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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杀人犯之父

 

当我早八急匆匆地走进教室时,教分析化学的游志坚教授正在用投影机和电脑播放si气沉沉的佛经。

在此,不得不提一下这位在校内非常具有争议x的游教授──游教授的儿子游隆华是名随机杀人犯──就在二年前,於一大清早的蒋介石纪念公园砍杀二名路人。

法官只花了一个星期便判处游隆华si刑定谳,判决隔天立马执行。而且,为了回覆激愤的主流民意,还开了台湾民主化後第一个斩首示众的伏法案例。

公开行刑当天,凯子割懒趴大道挤满一百万群众,只为了目睹历史x的一刻。还有许多歌手自发x在行刑台不远处高歌热舞,一百个无脑网红挤r翘t现场开直播,议员立委们搭着宣传车高呼这是自己推行的政绩。

如果忽略刑台上的鲜血,还有被人群踢来踢去的是一颗眼睛还会眨的人头,当天简直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嘉年华。

从此之後,游教授经历老婆被路人qianbao後上吊自杀,收到无数的恐吓信函与动物si屍,最终受不了家中在一个月内被泼油放火烧五次,向系上请辞,远遁玉山山顶出家修行。

直到去年因为系上没有经费再聘请教授,加上愈来愈多的随机杀人案件的发生,媒t与群众又有了新焦点pa0烙、腰斩、车裂等古代酷刑也即将在明年交付公投,才又顶着戒疤和光头,披着袈裟低调?重新回到系上无偿兼任我们的课因为儿子是杀人犯,所以不配领薪水。然後,就变成现在这副奇怪的样子。

这些事也都是小香菇偷偷跟我说的,学校和系上也刻意压着这些事,节省经费之余,也得预防随之而来的困扰,所以刚开始校内知道的人非常少。

除去杀人犯之父的身分,游教授的分析化学教的其实还不错。只是身为教授的他和我们这群学生的距离,似乎又b一般师生的互动还要更遥远。不只同学到课率非常低系上近七十人,今天除了我和高巧玲之外,只有另外五个人到课,下课之後有出席的同学也都战战兢兢地绕过游教授的讲桌,彷佛他有什麽传染病一样。

「恶,杀人犯的爸爸」、「自己儿子都教不好了,还有脸来教我们」、「怎麽没有株连九族,政府应该连他都杀掉才是」、「老婆被qianbaosi了真活该」、「还有脸来」、「木鱼里面不知道有没有藏刀」「谁来替天行道杀了他」。

因为分析化学有一道题我和高巧玲都解不出来,游教授便在课後约我们到他办公室讨论,以上这些话就是我们沿路上跟在游教授背後所听到的各种奚落,只是游教授始终低头垂眼充耳不闻。直到从二楼扔下来的一只烂球鞋砸到他的光头,他才似恍然大悟一般顿了一下,抬头慈眉善目地呼了一声阿弥陀佛。

消息,终究是压不住的。手机一滑开,学校的脸书社团或许多校园红人的stgra早已充斥各式各样的讨论。

跟着教授回到办公室,理所当然的,研究室的门早已被撬开,被倒入满地的垃圾,桌上还放了发臭的老鼠屍t。游教授对着屍t念了一声佛,戴上紫ser胶手套将屍t放入另一个乾净的塑胶袋低声说道:「真可怜,等下我再好好安葬你。」

教授又忙忙地清走一部份的垃圾,直到我和高巧玲有位置坐为止,还跟我们道歉。

「老师,你不需要跟我们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解完题之後,教授又再一次地跟我们道歉。一向善解人意的高巧玲,终於还是忍不住转头和教授说了一句题外话。「大家做的太过份了。」

「不不不,不过份,这是我的错,谁叫我儿子是杀人犯呢?儿子都这样了,我真该也去si一si,但我终究不敢,只能出家赎这永远都赎不完的罪。」游教授讲着讲着,自己竟然边流泪边笑了起来。「问题问完了,你们也不要在这里逗留太久,不然大家也会讨厌你们的。」

教授都讲到这里了,我和高巧玲对看一眼,只能默默地先行离去。

今天下午最後一节课,老师提前半小时放了人。能提早回家,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运用,对我而言也是期末考前的小确幸。但当走到校门却发现符尊边和几个nv同学聊天,还不知廉耻地边对我挥挥手,小确幸瞬间也变成了小火气。

「悠,等等呀,我是来迎接你的!」符尊见我连理都不理他就准备过红绿灯,剉的赶紧推开几个对他gg缠缠的nv同学,来到我身边。

「你不是来找nv生聊天的吗?」我有点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质问道。

「我那是蒐集资讯总之,悠,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让你看到了!」符尊解释到後来愈讲愈小声,所幸直接大声地跟我说对不起。

「什麽不会再让我看到,我没看着你,就可以乱来吗?」符尊的话我是愈听愈气,但看他嘴角瞬间g过一丝诈笑,就知道他又故意想要惹我生气了。

「下次真的不会了。」他跟着我弯入对面马路的小巷,趁着暂且无人的时候,拉拉我的手,小猫似地撒起娇来。

我叹了一口气,也就没再跟他赌气了。

仔细一想,我和符尊的关系都只是停过一垒的抱抱牵手或是二垒的接吻,而且次数也不多,互相ai抚的三垒那件事也都没做过,更别说激烈的全垒打,也难怪符尊不安分。虽然我也会幻想,符尊那根巨龙进入我身t的那些场面,可是回到现实中,心中总是有一道奇怪的坎跨不过去

蒐集资讯?因为刚才正在赌气中,没有仔细注意符尊和谁在讲话,现在回想起来,有二个nv同学似乎很常和高巧玲在一起?但那又关我什麽事呢?

「喔喔~」和符尊偷偷牵了一阵子的手,我忍不住又想起魔nv卢咏欣早上的话,赶忙转述给符尊听。

我了解符尊,自然不会认为他和黑新娘有什麽关系,会这样问,好奇的自然是卢咏欣是什麽样的人?

「啊~那个装模作样的魔nv呀!我灾,我灾台语:我知道,康将军有把她的资料汇报给我。」符尊对魔nv的存在似乎蛮不在乎,还有那麽点无奈。「她和之前那个阿龙一样是台湾法师公会的人,法力是真的有那麽一些,也有yyan眼。但」

卢咏欣是台湾法师公会从台北南派的人,为的便是调查黑新娘事件。据符尊所说,魔nv为了寻找真相,无所不用其极,使用法力到处威胁恐吓躲在港都暗处的各路弱小妖怪鬼灵。

那些灵t几乎不会造成任何危害,有些甚至是归顺在符尊妖籍下的良民。被卢咏欣如此一闹,好不容易逐渐归於沉静平安的港都,又开始三天一小乱,五天一大乱的日子。

各式各样的投诉与保护令申请弄得北溟焦头烂额,各路神明都托梦了好几次,还是无法阻止卢咏欣急於表现实力的决心。

「说到这个,等等五点半我有一户妖籍想顺道去处理,悠要不要一起来?」我和符尊坐在小巷附近的小吃店,打算在这里解决晚餐。符尊嘴里x1着牛r0u面,含糊地询问道。

「可以啊。」毕竟我还没有看过符尊身为一位高阶神明,处理公务的模样。

李伟诚是化学系的系草,很会打篮球,成绩中上。身高刚好一百八,皮肤白皙,瘦长的脸蛋白白净净,梳着时下流行的油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小狗乞怜般的无辜,一直受到不少大学nv孩的崇拜。

大一新生时期,我和李伟诚的关系还算不错,只因为他为了当篮球校队队长,最後开始靠向当时霸凌我的恶nv帮,所以我们升上大二便几乎没有交流了。

此人平时话多,也很ai现,尤其在nv生面前。但不知为何,最近这几个星期似乎都闷闷不乐。不但连翘了期中和期末考,这学期等着被si当。最ai的篮球也不打了,下课时间几乎都是趴着睡觉,对以前的损友ai理不理的。

二下期末考前一周的最後一堂通识课,我还是早早就端着便当来到旧校区的教室,原本以为自己在空荡荡的讲堂是一个人,却发现李伟诚趴在最後一排,顶着一头撒着油h头皮屑的红棕乱发,穿着似乎好几天都没换过的吊嘎。当我摀着鼻子悄声地近看,才发现他竟然在颤抖地哭。

「李伟诚,你怎麽了?」虽然想到以前他和恶nv帮一起笑着看我出糗,还是会感到异常愤怒,但念在他最近不只一次被同学看到一个人躲在校园荒僻处哭泣,还是忍不住问了。

「畅悠,叫我阿诚就可以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吧?」伟诚似乎是被我吓了一大跳,猛然抬起头却发现是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对我投s出一丝绝望中的希望,彷佛在载浮载沉的汪洋抓到一根漂浮木,狠狠地掐住我的手腕si命地摇晃。

