我俩相笑不语。
以背贴在门上，我看着天空灰云飘移着。
手机震动了下，是朋友传的讯息。
希望，这趟旅程能让你心情好些。人生之中注定会有分别，希望你能看开。
以前，人人总是劝看开点；如今，才知道这些话是多麽困难、又是多麽刺耳。
回了个ok过去，我放下手机。
故地重游，要开心果然还是难。
起身，拍拍k管上沾到的草屑，我0着木屋的墙壁，环绕一圈。
最後，停留在门前，我轻语，「走吧。」
中午，我们努力不理会在抗议的肚子，以最快的速度做出餐点，填饱肚子。
但是光闻到还在烹煮的菜香，我就有些受不了，我一脸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他失笑。
嘟着一张嘴，最後我也只能化作叹息，我边摆盘边说，「以後绝对不要在你下厨时出现，根本是自nve。」
「什麽啦！」他一脸无奈。
「没什麽啦！」我回。
「去吃草。」
「不要！」
这样的斗嘴，充斥着我们的笑声。
上菜後，我跟他一直在抢菜，後来眼变成他夹菜到碗里，我就夹走他碗里的菜；我夹菜到碗里，就换他抢走我碗里的菜。
虽然很像小朋友，但是一顿饭下来我们也玩得不亦乐乎。
拿出今早在早餐店买的馒头，我一个人野餐着。
天气微冷，幸好没下雨。
吞下最後一口，我喝口水休息了下，起身离开小木屋，往金城武树的方向过去。
很长的一段距离，或许走到时已经下午了。
但是，我却不想叫车，想走完这个路程。
我想像着他在我的身旁，手心张开，想像他牵着我的手。
跟他一起躺在草皮上，看着蓝天白云。
「待会睡醒有什麽打算呢？」
「没有计画。」他淡笑。
「我想再听你说星座神话，可以吗？」偏头，我问。
「可以啊！」他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慵懒，「但先等睡醒再说吧。」
听说哈欠会传染，我打了个小哈欠，眼皮沉重，翻了个身，调了个舒适的位置，我闭眼。
模糊中，我听到他叫我，咕哝了声，我翻个身子，抱住身旁的抱枕。
抱枕也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有些y，我蹙眉，蹭了蹭。
感觉有些软了，我心满意足的继续睡。
很轻很轻的触感落在发梢，让人觉得舒服。
走到金城武树前，我微微抬头，仰望树。
广告中，金城武在这边说他看见了乐园。
但是，我的乐园在哪？
偏过身子，避开人cha0，我慢慢离开金城武树，踏上当时我们所走的道路。
一步一步地向前，山依然屹立着，风景依旧。
直到当时，我们歇息的地方。
空荡荡。
眼前却浮现了那时的我跟他。
我们眼里带笑，举手投足间皆带着快乐的颜se。
缓缓走近，影像消散。
我坐下，看着眼前的一切画面。
当时，觉得这里很美；如今，我却觉得一点se彩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