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个玩物比对母亲还用心
她弹掉栗子,澄黄的粟肉滚落地上一圈,“若这草脏了呢?奕儿还肯要吗?”
云夫人以草喻李允宁,嬷嬷轻问:“夫人是打算?”
“过两日是太后寿辰,百官携命妇朝拜,想必萧家瘸了腿的庆王也会去。”云夫人道。
庆王好色之名远扬,新朝初立时,听说有意李允宁和周蔷。
本想怀抱双姝,谁知一个被云奕强夺,一个被新帝看上。
败兴而归。
嬷嬷掩嘴小声说:“夫人的意思,庆王……李允宁?”她的手指比划,一指推倒另一指。
云夫人点头,呷了口茶沉思道:“周蔷也是个祸患。听闻皇帝一直在帮她调养身子,盼她有孕,现下又放兵权给她哥哥。人心都是养大的,皇帝这般纵容,难免周家日后有了皇子,不起夺嫡的心思。”
嬷嬷提醒,“珍妃身份贵重,娘娘行事需得小心。”
云夫人手抚茶盖,低忖道:“这是自然。倘若周蔷是救李允宁,无意间污了名声,可就不关云家的事了。”
太后寿诞,是新朝建立后的第一件大喜事,皇帝命礼部隆重举办。
这日老天爷也给面子,阳光和暖,微风轻拂,冬季里难得的艳阳天。
寿宴在含元殿举行,里面张灯结彩,华美绚丽。
周蔷穿了身胭脂色的长裙,外罩白狐轻裘,一红一白的鲜明对比,如雪中蔷薇,素洁中透着花蕊的香。
一路行至座位,不少人探头窥望,久闻这位艳名远播的两朝妃子。
小桃拿着团扇替周蔷遮脸,往大臣座席那边撇了一眼,“一群没见识的,看见娘娘,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周蔷笑,很多人许是好奇她的身份。扫一圈,殿内乌压压全是人头,她嘱咐,“今日宾客众多,我们言行低调些。”
坐到嫔妃席中,赏歌舞,吃珍馐,臣子妃子纷纷向太后祝寿,周蔷按礼给太后送了一颈观音净水玉瓷瓶。
宴会上容易遇事,她不敢用膳喝酒,隻饮了半杯温热的白水。
宴过一半,一个云家的婢女拿着方手帕寻她,说是李允宁有找。
周蔷细察帕子,洁白的帛布,右下角绣着一只在草地打滚的小兔子,灵动可爱。是李允宁从前的帕子无疑。
她询问地方,婢女道是在附近一所偏殿。
想起上回她摸到李允宁手腕,小公主惊惶躲开的姿态,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无人诉说。
身为亡国妃子,她和小公主有一半共鸣。
——居人身下的委屈和无奈。
她好在有表面风光,小公主里子面子一点没有。
周蔷踌躇一会儿,与小桃耳语几句,带了其他宫女,跟随婢女出了含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