「李伟诚,我们很早就不是朋友了。」我语气笃定地挣脱他恶心的手。

他一听到答案,忍不住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畅悠,救救我,有人想要杀我。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做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的心情很复杂,李伟诚的表现像是被谁给b到了jg神崩溃的边缘,虽然不是朋友,但还是有些不忍心放任他继续堕落下去,所以又问:「谁要杀你?这种事情你应该要先找警察呀?」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一说出这个名字,就会召唤si亡。」李伟诚作出一个孟克呐喊的扭曲表情後,突然发疯似地甩自己两下耳光,而我被他的举动吓得倒退两步。他如嗑药般晃着头,一脸悲绝地说:「没用的,没用的,我必si无疑。」

「悠,午安呀!」正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在人间以出巡名义到处闲逛的符尊,猛地推开教室的门,施施然提着一个便当走进教室。他似乎也有些意外现场还有第三者,脸se难掩失望:「你们在说什麽呀?」

「没什麽?」李伟诚看到符尊一接近,怪异地缩起身t,别过头避免与神明进行眼神接触。

「李伟诚,如果你真的有什麽心结的话,或许可以找心辅组?」这是我离开前,最後能给的良心建议。

「或许可以找nv巫?」符尊似乎很快就意会到是什麽事了,似笑非笑地给出这个建议。

「nv巫?」李伟诚暂时停止啜泣,哭到红肿的眼睛隐现一抹希望的光,一声不响快速收拾着书包,匆匆忙忙地离开。符尊到底是知道了些什麽?只看他对着李伟诚的背影暗暗摇头。

最近不管是谁,大家口中都挂着nv巫──法师卢咏欣已经正式成为全校,不,全港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了。

「嘟嘟,」教室适时传来广播器的声音:「学务处广播,学务处广播。今天晚上七点,高雄完成大学将举办高雄第一届的万灵盛宴,还请各位同学踊跃参加」

就是这个。据说是卢咏欣强迫新任校长为她举办的万灵盛宴,目的是召集全高雄市所有道士、和尚、神父等各种宗教人士,一同来现场消灭邪灵,替高雄消灾祈福。

晚上还不到六点半,高雄完成大学的聪明学生广场,已经先挤满热锅的小贩和主打迷信产品的小地摊。随後涌进的人cha0,让他们叫卖的热情音量全都燃烧起来了,今晚肯定可以让这群人赚饱赚满。

今晚与会的人士不只众多且复杂,外校大学生自然不用说,是在场的绝大多数。其他的还有八加九,飙着改造的机车闹哄哄地辗过警卫来到校门口,许多还拉着穿着暴露的低能瞎妹;婆婆妈妈拎着菜篮,聊着韩剧,遛着成群吵闹不受教的儿孙来散步。东南亚外籍看护工边开心地讲电话,边推着十二台载着cha管老人的金se轮椅,挺着有如坦克镇压般的阵仗。

至於今天的主角卢咏欣,还未现身,热音舞台上的八爪椅还空无一人。铺着红毯的大平台周边cha着四根钢管,八位穿着细边丁字k的妙龄nv郎像水蛇一般倚着栏杆扭腰摆t,nv孩儿双腿间隐密的花园在狂响的嗜血镁光灯下几乎全见。

见到符尊和一般男人一样看的入神,还强拉着我愈来愈靠近舞台边。我忍不住踩了他一脚,他才如梦初醒般对着我傻笑求饶。啧,消灾祈福法会如果不办的不沦不类的,似乎也无法引来这麽多的人cha0。

「你不是说怕会场有什麽异常的吗?原来是想看这个?」我有点不高兴地质问。

「对不起啦,悠,忍不住就哈哈!」符尊笑着搔搔头。然後我不小心瞄到他黑se棉kk裆微幅的隆起,脸一热,也就没再接下去骂他,只能扯着他到较远处的臭豆腐摊点两盘先填饱肚子。

臭豆腐吃着吃着,灵异t质渐强的我,其实也发现了。会场的周围,像是灯光稀疏的cha0霉角落,灰暗的大楼紧急出口附近,花枝颓败的园圃与堆满落叶的排水g0u,甚至广场外的大王椰子和须根盘缠的榕树梢上,都挤据了好一群非yan间的物t,而且有愈来愈多、呼朋引伴的趋势。

「怎麽会有这麽多?」从那些好兄弟浊浊的眼神,看的出它们生前都不是什麽善类,那些脓r0u畸骨的形t已经与人类相去甚远,其四腿爬行、拱背伏蹲的模样更像是虎视眈眈的兽类。

「那些野鬼想被超渡吧?」符尊喝了一口酸辣汤,顺着我的目光说道。「在场除了魔nv之外,与会的很多人其实都有些灵力在。」

会场的确有一些正经的宗教人士:一团二十四人的灰衣袈裟和尚,列队整整齐齐地站的舞台的南侧,人人手持木鱼,表情庄严肃穆,完全不被周遭的喧闹所影响,嘴里喳喳地念念有词。诵经团的背後,还有穿着蓝衣白k的池济师兄师姐,推着b自己还高大的功德箱不收现金,只收整张信用卡,扯开嗓门大声募款。

北侧则是有四名穿着淡hse旗袍,挂着一大串祖母绿念珠,作禅师打扮的男nv,正理所当然地接受身後一团为数三十人的信奴服侍。信众团有的穿紫衣衬衫,背後写着妙妙宗。有的则是橘se背心,背後写着民众最大党。

舞台西侧则是一些基督徒,有的人牵着手、弹着吉他,五音不全地唱着听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圣歌,而更多人则是拉着放满传单的推车在附近四处游走,对来往的民众进行置入x的传教行销。

东侧坐的是本校和其他学校的超自然研究社g部,除了学生会长一脸不爽y沉地坐在前排第一位,其他人都是叽叽喳喳地一脸期待。

「你不是最强的驱魔武神嘛吗?祂们在那里没关系吗?」那些孤魂的祟动引的附近的野狗连连吹螺,只是因为舞台上的电音,还有现场满满的喧哗将其盖过,所以也没有过於注意。

「唔,这种程度的孤魂野鬼还不算完全劣化,也不是纪载在台湾史册的鬼怪,所以都不在我的驱逐范围。之前那个地缚灵的个案,我连要收他的魂都还要先报y间的。妖魔类归我收服,鬼魂则归地府的那些y系神明管辖。」符尊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说道:「今天是新月呢。那些野鬼大概等等就会有谁来收了吧。」

吃了七分饱之後,祈福法会的主角卢咏欣一直都还没有出场,只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乐团韭么么甩着招牌的三星葱在舞台上热场,我和符尊则继续在摊位之间漫无目的的游荡。

符尊找到一个捞金鱼的摊位,像小孩一样兴奋地跟我要了二百块买纸网。看着他跟朱文锦、孔雀鱼缠斗的模样,我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虽然十五分钟过後,我的两百块就被贼贼的小贩笑嘻嘻地收走了,然後符尊一尾都没捞到,傻眼看着最後一支破烂的纸网,不断吵着要再来。

「晚安!玄天哥哥,还有畅悠先生!」没想到出巡人类化的保生大帝,同小p孩韩歌瑾都穿着石明高中的制服一起到场了,他们甚至很不避讳地手牵手。

「诶!?祈安怎麽也来了?」符尊似乎也有些意外,捞金鱼的事情也很快便抛诸脑後了。

「刚好附近有几只王爷,我和歌瑾收拾完後就来了!那些王爷估计也是被这里聚集的灵力所x1引来的!」保生大帝略为扫视一下与会的民众。「当然,我也想会会那个卢咏欣,她真的惹了不少麻烦,前一阵子还听三太子和土地公都在抱怨。」

祈安说罢,下意识晃晃手中一个香囊大的药袋,里头散发很浓重的草药味,且有点似曾相识,我忍不住问了:「那是什麽药材啊?」

祈安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对人类非常强效的失忆药草,为的是不让人类过度涉入神界的事物。它,其实就是之前对畅悠先生使用的那类药草。」

至於为什麽要准备这些药草,祈安的说法是因为怕现场有什麽引起人类恐慌的超自然事件,收拾之後必然得消除人类的心理负担。

「话说,你是不是也喂我吃过这种春药?」歌瑾唐突地cha了一句话。

祈安一脸被发现了的表情,抓抓自己的在yan世染成黑se的中长发:「这药草效果对大多数人类有一辈子的效用,但唯独对歌瑾和畅悠的效果都不是很好耶。」

「你还真敢说,」歌瑾佯怒,咸猪手扯开祈安制服的上三颗扣子,开始往里头狂抓。「看我晚上怎麽在床上修理你?你」

变成猫型的白虎斑斑听到主人的惊呼,也从书包探出头来,跳落地面拉扯歌瑾的衣k胡闹,使他半条红se的benders贴身四角k都见人了,制服也被扯破一大块,露出傲人的人鱼线腹肌,引的不少迷妹贼嘻嘻地窥视着。

「哔哔哔!哔哔哔!」一阵凌乱刺耳的吹哨声,在两人一猫的打闹中由远到近地传来。「我们是教会的圣s纠察队,你们这是同x恋和人兽交。不洁。」

以为是什麽警察,结果竟然是一名打扮邋遢、两眼混乱无主的中年妇人,左手捧着厚重镶金边的黑se圣经,右手拿着指挥交通的萤光bang,对着歌瑾、祈安和斑斑愤恨地大吼,引来过路行人的注目。

「不洁,肮脏,y1uan。」妇人泪流满面,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开始翻阅圣经祷告。「啊,神啊,请惩罚这群异教徒,让他们下地狱」

「喂,老太婆,你是有什麽毛病?有病就看医生好吗?不要以为你是母的,我就不会扁你!」歌瑾暂时对祈安收手,一脸凶悍地卷起衣袖,将手指折的咯咯作响。

「同x恋就是恶心,用j1j1戳拉屎的地方,脏。」妇人咬牙切齿,一脸丑恶地谩骂。

「你还知道的真清楚,钙片看很多是不是?但再怎麽脏,也没有你的臭嘴脏。」歌瑾不顾四周逐渐聚集的目光,也不管祈安不断使眼se要他安静一会。「我就是aicha我男朋友的p眼。老处nv,不管怎样,你那发臭、发霉、松掉的鲍鱼是等不到我十八公分的大ji8的。」

正当阿姨要继续骂下去的时候,突然两腿一夹,惊叫一声,从黑se长裙中落下三条伴随大量尿ye的黑屎。身t还像装了按摩器一样,不断地前後颤抖,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嘴里开始呢喃着什麽。

「这难道就是圣灵充满?」韩歌瑾一脸的嘲弄。我则是不可置信地瞪着阿姨刚刚拉出来的屎,因为是人生第一次看到有人当众大便失禁。

翻着白眼的基督阿姨身t摆晃得幅度愈来愈大,手陡然一松,那本厚重的圣经压在阿姨刚刚拉下的屎堆中,厚重的书页慢慢被尿水浸透。阿姨踩着自己的大便,莫名地朝天边跳、边拍手大喊着:「肃静!回避!肃静!回避!」

「不,这是有帝级神明在出巡。阿姨是受不住神力,才会失禁的。」祈安环视左右,舞台周遭炫目的人造光,开始被一gu带着线香味的雾霭缓缓稀释;小贩的扛bang灯,也随着黑雾的蛇移,一朵一朵地阖上眼。

「肃静!」「回避!」──阵阵青紫的烟云弥漫,伴随锁链拖行的杂声,现场围观的所有人听到这两声沉嗡嗡的法号时,全都不自觉翻起白眼,诗唱般地开始跟着复诵:「肃静!」「回避!」。在场人类们还自发x地手拉着手,摇摇晃晃地陷入一种催眠式的异样昏沉。

首先从烟雾中腾现的是两名挺着啤酒肚,细手细腿,皮肤呈蓝紫se,长着不对称犄角,满口崎岖怪牙的鬼怪。凶神恶煞的两鬼各持一面写着肃静和回避木牌,走到符尊和祈安的面前,恭敬地向两位帝级神明行礼。

一对小鬼後面是更大的鬼,先是一眼被能被辨识牛头马面,两兽人皆着暗红的重铠,浑身肌r0u简直就像r0u弹坦克一样。牛头特化过手臂b我的大腿还粗,自是力大无穷;人马强化过的四条大腿爆满粗厚的青筋,则是速来速到。

「这是城隍的队伍。」符尊咬耳朵继续跟我介绍:头戴一见发财长筒黑高帽,一手持火签令,一手摇着系铁链的羽扇,嘴里咬着牛舌饼的是七爷谢将军;旁边个子不如前者苍白高瘦,而是黝黑矮胖,一手也摇着羽扇,一手持着虎头牌的就是八爷范将军。跟在队伍後方的半透明巨人和坐在祂肩上的一尊小小洋娃娃,则分别是煞气b人的凶神:夜游神与日游神。

队伍在枷爷锁爷的控制下浩浩荡荡,众多神职与y森的面孔,一时之间也记不清谁是谁。许多被羁押的孤魂野鬼,不是戴着通电的枷锁,便是被挤进烧烫的铁牢车之中押送,吱吱喳喳间掺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恨哭嚎。因为现场的y气太重、煞气太冲,两位帝君神明分别挡在我和韩p孩的前方。

「哎呀,没想到今天出门也能堵到在天庭当差的帝君。真是好久不见了,保生大帝。」队伍中央有一众鬼差扛着一顶红轿,轿顶的华盖倏地亮起四盏龙头灯笼,映照出轿辗上身穿曜黑蟒袍、腰系栗红饰带的三十岁男子。男子的声音略为低沉y哑,扬起嘴角、一脸目中无人的模样。

这位神明的臂膀之上没有yan系神明配备的上云彩带,而是飘悬绕缠的乌沉铁链,链头各系着一枚耀金的g魂锁,像蛇一般嘶嘶地探查着周遭的魂气。其神帽的华贵异常,金冠上镶有七条铂银的四爪蟒龙,冠武带上镶着成se极佳的各类玉宝,金池上的黻字还是用白玉珍珠串的;门面叮铃着七旒的金丝串琉璃垂珠,垂耳处则以金箔打制而成的蝙蝠翼。

「参见威灵公大人!」符尊和祈安对男子稍稍欠身,算是行个简单的礼。第一次看到符尊稍稍弯腰行礼,可见对方的神阶应该是在他之上。

「免礼免礼!保生大帝,您只要直呼本官嘉隆大哥就可以了!最近过的还好吗?有没有什麽事是做哥哥的可以帮忙的呢?」威灵公嘉隆笑呵呵地扬扬摺扇要祈安不需拘礼,自己懒洋洋地不想下轿,只示意两名鬼差虚扶祈安起身,而符尊却被他晾在一旁。

「回威灵公大人,在下最近神务一切顺利,不需要大人c心。」祈安对於这种突然其来的亲昵似乎早就习惯,所以只是温温地照例向对方禀报。「威灵公大人身在业狱,神务繁多,又是全台湾的众城隍之首,恐怕很多事情无暇分身,且天庭还有玄天哥哥可以帮我。」

嘉隆一手拄着头,嘴角隐约漫出嘶声,斜眼睥睨站一旁的符尊,沉默了三秒,才装作惊喜地问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本官竟然没有注意到符尊,最近过得好吗?」

符尊本来出於礼貌想略作回答,但嘉隆却直接打断他的话,继续转正眼和祈安对话:「这个草民卢氏,到底是什麽来头啊?保生弟弟可有听说?」

「大概就只是一个民间的小小术师而已吧。」祈安对於嘉隆的过度亲昵似乎开始感到困扰,退怯了一小步,有些敷衍地回答。

「这样啊,本官还真得感谢她,办了这个什麽超渡趴,一次帮我聚集这麽一拖拉库待收的鬼魂,这真该颁给她诺贝尔和平奖。」嘉隆也没有太过在意祈安对他的感冒,只自顾自地拉着他继续连篇的g话。

「喂,符尊,那到底是怎麽回事?」歌瑾看着祈安被莫名其妙的神明抓着不放,想必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要不是祈安一直在旁边用手指兼眼神暗示他要忍耐,他早就挥起拳头发作了。

晚餐吃饱後,走个十五分钟当作散步消化,便也来到了符尊所谓的出差地点。

那感觉是一个很危险的路段,设计不良,有六条小路或巷口与之连接且又没有斑马线或红绿灯,在上下班的尖峰时期很容易发生车祸。平均每天都会有数十起,当场si亡,甚至瘫痪截肢的都不在少数。如果不是符尊今天邀我来,平时我是不会走到这里的。

「悠看见了什麽?」符指着不远处的cha着已经被撞歪无数次的减速慢行的告示立牌。

「有」原本以为什麽都没有,然而,在夕yan的照耀下,却发现告示牌附近有一团透光率b较低的模糊淡影。

定睛一看,却是一gu难以言喻的恶心,还飘来一阵浓烈的焦臭味。对方或许是个惨si的亡灵吧,那灵魂的模样依然保持si前最後一刻的模样,穿着肮脏的白se丧衣,一张血r0u模糊的脸,焦黑变形的下半身,双手、颈部都有匡当作响的粗大铁链拴着。

「那是车祸si後的鬼魂。五年前,这里每天曾经都会制造出很多这样的地缚灵。」符尊解释道。

「但现在应该只有一位吧?」我又仔细地看了这条凶险的道路,确定只能傍着告示牌周遭半径三尺游走的亡魂,只有那麽一位。

「这就是重点了,悠等着看吧。」符尊有些神秘兮兮地继续朝着那条大路观望。

不过十分钟,在我开始没有耐心的时候,我们身侧骑过一台摩托车,没有打方向灯,也没有停等,直接白目地骑向危险的车道,而主道路唰地也冲出一台白se轿车。

眼见两人即将相撞,那位被栓在告示牌的si灵勇猛地以不具r0u身的能量t,挡在两台即将相撞的交通工具之间。不管是机车和轿车在加速度的重击力道下都不会太仁慈,成了夹心饼乾的si灵发出痛苦的嘶哑声。

「g恁娘,无敌三宝妹喔,骑出来都不会看一下喔!」轿车驾驶是名中年肥胖的男子,双颊泛红,似乎还带着一些酒气,见到对方机车骑士是名年轻的上班族nv孩,仗着酒劲和年纪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方双眼泛泪,年纪轻轻也没有历练,一掉头,便骑着粉红se小棉羊赶紧头离现场。白车驾驶见对方逃走,淬了一口槟榔渣,甩上车门也扬长而去。

「其实,祂不必阻止这些鸟事的。甚至,为了能升天,祂还能制造车祸,抓下一个替si鬼。」神明的苍眼有一抹亮澈的宇宙光泽,继续详细跟我解释道:「和祂一样si在这里的人都已经透过其他各种方式离开了,只有祂五年了还在这里,想要阻止这里的车祸再度发生」

在我咀嚼这些话的同时,周遭的时间在符尊的控制下,再度陷入有如深海般的缓速与平静,周遭的车流不再有杂沓与喧嚣,连夏天的炎热都被隔绝。只剩我们,还有对於周遭莫名的变化,表现出手足无措的地缚灵。

「嗨,」符尊走上前,友善地和亡灵打了一声招呼。

对方似乎无法说话,只是嗯嗯啊啊地挥着一双长短不一的断臂,或许是意识到符尊身後那一圈洁净的身光所富含的神韵,慌张地赶紧双膝跪下频频磕头。

「别害怕,起来吧,我不是来惩罚你的。」神明趋前,温柔地扶起亡灵。与此同时,亡灵身上的伤口急速地癒合,最後竟然是一名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大生,一脸害怕与戒慎地看着符尊。「以前我就注意到你了,为什麽要这样做呢?明明不需要在这里受那麽多的苦楚的」

「车祸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好痛、好痛」少年一脸扭曲,彷佛si时的痛楚再度回归到祂的身上。「我nv朋友、我爸妈、我妹上下班课都会经过这条路,一开始我只是想要保护他们他们後来或许是搬走了吧,我再也没见过他们经过这里当我试图离开这里时,却发现已经被这铁链铐住了,走不开。

曾经,我也想要抓个替si鬼,但还是做不到这样的循环,总该有个谁来了结吧?」亡魂最後露出一抹无奈地苦笑。

「记得自己yan世叫什麽名字吗?」符尊点点头後表示理解,接着又问道。

亡魂叹了口气,摇摇头。

符尊从包包掏出一枚梅香木牌,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毛笔,在其上写了一个名字。「这样吧,你以後就叫澈因!从今以後,你也不需要守在这里了。像你这样的灵魂,值得有更好的归宿,例如神都。」

「神都?是神明住的都市吗?」亡灵诧异中带着惊喜,但随後又y郁地朝路口看了一眼。

「这条路你不必担心,土地公还有当地的王级神明,很快便会托梦给村长、议员和立法委员,他们如果不好好整修规划,我铁定会让他们落选。」符尊很快便意会到男大生的担忧。

澈因有一双茶se的眼瞳,定定地看着符尊数秒,清秀的微笑中似乎带着些哽咽,身後的锁链已经让我透过符尊加持过的矿泉水给锈化,一扯便碎成铁砂,转个身便消失在车cha0声逐渐变大的路口。

「巴结你没看过啊?」从刚刚一直被冷落的符尊似乎不是太在乎自己的际遇,只是笑着反问歌瑾。

「巴结?那只笑面虎神阶应该b我男友高吧?怎麽反倒是他来巴结祈安?没有弄反?」歌瑾的疑问同时也是我的疑问。

「护省城的威灵公城隍本来和我们一样都是正二品神衔,只因开台湾四百年来一直没有受封的正一品护国城隍福明灵王,所以那家伙在上个甲子被东岳大帝直接拉拔为从一品,既成了众城隍之首,也能算是半个护台城隍,为此这家伙很是臭p。」符尊压低音量开始跟我们说起来龙去脉,他解释到後来也露出了一点不屑。

整个台湾酆都城隍的配置如下:除了上述提到的高位城隍,正三品掌管六都的是灵佑侯,正四品的显佑伯则是掌管其余各县市。城隍的职责基本上就是类似人间地方法院的审判,十殿阎罗则范属最高法院,还有各种恐怖刑罚的实施。

「啊,懂了,」歌瑾眉毛一抬,也跟着露出不屑的冷笑:「哼哼,因为东岳大帝欧吉桑与祈安都是山神一族,所以也算是祈安的阿公。想要得到阿公更多的好处,自然得先讨好孙子。」

「山神一族?神明之间也有这样的亲属关系吗?」我看小p孩一脸了然於x的模样,显然是祈安之前就有跟他提过些什麽?

「这就复杂了,」符尊r0u一r0u太yanx,开始试着引导我:「悠知道我的前世和你一样也是人,对吧?」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符尊又正se道:「前世是人,si後经天道或神道轮回升任为神明的,被归类为人神一属,这是天庭和地狱多数高位神明的类别;而祈安、东岳大帝、还有现任的北斗星君则是少数的另一类,这三位高位神明前身都是寄宿在台湾百岳的自然jg灵,没有经历过像我一样转生的阶段,故而被归类在自然神。」

「祂们皆出自台湾百岳,虽然各自的原始形象都不一样,成jg修炼的圣地也有所不同,但很多神明都会直接将他们三位归类为山神派系。以任职的资历来说,开台第一位神明东岳大帝自然是最长,祈安最短,所以才有阿公、孙子这种说法。」

原来如此,神明世界的政治,感觉也不b人间还要简单。

「好啦好啦,收完这些鬼魂,我也差不多该回酆都了。」长舌的嘉隆拉着祈安在一旁说了许久,总算愿意放过一脸笑僵的他。「保生弟弟,後会有期了。」

等到城隍领着众鬼神在烟云之间缓缓消逝,祈安才总算松了一大口气,同时也将头埋在歌瑾的x膛轻轻摩娑,以安抚一脸的不爽他。

「那家伙今天怎麽看起来特别有闲情逸致?最近地府不是出了不少事情吗?」符尊自言自语道。

「嗯嗯嗯,所以阿公最近来庆康喝茶的时候,脸se都特别不好呢。」祈安望着最後一小队的鬼使缓缓地消失在通往附设医院的入口,忍不住也附和道。

「东岳大帝有去神都庆康?什麽时候啊?我怎麽不知道。那个恐怖的怪物老头。」一脸小混混剽悍模样的韩歌瑾,竟然也难得露出忌惮无b的哆嗦表情。

「放心,放心,我把阿公支开了,歌瑾是碰不到他的。」祈安笑道。

「我能知道,地狱是出了什麽事呢?」我又忍不住当了一次好奇宝宝。

「我也只是听其中一名十王说的,似乎是很多本该回收的灵魂不是消失,就是恶化成妖物,灵魂的审判与轮回都受到了影响。这不正常的数量,多到连我这个天庭的神明都觉得有点不对劲」符尊低头沉y道。「不过,我们还是先好好享受今晚的超渡趴再来谈这些事吧。」

随着城隍威灵公的离开,喊着肃静回避的人愈来愈小声,舞台与夜市的灯光也缓缓地亮了起来,杂沓人声像是烧开的水,再度沸腾,彷佛刚才发生所有的事都宛如梦境一般。恢复正常的圣s纠察队的阿姨,看到自己的圣经落在粪堆中,哭的是呼天抢地,也没时间管我们了。

「休想!」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激动地将沾有圣水的外套扔出去。

外套像渔网般撒在殭屍的头上,也盖住了她的视线。淡蓝se的呢绒布料猛然开出一朵白炽的焰花,奋力滋长窜烧。伴随焦臭的黑烟和凄厉的哭嚎,殭屍阿姨试图摆脱着火的外套,没想到却连手臂都一并起火。

「悠」以为si期将至的符尊愕然。

我平日里太少运动,如此奋力一扔,便觉得手臂酸痛无b,而且还不明所以地感到头晕目眩。其余殭屍逮到这个空档,跌跌撞撞地向我b近,其利爪甚至都已经能g到我的衣k,但我只能一边无力地以布鞋抵踹着殭屍的头,一边匍匐爬行。

「喂!臭神明!别在那里发呆,快点做些什麽保护我。」在这种节骨眼上,偏偏我能依赖的也只剩现场的废柴神明了。「请好好证明你是神明!否则我si了,你也别想继续住我家!」

「那悠,你是否愿意相信我,并成为我的信徒?」符尊陡然一凛,正se道:「我们神明是依赖人类的信仰与香火而存在,但现在的我并没有这些。所以,我诚心诚意地请求悠的襄助。」

「好啦,我不做无神论者,行吧?」啧,相信两字说来容易,实际要做却非常困难,尤其还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刻。

从来,我都不易信任他人,更不相信自己。现在的我,要如何相信符尊呢?

「悠,小心,」在嘀咕之间,一只殭屍竟扭碎自己的颈椎,腐烂的颈肌倒出一窝蛆,猛然往我的腿上张嘴就咬。符尊出拳一轰,挟带水漩涡的拳风一扫,最靠近我的三、四只殭屍顿时血r0u横飞。

「啊」我还来不及出声提醒,一把锐利的屠刀,笔直无误地s向符尊的背心,锐利的刀锋突出他的x口,而我的脸上也溅满他温热的鲜血。

「神明,祢真的已经完蛋了呢?」掷刀的凶手不外乎就是殭屍阿姨。她早就停止哭喊,不知用了什麽妖术,让顶上的火焰愈烧愈小,直到窄成一炷不起眼的细细黑烟。

殭屍两颗si白的眼珠,已经挪植到肚脐两侧,而免了被方才的火焰烧毁。一双手臂前肢虽然已经烧的如沥青般黏糊,但取而代之是从手肘处衍伸出杵状r0u条,代替了手腕和手指。

「符尊,喂,符尊,你给我起来,你不想住我家了吗?喂?」看到摇摇晃晃的符尊,两眼的水蓝愈眯愈黯淡,我已经语带哭腔。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符尊不会就这样倒下。他要是真si了,满屋子的殭屍,也会让我玩完。

脸上猛然又被溅上一抹温热的鲜血,却是殭屍阿姨杀猪般地剁断符尊的一双小腿,握起其中一只的脚踝,愉悦地开始细细啃食,余下一只则丢给剩下的殭屍分食。

「不,不要,求求你,阿姨,快点住手,符尊会si掉。」自己发自腹部哭求的声音,既尖锐又刺耳。

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耳边萦绕喳喳咑咑的口水吞咽声,符尊的另一只小腿被一只霸道又贪婪的阿公级殭屍啃至白骨0露。

「阿弟仔,闭嘴,老娘吃完神明,再来就是吃你了。」早餐店阿姨头部被烧得只残余三分之一,但剩下的一张嘴,不断从下巴撕裂到颈部,沿着食道长出一排排棘状齿,类似拉链的口器蠕动着,正欢欣地咀嚼着符尊的脚趾头。

一阵又一阵的疲惫感袭来,现场强烈的血腥味,让我的视线愈来愈昏暗,呕了两口胃酸,几yu晕眩而倒。

「悠,我没事,快逃!」符尊似是还有部分意识,趁着殭屍们还吃的不亦乐乎,狼狈地匍匐到我的脚跟前,虚弱地推着我快点离开。

「我、我不要」这不是真的,这样残暴的奇幻故事,怎麽会出现在我的日常?

大学二下的期末考,总算在今晚结束了。明天开始就是我的暑假只是,估计有大半的时间都要在实验室里度过了吧。

身为二年前联考失利的学店生,十八岁的输家即人生永远的输家,我根本没有太多休息的资格吧。有时候双眼咬着眼泪想要更努力,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努力往哪个方向走?

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隔壁桌正在准备新生宿营的医学系学生闹哄哄的,听来特别刺耳,也害得我独自一人的学餐便当也愈来愈难吃,有一半的饭菜最後都倒进了垃圾桶。

离开学生餐厅後,打算穿过灯泡坏掉三个月的後校门时,却见到两双淡蓝的目睛对着我眨呀眨的。有两个七岁男童的身影,藏在七里香花圃之後,其中一个还伸出一只小手,往黑暗的大学旧校区指了指,意思是要我到那里会谈?

「符尊又有什麽事没办法亲自跟我说吗?」灵异的nv巫庆典过後一个星期,符尊又消失了,我们也没有再见面。不知道又在ga0什麽飞机?心情会如此躁乱多半也是因为神明不在的关系吧!或许还有夏日的炎热,所以我对两个小小信使也没有太好的口气。

两位神将感受到我散发出来的怨念,尴尬地稍稍一退,最後还是由言语伶俐的百步蛇康将军回答:「有紧急的事,需要畅悠大人的帮忙。是有关黑新娘的事」

「符尊还没处理完啊?也太逊了吧?」我冷笑一声。

「今、今天就会结束了,如果畅悠大人愿意出些力的话。」柴棺gui赵将军x1着鼻涕说道。

「我到底能出什麽力?」除了彼时在神都收到前任玉帝睿沣的附加咒语,对上失控魔化的符尊,所意外发动的金乌之炎,我没有额外的神力专长。而这唯一的专长无论我私底下催动多少次,都再也没有成功了。

「或许、或许能劝劝黑新娘手下留情」神gui赵公明又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却是听的满脸问号,连神明都劝不动的妖怪,我一个人类劝会有啥洨用?

「黑新娘已经准备对李伟诚下手了,在郊区的一栋别墅。上帝公大人、太子爷和土地公已经率领五营军悄悄跟上去了。」康将军的语气已经掩饰不住焦急。

「好吧,那我要怎麽过去?」出於对黑新娘事件的好奇,还有部分对李伟诚仅存的那一丝丝的同情。不管是否能真的帮忙,我还是决定要去了。

如果,只是如果,这件事能就此画上一个句点。我的神明,符尊,是否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在我身边呢?

康将军小手轻轻一拍,一台黑se的重型机车猛然从旧校区爬满九重葛的屋顶,耿耿地暴冲而出:「这是跟三太子借的风火轮机车,在风神道上有自驾功能,很安全。」

原来,这就是前阵子被人看见在ai河畔自驾追人的幽灵机车啊!

小心翼翼地跨上打磨光亮有如甲虫壳的机车,我才刚握上把手,机车冷蓝se的车灯一睁,呼呼地卷起一道脆金的火焰,轰轰烈烈地烤过地面的沙尘後,便有如箭矢般往後校门口疾奔。

安全?!妈的,我真想回头揍那一对轻松驾着祥云的神将!

黑se机车萤光仪表板上的红se指针一律压到极大值,几近发疯地在马路上狂冲,完全无视红绿灯和其他用路人,不但逆向、甩尾、还时时来个大回转。然而,神奇的是,沿路没有发生任何的擦撞,所有的用路人都会很恰巧、不疾不徐地在车祸发生前避开我们。当我以为自己要被甩出去的时候,机车的把手然扭成一双金属黑手臂,牢牢地抓住我,不让我飞出去。

直到终於到达神将们所说的地点,我才总算结束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次机车旅程,头晕目眩地还差点吐出来。本以为摇摇晃晃地下车会摔得狗吃屎,却是一条温暖强壮的臂膀扶稳了我。

穿着一身轻装战铠的符尊浅浅对我一笑,但或许是因为持续的严肃,而显得表情有些僵y。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郊区的豪宅,立在绿金藤蔓镂织的金属大门之後。象牙白与希腊蓝的建筑基调在夜se降临的微光之时,却只是染上一片y森的灰败。别墅前是铺着青花石的砖道、落叶积叠且无人洒扫的花园广场。广场的中央还有一座乾涸的人造洗石子喷泉,喷台上站着一个断头、断右翅还断ji8的大理石0t小天使。

除此之外,别墅四周的石墙上都栽种着肆意滋长的红玫瑰。长久无人修剪花ba0,导致整t花况粗劣,没有任何一朵开的优雅鲜yan。我再仔细往门牌一看,发现这栋别墅屋主的名字竟然是翁佳瑜。

下意识再往四周一望,一明一灭的路灯下,虽然什麽都看不清楚,但我能隐约感觉到我们的周遭,不管是石砖地下,或天上飘着的云朵後方,隐藏着许多戎甲铿锵的大量复数神力,现场的气氛紧张而肃杀,让我也没有和符尊打闹的心情。

「哟!人类朋友,我的风火轮还好骑吗?」缓缓从无名夜雾中现形的是一个顶着金褐se庞克头,穿着黑se皮衣皮k,浑身挂满银饰品,还叼着一根雪茄,年约二十的八加九高瘦男子。「我是三太子李温!哈哈!请多指教!」

「您、您好」神明真的一个b一个还怪里怪气,看起来像流氓混混的家伙,竟然是中坛元帅。

「李温,不要在悠面前ch0u菸!」符尊倏地挡在我和李温嘴里那根大雪茄之间,急忙忙地挥手赶开那些飘向我的不良烟云。

「抱歉,忍不住就哈哈!我还是去跟土地公ch0u菸会b较自在。」李温蛮不在乎地走向豪宅对面街道的一棵榕树。

本以为他是对着榕树自言自语,细看才发现榕树上头竟然印有一张皱巴巴的人脸,还能做出表情变化。符尊望着那棵人树,解释道:「石、木、水、树、花甚至是动物,都有可能是地方神如福德正神的化身。」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总觉得自己不需要认识太多的神明,认识符尊一神我其实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主动回到今天会被康赵将军邀请来的正题:「我到底能帮上什麽忙?」

「来了!」「在那里!」「肖婆!」才刚问完,四周的空气传来埋伏神将们一阵不小的sao动,挟带一gu大将气势的符尊凛然地朝天一扬手,天兵地将们很快又自制地归复平静。

「悠,仔细看着,你就会知道为何我会需要你来了。」而後,符尊平静地牵起我的手,铠甲後的青蓝se上仙带缓缓摇起一斛徐徐的风,轻轻将我们托至喷泉广场的上空。玄天上帝朝天指一打,口中吹起一卵大泡泡,大到能将我们两个包含在内。

几秒後,从豪宅侧墙的深处,贼兮兮地探出一个獐头鼠目的人影。月光下一照,却是化学系系草李伟诚。他抬头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在三尺高位置明显漂浮着的我和符尊。符尊召唤的大泡泡,流动着霞彩般的光匀se泽,似雾似胶,对外x1收所有的灯光与月光,故而具备有隐形的功能。

李伟诚独自在喷泉附近徘徊,一脸的不安,不断捏着脖子上一个说不定是nv巫卢咏欣给的护身符低声诵祷。

紧接着,不到一分钟,从豪宅西天处窜出一gu浓稠w浊的黑烟,正不定速地接近李伟诚。其中有一双带着y险与恨意的血眼,像要撕裂他一般瞪视着他。

当李伟诚注意到时,吓得第一时间坐软在地,但很快地,他便头对着甫落地的黑新娘换成了颤抖的五t跪姿。哪怕一摊sh意缓缓从k档间窜流而出,他也不敢调整姿势。

黑新娘收起厚重仆仆的鸦羽,妖力一解,浑身不祥的黑烟开始退散,身形也蜕变成娇小如nv子,从背後隐约能看出那一头秀丽飘逸的黑se长直发。

「伟诚,我怕吓到你,所以用人类的面貌来和你谈谈喔,对了,附近的监视器都已经破坏掉了,一方面你已经是最後一个了,没有必要再藉此恐吓剩下的犯人了;另一方面,也没有好事的记者会转播我肢解你的过程喔。」

听到这个声音,让我震惊不已。因为几乎已经能确定在黑新娘那毒药般的身影卸下後,里头究竟藏的是谁──根本不是什麽丑陋的妖怪。

少nv端庄清秀的面容露出一抹y险暧昧、夹杂着强烈怒意的笑容。她左手懒懒地支撑着一把水泥工专用的钻地机,右手则是托着一把伐木的电锯。「来,伟诚,我们都是好同学,所以别怕。让我们坐下来谈谈待会要怎麽处si你!」

李伟诚面前,娇娇地站着穿着红se斜肩晚礼服的高巧玲,却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高巧玲。

「好滴,事情就是这样。」法国帅哥轻轻一笑,也不等我看完那一连串纠结拗口的名字,优雅地阖上皮夹。「作为第一目击者,有必要将先生您留作处置。还请在此稍候。」

法国人与日本人,一对怪异的组合,以飞快的速度拉起封锁线。那封锁线是刺目的明h,沉黑而刚y的字t似是甲骨文,隐约能从其中感觉到b固有结界更强的特异磁场。早餐店外,接连三名看似游手好闲、又好事多舌的老太婆,慢吞吞地提着菜篮经过,却都一脸痴呆且漠不关心地绕过刑案现场。

两名警官戴上口罩和手套,各种不明所以的试剂与工具纷纷出匣。他们小心翼翼地检视一具具屍t,一面又一面的证物牌在离屍t与证物三寸高的位置稳稳地飘起。

「这些水痕是神威吧。」面孔生y的和服男子卷起褐绿se的袖摆,单手轻轻拂过符尊施过水牢术的磁砖地板,刻痕间隐约吐现丝丝水气。

「能久,你看,这里有个的变x人。」法官只手拆掉阿伯的头,扔进一旁还滚着烫油的黑锅,接着又脱下阿姨的k子,扳开大腿,仔细端详。「会做出这麽恶心的东西大概也只有殭屍了吧!哈哈哈!」

名为能久的日本人不苟言笑地嗯了一声,歪着头审视有些狼狈、席地而坐的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是jg亮凛冽的狮眼绿;法国人虽然也是绿眼,但神se柔和大方,偏向祖母绿的se系。

「再来换您了。」和服男子腰间的武士刀一挥,我的衣服内k全部在一斩戾风下,化成漫天飞舞的可悲布屑。「先生请您别动,我们得检察您有没有被咬伤。」

「被咬伤会怎麽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由於刚才大战殭屍的场面过於混乱,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被咬伤。

冬天的空气稀薄且刺凉,刮的我有些瑟瑟地颤抖。能久脱下验屍的手套,换了另一双,有些粗鲁地拂过我的每一寸肌肤,连私密处的检查也不放过。

「会怎麽样呢?」法国人在一旁笑yy地t1an着舌头观望我瘦白的身材。「好运一点,你会在几小时内中毒身亡。歹运呢,则是会在七天後变成恶烂的殭屍。」

「很好,没有被感染的迹象。」能久深深地一个点头表示赞许。「但是,你是人类吧?」

「对!」我已经渐渐了解到,眼前的这两个人虽然名头很像诈骗集团,但绝非是一般的人类刑警,他们的身上有着和玄天上帝一样的特殊气息,只是较为清淡。他们,不,祂们也是来自何方的神明吗?

「这,不好处理呢?」法国人皱着眉头,食拇指扣着下巴沉思道。

「夺眼,还有一并消除记忆吧!」能久眯起细长的眼楮,语调清冷道。「身为人类,您还是不要和我们有太多牵扯会b较好。毕竟现在不管是天庭、地狱,还是人间,都非常的混乱。」

「夺眼?」我能理解什麽是消除记忆,但什麽有是夺眼。该不会是什麽需要挖眼珠子的酷刑吧?

「放心,这只是一个非物理x小法术而已。」听到法国人灿然一笑地解释更让人浑身起j皮疙瘩。

「眼是灵魂之窗。其中,又有等级之分,一般人所拥有的,医学上能看见形t与分辨se泽,那便是r0u眼。而br0u眼再高一个层次的就是地通眼,或是更通俗地说,就是yyan眼,能看见逝去的si灵,或是妖魔与神将首。」

「可是,我小时候并没有撞鬼的经验啊?还有黑新娘,你们知道吧,全台湾二千三百五十万的人口应该都看过了,还被完整地拍下来,那又样怎麽处理」我有些忿忿地说。

「黑新娘?」法国人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听了能久大略的解释,他才恍然大悟地一哂。「那家伙啊?!说来也是个特例,那可不是纯粹的灵异现象呀,哈哈。」

「总之,如您所见,我们两位虽非高位神只,却也是帝神身旁的神将。您能看见我们,能和我们对话,就是您拥有yyan眼的证明。」日本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挟带着压迫的能量场接近一步,我就必须後退三步。「所以,根据天庭宪法,在此合法对人类实施夺眼,连带记忆消除。」

日本人的鹰爪一伸,我只觉得一对眼球被异物入侵,掏挖、挤压眼前是一片漆黑。

「喂,能久,你也太暴力了吧?」法国人话中略带责怪,但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能先告一段落了。蒐集好证物,待会儿请另一组人带甘露瓶过来净化一下就可以了。」

虽然对方号称夺走我的yyan眼,然而,当我眨眨眼,恢复视觉时,两名神将的身影却没有消失,而且刚才发生的画面依然深印在脑海中。

本来想蒙混过关的虽然不是剧痛,但还是产生某程度上的不适,但日本人冷澈犀利的目光很快就注意到刚才的夺眼失败。

「呀,真是特别。针对人类执行的夺眼法术,官方的失败率少於1呢。」法国人按下能久想再次出爪的右手。「人类少年,你有的恐怕不是只有地通眼,而是层次更高、能看见正二品以上帝君神明的天通眼呢。」

「放着不管好吗?」能久紧绷着肌r0u,犹疑道。

「嗳,这样的人类,不和天庭扯上关系也很难。」法国人笑着叹了口气,拉着能久的手,转身往早餐店门外离去,只是俏皮地留下这麽一句话:「人类先生,我们未来恐怕还有见面的机会呢。在那之前,好好保重。」

话说,两位不用赔我一套衣服吗?

「到底谁是雷nv?」大概下午五点,我也没事做,便跟着祈安,连同神宠斑斑和p孩歌瑾,来到药园,采摘一些符尊需要的药草。

「雷nv乐婵是现任玉皇大帝的nv儿之一,目前没有任何正式的神阶,脾气火爆高傲,擅长使用雷术,故众神都称她雷nv。说来也复杂,就在去年吧,乐婵没有通过天神议会举办的基础神职考试,本来玉帝和三界公想想给她个中阶的黑官做,後来有许多神明反对而作罢。得不到任何应允的她,就趁着哥哥不在神都时,将庙宇占为己有。」祈安替我解说道。

「所以是神明抢了神明的庙?」我一直以为符尊是被可怕的妖怪,ga0不好是黑新娘,给打跑的,没想到竟然是另一位神明。「这种状况在天庭是被允许的吗?」

「当然没有,那是在蛮荒时代才有的事。只是雷nv是天庭着名的神经病,父亲又是玉帝,所以没有神明愿意直接招惹她。」祈安皱起白眉忿忿道。

「所以我的魂魄也是被雷nv抢走的吗?」想起怪异土地公口中的要请我喝茶的乐婵殿下,大概他就是奉雷nv之命来抓我的吧。

「羽绯大姊有派员再仔细调查,发现毗舍耶邪国的边境通道,是与哥哥的神都相连通的。雷nv的法力……据我所知,应该是不具备独自开通魔道的能力。而且,同往魔道的钥匙也还在哥哥身上。总觉得……雷nv的背後,还有谁在从中作梗?」祈安开始搓着下巴,陷入自顾自的喃喃推理。

「那、那为什麽是我的灵魂?」我又问。

「四眼白痴,你还不懂吗?」讨人厌的八加九高中p孩韩歌瑾,靠在药圃旁一棵枝叶蓊郁的樟树旁,也不工作,只顾着t1an便利商店最近热推的霜淇淋。「那神明ai你ai的跟什麽一样。你自然就会成为他宿敌的头号目标。」

什麽ai我?歌瑾说的话,让我眼前有几秒的黑暗。虽然回忆以前符尊对我做过个各种亲昵举动,也有让我真的感心的时刻,可是,那一片黑,却彷佛遮盖所有感觉──这就是所谓魂魄被夺走的後果吗?

「畅悠先生哪里不舒服吗?」保生大帝看我没有任何回应,忧心地问道。

「呃,我没事!」眼前的一片黑暗缩成黑点,慢慢消失。

「嗯,那就好。说到这个,我还没有跟畅悠先生道歉呢?」祈安放心地点点头,开始用药锄挖开一抔黑泥,从中取出台湾百合一瓣瓣nengh的鳞j,略带歉意地对我说:「之前哥哥让我在你喝的茶里,加入会让你对所有天庭相关事物失忆和失去yyan眼力的药粉。我们本以为只要失忆,就能切断你和哥哥的缘分,也能防止有心的神明对你下手,但没想到还是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不会,说到底是符尊那家伙的错。」竟然叫别人下药迷昏我,好吧,或许也没那麽严重。但,这麽做,也是为了保护我。

「喂,祈安,就我知道啦,上帝公不是很强吗?超强武神为何会输给没有神职的家伙呢?」歌瑾倒是难得说出一个重点。

「这我也不清楚。但身为医药之神,我能b其他人看的出来,哥哥在一年多前的某一天,哪怕外表装的再无恙,但有灵气被重伤过的痕迹,而且流失很大量的法力,至今都没有任何恢复。」祈安叹了一口气,将收割下来的药根j扔进一旁的竹篓。「那段时间,我还听说他似乎很频繁地出入地府,也不知道哥哥想做什麽?有很多事情,很多过去的事情,哥哥不愿意提就是不愿意提。」

符尊虽然总是笑得乐观开朗,但哪怕是亲近如祈安的神明,都未必能真正接近他的过去与内心。

於是,符尊出发的日子订在三天後的晚上。

「高同学,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李伟诚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却也时不时抬头以范左线视角偷瞄近在眼前的电锯和钻地机,似乎生怕它们一启动自己的脑袋就会被打出一个洞。

「喔,」高巧玲歪着头,面无表情地停顿了三秒,似乎是在消化这句话,接着又微笑着说:「我也知道,你知道你错了。可是,你还是错了。这对我而言是无法抹灭的事实。」

「抬起头来!伟诚,你可还记得这件红se的礼服吗?」高巧玲优雅地在伟诚面前转了一圈波浪般的三层裙摆,她白皙的肌肤,飘逸的日本姬式长发,更显得她的清秀雅丽。只是,整个过程中,她完全没有放下手上的那一对刑具,以猫滑似的腔调说道:「我被你们那群人下药qianbao的那天,就是穿这一件喔!怎麽样,再看仔细一点,是不是很漂亮?」

李伟诚吓得是完全不敢抬头,只是口中制式地不断念念有词,除了对不起之外,还掺杂着莫名其妙的咒语。

qianbao?原来那个在系上的传闻是真的?我一开始还天真的以为,那只是某些不爽高巧玲的nv同学所编撰出来的。记得之前沸沸扬扬的那一阵子,她的jg神也还如同平时般开朗,怎麽会

所以,高巧玲以黑新娘的身分,从翁佳瑜开始,接着是二名恶nv帮、一名学长、一位警察局局长、一名导演,她已经亲自对这六个人私自处以极刑。

到底,是怎麽回事?高巧玲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与她平日的形象相去太远了。我一时之间,真的无法接受高巧玲与黑新娘画上等号。

「黑新娘的真身其实是是一种叫林投姐的nv妖怪,怨念非常的深。林投姐李昭娘,是当时清末四大奇案之一的事主。生前被人骗财骗se,成了弃妇,亲手杀了自己的小孩,最後也上吊自杀。」符尊缓缓在我的耳边解释道,咬字中带着那麽一丝怜悯和自责。「林投姐本来在百年前就已经被收入北溟,只因为我不在其位的时间,封印一弱便再度到人间寻找身世悲惨的nvx寄主。」

「所以,高巧玲,是被妖怪附身,才会变成这样?」

「不,不仅仅是这麽简单,」符尊表情凝重的摇摇头,又说道:「我已经从冥府和星君那里调过档案:高巧玲曾在你们学校的旧校区实验大楼跳楼自杀,脑袋触地的时候,先摔散了一魂三魄,却还没有si透。就在黑白无常还没赶到的时,被同样魂魄不全的林投姐给入侵。两人就在意外中互补结合,转型成了高雄市民口中的奇异半妖黑新娘。」

透过从神将们借来的视力,仔细一望,发现高巧玲0露的双肩和背脊都爬着几条有如藤蔓般的青黑se血管,浑身上下也还隐隐地带着一guw浊的煞气。

「那个林投姐,没有控制住高巧玲吗?」煞气的形状隐约是副穿着nvx破衣的灰白骨骸,只剩几缕乾枯长发的骷髅头,贴着高巧玲的耳边,彷佛正在对她说着亲密又致命的悄悄话。

「依我看来,高巧玲并不像是受到李昭娘的控制,反而是大大利用林投姐累积数百年之久的妖力,实现她的目的。」符尊沉y道。

「符尊,放我下去,我要去和高巧玲谈谈。这就是你要我来的目的吧。」我试图靠自己的力量,让身t缓缓降落。

「悠,等下。」符尊及时拉住了我,眼神犹豫道:「她绝对不是以前你认识的那个高巧玲。她现在非常危险,我甚至不能确定妖力满溢的她,能不能认出你?我的确是希望悠能以朋友的身分劝她回头是岸,但绝对不是任你主动靠近她。」

「那不然你们这群神明打算怎麽解决?」我有些不高兴地拍开符尊拉住我的手。

「神界,包含天庭和地府,关於半妖的法律一直很模糊。我会以玄天上帝的身分,剥离高巧玲身上的妖力,并重新封印,不让她杀si李伟诚。」

「照你刚刚所说,林投姐如果从高巧玲身上被剥离,那高巧玲不就魂魄不完全,那她还会活着吗?」

「她在跳楼那一霎那,本来就该往生了。更何况,我绝不容许底下的妖怪继续肆无忌惮地杀人。」符尊说话的同时,眼神平静且冷酷。那gu思考逻辑与城府,让我一瞬间感到,眼前站着的不再是假装和我年纪相仿的大学生,而是真的活了上百年的老神明,正在不带任何感情地处理一件公事。

我突然对於玄天上帝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与愤怒,有些大声地反驳:「高巧玲被qianbao这件事,众神知道吗?那些qianbao她的人怎麽定罪?」

姊姊听说我要买衣服,有些懊恼地碎碎念着自己没有及时注意到弟弟的需求,开始在店里的衣架翻翻找找。

「话说a有跟你们提了吧?打工的事情」姊姊的笑容藏不处她内心的诡计。「因为之前那个小有名气的part-tir颜质是不低啦,但个x实在是太差了。你姊我藉着他今天这个月内第十一次迟到,电话里叫他以後不用再来了。现在,短时间又再联系一位有点点儿困难。哈哈哈所以?」

「该不会又是要当模特儿吧?」看到大型服饰店一角的布景、镁光灯和摄影机,还有其他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我已经大概猜到是什麽样的打工了。

或许一般人会觉得这是轻松又好赚的工作,但对於小时候就因为姊姊的关系而拍过童装广告的我,却是人生一大y影。

她和那群同学,包含现在的同事a,还让我试过不少nv童装。虽然刊登在杂志上的照片很难认出那是现在的我,时间也过了很久,但於我而言却是一笔不可抹消的羞耻纪录。

「除了试过的衣服会让你免费带回家之外,还会有五千块钱可以拿喔。三个小时五千块,不觉得很划算吗?」姊姊见我没有及时答应,马上又把目光定在符尊身上。那家伙眼神从刚才就一直在姊姊略微露出的rug0u上徘徊。「符同学,我听说你已经身无分文了。是男人的话就不要靠畅悠养呀,五千块很好赚的呢?要不?你的条件似乎还在我弟弟之上呢。」

符尊一听到有钱可以赚,一口便答应了。

又是威b,又是利诱,我还是被姊姊给说服了,只是条件是不能再穿nv装。

「唉呀,别担心啦。你现在长的再清秀,扮nv生也不像了。更何况姊姊我现在都是以男装为主。」

由於姊姊是福尔摩沙梦南区的重要g部之一,手边的经费也b较阔绰,加上有点吹毛求疵的处nv座x格,摄影现场请的都是专业级的摄影师、化妆师、发型师等,只力求能将服装的广告效益达到最大。

我被梳了一个复古的三七分油头,拿掉笨重的粗框眼镜,换上日抛式隐形眼镜──赫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真的b平日里还帅多了,要是每天以这种面貌上学的话,大概不会是系边了──修整过的剑眉,双眼皮眼楮细长而稍稍下收,鼻翼jg巧,嘴角微微一g还有个单侧的小泥窝。

「哇,符同学也太帅了吧!」当我已经试完一套衣服时,符尊才在造型师的簇拥下施施然从後台出场。

符尊的凌乱头发在仔细修剪之後,令人感到神清气爽,原本就俊俏的侧脸也完整地呈现,加上高挑的身材让现场不分男nv眼睛为之一亮。

拍摄没有进行的那麽久,大概一个多小时,我和符尊各自换完五套服装便结束了。

「请问符同学介意0上半身吗?」

我们的姊姊部长突然在模特儿中场休息时,提出大胆的要求。听到的时候,我才刚喝半口的水差点喷出来。

大概是眼神爆血地瞪着姊姊,让她感到一定程度的杀气和威胁,笑着挥挥手对我说:「放心啦,畅悠,你的肚子不用掀开就知道一定没有练过。就算你主动要求,阿姊我也不会让你上场的。」

好吧,只要能回避这些事,某种程度的语言中伤我还是能接受的。偷偷掀开自己的衬衫,却发现这真的是个血淋淋的事实。

至於符尊听到又有钱能拿,迫不及待地扒开衬衫,现场一些气场b较虚弱的nvx已经开始转头擦鼻血了。

这次呈现是福尔摩沙梦旗下的服饰品牌abt最新推出的cha0牌牛仔k。由於符尊的腿很修长,适合呈现贴身款、窄版一系列的牛仔k,布料有漆白、刷旧、烫皱与打铆钉,不同的样式,加上神明上半身抹油的诱人六块腹肌和厚实的x肌,让姊姊深信能替产品本身加分。

都已经脱到这样的地步了,姊姊索x又吩咐推出男x内k品牌benders让符尊代言,款式有贴身、低腰、窄版的三角k或是四角k。在姊姊贪婪唆使下,有钱能使神推磨。符尊本人超大方,pose愈摆愈撩人,摄影棚的温度似乎抬高了几度。

而且,符尊的那话儿真的是蛮大一包,稍微一走动就能明显注意到那霸气的晃动幅度,他自己还得时不时动手重新塞好,以免那根露出来见人。这又ga0的现场不少nvx呼x1急促、满脸cha0红,有的甚至夹紧双腿,一副要排卵的样子

「畅悠,难得你来。等一会儿,大概半小时後,姊仔我请你吃饭。」眼见符尊的男t摄影接近尾声,姊姊走向一脸发呆的我说道。

虽说不喜欢过度热情和要求我做模特儿的姊姊,但真的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哪怕曾经有过冷战、争吵,时间缓冲一久,要说没有想念是假的。「好啊。」

然而,才答应不到十五分钟,同事a急匆匆地塞给我五百块,却也婉转传达:她和姊姊临时被长官的一通电话抓去开会,所以我可能要自己解决午餐。

本以为符尊还在拍广告,走到後台却看到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场地,而神明早就不见踪影了。由於真的已经饿到前x贴後背了。不管神明了,我乾脆自己坐电梯到八楼和九楼的美食部门寻觅午餐。

「同学们,下礼拜要第二次期中考,老师剩下没教完的,回家自己好好念。下课。」蓝教授四堂没意义的课终於结束了,现场一片狼藉,喷满各se的粉笔,坐在教室前排摇滚区的几名同学脸上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妆。

翻翻原文书,蓝教授只教了不到课程进度的一半,後座有几个认真的同学小声地抱怨。

由於蓝虹教授既是台湾知名的学者,还是前中研院的院士,老公更是某党政人士,深具非学术界的权威,所以校方也不太敢惹她。系上同学的各式投诉宛若石沉大海,所以众位只好自力救济了。

「悠,我等一下还有事情,下午也会晚点回去」系上大概也只有符尊会在课後问蓝教授问题,只是常常问完还是一脸疑惑和失望。

「嗯,去吧!」滑开手机,高巧玲传来简讯说想要一起吃饭。

今天,神明上课满二个星期,期间他也真的做了不少事。例如:帮系学会的阿婆办事员搬海报看板,到系主任的实验室洗堆积如山的脏烧杯和锥形瓶还有时薪一百五十块,共做了四个小时,和几个仰慕他的nv同学去看深夜电影

「我说,符尊,你失去了庙宇,也同时失去人类的香火。无人供奉的你,又在人间待了那麽久,是还有多少神力吗?」几天前的傍晚,我被符尊推着去c场陪他一起跑步,气喘吁吁的跑完五圈後,忍不住问起身边已经跑完十圈却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神明。

印象中,不管是初遇时他对公车所使用的深水系法术,抑或是对战早餐店的殭屍,到最後他都会嚷着神力不足。加上前几天又从那名nv神口中窃听到,符尊真的已经失去很多神力的事情。

「跟以前b起来,的确是所剩不多呢。但是,透过和人类的交流,与之建立连结或感情,多少也能让我的神力维持在最低标准,所以无妨。」符尊脱掉福尔摩沙梦的白se运动上衣,拿sh毛巾擦拭上半身汗水淋漓的肌r0u,又接着说:「更重要的是,只要悠相信我,那我便会一直有神力。」

「相信什麽的,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过去的家庭背景,信任父母最後却会导致自己被他们利用与伤害,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相信任何人了。甚至,也常常忘记相信自己。

「悠要对自己的信念有自信呀。」符尊语调很轻和,温柔地搓搓我的头。温柔的让我不想推开他,因为又有些模糊的儿时记忆片段闪过脑海,那些更早以前与符尊在一起的事。「悠,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呢。」

「畅悠,最近跟你来学校的那位是谁呀?」时空回到现在,当符尊正在篮球场作为系队的替补球员时今天据说和医学系对决,我和高巧玲正在学生餐厅吃午餐。

「呃,」今天用手做串珠圈绑马尾的高巧玲,问题问得有点突然,我一瞬间还没准备好说谎,只好先假意喝了口姜丝蛤蜊汤。「那那是表哥。」

为何会觉得突然呢?因为第一天神明上学时,系上的同学都好似已经和他很熟一样地打招呼,连教授点名的时候都没有觉察任何异样。或许是当符尊伪造学生身分的同时,也一并创造与所有周边人物的记忆和关系。

「表哥?」高巧玲神se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问道:「你表哥是外国人吗?我看他的眼睛怎麽是蓝se的?」

「诶?那是因为」这一点倒是完全问倒我了。

据以前的观察,周边的人似乎没人注意到符尊那双自然又美丽的蓝眼睛。倘若有,不知道要有多少r会用破英文倒贴上来。至於高巧玲呢?为何她也会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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